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1:57:32

第二十九章 授业

  青松囔囔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把箱子打开,“啊哧!”迎面扑来的灰尘让青松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么多灰尘啊?好久没用了吧。
  箱子一被打开,一阵古檀香拂面而过,青松慢慢地从箱子拿出一件道袍。
  “你拿这个干什么?书呢?我要书!”我急道。
  青松缓缓道:“小师叔莫急,按少阳的规矩,要学修真就必须穿上少阳的道袍。”
  我看着那肥大的道袍,心道:穿上去真丑。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以修真就行,但是我能接触得到这衣服吗?
  青松看着我疑惑的表情,道:“小师叔不用担心,这道袍是我们道家之物,上面有宁静之气,可以镇神养气,自然有些法力在上面。”
  一件道袍都有这么多功能?呵呵,真是铺张,我伸手接过道袍,穿在身上,拉了拉束腰,感觉还算合适。
  “小师叔穿上这道袍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快把修真书籍拿出来我看看。”
  青松笑道:“小师叔自己拿便是,书籍上都浸淬着修真法力,小师叔可以自己拿取的。”
  不早说,听完青松的话,我迫不及待冲了上去,我苦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接触到正规的修真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不过也许我高兴地太早了。
  “……这都是些什么书?”看到书名的那一刹那,我楞在了原地,《修真入门知识大略》,《无尘子修真概要》,《关于修真的十万个为什么》,《无尘子关于修真与食谱间的关系辩序》,《无尘子修真心得》……
  “青松!大师兄他很喜欢成学立说吗?”我好不容易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这几十本书里,每十本中至少有八到九本就有无尘子的大名在上面。
  青松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的样子,严肃道:“师傅他一向教人不悔,传道授业,而且乐此不疲。”
  我听得头上蹦出几根青经,传道授业,乐此不疲?拿自己写的书给我看?难怪刚才话说得那么好听,敢情是自己写的书。
  “青松,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青松一脸虔诚的表情道:“师傅的书我都看过,而且师傅每次写好都是先给我看后,然后再装订成册的。”
  “哦!原来如此。”我焕然大悟,原来青松就是大师兄的小白老鼠,我拿着手中的书,犹豫着是不是要看,想想青松的修真水平,再回头看看这些书,哎!真得有些惨不忍睹。
  青松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在边上补充道:“师傅的书其实写的不错,只不过我资质愚顿,只能理解其中一二,若是全能通晓,也不知道是我现在修为的几倍多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这些书里都是师傅修真近百年来的经验所得,自然给我们这些后辈有所借鉴,免去了很多弯路,真的是大有用处,小师叔看过便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问师傅。”
  我听后,觉得青松说的有些道理,大师兄的修为在少阳来说并不算低的,有了大师兄的经验我的确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而且大师兄写的书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直接问他,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些少阳传统的修真典籍,实在不行就将大师兄的经验作为辅助亦可,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重新激昂以来,仿佛看到修真界第一新星的位置在向我招手,我急忙翻开书,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书中写到:序,
  “我无尘子自进少阳以来,蒙师傅不弃,授以修真之术,从此走向修真之康庄大道……”
  不是吧!还有序,还写这么多废话,真是凑字数的,我再翻。
  “天下修真殊途同归,虽心法不同,但莫不以追寻天道为本质,我少阳心法犹是如此,但少阳心法自创始以来已愈几百年……”
  还是废话,我再连翻几页,终于找到了,“第一章,少阳心法概要”心中顿时感慨,原来大师兄这么罗嗦啊,害我翻了十多页才翻到。
  我对着书细细看了起来。
  “收敛心神,盘腿而坐,紧闭双目,合双唇,舌抵上鄂,感觉心中小宇宙……”
  我一边看一边照着做来起来,舌头抵着上鄂,感觉着四周的一切,但几分钟过去,什么都没感觉到,心道:一定是时间太短了,再试一次,这一次,我闭目了半个多小时,但依旧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能是第一次修真感觉迟缓吧?呵呵,我自我安慰道,还是先往下看看,说不定要连着做才有效果也不一定。
  “气聚丹田……”
  丹田?丹田是哪里?看到这句我就懵了,以前经常看武侠书,也老说到丹田,但具体是哪我却不知道,忙喊道:“青松!丹田在哪?青松!青松?”
  恩?怎么没反应?回头一看,青松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不会吧?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走到青松身边,弯下腰,对着青松耳边唤道:“青松,青松,快起来,我有东西要问你。”
  青松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
  说什么?听不懂,看来是梦话,我就不信叫不醒你,我冲着青松而边大声喝道:“青松!无尘子师兄来啦!”
  “啊!师傅!”青松连忙翻声起床,向四周张望起来,看来才发现只我一人站在床头,这才缓过神来,抱怨道:“小师叔吓我做甚?我昨夜没休息好,今天一番劳累,实在困得要紧,你就让我在睡一会。”说完,倒头又要睡下。
  是啊!青松这几天确实是为我太劳累了,为了照看我自己都睡不好,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我丹田在哪不知道也无法修炼下去,只好弯腰对青松道:“青松!你等会再睡,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青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
  “丹田在哪?”
  “丹田?”青松闭着眼睛解释起来:“丹田又叫气海,在肚脐正中直下一点五寸。”
  在肚脐正中直下一点五寸?好,我来试试。我闭着眼睛感觉着,感觉了半天,只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是一个整体,琉璃的剑气如水一样淌在灵体内,就是感觉不到什么穴道,什么丹田,我急道:丹田,丹田你在哪?别和我开玩笑了,快出来。但无奈的是,无论我怎么好言相劝,或是威逼利诱,身体依旧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因此多出一个什么丹田。

  第三十章 大自在

  可能是因为鬼的原因吧,我无奈地想到,鬼本身就是能量体,而既然是能量体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穴道,周身上下只是一些能量罢了,可是没有穴道我还修个什么真啊。
  我转身看看青松,此时他已经睡着了,本来打算让他带我去大师兄那商讨一下,看看大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办法,现在看着青松熟睡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把他叫醒,等明天再说吧,我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撰着手中的书,呆呆地站在床前,默默的思索着,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成为了鬼就不能修真了,也许是老天在惩罚我,惩罚我留恋人间,惩罚我逆天行事吧。
  回想起自己为了修真走来的这一路,充满了艰辛,被妖怪追杀,被同门歧视,等好不容易被大家接受了,却发现到头来竟还是一场梦。
  我不平得想到,为什么象邵飞那样无恶不作的垃圾都可以修真,而我却不行?难道修真也要衡量出身和门第的吗,还是说成为鬼就失去了修真的资格,凭什么剥夺我修真的权利,不是说得到和付出是平等的吗?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自己的应得吗?
  如果这就是所说的天命隐隐注定,我就要反了这个不公的天!我心中一阵血气澎湃,多日来的压抑,一时间全部宣泄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回想起刚才激动的心情,心中却有几分好笑与几分无奈,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找老天出气,虽然说天意不公,但我自己有拿什么来反抗呢?难道威胁它,还是恐吓它,如果不让我顺风顺水我就自杀。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连一点实力都没有就想要去反抗天意,我只怕连这个资本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心中难免苍凉,算了,等明天再说吧,说不定大师兄会有办法。
  一日的劳累与紧张,再加上刚刚恢复的灵体,我在不知不觉中靠着墙角睡着了。
  漫天的莲花,飞落在无尽的池水中,拂面而过的春风夹杂着柔柔的清香,悦耳的佛音绕梁而动。
  我看着脚下被莲花染红的池水,伸手抓住几片飘飘扬扬地莲花瓣,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心道:我又来了。
  池水正中央,慢慢浮现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台,多日不见地心佛正端坐在上,双手合在胸前,发出的气势给人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只是五官依旧让人看不清楚。
  我冲着心佛笑笑道:“这次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如果说,这次我让你来依旧是想让你钣依佛门,你会听吗?”
  “钣依佛门?心佛,你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此刻,我面对心佛,再也没有第一次那样拘谨,也没有那样厌恶,毕竟我曾经受过佛门的诸多恩惠,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心佛我还有几分感激,只是这次心佛给我的感觉,似乎比上次多出来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却说不清楚。
  心佛愉悦地笑道:“我知道强迫也是无用。”
  虽然心佛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没有起伏,但从四周的空气中我却分明感觉到他传来的愉悦,我奇道:“你既然知道强迫没有用,为什么还把我叫来,难道说你想给我上课洗脑?”
  “不!这次其实是我有事相托。”
  “有事相托?”心佛会有什么事?
  心佛淡淡道:“你是否感觉到我与你上次来,已有不同。”
  我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但具体是什么我却感觉不到。”
  “是我的本尊,我的本尊正在慢慢恢复。”
  “本尊?”我心中一惊,道:“你是我心中产生的心佛,哪里来的本尊?”
  “我一开始也是那样认为,但上次你渡颠覆时,我本想出去助你,谁知心念刚动,却被另一股熟悉的能量吸引,让我恢复了一点宿世的记忆。”
  “熟悉的能量?那是什么?”我有些不解。
  四周的空气显得有些激动,莲花落得有些频急,“是玉佛珠里面的能量,那里面有我宿世的记忆。”
  “你说你有宿世的记忆,但你是我心中产生的心佛,又怎么会有记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以为自己是你心中的心佛。”
  我讶道:“以为?难道你不是吗?如果你不是我的心佛,那你又怎么会在我的心中?那你到底是谁?”
  “你听我慢慢说,我是大自在,是与宇宙同等的同在,为了阻止天鬼灭世,我与天鬼同归于尽,灵魂碎成九片散落在这无尽的宇宙中,而后被佛门弟子在窥视天道时察觉,而察觉到我灵魂碎片的佛门弟子也因为承受不起我灵魂的力量,被反噬,导致渡劫失败,最后我的灵魂碎片和他们的舍利凝在一起,再被人与其他一些渡劫失败而产生的舍利一起凝练成玉佛珠,上次你渡劫用的玉佛珠,其中一颗就包含我的记忆,至于我为什么会在你身体的觉醒,我也不太清楚,这一切只怕要等到九个灵魂碎片全部集齐了才能了解。”
  大自在,与宇宙同等的存在,如果这一切不是从心佛口中说出,而换做别人,我一定会认为他疯了,但话出自心佛口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真的象心佛说的那样,他在上一个天鬼手中被毁灭,却又在新的天鬼心中复活,这实在太可笑了。
  心佛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沉声道:“这就是缘。”
  是啊,这就是缘,我和佛的缘,但是心佛怎么会知道我想得?
  心佛笑道:“你不要忘了,我是存在在你心中的,你想什么我自然知道。”
  那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郁闷,我抬头看向心佛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打开玉佛珠,把你灵魂碎片凑齐就可以了?”
  “不错。”
  “但是玉佛珠本来一共十八颗,到我手上已经残缺不全,其他的被人渡劫时用去也不一定。”
  心佛听了我的话,马上肯定道:“不,我感觉得到,他们并没有被用去,只是散落在这宇宙四周,而且有一颗离你很近,就在这颗星球上。”
  就在地球上吗?先不管它,我在想收齐玉佛珠有什么好处,难道说可以象七龙珠那样,召唤出来大自在,实现我九个愿望?
  四周空气传来心佛那带些笑意的声音:“我虽然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每个灵魂碎片中都有一道我前世的佛印,一共九道,又叫九字真言,合齐以后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佛印?我回想起几次让我起死回生的佛印,也许真的如心佛说的那样也不一定,但,让我拥有了九道佛印,拥有了那样大的威力,难道不怕我成为第二个灭世天鬼吗?
  “你不要忘了,我在你的心中,必要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与你同归与尽的。”
  我听得寒气直冒,嘟囔道:“你不要动不动就自爆好不好,知不知道人体炸弹是恐怖主义行径,亏你还是佛,好拉我答应你尽力收集就是。”
  听了我答应收集灵魂碎片,心佛渐渐消失在莲花之中。
  就这么走啦?连谢谢都不说声,现在佛真不懂礼貌,等我学会九字真言,我非暴打你一顿,嘿嘿。但是想起心佛随时会自暴,我不得的又冒出寒气,但我却不知道,心佛其实只是在恐吓我,没有收齐灵魂碎片的心佛,即使自暴也没有足够的能量把拥有莲花体的我完全的毁灭。

  第三十一章 养心殿

  从梦中醒来,我就想尽办法对付着手腕上的玉佛珠,但是我咬也咬过了,打也打过了,绞尽了脑汁,可玉佛珠依旧还是那样顽固地套在我的手腕上,没有一丝要裂开的意思。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要想打开玉佛珠至少要比禁锢舍利子更强的力量吧,当初作玉佛珠的人好象成佛了,那就是说……天啊!至少我也要成仙才可以啊,那至少还要个几百年吧,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郁闷。
  哎!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玉佛珠,正抬头准备站起来,忽然发现青松不知道什么已经醒了,正用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糗了!一定是被青松看到自己对付玉佛珠的手段了,但青松看不到玉佛珠,一定以为我疯了吧,我强作镇定,对着青松喝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青松盯着我道:“小师叔,你的左手和你有仇吗?怎么又是打又是咬的?”
  我翻了翻白眼,道:“是啊!怎么地,快和我去大师兄那,我有事问他!”
  青松见我如此态度,倒也不急,作出一副沉稳的态度,道:“小师叔,那些浅薄的修真知识问我就行,何必去麻烦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未康复。”
  我看了看青松那副怪样,心道:原来和人呆多了也有影响,和大师兄呆多了就老想着教书育人,不过问问也好,省得我跑几步路。
  “小师叔有什么事就快问吧。”青松见我半天不说话,连忙催道。
  “哼哼!你若是回答不出来我就惩罚你!”我对着青松挥了挥拳头。
  青松一脸自信道:“小师叔莫小瞧了我,我也指点过门中一些小师弟的。”
  看着青松的自信,我笑道:“那好吧,我的问题你可要听清楚了。”
  “小师叔请说。”
  “丹田在哪?”
  青松听了这个问题,哈哈大笑道:“小师叔,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丹田就在在肚脐正中直下一点五寸。”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微笑道:“我资质愚钝,不知道在肚脐正中直下一点五寸是在哪,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过来指点一下。”
  青松一脸不屑道:“指点就指点,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当青松手指穿过我的灵体,后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口中,说不出来。
  “想当年你怎么了?”我一脸玩谑的口气道。
  青松用手指在我灵体转了几转,才依依不舍的拔了出来,愁眉苦脸道:“想当年,我也没遇到过灵体。”
  “早就说你不行了,浪费时间,快带我去大师兄那!”
  “哦!”青松这会老实多了,低着头领着我向外走去。
  我跟着青松来到一处浮岛,这里小桥流水,青松常绿,鲜艳的花,翠鸣的鸟,一有尽有,好一处人间仙境。
  “青松,大师兄就在这里修养吗?”
  青松点头道:“恩!此处名叫养心殿,鸟语花香,一派自然景色,是最适合修养生息的地方,师傅他老人家就在里面调息。”
  “哦,这样子啊!”我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一边和青松闲聊,不知不觉中就来到养心殿内,这里与其说是养心殿,还不如说是养心小茅草屋,看着眼前这不起眼的小草屋,我心道:怎么和老杂毛一样,难道修真都对茅草屋感兴趣。
  “小师叔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知师傅一下。”
  我点了点头,道:“好的。”
  等青松进去,我独自一人欣赏着悦人的景色,听着耳边叮咚的泉水,闻着馨馨入肺的花香,任凭鸟儿在身边恣意飞翔,忍不住感叹道:“真好啊!”
  “什么真好啊?”耳边传来无尘子的那不紧不慢的声音。
  我连忙转身,躬身道:“大师兄好!”
  “呵呵,小师弟不必过多礼数,我们之间如兄弟一般即可,你不是对松儿也这样说吗?”
  这个死青松,果然肚子里藏不住话,不知道紫宵的事有没有告诉大师兄,我横过一眼,扫过青松,青松连忙将眼一斜,装作没有看见。
  “小师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话呢。”
  我看着无尘子那笑眯眯的眼神,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这处景色独好,忍不住夸了几句。”
  “呵呵,小师弟可不要弄错了,这些风景可不是独好,想百多年前,这结界内外景色可是一般无儿,只是近百年,却是沧海桑田,哎!”大师兄说到这,长长叹了口气道:“如若不是形势逼人,又有说会把自己困在结界之内呢,如果外面环境再恶化下去,我们少阳也准备如其他几个门派一样,迁徙到其他星球了。”
  我本来以为少阳的结界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才设立的,听了大师兄的话,我才了解原来其中还有这番原由,忍不住好奇道:“大师兄说其他的门派,难道修真门派有许多吗?”
  “修真门派何止许多,用千与万来衡量都不为过,但那只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无尘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向往,继续道:“想当年,修真与俗世之间关系十分密切,更本没有什么障碍,大家彼此照应,彼此关心,碰上灾年,修真还会出力降雨,排涝,而且世间也流传下不少修真佳话,如八仙过海,牛郎织女,月下老人,等等,但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随着时间的流逝,凡人掌握了更好的科技,为了一己私欲让环境变等越来越不适合修真,不少小的修真门派已经迁徙到宇宙其他地方,剩下的一些都是些比较大的,而且留连自己的出生地不愿走的,也都设起结界防止世间浊气,但时间越久,剩下的这些也就越少了,现在已经屈指可数。”
  看着大师兄眼中的失落,我心中叹道:看来不是修真抛弃了人类,而是人类抛弃了修真。
  “你看看我,我怎的又回忆起从前来,小师弟还是和我到屋里去说,青松,你就守在这外面。”说完,走进茅屋,我也随之跟了进去。
  茅草屋里却别有一番风味,中间古老的香炉鼎散发着阵阵麝香,四周挂满了诗词壁画,我好奇得看那些看看了落款,我得个乖乖,我第一眼看到一副百虎图,下面的落款居然是唐寅,第二副诗词落款是青莲居士,那不就是李白吗?而后的几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什么白居易啊,杜埔啊。
  大师兄看着我吃惊的样子,笑道:“小师弟,这些不过是以前几位掌门的好友所赠,反正也没地方放,放在这里也好附庸风雅。”
  说的好象并不把这些画放在心上似的,要知道这里随便拿出去一张不把那些考古的老头吓死才怪,都是些珍品啊。
  我再环顾了下四周,这个茅草屋看来除了那几副诗词壁画以外却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了,实在是简单得可以,怎么看也配不上养心殿这几个大字啊。
  大师兄见我疑惑地表情,道:“小师弟又怎么了?”
  我听见大师兄问我,一时嘴快,也就口无遮拦道:“这个破茅草屋,怎么叫养心殿,也好拆了重盖个气派点的房子。”
  大师兄听了我的话,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大师兄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小师弟,你可真是语出惊人啊!若是让师祖知道了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你要知道这些琳琅草可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回来这些,却被你说成垃圾,哈哈哈。”
  “琳琅草?那是什么?”
  大师兄耐心地解释道:“琳琅草生长在天之极,地之涯,本性温和,最适合固神,当初老祖费劲心机取得这些琳琅草,为的是凝元婴,有了它的帮助,对元婴来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啊。”
  “元婴?”已经听人说过多遍的元婴了,但元婴到底是什么我却不知道。
  “元婴就是修真之人,到了一定的修为,自己的一部分神志和体内的天地之气相融合,产生的纯能量体,即使本体被毁灭,但只要元婴不被伤及,修真可以那意识转到远婴上做为第二生命生存下去。”
  “纯能量体?那不是和我很象?”我囔囔自语道。
  大师兄听到我的话,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三十二章 元婴(上)

  怎么?难道我说错话了?看到大师兄的反应,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小心道:“我说,元婴和我一样,都是纯能量体。”
  “纯能量体……”大师兄低下头静静思索着什么。
  过了片刻,忽然抬头兴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鬼和元婴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处于亢奋状态的大师兄,茫然地点了点头,心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又说了什么话,让他顿悟,我不会这么厉害吧。
  “小师弟,你这次来是问我关于灵体修真的事吧?”
  怎么大师兄突然说起修真来了,我点头道:“对!大师兄我正想和你说呢。”
  大师兄舒眉笑道:“呵呵!我想我很可能已经知道灵体修真的方法了。”
  “什么?大师兄可以指点我修真?多谢大师兄。”我听到大师兄的话,知道自己修真有望,也跟着兴奋起来,忙不迭地向大师兄道谢。
  大师兄摆摆手道:“莫要谢我,其实也是你刚才一席话,让我突然意识到灵体和元婴之间的共通之处,说不定,灵体可以如同修炼元婴一般修炼。”
  说不定?那就是还不确定罗,我脑海里闪现出小白鼠的身影,但即便如此,也比自己瞎摸索要好的多,不过想到马上就可以学习修真,心中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急道:“大师兄快点教我。”
  大师兄捋了捋颌下地几缕胡须,悠然道:“小师弟莫急,要想学会修真,得先听我慢慢教你,这事急不来的,呵呵。”边说边坐到床沿边上。
  不会吧!我看着大师兄的架势似乎要娓娓道来似的,开玩笑,想找我上课,不行,得马上打断他,我跨向前一步,刚准备打断大师兄问话。
  突然,大师兄张口问道:“小师弟,在我告诉你灵体修真以前,你是不是可以把你隐藏的一些东西告诉我。”
  我心中顿时一惊,道:“隐藏的东西?”
  大师兄点头道:“对,隐藏的东西,譬如说,那日你凭借什么才可以凌空虚渡,还有,剑心虽然有些威力,但我想如果靠他渡劫,恐怕它还没那番作为。”
  好犀利的眼神,我被大师兄盯得心中发虚,耳边听着大师兄字字切中的话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心乱如麻。
  大师兄看着我如同被抓到错误的小孩一般的反应,笑道:“小师弟不必担心,我只是问问,你不说也罢,只是知道你自身的渊源,对于灵体修真我才可以更好的把握,不说也罢。”
  原来是为了我更好的修真呀,我心中难免有些感动,但有些东西毕竟不能告诉大师兄,倒不是害怕少阳对我不利,只是说出来怕会引人虎视,不论是玉佛珠还是我本身,都绝对令别人眼馋,就怕到时候因此拖累了大师兄他们。
  想到这里,我面露愧色道:“大师兄,其实关于为什么我可以凌空虚渡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一把仙剑,但至于其他的问题,请允许我回避。”
  “仙剑!”大师兄吃惊道:“快些拿来给我一看。”
  看着大师兄的反应,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把我后面的话听进去,但对于仙剑他为什么会这么吃惊,少阳不是还有一把吗?我从身后抽出紫宵,送到大师兄面前,道:“师兄小心伤着,这把剑上有隐身咒。”
  无尘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紫宵,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散出微白的光芒,拭过剑身,吃惊道:“不是道家的隐身符咒?”
  厉害!这么随便的一拂就知道隐身咒不是道家的,我点头道:“是我一位朋友帮我画上的隐身咒,他并不是道门中的人。”
  大师兄哦了一声,静静地摸着紫宵,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哎!原来这也非什么仙剑。”
  “不是仙剑?”我吃惊道,怎么可能,老杂毛都成仙了,这不是仙剑是什么?
  大师兄把紫宵递给我道:“并非仙剑,只不过付了些仙灵之气罢了,但却也是把灵剑中的极品。”
  我把紫宵插回剑鞘,心中略带些失望,怪不得老杂毛不带走,原来是次品,哎!不过不是仙剑就不是仙剑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只是飞行工具而已。
  大师兄继续道:“我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一睹仙剑之姿,失望啊!失望,哎!”
  我好奇道:“少阳不是还存有一把仙剑吗?”
  大师兄叹道:“那哪里是什么仙剑,只不过是说出来吓吓人,那一把是太上师祖飞升时留下的,上面附了一写仙气而已,若非如此,有谁愿意牺牲仙剑去做剑冢?”
  “仙剑和灵剑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剑。”我忍不住问道。
  大师兄微微一笑道:“小师弟,你不懂!一把好的剑,就是一件好的灵媒,如同法宝一样,可以让修真的法力几倍增幅,仙剑和灵剑的区别就在与此,再好的灵剑也只能导出修真全部法力,而仙剑却可以实现增幅,但仙剑只流传与剑仙之间,不知何时才可以落入凡尘,一睹风采啊。”
  看着大师兄的那向往的眼神,我心中也想道,几倍的增幅啊,仙剑真的有那么厉害?怕是以讹传讹吧。
  大师兄忽然拍了下脑门,笑道:“不知不觉中就说远了,呵呵,小师弟莫怪,我们还是来说灵体修真吧。”
  “呵呵,没事。”
  大师兄看着我道:“既然有些东西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便强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自己感觉一下元婴与自己的差别,我再告诉你修真法门。”
  自己感觉?怎么感觉?
  大师兄倚着床盘坐起来,瞑目凝神,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大师兄的安静而静止下来,静静地听不出一丝杂音,不多时,大师兄的身上慢慢聚起亮光,随着时间地推移,亮光慢慢聚集在胸腹的位置。
  我忽然明白,大师兄是要把自己的元婴叫出来,让我感觉。
  盏茶工夫,大师兄胸腹的亮点慢慢汇成拳头大小,忽然我眼前一亮,伴随着闪光一个肉色般的小人从大师兄胸腹间跳了出来,落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 元婴(下)

  这就是元婴?看着地上粉嘟嘟的人儿,活脱脱就是一个超小号的无尘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向元婴的脸上捏去。
  元婴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举动,急忙闪向一边,但我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你跑掉,我笑着向元婴追了过去。
  元婴见我又要过来,喝道:“小师弟!住手!”
  大师兄的声音?我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停住,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拳头大小的元婴,道:“大师兄?”
  元婴见我停了下来,吁了一口气,道:“还好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师兄。”也许是觉得抬头看我说话不方面,元婴顺着无尘子的肉身爬上头顶,对着我平视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的修为差点让你毁了。”
  我不解地看着元婴道:“为什么?”
  元婴眉毛一竖,道:“你要知道,元婴是我这些年道基所在,若是元婴有个差池,我的道基也就毁了,你半分修真都没接触到,而我也是元婴初成,如果让你贸然碰元婴,只怕元婴体弱,会经不住你瞎折腾,毁了道基的。”说着,还示威式地对着我挥了挥小拳头。
  我听完,对着大师兄的元婴吐了吐舌头,讪笑道:“多谢大师兄提醒。”
  “恩!知道就好。”元婴顺势坐在大师兄的头上,道:“你现在按我说的做。”
  “哦,大师兄请说。”面对着如此娇弱的元婴我再不敢有半分造次。
  “你听好了,盘腿坐下,静心,均呼吸,平心。”
  元婴见我一丝不苟地按照他说的做,点头道:“等你到了平常心的境界,你再唤我。”
  平常心,心中没有半分波动,无喜无忧,不多时,我觉得自己就象是一湾池水,心中没有涟漪,这应该就是大师兄所说的平常心了吧,我抬头对着元婴轻唤道:“大师兄,我好了。”
  “这么快!”元婴从无尘子的头上一蹦而起,盯着我的眼神看了几眼,奇道:“果然是平常心的境界,想当年我就这一境界练了一年才可以象你这般快的进入,难道灵体更适合修真?啧啧。”
  接着元婴跃到床上,道:“你现在用手触摸我看看。”
  “触摸你?”我犹豫着不敢向前,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毁了大师兄的道基。
  元婴笑道:“让你摸你就摸,没事的,记得等会你的心情千万不能波动,要知道,元婴也是纯能量体,很容易受到影响。”
  “恩!知道了。”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向元婴摸去,恩!滑滑地,嫩嫩地,手感不错。
  “哈哈哈哈……”当我摸到元婴的胳肢窝时,元婴忍不住发出一阵暴笑,道:“小……师弟 ,别摸……那。”
  呵呵,能量体还怕痒啊,我把手抽了回来。
  “小师弟,你感觉到了什么?”大师兄的元婴急切得催道。
  我紧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感觉到了什么没?好象没有啊,应该是是一无所获才对吧,我无奈得对着元婴摇头道:“大师兄,我资质愚钝,什么都没感觉到。”
  “什么!”元婴听到后蹦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旋既又坐了下去,托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囔囔自语道:“不会啊,鬼是纯能量体,元婴也是纯能量体,应该会产生共鸣才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难道什么地方错了吗?”
  看着元婴苦想的样子,我心中也不好受,大师兄自己的元婴才是初成,还很脆弱,却不惜冒着自毁道基的危险唤出来,只为了让我学会灵体修真的方法,但我对此却无能为力,哎!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鬼,至少可以不让大家为我如此操心。
  元婴拖着脑袋的手忽然放了下来,从无尘子身上跳到地面,围着我转了两圈,嘴里不时恩恩啊啊,似乎在研究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地上的小元婴,道:“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元婴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继续围着我打着转,再转了几圈之后,停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脚上,皱眉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带了什么法宝?”
  法宝?难道大师兄说的玉佛珠吗?我点了点头道:“恩!有。”
  “哦!难怪我想探你灵体,却被隔挡在外面。”大师兄的元婴看着我预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你莫当心,我也不想问你是何法宝。”
  我见被大师兄看穿了心思,难堪道:“大师兄请见谅,有些事不是小师弟我不想告诉大师兄,但确实是有些难言之隐啊。”
  元婴摆了摆手道:“修道之人,在与修心,我又怎会强人所难,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隐私不被人所知。”说着,跳上床头,继续道:“小师弟,我刚才想了许久,猜想有可能是剑心改变了你的体制,又或许是灵体本身就和元婴有些不同,虽然剑心有人收服过,但毕竟收服的是人而非灵体,现在对于你的一切都是未知,至于灵体修真还要靠你自己摸索。”
  听了大师兄的话,我心沉了下去,不知道等我摸索出修真的路还要多久,一年或是十年,也许更久。
  元婴见我失望的样子,笑道:“你莫要那种表情,要知道鬼仙自古以来就有,虽说稀少,但毕竟还是有鬼成仙,更何况我可以指引你修真。”
  “指引我修真,大师兄不是说要靠我自己摸索吗?”我奇道。
  元婴含笑道:“具体的修真方法,是没有前鉴,虽然元婴和你的灵体不同,但是还是有些共同只处,可能是你没有感觉出来,现在我要你再重新感觉一次。”
  我没有感觉到吗?我看着元婴那自信的表情,心中重新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盘腿坐了下来,进入平常心的状态,当我举步向元婴走去的时候,元婴突然止住了我,道:“这一次,我们要换个方法,你盘坐在地上,用食指贴住我的手心。”说着自己也盘坐在床上。
  我照着大师兄说的方法,将食指贴着元婴的手心坐下。
  “闭眼!冥思,将心神沉入体内,想象自己的灵体只是皮囊。”
  “好!不错!就是这个样子。招!”
  随着大师兄的元婴一声大叫,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一震,被吸向与元婴向交的食指处,顿时心中惊恐无措。

  第三十四章 脱胎换骨

  大师兄这是做什么?难道知道我天鬼的身份想吞噬我?想到这里我冷汗直冒,但转念一想,吞噬应该是吞噬灵体才对,绝对不会是精神,心中这才放心下来。
  心神被顺着灵体,被吸着向前涌去,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好用全心全意的去感觉,原本还是黑暗混沌的四周,在我心念所及之下,开始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我用心的感受着四周,心神渐渐溶入其中,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四周缤纷的色彩也开始慢慢的转化成五大片,依次显示为金,青,蓝,红,黄,五种颜色,而我处在这五种颜色之中,不停地吸食他们供给的能量,感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整体,哪里还有什么手与脚,心与脑的分别,我就是我,我就是一束能量,这才是真正的我。
  正当我沉浸在这愉悦之中,突然眼前一黑,一阵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急忙睁开眼睛,发现大师兄正面色苍白的坐在我的面前。
  我急忙附在大师兄的耳边连唤:“大师兄!大师兄!”
  但,大师兄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地盘坐在床上,我颤抖着手伸向大师兄鼻翼下,吁!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大师兄并没什么大碍,也许是刚才费神过度再加上有伤在身才不得不调息一下。
  看着大师兄在调息,我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苏醒的,只有等他恢复了元气。
  我默默地坐在床边,盯着大师兄那苍白的脸,心道:大师兄明明有伤在身,还冒这么大险把元婴放出来,而我刚才居然还怀疑大师兄,真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如果我再不能修真的话,等大师兄醒来,我真是无颜以对了。
  不过说真的,刚才那种感觉真的是不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整体,一束思想,不知不觉我的心再一次浸淫其中,斑斓五彩的色彩围绕在我身边,我贪婪吸食,疯狂地追逐,时间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似乎我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与它们融为一体,虽然没有被雷劈的那种爽快,但却是十分舒畅,在与色彩的角逐中我不愿醒来,想一直这样沉迷,这样陷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钟,一天或是一个世纪,我懒懒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与我闭眼前的世界迥然不同,绚丽的色彩充斥着整个空间,就连单调的阳光都变得七彩动人,活泼的气氛逾越而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山风清馨宜人。
  对了!大师兄怎么样了,我猛然想了起来,急忙环顾四周,天啊!哪里还有什么大师兄,就连茅草屋都不见了,杂乱的黄色稻草四下纷飞。
  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自己沉思中感觉到时间的流失,该不会一转眼就过百年吧?虽然说以前喜欢幻想,武侠小说也看过不少,但真得轮到在我身上发生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啊!”我对着山谷放声大叫,发泄着心中的阴郁,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只不过闭了闭眼,醒来什么都不见了,大师兄没了,养心殿只剩一些稻草,天啊!怎么可能。
  就在我拼命发泄的时候,突然听见锁链那边传来一声喝骂:“呔!大胆鬼魂,修真之地,不得大声喧哗!”
  谁啊?我回头看去,顿时心中惊喜,那个愣愣傻傻的样子不是青松又是谁,我高兴地叫道:“青松!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青松手里拿着宝剑,疑惑得看着我,盯着我身上穿的宽大道袍,疑惑道:“你是小师叔?”
  我看着青松那疑惑的表情,再想起刚才青松的反应,心中一沉,难道我的样子变了?变得和妖魔鬼怪一样丑陋,要不然青松怎么会忍不出来我?
  还没等我想完,青松憋了一会,又鬼叫道:“呔!你休要骗我,我小师叔哪有你这般风流倜傥,妖孽!快说,你把小师叔藏哪去了。”
  听了青松的话,我一时愣在那,不知道青松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再贬在我,不过看来,我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目前最要紧的是让青松消除误会,然后再详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着青松剑拔弩张的架势,我只好苦笑一下,道:“青松那你说我要拿什么证据你才能相信,我就是你的小师叔?”
  青松眼睛转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四个大字来:“我不知道!”
  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本来就没打算青松会想出什么来,我自己思索了一下,缓缓道:“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也许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这是我曾经让青松感动过的话,如果他曾经真的感动过,就一定会记得的。
  青松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叮呤”一声,剑落在地上,朦胧着双眼道:“你真的是小师叔?”
  我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你小师叔,你难道没见我是灵体吗?”
  “恩恩!”青松被我说得连连点头,在确定了我就是小师叔后,忍不住放身大哭道:“小师叔,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呜……”
  什么叫我还活着?我被青松哭得脑袋一片糨糊,安慰道:“青松!你别哭,大男人哭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
  “呜!”青松还是没有止住哭泣,用手擦拭着眼泪,口齿不清道:“没事!”
  “没事?没事你哭什么?”
  “我们大家都以为小师叔这次死定了,谁知道你一冥想就连灵体都变得虚无飘渺,似乎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听着青松口齿不清的发音,我心头一片雾水。
  过了一会,等青松发泄完了,我走到他身边,指着地上的稻草,小心地问道:“青松!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是不是昏迷了几百年了?”
  青松哭得有些累了,但听了我的话,马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小师叔,哪有几百年那么久?只不过过了半月不足?”
  半月不足?心中略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我一沉思就是几百光阴,然后得到一身绝学呢,想不到才不到两个星期,切!两个星期会有什么变化,我盯着地上枯黄的稻草,心道,青松该不会是怕我承受不住,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青松,你放心的说吧,我作好心理准备了。”
  “说什么啊?”青松不解地看着我。
  “说我到底冥思了多久?”
  “不足半个月!”
  “不许骗人啊!要说实话。”
  “等等,小师叔,我算算。”
  我看着青松捏着手指掐算,心中喜道,要说实话了吧,当我是傻子啊,两个星期养心殿会变成这样?两个星期我就能变的帅到连青松都认不识?有点常识都知道,至少要个十年八载的。
  “小师叔,没错!一共是十二天。”
  “……”我心存侥幸道:“你肯定?”
  “没错!”青松点头确定。
  “只是短短十二天,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处都是稻草。”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又怎么会帅到连你都认不出来?”
  “稻草?”青松摇摇头道:“非也非也,这些是琳琅草。”
  “琳琅草?琳琅草怎么会变得和稻草一样枯黄?”我奇道:“还有大师兄他人呢?他没事吧?快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我。”
  “哦!是这样的。”青松娓娓道来。

  第三十五章 法术--镜若止水

  听完青松的解释,我对冥想时这几天发生的事才有所了解,原来当我进入冥想后没多久,大师兄就恢复了元气,见我在冥想,害怕我被惊扰,就退出养心殿,只是吩咐青松在门口照看,如果有什么变化再通知他。
  刚开始的头几天,并没有什么事,一切都那么平静,而在青松看来我也在悟道后的冥想之中,谁知道,到了第四天,养心殿的琳琅草突然放出光华,照得养心殿一片通明,变成片片枯草落在地上,而在我在枯草堆中的身体也显得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见状,惊得手足无措的青松,急忙叫来大师兄,由于大师兄对灵体修真也是一窍不通,只好召集大家一起讨论。
  在几位师兄的讨论下,最后决定,把养心殿空出来,不准别人进入,而只留青松在山下守侯,如果有什么变化再另想办法,在当时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冥想中的人如果被惊扰很容易走火入魔,而我的状态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也只好这样处理,以免发生突变。
  青松这段时间也是尽忠职守地未离开山下一步,今日听到山上鬼叫,才惊得上山来看情况,谁知道几日未见我的模样就发生了变化,还差点兵刃相见。
  “大师兄他现在还好吧?”想起大师兄唤出元婴后苍白的脸色,我现在还有些后怕。
  青松见我问起大师兄,连忙笑道:“师傅早就知道你会问起他,今天看来果然被他猜中,师傅他没有事,那日只是脱力,损耗了一些元气,这段时间在几位师叔的合力调息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听后松了一口气,既然没事就好了,要不然我心中一定不好受,我看着脚下枯黄的琳琅草,奇道:“青松,难道大师兄没说这些草为什么枯萎了吗?”
  “这个师傅倒是有提及,说是精华耗尽。”
  “精华耗尽?精华怎么这么快就耗尽了,前段时间还是金黄色的。”
  “师傅说是被你吸光了。”
  “啊?”我抬头看着青松那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我?”
  青松确定的点了点头。
  我吸收了琳琅草中的精华?可能吗,我又不是骡子,吃草干什么?不过仔细想一下,在冥想中我吸收的那些五彩斑斓的能量,难不成就是这些琳琅草?当时我还觉得十分舒畅呢,如果真的是这些琳琅草,那我以为岂不是要与草为伍。
  我摇了摇头,收回心神,忽然想起,在冥想以后我的相貌发生了变化,忙对青松叫道:“青松,你那有没有镜子?”
  “镜子?你要镜子做什么?”青松奇道。
  “笨啊!我不知道自己比原来是美还是丑,当然要看一下。”
  “当然比原来耐看多了,难道小师叔信不过我的眼光吗?”青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笑谑。
  我顿时感觉到浑身不舒服,被男人表扬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忙喝道:“叫你拿你就拿,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青松委屈道:“小师叔不是我不拿,而是少阳本就没有镜子。”
  “没有镜子,难道你们不对着镜子整洁吗?”
  青松解释道:“小师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镜子属阴,洞穿阴阳两界,镜面为阳,镜里为阴。若非有特别需要,修真是不会用镜子的。”      
  一面镜子都有这么多道理?怎么以前我不知道,规矩真多,不过没有镜子我怎么知道自己变得怎么样,我现在是真的想知道整容后的自己啊。
  青松见我着急,笑道:“小师叔莫急,我们修真虽然不用镜子,但也是有些替代品的。”
  替代品?不早说,我着急道:“快拿出来。”
  青松微笑着,左手捏诀,右手虚空在胸前画了一个圈,顿时,许多水珠就如同临空出现一般,一点一滴的凝结在青松胸前,水分越聚越多,不多时,一面水镜,就凝结在青松面前。
  我呆呆地看着青松的所为,愣道:“这就是法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使用法术,心中的震撼无以伦比。
  青松点头道:“恩!这是最简单的法术,叫镜若止水。”说着将水镜递到我手中。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水镜,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弄破,看着手中如同天作一般的水镜,感觉着水的细腻,心中叹道,镜若止水,果真是镜若止水啊,晶莹剔透,玲珑动人,特别是淡蓝色水光中浮现的那一张脸,实在太帅了。
  我不禁对着自己的脸着了迷,本来我对自己的相貌就有足够的自信,但是水镜中反射出的那张脸,应该怎么说呢,五官本就没什么变化,但是隐隐之中却透露着一种飘渺的气息,飘渺地如同不食烟火一般,透露出的气质难以言明,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镜子中的人真的是我了,不知不觉中,我看痴了起来。
  “小师叔!小师叔!”
  耳边传来青松的呼唤,我抽回心神,不想让青松看出我刚才的失神,讪笑道:“呵呵,青松,你这水镜作的真是别致啊,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做出来呢。”
  青松见我夸奖他,脸上甚是得意,道:“小师叔,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术,如果你要学我都可以教你,又没有什么危险。”
  本来我只想掩饰一下自己的难堪,没想到青松竟然说他可以教我镜若止水这个法术,我顿时喜道:“好啊!你快些教我看看。”
  “其实镜若止水这个法术非常简单,只需要集中精神,感觉四周五行,左手大小拇指并拢,其他三指依次微曲,借成五行水印,然后右手用法力在空中画个结界,将水分注入其中就可以了,哦,我差点忘了,小师叔你不会法力,那就……啊?”青松还没有说完,盯着我的眼前惊得合不拢嘴。
  怎么了?我正停得津津有味,青松怎么不说了,还那副白痴样,我连忙抱怨道:“青松,什么事?怎么那副表情。”
  青松用手指指了指我的身前,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的前面有什么?我顺着青松的手指向前看去,天啊!一团拳头大小的水球盘旋在我胸前,随着我心中一惊,水球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散成四溅水花,我缓了缓神,对着青松喝道:“你想用这个水球捉弄我啊?”
  青松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委屈道:“小师叔,那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弄的?”我环顾了四周,平阔的峰顶一览无疑,除了天空盘旋的几只小鸟,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我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青松点头道:“只怕真的是小师叔所为。”
  我?你撒谎也不看看对象,我又不会法术,但转念一想,青松也不是会撒谎的人,我盯着青松的眼睛,道:“你说那个水球是我做的?”
  青松讷讷的点了点头。
  我心中一震,颤抖着声音问道:“我做了那个水球。”
  “恩!”这一次,青松确定的点头道:“确实是小师叔做的,我可以保证。”
  “但我没有结水印啊,更何况我还没有法力。”
  青松肯定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肯定就是小师叔做的,因为这山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不是我做的,那么剩下的只可能是小师叔你了。”
  青松的逻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如果真的象青松说的那样,那我不是学会法术了?哈哈哈哈,想到这里我一阵开心。
  过了一会,等心情平静下来,我立刻尝试着再做一次,集中心神,努力感觉着四周的五行,水啊,可爱的水啊,你快来啊,忽然一道红色的光芒闪入到我心神之中,灼热的感觉焚身而起,啊!我耐不住高温,大叫着睁开眼睛。
  就在我睁眼的同时,我看到胸前的一个火红的火球应声而落,地上枯萎的琳琅草顿时烧了起来,我和青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山风瞬间就将火苗带满整个养心殿所在山峰。
  完了,又闯祸了,玩水没玩起来,倒放了一把火,我抬头一看,青松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我。
  我忙对着青松叫道:“别傻站啊!快救火!”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1:45

鬼道
  作者:隐若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一章 无幽谷

  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晴。
  地冷叶先尽,谷寒云不行。
  嫩篁侵舍密,古树倒江横。
  白犬离村吠,苍苔壁上生。
  这里是无幽谷,无忧无虑,幽幽静静,是老杂毛在人间最后留恋的地方,为了忘记从前,我将它取名无幽谷。
  无幽谷内,我端坐在山崖上,看着四周雪茫茫的风景,苍松上滴落的冰凌,偶尔出来寻食的动物,这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
  呵,也许是我学会道臧上的法术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吧,想到这里我会心的一笑,看着一旁插在地上闪耀着紫色光芒的紫宵,古朴的剑身仿佛不知道岁月的艰辛,没有留下一点岁月雕琢的痕迹。
  已经五年了,自从我离开少阳已经整整五年了,此刻的我再也不是当年那初出茅庐连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毛头小鬼,现在至少也该算个大鬼了吧。
  五年来,我背负着自己所有的痛苦,强制把它们压迫在内心深处,因为我知道只有掌握了力量的时候,你才可以被人们称为强者,才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要不然我将永远都是个跳梁小丑。
  于是我疯狂的学习着大师兄送给我的书,在我翻开书的第一页,我就知道了,大师兄这次送我的是他手抄的道臧,是少阳千百年来经验的累积,但唯一遗憾的是道臧是残本,只剩下十分之一藏本,因为我手中的道臧只有总纲内容的十分之一。
  虽然是残本,但拿着道臧的时候,我仍怀着激动的心情告诉我自己,这就是我走向修真的第一步,我的一小步,将会是反抗上天的一大步,我将用事实证明,即使是一个鬼,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我是不会臣服的,即使再苦再苦。
  事实也证明了我说的话,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我废寝忘食的学习着道臧上的法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因为是灵体修真,所以也有着更多的未知出现在我身前,在没有媒介的作用下,灵体吸收自然中五行元素来得没有肉体那样直接那样迅速,道臧中一日要打坐两个时辰,而我至少需要打坐五个时辰。
  为了学习法术,就必须解决灵体对于五行元素太过敏感的问题,我不得不把体内的剑气附在表面,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很准确感知周围的五行,但为了使体内沉闷的剑气浮出灵体,我足足用了近半年的摸索才成功,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将剑气俯在表面,而是我先用法力将剑气禁锢起来,然后再将灵体穿入剑气内。
  然而学习法术的过程也是凶险无比,记得曾经我为了学习天剑合一,却没有想到肉体和灵体的差异,结果灵体被吸入紫宵内,而控制不住内息,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却也因此学会了比天剑合一威力更大的灵剑合一。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几年的功夫也不是白费的,我现在至少也算是元婴期的高手吧,把自己当成元婴来练的人恐怕不多见,我自嘲的笑了笑。
  冬天的白昼显得特别的短,黑夜不知不觉中又浮了上来,手腕上的玉佛珠发出炽白的光芒将四周照得一片通明。
  黑夜中的雪地依旧还是那么宁静,神圣,如同仙女一样的圣洁,呵,我在想什么呢?是太寂寞了吗?我无奈地笑了笑。
  忽然我听到不远处的松树下传来吱吱的声音,我转身忘去,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松鼠站在松树下,正点手作揖的冲着我龇牙咧嘴。
  “呵呵,是小雪啊。”小雪是我唯一的伙伴,一只变异的松鼠,虽然只是颜色不同,但总是会遭到同伴的唾弃,没有同伴的小雪,在三年前的一天被我救了一起,没有什么,只是用五行火,温暖了一下它那快僵硬的身躯,从此我和它就成了好朋友。
  和小雪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没有言语,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小雪对我的依赖,有时它会将松子放在我的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可以吃下去,每当这时我都会对它笑笑,然后用手盖住松子,用法术将松子转移到乾坤袋里,这时小雪就会开心的跳起来。
  如果它会说话的话,那该多好,我看了看眼前的小雪,笑了笑道:“怎么,肚子又饿了吗?”
  小雪通灵的点了点小小的脑袋,还用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吱吱叫了两声。
  “呵!每年冬天都是这样,不自己准备过冬的松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只真正的松鼠了。”
  “吱吱吱……”小雪对着我一阵狂叫,似乎是在抱怨我在怀疑它的身份。
  “好了,好了,别叫了,我这就给你松子吃就是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在我面前生气。
  妙手回春,这一招是我从五行木章总学到的,想一想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牵牛花就是用的是妙手回春的法术种在我身上,可能是师傅一时情急吧。
  耳边传来小雪不耐烦的催促声,我对着它笑了一下,在手上附了些法力,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粒松子,轻轻地握在手中,慢慢地将剑气流转起来,银色的剑气激荡着四周的飞雪,包裹住我的灵体,现在的我在月色下如同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战士一样,琉璃而又威武。
  小雪看见我的变化,欢快地在雪地上翻了两个滚,因为它知道,我马上就要用法术为它做一顿大餐了,这一餐够它吃好几天的。
  我闭着眼睛,感觉着四周的五行,一缕青色的木气渐渐附在了银色的剑气上,迅速地流转到我手心,我感觉到手中的松子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笑了笑,将松子轻轻地丢在地上,将木气灌入松子,落入地上的松子迅速发了青翠的绿芽。
  小雪急忙吱吱的叫了叫,我笑道:“不要催!我知道了。”
  我将身上木气散去,看了看四周的雪地,双手往雪地上一按,手掌下的雪地片刻变成一湾清水,呵!这样就可以偷懒了。
  我用法术将清水引入松子的苗芽处,得到清水的灌溉,含着大量木气的松子一转眼就变成苍天大树。
  一边的小雪来不及不等我吩咐,马上向松树上一蹿,没入其中,我心中好笑,冲着它骂笑道:“有吃的就忘记了我啦?忘恩负义。”
  小雪抱着一个松子,委屈地对着我吱吱叫了两声。
  “呵呵!算了,你吃你的吧,我去修炼了。”看着如此通人性的小雪,我心中甚是欢喜。
  小雪对着我点了头,转身又埋进了松针里面。
  哈!这么爱吃,小心以后变成一只胖松鼠,和猪一样。我笑着踏起紫宵,向茅草屋方向飞去。
  茅草屋,依旧是这么不起眼,还是那样破烂,里面的摆设我一点也没有动,因为这里是老杂毛呆过的,我不想因为老杂毛不在了,这里就有所改变,说不定哪天老杂毛心血来潮,回来看一看,我可不希望被他骂。
  琳琅草,我摸了摸茅草屋的四周的琳琅草,虽然我现在很需要琳琅草,但这该是给大师兄带去的吧,为了我,大师兄也不容易呢。
  我度步来到那张破旧的木桌前,把上面的那本道臧拿到手中,慢慢地翻开了最后一页,五行雷。
  我苦笑了一下,五行雷,道臧残本最后一篇,我有些好笑,我自己都挨过天雷无数次了,但还是不知道五行雷到底是什么属性,书上也只是大略的说了说,因为五行雷至今没有人可以修炼成功,所以没有详解,只附有手印和理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没有人可以修炼的五行雷确实是可以修炼成功的,既然叫五行雷我曾经尝试着将五行属性糅合起来,但实验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五行有相生相克,想把五种属性放在一起,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那该怎么办呢?这五行雷究竟怎么个练法?我看着外面的苍茫的大雪,心道:看来我是该去挨一挨雷劈了,太久没有被雷劈,我都忘了雷的感觉。

  第二章 紫气东来

  因为不会落雷术,我也只能等机缘巧合,哪天下雨我再去挨雷劈吧。
  等待总是很无聊,我只好将已经熟读的道臧拿出来再仔细温习,当翻阅到五行金章总纲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按道臧上说雷属金,纯阳,我有些不解,如果说天雷真的属金,那应该说制造一个天鬼是非常简单的事。
  虽然金章的落雷术不是人人都会,但比落雷术差一级的召雷术只怕修真界用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说天鬼真的只是被雷劈一下就可以的话,只怕现在天鬼早已经泛滥成灾,但五行金章我只有一个大纲,究竟天雷是怎么回事我却不是很清楚,一切只有等看到金章以后,我才可以细细揣度。
  我重重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虽然外面已经是寒冬,但我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看来做鬼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至少我不用害怕炎热和寒冷。
  因为我已经有些修为底子,现在对于我来说,睡觉这种事已经是可有可无了,但每天我总是习惯性的闭上几个小时眼睛,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已经是习惯了,从我作人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刻意的,我不愿意去改变它,只有这样,我才知道我曾经是个人。
  梦总是很短,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在无幽谷中又无忧无虑地渡过了一段时间,虽然在此期间空中曾隐隐传来雷声,但无奈现在是寒冬,只听见雷声,却不见雷落,连片乌云都看不见,看样子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我躺在溪边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白云蓝天。
  不断变化的云彩,就象不断变化的人生,以前在城市里即使是晴天也绝对看不到这样晴朗的天空。
  老杂毛真是会找地方啊,这无幽谷远离喧嚣,在结界外面看只是悬崖峭壁,如果不是我曾经来过,我也绝对不会想到在悬崖峭壁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动人心魄的人间仙境。
  这里在我看来比少阳那样的修真门派要好的多,没有人打扰,可以自由自在的,老杂毛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想一想自己自始自终都不知道老杂毛的来历,临了飞升也只是告诉我他叫清明子。
  清明子?紫宵剑?我坐起来,把躺在一边的紫宵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看,如烟曾经说过老杂毛近几百年来唯一个飞升得道的仙人,而且看这把古剑不象一般灵剑那样随意,剑纹中透露出来的古朴仿佛在告诉它曾经的主人是多么的不平凡,老杂毛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我默默地从乾坤袋中掏出舍利子,自言自语道:“老杂毛……”
  还没等我言语,突然一道白芒自我手中穿过,我只感觉手中一滑,舍利子已经消失不见。
  是小雪,我心中一笑,在这山谷一中,只有小雪的气息我感觉不到,也只有它才敢在我手中夺走舍利子,我顺着白芒的落脚去看去,只见小雪嘴里叼着舍利子对我吱吱直叫。
  我坐在雪地上,朝着小雪道:“小雪!快些还我,那个珠子你不能吃的。”
  “吱吱!”小雪对着我眨了眨眼,向远处跑去。
  哈!想和我玩捉迷藏,我一时间童心大起,连忙站起身来,把紫宵插回剑鞘,向松林里追去。
  小雪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的箭芒一样,急速地在这松林之间穿梭,速度快的令人诈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雪的真正速度,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快。
  我在小雪的身后紧追不舍,这时我已经不自觉的用上了紫宵,飞驰在松林之间,看着前面飞一般的小雪,我心中暗暗心惊,那真的是松鼠可以达到的速度吗。
  迅速地穿过松林,小雪飞快地没入到一处崖壁的山洞中。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山洞,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难道说是我遗漏了吗?不对,在无幽谷呆的五年里,可以说把无幽谷中上上下下,每一寸草皮我都熟悉无比,但是记忆中却惟独没有这个洞穴。
  难道说,小雪是前辈高人养的灵兽,现在它良心发现,晓得知恩图报,带我来这个秘密地洞穴给我一些宝藏?但我怎么也不能把小雪那个贪吃的样子,和灵兽联系在一起,况且这样烂的情节,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发生。
  如果说那些都不是话,小雪带我到这里来作什么?我好奇地落下紫宵,向洞里走了进去。
  呵,好乱,好小,洞里堆砌着一些碎石,石壁上沾着泥土,地上有些坑坑洼洼,这个洞是新挖的,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小雪站在碎石上含着舍利子对着我吱吱直叫。
  我看着小雪那焦急的样子打趣道:“哈,这是你挖的?哈哈哈。”边说边向它走去,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粒松子,将手掌向它一摊,道:“小雪乖!你嘴里那东西不能吃,快点拿来还我,我用你最爱吃的松子和你换。”
  小雪很乖巧的将嘴里的舍利子吐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将小雪吐出舍利子捧住,轻轻地放回乾坤袋中,笑道:“老杂毛,要不是你徒弟我奋不顾身,今天你就要被一只松鼠吃了,呵呵。”
  我将舍利子放好,对着小雪阅现承诺,将手中的松子放到小雪嘴下,但小雪将头一歪,显然对松子不敢兴趣。
  恩?吃饱了?我见小雪没有吃我送它的松子,心中有些奇怪,吃饱了还拿我的舍利子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着,我抱怨着把松子放回乾坤袋,省得以后小雪问我要吃的,没松子给,现在乾坤袋都快成了小雪的松子储藏袋了。
  既然舍利子拿到了,呆在这个小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虽然这个洞出现得有些蹊跷,但我想一个连小雪都可以找到的洞穴说有什么仙人我也不会相信的。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雪突然跳到我面前又蹦又跳的,嘴里吱吱地狂叫个不停。
  我看着脚下的小雪,总感觉今天的小雪有些反常,把我带到这个洞里却不让我走,以前看的书上说动物有预知能力,难道说这个看似新挖的洞穴里真的隐藏着什么吗?
  带着疑问,我又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洞穴,这个只能容身一个人的洞穴我怎么看都怎么不象是有什么秘密。
  就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隐隐雷声。
  我听着雷声感叹道:哎!以前说古人说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还好她不是生在现在,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换了几个男朋友了。
  本以为这次雷声如同往常一样,只是响几声而已,但顷刻间,无数的风声伴随着雷音震得整坐无幽谷震动不已,不好!有人硬闯风雷阵,我这时候突然明白过来,这绝不是简单的雷声,而是有人触动了老杂毛的结界,看样子他还不想停下来。
  老杂毛曾经说过,这个结界可以防止修真窥视我,以当时老杂毛的势力来看,要想破这个结界,除非已经超过渡劫期的修为才可以,但那是不能的,超过渡劫期那就已经是仙了,但老火说过没有大罗金仙的实力是不能再下凡间的。
  到底是谁?是谁有那个势力来破老杂毛的结界,是四大书院吗?
  等等先别管是谁,那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冲着我来的?对了,该不会是璇照知道我躲在这里,然后找人来报仇吧?
  重重的疑问让我心头焦急无比,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整个无幽谷猛得一震,仿佛就要崩溃一般,天空骤变,狂风夹杂着雷声扫荡着整座山谷,顿时大雪纷飞,我心中一凉,结界被破了。
  如同回应我的猜测一样,一片紫气从东北处涌了进来。
  我看着紫气惊道:紫气东来,是神仙!

  第三章 光臣

  磅礴的紫气似乎是在昭示,来的并不是普通的神仙,在紫气的熏陶下,无幽谷内的大雪迅速的融化,枯萎的万物顷刻间全部复苏,风与雷消失得无隐无踪。
  前一刻还是处在严寒中的无幽谷,这时已经显得春意黯然。
  好强的仙气,我在山洞中看得有些心惊,仙人还没有出现,只是前奏就显得这么不可思意。
  但这一切还不算完,紫色的仙气在无幽谷中粗粗扫荡一遍,见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匆匆得又撤了回去,我刚准备松一口气,更让我惊讶的事出现了。
  突然之间整个无幽谷如同沐浴在阳光下一般,强烈的光线照得大地一片白芒,我忙用手捂着眼睛,向光源处逆去,只见在空中浮现着一个人形的光点,耀眼得让人不能看第二眼。
  那就是仙人吗?我心情紧张地看着半空中光点,只见仙人缓缓地落在半空,慢慢散去身上的白芒。
  天啊!我看见天人的容貌顿时心中感慨无比,如果说我以前对自己的相貌非常有自信的话,那么现在在仙人的面前我连一片绿叶都算不上。
  那是怎样的相貌啊,美得让人无法形容,天地间的一切都会因为他而失去色彩,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他疯狂,特别是他透露出来的气质,现实而又缥缈,两种极端的现象完美的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也只有神仙才可以做到吧。
  不同与心佛的那种顶礼膜拜的感觉,眼前的神仙给人的感觉是虚无,似乎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但却又确确实实站在半空中,这就是修佛与修仙的不同?我的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两种不同的修为方式,造成的修为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只见仙人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抬起右手虚空一弹,数道指芒破空射出,迅速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见茅草房,山崖顶等好几处以前我和老杂毛呆过的地方飘出丝丝阴气,仙人伸手一引来一道,放在鼻翼下轻轻一闻,忽然眉头紧锁,身体一震,茅草屋和几处山崖连连传出坍塌的声音。
  老杂毛的茅草屋被他弄塌了!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那是老杂毛给我留下的,是我唯一可以算得上的栖身之所,他为什么要弄塌,凭什么可以弄塌,就以为他是仙人?我怨恨地看着半空中的仙人,右手几度握住背上的紫宵。
  小雪见我的举动,忽然跳上紫宵,在我耳边吱吱地狂跳起来。
  小雪的叫声如同清泉一般划过我的心悸,我的眼神渐渐缓和,我告诫自己,你难道还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吗?难道吃的亏还不够多?我一定要冷静,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要冷静,对手是仙人,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贸然上去只是送死而已。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感激得对站在背后紫宵上的小雪笑了笑,小雪对着我轻叫了两声,象是在说不用谢,呵呵,我心中真的有些怀疑小雪到底是不是松鼠了,竟然可以预见仙人的到来,如果是松鼠的话也是一只成了精的松鼠吧。
  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雪,忽然小雪眼中闪出绿色精芒,身上毛发倒竖,将我吓了一大跳,小雪绝对不是松鼠!这一刻,我的心中有了这样的答案。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管小雪到底是什么,让我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可以让小雪如此戒备,该不会是仙人发现我们了吧,我顺着小雪的精芒向外看去,心中顿时惊讶无比。
  只见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下了无数道白芒,正如同探照灯一样,在扫视着无幽谷内每一存地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每当白芒扫到洞口时,洞口就会散出一片淡淡的绿色,将白芒挡在外面,而更让我吃惊的是,那绿芒赫然和小雪眼睛暴出的颜色是一样的。
  小雪在用法术!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不多时,半空中的仙人,收回谷内四射的白芒,紧紧地握在手中看了看,冷峻地扫视了一下脚下的山谷,轻哼一声,身形一闪,化做一道青虹消失在空中。
  走了?我紧张的心情一松,这时脚下传来“啪”的一声,我地头一看,暗道:不好!只见小雪已经倒在地上。
  我弯腰蹲下,轻轻地在手上附些法力,将小雪慢慢地捧在手中,看着小雪胸前那一起一伏的心跳,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捧着小雪走出洞口,看着无幽谷内残破的景色,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到处都是山崖倒塌后留下的碎石,残破的松木无力的躺在地上,原先的松林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趋步走回到茅草屋处,不出所料,老杂毛搭的茅草屋早已经坍塌,不少琳琅草也已经化成灰烬了。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仙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与老杂毛有仇吗?还是根本就是为了我而来。
  我轻轻地将小雪放在地上,看着昏睡地小雪,心道:它也许是太累了吧,不过小雪到底是什么呢?不是松鼠,但又长得这么象松鼠,它到底是什么?不过无论它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救了我,如果不是它我绝对不可能逃脱出仙人的眼光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想起小雪之前的异状,难道说,那个洞就是小雪挖的?它竟然可以预知仙人的到来,而且知道仙人会对我不利,我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坐在地上,我深深地吸了一气,平复了一下激动心情,整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现在仙人来了,无幽谷已经不再是无幽谷了,我已经不能在这呆下去了,说不定哪天仙人再杀回来,这次是侥幸,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其次,我在无幽谷闭门造车了五年,还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底精进到什么程度,也该是我出去看看了,记得如烟曾经说过,六年后会有一场斗法大会,只要赢了就可以进四大书院学习,现在算一算也不远了,应该就是最近吧,我正好可以去试试,顺便看看自己的修为到底如何。
  眼前残破的无幽谷让我感觉有些对不住老杂毛,怎么说这也是他留给我,但我却把它搞成这样,哎!
  我躺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小雪,如果它愿意和我一起出去的话,就带走,如果不愿意,就让它呆在这里。
  但我心中却隐约希望小雪和我在一起,毕竟已经在一起呆了三年,多少有些感情,让它一个人我多少有些放不下,再说,小雪和我的相遇应该不是偶然的,因为它毕竟是这样一个灵兽。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的繁星,山中一日,山下一年,无幽谷内即使再呆百年,风景依旧不变,但山下呢,我终究不是仙,还没有达到那种万古不波的心态,沉闷的心情渐渐被期待所代替,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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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已经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但通过逆行通道还是感到有些吃力,此时光臣已经到了岳麓书院的上空,这个在仙界被称为聚袖院的地方。
  呵,自己怎么居然想起了袖女,光臣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他是打算灭完天鬼以后直接返回仙界的,因为现在战事吃紧,自己多滞留一分,对仙界就越不利,但没想到自己一时心急,露了杀气,赶到以前天鬼匿藏的地方,早已经不见天鬼的踪影,看来不得不在地球上滞留一段时日。
  而在地球上泄留也只有到这岳麓书院,这个星球唯一与仙界有联系的地方。

  第四章 踏足远行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无幽谷顶。
  经过一夜的休息,我早早得来到无幽谷中最高的山峰,坐在山峰顶端,环视着谷内的一切。
  十多年了吧,第一次被老杂毛带进来的时候我还是个一心只想着报仇的小鬼呢,对于修真什么都不懂,现在呢,虽然对于仇恨我还铭记在心,但我考虑比过去的要多多了,而且我还掌握了法术和佛印。
  想起佛印,[被过滤]就出现在我胸前,我看着[被过滤]散出的金光,满意的笑了笑,五年里我对佛印的了解也比以往深刻了,我发现佛印不但可以用手结,而且还可以用心结,我把它叫作心印。
  [被过滤]在我胸前越转越快,散出的金芒四射,将我整个灵体照得一片通明,对于这个佛印我了解得太多了,它属于五行金,但与道术不同,道术是在体内聚集五行法力成型后再释放出来,而佛印却相反,是先释放出来再慢慢吸收四周五行,因此若要等佛印成型,耗费的时间是道术的几倍,所以不太适合用于实战。
  [被过滤]印得我脸上的笑容一片金色,我轻轻喝了一声“散!”,[被过滤]顿时化成道道金光,消失在空气之中,看着金光我笑了,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慢慢地站起身子,对着脚下的无幽谷长啸一声,听着耳边的回音,我感叹道:老杂毛你看见了吗?我一直在成长,虽然不知道前面的道路,但我会摸索着前进,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失败,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脚下的小雪不耐烦地在地上疯狂的围着我跳叫不止。
  “呵呵!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发。”我蹲下身,看着可爱的小雪,哪里有一点曾经昏迷过的样子,呵,真是个小怪物啊。
  小雪听到马上就要出发,高兴地在我灵体之间穿来穿去,把我看得一阵头晕,只好喝道:“小雪,你如果要跟我离开无幽谷就快点跳进乾坤袋里面,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小雪一听,哧溜一声就钻进了乾坤袋里,仿佛怕我反悔一样。
  “呵,动作比老鼠还。”我笑骂道,看来小雪是跟定我了。
  别了!无幽谷!我踏上紫宵向远处飞去,在空中深深地看了无幽谷一眼,这个彻底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地方。
  我自由地飞在空中,如同蛟龙一般穿梭在云雾之间,恣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初升的阳光照得周身一片通红。
  “我该去哪呢?”对于下一个目的地我有些盲目,去斗法会,可能还没有开始吧,况且我还不知道在哪召开,那我该去哪呢?
  也许我该去看看老火了吧,想起来,火麒麟那片墓地我还没有整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趁着自己有空,也该给老火搞个好点的坟墓了。
  既然主意以定,我就驱着紫宵向前冲去。
  飞了半天,天空的骄阳已经升到了空中,我看了看地面,现在只怕一半路程还没赶到,这样下去,恐怕天黑前更本就不要想飞到目的地,毕竟距离太远了,而且飞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对了,我怎么不用灵剑合一,我忽然醒悟到,我真笨啊,有更好的法术不用,还用最差劲的御剑术,真的是习惯成自然。
  我弯下腰将解开乾坤袋,小心地把它系在紫宵剑柄处,害怕等下速度太快,一不小心把它掉了下去,要知道小雪还在里面。
  做好这一切,猛得将身体沉到紫宵里面,将法力催到最大,“唰”的一声紫宵化成一道白芒,破开四周的空气,急速向前冲去。
  灵剑合一不愧是灵剑合一,速度不知道比御剑术快了多少倍,当我还沉浸在飞翔的快感中时,不知不觉已经飞到了老火曾经住过的火山口处。
  到了!好快啊,不过只用了两个时辰而已,我感叹着降下紫宵,落在火山不远处的树林里,当年我就是把老火的肉身葬在这里的。
  踏着脚下的厚厚的积雪,我一步一步寻匿着埋藏老火的地方。
  四周的树木在我看来都是差不多的,寻找了半天我有些恼火了,妈的!当年怎么不作个记号,搞得我现在头大。
  就在我恼恨不已的时候,忽然眼光瞟过半山腰处的一个树顶上似乎有一个木碑,我怎么看着眼熟?我忽然想起来,当日我埋葬老火时,不是随手砍了棵树,当碑用的吗?
  我忙从下半山腰,飞上树梢,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紧,不好真的是老火的无名碑,因为当时是用紫宵砍的,所以砍得不太均匀,中间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豁口,记忆中的无名碑和我眼前的木碑一模一样。
  我无力地从树梢上落下,情绪极其复杂,老火的坟墓被盗了!
  哎!现在自责已经没有用了,当时我就应该想到,老火身上的鳞片对于修真来说都是异宝,我处理的是有些太粗糙了,不过老火,我是绝对不会让盗墓者逍遥的,我一定会帮你取回鳞片,你等着!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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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到聚袖院已经有些时日,光臣有些散漫得走出房间,平日里众多袖女总是象苍蝇一样围着他,今日难得有些空闲,哼!还不都些攀龙附凤之辈,光臣有些不屑的想道。
  光臣不太愿意到聚袖院来,以往有人即便有人约他到聚袖院挑选袖女他也是一笑了之,因为聚袖院这样的地方他总觉得不太适合他。
  光臣走在岳麓书院的林荫小道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多久了,自己都没有这样轻松的心情,自从修真以后,一直都把追寻天道当成自己最大的理想,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以短短千年的修为临居在修真的顶端,成为最年轻的大罗金仙。
  听着耳边传来叮咚的泉水声,看着天空自由翱翔的飞鸟,光臣觉得通身舒畅,这里的风景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自幼父亲就带着他修真,父子情深,如果时间可以停在那一刻该多好啊,但那是不可能,即使他是无所不能的大罗金仙,也只能被时间嘲笑。
  就在光臣独自想着心思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新的琴音,悠扬地歌声丝丝入耳。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
  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
  浮云挂空名。
  ……
  好歌,好乐,好音!光臣不由地听了入神起来,不禁喝彩道:“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哈哈哈,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啊!”
  “谁?”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下来。
  光臣倒也不搭理,只是对这声音的主人有些好奇,轻轻纵身飞上高台,寻匿那声音的主人。
  楼上女子见眼前人影一晃,已然有人闯了进来,心中又急又怒,这里是闺房,怎么能随便闯入,刚想斥骂,忽然发现眼前正是自己一直躲避的大罗金仙,只好倒竖着柳眉望着他。
  光臣见到这女子的第一眼,就惊呆了,本以为早以断了七情六欲的他,心灵深处的那根情弦,狠狠地被女子撩拨了一下,只是这一眼,光臣就知道自己也将拥有自己的袖女了,因为这一双眼实在太美了,不是寻常的美,美的超脱世俗,美得连身为大罗金仙的自己都被深深的震撼。

  第五章 线索

  天下之大,修真门派却又散居,我一时间也无从下手,只好希望盗墓的人修为低下又或者是个凡人,那样倒不至于走远,这几天我走走停停,周围几千里都差不多被我翻了遍,但还是一点线索还没有。
  说不定老火的坟墓那还有什么线索我没发现,象这样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还不如回去再仔细找找有没有新的线索,我站在紫宵上静静的思索着,既然拿定了主意,我与紫宵合而为一,朝着前方冲去。
  来到老火的墓前,我默默得向老火的坟墓鞠了一个躬,暗道:老火啊,以后你可不能扁我啊,我这也是为了追查盗墓贼才逼不得已啊。
  鞠完躬,我轻轻地用剑挑开脚下的积雪,泥土厚实而又平滑。
  ……
  不在这里,我再挖,我顺着积雪一路向前挑去,终于,在身后的积雪堆得象小山一样时,老火那被人挖掘的坟墓呈现在我面前。
  我弯下腰,仔细地看着老火坟墓里的每一寸地方。
  哼!从老火的坟墓来看,这是个盗墓的新手,不但从坟墓正上方下手,要知道如果里面有什么贵重东西的话,这样很容易造成破损的,而且挖掘过的坟墓也不填平,连个假象都不做,看样子走得很匆忙,我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这些新手会留下什么。
  我用紫宵慢慢地清理着坟墓里的泥土,仔细地查看,决不放过每一处可疑的地方,不知不觉已经月上树梢。
  妈的!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坟墓,挖了这么多?以前帮老火挖坟的时候好象没挖这么深吧,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比职业盗墓者还职业。
  哎!难道真的没有什么线索吗?我纵身跃出坟墓,长叹一声,往地上一躺,失望地望坟墓里望了一眼。
  冬天里的月亮显得特别的皎洁,我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月亮,真美啊,我忍不住赞叹道,人家都说月亮上有嫦娥,等我成仙了我一定也要去看看,这么美的月亮上住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铺着雪的松林在月亮的照射下四散出一片洁白的光芒,神圣地不可侵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鬼虽然没有感觉,但此刻我还是融入了那一种意境,这一切仿佛只会在小时候看的童话中出现,恬静,绝美。
  对了!小雪!我这时忽然想起乾坤袋里的小雪,急忙从紫宵尾上把乾坤袋取了下来,我一边解着乾坤袋,心中一边默默祈祷,小雪,千万别闷死在里面啊。
  我刚解开乾坤袋口,一道白光就冲了出来,站在地上对着我又跳又叫地。
  呵!还好没事,我看着不远处有些偈斯底里小雪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超级小怪物,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
  我拿出一粒松子,媚笑着对小雪讨好道:“我知道我不对,不该现在才把你放出来,那!现在这里有一粒松子,你要是不叫了呢,我马上就把它变成一堆松子,你看好不好?”
  小雪听我这么一说,点了两下小脑袋,低声叫了两声。
  哼哼!这么贪吃,一点原则都没有,我讪笑着,又用法术炮制着手中的松子。
  看着泥土中茁壮成长的松树,小雪兴奋地吱吱直叫,一溜烟冲了上去,抱起松子就啃。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拿它没办法,弯腰捡起小雪吃剩下的松子,放到乾坤袋中,省得下次要吃,找不到松子。
  正当我一心一意帮小雪捡着松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脚边不远处有一处土黄色的铜牌在地上闪着黄光。
  恩?那是什么?我好奇地走近,在手上附了些法力,把铜牌拾了起来。
  只见铜牌两边刻着两条黄龙,张牙舞爪栩栩动人,中间刻着一片山丘,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再将铜牌翻转过来,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土宗。
  土宗?和五行有关,难道是个修真门派?我仔细观察着,发现铜牌表面那琉璃的黄色竟然附着一些法力,果然是修真门派,我心中顿时恍然,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这个铜牌一定是盗墓者不小心遗留下来的,而落在积雪内,刚才我化雪为水灌溉松子时,铜牌就显露出来了,难怪我再怎么挖也挖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既然有了线索,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希望,这些天也不算白辛苦了,我此时心情一片大好。
  等抓到了小贼,我就去找斗法会,呵呵,然后再进四大书院学习,再成仙,成仙以后就自由自在了,安逸,我枕着美梦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松林间,撒得一片金黄,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难得美景,快初春了吧,老火选得地方真好,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景色都这么怡人。
  小雪呢?难道还在树上?吃了一夜,撑不死它啊,我抬头向树上寻去,树针见显得很宁静,被风一吹沙沙地声音清晰可闻,没有一丝杂音,恩?小雪不在树上,那在哪?
  我抬眼向四周望去,呵!原来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铜牌跑到我身后去了,现在正躺在雪地里,闭着眼睛好象是睡着了,只是嘴里还咬着铜牌不放。
  这个贪吃的家伙,连铜牌也想吃,我无奈地笑了笑,用紫宵挑起一点积雪,轻轻地放在小雪的身上,小雪被激地一跳而起,摇晃着小脑袋四处看。
  “看什么看!是我搞的,都几点了,还睡!”我有些好笑地骂着小雪,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精灵,反应也太人性化了吧。
  小雪有些委屈地看着我,然后邀功似地用爪子碰了碰铜牌,对着我吱吱连叫。
  “怎么?你想要我把它送给你?不行不行,这个我还有用处呢。”
  小雪听见我说的,叫得更欢了。
  “再叫也不行!”开玩笑,这可是唯一的线索,给你我怎么办。
  小雪见再怎么叫也没有成效,忽然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我,然后爬在地上,对着铜牌嗅了两下,再对着我叫两声,再嗅两下,再叫两声,如此反复。
  我惊奇地看着小雪那象极了狗的动作,疑惑道:“难道你是说你可以辨别气味,追踪别人?”
  小雪见我答对,开心地在地上翻着跟斗。
  天啊!我养的到底是狗还是松鼠啊!我脑筋一下转不过弯来,一只松鼠居然要根据气味跟踪别人,呵,现在小雪地真实身份也让我越来越好奇。
  我弯腰拣起铜牌,只见铜牌上的黄色似乎没有昨晚那样琉璃,暗淡了不少,上面法力也不见了,哎!什么破东西,该不会是盗版吧,才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不过没关系,这个应该还算个证据,带着,省得等会抓到人不承认。
  我把铜牌顺手丢进乾坤袋,对着小雪喊道:“小雪!上!带我去找那个盗墓的王八蛋。”
  小雪欢叫一声,唰的一声,向前冲去。
  呵!还真有狗的敬业精神,我踏着紫宵在后面追逐着小雪。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1:55

第六章 两只贼老鼠

  冬季里的白天虽然十分短,但是阳光却是十分的刺眼,再经过积雪的反射,更是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但即便是这样,还有几个眼尖的人可以看见高宇楼桓之间有两道光芒一闪而过,带起飞雪无数,看得有些呆立在原地,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大白天见鬼了。
  我跟在小雪后一路狂飞,越飞我越心惊,小雪竟然可以依靠自己的速度,飞驰在空气中,这个速度也太惊人了吧,我的御剑术已经渐渐跟不上小雪了,早已经换成灵剑合一。
  而且小雪这家伙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惊世骇俗,竟然走的全部都是直线,遇见城市也不绕开,没办法我也只好跟着它了,只是苦了下面那些凡人,估计他们看到我们后就要去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了。
  不过我也十分好奇,那几个盗墓贼竟然会到城市这样繁华的地方,我不由地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在风雪中急驰了一天多的时间,小雪的速度突然缓了下来,慢慢向下降去。
  找到了?呼呼,可我把累死了,我跟着小雪,降下紫宵。
  好大的平原啊!只见四周一望无垠,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纷纷扰扰的大雪,哪里有盗墓贼的影子,我弯腰对着小雪问道:“小雪!你真的确定这里有盗墓贼?”
  小雪聪明地点了点小脑袋,吸耸着鼻子向前跑了一段,然后停了下来,对着我吱吱直叫。
  我在后面跟了上去,心道:难道他们把老火的肉身埋到这里吗?等我走到小雪身边,聚睛一看,马上乐了,呵!真是两只贼老鼠啊。
  只见,在不远处,苍茫的大地上,有两块隆起的土地再急快的往前拱着。
  三脚猫的土行术,真是差劲啊,我看着也不由地笑了起来,想起乾坤袋里的铜牌,土宗?这也配叫土宗,哈哈哈哈,别逗我了,叫土老鼠得了。
  我悄悄拔出紫宵,准备把他们两个逼出来,但转念一想,看这两个白痴赶路赶的这么急,看样子幕后还有人,不如悄悄跟着他们,看看幕后的人,然后再一锅端。
  我打开乾坤袋,对着小雪点头示意让它钻进来,小雪机灵地一耸耳朵,往乾坤袋里一跳。
  好了!现在就麻烦你们带我走一段吧,我将剑气唤在四周,感应着四周五行土,身体一点一点地慢慢陷进泥土里面,如一道飞虹一般向前冲去。
  “师兄!这次没想到收获这么大啊,竟然真的将火麒麟内丹都拿来了,嘻嘻。”
  “呵呵,那还用说,不但如此居然还得到了整个火麒麟皮,你看看这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哎呀!都你啦,害得人家眼睛进沙子了,呜……”
  “不是吧,师妹这也怪我?”
  “我不管,就怪你,就怪你。”
  拜托,上面两位,你们是在逃跑啊,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居然打情骂俏,受不了你们。果然没有出我所料,他们的修为尚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跟踪他们了。
  “师妹!你说我们这会我们拿到内丹,师傅他会高兴吗?”
  “那还用说,爹爹他一定会开心的,我们总算也为土宗出了点力了。”
  靠!居然连你老子也是贼,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小偷世家。
  “恩!那是。”
  “只是本来打算把这张皮作成战甲的,哎!你说那些凡人怎么那么笨,去了几个市集,竟然连切都切不开。”
  “师妹!那叫城市,不叫市集。”
  “哼!我就爱叫市集怎么样,市集,市集,市集,市集……”
  突然前面传来“咚的”一声。
  “哎呀!”
  “怎么了师妹!”
  “呜呜……我撞到花岗岩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用土行术竟然会不知道前面有石头,哈哈哈。
  “啊!怎么样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恩!”
  我就!·#!¥·#%#¥%#¥%,居然还来郎情妾意,还不快点跑!
  一路上和他们两个磨磨蹭蹭,大概又走了大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师妹,到了,我在这里留了烙印。”
  “恩!”两个的气息渐渐从泥土里消失。
  烙印?我仔细地感知着周围的五行,果然,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团比较纯净地五行水停留在那,哦!原来如此。
  我依旧留在泥土里,悄悄跟着那两个笨贼。
  “吱呀”一声。
  好破旧的房子啊,竟然还用木门,我不由地对我所在地方产生了兴趣,这么落后地方一定是在哪个农村吧。
  “师傅!”“爹爹”
  “哼!你们还认我这个师傅,这些天跑哪去了?咳咳……”
  声音挺苍老的,听声音是个老贼。
  “师傅,我们知错了!您千万不要生气。”
  沉默了好一会。
  “咳咳……哎!我倒不是怪你们,只是你们修为太差,我怕你们出去被人欺负啊。”
  “爹爹放心吧,师兄会照顾我的。”
  “哼!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背后那拿的是什么?”
  “这是,这是,是……”
  “是什么!”
  “师傅!这是火麒麟的皮!”
  “啊!咳咳。”
  过了一会。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
  “没有,我和师妹都很小心的。”
  “就你们那点修为!哼!等会再找你们算帐。”“请下面那位高人上来说话吧。”
  下面那位高人?是在说我吧,老贼头的修为果然不浅,上去就上去,难道怕你吗?我散开剑气,纵身向上一跃。

  第七章 原由

  在跃上地面以后,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小偷,两个小的,长得颇是眉清目秀,眼神中透露着一些错愕;而老的那个,说有几分道骨仙风也不为过,花白的须发,慈祥的面容,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些佝偻,面色也不是太好。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象小偷,为什么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先发制人道,同时眼睛不时地看着周围的地形,残破的道观,四周没有围墙,看样子等下可以放手一博了。
  两个小的听见我说话,面色唰的一下变的煞白,老贼头却有些不解道:“这位鬼朋友,请把话说的清楚些。”
  “哼!还不够清楚吗?你们拔了我朋友的坟墓,盗走了它的肉身。”
  “啊!”老贼头一听,惊讶地向两个小贼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两个小贼搭耸着脑袋,一声不吭点了点头。
  “咳咳咳……”
  “爹!你别生气,小心身体。”
  “是啊!师傅!”
  “咳咳……”老贼头缓了一会,颤抖着声音道:“你们还不快点把东西换给人家,真要把我气死吗?”
  什么?还给我?他们千辛万苦才弄到的火麒麟肉身,就要这样还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贼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老贼头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师傅,你的身体怎么办?”
  “哼!我就是死了,要不要你们偷来的东西,咳咳,快点把东西还给人家。”老贼头显得有些激动,不住的咳嗽着,看上去似乎已经病入稿盲的样子。
  男小贼看了师傅两眼,只好捧着火麒麟的肉身向我走来。
  “慢着!”女小贼大声喝道。
  男小贼顿时身子一凛,没敢再往前走半步。
  “抱月!你想干什么?”老贼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边我更是对这小偷世家的举动疑惑不解,老的要还,小的却不给,演戏吗?
  “爹!”抱月一扭腰,撒娇道:“人家好不容易弄来的内丹你不要,你却相信别人信口雌黄,那个鬼说火麒麟是他朋友,难道就真是啊,又没有证据,说不定他是想骗我们来着。”
  是啊!我也没有证据证明火麒麟真的是我朋友,这个问题一时难到了我,我转念一想,哼!大不了就动手抢,虽然有些顾忌那个老的,但是看他病怏怏地样子,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真的不还的话,哼哼。
  “啪!”就在我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老贼头一个耳光打到抱月的脸上,而抱月捂着脸,正惊恐得看着她的爹。
  老贼头指着抱月怒道:“都是我惯的你,人家跟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发现,若是要抢,哪里还轮得到你回到这里,半路上你们早就没命了,人家的修为你还看不出来吗?只怕我们三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
  抱月泪眼朦胧得看着自己的爹,一句话都不敢说,另一边男小贼正要过去劝解,老贼头转身怒道:“抱松!你还不赶快把东西还给人家!咳咳。”
  抱松赌气地把东西往我怀里一扔:“都是你!呐还你!”
  我木衲地接过火麒麟的肉身,对着抱松道:“喂!还有珠子。”
  抱松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散着玄光的玉佛珠,向我丢来,负气道:“破内丹!谁稀罕。”
  我把玉佛珠接住,我在手中,心中有些不可置信道:这样就还给我了?我还准备大干一场试试身手呢。
  老贼头对我鞠躬道:“这件事都是老儿管教不严才导致的,如果朋友怪罪,就怪我一人好了,只是希望你放过他们两个,他们还年少无知。”
  抱松和抱月一听,顿时急了起来,一齐拦到老贼头的面前,对着我厉声道:“东西都还你了,你还道怎样?欺负老弱,不怕被人耻笑吗?”
  都什么和什么啊?搞得我和变态杀人犯一样,还欺负老弱呢,我有说要怪你们了吗?也不让我说句话,我对着老贼头张嘴一笑道:“大爷!你搞错了,我并没有说要怪罪你们啊。”
  老贼头一听,顿时吁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们三人样子,把东西偷了,却二话不说又拿来还我,这些举动让我非常不解,看样子偷东西也是事出无奈,我硬着头皮问道:“请问你们拿我朋友的肉身有什么用?”
  “给我爹治病的!”抱月瞪着眼睛对着我道。
  “抱月!不得无理。”老贼头喝止道。
  “哼!”
  “朋友,我见你也不象宵小之辈,可否请进观内一叙?”
  我看着老贼头的样子甚是诚恳,于是点头同意。
  老贼头让抱松和抱月在外面面壁思过,然后把我让进了屋,把门紧闭起来。
  “朋友请坐。”
  我顺势席地坐了下来,看着老贼头问道:“还没请教老丈的名字。”
  “哦?咳咳……名字?俗世的事我早已经忘了,道号,忘尘。”
  我见老者也算平易近人,而且年纪也比我大许多,我欠身道:“不如我叫你忘尘伯伯吧。”
  “呵呵,好好,不知道你的宝号是?”
  “我叫天星!”
  “哦!天星,你还是刚修真吧?”忘尘伯伯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有些好奇道:“忘尘伯伯,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哪有修真刚认识就问人名字,而且还叫伯伯这样俗气的话,你要知道修真之间的岁数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哦!受教了,刚才在门口的事,还请问忘尘伯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忘尘伯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与妖怪斗法,谁晓得自己道基不够,刚凝结地元婴被妖怪打散。”
  “啊!”我听见元婴被打散,顿时心中一惊,要知道元婴被打散,一个人道基就没了,一切都要从头修炼。
  忘尘伯伯无奈道:“为了不让妖怪伤到抱松和抱月,我勉力用精血把妖怪打死,但自己也因此快到了油尽灯苦的时候了,为了怕他们担心,我骗他们说我只是元婴被击散,没了道基,无甚大碍,可是这两个孩子却非到处找奇珍异草想要帮我恢复道基。”
  说到这里忘尘伯伯安慰地笑了一下,继续道:“我见他们四处奔波也是心疼,只好骗他们说只有火麒麟的内丹才可以帮我恢复元婴,要知道火麒麟的凶悍是修真界出了名的,我这样说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去找火麒麟,还让天星你追了过来,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样。”我释然道:“抱松和抱月也是为了您好啊,如果我师傅也生病的话,我一定会和他们一样的,你就别怪他们了。”
  “多谢小兄弟了。”
  “哦!对了,这铜牌是你们的吧?”我从乾坤袋里摸索出铜牌,没想到小雪也趁着这时从乾坤袋里穿了出来。
  忘尘伯伯一见到小雪,顿时惊道:“洪荒异兽雪神貂!”

  第八章 洪荒异兽

  “洪荒异兽雪神貂?”看着在屋里乱蹦乱跳的小雪,十足的松鼠样,我不敢确定道:“忘尘伯伯,你是不是认错了?它长得哪点象貂啊?”
  忘尘伯伯眼睛紧紧定着小雪,嘴里哆嗦地激动道:“没错的,没错的,是雪神貂。”
  该不会真的是吧?看忘尘伯伯也不象是在说谎,我心情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看着忘尘伯伯道:“伯伯这么肯定?难道小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从它的皮毛和长相来看确实是雪神貂的幼体没错,而且雪神貂长有六只耳朵,可以听到三界内任何角落,又叫通听貂,你可以看看它是否长了六只耳朵,咳咳……”
  六只耳朵?我以前倒是没注意,既然忘尘伯伯都这样说了,我心中也十分好奇,难道小雪真的是什么雪神貂?
  “小雪!别跳了,快到我这里来。”我对着满屋子乱窜地小雪唤道。
  小雪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向我奔了过来,安静地站在地上,抬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
  我伸手把小雪捧在手里,看了看小雪的脑袋两侧,没有啊,只有两只耳朵,我想了想,把小雪的耳朵向前拨了一下,天啊!真的有六只耳朵,原来在小雪最大的一对耳朵后还长着两对小小的附耳,如果不把最大的耳朵拨开,根本就看不到。
  “如何?是雪神貂吧?咳咳……”
  我激动地点了点头。
  “可否借我一睹。”忘尘伯伯用期望地眼神看着我。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把小雪往忘尘伯伯面前一送,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地小雪竟然对着忘尘伯伯一阵龇牙咧嘴,似乎在警告他不要碰自己,我连忙喝道:“小雪!不可以!”
  小雪转过头来,站起身子吱吱地对我直叫。
  忘尘伯伯苦笑一下:“雪神貂真的和书里写的一般,只喜欢和灵体接触。”
  “哦?”我安抚好身边的小雪,好奇道:“雪神貂为什么只喜欢和灵体接触?”
  忘尘伯伯看着我,站起身,背负起手双,在屋里游走道:“其实,雪神貂与我们土宗也是有缘,我们土宗曾经搭救过一个鬼仙,那时雪神貂就在他的身边,当时我们宗主见到雪神貂也是吃惊不已,于是好奇也是随便问了问有雪神貂在身边为什么还会被击伤,那个身负重伤的鬼仙苦笑一下,道出了原委。”
  “原来雪神貂幼体期,只有防御的能力,而且能量有限,每次过度使用能量以后,就会陷入沉眠,他正是在此时被人伏击受伤的,咳咳……我们宗主不解,因为雪神貂在洪荒志中就已经出现过成年体,为何到现在还是幼体。”忘尘伯伯见我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需知道这种异兽一般都是异种,天地间只有一只。”
  “哦!就是说这只雪神貂就是洪荒志中的那只。”
  忘尘伯伯点了点头继续道:“鬼仙听到我们宗主说的话,也颇是无奈,只是叹道:雪神貂只有见到他真正的主人才会进化成为完全体,而雪神貂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真正的主人,轮到鬼仙它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灵体修真了。”
  我看着在一边地上嬉戏的小雪,想不到这家伙也活了几万年了,真是看不出来,我抬头看着忘尘伯伯道:“这么说,小雪在洪荒时,曾经出现过成年体,也就是有自己真正的主人,看样子也是灵体,不知道忘尘伯伯知不知道他是谁?”
  忘尘伯伯摇摇头道:“不知道,很奇怪,有关洪荒时期的书籍对于那个时期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记载,只是记了一些地理纪要,至于雪神貂的主人,也是只字未提,我们只能推测雪神貂很可能是和主人失散了,而它的主人就是个灵体,所以它才对灵体修真特别感兴趣。”
  “哦,这样啊。”是灵体的原因吗?难怪小雪会找到我,这个世界灵体修真实在太少了,至少我现在还没碰到过其他人。
  忘尘伯伯低头看了看玩耍地小雪,道:“雪神貂的确是个世间的精灵啊,实在可爱。”说着,抬起头向我问道:“雪神貂现在需要的五行能量较少,你应该负担地起吧。”
  “五行能量?”我奇道:“我以前以为小雪是只松鼠,给它吃的松子啊,这家伙看样子还是蛮欢喜吃的。”
  “什么!松子?难道雪神貂改性了,你给我看看是个什么松子。”
  我伸手从乾坤袋中抓出一粒松子:“喏!就是这个。”
  忘尘伯伯把松子纂在手里,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看,不解道:“这只是普通的松子啊,你试给我看看。”
  我接过松子,弯腰道:“小雪,来。”
  小雪屁颠屁颠地跳到我身边,对着手掌里的松子闻了闻,吱吱对着我叫了两声。
  呵!吃整棵树吃上瘾了?我对忘尘伯伯道:“伯伯,不知道这里哪里有泥土,和大一点的空间。”
  忘尘伯伯也不问原由,连忙把我带到后院。
  我看了看后院,这里还算空旷,我唤起剑气附在身上,运起五行能量,不多时,一棵绿郁郁的松树就出现在我面前,小雪哧溜一声就冲了进去。
  “忘尘伯伯,你看小雪是吃松子的吧。”
  “忘尘伯伯,忘尘伯伯!”我回头望去,只见忘尘伯伯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忘尘伯伯,你怎么了?”我急忙走过去关心道。
  “剑气,剑心。”过了好一会忘尘伯伯才从震惊中缓过气来,用不可思议的口气对我道:“你竟然征服了万剑之心!”
  我连忙将剑气撤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万剑之心是剑仙才可以拥有的啊!”忘尘伯伯还在一边感慨。
  “呵呵,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缘分啊,这一切都是缘,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用自己的心与万剑产生共鸣,开天辟地你是第一人。”忘尘伯伯眼睛中闪出炯炯地目光。
  小雪此时从松树里蹿下,对着我咧着嘴直笑。
  “吃饱了?小雪。”我低头道。
  小雪点了两下小脑袋。
  “伯伯,你看小雪是吃松子的吧。”
  “呵呵!”忘尘伯伯笑了一下从地上拣起一粒小雪吃过的松子,对我道:“你再仔细看看。”
  我盯着伯伯手中的松子,只见松子并没有被咬开,只是变得异常干瘪,好象精华被什么吸去了一样,我奇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呵呵,因为你的松子是用五行法术种出来的,而雪神貂需要的是五行能量,所以松子就变成了这样。”
  哦,我恍然大悟,松子并不小雪的最爱,小雪需要的是五行能量,而我救它那次也并不是因为温暖了它的身体,也是因为我给它五行能量。
  忘尘伯伯看着我的样子,笑道:“看来你已经了解了,不过,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我好奇道。
  “你先答应了再说。”
  我看了看忘尘伯伯,我点头道:“好!只要不伤天害理就可以。”
  “当然不是那种事。”忘尘伯伯向我走了两步,盯着我道:“我想请你代表土宗参加下个月举行的斗法大会!”
  “什么!”我看着忘尘伯伯那满脸笑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要我代表土宗参加斗法会?”

  第九章 授命

  “对!”忘尘伯伯点头确认道。
  堂堂土宗竟然会让一个外人代表土宗去参加斗法会,我心中有些不解,抬头问道:“为什么?”
  忘尘伯伯看着我,重重得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到我的身边,道:“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土宗难道没有一个可以代表参加吗?”我好奇道。
  忘尘伯伯摇了摇头,叹气道:“土宗!哎!老朽无能啊!咳咳……”
  我望着忘尘伯伯唉声叹气的样子,心中已然猜得大概。
  忘尘伯伯无奈道:“土宗实在是没有能力参加斗法会了,经过百年风雨,土宗就剩下我们这三人,如果再如此默默无闻下去,只怕土宗真得要在修真界除名了。”
  虽然我心中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是看到眼前垂头丧气地忘尘伯伯,心中也难免感慨,但是土宗到底怎么会变得这样萧条,我不由得好奇道:“忘尘伯伯,土宗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呵呵。”忘尘伯伯苦笑一下:“这个天体已经不适合修真居住了,所谓物竞天择,土宗原本只是家族修真,后来宗主为了将修真发扬光大才成立了土宗,但是家族弊端还是存在,一些法术只传内不传外,这样土宗的生命力本来就不强,咳咳……再加上我们又没有能力迁徙到其他天体,所以才落得今日这个天地。”
  家族修真?就象现在的私营企业嘛,我好奇道:“难道忘尘伯伯就不想改革吗?”
  “改革?难道千年的教条就是这么好改的吗?祖训早就说过了,传内不传外,总不能让我背叛祖宗吧。”忘尘伯伯显得有些无奈。
  “祖训?”我听了忘尘伯伯的话,忍不住将火麒麟肉身放在地上,站起来道:“忘尘伯伯,孰我直言,如果一直守着祖训只会让人耻笑,纵观中国五千年历史,朝代的更替,历史的前进,哪个不是因为体制的迂腐而导致最终的失败,如果土宗再这样下去,即便赢了斗法会,那又能怎样,结果还不是继续的衰落,直到消失。”
  “咳咳……好!好!好!”
  我转头看向忘尘伯伯,只见忘尘伯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道:“我果然没看错,被剑心选中的人果然不平凡,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但我还没答应参加斗法会呢。
  忘尘伯伯看着我不解的样子笑道:“你也不想看见土宗就这样消失在宇宙之中吧?”
  我点了点头,不错,看着千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消失确实有些不忍心。
  “那你也一定想破除这可恶的迂腐,可恶的教条罗。”
  我看着忘尘伯伯脸上淡淡的笑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我机械似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没有能力再执掌土宗了,而且主观的束缚,这样的我更本就不能带土宗走向昌盛,更何况我不能背叛祖训,那你愿意不愿意帮我呢?”
  我刚把头点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忘尘伯伯想让我接管土宗,我连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忘尘伯伯见我摇头,仍不死心道:“难道你真得想眼见土宗消失在这茫茫宇宙之中,眼见我这孤苦老儿成为千古罪人,眼见伯伯的膝下小儿独自在外风雨飘摇?”
  我见忘尘伯伯步步逼人,急忙辩解道:“伯伯误会了,我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的修为程度,怕担当不了掌门的重任,更何况我还有私事需要自己去解决,怕连累土宗。”
  “哦?私事未了?你但说无妨,你伯伯我虽然无能,但在修真界还是有些老朋友的,可以帮你解决。”
  我看着忘尘伯伯那渴望的眼神,难道真得这样希望我做掌门吗?我苦笑一下道:“我在这里谢谢伯伯的好意,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的好,不劳您费神了。”
  忘尘伯伯见我挽拒了他的好意,眼神暗淡了下来,似乎在为失去一个拉拢我的机会而感到可惜,背对我咳嗽了两声,语气显得有些落寞道:“算了,也许土宗就难免这一劫。”
  我看着忘尘伯伯那因为咳嗽,而分外显得佝偻的身体,心里一阵酸痛,虽然我修真时日不多,但我仍然看得出来,现在的忘尘伯伯的精气神都已经十分暗淡,换句话说,忘尘伯伯的大限不远了,看来他自己也知道,因此才想把土宗和两个徒弟交给我吧,难道我真的忍心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此失望地离去?我与心何忍,但是我和少阳之间还有恩怨,我害怕土宗经不住璇照的打击,就此毁灭。
  忘尘伯伯看见我痛苦的眼神,强作欢笑道:“天星,不用过意不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一切都要靠缘分,不作掌门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啊。”
  朋友?好重的两个字,不是对我,而是对忘尘伯伯,一个修真把鬼当成自己的朋友,在少阳呆过的我知道这有多么困难,既然忘尘伯伯都可以放下成见,为什么我就不能帮土宗一把呢,让土宗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也是会灭亡的,如果在我手里,说不定我可以创造出新的土宗,毕竟在思维方式上说,我比他们要开阔的多。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对着忘尘伯伯喊道:“忘尘伯伯!”
  “恩?”
  “我同意做土宗的掌门,代表土宗参加斗法大会!”
  “啊?”忘尘伯伯惊喜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又摇头道:“你的好意老儿心领了,你也不必为了可怜我这个油尽灯苦而委屈自己。”
  见忘尘伯伯如此说,我急忙道:“伯伯!你误会了,虽然我放不下伯伯,但是我更不愿意看见土宗就这样消失,毕竟它是我们民族千百年文化的累积,我想让它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哦?”忘尘伯伯喜道:“此话当真?”
  “恩!”我点头应道。
  “哈哈哈哈哈!咳咳……土宗有望了!土宗有望了!列祖列宗我忘尘总算为土宗作了一次正确的决定,我死而冥目!”
  不会吧!看着忘尘伯伯的样子,我心道:至于这么夸张吗?
  忘尘伯伯三步并作两步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对我道:“这是土宗的掌门令,你好生掌管。”
  我小心的接过掌门令,拿在手中细细翻看,这令牌只有拇指大小,十分小巧,在令牌两侧盘旋的龙栩栩如生,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土字。
  “接来掌门令,现在你就是土宗的掌门了!”
  “啊!这就是掌门了?难道不需要什么仪式吗?”我把令牌放到乾坤袋里,好奇道。
  “本来是有的,但是现在一切从简吧。”忘尘伯伯呵呵笑道。
  呵!是怕我反悔吧。
  “既然你接受了土宗宗主的位置,那么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虽然灵体修真我不懂,但幸而以前营救过的鬼仙曾经教过我们土宗一个修炼法门,但是由于我们本质的不同,一直不能修炼,现在刚好传与你用,日后也好光大土宗。”
  “鬼仙的修炼法门?那就是灵体的修炼法门罗!”我惊喜道。

  第十章 离去

  “说是说法门,但其实只有六个大字而已,而且因为过于晦涩难懂,我们土宗这几百年来也没人去研究。”忘尘伯伯边说边从衣服内摸索出来一张巴掌大小锦制布料:“这就是法门。”
  法门,灵体修真的法门,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将布料接了过来,对于忘尘伯伯刚才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接过布料,我仿佛已经看到更为高深的修真大门已经向我敞开,我迫不及待地将布料摊开。
  什么!在我眼前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书籍,只是绣着六个大字“反其道而行之”。
  忘尘伯伯在一边说道:“能不能理解就要靠你自己的机缘了,身为灵体应该感触颇多,你要好好把握啊。”
  反其道而行之?我疑惑得看着布料上的这几个字,究竟是说什么呢?一时间我也不能理解,我抬头问道:“伯伯,那个鬼仙还留下其他提示没有?”
  忘尘伯伯摇了摇头,叹气道:“若有其他提示,我们土宗或许还不会落得今天这个样子,虽说不适合我们修炼,但是对于修真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没有其他提示?就凭这六个字就能找到灵体修真的法门?我不由地抱怨道:“那个鬼仙也真是,既然要交出法门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好了,非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忘尘伯伯见我如此说,笑道:“鬼仙这样作其实是为了我们好,咳咳……”
  “为了我们好?”
  忘尘伯伯点头道:“不错,因为当时我们土宗没有人是灵体修真,如果将方法告诉我们的话,只怕会有人依葫芦画瓢,难免走火入魔,但只告诉我们通向法门的途径,让我们自己通过理解来找到答案,才会有利于自己的修为。”
  原来如此,看来也不能怪鬼仙了,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法门了,灵体修真的钥匙已经在我手中,现在只是时间问题,等有空我再好好研究。
  想到这里,我将布料折好放进乾坤袋中,对忘尘伯伯笑道:“多谢伯伯。”
  忘尘伯伯摆了摆手,不住地咳嗽起来。
  “忘尘伯伯你没事吧?”看着伯伯咳嗽地样子,我心中叹道,看来伯伯时日无多了。
  忘尘伯伯刚缓了一口气,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伯伯!”我惊叫道。
  忘尘伯伯直了直佝偻的腰,伸手拭过嘴角的血丝,苦笑一下:“没事的,习惯了,近些时日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恐是内脏已经血化。”
  说到这里,望着我道:“天星!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我连连点头,道:“伯伯有事尽管说,只要我作的到。”
  忘尘伯伯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即将作古,修炼了这些年,生与死我早以看透,无非就是化做一缕青烟,只是我心里放心不下抱月和抱松。”
  忘尘伯伯轻轻地将身体转了过去,语气有些颤抖:“我希望你可以代我照顾他们,他们虽然修真时日不少,但因为远离尘嚣,所以心性还是孩童一般,你就当他们是你的子女吧。”
  子女?听了忘尘伯伯的话,我一阵眩晕。
  “这是你伯伯我最后的遗愿了,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看着伯伯的背影,佝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朱自清的散文《背影》,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我眼前的伯伯此时再也不是什么修真,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即将逝去的父亲,面对如此伟大的父爱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重重的点头道:“伯伯你放心,我会象子女一样的爱护他们的。”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他们能跟着你,也是他们的造化。”
  “伯伯过奖了。”
  “哦!”忽然忘尘伯伯好象突然想起什么,道:“至于斗法会的地点,抱松和抱月他们知道。”说着对外面喝道:“抱松!抱月!快点给我滚进来。”
  不一会,抱松和抱月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忘尘伯伯的背影小心道:“爹(师傅)。”
  “哼!你们晓得自己错了吗?”
  “知道了。”抱松和抱月齐声道,只是抱月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剐了我一眼,好象还在怪我。
  “知道就好。”忘尘伯伯的语气松了一些,柔声道:“师傅我不能跟你们一辈子,有些事你们自己也要有些分寸,不能和总孩子似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谨听师傅教诲。”
  “现在师傅把宗主的位置让给了你们面前的这位小兄弟,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掌门!”
  “什么!”抱月惊讶地指着我:“爹!他才认识我们不到一天,凭什么让他做宗主,他做宗主那爹你呢?”
  “是啊,是啊!”抱松也在一边附和。
  “够了!月儿!”忘尘伯伯沉声道:“虽只接触不到一日,但凭我的眼光,我知道天星一定可以担次重任,而且他为人老实,眼光思路都胜我百倍,为什么不能做宗主。”
  “但是……”抱月狠狠地望了我一眼,似乎还不死心。
  “不用再说,此事以定!”
  “那师傅你呢?”抱松看着忘尘伯伯问道。
  “我!我要找一处地方好好休养,把病养好后找一处地方作闲云野鹤。”
  忘尘伯伯,我看着伯伯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背影变得异常高大,伯伯,你害怕他们伤心难过吗?现在还不肯告诉他们真象,为了不让他们难过,你情愿以后独自冷冷清清地躺在地下吗?
  “爹!我们要和你在一起!”
  “是啊!师傅。”
  “胡闹!”忘尘伯伯历声阻止道:“你们还有正事要办,要参加斗法大会,光大土宗!”
  忘尘伯伯见他们没有说话,继续道:“我命令你们现在就带新宗主去斗法会会址!”
  现在?不是还早吗?看着伯伯佝偻的背,我明白了,难道连这个月都撑不下去了吗?心中一阵酸痛。
  “可是,要下个月再举行啊!”抱月也因为这么早要赶去斗法会而感到奇怪。
  “我知道,我要新宗主带你们下山看看,学学世俗风情。”忘尘伯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觉得了解下常人的生活,对你们的修为有所帮助。”
  抱月见我这样说,好象是相信忘尘伯伯的话,如同孩子一样,高兴道:“那还不赶快带我们去!还留着这做什么?”
  忘尘伯伯听了抱月的话,身子猛得一抖,颤声道:“天星,你就快些带他们下去吧。”
  我知道伯伯舍不下抱月和抱月,但是天意弄人,却偏偏让他们就次诀别,我恭敬地对伯伯的背影鞠了一躬,捧起火麒麟的肉身,转身向门口走去,抱松和抱月也打闹着向我追来,一点也不知道从今以后他们都看不到他们的父亲和师傅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心中还有个希望。
  就在我踏出门口的时候,我耳边清晰地穿来忘尘伯伯那重重地叹息声,我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破旧的道观,伯伯再见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2:15

  第十一章 立威

  我独自一人走在前面,想起才见一天不到忘尘伯伯就要离我而去,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而身后的抱松和抱月二人因为可以去人间玩耍,此刻正在后面嬉闹得不可开交。
  我踏着脚下的青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人们说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忘尘伯伯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鬼,如果变成鬼他会回来吗?会来看抱松和抱月吗?
  带着这一丝希望,我回头道:“你们两个别闹了,我有事问你们。”
  “切!”抱月对着我轻蔑地耸了耸鼻头,转头继续和抱松两个人打闹不停。
  什么态度!我本来就不顺的心情顿时火就上来了,自己父亲马上就要死了现在还这么开心!我对着抱月吼道:“玩!就知道玩!土宗的前程就是这么给你们两玩掉的!”
  抱松和抱月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过了一会,回过神来,抱月立刻娇声回敬道:“你算什么?不过是个小鬼,凭什么指责我们,刚才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爹惩罚。”
  鬼!又是鬼!为什么你们这么看不起鬼,难道你们死以后就不会变成鬼了吗?我心情坏到了极点,死死地盯住抱月,四周的五行似乎感应到我的心情,开始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四周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但任何一个修真都知道在这样的安静中隐藏着什么,是紊乱的五行。
  我就这样冷冷地看着抱月,我身后的景象一点一点地开始扭曲,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只想发泄,目标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抱月看着我的眼神,我盯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暖,我的眼神中只有愤怒,被深深刺痛的愤怒,为忘尘伯伯感到不平的愤怒。
  我在抱月的眼神中读出了恐惧,恐惧?哈哈哈,我也会让人感到恐惧,我忽然觉得很好笑,是啊!我让抱月感到恐惧了,我在做什么,我不是答应忘尘伯伯了吗,抱月和抱松是我的子女,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
  忘尘伯伯,我突然明白我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了,是天,天!你为什么要带走忘尘伯伯,他这样留恋人间,我恨你,恨你不公平,凭什么邵飞那样的人你不带走,偏偏带走忘尘伯伯。
  天空中飘过一片乌云,似乎是在告诉我天下乌鸦一般黑,连老天也不例外。
  你不公平!你没有道理!我要反了你!我赤红着双眼抬头看着天空,大声喝道:“我要反了你!”
  四周的五行随着我的愤怒,一齐爆发出来,一时间,狂风大作,地上泥土,沙石和树木全部飞到半空,在空中互相碰撞,互相纠缠,场面混乱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天空如同回应我的挑战一样,天空渐渐地阴暗了下来,云层中传来隐隐地雷声。
  忽然一道闪电自云层中闪现,刷地一下照亮了天际。
  我心中没有来由地空了一下,似乎什么东西正在心中慢慢逝去,一边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抱月突然也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忘尘伯伯去了,伤感袭向心头,去得太快了,我们才刚刚离开,伯伯就走了,难道就连刚才都是撑着得吗?内脏全部血化,我忽然想起伯伯说的话,这么说,伯伯是全靠着一口气撑着,现在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子女有了依靠,所以才可以安心地去了吧。
  我散开四周五行,慢慢地走向抱松和抱月,抱月此刻已经哭得不成人形,抱松也是一副颓废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我吓到了你们了吗?”我柔声道:“如果是因为我,我向你们道歉。”
  抱月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我,俏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神迷离不定地哽咽道:“我不知道,突然间我好象少了什么,我想回去见爹!”
  抱松也有气无力道:“我也是,心好象少了一块,我想回去看师傅。”
  你们也感觉到了吗?看来忘尘伯伯和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但我不能让你们回去,这是伯伯的遗愿,他不希望这样,我看着抱松和抱月的眼神渐渐地缓和,略带抱歉道:“那是不可能的,忘尘伯伯让我带你们下山,并把宗主的位置传给我,就是想让你们走出去,因为在他的呵护下你们的修为永远都增长不了,如果你们想让他生气你们就回去吧,更何况,就算你们回去他也不一定在那了。”
  抱松和抱月低着头想了一会,也许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刚才是被我吓的,过了一会,抱月擦了擦眼泪,抬头有些畏惧地看着我道:“我们还是跟你去斗法会吧。”
  抱松也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跟着我,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宗主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当然私下里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我撇了撇嘴角,我知道这时候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抱松和抱月畏惧的点了点头。
  看来刚才的火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至少震住了他们,我苦笑一下,唤起紫宵,飞向空中。
  “宗主!等等我们,我们不会飞啊!”抱月在下面娇跳着喊道。
  什么!御剑术都不会?我皱了皱眉头,转身飞了回去,道:“你们怎么连御剑术都不会。”在我的记忆里连青松那样的修为可都是会御剑术的。
  抱月嘟了嘟嘴道:“我们又不是修剑的,干什么要学啊?”
  “难道御剑术只有修剑才可以学吗?”
  抱月看着我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抱松连忙在一边解释道:“宗主,是这样的,一般修剑仙才有机会学习御剑术,而其他的就要靠自己的法宝才可以在空中飞行,而我们还没有到分神期,所以没有自己的法宝,自然不能借助飞行。”
  哦,原来是这样,我摸了摸手中的紫宵,道:“如果你们有机会学习御剑术,你们学不学?”
  “学啊!当然学!”抱月急不可耐,抬头看了一眼我吃惊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头道:“人家早就想学了,只不过爹不让,说学习别派的法术,有辱师门。”
  “是啊,宗主,我们土宗学御剑术真的没关系吗?”抱松虽然这么说,但眼睛里透露的期望是谁都骗不了的。
  “呵呵,想学就学吧,现在我是宗主,没关系的,再说不集思广益土宗只会衰落。”我被他们的小孩心性感染,心情也渐渐好了一些。
  “哈!谢谢,宗主!”抱月高兴道。
  我从乾坤袋中摸出道臧残本,心道,这是大师兄给我,我现在拿来教给自己的门人应该可以吧,实在不行以后再给大师兄道歉算了。
  抱月和抱松在我拿出残本的时候眼睛就雪亮地盯着不放,我笑了笑,把残本递给他们,道:“这里有御剑术的练法和一些法术的纲领,你们拿去看吧。”
  “谢谢宗主!”抱松和抱月异口同声道,两人拉拉扯扯得躲到一边仔细地研究起来。
  呵呵,看来这两个人还是蛮爱学习的嘛,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土宗那些残破的规矩,就凭他们两个人学习的奋劲,土宗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抬头看着天空,长叹一声,忘尘伯伯,你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土宗一定会声名显赫。

  第十二章 重返火鳞洞

  我踱步走到一旁,看着在一边仔细讨论的抱松和抱月,我心中有一些安慰,他们刚才的不羁可能是因为我特殊的身份吧。
  我弯腰顺势坐在地上,看着悬崖下无边的云雾,一个月后斗法大会就要开始了,想一想当年如烟送我入少阳修真的事历历入目,仿佛就在眼前,呵,现在自己想起当年的样子都有些好笑,还有戒嗔,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送我玉佛珠我的身份早就被揭穿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宗主!宗主!”
  “恩?”我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抱松和抱月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抱月嘟起嘴角抱怨道:“叫你这么半天了才答应!”,但眼神中分明透露着一丝畏惧。
  哎!刚才我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对他们生气,我看着抱月眼中的那丝畏惧,心中难免有些懊悔,我尽量柔声道:“呵呵,刚才想东西入了神,你们有事吗?”
  抱松连忙解释道:“宗主,是这样的,这书上说要用御剑术就必须要有灵剑辅助,但我们没有灵剑啊。”
  “所以我们想问问宗主那有没有灵剑。”抱月在一边小声的补充道。
  灵剑?听了他们俩的话我皱眉道:“这我倒没有。”
  “哎!”
  我抬头看着他们俩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无意中看到在一边的火麒麟肉身,忽然想起种剑术,也许用种剑术可以把他们种一把出来,我立刻舒眉道:“或许我可以帮帮你们。”但话一出口,我立刻有些后悔,种剑术的过程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日也是听青松寥寥说了几句。
  “啊!宗主真的可以帮我们弄到灵剑?”抱月一听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着抱月的开心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勉力一试吧,成不成功我也不知道。”心中马上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还这么冲动。
  听了我可以试,抱月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抱松也是乐得呵呵直笑。
  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不定真的可以被我摸索出种剑术也不一定,我摸了一下背后的紫宵,反正材料都全了,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火麒麟肉身,对抱松和抱月道:“你们把火麒麟的肉身带上,跟我去火鳞洞。”
  “火鳞洞?”抱松和抱月显得有些惊讶。
  “不错火鳞洞。”我点点头道:“人间等以后有空再去吧,现在我想把火麒麟带回去安葬,那里是最安全的,顺便还要给你们做灵剑。”
  虽然听到不能去人间玩耍,有些失望,但是听到要为他们做灵剑,抱松和抱月顿时开心。
  抱月立刻指着火麒麟的肉身对着抱松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抱啊,难道还要帮你吗?”抱松做了一个鬼脸,立刻屁颠屁颠跑到火麒麟肉身边上,一把将肉身捧了起来,向我跑来:“宗主,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用你们最快的速度跟上我。”我踏上紫宵,飞向半空。
  抱松和抱月见我用御剑术,眼中羡慕无比,手上也不慢,结起印记,口中念咒,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四周土元素慢慢集结到他们脚下,呵,想不到他们居然会用神行术,虽然不太熟练,但确实是比土行术的速度要快多了。
  我催起紫宵,向火鳞洞飞去,起初我还飞得很慢,害怕他们俩跟不上,没想到神行术除了有地形的限制以外,其速度竟然不比御剑术来得慢,我渐渐也把速度放开来,如此日夜兼程,用了一天多时间终于赶到火鳞洞口。
  到了,我看着下面依旧死气沉沉地火山口,向下落去。
  “宗,宗主,我们到了?”抱松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抱月早就顾不上什么形象,大字形地躺在一边地上喘着粗气。
  呵呵,修为还是不行啊,这点路就累成这样,我看着他们笑道:“到了,你们休息会,等会跟我进洞吧。”
  呼,听到我说休息,抱松把火麒麟肉身望地上一放,道了一句:“累死了。”向下躺在地上。
  休息了几分钟后,看抱松和抱月也调息得差不多了,我向他们道:“你们跟着我进洞吧。”
  抱松和抱月跟着我来到火山口处,抱月指了指下面冻结的火山岩,面露难色道:“宗主,你该不是想叫我们往下跳吧?”
  看着抱月为难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来,这样叫他们俩跳下去,以他们的修为估计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两只烧鸡,几年前就算是青松,也还是带着驱火鳞粉的,对了驱火鳞粉。
  我连忙向乾坤袋里摸去,恩,不对,这个是小雪,再摸,对了,恩?怎么就剩这么点了,一定是小雪偷吃了,等会再找它算帐,我从乾坤袋里抓出两把鳞粉,交给抱松和抱月,道:“你们把这个洒在身上,应该可以支持到你们到火鳞洞的。”
  抱松和抱月惊喜地接过鳞粉,洒在身上。
  看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双手按在岩层上,在四周稍微聚集了一些火元素,岩层上马上就起了连锁反应,瞬间融化开来,随着抱月的一声惊叫,我们三人的身形渐渐向岩浆里滑落。
  “宗主,这火山是中空的?”滑落厚厚的岩浆,抱松惊讶地看着四周。
  “恩!这里是中空的。”
  “好漂亮哦!师兄你看上面。”抱月使劲摇着抱松的手臂。
  我看着头顶上缓慢涌动的岩浆,如同一大块红布一般映在头上,当真是瑰丽无比,当初我也是有几分惊艳,如今抱月这种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我笑了笑道:“你们跟着我进火鳞洞去吧,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啊?这里不是火鳞洞吗?我以为这里就是了。”抱松显得有些惊讶。
  我笑着摇摇头,手指向火山底部的一个小洞穴,道:“那才是火鳞洞的入口。”
  “噫!和狗洞一样,人家才不要去。”抱月看着洞口皱了皱琼鼻。
  狗洞?哈哈哈,不知道老火听到会怎么想,我笑着解释道:“那只是入口,真正的火鳞洞比这里要好上百倍。”这我说的是实话,单说里面的火晶就比外面这些岩浆要瑰丽的多。
  抱松和抱月将信将疑地跟着我向火鳞洞内走去。
  “哇!好多晶体啊,好美。”刚踏进火鳞洞,抱月就忍不住赞叹起来,边上的抱松也恩恩地点着头。
  我有些怀念得看着四周的火晶,有一些因为当时我和老火的打斗而倒得横七竖八的,而那些因为岩层破损而流淌下的岩浆,由于火气被火晶吸,而变成造型奇异的岩石错落在地面上,这里就是火鳞洞,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我满怀感情一遍一遍地看着这里。
  “宗主,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抱松捧着老火的肉身问道。
  “哦!你把火麒麟的肉身放在地上吧。”我指了指身前的地面,这一次我要为老火作个象样点的坟墓,恩?对了,抱月呢?刚才抱松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没有看见抱月,我向洞里四处寻找。
  终于,在一处大的火晶上看到了抱月,这个丫头在做什么呢?我看见抱月死死抱住身前的大块火晶,眼身迷离地贴在上面,就和壁虎一样,我好笑道:“抱月你在干什么?”
  “抱月!抱月!”见抱月没有反应我又连叫了几回。
  “啊!宗主!”抱月立刻从火晶上跳了下来,望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你在做什么呢?”我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里的晶石好美哦,我忍不住想拿一个。”
  “拿一个?你也用不到拿个那么大的吧?”想起刚才抱月刚才趴在火晶上的样子,想不到她的解释竟然是拿一个。
  “这个,那个。”抱月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女儿态的一跺脚道:“人家只是想拿个最大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啦。”
  我笑道:“没关系的,这里的火晶也没人要,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只不过这段时间我们还要住在这里,一来,我要种剑,二来你们也趁此机会学习下道臧上的法术,三来,我自己还有些东西要研究。”
  “好啊!”抱月听说要住在这里,她正求之不得,转身又跑向火晶堆里去了。
  我笑了一下,对抱松道:“你去和抱月学习法术吧,我去把老火的肉身埋了。”
  抱松对我点了下头,向抱月那边跑去。
  我在火鳞洞深处,找了一处还算僻静的地方,用法术在地面上破开一个大坑,再将老火的肉身放了进去,当然之前我并没有忘记在火麒麟身上拔了十片鳞片,作剑种用,然后将坑填平,再找了比较大的火晶插上去,算是墓碑吧,完成这些我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老火的安身之地,虽然还是比较简陋,但是比上次总要好多了。
  老火,没想到我还是会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啊,至少这次我把你带回家了,我看着隆起的地面,默默地祝福着。

  第十三章 风雨欲来

  温色的是火,绚色的金,淡得如一缕清香的是水,坚定厚实的是土,还有木略带着一些孩子气的蓬勃,我恣意五行之间游走,感觉着它们之间的不同,他们之间的相同,五行并不是独立的,五行也有自己的脾气,也有相生相克。
  反其道而行之,灵体修真我现在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其实很简单,普通修真的元婴是吸取自然五行,然后化为己用,而灵体修真则倒过来,将自己灵体化入五行,和五行同化,这样的方法我想没有哪个修真愿意尝试,也难怪土宗几百年都想不出来。
  正当我沉浸在元素中嬉戏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头上火元素红光大胜,我嘴角向外撇了瞥,心念所及,身前的地上涌出一片水幕,将我包裹在内。
  只见空中连续落下数颗一人大小的火球,连连砸在水幕上,激得水花四溅,但却击不穿看似薄薄一层的水幕。
  许是见火球没有效果,空中掠下一道人影,化成流星直冲而来,身上散发的热量将四周的景色熏得一片扭曲,我冷哼一声,包裹在四周的水幕,倒飞着向人影冲去。
  人影见水幕扑来,身行一绕,带起一片火花,水幕立时蒸发,四周一片水气蒙蒙,人影开心得看着自己的战果,我睁开双眼,对着空中的人影玩谑得笑了笑,感应了下四周的水元素。
  不等人影有所反应,我身边的水元素马上聚成九道水龙,呼啸着向人影飞去。
  沉浸在战果中的人影显然没有想到第二拨攻击来得这么快,慌乱之下,只好化成一只火凤,冲向云霄,但我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她跑掉。
  九条水龙在我的操纵下对着火凤紧追不放,无论火凤怎么样逃避始终都被水龙死死锁住,见自己摆脱不了水龙的纠缠,火凤干脆站在空中顿住不动。
  不好!要是被水龙击中可不是好玩的,我匆忙之下,连忙散去五行力量,水龙顿时化做漫天细雨纷纷落下。
  “抱月!你不知道被水龙击中会受伤的吗?”我对着空中已经散去火元素的抱月喝道。
  “嘻嘻,人家知道宗主修为高深,刚才偷袭都没有成功,操纵这小小的九龙戏水又怎会没有把握。”抱月在空中娇声道:“宗主你看我刚才的飞火流星和凤凰涅磬这两招怎么样。”
  “哈!原来你刚才用的是那两招啊,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自杀式和逃跑式呢。”我对着抱月打趣道:“飞火流星是要你把剑丢出去,又不是叫你连人带剑一起丢,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凤凰涅磬,分明是在危机中使用双层法力,一层化去别人攻势,另一层等别人势软再趁势攻击,涅磬者,重生也,这招经典居然被你拿来逃跑,还凤凰呢,干脆叫脱毛鸡算了。”
  “呜……宗主你欺负人,过两天就是斗法会了,你也不鼓励人家下。”
  撒娇啊,吃不消了,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知道接下来抱月一定会纠缠不休的,我可受不了,我干脆懒得理她,抬头看起天上的繁星,黑夜里的星星显得异常得美丽,整座火山在星空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渐渐得我忘记了空中的抱月,陷入了沉思,自从上次回火鳞洞后,一切都如同预想一样顺利,不,可以说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先是自己解开了修炼法门,修为一日千里,也用不到剑气感应五行了。
  再就是种剑术在自己的摸索下也成功得种出两把灵剑,其实种剑术实在是简单的要紧,只不过拿紫宵和火鳞做个引子就可以,火鳞洞附近的火晶又多,吸纳天地灵气轻而易举,况且我用了四倍的鳞片,所以只用了十天得时间就种出两把剑身。
  也许是火晶太多而且火山附近火元素比较活跃的缘故,这两把剑身周身全是红色,而且对火元素极其敏感,所以我就把这两把剑取作火麟,晶彤,抱松和抱月一人取了一把,然后抱月逼着我用火晶为两把剑作了剑柄。
  也是因为火鳞洞四周火元素活跃的原因,原本学土宗的抱松和抱月,自从拿了两把灵剑以后,干脆就学习起了五行火章,倒也是进步神速,至少在我看来,他们现在的火章修为要比原来要高多了,更何况有了火麟,晶彤的辅助。
  呵呵,依我看土宗干脆改名叫火宗算了,忘尘伯伯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跳起来,不过,他至少会为抱松和抱月的修为的精进而感到开心吧。
  我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依稀拼凑出忘尘伯伯的笑脸。
  “宗主,你在想什么呢?”
  “恩?”我转身看去,原来抱月见我没有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我身边,手里提着晶彤正好奇地看着我,我掩饰得笑了一笑道:“你说人死了会到哪里去?”
  抱月皱起秀眉,道:“爹以前说过,人死了就会回到六道轮回,依照生前功过是非,重新投胎转世。”
  六道轮回,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忘尘伯伯应该转世重新作人了吧,希望他今世可以安逸。
  “宗主,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呵呵,没什么只是突然好奇,问问罢了。”我看着抱月问道:“对了,抱松呢?”
  “哼!”抱月嘟起嘴,不满道:“他还不是和小雪在那练习法术,都怪他,一天到晚拉着小雪,害我都不能和小雪玩了。”
  看着抱月委屈的样子,我心里好笑,还怪抱松,要不然你一天到晚硬要给小雪吃点什么奇怪的东西,闹得小雪一天到晚看到你吓得就往我怀里钻,小雪又怎么会去和抱松那个法术狂在一起,不过说起来,小雪也算不错了,至少因为我的关系,和抱松抱月处的十分融洽。
  抱月看着我斜起的嘴角,跺了一下脚,道:“不来了,宗主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无辜得看着抱月。
  “你不说话,你不理我!”
  晕!看样子是说不清楚了,我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别闹了,明日我们还要去浮云谷参加斗法会,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日就起程?”抱月高兴道。
  我点头确定道:“恩!明天就走,再过两天就是斗法会了,我们还要去熟悉下场地。”
  “哦!太好了,我这就去和师兄说。”说完,一蹦一跳得消失在我眼前。
  呵呵,看样子她是在火鳞洞闷的时间太久了,我坐在地上望着满天星辰,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一定会遇见邵飞,哼!邵飞,看来我们两的积怨也该有个了解了,夜色越来越黑,火山口上,只有我手腕处的玉佛珠还泛着异彩。
  ************************我是分割线呀***********************
  少阳,应阳大殿。
  璇照那少了一只胳膊的袖子正空荡荡漂在空中,但他全然不顾这些,他望着台下数千少阳弟子,这一天他终于盼到了,由于璇玑的大弟子背叛师门,他终于有了口实顺利地把璇玑赶下掌门宝座,而无尘子和青松则被他逐出师门,现在少阳是他的天下。
  颤抖着身上肥厚的赘肉,他大声得向台下喝道:“斗法大会就要召开了,这次参加斗法大会优胜者不但会为我少阳增光,而且会有机会得到进入四大书院进修的机会,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台下的几千弟子答得有些有气无力,毕竟他们少阳刚经历了一场风雨,在这场风雨中他们最敬重的掌门和大师兄都被赶走了,现在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精神。
  璇照并没有因为台下的气氛而感到难堪,他继续扬声道:“关于参加比赛的人选我已经定好了。”
  台下听到人选已经定好,这才有些骚动,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些人。
  璇照满意得看着台下的反应,朗声道:“他们分别是你们的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一连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后,璇照面色郑重道:“最后,还有我得意的大弟子,邵飞!”
  话音刚定,台下噪音顿时响了起来,少阳弟子们想不通,为什么刚刚入门几年,凭着灵芝,人参等奇花异草来提高修为的家伙可以代表少阳。
  璇照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难道他的大弟子没有资格代表少阳吗?他恼怒对着台下吼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早课结束,点到名的人明日随我去浮云谷!”

  第十四章 初至浮云

  次日天还未明。
  “宗主!宗主!快起来了,我们要出发了。”
  要出发了?这么早吗?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耳边偶尔穿来一两声远处动物的鸣叫,天空中的启明星都没有升起。
  “宗主!快点走嘛,人家都急死了。”
  呵,我看着抱月期盼的眼神,看来是把他们憋得太久了,我笑了笑:“抱松人呢?该不会丢下他不管了吧。”
  抱月捂着嘴轻笑道:“师兄听说要出去,一早就打点好东西,现在就等宗主一声令下呢。”
  “是吗?这么积极啊?你先回洞里等我,我化化装就出发。”我昨天坐在火山口想了一晚,我一定不能以自己原来的相貌出现在斗法会上,甚至最好不能让人知道我是灵体,因为别的不说,单是修真的偏见与固执我可是深有体会,我可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很可能遇到邵飞!
  幸好,困在锁龙柱上那段时日,无聊地将五行吸附在灵体表面的玩耍给了我提示,何尝不能按人体的五行分布将灵体上附上一层元素,经过一夜的尝试,我现在基本已经可以做到,本来装作人类对于鬼妖来说都是基本,只要知道原理,作起来并不困难,难的是隐藏自己的气息,当然在玉佛珠的帮助下,这已经不是问题。
  “化装?”抱月显得有些惊诧:“为什么要化装呀。”
  “鬼的身份太显眼了,而且行事有诸多不便,所以我想换个身份。”
  “什么!”抱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不信道:“宗主可以幻化成人吗?”
  听了抱月的话,我笑道:“不是幻化成人,是化装,就是表面看起来和人差不多,好了好了,你还想不想早点出发,快回去等我。”
  “哦!那宗主可要快点啊,别让我们等心急了。”
  看着抱月那一蹦一跳的身影,我心中一阵莞尔,这么大的人和孩子一样贪玩,也没有什么心计,修真界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如果让抱月和抱松呆在凡间的话,恐怕八成会被人看成怪物看的,其实凡间又何尝不是少了这些天真,而又有太多的尔虞我诈。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应了下四周的五行,不一会,我身上炫起五色的光芒,那是五行汇集在我身上的表现,我集中心神按照比例将五行仔细的排列,只见附在灵体上的五行替换着闪耀个不停,如此过了十多分钟后,方才满意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在空中一抓,一面水镜浮现在我面前。
  我满意地看着水镜中的那中脸,说不上英俊,但是棱角分明的五官再配上国字脸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如果不用手触摸的话,只凭外表看,是不会有人知道我灵体身份的,而且因为玉佛珠的原因,甚至包括修真都不会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道抱月和抱松看了我的化装会是什么表情,我斜了下嘴角,右手轻轻一弹,水镜四散消失在空中,转身向火鳞洞飞去。
  “小雪,等会你要跟我在一起哦,不要和师兄在一起,我给你吃好多好吃的。”
  我一进火鳞洞就看见抱月在虐待小雪,只见小雪连抓带挠得向抱月比画,好象在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吃那点东西,但是在抱月的眼中小雪就是个可爱的宠物,仍把小雪抓在手中,孩子气的威胁道:“再叫我就把你卖了,哼哼!让宗主都找不到你。”
  ……我无语了。
  小雪听了抱月的话挣扎得更厉害了,抱月抓着小雪不放,嘿嘿的阴险道:“知道害怕了吧,知道就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很好的哦,会拿你最喜欢吃的松子给你。”
  这时,小雪已经发现我的存在,对着我吱吱直叫。
  见小雪向我呼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抱月的身后哭笑不得道:“抱月!我和你说过了,小雪喜欢吃的是能量,不是松子,你给它乱吃点东西,会把它吃坏的,它当然会怕你。”
  抱月明显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她的身后,这时,突然听到我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啊!”
  小雪一摆脱抱月地魔爪,就向我蹿了过来,在地上对着我使劲地作揖点头,我看着小雪的滑稽样,心里好笑,这段时间跟着抱松混,这小子居然学了不少礼仪。
  “你,你是谁?”抱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拔出晶彤指着我问道。
  “我?”看着抱月的惊慌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来,这时我的外貌已经改变,突然我玩心大起,故意满眼含着笑意得看着抱月,闭着嘴不说话,想看看抱月接下来会怎么样。
  “师妹,不得放肆。”抱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火鳞洞里走了出来。
  “为什么?”抱月疑惑地看着抱松,手中的剑仍指在我的胸前。
  抱松没有理睬抱月,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作揖道:“宗主,我们已经打点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恩?”突然被抱松认出,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我有什么地方露馅了吗?我疑惑得看着自己身上,感觉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当我眼光落在玉佛珠和紫宵处,心中恍然,看来是这两样东西出卖了自己,当然还有小雪那个小精灵也是罪魁祸首。
  见身份已经被拆穿,我只好讪笑道:“抱松好厉害的眼力啊。”
  抱松谦虚的笑了笑道:“哪里,刚才若不是见了小雪如此亲密,和宗主身上的两样宝物,单凭外表就算抱松再厉害也是看不穿啊。”
  “师兄你说他是宗主?”一旁抱月似乎有点不信的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我,见手指穿身而过,惊讶道:“呀!真的是宗主。”然后疑惑地看着我道:“宗主,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和常人差不多啊,好厉害,而且相貌也变了。”
  我笑着正要解释,抱松早就拉着抱月道:“师妹,以前师傅叫你好好用功学习,你就是不听,鬼化常人是正常的事,而且变化相貌也不困难。”说到这里看着我好奇道:“只是,一般来说,人有人气,鬼有鬼气,但与宗主相识以来,别说鬼气,就连人气都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一些缥缈的气息,原本我还是没注意,但今日宗主如此打扮,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说着,瞪着大眼对着我道:“宗主你真的是鬼吗?”
  嘿嘿,要是能透过玉佛珠察觉到我的鬼气,那还能叫玉佛珠吗?我当下对着抱松笑道:“废话!不是灵体是什么?”
  抱松忽然大声叫了起来:“难道宗主已经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了?”
  “上善若水?”
  “对!上善若水,宗主你已经到了那样的境界了吗?”
  我看着抱松一脸惊羡的表情,狐疑道:“修真的十一层境界中并没有这一层啊!”
  “难道宗主不知道吗?”抱松歪着脑袋看着我。
  “不知道!”我肯定的点点头。
  “上善若水,语出《老子》: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意思是说,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
  我越听越糊涂,疑惑道:“难道这和修真有什么关系吗?”
  “师傅曾经说过,修真修为的进长就是心灵净化的过程,若是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将心中的一切名利恩怨放下,那么他的修为进度将不可限量,甚至可以一日飞升!”
  “啊!”抱月惊讶道:“一日飞升?”
  “对!一日飞升。”抱松肯定的回答道:“瞬间拥有渡劫期的力量,师傅曾经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可能?”抱月不可置信道。
  “可能的!”我在一旁点头道,因为我曾经看到一句话就使三师兄顿悟,一个月不到就修到元婴,因此我也相信,上善若水的心境可以让人修为顿时提升。
  听了我的话,抱月无限向往:“呀!那如果我修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该多好?那我就可以马上飞升了。”
  “呵呵,师妹你总是想些好事。”抱松在一旁笑道。
  “怎么?不行吗?”
  “上善若水,就算是神仙都不见得能完全放下名利恩怨,何况是人呢,上善若水只是一个神话,一个流传在修真之间的神话。”
  是啊,我站在一旁心中感慨,上善若水,没有名利和恩怨,试问水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呢?人可以吗?连仙都不行,一日飞升,只是神话吧?
  听说是神话,抱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但转瞬就被期待所替代,走到我的面前,撒娇道:“宗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呀,好不好嘛!”
  “啊!”差点忘了,被抱月一提醒,我忙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打开乾坤袋,低头对脚下的小雪道:“来!小雪,我们出发罗。”小雪机灵地一纵身跳进乾坤袋,我唤起紫宵冲出火鳞洞,向空中飞去,在空中对抱松和抱月喊道:“你们快些跟上啊。”
  抱松和抱月此刻以化作两道飞虹向我追来。
  我转身看着急追而来的抱松和抱月,心中有些安慰,虽然我的速度没有到极限,但就是目前的速度,按照一个月以前的抱松和抱月的修为来说,稳稳当当的跟上已经是很不错了,而现在看他们俩面色红润,气息均匀,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这一个月的修为由此可窥一斑。
  我站在紫宵上,痛快地呼吸着四周自由的空气,忽然想起来,自己还需要一件衣服,一件宽大的长袍来遮住玉佛珠,还有紫宵也需要用布来包裹住,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才不会被少阳的熟人发现。
  心念所及,我站在紫宵上,用右手稍微聚集一些木气,闪着青色气息的木元素一点一点地聚集在我手中,星星点点,川流不息,再用左手夹杂上少许的水元素,不多时,一件雪白的长袍就出现在我手中,我将长袍罩在身上,试了试,感觉还不错,只是还少些什么,我看了一下,左手聚了些金元素,在肩膀两侧加了金质的垫肩,并且在长袍的裙摆和袖口处袖了四条金龙。
  做好这些我满意地笑了笑,再将紫宵也用白色的布包裹起来,这样就没有人认识我了,哪怕是大师兄想认出我也没那么容易吧。
  “宗主!好漂亮啊,我也想要,给我也做件嘛!”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时头大了起来,只好嘿嘿地回头对着抱月笑道:“这个法术这么简单,你自己不会做吗?”
  “很简单吗?应该怎么呀?教教我呀。”
  我受不了抱月的纠缠,再看看抱松也是一副我很想知道的表情看着我,只好笑着解释道:“其实就是应用五行相生的原理,用木水之气作出衣服,再用金做些修饰就可以了。”其实我说得这么简单,但却故意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使用木水之气之前,必须先用法力在手中作出衣服的模型,要不然做出的只会是一团布料,我之所以不说,就是想让他们自己思考。
  抱月和抱松听完我的解释后,站在自己的飞剑上,开始慢慢地尝试,抱松终究是对法术有着特殊的癖好,凭着自己多年对法术浸淫的经验,连续作出几块布料后,就发现不对,思索了片刻,下次出现在抱松手中就是一件黑色的紧装。
  而抱月则不行,连续失败了几次以后,抬头瞥了瞥我和已经穿上新衣服的抱松,眼睛一红。
  看着抱月要哭的表情,我皱眉道:“抱月,你想想看,你是不是缺少了什么步骤。”
  “缺少步骤?”抱月毕竟不是呆子,经我这么一提醒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不多时,也做出一条红色的裙子罩在身上。
  法术成功的抱月脸上马上雨过天晴,笑着问抱松道:“好看不好看。”
  本来就清丽脱俗的抱月,穿上这条大红色的裙子后,整个人更显得娇美可人,抱松早就看得痴了,这会只知道恩恩恩点头,哪里还会说什么话。
  抱月脸上红云翻飞,对着抱松嗔怪道:“呆子。”
  看着互相陶醉的抱松和抱月,我受不了地咳嗽了两声,这才将陷入郎情妾意的两个人拉回现实。
  抱松难堪地望了望我,另一边抱月早就羞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呵呵,真好玩,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路上如此一闹,原本长远地旅途倒也显得不再苦闷,一转眼就已经到了浮云谷口。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白云,如同身入仙境一般,浮云谷,当真是浮云千里,我心中赞道。
  “宗主,这里就是浮云谷,我们下去吧,按这里的规矩是不能仗剑飞行的。”抱松在一边解释道。
  “不能飞行?这是为什么?”我好奇道。
  抱月笑道:“是这样的,浮云谷是四大书院的专属修炼场所,为了表示对四大书院的尊重,修真界都有个不成问的规矩,就是在四大书院的管辖的范围都必须以礼相待,不能使用法术,这浮云谷自然也不例外。”
  看来四大书院的地位实在是超然,既然修真都如此,我也不能特殊,当下和抱松抱月降下飞剑,落了下去。
  站在浮云谷中,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不禁感叹道:人真是多啊!刚才在空中被厚厚地云层挡住没有看到,这时落了下来才发现,在浮云谷四周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各路修真来往络绎不绝,而浮云谷四周的广场上林立着不少木制阁楼,每个阁楼上空都盘旋着几个法术凝结成的大字,有正一,崂山,华山,之类的大门派,还有些没有听过的小门派,林林种种,多的难以记数。
  我置身其中,难免感慨道:“这些人真是有远见啊,这么早就过来抢地盘盖房子了,连修真界都如此,难怪凡间地皮房价那么高。”
  “那个,宗主,那些房子不是盖的。”
  “不是盖的?难道是种的吗?”我发现抱月的眼中分明透露着几丝得意。
  果不其然,抱月有些怜悯地看着我,道:“宗主,那个房子真的是种出来的!”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抱月,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修真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剑都可以种,种种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让抱月这个丫头抓到把柄让我有些不爽,我当下装做老沉道:“你们有种子吗?”
  “种子?”这会轮到抱松和抱月对着我大眼瞪小眼了。
  “对!种子,种房子没有种子怎么行,你们应该有吧,可别告诉我没有。”我心安理得摊开手对他们招了招,示意他们把种子交出来,我也种个房子玩玩。
  听了我的话,抱松和抱月终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碍于边上修真众多,抱松强忍着笑,走到我身边,附耳道:“宗主,没有种子的,只有这个。”说着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木制的小房子递到我手中。
  我看着手中和玩具一样大小的房子,在看看抱月和抱松那强忍着的笑意,完了,这回糗大了,我将手中的房子把玩了一会,稍微用意识感应了一下,才发现这个木制房子并不是只用木头制作那么简单,严格来说,这是一个经过木元素压缩过的房子,水生木,如果用水元素刺激里面的木元素的话,房子就会急速的膨胀。
  “这房子需要灌溉三成的水分吧?”我一边感应着木元素的密度,一边问道。
  抱松听到后,显得有些吃惊道:“不错,宗主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笑了一下,对抱松道:“现在离浮云谷口比较近的位置都被占据了,我们先去找个位置吧,再迟只怕没有位置了。”说完,带着抱松和抱月向外面走了一里多地,终于这里显得不那么拥挤。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零散的几个修真门派,也不怎么有名气,不过也好,至少很清净,我对着抱月道:“你看,我们就这里怎么样?”
  抱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把手中的房子放在地上,对抱松道:“你来吧。”我没有结印的习惯,所以这些事还是让抱松来做比较好些,省得还没比赛就漏了自己的底细。
  抱松用了片刻就将房子弄好,并且用土元素在房子上空做了大写的土字,表示这里住的是土宗。
  走进房子里,房子不大,就四层大小,家具倒是一应具全,不过与刚才看得那些大门派的带着院子的房子来说,我们这里是相当简陋了,我们三人一人选了一层住下。
  想起后天就是斗法会了,心情有些激动,盘坐着怎么也合不起来眼睛,这样,还不如索性出去走走呢,这浮云谷我以前还没有来过,顺便还可以看看大师兄他们有没有来。
  想到这里,我打开房门,正准备向楼下走出,忽然发现黑压压地屋里有两个黑影在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动,有贼?我急忙用心神感应抱松和抱月,心中顿时哑然,哪里是什么贼,那气息根本就是抱松和抱月两个,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是想趁我不注意,溜出去玩,正好,吓吓他们。
  “咳!咳!”我站在楼梯上大声咳嗽了两声。
  “哎呀!”伴随着一声惨叫,紧接着“咕咚”一声。
  呵,谁那么倒霉,不知道是抱松还是抱月摔倒了,我在强忍着笑意,伸手唤出一道火焰浮在手中,把屋内照得一片通明,只见抱松摸着屁股愁眉苦脸的站在地上,抱月则躲在抱松的背后。
  我好笑道:“你们两个半夜三更的这是要到那里去?”
  抱松和抱月见被我识破,讪笑道:“不瞒宗主,我们想出去转转。”
  “呵呵,带不带我一起去啊?”
  本以为自己出去没有希望的抱松和抱月,见我竟然主动要求出去转转,当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
  我和抱松,抱月来到门外,门外的大多数修真也是睡不着,毕竟后天的斗法会关系他们终身修为,心情都有些激动,一时间这浮云谷口也是熙熙攘攘,再合着边上的景色,我有几分回到古代的错觉。
  我们一路走走望望,我是在找少阳的门面,而抱松和抱月则是在看热闹,听着身边的修真高谈阔论,看着身边这些神仙般的人物,我如同置身梦中一样,曾几何时我还嘲笑那些相信鬼神的人是封建,而现在我自己却真真实实地站在这些传说中的人物中间,并且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听着耳边抱松和抱月的唧唧喳喳,不期然间我抬头向前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心头猛震,少阳!两个玄金色的大字错落在我眼前,少阳,又看到这两个字了,少阳。
  我呆呆地立在少阳大院的门前。
  “宗主!你怎么了?”抱松看出我的失态,连忙问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往事,算了,我们走吧。”路过少阳大院,我不时地回头看了几眼,期望可以看到大师兄和青松的影子,但直到少阳消失在我眼中,他们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正当我心中有些失落的时候,突然前面两个修真之间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喂!你听说了吗?这次仙界好象来人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象身份好不低,是掌管东方仙界的两大青龙战将之一的光臣。”
  “是吗?是仙界统领所有战力的八大战将中之一啊,那修为一定很高吧。”
  “恩,据说是大罗金仙的修为。”
  大罗金仙的修为?我忽然想起不久前闯入无幽谷的那个仙人,难道两个人会是一个吗?我不由地跟在他们身后仔细听了起来。
  “你说他过来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反正现在他好象和岳麓书院的一个袖女关系比较密切,那个袖女叫什么来着,好象是叫如梦吧。”
  “哎!算了,神仙的事我们还是少管点好,先把自己的修为修炼上去再说吧。”
  “是啊,是啊!”
  如梦?刚才他们说的话,打开我沉寂已久的心扉,他们说的那个如梦是曾经让我惊为天人的如梦吗?那袖女又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我已经没有心思再闲逛下去,我对着抱松和抱月道:“你们慢慢逛吧,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说完,不顾抱松和抱月惊讶的目光,独自向回走去。

  第十五章 有道一鹄

  我独自一人回到屋内,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青龙战将光臣到地球上做什么?如果光臣真的是闯入无幽谷的仙人,难道那次是偶然的吗?又或者是专门针对我去的,如果是后者的话,看来以后自己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有玉佛珠护身,但是我将要面对的是仙界的八大战将之一的光臣,仙人都没有碰过的我,却要面对仙人中的佼佼者,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世事似乎总是玩弄我于鼓掌之间。
  我踱步走到窗边,轻柔的月光洒在身上,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皓月当空,好久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月亮了,我面对着月亮,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该是二月十四日了吧,是情人节,又是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忽然感到心中没有来由地一阵刺痛,是七夜吗?还是如梦?
  我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想起如梦,难道只因为刚才听到得那些话?袖女?袖女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说如梦是袖女呢,我想起当年激怒如梦的样子,笑了下,看来是我多虑了,依照如梦冰清玉洁的性格,袖女应该不是什么卖笑的差事吧。
  夜总是比白天短,在寂静中如一缕青烟滑过,不经意间,已是旭日初升。
  “抱松!抱月!走,出去逛逛。” 我推开房门叫道,毕竟明天就是斗法会了,今天我打算进谷去摸摸底,熟悉下场地。
  恩?怎么搞的?若是往日抱月要是听到逛街一定会第一个冲出来的,怎么今天没有反应。
  我看着抱松和抱月那紧闭的房门,眉头一舒,心中宛然,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我让抱松和抱月独自游玩,想来他们肯定是玩到很迟才回来,虽然修真不需要睡眠,但是昨天白天一路奔波,晚上又在嬉戏,况且他们修为尚浅,现在应该是趁着清晨在打坐恢复精力吧,这样也好,我自己出去看看,清净很多。
  想起抱月那粘人的样子,我赶紧打开大门,钻了出去。
  虽然只是阳春二月,但是浮云谷内早已春意盎然,四处绽放的花朵肆意遍部在谷内每一寸角落,旭日带来的暖流扶遍全身,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一丝初春的寒意。
  看着漂浮在身边不远的云彩,如同走在仙境中一般,我伸手掠过一道云朵,感觉着云彩穿身而过的奇妙,忽然想起李白的诗句,心中难免几丝惆怅,不禁呤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不远地方已经站了一个古装打扮的年轻人,此刻正背负着双手面带笑容地看着我。
  好深的修为啊,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我忍不住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来人大约双十年华,看衣着应该修真有些时日了,背上负着一把古剑,一双朗目神光流离,剑眉直冲云霄,甚是俊郎,虽然背负着双手,但给人的感觉却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令人不敢直视其芒。
  来人见我回头,拱手微笑道:“一时唐突打扰了朋友的雅兴,还请原谅”
  我看来人彬彬有理,心里面顿生几分好感,决定问个明白,当下微笑道:“没有关系的,我也是一时由感而发。”
  “听朋友的语气,似乎修真的年限并不长久,不知道我猜的对否?”
  “哦?”来人竟然可以从我说话的语气中得知我的修真年限,可见细心以极,惊讶过后我也坦然道:“你猜的不错,我修真还不足十年。”
  “啊!”来人显得十分惊讶,瞪大了双眼,不感置信得看着我:“你是说,你修炼不足十年?”
  “恩!确实如此。”我确认地点了点头。
  来人惊得楞在原地,半饷才缓过气来,摇着头口中连呼:“想不到啊,想不到。”
  想不到?有什么想不到得?我不解得看着来人奇怪的举动,但来人接下来吐出的话却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百年内取得剑心已经惊天动地,想不到不足十年的修为竟然可以取得剑心。”
  听到来人的话,我心中如同被锤头砸了一下,顿时心乱如麻,他竟然知道我取得了剑心,天啊!他竟然知道我有剑心?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少阳派的?那么他除了知道剑心,他还知道什么?他会少阳的死猪头派来杀我的吗?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杀气呢?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向后退出一步,试探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剑心的?”
  来人见我的举动,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在下又唐突了,说起剑心,就不得不说起我的师门。”
  我疑惑得看着他,这和他的师门又有什么关系?
  来人弯下腰,席地而坐,顺手示意我坐在他的身边,仿佛一切来得那么自然,丝毫不容我的反对,看着他脸上慈祥的微笑,我心头袭来一阵温暖的感觉,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身边。
  来人见我坐下,含笑道:“说起我的师门,也是专注于用剑的门派,一度是修真门派的领袖。”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领袖?修真的领袖不是四大书院吗?”
  “四大书院吗?如果蜀山剑派还在的话,他们恐怕还不能出其左右。”话语之间透露出的自豪意于颜表。
  “蜀山剑派!”难道真的有蜀山剑派?我心中莫名的兴奋,蜀山奇侠传在我脑海中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剑派。
  “霞落乌云遮,剑破蜀山出。遥想当年,学剑蜀山中可是每一个习剑修真的梦想。”
  看着来人自信的表情,和蜀山先入为主的思想让我渐渐地认同,蜀山在很久以前的确是修真的领袖。
  “每一个进入蜀山的弟子都会去寻找一把剑,一把为自己而生的剑,去慢慢地习惯它,爱惜它,与剑培养感情,因为每一把剑都会有自己的心,一个和人一样的心,得到了剑的认同,才有机会人剑合修,最终达到人与剑合二为一的至高境界,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不分彼此,无出左右,强过任何法宝,这不但是每个蜀山弟子的梦想,而且是每个修剑修真的梦想。”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梦想终归只是梦想,自从有蜀山剑派以来,哪怕在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人真正的得到剑心,人心难免有些瑕疵,无奈剑心不与,有些蜀山弟子实在按奈不住,甚至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强制取得剑心,但抢来的剑心又怎会人剑合一,因为习不得真正的人剑合一,蜀山剑派也渐渐地没落下来,剩下的也转战其他星体,以求找其他的方法得到剑心的承认,留下来的人也只有我一人。”
  “哦!”他说到这里我也有些渐渐明白了,有些庆幸自己在万剑冢中的一通漫骂竟然会得到万剑的认同,想一想实在是有些侥幸。
  来人接着说道:“这近千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着答案,如何才可以得到剑心的认同,一再提高自己的修为,但却感觉到剑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沮丧得想让自己放弃,却又不想放弃这些年来的梦想,就在我徘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万剑的欢鸣,感应到了万剑的心,我知道一定有人获得了剑心的认同,于是急忙破关寻找,但是剑心给我的感觉却是忽强忽若,有一段时间竟然完全消失了,直到前不久我才又感应到了剑心的存在,所以才赶了过来。”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获得剑心的认同的?”
  见被我说中心事,来人不好意思地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想知道朋友你是如何获得剑心认同的。”
  在万剑冢发生的事难道要告诉他吗?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来人仅从我说话的口气就猜我修真的年限,可谓十分细心,而且只是一面之缘,不知道他为人怎么样,如果我说了我是如何获得剑心的,凭他的细心难保不会猜中其中的端倪,从而知道我的秘密,难道不告诉他吗?我看着来人期待的目光,却有忍不下心,毕竟别人近千年梦寐以求的答案就在我的脑海中,我的心中左右摇摆,难以作出决定。
  来人见状,大度地笑道:“看来我还是有些冒昧了,朋友不想说就算了吧。”
  “不!我不是不是想说。”我急忙辩解道:“只是……”
  “没关系的,我们相交甚浅,而剑心难求也是世人皆知,你不说,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如我们先做个朋友,你看如何?”
  见来人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好辩解,不过和他做个朋友也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他倒也不坏,便愉快地答应道:“那好吧,我们就做个朋友,我叫天星,天上的天,星星的星。”
  来人见我答应,开心道:“我名叫一鹄,万物归一的一,刻鹄类鹜的鹄。”
  一鹄?一壶?哈哈哈,他师傅肯定喜欢喝酒,竟然取了这个名字。
  “天星,你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可否告诉我?”
  我急忙道:“啊!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今天出来竟然无意间多认识了一个朋友,心中一时开心,忍不住而已。”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可是我一鹄近千年结交的唯一一个朋友啊!”说着,大声向山谷长啸一声,亢长的啸音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山谷上空的云雾竟然被声音带得向空中飞卷。
  好厉害,我在傍边看得呆了起来,只是这随便一啸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如果不是他自己说他是蜀山弟子,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仙人了。
  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已经站了不少修真,正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不想太引人注意,于是急忙站起来道:“鹄哥,我们该走了。”一鹄年龄比我长,我叫他鹄哥倒是叫得理所当然,只是叫起来却有几分别扭。
  一鹄听到我叫他鹄哥,似乎十分受用,笑眯眯地看着。边走边问道:“天星,我们要去哪啊?”
  “回去啊!”
  “回去?蜀山离这很远啊,难得出来一回,难道这么快就回去了?”一鹄一脸的不乐意。
  听一鹄口气,好象他并不知道在这里要举行的斗法大会,我奇道:“回蜀山?难道你不是受到邀请来参加斗法会的?”
  “斗法会?”一鹄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我是受到你剑心的感应,才用蜀山追来的,你说的斗法会是什么?”
  看来一鹄是真的不知道斗法会了,我于是将召开斗法会的原由告诉了一鹄。
  “哦?四大书院竟然破例召开斗法大会招纳门徒?虽然四大书院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我好久没有找人试试身手了,这次刚好舒展一下筋骨,嘿嘿嘿嘿。”
  我见一鹄那一脸的坏笑,心中打了个冷颤,不知道等下斗法会谁要倒霉了,至少我这样的身手碰到一鹄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甚至可以说是败多胜少。
  “哎呀!”
  突然走在前面的一鹄惨叫了一声,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我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
  “前面有结界。”一鹄摸着脑袋站起来,向前走去,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前面的空气,似乎触摸着一层看不见的墙,一边摸一边惊讶道:“怪哉,怪哉!竟然同时有双层五行,难道这段时间竟然有人掌握了复合五行的方法?”转瞬又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并不象是复合五行,应该是五行叠加术,想不到四大书院竟然可以做到蜀山做不到的,看来在五行术上他们确实有一套。”
  五行叠加术?看着一鹄的怪样,我也走向前去,小心地摸着身前看不到的结界,土,这是我接触到结界的第一感觉,然后再仔细地感觉了一下,不对,这并不是单纯的土,在土的里面还有火,土与火,我尝试着将包裹着火的那点土元素去掉,谁知道刚拨去一些土元素,结界的红光突然从四周由远及近向我迅速袭来。
  “快让开!”一鹄见状不对急忙向我扑来。
  不好!在一鹄向我扑过来以前,我向后一退,“碰!”这是一鹄扑空摔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整个结界如同被火烧一样,一瞬间发出赤红的光芒,炽热的热浪烧得地表一片焦热,但光芒也只是出现了几秒钟,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好险!”一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裳,向我走来,口中小声的嘟囔道:“早知道你躲的掉,我就不扑了。”
  “……”听了他的话,我真得无语了,这家伙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啊。虽然如此,但想起刚才一鹄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向我扑过来,我难免有几分感动,心中对他又多出几分好感。
  一鹄拍着什么上的尘土走到我身边道:“刚才你对结界做了什么?居然会被结界反扑?”
  “没什么?我只是听你说什么五行叠加术,心中好奇,所以就看了下,不知道结界怎么就突然反扑了。”说着,我就向别处走去,害怕等下一鹄刨根问底,我露出一些马脚就不好了。
  幸好一鹄听了我的解释,也没有怀疑的意思,马上自己找到了答案:“我想你也是偶然,以我的修为都琢磨不透这五行变化,你又怎么会了解内里?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些好,千万不要再被这五行叠加术伤到了,要知道,现今我一鹄可就你这一个朋友呢。”
  我没有听进一鹄的话,心中有些窝火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放了这个结界?”
  “是四大书院吧?我想我们来到不该来的地方了。”说着一鹄用手指了指头上。
  浮云谷!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刻在头顶的山壁上,怎么到浮云谷了,看来是刚才聊天聊昏头了,但是这里下了结界也就是说浮云谷不许生人进入,哎!看来想熟悉场地的愿望是没有办法实现了,不过这样也倒是公平,除了四大书院的人以外其他的人也没有办法进去。
  “看来此次误打误撞,我是来对地方了。”一鹄显得有些兴奋:“想不到这四大书院居然会双层法术叠加,有机会一定要向他们讨教一下。”说着忍不住摸拳擦掌起来。
  双层法术叠加,一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如烟说过她们岳麓书院似乎会三层法力叠加,这法力叠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十分好奇。
  “天星!天星?”
  “恩?”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唤你好几声了。”
  “我在想这法力叠加到底是什么回事。”
  “哦?看来你也对这法力叠加产生兴趣了?”一鹄笑道。
  我讪笑道:“哪里,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对了你好象还没有住处吧?”
  “没有。”一鹄摇了摇头,对着我贼笑道:“你不是有吗?”
  “我?”我瞪着眼睛看着一鹄:“你不是想住我那里吧?”
  “不住你那我住那?你不会叫我露宿吧?”一鹄答得心安理得。
  这家伙皮厚得可以啊,我看着一鹄那张英俊的脸蛋,有些忍不住想用紫宵砍砍试试能不能戳破,不过幸好抱月他们带来的房子够大,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也就悻然答应了,带着一鹄向住处走去。
  “宗主!你去哪里玩了?也不带人家去。”我刚进屋,抱月就开始撒娇,幸好她也发现了一鹄,马上停了下来,指着一鹄好奇道:“他是谁啊?”
  “他是我的朋友,这几天他要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参加斗法会。”我笑着解释道。
  抱月嘟着嘴似乎不太高兴,一鹄在一旁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一派宗主,失敬失敬,嘿嘿嘿嘿。”
  听着耳边一鹄的贼笑,我有意整他一下,便笑道:“哪里,见笑见笑,抱月还不来见过一鹄道长,等会一鹄道长一开心,说不定送你两个法宝。”
  抱月一听,急忙跑过来,对着一鹄拜道:“月儿拜见一鹄道长!”说完,眨着眼顽皮地向一鹄伸了伸双手。
  一鹄顿时傻了眼,但一转眼,便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玉簪子,一边递给抱月,一边对着我笑道:“还好我出来的时候搜刮了一下宝库,要不然这下可要出丑了。”
  我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一鹄,一言不发,心道:你以为抱月这么容易就打发啦?呵呵,等着吧,她一定会帮抱松再要一份的。
  抱月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接过玉簪子,自言自语嘟囔道:“不是说要给两份的吗?真小气,师兄那一份还没有呢。”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我和一鹄都可以听到。
  高!实在是高!果然是抱月,皮有够厚,我在一边对着一鹄嘿嘿的直笑,我看你怎么办。
  一鹄听了抱月的话,张大了嘴楞在原地,半天才缓过来,又抖抖擞擞在衣袖里摸了半天,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一支玉簪子送递给抱月道:“此为龙凤簪,一阳一阴,是集世间阴阳二气锤炼而成,对元婴以前的修为有莫大的好处。”
  抱月一听,马上接过手去,爱不释手地揣在怀里,笑道:“多谢道长!”
  一鹄听后,连连擦着额头的汗,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我见一鹄一出手就是两样法宝,虽然说是我有意整他的,但却也不见他有任何心疼之处,知道他并非小气之辈,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份,同时心中也为抱月和抱松拥有这样的法宝感到高兴,这样一来抱月和抱松的修为又可以有所精进,对土宗的壮大来说无偿不是件好事。
  在房中我又与一鹄聊了许久,然后两人都有些疲惫,互相告辞回房打坐修养去了,毕竟明天就是斗法会了。
  正当我打坐正酣时,忽然听到屋外喧哗,正要起身看个究竟,门口就传来抱松急促地敲门声:“宗主!宗主!快起来了,斗法会开始了!”
  斗法会开始了?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好久都没有打坐这么长时间,不过经过一夜打坐,倒也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我打开房门,抱松焦急道:“宗主!快点去谷口,四大书院快要开始召集修真,颁布比赛规则了。”
  “抱月和一鹄道长呢?”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他们两的身影。
  “抱月等不急先走了,道长怕人多出事就和抱月一起去了,留下我来叫宗主。”抱松说得有些急。
  一鹄果然细心啊,如果让抱月一个人去我是有点不放心,但有一鹄相陪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我随手关上门道:“那我们赶快去吧。”
  幸好我们离浮云谷并不是很远,三步并成两步,很快就到浮云谷口了,只见浮云谷口不大的地方早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我看了看我还是算来得比较早的,还可以找个地方站一下,而比我来得迟的那些修真就惨了,站在后面离浮云谷太远看不清楚,想用法术嘛,却没有人敢打破浮云谷的规矩,只好站在那干着急,不过有些机灵的干脆就爬到房顶上看,不准用法术可没有说不准爬房子,一时间,后来的众多修真也纷纷效仿,顿时四周的房顶上也错落了不少的人影。
  “宗主!你看到抱月了吗?”
  “没事的,有一鹄道长在抱月身边你还害怕谁把她拐了去?”我有些好笑地看着焦急的抱松。
  抱松被我说的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也不再四处张望。
  “哇!”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声。
  怎么了?我寻声望去,只见昨天封住整个浮云谷内的巨大结界一瞬间变得雪亮,将谷口照得一片通明,然后唰得一声,化做万紫千红四散在空中,看起来很是壮观,当然众修真并不因为这个而激动,让他们激动是浮云谷这个修真的圣地今天终于为他们开放了,斗法会终于要开始了。
  等四周结界散尽后,谷内穿出悦耳女声:“请大家都进谷中来。”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大家如同听到圣旨一样,一齐向谷内涌去,我也只好顺着人流向里挪去。
  一进到浮云谷内,我利马就感觉到浮云谷与外面的不同了,怎么说呢,浮云谷给我的第一感觉不是很大,甚至看起来似乎没有谷口大,但奇怪的,在谷口显得十分拥挤的人,进入到浮云谷内却显得十分宽松,甚至再多来十倍的人都容纳的下,如此强烈的反差让我一下接受不了。
  再看浮云谷上空,一个椭圆型的蔚蓝结界清晰得笼罩在浮云谷上空,就如同一个穹顶一样罩住浮云谷,但是飘在浮云谷的云,却无视这个结界,穿梭在结界内外,我来得时候在空中并没有看到这个结界,不过这很好结实,就象单面玻璃一样,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看得到里面一样,只是我记得少阳的结界可是密不透风,也不知道这浮云谷的结界是怎么做的,但肯定比少阳的结界要先进的多。
  我看着四周,心中感叹道:四大书院实在是高过俗世的修真门派太多,单单只一个浮云谷,就可窥一斑。
  “诸位修真同人!”忽然从头顶的结界处传来声音,大家顿时安静,整个浮云谷内一丝杂音都没有。
  女声顿了顿继续道:“这次召开斗法大会的原因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里我就不重复了,本来比赛规则都已拟订完毕,不过最近突发了一些事件,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来瓦选修真,所以比赛规则有所变动。”
  一时间,浮云谷里一片低声的吵杂,大家都纷纷在置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居然能让竖立在地球顶端的四大书院如此紧张。
  我心中也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咳!”声音似乎不满地咳嗽了一下,浮云谷内又恢复了平静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不影响诸位修真比赛的水平,这里暂不宣布,等比赛结束以后大家自然就会知道。”
  “比赛规则现在修改如下,将初赛去除,修改为能力瓦选,只有达到我们四大书院承认的能力就可以进入复赛,这样可以节约时间,另外四大书院的掌门有急事商议,不能来现场观看而该派弟子观战,以维持公平。”
  大多修真倒是不关心谁来观战,毕竟这些于他们无关,他们关心的事四大书院的能力标准,纷纷在私下里互相猜测。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开始瓦选,若是有人支持不住,请立即退出浮云谷。”
  话音落下后,大家都表示可以开始,我心中也十分激动,不知道这个瓦选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感觉到四周的火元素开始变得十分活跃起来,我心中奇道:用五行干什么?如同回答我一样,四周的温度突然变得十分干燥,如此温度持续上升,我感觉还好,但是我从四周的修真来看,有些修真已经支持不住,周身已经汗如雨下,还有一些虽然苦苦支撑,但看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你支持的住吗?抱松?”我关心地看了下身边的抱松。
  抱松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没事,只不过我怕抱月她熬不多去。”
  “没事的,就算熬不过去,一鹄道长也会护送她出去的。”我对一鹄的修为很有把握,他的修为绝对在我之上,除非我支持不住,要不然他是不可能比我先退出的。
  十多分钟多后,四周的热浪还没有消失,我忽然感到灵体一震,整个灵体的重量似乎增加了好几倍,我仔细观察了下四周的元素,土元素很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增加了一倍有余,而且还在源源不段地增加,又是火土两系叠加的法术。
  我仔细的感觉四周元素的变化,想在这变化中找到叠加的方法,我闭上眼睛,把灵体的知觉散到五行中,发觉四周并不是单纯的土元素,在土元素里面还有些红色的火元素在不段燃烧,火生土,在我脑海这个基本概念闪现出来,但是火生土,并不是说火可以转化成土,等等,如果一边维持着一定量的火元素,而另一边再放入一定量的土元素会怎么样呢?
  我知道这就和配[被过滤]一样,土元素和火元素都不能多,多一丁点就是失败,而且可能造成元素崩溃,而引发爆炸,难怪,虽然原理简单,但是没有修真愿意拿自己的生家性命开玩笑,所以只有四大书院之间知道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一些喜悦,因为修真不可能感应到四周的能量的密度,但是身为灵体的我就不一样,我斜了下嘴角,用灵体散出去一些意识,包裹住身边的一团复合元素,仔细的观察起来。
  土火元素之间的比例好象是七比二,不,不对,好象还差一点点,就在我快要知道比例的时候,忽然外面冲进来一团金元素,硬生生将我的意识切开。
  三层法术叠加,是岳麓书院做的,因为如烟曾经说过,三层法术叠加只有他们岳麓书院会,差一步就要成功的我,有些负气得睁开眼睛。
  “抱松!你怎么样了?”我看到抱松的脸色苍白,急忙问道。
  抱松断断续续道:“宗……主,我……好难受。”
  难受?我看了看四周,修真已经不多了,大概还剩下百来个,这第三层法力才开始,抱松就这样,不知道他熬得熬不过去,我正要鼓励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灵体似乎也有些吃不消,有种轻轻地眩晕感,我猛得甩了甩头,对抱松道:“你一定要坚持做,这是最后一层法力了,只要再坚持几分钟你就可以参加比赛了。”
  “恩!”抱松咬了咬牙,使劲点了下头。
  一分钟,二分钟,四分钟,我焦急得看着抱松,一分一分得在心里数着,千万不能倒下去,倒下去就没资格参加比赛了,在这段期间里,本来就不多的修真,又有几个倒下或者是走出浮云谷。
  我看着抱松就要支持不住,摇摇欲坠的时候,这时突然四周密集的元素突然全部散开。
  结束了!我心中松了气,这三层元素叠加果真不是好玩的,虽然只是测验,但已经让我感觉有些头晕,这还是四大书院为了顾及大多数修真的修为而调整过的,若是在打斗中遇到三层法术叠加,哼!只怕我也讨不到好去。
  “宗主!结束了?”抱松在一边憔悴地问道。
  “恩!应该是吧。”我看了看抱松苍白的脸,这下对他的法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那沉厚的声音从空中传了下来:“瓦选已经结束了,剩下站着的五十三位修真明日再来谷中参加复赛。”
  “哎!结束了!”抱松这才长长得送了一口气,急忙向四周张望。
  “看什么呢?”我好笑道。
  “我在找师妹,不知道她有没有通过!”
  “呵呵,我帮你找找看!”我抬头向四周扫去,当我的眼神扫到身后不远处的时候,我身体猛的一震,一股杀意涌上心头,果然他也来了,在我眼中赫然出现的邵飞,只见他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还是有些红润,我在心中冷笑一下,想不到你也可以撑过去,这样也好,这次斗法会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解决了。
  “宗主你怎么了?”抱松有些疑惑得看着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回去问问抱月她有没有通过就知道了。”
  “恩!”抱松点了下头,叹气道:“只有这样了,这里这么乱,想找也找不到。”
  我和抱松向谷口走去,途中我狠狠得向邵飞的背影扫了一眼,心中长叹一声:这次斗法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起点,又或者是我的终点,毕竟在斗法会上以命相搏,我想众多修真是不会视若无睹的,我摸了下身后的紫宵,定下心来,无论如何,也该有个交代了,哪怕是把命搭上,因为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我看着邵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少阳大院中,这才一言不发的和抱松向自己的房屋走去。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3:01

第十六章 鹰啼浮云(一)

  回到土宗的住处,这时抱月和一鹄早已经坐在屋内等我们了,只是我看抱月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没有通过瓦选。
  果不其然,抱月看到我们回来,对着我眼睛一红,咧了咧嘴角,眼中的泪水就情不自禁的滑了下来,抱松一见,连忙走向前去安慰道:“师妹!没有关系的,没有通过初赛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劝,抱月终于彻底地爆发了,哇!地一声,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一旁的抱松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而这时我因为邵飞而把心情搞得一团糟,也没有心思去劝抱月,只好叹了口气道:“抱松,由她去吧,小女孩子家哭哭就好了。”
  一鹄似乎看出来我的心境不佳,忙好奇道:“天星,怎么了?你总不会初赛没通过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心事,哦!对了,你应该通过初赛了吧。”
  “哼哼!你说呢?”
  我看着一鹄那副臭屁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转下想想,如果以一鹄的实力连初赛都过不去,那是大大的不可能了,看来自己是多此一问了,只好自嘲地笑了笑:“呵呵,如此最好,不过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明天我们有空再叙。”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一鹄似乎没有想我竟然就这样走了,急忙道:“天星,难道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说给我听,也许我可以为你解决。”
  虽然心里知道,一鹄这只是好心的问问,但心中也是一暖,良久,我站在楼梯上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一鹄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是别人帮不了的。“
  一鹄不信邪道:“怎么可能,别的不敢说,单是你天星的问题我一定可以解决,毕竟我的修为比你高出甚多,难道还有什么我看不透的吗?“
  我苦笑一下:“但是有些事,却和修炼无关。“
  一鹄轻轻皱眉道:“话虽如此,但若是你可以说出来,以我的见识说不定可以帮你想个好注意,明天就要复赛了,你这样的状况,我怕……”
  我听出一鹄语气中颇多的关切,心里顿又生出几分感动,看着一鹄,道:“多谢一鹄兄提醒,不过,我想在明日比赛之前我一定会调整好心态的。”
  一鹄见我实在不愿说出心事,面露失望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我劝你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不要藏在心里,那样会对你的修为大有影响的,我可不希望看见被剑心承认的人会修不成道。”
  “多谢关心。”我歉意得对着一鹄笑了笑,看了一眼楼下的抱月。
  也许是哭的太累了,也许是刚才法力消耗太多,抱月竟然哭着哭着,爬在桌上睡着了。
  我见状对抱松道:“抱松!你把抱月扶回睡房,然后你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参加复赛。”
  “嗯!”抱松点点头,扶着抱月向楼上走去。
  我也随着抱松走向自己的睡房。
  回到房间,我随手将门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澎湃的心情一时间难以恢复,往日早该忘记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从酒吧开始一直到少阳,我和邵飞之间的恩怨,一幕幕历历再现。
  你玩不过我的,就算是做鬼你还是玩不过我!
  邵飞曾经说过的话如同针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心口,我去你他妈的!我恶狠狠骂了一句很久都没有说过的脏话,阴郁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多少。
  有一点我始终都想不明白,按道理说,修真里修为越高,相对来说心境也就越清明,但是我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该死的邵飞,从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对邵飞的仇恨就一直没有减少,我也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但邵飞已经成了我修为上的一道坎,说明白点就是魔障,如果我不能越过这道魔障,我的修为就不能得到质的提高,更有可能堕落入魔,虽然这一点我很明白,可是我却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放弃复仇,我现在和邵飞的关系,就象是水和火,即使我愿意,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哼!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大哥说的对,有些事如果现在不解决的话,以后是会后悔的。
  我走到窗前,拔出紫宵,对着天外的北斗,狠狠道:“北斗为证,即使魂飞魄散,永不超升,我也必诛邵飞这斯!”
  天空中的北斗一闪一烁,如同是回应我一般。
  发泄了一阵,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我盘腿做在地上,稍微恢复了下元气,毕竟早上的瓦选消耗了不少法力,为了应付明天的复赛我必须恢复一下消耗掉的元气。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经过一夜的打坐,我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但是诛杀邵飞的决心也格外的坚定。
  我活动了下四肢,然后打开房门。
  “呵!没事了?”我刚推开房门,就听到一鹄那略带些玩世不恭的声音。
  “呵呵,你说呢?”我同样有些玩谑地看着一鹄那张英俊的脸。
  一鹄盯着我看了半天,有些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
  我的心顿时“咯噔”地惊了一下,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吗?等我再次看着一鹄,一鹄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对我道:“别发呆了,你两个徒弟都等你半天了。”
  哦?经一鹄这样提醒,我向房内看去,果然抱松和抱月正微笑得站在大厅内看着我,我对他们笑了笑,看来抱月经过昨天的哭闹,今天的心情好了不少。
  “宗主!”楼下的抱松和抱月见我向他们看去,急忙问候道。
  “宗什么主啊!都要比赛了,快些出发吧。”说着拉起我的衣袖就向外走去。
  哎!我被一鹄拉得直往前冲,看着一鹄的背影,心里却有些疑惑:一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修为到底高深到什么程度?说他有城府,但他为了得到剑心的秘密而接近我的事实,却不假掩藏,可是从他刚才那句莫名的话,我却发现他却不这么简单,说到他的修为,以我的感觉他的修为的确在我之上,但却也高不出多少,可看他对四大书院的态度,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这次参加比赛似乎完全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一鹄,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是朋友?还是敌人?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一鹄忽然停了下来,道:“抱月,你怎么不跟来!”
  “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行?你说呢?天星?”
  “啊?”我转身看去,只见抱月正用那双任谁都不忍心伤害地大眼睛期待得看着我,我思索了一会,点头同意道道:“抱月!你跟着我们一起来,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看比赛,也有利于自己的修为的提高。”
  “好啊!我本来也想去看的!就怕宗主不答应。”抱月显得十分开心。
  呵呵,看着抱月的样子,我也受到些感染,有时候我也想象她这样,该忘的一眨眼就忘了,剩下的只有开心。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谷口的时候,才发现虽然现在时候还早,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在谷口等候了,也许是离时间还早,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边,互相交谈着什么。
  我向周围扫视一圈,忽然将眼神定格在前面不远处地一群人中,谈笑风生的那一群人,赫然是以旋照为首的少阳派。
  落座在中间的旋照,此刻正红光满面地听着周围地弟子奉承,时不时开心地大笑,似乎甚是得势,看着旋照的样子,我心中奇道,怎么不是师傅或者大师兄带队参加比赛,反而是这只死猪头,自从旋照走火入魔以后不是不再管理少阳内务,被师傅打发到外面负责招收弟子的吗?怎么这次会让他代表少阳带队来参加比赛?更何况看样子,这些人里并没有大师兄,忽然一种不好的念头袭上我的心头,难道,少阳出事了?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旋照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向我这里疑惑地看了一眼,转身对着边上的弟子说了句什么,只见那背对着我的弟子,转身向我道:“这位道友,见你在旁凝视半天,莫不是有事相商?不如进来一起聊聊。”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他的脸,顿时惊讶透不过气,是三师兄!竟然是三师兄,随着三师兄的一句话,少阳的弟子纷纷转头向我看来,当一个背对着我的少阳弟子转身的时候,我的心如同被锤子锤了一下,邵飞!我死死地盯着邵飞,邵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一边的旋照更是皱着眉,脸上露着疑惑。
  就在我们面面相窥的时候,突然有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道:“天星!该进去了。”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清音,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看去,原来是一鹄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就在此时,忽然从浮云谷里面传出声音道:“请昨日通过瓦选的三十一人进谷,其他众人可在谷外观看比赛,但不得入内。”
  要进谷了,我向身边的抱月交代了几句,叮嘱她不要乱跑,便和一鹄,抱松向谷里走去。
  进得浮云谷内,才发现浮云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四周竖起了不少小的结界,显然是作擂台来用,而在浮云谷中间夜搭建了个四方形的台子,台子的四个角落分别写着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嵩阳书院和雎阳书院。
  呵,是四大书院啊,终于出现了。
  进入浮云谷的三十一位修真纷纷站在浮云谷内,互相揣测着接下的比赛规则是什么,我环视着周围的这些修真,邵飞和三师兄的身影再次印入我的眼帘,却不见少阳其他弟子,哼!邵飞,我冷冷向他看一眼,便不再理他,我思量再三,现在人太多,不好动手,等会看看比赛规则,如果可以我会尽量和邵飞在一组,这样比赛中动手,一旦有机会,我即使报仇,事后也可以说成是失手,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算不是一组,到了决赛,修真也没现在这么多,下手也比现在容易。
  “请各位安静一下,我现在宣布下比赛的规则。”
  谷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现在是斗法会的正式比赛,首先宣布比赛规则,比赛规则如下:被击打出结界外,输;倒地不起者,输;法力用尽者,输;比赛舞弊者,输;至于比赛时候大家可以各施所长,法宝兵器都不限制。另外比赛前请各位抽签,两两对阵,初赛三十二人,复赛十六人,决赛八人,最后将由胜出四人,代表修真进入四大书院学习,但考虑到此次只有三十一人达到四大书院的最低标准,所以缺少地一人则由四大书院中选出修为与众人差不多的参与。”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会和四大书院派出的选手对阵,要知道四大书院中就算修为和众修真差不多,但是论法术技巧却是胜过普通修真百倍,如果遇见基本上可以说,败局已定。
  “抽签时候请大家注意,相同颜色的竹签为一队,竹签下雕刻的数字相同的为一组,各位可有异议?”
  众修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好现在开始抽签!”说完,天空中开始慢慢得飘落下五颜六色的竹签。
  开玩笑吧,说开始就开始?但现在已经论不到我多想了,众多的修真纷纷跃上高空抢夺自己喜欢的竹签,我见抱松和大哥都已跃向空中,看着众人如同孩子一样抢竹签的样子,我心里一乐,也不再迟疑,猛得向上一跳!
  哼哼!我喜欢红色的,别和我抢!就在我要抓住竹签的时候,忽然那个可恶的身影掠过我的眼前,是邵飞!
  我看着邵飞手中拿着的是黑色的竹签,我当即放弃红色竹签,用急快的速度向四下搜索,黑色的!好!在那里,还有根黑色的竹签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我伸手向它抓去。
  可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就差了那么一秒,下面突然冲上来一只手抢在我之前把黑色的竹签拿在手中。
  可恶!我只好负气地转回身子,伸手一抓,啊!红色的竹签也没了,我在四下找寻,周围连一根竹签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现在大家都拿到自己的竹签了,请找寻与自己颜色一样的,那将会是你的对手。”
  “天星!你拿到什么颜色了?”一鹄走来向我问道。
  “是啊!宗主,我的是紫色,你的呢?”
  “我没有抢到!”我显得有些沮丧。
  “嘿嘿嘿嘿……”忽然一鹄一脸坏笑得看着我,伸手在面面前一摊,一支黑色的竹签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你!”
  “看什么啊?想要就送你了。”说着顺手把竹签向我一丢。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一鹄,不可置信道:“那你呢?”
  “我?我还有啊。”说着和变戏法一样,手里又多出了一根蓝色的竹签。
  “你怎么会有两根?”我惊讶道。
  “怎么?谁说不能抢两根啊?我拿到蓝色的竹签后无聊,看到有个笨蛋放着红色竹签不要,跑去抢黑色的,所以我就抢来看看黑色的是不是好一点,但我看了看也没什么嘛!”说着极其恶毒地嘿嘿笑了两声。
  原来刚才的黑手就是你,我看着眼前的一鹄,真想上去打他一下,我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在手中的黑色竹签上,都是你,让我出丑,我搓死你,搓死你。
  恩?等等,不是说有字的吗?怎么我这根竹签没字?该不是一鹄耍我的吧?我抬头看着一鹄道:“一鹄,你是不是耍我啊?”
  “耍你?什么意思啊?”一鹄懵道。
  “就是逗我玩!我这根竹签上怎么没数字?”说着我拿着竹签示威性地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不是吧?”一鹄拿过竹签,仔细地看了几遍,奇道:“咦?真的没有啊。”
  “哼哼哼!”
  这时,清脆地声音突然再次盘旋在我头顶:“请竹签没有数字的那位道友站上台来,我们将会派一个对手与你对战。”
  不是吧,中大奖了,我一时站在原地没了反应。
  “不如我替你去吧?你拿我的竹签?”
  “恩?”我抬头看着一鹄略带歉意的脸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我只是担心……”
  担心?我现在比你还担心呢,不过即使再担心我也要上去比赛,只有打赢了四大书院的对手,我才有机会报仇,我坚定得看着一鹄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输的。”说完,不顾一鹄和抱松的反应,我就向台上走去。
  “宗主!不行你就跑啊,千万不要逞强。”
  ……我回头瞪了抱松一眼,比赛还没开始就说不吉利的话。
  哎!算了,该来得总归要来得,我笑了笑,放松一下精神,毕竟依我经历过的几次战斗的经验来看,只有一个平静的心态,才可以战胜比你高强的对手,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个静若止水的境界,我尽量让自己放弃杂念,不去看邵飞。
  “好!现在请各位依次走到与自己竹签颜色相同的结界内,我们准备比赛。”
  “至于竹签上没有数字的请你上台来。”
  上台?上台就上台!我纵身一跃,飘了上去,只见台上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早就在那等着我,见我上来,笑道:“这里就是你的擂台,我就是你的对手。”
  我看着娇小的背影,心中奇道: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那个背影好像也见过,但是,在哪呢?我摸着下巴,皱眉思考了半天,是如烟?不对,如烟没有这么高,难道是如梦?也不对,如梦声音比她的好听,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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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鹰啼浮云(二)

  就在我打量眼前少女的时候,少女似乎有些不乐意了,突然把身体转了过来,盯着我有些微怒道:“你看够没有!”
  我被喝得一阵发呆,想也不想马上反击道:“比赛之前,打量对手这是人之常情,比赛规则又没有说不准看。”说话时,我眼睛盯着少女的脸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是感觉在哪见过。
  少女嗔怒道:“淫贼!不许看。”
  淫贼?不是吧,看你两眼就算淫贼?那你干脆和阿拉伯妇女一样把脸蒙起来算了,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这么刁蛮,我把脸朝天空一抬,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稀罕!”
  “你!”少女从身后拔出剑,对着我咬牙切齿道:“等下看我收拾你。”
  我双手交错架在身前,故意把头抬得老高,轻蔑道:“收拾就收拾,只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收拾谁!”说话间,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少女,只见少女脸上红晕翻起,哈哈哈哈,生气了,心浮气躁,我看了少女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胜算,虽然少女法术可能比我高强,但是只用了两句话就把她激怒,至少说明她临战经验不足,我可以充分利用这点。
  “妹妹不要生气,等会你好好收拾他就是了,千万不要被他激怒,破坏了备战的心态。”
  “谁?”我转身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写着雎阳书院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文弱书生,看样子居然有几分女子的纤纤姿态。
  少女点头致谢道:“多谢英璃兄提醒。”然后拿着剑对着我柳眉倒竖道:“差点就中了你这个卑鄙小子的计谋。”
  “……”
  “哎!”男子见少女又故态萌发只好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一把袖珍飞剑浮向半空。
  “妹妹你太心急了,只怕要吃亏。”
  “是啊是啊,还是先稳住心态才好,如烟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擂台处其他两个角落的高空又浮现出两个人影。
  如烟?他们叫她如烟?我听了以后心中欢喜,是啊,是如烟,那眼睛里流露出的刁蛮和可爱,不是如烟还是谁,都五年了,五年足够让一个小女孩长成大人了,呵呵,想不到五年后我和如烟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哼!淫贼你笑什么笑!再笑等会我打死你。”
  “如烟是我啊!”我急道。
  “不许叫我名字,你这个淫贼!”如烟拿着剑指着我道:“我不认识你!”
  看见如烟的反应,我忽然想起我已经易容过了,不过就算不易容,又能怎样?只怕她也认不得我,毕竟这几年我的变化太多,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借着如烟试试这些年我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此刻,我心中早以打好算盘,如烟虽然修为可能在我之上,但她毕竟年幼,从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看来,并没有什么临战经验,不如等会先发制人,取得主动权。
  上空的二人,看见如烟的样子均叹了口气,然后聚气向四周道:“现在比赛开始!”
  只见擂台四周结界闪出冲天光芒,我知道比赛已经开始了,不等如烟作出反应,抽身贴着地面向如烟滑去,在快要接近如烟的时候,双手作拳,绕到如烟背后,猛得向她背后打下,
  果然被我猜中,如烟见我如此快就向她攻击,一时遂不及防,乱了手脚,不过终究是四大书院教出来的,虽然失了先机,但还是向前跨出一步,轻扭柳腰,手中拿剑向后一削。
  我见灵剑上寒芒直吐,知道若是不收手一定会被砍中,只好抽身后退。
  “哼!卑鄙的淫贼,居然不打招呼就下手,我看不起你!”如烟一边怒道,一边用剑飞快地绕着身体划了一圈,剑身带出一片金芒破空向我袭来。
  我一边闪着贴身而过的金芒,一边好笑道:“临阵对敌,哪里有打招呼的,既然已经开始比赛,我攻击你有什么不对。”
  “哼!狡辩!”如烟见没有理由反驳我,显得更加生气,手中剑气猛得一涨,带着人向空中一跃,口中娇喝道:“蛟龙出海。”只见四周剑气迅速汇向如烟手中灵剑,不多时,灵剑上的剑气竟然冒出丝丝白光,隐约显出龙形。
  我身上的剑气感应到灵剑威力,也开始蠢蠢欲动,我忙将身上剑气凝在右手,抬头看着空中的如烟,心中赞道:想不到五年不见,当初那个连飞剑都不能自由运用的如烟,现在居然可以聚气拟物。
  我紧紧盯着如烟的眼睛不动,此刻我先机已失,而实力又不如如烟,若是贸然出击,势必会得不偿失,只好看看如烟反应,再伺机而动,这才是上上之策。
  如烟见我盯着她不放,眼神中寒芒一闪,剑气吞吐不定,似乎开始跃跃欲试。
  我急忙感觉了一下右手凝结的剑气,没有剑心的帮助,剑气虽然取之不尽,但是凝结的速度就实在是难以启齿了,现在我右手的剑气大概只有如烟剑气的一半多一点吧。
  就在我分心的时候,忽然见如烟将灵剑迅速举过头顶,用力向我劈下,手中飞龙脱剑而出,化作一道飞虹直向我冲来,转瞬间,已然离我不足寸远,丝丝剑气割得我睁不开眼。
  好敏锐的观察力!我心中赞道,如果刚才我不分心查看剑气,如烟这如龙剑气更本就不能近身,不容多想,我咬牙将手中聚集得不多的剑气全数散出体外,只希望可以让如烟的剑气稍微慢下一瞬,让我脱出剑气范围。
  “叮!”的一声,两道剑气在空中响撞,无数白芒向四下纷飞,每一道白芒就如同一道利剑,一转眼,擂台上已经是千疮百孔,我趁乱急忙将身体向一旁弹去。
  “哼!想跑!”如烟见我闪过攻击,嘴角轻轻向上一斜。
  我见如烟不怒反笑,心知不好,这丫头还有后招。
  果然,如烟祭起如水灵剑,姿势优美的隔空舞剑,每舞一剑就带起一道刚劲无比的剑气,起初剑气如小桥流水,断断续续,剑气弱得让人无法察觉,我轻轻弹开一道剑气,正道奇怪,只见如烟柳眉一扬,动作骤然加快,片刻之间,舞得让人看不清身影,只见四周弹起幽蓝剑气如狂风骤雨,扫过之处,带得飞沙走石。
  我顾不上心中惊讶,急忙将心神沉入四周,想借着自身灵体那超乎常人的感觉,在这剑雨中找出一方出路,只见,我身体几如本能得在这如浪的剑气中颠簸翻腾,虽然四周剑雨似乎密不透风,但我始终如巨浪中的一叶小舟,有惊而无险,几次剑气都是贴身而过,只差半厘就可致命,但就是那半厘让我安然度过剑雨的侵袭。
  过了许久,四周剑雨开始慢了下来,待四周飞砂过后,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擂台竟然被剑雨从中劈成两断,若不是有法术加持,只怕早以坍塌,想不到这丫头竟然强悍如斯。
  那头如烟见我竟然安然无恙,张着小嘴,瞪着眼睛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讶道:“没想到你这淫贼竟然可以避过我的梨花带雨。”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虽然嘴上不软,但我却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灵体对四周空气变化特别敏感,我可能在刚才那如雨剑气下在就如风中蝼蚁一般了。
  如烟吞了口口水,恢复了自信的心情,抖了抖手中的灵剑,对我道:“我想刚才只是碰巧,让你瞎猫撞上死耗子了,不过下面可没那么容易,我想还是祭出你的武器吧?”
  听着如烟的口气,似乎比刚才要好多了,不过要我拿出武器?我下意识得摸了摸身后被包裹着的紫宵,但随即就放弃这个打算,如果用紫宵的话,我怕等会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如烟,毕竟刀剑不如法术,我还不能收放自如,我对着如烟笑着摇头道:“不用了。”
  如烟柳眉一皱,思索了片刻,气道:“你是看不起我吗?好!你若是不用,我也不用,要不然以后说我用兵器赢了你,让人耻笑四大书院。”说着,把手中灵剑插回剑鞘。
  什么?我不用剑是怕伤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理解,我苦笑一下,道:“你但用无妨,我虽然不用灵剑,但我还有剑气在身。”说着,我右手一震,手中凝集出一把如同实质的剑气,散发出绿幽幽的光芒。
  “啊!”我放出剑气后,上空三人和如烟都惊叹了一声,如烟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可以空手将剑气凝聚成形?”
  我含笑点了点头。
  如烟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我,上空飞下来一人,对着如烟道:“妹妹,你还是使用灵剑吧,只怕他是蜀山一派,虽然蜀山一派以不世出,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你弃剑不用,恐怕……”
  “恩!”如烟这次没有耍脾气,十分认真得抽出灵剑对我道:“不管你是不是蜀山一脉的,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一定要让你知道,四大书院绝不会输给你们蜀山!”
  我见如烟误会,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下去的,也只好苦笑一下,把手中剑气一震,对如烟道:“来吧!”
  空中三人商讨一阵,猛得向擂台四周打下一拳,只见擂台四周淡蓝色结界变得墨绿,把擂台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看来几人施法将结界又巩固了一层。
  如烟向上空三人微微点头一笑,把剑平举在胸前,对着我表情严肃道:“来了!”说着,右手顺着势,自上而下地在身前一带,唰得一声,一道剑气夹杂着破风声,急速向我逼近。
  我右手握住手中剑气,面对呼啸而来的剑气,斜身一挡,轻轻把剑气弹在一边。
  太容易了,这招避得实在太简单,想起刚才如烟剑气如虹,这会认真起来怎会如此不济?除非这只是诱敌之招,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凉,如果是分散我的注意力那么如烟这招的效果就达到了,难道她的剑势只是假的,而真的就在……
  就在我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如烟对着我呵呵妩媚的一笑,左手散开早已结好的手印,四周的空气顿时好象凝结住一样,空气骤然冷到极点。
  只是这样吗?不可能的,我忽然感觉到什么,急忙抬头向空中看去,不好!只见空中急落无数冰剑,而最近的冰剑离我只在咫尺之间!

  第十八章 鹰啼浮云(三)

  冰剑如幕,、如刺的寒气激荡在脸上,让人忍不住的心寒,容不下多想,我急忙将身躯一震,顿时身上残余不多的剑气作漫天白芒,照得擂台上一片雪白,伴随着几声“叮呤”脆响,离我较近的冰剑顿时碎成粉末,但无奈,我自身的剑气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解了自身的燃眉之急后,已经没有更多的剑气来摧毁那些源源不断奔袭而来的冰剑了,不过,我也并没有指望我的剑气可以将如烟的冰剑一击而散.
  我抬头瞟了一眼如烟,只见她因为刚才突然爆发的白芒,此刻正努力恢复视力.
  就是现在了!
  我急忙用意念飞快的聚集起四周的火元素,瞬间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便将我包裹在内,火焰四周吞吐不定的火舌迅速得幻化成九刻巨大的蛇头,空中那应接不暇的冰剑早已被灼得消失不见.
  恢复过来的如烟,吃惊得看着宛如转世魔神的我,张了张嘴,喉头动了下,道:”好快,好强的道术.”
  但片刻之后,如烟就冷静下来,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我心中暗暗赞叹,如烟不愧是如烟,也不愧是四大书院的弟子,情况如此急转直下,竟然可以保持一份平常心,看来,要赢如烟还必须要拿出一些真本事.
  “哼!”伴随着一声冷哼!如烟手中剑诀一掐,只听“噌”的一声,伴随着一声脆鸣,只见如烟手持如水宝剑,撩拨开四周火浪,如一只轻鸢扶摇之上,定格在半空中,如栩栩仙子,不带半分烟火,这一刻,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如烟剑负背后,低头道:“想不到你这人倒真有些本事,只是善于藏拙似乎有些不耻 ,不过本姑娘不和你计较这些,如果你能挡得下这招,我就算你通过了。”
  呵呵!善于藏拙,难道我想吗?我心中苦笑一下。
  此刻如烟全身雷光闪烁不停,如水一般的宝剑停留在身外三尺处,剑身上透露出来的赤红雷芒似乎显示出这一次法术的不平常。
  看着如烟施法,我暗讨不好,看样子又是雷系法术,一来,五雷金章我只有总纲,对雷系法术可谓知之甚少,二来,因为害怕露出真实身份,在雷系法术下我肯定施展不开拳脚。更何况,只看这次如烟法术的征兆就如此气势,看样子等会法术一定很强。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取胜的最佳时机,等我想起要中断如烟的法术时,已经太迟了。
  “九天玄雷,以剑为引,天地正气,破魔诛邪!”
  随着如烟音落,巨大的雷鸣声在结界内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仿佛整座浮云谷都被震动得摇晃不已,比斗场四周设下的结界也是连闪数下,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堪重负,摇摇欲散,如烟的身体没有凭依的浮在空中,如一叶小舟。
  看如烟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难道如烟求胜心切,竟然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施法吗?要知道这样很容易被法术反噩,想到这里我急忙大声阻止道:“如烟!不要!”
  但已经迟了。
  “诛魔焚雷!引!”
  一道赤红的雷柱,穿过结界和着已经变成赤色的宝剑,直接向我冲来,我的心顿时紧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焚雷,而是刚才雷光划过如烟身旁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如烟的嘴角滑下的一丝血迹。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我又急又气。身上火光大盛,九头巨蛇大吼一声,交织着迎向赤红雷柱,轰!地一声巨响,当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的时候,四周的结界仿佛停止一瞬,紧接着向四下炸开,结界破了!
  然而我也并不好受,焚雷毕竟是如烟拼着命放出来的,虽然我施法不需要时间,但此刻我哪有空闲,单单是维持九头火蛇的力量就已经让我苦不堪言,只怕我一走神,焚雷就会落在我的头上。
  红的,是火!
  红的,是雷!
  红的,是如烟那嘴角斑斑的血迹!
  何苦呢?如烟?我看着如烟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不忍。
  放弃吧,如烟,就算是被焚雷,我也不会落败的,放弃吧,如烟。
  但,当我看见如烟那坚定眼神,紧咬的银牙,我知道,如烟一定不会放弃的,四大书院弟子落败的后果她承当不起,更何况,好强的她会放弃吗?不会的。
  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不能放弃啊!
  如果是以前,我独自一人,我可以放弃,但我现在背负着土宗的兴衰,背负着一个耄耄老人临终前的期望;如果是以前,我独自一人,我可以放弃,但现在邵飞如跗骨幽灵一样,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对他的仇恨让我不能放弃,我绝不能放弃!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半空中一次又一次的较量,迸裂出的红光将地面挤压地四下龟裂,终于擂台不堪重负,轰得坍塌下去,我顿感脚下不稳,心神一散,赤红的雷芒立刻冲破九头火蛇的包围,呼啸着向我冲来。
  一时心慌,就如同大堤决口,赤红的雷芒,就如洪水猛兽。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迟了。
  没有声音,时间仿佛停止,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赤红色的雷柱。
  如烟呆呆得站在空中,空洞的眼神望着脚下的一切,脸上掩饰不住惊慌,也许她并没有想到,雷芒会击中我,也许她以为我会在雷芒落下之前就闪开,也许……但再多的也许都没有用,事实只有一个,那个她以为可以躲开的色狼,现在已经被击中了。
  兴奋!
  这是我被雷柱击中的第一个感觉。
  雷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那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温暖,还有十分不安定的兴奋,不需要理由,只是兴奋,发自心底的兴奋,就如同久别的儿子回到母亲的怀抱,我现在只想大声地喊出来。
  我忍不住大声咆哮,喧嚣着发自心地的兴奋,我忘了四周的一切,只想发泄。
  随着我长啸,一道道黑色的雷劲在我的身上若隐若现,大有脱离身体,冲破束缚的趋势,周遭的雷柱受不住黑色雷劲的压迫,倒卷着向天空飞去。
  我看见自己的咆哮竟然有如此威力,心中的兴奋更是压抑不住,然而陷入疯狂的我却丝毫没有发现,诛魔焚雷倒卷回去的那头就是如烟。
  就在我竭斯底里发泄时候,手腕上的玉佛珠突然放出异彩,琉璃的光芒瞬间压住了黑色的雷芒,在赤色的风暴中如同一棵不倒的明珠,我的心头顿时一片清明,下意识地抬头向如烟看去。
  如烟!抬头的一刹那我的心凉了半截,只见如烟呆呆地站在半空中,好象被吓傻了一般,而倒飞的雷柱离她不过咫尺距离。
  “如烟!”
  随着我一声大喊,如烟身体打个激灵,这才发现咫尺的诛魔焚雷,忙将手中剑诀捏住,只见雷芒立刻散去,化成如水宝剑飞回到如烟手中。
  见如烟无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烟缓缓地飞下来,站在我的面前,良久,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我输了。”
  怎么如烟这次认输这样干脆?我疑惑得看着如烟。
  “其实,当我用诛魔焚雷的时候我已经输了。”
  “哦?”
  “是的!那个时候我就输了。”如烟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变得坚定:“诛魔焚雷我还不能完全的控制,本以为可以将你逼出结界,没想到你比我还倔强,竟然硬接,幸好你的法宝救了你,虽然如此,我还是输了!”
  耳边如烟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眶中的几点泪滴几欲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咬着银牙强忍着,嘴角那还未完全擦干的血迹还挂在嘴边。
  我赢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一丝开心,是啊!我赢了,但我赢了又怎么样,我赢了如烟,将曾经帮我的小女孩打得这么惨,刚才甚至还差点伤了她,我凭什么开心?我还有什么理由开心?难道只为了报仇,我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了吗?或许,我们两之间更本就没有谁胜谁负,也许我该把真相告诉她。
  我看着如烟,轻声道:“如烟。”
  只见如烟身体一抖,这一次,她没有反驳。
  “是我,我是剑灵啊!”
  如烟的身体猛得抖了一下,疑惑得看着我:“你是剑灵?”
  我点了点头。
  如烟犹豫得看着我,半天过后,试探着问道:“你是那个偷看我和姐姐,骗我带你去少阳修真而后又反出少阳的剑灵天星?”
  反出少阳!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你知道我反了少阳?”但话刚出来我就苦笑了一下,这不是白问吗?明白着人家已经知道了。
  如烟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只是执着着我的真假:“你真的是吗?我记忆中的剑灵长的不是这样的。”
  看着相识很久的如烟,天使一样的容颜,我犹豫了一下,便将心一横,道:“我用法术易容的,我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你知道原因的。”
  如烟点了点头,但是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些不信任。
  我看着如烟将信将疑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道:“不信你可以摸摸。”说着将手伸到如烟面前。
  如烟伸手戳了戳我的灵体,见手指穿身而过,然后轻轻得抽回手指,擎剑的玉手有些微微发抖,眼中透露出十分复杂的眼神,表情更加犹豫不决。
  如烟的反应大出我意料之外。
  “怎么了?如烟?”
  如烟抬起俏脸看着我,目光迷离,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我的心中突然间变得忐忑不安。
  如烟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声的呢嗫着什么,忽然咬着玉齿道:“我要替姐姐讨回公道。”举剑向我刺来。
  我看着如烟乱无章法的乱砍乱刺,好像只是一个小女孩在无助的发泄,我只好一边躲闪一边急道:“如梦?如梦怎么了?”
  “你还说!”如烟用力把剑向我一丢,蹲在地上伤心的嘤嘤抽泣起来。
  我顿感手足无措,如烟哭了,为了她姐姐哭了,如梦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似乎还和我有关,这让我更加不安。

  第十九章 鹰啼浮云(四)

  我默默得将落在身边的剑拾起来,递给如烟,然后站在一旁,也许此刻我只能选择沉默,因为我更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烟的表情却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只能奢望如烟可以告诉我答案。
  “哼!”如烟冷哼一声,接过灵剑插回到剑鞘中。
  见如烟接过灵剑,我知道如烟愿意告诉我关于她姐姐如梦的事情了。
  如烟斜着眼睛看着我,冷道:“我是该叫你剑灵,天星,还是未来的姐夫?”
  “啊!什么!”姐夫?我张大了嘴,一时间愣在原地。
  半饷,我才摸着不太灵光的脑子,呆呆地问道:“如烟,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我是不是该叫你未来的姐夫?”
  “姐,姐夫?”我瞪着双眼看着如烟,道:“为什么叫我姐夫?我好象和你姐姐并没有什么啊?”
  “哈!没有什么?”如烟柳眉一挑:“好!我问你,你六年前是不是见过我姐姐?”
  恩!没错啊,我点了点头。
  “那姐姐她是不是也见过你?”
  废话!我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还否认!”如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否认?我没否认啊?”我无辜地看着如烟。
  “哼!还说没否认?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我未来的姐夫?”
  我看着如烟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心里更是一阵迷茫,道:“我见过你姐姐和是不是你姐夫有什么关系?”
  “哼!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如烟将事情原委彻底地向我全盘托出。
  等如烟说完,我已经张大了嘴合不起来,原来岳麓书院与其他三大书院一样始于北宋,起初只是书生门苦读的场所,因为屡屡向朝廷输送栋梁,四大书院也渐渐被朝廷重视,日月累积,四大书院在朝廷中的势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而且四大书院之间也因为经常互相游学,私交甚密,到后来,四大书院宛若一家。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一名曾在四大书院游学过的丞相,忽然将一本古书带回书院,希望书院可以破解,因为是丞相所托,四大书院自然不敢怠慢。便各自取了一部分回去查阅,而且也都陆陆续续地解开了古书的秘密,发现那是一本修真的心法,是一个仙人飞升后留下的无上心法,四大书院的领袖急忙碰面,一致认为,书的内容虽然不能考究真假,但如果让书流落到朝廷内,只怕会让人间大乱,毕竟仙人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假如大家都知道真得存在神仙,更何况还有一本可以修炼成仙的典籍,恐怕人间将永无宁日,四大书院更将处在暴风的中心,几个朝代的心血都将被蜂拥而至的人踏平。但是若是不交出古籍,只怕朝廷问责下来,又将祸及书院,思前想后,四大书院终于决定,将古籍一分为四,四大书院各自拿取一部分心法,然后将书院精英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逐渐撤出,隐匿山林,这样就算有书院被朝廷发现,那么到手的古籍也不完全,还不至于会祸害苍生。而暂时对于朝廷方面,四大书院就借口古籍历史太过久远,文字过于隐晦难懂等理由,用于拖延一段时间。
  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四大书院的精英终于完全隐入山林,并借着古籍中的仙术将尘世与自己隔绝开来,而朝廷也始终被蒙在股里,因为在尘世间四大书院依旧竖立在朝廷的疆土上,对于古籍之事皇上也并未放在心上,更何况以四大书院的势力,朝廷想要追究也不那么容易,但谁又知道尘世间的四大书院早已物是人非。
  那些隐匿入山林的精英们,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一部分上古修真心法,得以迅速在修真界崛起,短短几百年就成为了修真界的领袖门派,可是那也只是表面的繁华,实际的情况却让四大书院烦恼不已,因为四大书院各自取得古籍并不完整,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还好,但是到后来就越发不对,逐渐偏向几个极端,岳麓书院的心法完全不适合男性修炼,而嵩阳书院的心法则是女性免近,白鹿洞书院与雎阳书院取的心法算是比较适中,男女都可以练,但是雎阳书院的心法偏向女性,男人修炼就会有些女气,而白鹿洞的心法却刚刚相反。
  为此,四大书院也是伤神不少,虽然也曾想过将四本心法合而为一,但是却无奈地发现早以覆水难收,早先分开心法的几人已经作古,没见过完整的古籍,即使天资聪慧也无法破镜重圆,因为被分成四份的古籍,每一份都显得那么完美,浑然天成,众人除了赞叹之外,也只好将错就错。
  因为这个原因,直到今天岳麓书院已全是女性修真,而岳麓书院的先人早就预见了这样的结果,害怕岳麓书院后续无人,所以定了一个不算是门规的门规,那就是,凡是成年的女性门徒,只要被人发现真面目,则必须以身相许。也许是觉得门规过于荒唐,创这个门规的人,又在后面加了一条,并不强求。也就是说可以自愿。而岳麓书院自有这个门规以来倒也没有人遵从过,毕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更何况修真界更是将修炼成仙放在首位,除了男女双修那样的旁门左道,又有谁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找自己的另一半?
  只是原本以为白立的门规,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梦要去循规蹈矩,这又是为什么?当初订立这项门规的老家伙要是知道竟然会有人遵从,只怕在坟墓里都要把大牙笑掉,他当初可是连自己都不指望有人遵守的啊。
  如烟见我听后久久没有反应,忍不住怒道:“天星!你现在知道事情原委了,你打算怎样?”
  被如烟问醒,我奇道:“这个规矩不是说是自愿的吗?你姐姐又何必当真呢?”
  “你!”如烟蹩了半天,咬牙切齿道:“你玩弄感情!”
  我,玩弄感情?我有些哭笑不得道:“如烟,我和你姐姐哪里有感情可言,只不一面之缘,萍水相逢而已。”
  如烟似乎有些松动,道:“但是姐姐她已经放出话来,非你不嫁!难道你想逃避吗?”
  “啊!”我再一次被楞在当场,非我不嫁?这是为什么,记得当年我只是惊鸿一瞥,就被如梦骂的狗血喷头,想不到时隔六年,如梦就非我不嫁,而且理由就是那个可以不用去遵守的门规,这到底是为什么?
  “喂!你到是说句话啊!”如烟在一旁急道:“愿意不愿意,你也倒是应一声。”
  “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是你姐姐是不是真心的问题?”
  “姐姐都想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如烟不满道。
  “呵,是这样的。”我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如烟听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是姐姐已经在书院里放出话来,非你不嫁,除非她不嫁,若要嫁只能嫁你。”
  不嫁?只能假我?我仔细回味着这几句话,以如梦的聪明绝顶,绝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我反出少阳的事,如烟都以知晓,如梦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说出这样的话呢?除非……
  我心中忽然明亮起来了,已然有了几分把握,我想,如梦并不是要嫁我,说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告诉大家,她并不想嫁人,而我只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只要我一天不出现,她就一天不会嫁,要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修真的来说,要接近四大书院是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是个反出山门的鬼呢,她可能认为以我为托词就可以逃避一辈子了吧,却没想到天意弄人,让我以土宗宗主的身份参加斗法大会。
  想通后,我心中一片释然,想不到,如梦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让如烟碰上我。而且还是在这斗法大会上,对我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自嘲得笑了笑。
  如烟奇道:“你笑什么?”
  “如烟,你知道吗?你姐姐其实并非想嫁我,而是以我为借口,来搪塞某些事情而已。”我见如烟眼神中流露出好奇,嘴角的笑意更浓道:“你想想,如果你姐姐真的喜欢我,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又怎会没有丝毫感情的流露呢,反而不满我当时的唐突。”
  如烟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独自站到一边,想了许久,才轻声道:“你的意思是,姐姐她并不想嫁你。”
  见如烟的语气松动了许多,我知道她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便走到她身边,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如烟目光迷离得看着前方,轻巧的手指慢慢地敲打着剑背。
  我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如烟随风轻扬的秀发,低头冥想地样子,一丝涟漪在我心中荡漾,看来几年的时间,如烟也不在是那个只知道胡闹的丫头了,虽然还有些任性,但随着时间的磨练,她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单纯而又美丽的精灵。
  不知不觉中,如烟的紧抿的嘴角渐渐地划成了一个弧度:“也许,姐姐真的是不想吧,天星!”
  “恩?”
  如烟转过头,看着我道:“你说,如果姐姐她真得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看着如烟那如画一样精美的脸,我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忙将眼睛看向别处:“我吗?”
  “对!”如烟肯定得回答。
  如果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如梦吗?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不会和如梦在一起吧,象我这样一个被人伤过的人,也许选择逃避才比较好吧,但,想到如梦的容颜,隐隐中我却有一丝甜蜜。
  沉吟了片刻,我苦笑一下:“我不知道,我想现在说这个问题还太早了吧。”
  如烟看着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还是老样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的,不过,如梦姐姐要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不许伤她的心。”
  恩?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疑惑得看着如烟。
  如烟伸手捋了捋鬓发,忽然道:“你走吧。”
  我走?我愣在原地。
  如烟看着待在原地的我,好笑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你已经赢了,难道你打算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啊!对了,如梦的事都把我弄得有些糊涂了,差点都忘了这是斗法会,我抱歉的笑了笑,转身向擂台下走去,如果这还能算是擂台的话。

  第二十章 鹰啼浮云(五)

  “你们三个在边上看了好久了吧?”等我走后,如烟忽然对着身旁的虚无处说道。
  空气中闪出一片涟漪,英璃如同鬼魅一样,透明的身体渐渐显了出来,见自己被如烟发现,难堪地打着哈哈道:“没想到,如烟妹妹的修为又有长进啊,连为兄们用的隐身符咒在妹妹面前都有些不好使了。”
  “是啊,是啊。”
  “如烟妹妹的修为果然又有精进啊。”
  在英璃的身边又闪出两个飘渺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这二人就是刚才比斗时出现在场上的二人,也是四大书院的弟子。
  如烟眉目含笑得打量着三人,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氛一时显得十分尴尬。
  三人硬着头皮现身时就准备好被如烟大骂一顿,让她消消脾气,可没想到如烟却一句话都不说,也只好站在那陪着。
  就这样站了许久,站得大家腿都有些发麻了,其他二人终于有些按耐不住,拼命得向英璃使眼色。
  英璃看着他们二人的眼色,心中怎么不明白,这次四大书院派出的四人,都是晚生后辈,就是让他们出来历练历练,因为大家年龄相仿,所以这段日子相处得都不错,而平时就数自己和如烟走得最近,玩得最好,看来他们这次又要把自己往前推了,哎!算了吧,谁让自己命苦呢,英璃想了一会,一咬牙,向前一步道:“那个……”
  “哼!”如烟冷哼了一声。
  见如烟不搭理自己,英璃厚着脸皮,扮着笑走到如烟面前,低声下气道:“如烟妹妹,哥哥们真得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刚才你们比斗得太激烈,我们不放心才过来看看,而且刚到,你们就说好了,什么都没听见啊。”
  “是啊,是啊。”
  “不错,不错,刚刚来没多久就被你发现了。”
  其他二人跟着应和着。
  如烟冷冷得看着他们,清秀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看上去甚是生气,但其实她的心里却知道他们并没有撒谎,他们刚才隐身落下的时候如烟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急着将天星支走,要不是这样,本来自己还有好多话要和天星说的,自己装成很生气得样子,就是想治治这三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现在预想的效果已经达到,自己也没有必要纠缠下去,于是,如烟忽然对着唯唯诺诺的三人,嫣然一笑,独自抽身离去,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窥。
  “道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如烟妹妹怎么就这么走了?”
  英璃楞了半天,看着如烟渐渐消失的背影,道:“哎呀,我也搞不清楚啊,按理说如烟妹妹应该很生气才是,不过,似乎刚才那个修真和妹妹很熟。”
  经英璃一提醒,旁边二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英璃话锋一转:“不但很熟,看他们打斗的激烈程度,恐怕他的修为不在如烟妹妹之下,我想,这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可以入室修行。”
  其他二人听了英璃的话心中一凛,英璃的修为在四人中最是高深,眼光也最为独到,能让他说出这一番话,想来那个修真倒是有些真本事,二人心中不由地产生一些好奇,一些期望。
  如梦到底出了什么事?真是让人费解啊,竟然会拿我作挡箭牌,似乎有些慌不择路了吧,难道事情已经到了十分紧迫的地步了吗?有人要逼婚还是怎么的?我皱着眉头,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这件事。
  “啊!出来了,出来了!”
  “大家快来看啊!”
  我一只脚踏出浮云谷的结界,耳边突然传来大声喧哗的声音,我这才发现门口密密麻麻地站着众多的修真,眼神灼热地盯着浮云谷的出口处,而目光的焦点似乎正是我。
  出了什么事?我看着眼神前的修真们,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另一只脚也踏出来,还是收回去,要不然就这么站着不动,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的人盯着,局促地感觉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宗主!宗主!”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抱月如同黑暗中的曙光,精灵一样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后面跟着抱松还有一鹄。
  抱月冲到我的面前,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袖,眼睛前前后后地在我身上来回大量打量,语气急促道:“怎么样?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我看着旁边忙碌的抱月,心中一阵暖和一阵无奈,我承认现在我的样子是惨了些,衣服破破烂烂地,刚才打斗破损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修饰,但不至于让抱月这么紧张吧。
  “哎呀!完了,宗主连话都不能说了,这下可怎么办,呜!早知道这样就不来参加什么斗法会了。”见我半天没有说话,抱月的眼角竟然有些泪光莹莹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有些好笑道:“抱月,怎么了?我没事啊。”
  抱月听见我说话,惊喜道:“原来宗主你还会说话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连话都不会说了呢。”
  “……”
  抱月笑了还没半刻,忽然又带着哭腔道:“宗主一定是骗我,你的衣服都这样了,能没事吗?呜,抱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宗主,我看你就别逞强了,输给四大书院的弟子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你刚才和他们打得那么激烈,我们都看见了,打出了我们土宗的威风,打出了我们的气势,我们即使输,也输的精彩。”抱松在一旁好象是安慰地对我笑道。
  看着边上一唱一合的抱松抱月,我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再看着四周修真们投射过来的眼光,多是些安慰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看来大家是认定我输了,我拍着抱月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宗主真的没输,你们不是可以在结界的投影上看到比赛的吗?你应该很清楚,刚才赢的是谁啊。”
  “但是……但是……但是我正看得过瘾,一阵雷光下来,结界就没有图象了啊!”
  啊?我顿时哑口无言,这下可说不明白了。
  旁边的一鹄见我无法辩白,笑道:“我看你们宗主真是赢了,你看他的气息均匀,虽然衣服惨了点,但不象是受过伤的样子,最多有些法力透支而显得面色惨白,我想他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说的对吗?天。”
  就在一鹄就要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眼角扫到不远处地少阳一干人等,急忙插道:“是啊!是啊!没事!没事的!”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还特地当着众人的面用个法术将衣服修理整齐,但这一举动,惹来不少修真的白眼,亦有不少修真投来不屑地眼光,回头想想,我当着大家这样做的确有些卖弄的感觉,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抱月听了一鹄的话,见我还有余力使用法术,总算是破涕为笑,但还是犹豫着问道:“宗主真得胜了四大书院?”
  见我再次点头,抱月拉着我的衣角,兴奋道:“我就知道,宗主一定会赢的!”
  此言一出,连锁反应似得在修真中影起一阵喧哗。
  “你听见了吗?他赢了,赢了四大书院啊!”
  “真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
  “真的?假的啊!四大书院都败给他!希望他不是我下个对手吧。”
  抱月一边听着周围的赞扬,一边拉着我向土宗的住处走去,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好象恨不得大家都知道她是土宗的弟子一样,而一边的抱松也好不到哪去,倒是一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走来,我如坐针坫,在大家的赞扬声中,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一路微笑着向大家表示谢意,好不容易回到住处,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我看着忙里忙外,不知道忙碌些什么的抱松,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抱松的比赛结果怎么样,忙喊住抱松问道:“抱松,你的比赛怎么样了?”
  抱松搭耸着脑袋,支支唔唔了半天,看那样子怕是没过。
  “没事的,你年纪还小,也不必太在意胜负,多积累些经验,失败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的不足。”不过抱松还好,毕竟是男的,比抱月好安慰多了,只说了几句抱松就点头道:“宗主说的我都知道,等过了这几天,习惯了就好。”说完,又独自去忙碌了,看着抱松进进出出的身影,我知道他是那种宁愿喜欢把苦恼放在心里,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人。
  扫过抱松的身影,我这才想起,一鹄那小子不知道去哪了,按他的性格这时候应该在这里闹腾一阵才是,怎么只这下人就不知道去哪了,算了,不管他,没他烦这里也安静多了,至于他的比赛结果嘛,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连我都胜了如烟,凭着他的修为和身手,不把对方打趴下就算不错了,要不然蜀山剑派岂不是滥得虚名。
  回到房间内,冥想了一会,恢复了元气,坐在地上想着白天和如烟打斗时发生异象,想起那会我在诛魔焚雷中的杀意,黑色的护体神雷,到现在都让我心惊胆跳,如果不是手中的玉佛珠在关键时刻保持着我灵台的一丝清明,只怕超越负载的痛楚会让杀意泯灭掉我最后的理智,那后果……
  难道,天鬼真的不适合修真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杀意,还有经久不出现的护体神雷为什么这次会出现,而且竟然是黑色的,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发白的天空,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比赛的时间也快到了,在出门只前,我还是要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总不能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去浮云谷,当手指触碰到身边的乾坤袋时,我这才想起,小雪好象有好久都没出来了,该不会饿死了吧。
  我急忙解下乾坤袋,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总算摸到小雪那柔弱的身体,毛毛糙糙的,好象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一样,心中焦虑地将小雪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这才发现,小雪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我伸手就想把薄膜撕开,让小雪出来,谁料原本弹指可破的薄膜竟然硬如磬石,无论怎样使劲都分毫不动,即使使用法力也不能穿透。
  这个该死地薄膜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束手无策在看着床上发着淡淡乳白色光芒的薄膜,小雪安详地躺在里面,那样子似乎象是在沉睡,厚实的尾巴将小爪子和头一起包裹起来,很是让人爱怜。
  小雪不会就这样死了吧?看它的样子也不象啊。我不安想着。
  不会的,小雪不会的,回想起在无幽谷内和小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雪如同精灵一样伴随我渡过了最苦闷的几年,也是人生的低谷,快乐而又短暂,我将小雪轻轻地捧在手中,看着蜷缩在薄膜中小雪,心里多么希望它可以马上站起来,哪怕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但这只是我的幻想,小雪依旧如同熟睡一样。
  小雪,睡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我再也不会让你饿着了,我会带你吃天下最好吃的松子,但是,你一定要醒啊,我相信你一定会醒的。
  将小雪放入乾坤袋内,我忽然想起忘尘伯伯的话,雪神貂总是选择灵体作为主人,难道我让小雪失望了吗?它选择沉眠的形式来躲避我,来等待下个灵体,它的下个主人?
  想起出了无幽谷后我对小雪的冷落,我自责到了极点,我怀着内疚地想着,如果不是我执意让小雪进乾坤袋,也许小雪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3:18

  第二十一章 鹰啼浮云(六)

  沉浸在失去小雪的心痛中,直到抱月敲门我才出去。
  抱月看我脸色不太好,关心地说了几句,我歉意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带着抱松和抱月向浮云谷走去。
  至于一鹄,似乎很早就出去了,我也实在没有心情去找他,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我想以他的修为,即使有人有意要为难他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在这浮云谷内又有谁回去招惹他呢?说不定他现在早已经在浮云谷内等我们了。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似乎比昨天又多了不少人,大家都对昨天的比赛津津乐道,不少人因为没有看到而后悔不迭,一路走到浮云谷,也大致了解到,原来原先许多不知道斗法会的修真,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都纷纷赶来浮云谷,来看这难得一见得修真比斗,也好参观学习一番,而浮云谷虽然是四大书院的地盘,但却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修真入内,再说,赶来的修真也只是盘旋在这浮云谷口处,四大书院自然不好多说,于是乎,修真们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大有拖家带口,倾巢出动之势,听说现在来得只是一些修为高的,或是住得近的,更多的人都将相继赶到,恐怕到时候浮云谷能不能容得下这么多人都是个问题了。
  我刚到浮云谷前的广场上,只听见有人高喊一声:“来啦!来啦!他来了!”
  话音落下,马上引起一阵骚动,原本广场上杂乱的修真们,纷纷向我看来,让我很是纳闷,我向边上的抱松和抱月询问道:“抱松,抱月,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看着抱松和抱月的表情,我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答案。
  我放慢了向前走的脚步,仔细得听着四下的议论声,听了几句,心里这才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们是因为昨天我打败如烟的事,才对我如此恭谨的,四大书院在他们的心目里就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是绝对的领袖,再加上多年的不于世事,在众多修真的概念里就越发的神秘和不可战胜,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神话的存在,也许让他们相信神仙可以被打败,比告诉他们四大门派会被打败恐怕来得要容易得多,而我,却帮他们打破这个神话,于是乎,一瞬间,我就成了类似于神的存在,至少在他们的对话中,对我的修为评价,似乎已经高到伸手可以移山,翻手可以蹈海的程度了,如果不是听他们一声声的土宗宗主,我甚至怀疑他们在谈论的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仙,还是很恐怖那种神仙。
  走到广场上,总还是要等四大书院打开结界的,但听着耳边那些夸张的赞扬之词,修真投来的敬畏的目光,让我很是不舒服,反倒是抱松和抱月昂首停胸的样子,甚是得意。
  也难怪,以前土宗的势力在林立的修真门派中显得十分弱小,难得今天被人重视,抱松和抱月不借机渲染一番才怪。
  无聊中,我也打量着今天的浮云谷,浮云谷口处站着几个穿着儒衫的几个修真引起了我的注意,于其他修真不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屑和愤怒,而且虽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是透露出来的气势却威严无比,似乎修为不浅,察觉出他们的于众不同,让我好奇他们的来历,好象昨天并没有见到这样的高手。
  我不顾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径直向他们走去,稽首道:“几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几个穿儒衫的修真却是对我不于理睬,只是复杂的眼神中又多出一份惊讶。
  我又恭谨的问了几声,但是他们却依旧不理不睬的样子。
  抱月见状,不乐意了,站到几个儒衫修真的对面,叫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们宗主问你话呢。”
  其他的修真见我如此礼貌的问话,这几人竟然不搭理,心中也有些气愤,此刻也都纷纷起哄,数落着几个儒衫修真的目中无人,叫嚷着要他们道歉,情绪是很容易被传染的,一时间,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暴躁,似乎这些平日里修生养性的修真们此时一个个都变成了火药桶。
  吵嚷中,有人喊了一句:“他们是四大书院的,看他们腰间的戌文腰牌!”
  这句话如同是平地炸雷,四周突然一下安静下来,一点杂音都没有,那几个儒衫修真见到只是四大书院这四个字就可以达到如此效果,脸上的表情甚是得意,嘴角流露出不可压制的笑意。
  然而,不知道谁小声的说了一句:“四大书院的就可以这般没有礼貌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声音顿时引起大家的共鸣,更何况这次来的修真比起昨日要来得复杂的多,可以说修真界的三教九流都在这里汇集一堂,平日里那些对四大书院本来就有些看法的修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指责四大书院目中无人,叫嚷着让四大书院的掌门出来说话,要不然就卷铺盖回去,不参加斗法会。
  刚才还在得意的几个儒衫修真的这一下立时就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情势会逆转直下,事态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这斗法大会出了事,他们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其中一人狠狠得对我瞪了一眼,硬着头皮,走出来,大声喝道:“大家不要乱!我们只是四大书院派出来守护山谷的,这几日来的修真超过了书院的预计,是为了防止有人居心叵测的小人捣乱。”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得看了一眼我,继续道:“职责所在,我们不得不安分守己,不敢乱说话。”
  看着他的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就是昨天打败了如烟吗?怎么在他们眼里我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防止有人居心叵测?不知道是谁居心叵测呢?俱我所知,这次参加斗法会的都是你们四大书院请来的,你该不会是说他们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调笑的口气,我知道一定是一鹄那小子了。
  这句话问得那书院弟子面色变了几变,正色道:“自然不是。”
  “那,你不是说他们,就是说近日赶来看斗法会,而后到的这些修真门派罗。”
  这句话正扎在那些修真门派的伤口上,没有被邀请参加斗法会就够丢脸的,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服,现在被一鹄这么一说,倒真的感觉到居心叵测之人说得就是自己,于是群情激奋,大喊着叫四大书院解释清楚。
  四大书院的弟子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净是惨白之色,刚才说话的弟子更是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虽然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有些解气,但想一下,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弄得四大书院不好收场。
  四周的气氛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些脾气不太好的修真,开始抽起宝剑,看样子不是要飞剑离开就是要飞剑伤人。
  我转身在人群中寻找一鹄,既然他可以把事态挑到这种形势,那么我想他应该也可以熄灭大家的怒火。
  没想到,当我看到一鹄的时候,他竟然把眼睛看向天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样一来,好象挑起事端的就变成我了。
  看着越发不可收拾的事态,我索性将心一横,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得了,到最后总会有人出来收拾。
  果然,不多时,浮云谷内闪出四道精光,电射一般落在众人面前。
  我原本以为是什么法宝,等精光落实以后,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四个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女,身上透露出的气息竟然有些象那日无幽谷内光臣那样的飘渺,看样子修为十分高深。
  那几个守们的书院弟子,见着四人,纷纷跪下行大礼:“弟子叩见掌门!”
  众修真听到他们是四大书院的掌门,吵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人“恩”了一声,便看着四周众多的修真,当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一震,眼神竟如同实质,似乎要穿过我的灵体一般,虽然知道不对,但是我却提不出半分力气。
  “宗主,他们的修为好厉害,我害怕。”抱月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看样子她也感觉到他们四人身上发出的气势,我向四周看去,大多数修真都和抱月一样,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而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修为稍微高深一些的,也都大汗淋漓,脚下湿了一片,勉强维持自己的身体不发抖而已。
  一鹄!我向一鹄看去,只见他也是浑身颤抖,看样子也是非常吃力,正当我以为他也受不了这样的气势的时候,忽然看见他对我眨眼示意,我心中顿时大惊,没想到他竟然是装的,他的修为难道比四大书院的掌门还好高深?
  正当我难以忍受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压力一轻,只听见四大书院掌门中传来浑厚的声音:“诸位同道,这次事件纯粹是在下管教无方,门下弟子失礼所为,在下嵩阳书院掌门钟子训向大家道歉了。”说完对着大家拱手致意,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甚有掌门之风,让不少修真看得暗暗点头。
  四位掌门出现时的气势惊人,无形中让人生出敬畏,这时候不偏不倚,又让人敬佩,大家纷纷表示刚才的事不会记在心上。
  “这位小兄弟,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望万万别见怪。” 钟子训忽然对我说道。
  我慌忙稽首道:“掌门客气了,我本就往心里去。”
  钟子训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诚恳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整个人缓缓地浮向空中,地面上的修真见状惊呆了一般,不少人惊叫道:“天啊!他竟然没有依靠任何法宝。”只要修真的人便知道,这样依靠自身的气让身体轻若鸿毛的飞在空中,只有到了渡劫期才可以办得到,刚才还在猜测可以发出那样气势的人修为已经到什么地步,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以说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了,看其他几个掌门万古不波的表情,只怕他们的修为也差不到哪去,可以说,四大书院的势力已经远远超过世间修真可以理解的范围,此刻他们看钟子训的眼神中又多出了几分狂热。
  钟子训满意地看着修真的反应,等身体飞到半空中才停住,扬声道:“大家知道,这浮云谷只有咫间大小,而这几日修真来得实在太多,已经超过了浮云谷可以承受的范围,更别说后面源源不断赶来的修真,当然只要大家肯来,我们四大书院自然欢迎,不过为了防止人多发生意外,所以我们为了大家着想,还是在这浮云谷的入口处加了几名弟子,一是害怕,大家磕磕碰碰,二是这浮云谷的结界有自动守护的功能,万一大家一个不小心碰上来,后果怕不堪设想,希望大家可以谅解四大书院一片苦心。”
  众修真纷纷点头,底下一片恩啊之声。
  “还有,大家知道天下修真门派多如牛毛,又散如黄沙,近几百年来,修真的门派变更实在太快,而又有的居无定所,无法统计,实在难以一一通知,如果有什么遗漏,我还是只能向大家道歉。”
  低下本来还有些怨气的修真,见四大书院的掌门都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了,如果自己还不接受的话,那倒反而显得自己小气,而且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再加上修真们豁达的性格,大家也都点头表示理解。
  “最后还有件事,趁着大家都在,就和大家说了吧。”说到这里面色突然凝重下来。
  我看着钟子训的脸色,心中也在揣度,是什么事可以让四大书院的掌门这样看重,忽然我想起预赛时如烟说的话,有些突发事件,不知道她说的突发事件是不是和钟子训掌门接下来要说的事一样呢。

  第二十二章 鹰啼浮云(七)

  “天煞大劫就快到了!”
  钟子训的这几句话如同炸雷一样,众修真们立刻炸成了一锅。
  “天啊!怎么办?”
  “天煞啊!不会吧,怎么是天煞啊。”
  “完了,完了。”
  我看着修真的反应,心中十分好奇,这天煞大劫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让大家害怕到这种程度,我连忙看向抱月,只见她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嘟哝着:“天煞,天煞……”好象世界末日就要到了,看来指望在她身上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
  我转向抱松,抱松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看样子还勉强可以自制,没有抱月的表情那么夸张,我凑到抱松的耳边,小声问道:“抱松,什么是天煞大劫啊?抱松?抱松!”我使劲摇了摇抱松的身体,抱松这才回过神来,表情紧张得对我说道:“天煞大劫,就是天煞星回归地球,到时无数的地狱魔物煞星将会把地球变成荒芜。”
  “有那么夸张吗?”我不信道。
  抱松沉重的点了点头。
  见抱松如此肯定,再加上周围其他修真的感染,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如果那样的话,不是世界末日了吗?难怪连四大书院都这样紧张,不知道这些凡人对付不了的事,修真能不能应付,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空中的钟子训掌门清了清嗓音,继续道:“修真各派近年来都已散了,互相之间的联系都比较少,但是面对这天煞大劫,我想将各个修真派别再次联合起来,靠着大家的力量共同渡过难关,而这次斗法会正好是个契机,不知道各位同道能否放下心中芥蒂,与我们四大书院一同抵抗天煞大劫?”
  底下稀稀落落的回答,不由得让钟子训眉头紧皱,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四大书院也不为难大家,知道抵抗这次天煞大劫将是凶多吉少,如果大家不愿意去也就算了,但我们四大书院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颗星球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哪怕是战死,我们也要和它在一起,更何况,在我们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类,如果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难道他们也和修真一样,迁徙到其他星球吗?话就说到这了,要走要留你们自己考虑,我钟子训绝不强求,但只希望大家对得起自己修道的心,问心无愧既可。”
  听了钟子训掌门的一番话后,我对四大书院的看法有些改变,虽然他们有时候是有些骄横,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领导群雄,至少要比那些贪生怕死的门派要好得多,特别是钟子训相当有些掌门的风范。
  “钟子训掌门教训得对,我们修真就是要修心,若是这次天煞我们一走了之的话,凡间必定会生灵涂炭,即便我们可以苟且偷生,但我们与心有愧,修真不修心,那不是和魔道杂碎一般无德了嘛?我一鹄要留下与四大书院共渡天煞!”
  我看着一鹄那坚定的样子,心中有些拿捏不准,看他坚定的语气并不象是开玩笑,那为何他的态度变幻的如此快,一鹄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又模糊了一层,我实在是看不透这个人,心中不由地对他产生了一些隔膜。
  听见一鹄的话,钟子训掌门颔首笑道:“多谢一鹄道友,若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修真,渡劫有望嫣!”
  “钟子训掌门!我们崂山派虽然人丁稀少,但也不是背姓忘祖之辈,我们愿与四大书院一起抵抗天煞!”
  “我们天华门也是!”
  “华山愿意同往!”
  “……”
  片刻之内,大家纷纷表示愿意留下,一时间,浮云谷内斗志昂扬,仿佛天煞大劫以没有心目中那么可怕。
  我再转头看向一鹄,感觉到我的目光,一鹄微微地对我一笑,看样子,这个场面正是他所希望的。
  钟子训掌门的声音再次亮起,将我的目光又重新吸引了回去。
  “好!好!好!” 钟子训连大声得说了三个好字,想必他也没想到修真们居然都会留下,老怀安慰地笑道:“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我想这大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家同心,其力断金!我看别说是一个天煞,就是来十个,我们也有能力把它击败,大家说是不是!”
  “是!”修真们大声的呼应着。
  我也夹杂在里面应和着,看来钟子训的这几句话撩拨得正好,大家的情绪十分昂然,就连我边上的抱月,此刻都兴奋得满脸涨红,根本就看不不去她还是刚才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丫头。
  “既然这样,我钟某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天煞来犯时,我们再齐心协力。”说到这环顾了下脚下的修真们,继续道:“那么现在,我们还是继续斗法大会!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修真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就请昨日优胜出的修真们进入浮云谷,参加比赛!”说完从空中落下,带着其他三位掌门隐入浮云谷内。
  我和一鹄相视一眼,对着抱松和抱月交代了几句,便向一鹄走去,和他一起进入浮云谷。
  “一鹄,刚才你为什么要帮四大书院说话?”我站在一鹄边上,有些不解得问道。
  “哦,四大书院不是说要对付天煞大劫嘛?这是好事啊,当然要帮他们。”一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一开始你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一鹄看了看我,笑道:“一开始不是他们为难你嘛,我有些看不下去,当然要帮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他们的弟子那么傲慢,我倒想知道他们四大书院有什么资本可以那么傲。”说着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呵呵,恐怕后半句才是你真正要为难他们的原因吧,我看着一鹄,微笑道:“那你看他们有资本吗?”
  “恩!”一鹄点了点头:“他们掌门的修为和气量都非常不错,的确有些资本。”
  “哦?”我听着一鹄的语气,好象是长辈在赞赏晚辈,似乎并没有惊讶刚才钟子训展示出来的实力,按理说,在渡劫期的修为在地球上已经很少见了,可以说快要绝迹了,难道一鹄也有这样的实力?想到这里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猜测,不可能啊,四大书院掌门给我感觉和那天光臣给我的感觉都差不多啊,那种飘渺,无法捉摸的感觉在一鹄身上绝对感受不到,顶多他就比我强一点,但是一鹄在四大书院掌门的气势压制中的表现,却又好象比我高出太多,这……我头越想越大,渐渐地一鹄的实力在我心中也成了一个迷团。
  “请诸位修真准备。”说完几道颜色不同结界从地面上浮了上来。
  大家纷纷拿起手中的竹签,向相应颜色的结界走去。
  “祝你好运!”一鹄抛了这句话后,也迈步离开。
  我拿着黑色的竹签,走向结界,但我该进拿一个呢?我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色结界,一个上面盘旋着贰,伍两个数字,另一个只盘旋着柒。这应该是竹签上对应的数字,而我的竹签上没有数字,那就应该是进标着柒字的结界了。
  拿着竹签,我举腿就要进去,脚抬到一半,我突然愣住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滑过,走向边上的黑色结界,只是一刹那,我可以肯定是邵飞的,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邵飞回头对我一笑,稽首道:“好运!”说完,身体没入结界内。
  我呆呆得站在结界外,邵飞居然祝我好运?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十分好笑,他竟然祝福啊,实在是太讽刺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们迟早会有一战了,那么我也祝你好运,那样在下一场比赛中我们就可以了断一下恩怨了。
  我斜了斜嘴角,将身体没入结界,就在身体接触到结界的那一刻,手中的竹签忽然消失不见,结界墨光一闪,将我吸了进去。
  站在结界内,我看着空空地双手:“竹签呢?”
  “啊!是你!”我的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人长的圆圆胖胖,嘴唇上一副八字胡,还是倒着长得,齐身的道袍显得有些臃肿,怎么看,怎么象一个球,但是好象我并不认识他啊!
  我试探着问道:“我认识你吗?”
  那人艰难得摇了摇头,过于臃肿的身体连连带着摆了摆。
  “那你惨叫什么?”我奇道。
  那人苦着眉,唉声叹气道:“哎!谁不知道你打败了四大书院的弟子啊,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让我碰到你。”
  看来自己真是一战成名,名声远播啊!我站在那,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难不成,让我去安慰他?
  听着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唉声叹气,站在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煎熬啊,等了半天,半空中这才响起清脆的声音:“请各位修真准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对着对面稽首道:“这位道友,土宗宗主这里请了。”
  对面苦笑一声,拱手道:“正一派弟子,分圆。”
  听了对面的介绍,我差点笑出来,分圆?哈哈哈,是够圆的了,不分不行了。
  四周黑色结界落下,彩色光芒冲天而起。
  比赛开始了。
  分圆对着我苦笑道:“宗主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笑着正要谦虚一下,一抬头这才发现分圆已经不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团耀眼的火球,铺天盖地,火球出现得如此突然,让我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恩?分圆呢?我小心翼翼地向左移出一步,想看看在火球背后的分圆在搞什么,没想到火球见我左移,便也跟着向左移动。
  我看得心中奇怪,连忙向右急跑几步,火球依旧正对着我,让我看不到火球后的分圆,难道不倒翁可以如左右臂一样随心所欲地操纵五行?我看着占了比赛场地五分之一大的火球有些不可思意,单单是让这么巨大得火球聚而不散已经很不容易,看来人不可貌相,我马上收回自己玩谑的心情,眼睛盯着火球,看样子只有先破了它,才有可能击败分圆。
  分圆也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操纵着巨大的火球就向我压来,滚滚的热浪,烧得四周的空气有些模糊。
  我听着四周结界传来的劈啪声音,知道这火球并不象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拿连结界都可以烤焦的东西来烤我,分圆,你个死胖子!你想红烧鬼魂吃啊,我一边躲避着扑面而来的火舌,一面想着对策。
  这个火球这么大,在我看来,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肯定都是跑不过他,就体积来说,火球肯定是占尽了优势,如果我一味得躲着它,迟早要被逼出结界,不过要想操纵这么大的火球,分圆也一定很吃力吧,嘿嘿,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主意!
  我转身向后急跑几步,就在火球追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折了回来,双脚蓄力猛得向上一跳,火球见我折回,顿时一愣,缓了一瞬,转而在地上狂旋转,洒出无数的火舌,喷射着向我袭来。
  我在越过火球顶端的那一秒,就知道不好,原来在火球的背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分圆,不但如此,我飞快得扫了一眼四周,在结界内的其它地方也没有他的身影,他去哪了?突然,四周的红光闪烁不定,我感觉到背后一阵灼痛,连忙向后看去,只见巨大的火球吐着无数的火舌,向我追来。
  只愣了一下,我马上清醒过来,被火球算计了,见火球滚动得速度,看样子我的落脚点早已经被它锁定,而且背后还有无数的火舌追击,我似乎有些在劫难逃的样子,不如,将计就计吧,想到这里,我突然惨叫一声,然后猛得将身体向下一沉,如同彗星一样,垂直着向地面落去。
  就差那么一点,火球夹杂着火舌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感觉着迎面的热浪,心中侥幸,如果不是刚才用极不雅观而且不符合运动规律的坠落骗过火球,现在可能我早就被打飞出结界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从地上爬起来那短暂得一瞬间,我看见不远的处的火球暴跳着似乎在为刚才措失击败我的良机而感到懊悔。
  我站起来,好奇得对视着眼前巨大的火球,我回忆起刚才我突然折身的那瞬间,火球似乎也发愣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确实是愣住了,再加上这次,火球两次人性化的反应让我不得不产生疑问,我盯着眼前似乎在为下一攻击在寻找机会而四处游动的火球,心中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分圆就在这火球内!
  联想起刚才火球的举动,就越发得让我怀疑,带着试探的心情,我面对着火球手中,手印一阵鬼画符,火球似乎有些不解得对着我停止了游动,我满意得看着火球得反应,看不懂我的手印吧?我得意地笑了笑,心中对刚才的猜测有多了几分把握。
  火球见我面露微笑,暴躁得吐了吐火舌,就想向我滚来。
  嘿嘿……我突然把手印一散,对着火球大叫一声:“九龙戏水!”
  我话音刚落,火球神经质地向后滚了几步,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哈!”我看着对面惊疑不定的火球放声大笑了起来。
  火球听见我的笑声,迟疑了几秒,知道上当,表面的火焰突然变得暗红,结界内显得更加炽热。
  伴随着耳边轰鸣的声音,巨大的火球咆哮着向我冲来。
  我静静得看着距离越来越进的火球,八米,七米,五米,两米,好!就是现在,我猛得抽腿向半空跃去,飞快得感应着四周的元素,没有任何征兆得,空中突然幻现九条水龙,盘旋在我身边。
  我根本就不给火球反应的时间,随着我大手一挥,九条水龙如宝剑出鞘,长呤一声,呼啸着相应扑向地面的火球。
  面对突如其来的九条水龙显得有些狼狈的火球,左躲右闪,还是跑不开水龙的攻击。
  九条水龙缠绕着暗红色的火球,一点点得消融着火球的表面,蒸发的水气铺满结界,一片朦胧,火球在水龙的纠缠下,四处滚动,身上的火蛇吞吐不熄,想要将水龙甩出身外。
  哼!想跑吗?那好,我就让你跑。
  我突然将法力一散,水龙失去法力支持,立刻消失在空气中,而火球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没有来得及应对,还是依照刚才的速度和力量一味得向前滚着,但是没了水龙的阻扰,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就显得太快了,不一会就冲到了结界的边缘。
  我看着在结界边缘摇摆不定,垂死挣扎地火球,贼笑着走了过去,大声得对着火球嘿嘿笑了两声,大脚向着火球用力一踹,火球里传来分圆不甘心的哇哇大叫声,直接向结界外滚去。
  没想到这一场胜得这么顺利,一点悬念都没有,我也跟着分圆走出了结界。
  在我走出结界的时候,结界的光芒落下,一束黑光飞到我手中,我接住一看,原来正是我进来时丢失的那根竹签,想来,这竹签就象是进入结界的钥匙一样,我笑着将竹签收回衣服内。

  第二十三章 宿命(上)

  等我走出浮云谷分圆已经一身狼狈得站在谷外,见我出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我笑了笑。看他的表情,脸上透露着不甘心。
  辛辛苦苦进了半决赛,谁晓得竟然就这样出来了,任谁都不好受的。
  我走到分圆的边上,安慰道:“这次只是我侥幸,要不是我中间使诈,中途撤出法力,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分圆苦笑了两声:“宗主不要消遣我了,分圆有几分斤两,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只是这次比赛,我心里压力实在太大,竟然连自己最拿手的符录都没有用,这一次真是丢尽了正一的脸面,哎!如果对手不是你的话,也许我还不至于这么惨。”说完叹着气,向人群中走去。
  我看着分圆的背影,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我先前打败如烟,而给他太多压力,导致他没有发挥出自己完全的水平,也许这一战的胜负真得不好说。
  分圆走后,抱月和抱松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我的面前,抱月兴奋道:“宗主!刚才你的打斗真的很精彩,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没有什么悬念。还有你那个奇怪的手印是什么啊?释法的速度好快哦。”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向身后的大型结界看去,这结界一开始就封印着浮云谷,自从比赛开始后,不知道被四大书院施了什么法术,现在里面的比斗情况一目了然。只见结界的屏幕上分成十六个小屏幕,每个屏幕显示一个比斗的场所,算上我的,一共有五个屏幕已经黑了,看来是结束了。
  看着墙上的结界,我扫眼看见一鹄,他还在里面比斗,看了几分钟,本想看一看一鹄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也不知道是对手过于差劲,还是一鹄实力高出对方太多,比赛的情况纯粹是一面倒,而且看一鹄的表情似乎十分轻松,还没有拿出真实的实力,看了几眼后,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
  我将目光扫过几格,忽然定格在一处怎么也移不开了,画面上那与修真缠斗的赫然是邵飞,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邵飞,几年的修炼,看来他的修为提高不少,连续的法术施放在他手中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接二连三的绚丽法术将对方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但明明可以一下将对方击败的地方,邵飞却往往故意放对方一马,看着画面上的邵飞,我得心中又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的。哼!你是在玩吗?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明明可以将对方击败,却手下留情,将对方玩弄在鼓掌之中,邵飞你很喜欢这样嘛?复仇的火焰再一次燃烧在我心中。
  耐着性子,将比赛看完,看见邵飞很轻松得取得了胜利,我的嘴角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是宿命让我们走到一起,邵飞!明天我们就会再次碰面了,我想过了这一次,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论胜负成败,结果都会是这样。
  离开了浮云谷,回到住处后,我将自己独自一人锁在房间里,现在的我需要好好静一静,仔细的想一下。
  明天就要和邵飞见面了,战或则不战都已经不能选择了,面对他,即使有再多不战的理由,我都必须要战,而且要致死方休,我对他的恨,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了,可是当报仇之后,四大书院会怎样?我是无所谓,但是抱松和抱月呢?忘尘伯伯临终之前可是把他们交付给我的啊,我总不能连累他们啊,更何况,刚才看邵飞的表现,这几年他也没歇着,和我的修为恐怕是在仲伯之间,不相上下,若是我败了,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斩草除根,那到时抱月他们就更危险了,看来在我明天比赛之前,一定要将抱月和抱松给安排好,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马脚,但是将抱松和抱月托付给谁呢?我才修真不到几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少阳和无幽谷内渡过的,一时间要我找个人可以托付,还真让我头疼不已,该死的老杂毛怎么都没把他的门派告诉我?要不然至少我可以将抱松他们送到那去。
  想了一夜,最后只剩下如烟和一鹄这两个人选了,如烟虽然和我私交比较好,但是如果让她带两个人回四大书院,这似乎有些天方夜潭了,毕竟当年就算是我,也只是帮我找个理由送到少阳去了,再说,万一邵飞赢了,那他进入四大书院,迟早要和抱松他们两见面,只怕到时,哎!
  想了想,如烟那是万万不能托付,那就剩下一鹄了,虽然一鹄和我相识时间不长,他那人我也捉摸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修为高深,高深到什么程度我虽然不知道,但相信四大书院他是不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浮云谷胡闹了,而且他似乎对剑心的秘密十分感兴趣,如果我拿它和一鹄做交换的话,很可能他会同意下来。
  恩!思前想后,也只有可以相信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敲开一鹄的房门。
  一鹄打开门,将我让了进去。
  进房后,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一鹄稽首道:“一鹄兄,小弟我有事相求。”
  一鹄见我如此恭谨,慌忙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只要可以办到,我一定尽力。”
  “一鹄兄一定要先答应我!”
  “这……”一鹄犹豫着没有说话。
  看着一鹄的样子,我心知,不抛出点诱饵是不行了:“如果一鹄兄答应,我就将剑心的事告诉你。”
  “啊!”一鹄听见剑心这两个字,眼中神采顿胜,犹豫了一会便道:“兄弟尽管说,我答应就是。”
  见一鹄答应,我提着的心放下大半,用剑心的事换抱月和抱松的安全,对我来说,还是十分划算的。
  顿了顿,我才看着一鹄道:“是这样的,万一通过四大书院的斗法会,我恐怕就没有时间照顾抱松和抱月了,但是他们二人是我的门人,对他们不理不管总有些不妥,所以我希望一鹄兄到时可以替小弟照顾一下。”
  一鹄听后,坦率得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只是一些小事。”
  见一鹄答应得如此干脆,我将话锋一转道:“哎,若不是小弟平日里在修真界里也树敌不少,怕到时有人找抱松抱月麻烦,我也不想劳动一鹄兄了。”
  一鹄听出我话外之音,大大咧咧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抱松和抱月这两个孩子,我平时就看得顺眼,以后不管是谁想找他们麻烦,就算是四大书院找上门来,也得问问我一鹄同意不同意才可以,”
  听着一鹄的话,我彻底放下心来,这样一来,抱松和抱月也有了依靠,我也可以放心得和邵飞了了恩怨了。
  “一鹄兄,剑心的事其实……”我正打算阅现诺言,谁知道一鹄突然站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我急忙抽身拦道:“一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一鹄笑着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若是我一鹄想管的事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但若是我不想管,任你怎么求都不行,既然我答应照顾抱松和抱月,就会管到底,你不用担心了。”
  “但,你不是一直对剑心的秘密很好奇嘛?”
  一鹄微笑道:“不错,我是很好奇,但是秘密就是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说完抬脚向门口走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发愣,我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富了,一鹄他竟然放弃了剑心的秘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喂!天星,你还站在那发愣干什么?再不走,比赛可就开始了。”走到楼下的一鹄,大声对我喊道。
  “呵呵。”我对着他张嘴一笑,叫上抱松和抱月向浮云谷走去。
  这一次,一鹄又让我大吃一惊,我不得不承认,一鹄这家伙真得让人看不透,不过,我的心却也放了下来,在路上和抱松抱月交代了一下,虽然两个人有些不舍,但也同意跟着一鹄,毕竟四大书院他们是进不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鹄也进了决赛,若是他也胜了,那该怎么办?我急忙叫住一鹄,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一鹄只是笑笑,告诉我放心,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既然一鹄说放心,那也只能相信他了,不过看刚才一鹄的信誓旦旦,我想至少以我了解的一鹄为人,照顾抱松和抱月,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无幽谷的广场上,一进广场,我就看到邵飞,他正被一群少阳的弟子触拥着,和旋照说些什么。
  看到这两个人,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真是物以类聚,看着旋照那可恶的嘴脸,我觉得邵飞做他的徒弟我是一点都不吃惊。
  正在我暗自思考的时候,邵飞也将目光向我投来,并对我笑了笑。
  哼!我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邵飞看见我眼中的恨意,脸上尽是不解,和边上的旋照说了几句,就要向我走来。我见邵飞打算走过来,扭头就走,倒不是我怕他,只是我怕一听见他说话,我就会忍不住,等下露了马脚,反而让邵飞他有所怀疑,若是我禁不住纠缠,和邵飞翻脸,只怕还没比赛,我的身份就会败露,到时,不止是邵飞,恐怕连旋照也会来报当初的一臂之仇,而我想,在这浮云谷上,还没有哪个愿意为了一个鬼向少阳发难吧,就算四大书院出面,但那以后呢,想想,还是在忍一会,等会到了斗法会,就算被看穿了,也没什么。
  见我要走,邵飞急道:“那位道友,请等等!”
  等?等什么等?我们的事等下再解决!幸好,就在这时,浮云谷的结界打开,让今天参加决赛的修真进去。
  我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将邵飞甩在身后。
  进入浮云谷内,我才发现今天的场地格局于前几次大不一样,这一次,场地的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都树立着一个圆形结界,而这结界表面的光华看起来比以前的要厚实多了,看来是四大书院为了防止意外,而特意加持的,在四个结界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看台,上面坐着四大书院的掌门人,看来他们是要亲自监督这最后一场比赛了,向上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如烟也站在上面,此刻正对着我微笑示意呢。
  我对着如烟张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大书院的掌门人见参加比赛的修真都进得差不多了,互相对视一眼,钟子训掌门站起来朗声道:“能站在这里的,相信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而这次斗法会重在以法会友,大家也不必太在意胜败,大家能走到这里来,都是实力的证明,多的我也不说了,相信各位道友都心有体会,下面大家准备比赛吧。”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然后互相打着招呼向各自的斗法结界都去。
  “请!”邵飞在结界前,对我作了请的姿势。
  哼!我冷冷得看了邵飞一眼,结界一晃我闪身走了进去。
  邵飞跟在我的身后进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道:“请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你倒是会说,你竟然说我们之前的事是误会,难道说是你一不小心杀了我,然后又一路不小心追杀到少阳吗?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邵飞!我冷冷望着他,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已经变成血红色,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杀红了眼,止不住的杀气,从我身上狂涌而出,站在对面的邵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句。
  我看着邵飞那惊诧的眼神,我在心中笑着,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也许你还不知道站在你对面就是你狠之入骨的那只鬼吧,不错!我是鬼,但要不是你邵飞!我怎么会变成一只鬼!一直连投胎都不能的鬼?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啊!邵飞!就让一切在今天有个了断吧。
  我在心中祈祷着比赛开始的时间快些来道,好让我可以手刃仇人,为了这一天,我等的时间太久了。
  邵飞看着我赤红色的双眼,感受着四周肆虐的杀气,试探着问道:“我认识你吗?”
  “哈哈哈哈哈!”听到邵飞这句话,我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认识我吗?哈哈哈哈,你竟然会问这句话,我们不但认识,而且实在太熟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邵飞!啊!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慧尘才对。
  邵飞见我没有回答,仍有些不死心,再次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认识!”我从牙齿里狠狠地挤出这两个,沙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看着对面大惑不解的邵飞,似乎正站在那寻找答案,身上发出的气势,俨然和四周的气息连成了一片,这是到了元婴期才有的征兆,邵飞竟然也已经到了元婴期,我忽然觉得这几年的努力有些白付了,少阳的忍辱负重,无幽谷内几年清修,天生的修炼优势,还是什么天鬼,竟然和邵飞一样的元婴期,为什么!本想这几年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能有天可以报仇,没想到,邵飞的进度也是如此惊人,不是说修真修心吗?为什么象邵飞那样的人都可以有这样的修为,难道不会遭天谴吗?骗人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贼老天!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邵飞!
  冲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内心,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我怒火烧得噼啪做响,此刻,在我的眼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拦着我,我大喊一声,背上紫宵出鞘,带起一片紫色云霞,缓缓落在我手中。
  就在紫宵出鞘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观战的擂台上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但转瞬我就被满腔的怒火掩盖,最后的一丝清明也在我的灵台泯灭。
  在我被怒火淹没理智的一刹那,四周的结界唰的一声亮了起来,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我大吼一声举起紫宵扑向邵飞.
  狂怒的眼神,赤红的双眼,无尽的杀意.在我眼中只有一个曾经杀我,毁我的邵飞,一个变成灰我都会认识的邵飞,一次次地举剑,一次次地落下,招式已经成了累赘,我已经忘记了使用法术.
  邵飞在我乱无章法的攻击中显得手足无措,太近的距离,频繁的攻击,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施法,只能拿着手中的灵剑勉强地格挡住我的攻击,吃力地和我周旋着.
  一次次的攻击都让我无功而返,我心头更是烦躁不堪,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打不到他,明明看见邵飞就在眼前,为什么我还不能一剑击杀.
  我再一次大力挥剑,紫宵夹杂着紫色的气芒向邵飞冲去,当地一声,又被邵飞挡了回来,为什么!
  我又一次挥舞着紫宵向邵飞砍去,还是没有任何地效果,为什么!
  空气中剑身相碰撞而产生的怒鸣不住得充斥着寂静的结界.
  正当我举起紫宵再次砍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火焰闪着幽蓝的光芒,冲向我的面前,那是什么?是挡住我复仇之路的火焰吗?不可以的,我失败了那么多次,又怎么会被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火焰拦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被你阻挡.
  我晃动着不太灵光的脑袋,奋力地向那团火焰砍去.
  当紫宵的剑锋接触到幽蓝火焰瞬间,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结界,伴随着一声巨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得斜飞出去.
  等我再次站稳,邵飞的下个法术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我的身上,刚站稳的身体又被击飞.
  疼!我下意识得摸着左边的臂膀,破碎的外套下,看似完好的肌肤,实际上灵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剧烈的疼痛让我大脑短暂的清醒了一下,我抬头看着站在结界另一头的邵飞,在宽大的道袍下,头发无风自动,竟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只是那脸,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我心中一阵厌恶……
  邵飞笑着向我走来,边走边道:“道友,你中了我两记法术,就不要再逞强了,认输算了.”
  又输了吗?我握住紫宵的右手不住的颤抖,输了吗?不会的!我还没有输!比赛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机会的,是的!我还有法术没有用,我还有机会的,我一定不会输的!
  我看着邵飞嘴角挂着的微笑,仿佛在嘲笑, 你又败给我了,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我.看着邵飞得意的笑容,复仇的怒火再一次袭上心头,大脑短暂的清醒后,随之迩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怒意,我四周的气流开始不安分的流动起来.
  看见身中两记法术的我,还可以带出如此大的气势,邵飞诧异的张着嘴,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吼!”我爆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叫,拿着剑贴地冲向邵飞,四周的气流急速的围绕着我旋转,如刀片一样涌向不远处的邵飞.
  “怎么会这样?”邵飞不可置信地闪身退后,一边吃力地闪避着我的攻击,一边在手中焦急地聚着法术.
  看着邵飞左突右闪的身形,我急燥地挥舞着紫宵,一道道气流如万马奔腾,呼啸着向邵飞激射而去,邵飞顾不上身上被气流卷破的道袍,满头大汗的结着手印,被气流击中的身体,明显缓了下来,几个回合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触手可及.
  “喝!”就在紫宵快要接触到邵飞身体的时候,邵飞猛得大喝一声,散开手印,一道火柱破开邵飞的手心,夹杂着赤热的火浪,向我袭来.
  风助火势,火柱借助着四周的气流,显得更加狂暴,劈啪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燎人的火柱,我的眼中只有身处在火柱背后苟延残喘的邵飞,看邵飞的样子,这火柱已经是他的全力而为了,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只要我破了这惹人厌的火柱,就可以出其不意,说不定可以一招制胜,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杀了邵飞!
  邵飞,你等着吧,我会将你给我的一切还给你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复仇的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心念及处,一道水幕凭空出现在我身边,硬生生地将火柱隔在外面,没有了火柱的阻挠,邵飞就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身体没有防备的暴露在我面前.
  邵飞惊诧的眼神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竟然可以这样快的施法,几乎是瞬间施放,但这只是片刻,在短暂的惊诧后,就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灵剑向我刺来.
  可是在我的眼中那灵剑只是挡在我复仇之路上的一只蚂蚁,多少年都过去了,多少苦我都受了,难道我会惧怕这一支小小的剑吗?邵飞你错了,别说是剑,就算是座山横在你我的中间,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将它劈开,因为在那之后,我就可以将你诛杀在我的剑下.
  “叮当”一声脆响,邵飞的剑穿透了我的身体落在地上,随着灵体一阵恍惚,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瘫倒在地,但看见抵在邵飞胸口处的紫宵,这样的代价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一滴滴的鲜血缓缓地从紫宵上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四周显得异常的安静,邵飞粗重地呼吸声鼓噪着周围的气氛,他怔怔地看着穿透我身体落在不远出的灵剑,失神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不甘?是惊讶?
  我尽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知道,只要再在紫宵上加上半分的力气就可以将眼前的这个人至于死地,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邵飞,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仇恨,想着,我手中不由得又加了些力气.
  “恩!”我耳边传来邵飞的闷哼声,你也会疼吗?我冷冷地看着邵飞的脸,在那张脸上我读不到任何的表情,邵飞!难道你不该问吗?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为什么你不问!为什么?
  “住手!”钟子训那如洪钟一样的声音震得我心头一颤,灵体如同受到重击,恍惚中紫宵差点脱落到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界已经落下,四大书院的人和一干比赛的修真都站在四周,众人的脸上都是些愤怒和不可理喻的表情,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魔或是一个妖.
  钟子训见我手中紫宵并未脱手,愤怒中带着责备的声音道: “还不撒手?难道你想杀死他吗?”
  杀死他?钟子训的话提醒了我,我在愣着干什么?难道我还在等他们来阻止我吗?
  “不!不要!”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手中的剑缓了下来,我转眼看去,只见如烟泪光盈盈地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神态一览无疑.
  对不起了如烟,只怕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办法完成了,我抱歉地对如烟笑了笑,手中的剑又加了几分力气.
  “呕.”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鲜血从邵飞地嘴里溢了出来,缓缓地滑落到嘴角边上.
  “住手!”钟子训见状,再一次大声喝叫了一声,从四周颤抖的山壁可以看出他的怒急,但无奈紫宵离邵飞实在是太近了,就算钟子训的修为再高,也拿我丝毫没有办法,急得他只好哇哇大叫.
  “我早该想到是你的.”邵飞嘴角滴着血虚弱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咳!”剧烈的疼痛让邵飞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
  “是吗?”我冷冷回答道,我慢慢地将附着在灵体四周的五行驱散, 露出本来面目的自己.
  虽然邵飞已经猜到是我,但我露出本来面目的那一刻,邵飞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明显的一泄,对着我勉强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我看着邵飞那坦然的面孔,复仇的快感有些黯然,这时,邵飞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奇怪,仿佛站在我对面的,不是那刻骨铭心的仇人,而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本来意志坚定的我,现在突然有些犹豫起来,我目光漂移不定得看着邵飞惨白的面孔,他没有变,只是,现在我为什么没有杀他的心.
  也许是邵飞感到我渐退的杀意,他再次对着我艰难的咧开嘴笑了笑,一丝鲜血禁不住从他的嘴角溢出.
  我忽然觉得邵飞笑得很凄惨,很无助,这样的笑容让我很熟悉又很陌生.
  难道邵飞变了吗?还是他在用苦肉计来骗我?
  杀了他?此刻的邵飞已经是刀俎上的肉,只要我手中的紫宵稍稍一用力,邵飞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默默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息.但是,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手中的紫宵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我会下不了手?是修真让我的心变软了吗?还是我在担心什么?
  我就这样和邵飞僵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失着,邵飞脸色越来越惨白,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小子!你不能杀他,如果要杀,也不能用那把紫宵!”钟子训见事有转机,急忙大喝道.
  紫宵?他为什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
  钟子训停了一会,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知道紫宵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这是清明子道长送给你的!”
  此话一出,四下里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
  老杂毛?他知道老杂毛?我的心里也是一片疑问,杀意无形中又减去一分.
  “所以我说,你不能杀他,如果你要杀,也不能用紫宵,因为它是属于我们嵩阳书院的!” 钟子训的这几句话,顿时让我大惊不已,他无疑是在告诉我老杂毛竟然是嵩阳书院的人.
  虽然心里十分惊讶,但我表面还是装作十分镇定道:“紫宵就算真的是你们嵩阳书院的那又怎样?清明子道长已经送给我了,现在就是我的了,更何况我拿它来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对! ”
  “你!”钟子训一时语结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此刻我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当我知道老杂毛竟然是四大书院的人,感觉就更加不是滋味,难道我真得要当着四大书院的面杀了邵飞?以前虽然没什么,但当我知道了老杂毛居然是四大书院的门人,这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被紫宵的剑锋抵住心口的邵飞,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流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殷红一片,他也许发现了我正在看他,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脑袋,竟然对着我相视一笑.
  这一笑,再一次震撼了我的心,在这笑容里我看不见半分心机,看不到半分狡诈,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错了,眼前的并不是邵飞,我再一次确认地看着邵飞的面庞,我多希望我看错了,可以这样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可是,在我面前苟延残喘的人,确实就是那个卑鄙小人.
  “你不用自责的.”一声微弱的声音从邵飞的嘴里飘了出来.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邵飞,看见他半启的嘴角,我才确认这句话的确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他没有破口大骂或是哀求乞怜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竟然安慰我,安慰一个他的仇人,一个即将要杀他的人,我疑惑地看着邵飞,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宇之间似乎比原来我认识的邵飞多出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给我的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但那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只是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乱,杀?还是不杀?这个本来应该很明确的问题,我突然间发现已经不是那么明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紫宵刺过去,如果是昨天,哪怕是上一个时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对邵飞的恨,还是那么刻骨铭心.但是这一刻呢?我真的很不确定,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心还是这么软弱,裁决一个人的生死对我来说竟然这样困难.
  快意恩仇,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为什么我下不去手呢?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我们再一次的四目相视,这一次,邵飞清澈的眼神再一次落入我的眼里,虽然他的生命随着鲜血在流失,但是他的眼神中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了!一定是我弄错了!我突然感觉有些荒唐,感觉带竭斯底里,这太可笑了,我想象中的情节根本不是这样的,邵飞应该跪在我的面前哀号求饶才对!这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对这样的邵飞我实在下不去手,毕竟我不是像他那样的杀人犯,毕竟修真这么多年,对我的心性有太多的影响.
  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众人见我持剑的手有些松动,纷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正当我将紫宵缓缓地拔出邵飞身体的时候,让我永远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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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黑与白

  一道血光突然染红了我的双眼.
  我呆了!
  钟子训也呆了!
  整个浮云谷都震惊了!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连心跳声都听得见.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被紫宵穿透身体的邵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自杀?我不懂,我不明白.
  邵飞虚弱地张了张嘴,一道声音似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谢谢你……”
  谢谢我?为什么要谢谢我?我看着邵飞张合着的嘴,从他的嘴里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神一点点的开始涣散.
  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了,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中的紫宵再也把持不住,“哐啷”一声落在地上,邵飞的尸体也软软地趴了下去.
  紫宵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四周的修真,大家急忙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用各种法术加持在邵飞身上.
  我看着慌乱的众人,觉得很好笑,对一个尸体,修真又能做什么?哪怕是仙人也不能起死回生,你们这些修真又能怎样呢.
  “是你杀了他!”一个修真突然站起来对着我大喝一声.这一句话仿佛提醒了众人,大家纷纷站起来对我怒目相视.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对头了,只是没想到一个鬼竟然敢混进浮云谷,最可恶的是竟然敢在这里杀人!真是人人得而诛之!”语气中透露的对鬼的厌恶不言而喻.
  “不错!我们要替道友报仇,杀了这只恶鬼!”
  说着大家纷纷亮出手中武器,就要冲上来将我碎尸万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四道人影挡在我的面前,一个是如烟,一个是一鹄,但是另两个人却让我大吃一惊,如果说三师兄的出现,是因为念及曾经的同门情谊,但是剩下的一个人,钟子训掌门的出现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大家冷静一下!”如烟对着暴怒的人群焦急道:“我想事出有因,天星他是绝对不会无辜杀人的!”
  然而这一次,大家都没有买如烟的帐,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三师兄这时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大家听我说,这次的确不能怪小师弟,确实慧尘他是自杀的,相信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了.”
  三师兄的这句话让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毕竟三师兄和邵飞是同门,而且刚才他的话分明在告诉大家,我也是少阳的门人,这其中的蹊跷就有足够的理由让大家驻足想一会了.
  三师兄见众修真的心情冷静了一些,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慧尘师弟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他和小师弟之间的恩怨,经过几年修真慧尘师弟的心境也有些变化,现在他看问题已经不像修真之前那样了,他对小师弟的愧疚已经压负得他喘不过气了,所以我认为这次不能怪小师弟,因为这样的结果正是慧尘师弟想要的.”
  听了三师兄的话,我大脑猛的轰鸣了一声.
  众人听后,虽然没有开始那样愤怒,但还是有人不满道:“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杀人啊!”
  钟子训掌门见状沉声道:“我想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嵩阳书院来处理吧,他身上的剑是我们嵩阳的,清明子道长现在下落不明,我想他一定和清明子道长有些瓜葛,更何况这事出在我们四大书院的地盘上,理应我们负责.”说到这里,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见钟子训掌门都这样说了,纷纷表示相信四大书院.
  我站在一边,好像边上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三师兄的话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复着,我的大脑仿佛瞬间短路了,实在是难以思考下去,在恍惚中,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邵飞死了,我报仇了!我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我却开心不起来,心中甚至有些惆怅,我应该笑啊,为什么我有种想要哭的冲动,我该开心才对啊!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笑还是哭,这样简单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去怎样去做.
  正当我心里乱做一团的时候,脑海里盘旋出一声声悦耳的梵音,让我心头一片清凉,我的神识渐渐沉入到一片混沌.
  四周的莲花如诗一样的飘落,翠绿的松竹茫茫一片,脚下柔软的地面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四周的空气里飘散着迷人的清香,空中散落的一阵阵梵音,将我心头的烦恼驱走,脑海间一片清明.
  走在这佛的殿堂,世间的三千烦恼丝都与我无关,每一次来到这里,给我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你来了?”大自在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我听着这无处不在声音,很随意地回答道:“恩!我来了.”
  简单的对话,仿佛只是家人之间的问候,但我知道这一次一定有什么事,要知道以前都是在昏迷中才来到这里,而这次,是大自在主动将我拉进来的,我盘腿坐了下来,对着空中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恩!”停了一会,大自在慢慢道:“你看不透! ”
  “是的!我看不透.”我自然知道大自在在说什么,刚才我和邵飞的事,想来大自在也应该看到了,想到这里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你不阻止我?”
  “这都是天理循环,自然界的发生事,都有他的道理,如果他要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即使我阻止了这一次,那邵飞还是会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地点,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你说我阻止有用吗?”大自在话语中透露着一些无奈.
  “是吗?那我变成天鬼的事,你也不要阻止了,因为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你阻止了也没用!”我有些负气的对着空中喊道.
  我话音刚落,四周的莲花开始不安分的骚动起来,晴朗的天空变得有些昏暗,显然我的话让大自在又些不好受了.
  片刻之后,四周就恢复了正常,大自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我也看不透,看来我们之间看透这一切的只有那个叫邵飞的孩子.”
  我沉默了,邵飞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则是看到什么?他竟然会选择自杀,难道真的和三师兄一样说的那样,他良心发现了吗?
  “这就是我这次叫你来的原因,如果让你继续迷茫下去,让复仇的心再次控制你,只怕你变成天鬼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所以我必须让你了解他的心情.”
  “你了解吗?”我反问道.
  大自在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可能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知道多少就和你说多少,能不能理解就看你了.”
  我心中的确也想知道,为什么邵飞会选择自杀,既然大自在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我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我点头道:“那你说吧.”
  “你知道,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可以分成对与错,善与恶,但,你能分清什么是恶什么是善吗?”
  “公道自在人心.”
  “那你用心看看这天,你可以说这天是明还是暗,是黑还是白?”
  我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明的,白的.”
  “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这时,天空的景色开始变幻,晴朗的天空一分为二,一部分明亮,一部分显得昏暗.
  “你再看呢?”
  “那一部分是暗的.”我拿手指着显得昏暗的一部分天空道.
  明亮的天空开始慢慢散去,显得昏暗的天空开始占据了整个视野,世界又恢复到了那一望无际的景色,我这才发现,原来我错了.
  风云变幻结束,大自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明白了吗?”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思考着,良久,我站了起来,震声道:“我想我知道了,这世界上并没有完恶,完善,一切就像这黑与白,当你处在黑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自己恶,可是当白出现在你的边上,你就会发现恶的可怕,你会试图去改变他.”
  说到这里,我深深吸了口气道:“邵飞他原来处在恶的一边,他看不见自己的错,但是修真后,寻求天地正道的理念,让他有了感悟,就像黑与白,为了减少自己以前犯的罪孽,让心灵得到解脱,所以他选择了死在我的手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说的平缓,仿佛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是心灵深处的震撼还是让我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我说的对吗?”
  死寂的沉默,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大自在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但是在景象消失之前,我似乎听到大自在那沉重的叹息声.
  “只有我没有看透……”

  第二十五章 重生

  每一次从大自在那回来,大脑都有些涨痛,我摸着脑袋愤愤地想到,下次我是不是应该给大自在的脑门一下,让他也试试这样的滋味.
  “你醒了?”
  “谁?”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已经不在浮云谷内,但是四周一片烟雾缭绕,无论我怎样凝神,始终看不穿眼前一米的距离.
  “我!钟子训!”浑厚的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到一丝舒畅.
  怎么会是他?我心中略有些吃惊,看来,我是在斗法会后被他们带来了,而这里很可能就是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
  “你想的不错,是我把你带回来了,但你并不在四大书院里,而是在我法宝乾坤镜里.”
  我顿时感觉心中一凉,难怪四周给我的感觉阴森森的,半分仙家宝地的感觉都没有,原来是在法宝里,这钟子训难道是想炼化我吗?我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白雾,惊奇的发现,原来当我再次面对死亡,心里居然不怎么害怕,除了面对未知的心虚以外,对于死亡本身,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原来死亡也是可以习惯的啊,我在内心感叹着.
  “你都乱想些什么啊?”钟子训嘹亮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气恼和一些无奈.
  听着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是想炼化我,那为什么要把我放在乾坤镜里呢?
  “你很好奇吗?那我可以告诉你,乾坤镜的另一个名字,叫真实之镜.”
  真实之镜? 听着这个名字,我好奇道:“难道他可以分辨真假,看穿虚实?”
  “你实在是太小看这法宝了,他不但能看穿虚实,而且还能看穿你心中的乾坤,所以才叫乾坤镜!”听着钟子训的语气有些得意.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邵飞死在我的手里,这已经是事实,何必用什么乾坤镜,难道他们还想知道其他的事吗?该不会是我那件事吧?想到这里我急忙收住心神,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们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紫宵是怎么来的,清明子道长现在怎么样了?”
  紫宵!是为了老杂毛?从钟子训急切的语气中,我可以感觉到老杂毛似乎在这嵩阳书院的地位不低,而且似乎还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把我困在这里的,我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口气中也带着些玩谑道:“我想这个问题钟子训掌门就不需要问了吧,我不是被你困在乾坤镜中了,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自己看吗?”
  外面突地变的很安静,半晌过后,钟子训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是想考验考验你,若是真的逼我们使用乾坤镜套出你的话语,只怕会让你魂飞魄散的,你要知道,灵体比不上我们修真,虚无缥缈,虽然灵巧有余但却刚猛不足,而乾坤镜威力又太大,所以,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把事实说出来吧,不要以为我们修真不会妄动杀念,就可以万事大吉,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若是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会使用雷霆手段.”
  说的是很好听,但是很明显有些牵强,要是拿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骗我恐怕就显得有些幼稚了,说什么不敢使用乾坤镜,不想妄动杀念,要真的是这样就根本不会把我丢进来,更何况,似乎我心中的想法他们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吧,为了证明我的想法,试探着在心里骂了一句,钟子训老乌龟.
  果然,我刚想完,钟子训就气急败坏道:“你!你竟敢……”
  “哼!还说害怕我魂飞魄散不敢使用乾坤镜,分明是骗人,真不知道修真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骗人了!”我的话丝毫没有给他半分面子.                  
  “你,你!好!好!好!”钟子训气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听着钟子训的语气,很明显已经动了真气,我心中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四周翻滚地云雾,昏暗稠密地雾气流露出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向中间挤来,我周围的空间越来越来狭小,强大的压力,无孔不入地云雾,瞬间就将我吞噬进去,我没有反抗的余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反抗,死,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其实,当邵飞自杀之前,我设想过无数次,邵飞死后,我该做什么,曾经在我眼前五彩斑斓的未来,突然随着邵飞的死亡而凋落,我忽然发现我是为了复仇而活,我的仇恨已经被邵飞带走了,而且大自在也让我明白了,原来这世界上是没有明显的对与错,我除了仇恨竟然什么都没有,拜师修真,反出少阳,入无幽谷,参加斗法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仇恨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中心,我错的这么离谱,我想,或许我也该走了,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留恋得看了一眼四周,也许这是最后一眼,几年前要不是老杂毛我早就死了,这次死在老杂毛同门的手里,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咦?不好!”乾坤镜外传来钟子训的大叫,我身边的云雾开始急流着向后倒退,看样子钟子训已经知道了我求死之心,而且不想看到我死去.
  但事实的情况似乎却有些出乎钟子训的预料之外,急速倒退的云雾刚好被后面蜂拥而至的雾气挡住,瞬间挤成一团,相互之间不断的磨擦雾气中闪现出暗红的火光,轰轰的怒雷声隐隐传了出来.
  我看着四周不断膨胀的云雾,就仿佛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大炸药包一样,危险的气息充斥着四周,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我想,只要我走进去,一切都会变的,仇恨会远离我而去,虽然我会消失,但谁又知道消失会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抬脚缓缓地向谜幻的雾气走去,这一走,也许永远都回不了头.
  “小子!不要!急急如意令,乾坤借法!咄!”
  四周的雾气明显的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但随之迩来的是更大的反扑!吞天的云雾迎面飞来,强大的气势足够将任何拦在它面前的物体摧毁,我就像是怒浪中的一叶小舟,在暴风中被吹得颠来复去,云雾之间剧烈磨擦产生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之前在斗法会上已经受损的灵体再也经受不起这样大的折腾,我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地离我而去,四周空气的咆哮,钟子训的喝骂,都渐渐地于我远去,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这就是彻底的消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狂怒的云雾已经消散不见,柔和的光芒洒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的安逸,难道这就是我的消亡吗?我茫然了,人死后是鬼魂,那么鬼魂死后应该就是彻底的消失了,难道这其中还另有玄机吗?
  正当我沐浴在这光芒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激烈的剑鸣打乱了我的思考.
  好熟悉的剑鸣啊,我仔细的看着笼罩在我四周的光芒,这才发现,原来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光芒,而是从我灵体上喷射而出的剑芒,难道是剑心?我心头猛得一震.
  从我灵魂深处传来噌的一声回应.
  真的是剑心!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剑心复活了,真的是太好了,自从上次对抗天劫后剑心就一直蛰伏,想不到竟然会复活,只是,这复活的时机却是不太合适.
  我心中顿时黯然,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而且我只会给世上带来灾难,不如一死了之,你这又是何苦救我呢?
  噌,四周剑光闪烁,幻化出无数剑芒插落在四周的虚空,每一柄都黯然无光,仿佛是失去生命了一般.
  好熟悉的画面的,剑心你怎么了?我看着身边无光的剑身,一阵悲伤的感觉袭上心头,是的,是万剑冢,这地上插的剑,这剑身上流露出的感觉,竟然和当年在万剑冢上的一模一样,我想起万剑冢上我和剑心的初遇,那曾经激情的誓言,我竟然忘了,天啊!我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竟然让那剑心以命相托的誓言随着剑心的蛰伏而忘却,我竟然让仇恨蒙蔽了心灵这么久,为了复仇我什么都忘了,我忽然发现我不能死,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要复兴土宗,我要去找老杂毛,我还要去找火麒麟,还有很多很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再也不能被命运左右.
  剑鸣声再一次响起,四周的剑身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愉悦的感情一览无疑.
  谢谢你!剑心,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信任我可以带你去抵抗那虚无飘渺的命运,去抵抗那冥冥之中操纵你我的天命,那么就请你再一起和我一起战斗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忘记誓言了,再也不会寻死了!因为至少还有你,剑心,我最可靠的兄弟!来吧!
  噌!四周的剑气感受到我的心意,顿时光芒大作,凌乱的剑气激射向空中,化作一道剑芒冲进我的眉心,剑心的心意瞬间传进我的心中.
  我嘴角微笑道:“好吧!老朋友,为了庆祝你我的新生,让现在就重演再万剑冢上的一幕吧!”
  说完,我飞到半空中,虽然四周云雾动荡如初,但在我眼中已然没有刚才的危险气息,因为此刻我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我现在还不想死,如果说这云雾想将我吞噬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剑心,我们就让当年的那一幕再现吧,让老天看看,我们是不会被命运掌控的.
  噌!的一声欢鸣!滔天的剑气从我的身上激荡而出,冲破云霄,四周的云雾还未近身就被剑气撕得粉碎,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澎湃的剑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乾坤镜,金黄色的剑气显露出皇者的气息.
  好了,剑心,让我们冲破这禁锢我们的地方,到外面去吧!
  喝!我大吼一声,剑气猛得收缩.
  破!
  压缩后的剑气,闪着炫耀的色彩化成一柄巨剑破空而去,一切又如同当年的万剑冢一样,剑气夹杂着巨大的威力冲向空中.
  啵,的一声脆响,乾坤镜破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4:11

  第二十六章 记忆碎片

  “你!”
  “啊!”
  我脚刚落地,四周便传来几声惊诧的声音,我举目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围坐着九个书生打扮的人,而其中四个已经颓然倒地,看脸色苍白无力,似是受伤不轻,另外四个端坐在地上,看样子是在调息,只有站在我正对面的钟子训的脸色比较好些,我茫然得看着周围的这几人,心知一定是刚才一时兴起,用剑气破了乾坤镜,才让这几个正在施法的人受伤不轻.
  “你……”钟子训掌门站在对面发出浑厚的声音.
  我不等钟子训掌门说话,急忙抢过话头道:“钟子训掌门,这次实在是小子我无意所为,一时按耐不住心中兴奋,一不小心将掌门的乾坤镜打破,还让贵派门人受伤,实在是无心,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已经散落成碎片的铜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先不说别的,就只是这铜镜,我就赔不起,好歹也是个古董吧.
  “哈!好大的口气,一不小心就可以将这乾坤镜打破,哈哈哈哈.”钟子训发出大笑,突然间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气势,须发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根本就无力反抗,使我刚才冲破乾坤镜时,那种藐视天下的感觉,瞬间被一扫而空,这钟子训只是凭身上发出的气势就可以让我有种不堪为敌的感觉,实力高的实在有些恐怖.
  钟子训眼不斜视地看着我,道:“你以为我们四大书院的法宝就这么好破吗?若不是刚才我们怕伤了你,极力反制法宝的威力,被你趁虚而入,才破了我的乾坤镜,而且,门人也被法宝反噬受伤,所幸伤势不重,但,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钟子训可以担保,就算你有剑心的帮助,我如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这几句话虽然不中听,但我承认,钟子训说的确实是实话,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我才答应剑心会遵守诺言,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是我打坏了别人的东西在先,错的是我,我理应道歉,想到这里,我对着钟子训揖首道:“请掌门息怒,我已经说过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抬头看着钟子训乌黑的脸色,只好咬咬牙道:“如果要赔的话,我也认了!”
  “赔?你拿什么赔?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我听见钟子训的口气似乎事情有迂回的余地,急忙问道.
  “哼!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手中这把紫宵与你的关系而已.”说着从虚空伸手一抓,一道紫色光芒闪现在钟子训手中.
  我反射性地负手向背后抓去,只感觉背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紫宵,看来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和钟子训对抗了,连自己的武器被拿都豪不知觉,我心中只好苦笑一下,道:“这紫宵是老杂毛送我的.”
  “老杂毛?老杂毛是谁?”钟子训抚摩着手中的紫宵反问了一句,但随即急道:“他是不是常做一身道士打扮,头发花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虽然没有抬头,但口气中却透露着焦急.
  我忽然想起老杂毛只是我和师傅私地里的称呼,我连连点头道:“钟掌门说得不错,刚才小子一时糊涂,忘了这是我和师傅私下的称呼,师傅的名讳其实和我说过,是清明子.”
  “啊?”我话音刚落,钟子训掌门顿时乱了方寸,张着大嘴,眨巴眨巴地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吗?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钟子训掌门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钟子训掌门的样子,我小心道:“我说,老杂毛就是清明子道长.”
  “恩恩!再呢?”
  “没了,刚才我就说了这些啊.”我茫然道.
  “不对!你刚才说清明子道长是你什么人?”钟子训掌门盯着我的眼睛道.
  “老杂毛.”我话刚出口,见钟子训掌门脸腾的一黑,忽然想起,老杂毛在嵩阳书院的地位肯定不低,于是急忙改口道:“哦!不,清明子道长他老人家是我的师傅!”说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子训掌门,看他有什么反应,也好为自己下一步早做打算.
  “师傅?你说他是你师傅!”钟子训掌门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紫宵就是他送我的.”我怕钟子训掌门不相信,急道:“连我的名字也是师傅取的,他说我是天字辈的,该叫天星.”
  “天星,天星,天星,天幸……”
  “天星,是天星,不是天幸!”我见钟子训掌门读错,急忙纠正道.
  但钟子训低头囔囔自语,仿佛没有听进我说的话,只是从他握着紫宵那略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钟子训掌门只是呆泄了片刻,马上大步向我走来,乌黑的脸色再加上强大的气息,让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显得这样艰难,强大的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剑心早已经化成一片片金芒护在我的身边,但澎湃的剑气却丝毫阻挡不了我对钟子训的恐怖,阻止不住他前进的脚步,我只能一步一步向后倒退,因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此刻转身逃跑的话,那么,子宵就会毫不留情的穿过我的灵体.
  “说!师傅他在哪?”
  师傅?我根本没有余力指出钟子训的语病,边退边道:“师傅他不在了!”
  “不在了?”钟子训掌门听到我的话,猛得停了下来.
  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我虚脱得差点倒在地上,这才发现,原来和修为高的人对阵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高手交战,只是凭借身上发出的气势就可以把我意志打垮.另一方面,我又在考虑其他问题,老杂毛的身份本来呼之欲出,但是钟子训的态度,却让我对老杂毛的身份倍感疑惑,本来以为老杂毛应该身份崇高,但从钟子训刚才的气势来看,我有些怀疑老杂毛是不是偷了人家的紫宵,让别人四处追杀.
  正在我在心中痛骂老杂毛的时候,钟子训那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过来:“你说师傅他不在了?飞升了?”
  “恩!”我惊奇得发现钟子训的眼角竟然含着两滴目光.
  钟子训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半晌,面朝东方轰然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其他的弟子,包括刚才身负重伤的弟子,都和钟子训掌门一样,恭敬地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
  我看待这一幕,也呆了,老杂毛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师傅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钟子训拜扣完从地上从容地站起身来,只是脸上还挂着一些悲伤.
  “你,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钟子训,他居然又称呼老杂毛是他的师傅,我没听错吧,如果不是语病的话,那就是说……天啊!
  “我说清明子师傅临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当然如果他真的是你师傅的话,你就是我小师弟了.”钟子训说话的声音有些软绵绵的,显然过度的悲哀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听了钟子训的话,我立刻呆了,看来我的猜测应验了,我虽然曾经想过老杂毛的身份,但根本就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高得这样离谱,居然是四大书院之一的掌门,我一下子就成了钟子训掌门的师弟,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站那囔囔地问道:“你说老杂毛是你师傅?”
  钟子训听我这样称呼师傅,自然眉头一皱,但随即暗自叹了口气,也就随了我,点了点头道:“不错,清明子道长确实是你我的师傅,只是百多年前他一声不吭地走了,从此就将嵩阳书院交给我打理,所以刚才听到师傅的消息,我才会如此激动,我想知道他百多年前为什么会一句话都不留,就这么突然的离开,难道他连嵩阳书院的基业都不要了吗?”
  没想到老杂毛竟然是这样一个不守承诺的家伙,不过想起以前老杂毛把我一人丢弃在雷电交加的山谷中的情景,我有种和钟子训同仇敌忾的感觉.
  “师傅他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我看着钟子训那盼望的眼神,略微摇了摇头道:“老杂毛走的时候只是告诉我他的道号,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老杂毛还留下一颗舍利子,老杂毛既然是嵩阳书院的掌门,那这舍利子理应还给嵩阳书院,更何况钟子训是老杂毛的徒弟,给他我也比较放心,毕竟这是除了紫宵之外,老杂毛留下的唯一可以纪念的东西,若是放在别处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说着我从怀里摸索出老杂毛的舍利,递给钟子训掌门道:“这是师傅留下的.”
  钟子训见到我手中拿着的舍利,颤抖着双手将舍利捧在手中,凝视了半天,张合着嘴角半天才说出话:“这就是师傅?”
  在那一刻,在黎明的阳光照射下,我忽然觉得钟子训掌门那伟岸的身躯佝偻了好多,在旭日中显得那样渺小,透露出的无助感觉是在平日里绝对感受不到的,虽然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眼角的泪水划落,但这一刻这种修饰却又显得这样苍白无力,看着悲哀之情言于意表的钟子训,我心中感慨道,谁说修真没有感情,像钟子训掌门这样的修为,都还摆脱不了生死离别的痛楚,摆脱不了红尘六欲,难道仙就可以吗?
  我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钟子训掌门,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也来得太突然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或许像当年我一样尽情地将悲伤宣泄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知道身为掌门他根本就不能这样做,我想,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悲伤藏在心里吧.
  果然,钟子训独自一人面对着旭日站了半天,然后转身将紫宵递给我道:“喏!拿着,这是师傅给你的,刚才的舍利已经证明了你说的话,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弟了,也就是嵩阳书院的监院.”说这句话的时候,钟子训掌门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只是从他那跌宕起伏的口气中,还能勉强听出些情绪的波动.
  “我是嵩阳书院的监院?”我接过紫宵,呆呆地问道.
  “恩!不错,在师傅把紫宵给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了,这是师傅的决定.”钟子训掌门点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但在你成为监院之前还有些事要解决.”
  “是关于邵飞的事吧?”对于这点我心里早有觉悟,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想即使我是老杂毛的徒弟,但是以嵩阳书院的地位也不好寻私枉法.
  出人意料的,这次钟子训掌门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他,他的事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我大吃一惊,也就是说在知道我身份之前就已经解决了?想不到钟子训掌门竟然为了我,敢开罪那么多修真,我真的有些不敢想象.
  也许钟子训掌门看穿了我的心思,对着我道:“其实,这件事我们嵩阳书院并没有出面,而是少阳书院主动要求的,因为他们少阳内部似乎出了些乱子,再加上邵飞那孩子的确是自杀,还有这记忆碎片为证,所以其他的修真门派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圆球一样的水晶,递给我道:“这记忆碎片是邵飞留下的,按照少阳派的意思,我把它交给你,你看过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使用的时候你只需要注入一些五行之力就可以了.”
  我将记忆碎片拿在手中,久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仿佛我手中拿的不是一块小小的水晶碎片,而是重逾千斤的山石,这块水晶在我心里的分量实在是太大了,我拿到的将会是真相,一个让邵飞转变的真像.
  “这碎片等会你拿回去再看吧.”钟子训掌门对着和蔼道:“我们现在说的事,是对你做出的处罚.”
  “处罚?”我将碎片放入乾坤袋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奇道:“邵飞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有处罚?”
  “哦?难道你不该为打破乾坤镜负责吗?难道你伤了同门不该接受惩罚吗?”
  我听着钟子训掌门那咄咄逼人的口气,只好甘认下风,连忙点头道:“该!”
  钟子训掌门见我点头承认,面露笑意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这次你即使没有打破乾坤镜,我也要处罚你的,你在斗法会上的表现实在太骇人了,我不想看见你再次陷进去,所以,你必须面壁半年!半年内你好好参悟一下天道.”
  面壁半年!我虽然有几分不愿意,但是想想自己有机会可以静下来思考一下,也无偿不是件好事,便点头表示接受处罚.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吧,早日参透天机,也好早日摆脱烦恼.”
  “是,钟掌门.”我对着钟子训揖首道.
  “等等!”钟子训见我转身离去,忽然道:“你以后就不要叫我掌门了,叫我师兄吧!”
  师兄?多么亲切的词啊,短短的几句话,顿时温暖了我的心,我按耐住激动地心情,对着钟子训点头应了一声:“是,师兄!”
  钟子训的身躯一抖,面含微笑得对着我点了点头:“去吧!去之前先换身衣裳,再让八贤带你去藏剑峰面壁思过.”说着,对着身边那八位修真中的其中一位说了几句,那修真点头领过命后,走到我身边,恭敬道:“监院这边请.”
  我向师兄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谢过,转身随着修真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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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上善若水

  万剑山,悬崖峭壁,高耸入云,连飞鸟都望而怯步,这里终年烟雾缭绕,人迹罕绝,在万剑群山之中,最陡峭,最高耸的就是藏剑峰.
  我不知道已经在这呆了多少时间了,每天看着周围的景色变化,只知道我来时花开如艳,此时,花已经凋零.我每天就对着这同样的景色,坐在同样的地方,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天道到底是什么?
  天上落下的秋雨,扫着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天道是不是像这雨?扫着人们心灵深处的污浊,我伸手打算抓住一滴落雨,但没有实体的手只能看着雨滴在灵体之间滑过,带起一阵涟漪.如果说天道真的是这雨,那它为什么又这样偏心?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我不明白,在下一滴雨落在地面之前,我的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水滴抓去,这一次,我的手掌上附着了法力,毫不费力地就将它掌握在手中,我看着手中色彩斑斓的水滴,凝视了片刻,轻轻地一吹,水滴便在空中变幻着优美的姿势向远处飘落,我凝望着那水滴自然的姿势,丝毫不带半分做作,和四周的落雨不同,雨是随着大势向下急落,每年的那段时间总会从天上落下,纷纷洒洒,好不壮观,但这水滴,在这洋洋洒洒的秋雨中全显得这样与众不同,虽然它的生命只有瞬间,落在地面便会消失,但只是这片刻的生命,它却在尽力地体现着自己的不同,那样显示着自己的娇娆与雍容,让每一个人看到它都不由得侧目.
  滴答一声,水滴落到了地面,我看着那一片不起眼水洼,心想,谁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水滴存在,谁也不会知道它现在就存在在这片水洼之中,可是在它存在的那刹那,它却在完美地表现着自己.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刚才水滴的轻舞,每一瞬间,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侧面,我陶醉了,四周的秋雨也跟着陶醉了,雨不再是直直的落下,而是围绕着这藏剑峰欢快的舞蹈,虽然它们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却在用这短暂的生命完美地去表现着自己,表现自己与周围每一滴雨水的不同,因为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们是一样的,但在它们自己的心中,自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美极了,这一刻的藏剑峰美得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这美是发自内心的,这藏剑峰上的一切的都有自己的生命,那些山石,树木,小草和水流都一起赞叹着他们的生命.
  我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情豁然阔达,我懂了,在这藏剑峰上的百多个日夜,我想我终于看穿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天道.
  我看穿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我轻轻地握起已经黯淡的记忆碎片,这里面藏着邵飞的记忆,他的心路历程我已经用心读了一遍,但这一遍却让我亲身经历一次从恶到善的转变,一个人生的转变,现在,记忆碎片已经没有用了,邵飞在这世上最后的记忆也已经泯灭了,我记得邵飞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愿意成为人了,因为人的狡诈,阴险,人世间种种的恶让他无法再去面对,他宁愿去做一朵花,一棵草来滋润,点缀着这个世界.
  “邵飞!”我轻轻地对着记忆碎片唤了一声,就像是在和一个逝去的老友说话:“你错了,人性本是善的,只是人世太污浊而已,你看看这周围,这花,这草,这雨水,这秋风……他们都经历过人世的熏陶,可是他们却能独善其身,这是因为它们的心,它们守住了自己的心,所以我说你错了.”
  我站在高耸陡峭的悬崖边,轻轻地向峭壁上的一棵松树走去,站在松针上,任由自己随着松树随风摇摆,看着手中的记忆碎片,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看穿了,可是实际上,你的心中一直都有芥蒂,你悔恨自己的过去,可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那时我都原谅你了,当紫宵从你的胸口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打算报仇了,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自己,是悔恨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吧.”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停了半晌,缓缓道:“我也不留你了,老朋友,该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停留在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时间总是会催促你向前走的,下一次,等你再投胎转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去看看你的,别忘了,你化成灰我都会认识你的.”我手中稍稍用力,将已经化成粉末的碎片撒向空中,看着随风消失的碎片,我默默地祝福着,别了,祝你一路平安,粉末仿佛有些不忍心似的,在我的脚下盘旋了两圈,才慢慢地被微风带走.
  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万山之上,虽然一览众山小,可是此刻,我却没有那种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是这山,这水,这自然的一部分,我既是它们,它们既是我.
  正在我独自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的时候,一股亲切的气息,传入到我的脑海里,我轻轻地从松针上飘落下来,恭敬地对着山下揖首道:“师兄来了.”
  “哈哈哈哈!”山下传来钟子训师兄那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就见师兄的身影从云雾中闪现出来,师兄高声道:“想不到师弟只用这短短的三月不足的时间,就将这天道看得透透彻彻,为师兄的,实在是妒忌的要紧啊.”可是他脸上喜形于色的表情,却无时无刻地表达着他现在心情.
  我心下感动道:“若不是师兄,哪有我的今天.”
  “呵呵,小师弟你就不要自谦了,依我看,这不能归功与我,而是要归功到那邵飞,若不是他遗留下的记忆碎片你也不会这样快的领悟,当然若没有一定的资质,即使有碎片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我听着师兄那玩谑的口气,只好笑道:“师兄取笑了.”
  “哈哈哈,师弟当得的,三月时间以元婴的修为领悟天道,从而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单此一点就可以刷清我们四大书院的历史,要知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能在元婴期悟出自己的天道,更何况你还是以灵体的身份,我想师傅他即使在仙界也会为此而感到开心的.”说到师傅的时候,师兄的口气稍微暗淡了一些,我想老杂毛在他的心目的地位一定不低吧.
  而后,我们又随便拉扯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几句客套的话,但却把我和师兄的距离拉得近了,与几个月前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近人的感觉不同,这时的师兄给我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完全是一副兄长的样子.
  “对了!师兄!”我忽然想起几件事.
  “什么?”
  “我有几件事不是很清楚,还希望师兄可以提醒一二.”
  钟子训大手一挥道:“什么提醒不提醒的,有什么你说就是.”
  看着师兄随意的样子,我轻松道:“我想知道,邵飞死后,他的鬼魂是怎样处理的.”
  “鬼魂?”师兄略微吃了一惊,才严肃道:“师弟,其实并不是人人死后都有魂魄,而灵体的产生更是要集天地运气与一生,可以说即使一万个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灵体,所以灵体修真是少之又少,而因为灵体修真少,所以在修真中就显得比较孤立,再说,是人死后才产生的,对于下界的修真来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忌讳,我想原来你在少阳修真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吧.”
  我默默地点了下头,看来邵飞并没有产生鬼魂:“那么他会投胎吗?”我急急地问道.
  “因该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道追求平和,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我想投胎之说应该是成立的,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没有修真会知道,毕竟投胎这样的事还没有谁去印证,多的只是些理论摆了.”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不知道,那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再碰到邵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师弟还有问题吗?”钟子训见我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
  “是啊!师兄,还有件事,上次斗法大会结束后,土宗的那两个小鬼人到哪去了?你知道吗?”说到抱松和抱月我心里就感觉十分焦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师兄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有件事比较奇怪.”
  “什么事?”
  “就是在你昏迷以后,那个叫一鹄的道友本来已经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但却突然不辞而别,似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修真,看他们频频回顾的样子,当时我也比较奇怪,可是场面混乱,我也只能稍微关注一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抱松和抱月.”
  原来是被一鹄带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被他带走也没多少关系了,只是,一鹄这个人我很是看不透,直到事隔三个月的今天,我再回头想想,从遇见一鹄到他的离开,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他来好像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是在我这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走了,我本能感觉他一定会再一次出现的,而把包松和抱月交给他,我也觉得很踏实,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师弟又发呆了?”
  “啊!哈哈哈哈.”我只好以笑声来掩饰我的窘迫,在和师兄聊天的时候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呵呵,看来我们两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山下有位小朋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不如带你去看看她,也许你看到她可以和她聊在一起.”
  看着师兄那为老不尊的表情,我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如烟来了,因为身为灵体的我在修真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缘,更何况在这四大书院中,我除了如烟就只有和如梦有过一面之缘了,如梦是决然不会来的,这样一想,来的也只可能是如烟这个小丫头了.
  果然,我们刚下山,就听见山下如烟那娇怒的声音:“凭什么不让我上去,不就是个破藏剑峰吗?要不是天星在上面,鬼才来这里啊.”
  显然,是有嵩阳书院的弟子拦住如烟的去路,凭如烟那骄横的性格,骂他们已经算是有些分寸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威吓,大打出手了,反正她就惟恐天下不乱.
  我正想去阻止如烟,身边的师兄挥手示意我等下再去,随后自己慢步下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如烟漫骂的声音屹然而止.
  “参见掌门.”
  “恩!”师兄对着守卫点头示意,转而向如烟道:“如烟,这里可是嵩阳书院的禁地,怎能容你如此胡闹.”
  如烟在师兄面前也不敢造次,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师兄,一动不动.
  师兄张了张嘴,见如烟已经如此模样,只好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师弟!你出来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以刚才的架势,我还以为至少要把如烟好一顿训斥,谁知道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完了.
  如烟经过师兄这样一说,这才看见我,脸上神色一转,马上对着师兄展颜笑道:“多谢子训叔叔.”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看到如烟的模样,我不由得大皱眉头,连师兄的脾气都被她吃的死死的,如果我不好好听她的话,只怕苦头是免不了的,只好含笑向如烟走去,边走边想,这丫头跑这来干什么,听刚才师兄说,应该是来找我的,难道有什么事吗?
  “快点跟我走啦!”我刚走到如烟身边,如烟手猛得一拉,这下倒好,我也没有准备,手上还没有附着法力,她这一拉,直接从我灵体上滑了过去,用力过猛,扑腾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一脸的灰尘.
  我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想笑吧,可是看着师兄那强忍笑意的表情,我知道,如果现在笑出来一定是个不明智的选择,那么去拉她吧,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拉过去打一顿,难不成让自己哭吗?
  “如烟!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不小心……”我看着屁股朝上的如烟小心道,另一边自己也感到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丫头每次摔倒都是屁股朝上,而且半天爬不起来.
  “你说呢!”如烟躺在地上闷声闷气的说,听语气似乎有些恼怒.
  我急忙对师兄使了个眼色,师兄会意地向我挥了挥手,看来两人也是同病相连啊,面对一个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能向她委曲求全的丫头,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跑了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想到这里我急忙向拽着紫宵向空中飞去.
  “天星!你别跑!”如烟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后面追着.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有精力,就像当年,哎!”师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在我的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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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紫竹林

  “如烟,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会?”我转身看着身后追着的如烟,看样子她似乎有撑不住了,飞在空中歪歪扭扭的,这会我们都已经在空中飞了几个时辰了,从日出都飞到快要旭日当头了.
  “不……不要你管……你,你不要给我抓住,哎哟,累……死我了!”如烟倔强地还在后面追逐着,以她的脾气恐怕是致死不休了.
  我只好苦笑道:“我说如烟,不就是摔了一跤了吗,至于这样玩命追吗?算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如烟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还是咬牙在后面紧追不放.
  我看着如烟那潮红的俏脸,倔强的表情,只好叹气道:“算我怕你了.”说完,找了一处平坦的山头落了下去.
  如烟也跟着落了下来,一落下来,如烟便大字躺在地上,使劲地喘着粗气,哪有半分淑女的形象,或者她根本就和淑女这两个字挂不上钩,我看着如烟笑了:“如烟,你干什么这么玩命的追我啊?看你都累成这样了.”
  如烟躺在地上,眨眼道:“你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捉咯!”
  ……我无言了.
  “咦!天星,你不觉得累吗?我都快喘死了.”
  累?我笑着摆了摆头道:“不累,我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根本就没有枯竭的现象.”
  如烟吃惊地看着我道:“天啊!你该不会初窥天道了吧?”
  “呵呵,我想是吧.”
  如烟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更是惊讶不已:“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窥视到天道?真厉害,快告诉我天道是什么样的?”
  看着如烟那渴望的眼神,我笑道:“天道?其实每个人的天道都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没有一样的水滴,没有一样的天道.”我抬头看了一眼如烟茫然的眼神,指着空中的一片云朵问她:“你看,那片云彩像什么?”
  如烟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凝视了一会,道:“像一只蝴蝶.”
  我微笑道:“是了,在你看来那是一只蝴蝶,而在我看来那像一朵荷花,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你看的角度不一样,而且根本没有答案,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天道就是这样,它自己始终就藏在那里,等你去发现,可是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可以说天道什么都不是,也可以说天道什么都是,这本来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每个人的天道都不一样,要靠自己去摸索.”说完,我看了如烟一眼,那不解的眼神告诉我,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听懂,我继续道:“其实,如果没有经历过大是大非,想要一下看透天道,是非常困难的,如烟你现在看不透,是因为你经历太少,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如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神秘地走过来对我说道:“天星,你知道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谁?”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等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是白问,明摆着是如梦,可是心里虽然知道答案,却依旧忍不住的十二分好奇.
  果然,如烟笑嘻嘻道:“就知道你猜不到,是我姐姐,她让我来找你的.”
  “哦?她找我做什么.”我一脸期盼地等待着如烟的回答.
  如烟耸了耸肩,噘嘴道:“我不知道,姐姐只是叫我来找你,什么事也没和我说.”转而又神秘对我道:“你看会不会是让你做我姐夫的事啊?”
  “不,不会吧!”我瞪着眼睛看着如烟.
  “哼!你不愿意吗?”如烟握着小拳头,威胁性的在我面前不停舞动着.
  我一边擦着那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陪笑道:“怎么会,只是太突然了.”一边在心里暗讨,如烟这丫头越来越暴力了.
  “哼!快起来,陪我到紫竹林见姐姐去.”说着就要过来拉我,走到我面前,忽然停了下来,转着一双俏目道:“差点又上你的当了,快起来!”
  我在如烟的推耸下,再次踏上了紫宵,不知道如梦找我有些什么事,我跟着如烟的身后缓缓地飞着,一边看着如烟婀娜的身姿,一边想,如梦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可是惊为天人,看如烟这样,如梦应该是差不到哪去吧,不知道等会见到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失神,如果是的话就太失礼了.
  一路上和如烟随意的聊了聊,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如烟的话语中却透露出对我的关心,她说,在上次斗法会上,我那时候的表情把她吓坏了,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我竟然不知道害怕,只是站在那发呆,她差点以为我傻了,所以才奋不顾身的跑上来,害怕被怒火冲晕的众人将我撕裂.
  我感激地看着如烟,毕竟对于她来说,在那样种情况下,可以不顾自己安慰地上来救我,光这份勇气,就够让我唏嘘半天了:“你不怕吗?”我试探着问道.
  “怕!怎么不怕,可是如果我不上去,我怕你会被大家打的,所以当时大脑一热,就冲上去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说着,煞有介事地排着胸脯.
  看着如烟那可爱的样子,我开心的笑了.
  “到了.”不知不觉中,我们飞到了一片竹林处,这里葱葱郁郁,密密麻麻的竹子一根连着一根,每一根都有通天的高度,而且大的可以几人合抱恐怕都围不起来,最奇怪的是,这竹子的四周还不停地闪烁着绿色的光芒,站在空中看去,就像是一片泛着光芒的绿色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际,看到这样的景色,我忍不住大声的赞叹:“实在是太美了.”
  “嘻嘻……漂亮吧.”如烟在一旁得意道:“这紫竹林在我们岳麓书院可是有翠波绿海之称呢!”
  “恩恩!”我听得连连点头,这片竹林的确当得这名字,特别的微风吹过,竹林就如同活过来一样,竹尖随风起伏,站在高空中看去,的确有些波涛汹涌的气势,再配那竹叶间摩擦的沙沙声,那样的感觉别提多么美妙了,就算是海,也没有这样的波澜壮阔,让人遐想万千.
  “喂!别发呆了,姐姐可在里面等我们呢。”说着,如烟就拉着我向竹林里走去。
  我跟在如烟身后,走在这竹林中又有另一分情调,在外面看似密不透风的竹林,实际上每每都有几道阳光从竹逢的空隙间洒落下来,照得竹林里色彩斑斓,看着那一束一束的阳光,让我有种进入梦幻般的感觉,而耳边还不时传来琴弦的撩拨声,合着不知名的歌声,飘飘渺渺,着实让人入迷。
  “那是如梦的歌声吗?”我一边听着这天籁之音,一边问道。
  “恩!好听吧。”
  “很好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我摇头晃耳地学着古人的样子读了几句诗。
  “呵呵。”如烟看着我的样子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在这梦境一样的竹林中走了不到半刻钟,如烟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道:“姐姐在湖中间等你。”
  我顺着如烟的手势向前看去,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处通绿的湖泊,湖不是很大,但是幽蓝的水面仿佛在述说着这水的深不可测,在湖面上,停泊着一艇小舟,从舟上传来那动人心扉的歌声,就如同那曼妙的身影一样,模模糊糊,隐隐约约,无处不透着玲珑的美,我站在这湖畔,呆了,我突然之间,不想进去,也不敢进去,我害怕因为自己的唐突而亵渎这样神圣的景色。
  “天星公子来了?”随着琴声的屹然而止,随着迩来的是婉转动听的声音。
  “恩!”我轻声应了一下,生怕声大一些就会破坏这完美的和谐。
  “请来小舟一叙吧。”
  “既然如梦姑娘诚心想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迈开脚步,小心地从湖面上走过去,一步一步,每都一步都会当心自己是不是踏坏了水的宁静,好不容易才走到如梦歇息的小舟上。
  我脚刚踏上舟面,如梦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抬头向如梦看去,刚好和如梦四目相对,瞬间,我们两就这样站着不动了,如同石化了一般,我呆呆地看着如梦,她还是那样美,美得超脱凡尘,不食烟火,这周围的一切景色似乎都只是她的陪衬,那明炯的双眼,仿佛包罗了世间所有的美,让人不由得窒息,上一次,也是这样吧,只是上一次远没有这次来得这样近,来得这样真实。
  “你……”如梦嘴唇轻启。
  “我……”
  我们两人一阵难堪,我连忙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平视如梦,我怕再多看一眼我就会陷落进去,不能自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期盼这时间过的快些,让我早点脱离这难堪,但心中却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些,让我好可以和如此佳人再多相处一会,难堪的场面,矛盾的心理,我心里没有来由的一阵焦躁。
  “天星公子。”如梦忽然在我耳边轻轻唤道。
  那声音听得我如坠梦中,我连忙回道:“恩?什么事?”
  “这次请公子来,首先是因为上次的事,向公子道歉的。”
  如梦的话听得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上次的事?是什么事啊?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最近并没有和如梦打过交道啊,这道歉的事又是从何说起?
  如梦见我一脸茫然的脸色,只好绯红着脸道:“就是上次我与如烟妹妹在山坡玩耍,被公子看到,而我误会公子的事。”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经过如梦提醒,我才知道如梦原来是因为几年前的事,而那次,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我轻薄在先,怎么反而让如梦向我道歉呢?难道,如梦有事求我?我试探道:“如梦姑娘说哪里话,那次的事,实在是我有失礼数再先,让姑娘笑话了,理应我向姑娘道歉才对,怎么能让姑娘道歉呢?”
  如梦听我这样说,脸上马上绽放出绚丽的笑容,让四周的景象都为之一亮,如梦笑道:“公子这样说,如梦就放心了。”
  受到如梦情绪的影响,我的心情也豁朗了不少,打趣道:“是不是看我不像好色之徒,所以就放心了?”
  如梦被我这样一说,脸色微红,羞涩道:“公子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梦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想请公子帮忙。”
  果然是有事相求,想起斗法会上如烟和我说的话,我心中已经有些谱子,难道如梦真的是想假借我来躲避什么吗?这一次,我看着如梦道:“是不是说要以身相许的事?”
  如梦的脸腾的一下变得血红,急道:“你可别当真啊。”
  哼!看来真的是在利用我,这时,我再看如梦反而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了,我觉得她很模糊,让人看不清楚,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出过修真大门的人,竟然学会利用别人,这让我感觉的不可思议,也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如梦可能发觉到我的误会,急着解释道:“公子请别误会,请允许我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到那时,帮与不帮全在公子一句话,如梦绝不强求。”
  好吧!我点点了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如梦这样慌不择路。
  如梦见我答应,便坐在船头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光臣从无幽谷出来后,便到了岳麓书院落脚,打算长期寻找天鬼的下落,并且彻底消灭这个天界的最大隐患,没想到,无意中听到如梦的歌声,并惊为天人,于是下定决心在消灭天鬼后就将如梦招为袖女,可如梦对光臣并没有好感,因为她觉得此人颇为偏激,可是在岳麓书院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仙人要纳的袖女,还待字闺中,就必须要听从仙人的安排,因为这样才可以壮大只有女性修真的岳麓书院,才可以确保岳麓书院在四大书院的领导地位,就连现今的绿绮掌门都是这条门规的受害者,虽然如梦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只要有这条门规压在头上,她就永远都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不得已她才对外宣称,早以有了心上人,这才让事情拖了下来,本打算拖到光臣走后,一切就可以不了了之,可是没想到,我反出少阳后,竟然阴差阳错的跑来参加斗法会,一时间我的名字传遍了修真界,连光臣都有所听闻,所以不得已,想让我和光臣见见面,当面和他说清楚。
  这!听完如梦的述说,我心中又怕又急,我怕的是,让我和光臣见面,这不是把羊往狼嘴里推吗?单单一个仙界八大战将的名头,就知道不好惹,更何况当日在无幽谷,若不是有小雪,我早就被他消灭了,面对那样的对手,不知道要比面对钟子训师兄要恐怖几倍,别说战,只怕连战意都会被粉碎。可是,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袖女,但叫我眼睁睁看着如梦去做她不爱做的事,从心里来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谁知道这袖女是什么呢?
  “公子若是勉强,那就算了,反正此事与公子无关。”
  我有些不敢看如梦那失望的眼神,我真的想告诉她我的苦衷,可是这又叫我怎么说出口呢?难道让我冲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其实我就是天鬼,就是那个光臣恨不得掘地三尺,碎尸万段的天鬼?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我又不是疯了。
  “哎!”身边的如梦无限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弹起身边的古琴轻唱道:“自古红颜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
  惆怅的歌声漂浮在紫竹林上空,盘旋着,缠绕着,让人禁不住黯然泪下。
  古时候,楚霸王项羽可以一怒为红颜,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听着那惆怅的歌声,我忍不住心中生出一股豪气,不为了别的,哪怕是为了博红颜一笑,我站起来,向如梦道:“我刚才想了半天,我想,我还是帮你吧。”
  如梦听了我这句话,瞬间笑了起来,连忙鞠躬道:“多谢公子帮忙,如烟也早就和我说过,公子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看来刚才是我多虑了。”
  我看着那灿若桃花的笑脸,心中不又得一亮,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冲动是值得的,只要能让这张脸永远保持着笑容,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天道使然,因为我的天道就是走自己路,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就是我的天道,这样的天道决定了我只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去做,因为世间没有明显的对与错。
  “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袖女吗?”我忽然想起来,听如梦说了那么多次袖女,可是袖女究竟是个什么我却丝毫不知道。”
  如梦听见我突然问起袖女的事,脸上微微一红,低头小声道:“其实……袖女我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听师傅说起过,这世界本就有阴阳二气调和,缺一不可,可是修仙修到后期,不是因为阳气太胜就是因为阴气过多,总有一样失调,一旦失和,就容易堕入魔道,所以就有的仙人想起在修真界找女性修真加以调和,这样不但可以迅速提高修真的修为,而且,可以不会让仙人堕落,所以这样的方法就逐渐被仙界广为采用了。”
  “什么!”我吃惊的大叫了一声,这不就和人间的二奶一个性质吗?想不到仙界竟然流行这个?我不可置信得看着如梦,道:“袖女一般都做什么事啊?”话刚出口,我就察觉到不对,我怎么问这个问题呢,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嘛,还能做什么?做什么谁都知道,这样的问题可怎么让如梦回答啊。
  果然,如梦听到我这个问题,脸马上红到了耳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小声挤出两个字:“渡气。”
  “什么!”我再一次大叫了出来。
  如梦好像怕我没有听清楚,这一次稍微提高了点声音道:“渡气!”
  “渡气?”
  “恩!”如梦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只有渡气?没有别的?”我忽然感觉到有一些失望。
  如梦看着我奇道:“难道还有别的?师傅说就只有渡气而已,公子知道还有其他的吗?”
  “哦!不,不,不。”我连忙窘迫地摇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样啊。”如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该什么时候去见光臣?”我连忙叉开话题问道。
  如梦想了想,道:“光臣这段时间也不在书院内,好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关于天鬼的新线索,跑去追踪了吧,而且这段时间师傅他们也没空,都忙着准备对付天煞大劫呢,我看得要等师傅他们闲下来,才有空,应该是明年吧。”
  “明年?”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还有时间想办法怎样对付光臣,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另外,这一年的时间恐怕我要多和你相处一些。”
  “哦!啊?什么?”我吃惊得看着如梦。
  如梦低着头拧捏着衣角,小声道:“因为我们对外宣称是情侣,所以我怕别人起疑心,所以……”
  如梦的声音越说越小,不过她的意思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按理可以和美女在一起应该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但我此刻却不这样想,至少和如梦在一起我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她实在是太完美了,和她在一起我处处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实在是麻烦至极。
  “公子,你看可以吗?”
  我看着如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大脑翁的一热,终于说出我终生后悔的两个字:“可以!”
  “谢谢公子了。”如梦微微地欠了欠腰道:“那么我现在就和公子走吧,不知道公子现在意欲何往?”
  “现在就跟我走?”我看着如梦道:“难道你不要和你师傅说一声吗?”
  “不用了。”如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道:“公子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天都快黑了,总要找个地方歇息才可以。”
  看者如梦那慌乱的眼神,我脑子蹦出几个字,离家出走。
  等我回过神来,如梦和如烟早就站在河岸边上,向我挥手,示意我快点走。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两个无良少女,偏偏我又拿她们没有办法。

  第二十九章 少阳惊变

  带着如梦如烟,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嵩阳书院,还没到书院的门口,就听到钟子训师兄那洪亮的声音:“我说师弟啊,我正后悔呢,让你独自一个人和那个小魔女出去,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见我身后的如梦和如烟,急忙收声,又变回到掌门的样子的,翁声翁气道:“天星,你怎么把她们两个带来了?”
  我看着师兄的变化,忍住笑道:“她们说下山有事要办,刚好顺路,这会天又黑了,只好在我们这里借宿一宿,明日再赶路。”
  这都是我们路上说好的谎话,现在是过得一天算一天,如烟听我这样说,连忙道:“子训叔叔,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再说天都黑了,你总不忍心赶我们走吧。”
  师兄见我们都这样说了,况且天也确实黑了,只好点头道:“只有一晚,你们要知道不是子训叔叔不留你们两个,这四大书院的规矩就不需要再对你们说了吧,只此一次,下次绝不破例。”说完招来两个门童,低头附耳几句,让门童带着如梦和如烟到客房休息去了。
  等如梦和如烟消失在门内的时候,师兄转身对我道:“师弟,拿着,这是监院的令牌,以后你带在身上,有事的时候,拿出来,我想也没有哪个修真再会为难你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古铜色的金属令牌交到我手上.
  我向师兄道了谢,小心地接过令牌,放在乾坤袋里,正要转身离去,这才忽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该在哪里,只好回头对着师兄不好意思得讪笑道:“师兄,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在哪休息呢.”
  “哦!呵呵.”师兄,笑着拍了拍脑袋道:“这几日忙糊涂了,你的房间我早就叫人收拾好了,现在我就带你去吧.”
  “有劳师兄了.”
  我跟在师兄身后,向嵩阳书院内走去,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进入到四大书院的内部,不由得不停打量四周,这嵩阳书院其实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毕竟是几百年前才进入修真界的,虽然地位比较崇高,但是就建筑风格上来说,倒没有像少阳那种老修真门派那样超脱,这里还是中规中矩的一派唐宋风格,可是就算是如此,也让我为之一叹,十层高的木制楼阁比比皆是,宽大的广场,幽静的小道,小巧的溪流,钢劲的松柏,妩媚的垂柳,这一切衔接的都毫不做作,仿是天成,让人不由不惊赞叹做这项浩大工程的能工巧匠,的确是别具匠心.
  正当我沉迷在这景色的时候,前面的师兄突然说话了:“师弟,你和如梦如烟两姐妹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她们很着紧你,你在面壁的那三个月,她们都来打听好几回了.”
  “哦!只不是普通朋友,很早就认识的,现在她们有事相托,我想那一段时间才会来得比较勤吧.”我轻描淡写道.
  “那就好.”师兄突然说了这句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然后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寂静.
  被师兄打断了思绪后,我也没有情绪再去欣赏周围的景致,只是懒散的跟着师兄身后,踩着师兄踩过的石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师兄!”我忽然想打破这样的宁静,抬头向师兄问道:“你那乾坤镜修好了吗?”
  “修?怎么修?都被你打烂了,再说即使修好了,里面的阵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摆弄,能修的只是一个模子,有什么好修的.”
  听到乾坤镜不能修复了,我心怀愧疚道:“真不好意思,这么好的法宝就这样碎了.”
  “呵呵,师弟不用自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个法宝吗?丢了个法宝,换回来个师弟,我钟子训开心还来不及!哈哈”
  听到钟子训那爽朗的笑声,我心中也是一阵敞怀:“我记得在乾坤镜里还骂过师兄呢,我在这里向师兄道歉了.”
  “恩!没事的,不过,说到这个事,我倒是有点想不通.”钟子训师兄疑惑道:“那日你在乾坤镜中,我使用法术不知道为何只能看破你肤浅的一层思想,每当我想深入的时候,总是被一层能量隔挡开,师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法宝?”
  法宝?难怪那日师兄不能直接从乾坤镜中套出我的想法,看来一定是这玉佛珠了.我点头道:“恩!师兄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确是有些法宝.”
  “哦!那这样就好,我正愁没有法宝送你防身呢,你自己有法宝就最好了.”师兄对于法宝的事倒是没有再问下去,在他的眼里似乎只要我安全了就可以了,这又让我一阵莫名的感动.
  “师兄!你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突然很想知道老杂毛在师兄心里的地位,因为那日师兄为追寻老杂毛下落时,发出的气势实在太过骇人,我实在很好奇,老杂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吗?”师兄反问道.
  “不,我不是很清楚,师傅他都很少和我说话.”我说的是实话,我和老杂毛在一起的时候一共说了不超过一百句话,而且每句话,我到现在基本上都可以回忆起来.
  “恩!我想也是的.”师兄头也没有回,只是沉着声音回了一句,然后半天没有声音,默默地向前走着,忽然道:“师傅那个人很奇怪,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抱上山了,他给我取了道号后就经常让我一个人在书库里学习,而他本人却基本不来教导,总是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所以,我隐隐中对他总有些恨意.”说到这里,师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对师傅,我是不会有太多感情的,可是那天你告诉我他飞升了,我突然之间发现,我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他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他在的时候,有些恨他,可他走了,我才学会怀念.”师兄说着,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这时,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继续道:“还好,他飞升之前还给我找了个师弟,总算能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些他老人家的影子.”
  我看着师兄的身影,觉得师兄活得好累,明明心里想的,却不能表露出来,就因为他是四大书院的掌门之一,是一个高位者,过多的表露会让人觉得他的软弱.
  我只能尽力的安慰他道:“师兄!你其实不必这样伤心的,仙界和人界不过是一步之遥,我想以你的修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飞升,到时候,你和师傅就可以在仙界相见了.”
  “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一步之遥,可那一步要走多久啊,仙界?仙界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吗?”
  对于师兄的感慨,我自己也是感触颇多,仙界真的是一块乐土吗?从袖女这件事来看,我想倒是未必吧,也许那不过是另一种高位者的生活方式罢了.
  “啊!师弟到了.”师兄突然在一座平房前停了下来,指着屋子道:“师弟,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以后你就住在这,我就在你边上,这院子就我们两间房,好了,今天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着向身边不远处的一处房子走去.
  “师兄慢走.”我对着师兄的背影说道.
  师兄向我挥了挥手,边念着诗边消失在房内:“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呵呵,想不到师兄还有些雅兴,我笑着推开自己的房门,这才发现原来这房子和少阳一样,屋内的东西都带着些法力,这到省了我在身上附着法力的麻烦,我走进屋内,环视了一眼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板凳,还有一副壁橱,再加上几副字画这就是屋内的全部,简单而又实用,我重重得往床上一躺,安逸地想到,这才像个家.
  睡觉,一个好久都没有出现的字眼,但这一刻躺在床上,我突然想睡觉了,也许是太累了,灵体需要休息,这一闭眼,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师兄那急促的呼喊声叫醒.
  我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师兄道:“师兄什么事啊?”
  “快起来!少阳派来人了,说让你快去一趟,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师兄急切道.
  “什么少阳?”想起旋照那张猪脸,我就忍不住的一阵厌恶,虽说我已经参透天道,但看来对于旋照的免疫力还是没有提高,我嘟囔着:“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嘟囔着:“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因为少阳径直说了要找你,我也不好问,不过,看样子似乎很紧急.”
  “少阳找我能有什么事啊?”我不解地跟着师兄向屋外走去.
  “你自己去问问吧,他们正在议事厅等候呢。”
  “恩!”我边走边想到,该不会是旋照那个猪头突然反悔,想把从嵩阳书院要回去为邵飞报仇吧?可是按理说也没有道理啊,不过,少阳之前不向我追究也不是一样没有道理吗?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跟着师兄在嵩阳书院的弯弯拐拐里走了几圈,来到一处大约十层大小的楼阁面前,师兄停了下来,指着楼阁道:“你进去吧,少阳的人在里面等你呢。”
  我看着师兄道:“师兄,你不进去了吗?”
  钟子训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曾经也是少阳的门下,这次他们找你,多少有些关于门派的私事,若是我进去,恐怕不太适合。”
  我想想也的确如此,就不再勉强师兄,揖首道:“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抬脚就想楼阁内走去,前脚刚迈进厅内,一个人影就冲到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小师叔,啊!小师叔,真的是你啊,哈哈哈哈,真的是你啊。”
  这声音,这声音是青松的!我定睛一看,眼前那人的一副憨样,那不是青松还能是谁,我当下欣喜道:“青松,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青松嘿嘿一笑道:“是掌门叫我来的。”
  “掌门?”我听得眉头一皱道:“他找我做什么,是为了邵飞的事吧?”
  “不!小师叔,你误会了!”青松连忙摇头道.
  “那是为什么?”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少阳找我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师傅也没和我说,反正找你应该有事吧,看师傅着急的样子,这事应该很棘手.”
  “无尘子师兄?这这么又扯到无尘子师兄了,刚才不是说掌门找我吗?”我纳闷得看着青松.
  “师傅就是掌门,掌门就是师傅啊?”青松猛的一拍脑门,嘿嘿傻笑一声道:“我都忘了,师傅接掌掌门的事小师叔还不知道。”
  “你是说,无尘子师兄做了掌门?”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青松道:“那师傅呢?”
  “小师傅听我慢慢说。”青松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悠然道:“其实,这事是这样的,那次离开少阳后……”
  我耐着性子听青松说完,这才知道,原来我离开后少阳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璇照找到口实将璇玑真人推下掌门之位,并把无尘子师兄和青松赶出少阳,自己登上掌门,而后,参加斗法会,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立外,没想到邵飞死后,自己暴虐之性大发,失去理智,在少阳内疯狂杀戮,一时间少阳腥风血雨,无人不谈虎色变,只好找到已经隐匿山林的璇玑真人和无尘子师兄来收拾残局,最后虽然将璇照打成重伤,却也被他逃脱,而璇玑真人认为师弟铸成大错,自己应该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将掌门之位传给无尘子师兄后,自己便四处云游,寻找璇照的下落,以免再铸大错。
  我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不到璇照竟然凶狠如斯,杀戮门人,只怕已经快要坠到魔道了,也是造化弄人,他一心想要向上爬,没想到等他爬到顶峰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我想少阳在大师兄的打理下,应该会比以前要繁荣得多。
  “小师叔,我们该走了,师傅还要让我今日回去复命呢。”
  “今天就要回去吗?”我收回心思看着青松问道。
  “恩!师傅说过,越快越好,今天能回就今天回,连我来都是连夜兼程赶来的。”青松看着我道。
  看来这事一定很重要,要不然大师兄也用不着这样着急,我思索片刻,对青松说道:“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和钟子训师兄说一声,然后我们就起程,你看如何?”
  青松点头同意道:“好的,小师叔快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好!你等着啊,我就回来。”说完,我转身向外走去,可是钟子训师兄早就不在门口,不知道去哪了。
  面对一个若大的嵩阳书院,我只好边打听边找,等我找到钟子训师兄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时,他正在书房处理杂务,见我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墨,抬头问道:“师弟,事情处理好了吗?”
  “师兄,恐怕我要出去一次,我来是和你打声招呼的。”我看着钟子训道。
  “哦?”钟子训师兄奇道:“这次的事需要你回少阳亲自处理吗?”
  我点头道:“恩!”
  “那好吧,你尽管处理好再来,反正这嵩阳书院也没有什么大事。”
  我谢过钟子训师兄,正要转身离开,师兄忽然挥手道:“等等!如梦如烟那两个丫头似乎还没有走,你去看看,这嵩阳书院可不是她们久留之地,我可不想让她们师傅知道,他们的房间让诗剑带你去好了。”说完,击掌招来一个书童打扮的人。
  诗剑走到我面前,恭敬道:“请监院跟我走吧。”说完转身离去。
  我转身再次向钟子训师兄告别,跟着诗剑向外走去,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总感觉钟子训师兄和如梦如烟她们的师傅之间有些什么过节,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钟子训师兄刚才说话的语气中可以揣度出一些什么,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怎么我突然喜欢猜测别人的隐私了,这可不是我的爱好。
  “到了,如梦和如烟两位姑娘的住处就在前面的厢房,请监院过去吧。”说完自行转身离去。
  “如梦!如烟!在不在啊?”我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来啦!来啦!”如烟的声音马上从屋里窜了出来,门吱呀一声打开,如烟走出来,站在门口抱怨道:“叫这么大声要死啊!吵死人了。”
  “不可无理。”如梦款款地从屋里走出,对着我笑道:“公子早安!”
  我看着如梦的脸,呆了一会,连忙回礼道:“如梦姑娘早。”
  “喂!死天星,这么早来叫我们干什么?难道是想赶我们走了?”如烟在一旁叫道。
  我站在那看着如烟的模样,实在有些不明白,这样俊俏的女孩怎么就这么泼辣呢?我好声没好气道:“是啊!师兄来让我赶你走,怎么样?”
  “哼!”如烟知道我是故意气她,向我瞪了一眼。
  “公子这次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件事?”如梦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将瞟到一边,道:“是啊,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因为我要下山去少阳派有些事要办,而这嵩阳书院我看你们也不能长住,不如,早点回去算了。”
  “你下山去少阳?”如烟看着我喜道。
  我看着如烟那惊喜的表情,道:“你不会也要去吧!”
  “是啊!是啊!”如烟连连点头道:“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出去玩呢,这次离家出走当然要出去玩玩啊!”
  “如烟!”如梦见如烟说话说漏了嘴,急忙插道:“不要多嘴。”说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呵呵,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过当时我都没有揭穿她们,这时候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成没有听到,随便敷衍道:“带你们去也可以,不过你们可一定要听话。”
  如梦的眼角划过一丝欣喜,道:“那如此,多些公子了。”
  我看了一眼如梦,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自问道,为什么要答应带你们走呢,我摇摇头,真是想不通,不过我知道,我心里却是非常愿意和她们在一起的。
  带着如梦和如烟来到议事厅内,这时,青松老远就跑过来,道:“小师叔,你总算来了,我都等急了,咦?她们是谁?”
  我对青松笑道:“她们两是我的朋友,这次去是帮忙的。”
  青松听见如梦和如烟是去做帮手的,开心道:“还是小师叔厉害,在四大书院找两个高手回去,等会就算真的有事,也不怕了。”
  如梦和如烟见青松竟然信以为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见青松张张嘴还想问什么,急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快带我们走,无尘子师兄还在那等我们呢。”
  “恩!”青松被我提醒,这才拿起手中的灵剑向空中飞去。
  一路上,青松不停的问东问西,一开始还好,可是连续问了几个小时,都把我给问晕了,还是如梦和如烟两个人好,在后面优先在看着周围的风景,不时指指点点,看起来就像出来观光的。
  一路没有休息,总算是在日落西山之前赶到少阳了,我看见少阳四周那绵延的群山,心中升出几分惆怅,穿过结界,来到少阳里面,看着眼前的景物,几年前,如烟带我来少阳的情形忽然再次浮现在我面前,看着四周错落有秩的景物,应阳大殿,万剑冢……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师叔,你为什么叹气啊?”青松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我跟着青松边走边道。
  “哦!”青松应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但却沉默了许多,不知道他是否也想起了从前。
  一路无语,很快就来到了应阳大殿,大殿上的人显然没有以前那样多,看来璇照的事,让少阳伤了不少元气。
  步入大殿内,更显得有些萧条,在帷幕后似乎只有无尘子大师兄一个人坐在那整理事务,而其它的几位师兄都不见身影。
  青松走到帷幕前,向无尘子道:“师傅!小师叔来了!”
  无尘子大师兄听后,忙合上手中的书卷,走出帷幕,向我迎了过来。
  我见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向无尘子师兄鞠躬道:“大师兄安好。”
  “好,好,好!”大师兄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抬起头看着大师兄,这才发现,大师兄老了,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要老的多,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鱼尾纹也爬上了眼角,眼神中的疲惫显而易见,看来是少阳的变故让大师兄操心了,我看着无尘子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了,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这样看着,无数的话都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这一刻,也许话语才是多余的。
  过了片刻,大师兄才看到身后的如梦和如烟,奇道:“这位姑娘不是四大书院的吗?”看来他对当年的如烟还是有些印象。
  如烟莞尔一笑,正要张嘴答谢,却忽然窘迫地站在那里,不住的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忽然想起来,原来如烟还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大师兄,于是笑着将大家互相介绍一遍,这才解了如烟的难堪。
  大家一阵客套之后,我看着空荡荡地应阳大殿问道:“大师兄,其他几位师兄呢?”
  “哎!”大师兄听我沉默了一会,叹气道:“你二师兄,四师兄都被璇照他……”
  想不到二师兄和四师兄都已经去了,我立刻就呆了,虽然两位师兄和我接触的比较少,但在少阳内我一共也才认识那么几个人,没想到突然就走了两个,我一时也难以接受,本来还说这次回来,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大家好好的叙叙,可是……
  “那,三师兄呢?”
  说到三师兄,大师兄的表情才稍微好些,强笑了下:“你三师兄他还不错,上次胜了斗法会,现在正在白鹿洞书院参悟呢,以后少阳的复兴也要靠他了。”说话间,仿佛又老了几岁。
  我听到三师兄去了白鹿洞书院参悟,心里有些开心,稍稍冲淡了心中的悲哀,看来以后等我回到嵩阳书院的时候,有空就可以去看看三师兄了,我还记得上次三师兄在少阳放我一马的事。
  “对了!天星,这次找你来是因为你的事!”大师兄忽然提到。
  “什么事?”我心里也正在十分好奇,这样急着要我回来,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师兄看了一眼如梦和如烟,我看着大师兄笑道:“没事的,她们是我的好朋友。”
  大师兄见我这样说,便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上次来少阳找你的狐狸精吧?”
  “七夜!”我惊讶地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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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心痛

  我当时就懵了,傻子一样地站在原地,七夜?居然是七夜?那黑色精灵一样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我眼中,曾经快乐的日子历历在目,我心中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痛,是心在痛。
  “天星,你怎么了?”大师兄焦急道。
  我强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
  大师兄松了口气道:“这次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的,说你被少阳逐出山门,所以她纠集了一批妖物,过来要人,而且还发了挑战帖,说若是我们不把你交出去,就要扫平少阳。”说到这里,大师兄再次唉声叹气道:“若是以前少阳自然不必怕她,可是现在,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你叫回来,现在少阳或许也只有你可以对付那个妖女了。”
  我站在一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七夜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为什么总要来找我,是为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吗?可是她已经选择了背叛,还有什么理由来找我呢,我看着大师兄,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应该是明天吧。”
  明天?这么快?我呆在原地,不知道明天该怎样去面对七夜。
  “天星!那个妖女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猖狂,敢向我们修真要人,明天我帮你打跑她。”如烟在一旁摞起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别烦!”我心烦意乱地向如烟大喝一声。
  “你!”如烟不解得看着我,眼睛里已经有些模糊,哽咽道:“你干什么凶人!”
  如梦见我这样的态度,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如烟拉到一边,我没有读懂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复杂了,有惊讶,有不解,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些暧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但我瞬间就将这个眼神忘记了,我想我是看错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七夜的事,其他得都显得不重要,七夜的出现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师弟!如果勉强的话就算了,我想少阳现在虽然有些虚弱,但她若想趁火打劫的话,我想她也一定要付出些代价的。”大师兄对我安慰道。
  看来,大师兄看出了我难堪的处境,可是,我又怎么会放下少阳,放下大师兄不管呢,更何况,七夜是我根本就不能逃避的问题,即使今天她没有出现,那么总有一天她也是会出来,这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事情总要去解决的,想到这里,我心中已经下了决心。
  我笑着对大师兄道:“大师兄,你不必担心,刚才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触而已,七夜的事就交给我吧。”
  大师兄犹豫地看着我的眼神,问道:“小师弟,你真的没事吗?不要勉强,你和那妖女的瓜葛,我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一些,如果勉强就算了。”
  我对着大师兄微笑了一下道:“真的没事!大师兄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现在我想休息一下。”
  “哦!”大师兄见我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下去,于是将青松叫来,道:“你把小师叔带到以前的厢房去,还有将这二位姑娘带去栖霞峰去休息。”
  “师兄,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后,我就跟着青松向外走去,向后看了一眼如梦和如烟。
  如烟见我回头,死劲瞪了我一眼,从鼻翼里传出一声冷哼。
  这时,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向如烟解释什么,于是向青松说道:“你将她们带去休息吧,我自己的厢房,我还记得,你就不必送我了。”
  青松犹豫了一会,也就答应了,反正在这少阳他是不必担心我会迷路了,和我道别后,就带着如梦和如烟向另一处山峰走去。
  我看了一眼,青松的背影,就独自一人向自己的厢房走去,我一边走在少阳那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代的青砖地上,一边想着自己在少阳呆过的日子,还有和七夜在一起的日子,在那段时间里,我有过欢笑和快乐,憧憬过美好的未来,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我却不敢再去面对七夜呢?是因为那一夜的污浊吧,我站在铁链上,看着远方的青峰想到,也许我和七夜的感情就象那薄雾背后的青峰,如果将雾推开,就能看清,可是看清后,青峰就没这样美了,我想那一夜发生的事,就象这薄雾,如果能不揭开,我也不会去揭开。
  站在这铁链上,我看着山谷内自己熟悉地每一寸地方,一种温馨的感觉袭上心头,虽然心中还是不确定对七夜的感情,但是我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少阳的每一寸土地受到破坏的,这里有我可以回忆的过去,这里有曾经我爱过和我恨过的人,有无数的理由让我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它。
  过了铁链就是自己曾经休息过的厢房了,推开厢房的门,我发现,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我来到窗边,推来窗户,看到景致还是和第一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实在是很温馨的感觉啊,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了,该来的总是会来,我盘腿坐在床上,虽然我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总要为明天作些准备。
  一夜的调息,让我感觉灵体内充满了力量,这时,即使让我面对七夜,我想我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狼狈了,不过,从心里来说,我还是不愿意和七夜战斗的。
  旭日才升到一半,忽然天就黑了下来,淡淡的黑色雾气夹杂着一些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少阳内顿时闪出无数的光球,射向半空,将四周照得一片通明,而此刻,一张巨大的人脸却已经罩在少阳的结界上,伴随着阵阵的鬼泣声,将少阳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气氛中。
  七夜已经来了,虽然已经见过七夜的手法,但当我看着这四周过分恐怖的氛围,也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的结界明显有一块显得特别的黯淡,黑色的浓雾互相缠绕着,似乎要将结界冲破,不好!是栖霞峰,我回想起当年那雾气的威力,现在还有些毛骨悚然,来不及多想,抽出紫宵就向栖霞冲去。
  索幸,少阳不像嵩阳书院那样巨大,轻车熟路,几乎是一眨眼就来到栖霞峰上空,还好,峰顶上的结界虽然松动了一些,但还没有破裂,我抬手对着结界输出一束法力,结界顿时光芒大盛,将黑雾逼出一丈距离,看来暂时是没有事了。
  我这才有空站在栖霞峰上空大喊:“如梦,如烟!你们在哪?”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下面传来隐隐地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我只好顺着声音想下寻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如梦和如烟此时正缩在一处瑟瑟发抖,本来还想训斥她们两句,但看到她们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气也都散了,只是有些好笑道:“你们怎么了,不过就是些魔物怎么就吓成这样。”
  “一些魔物?”如烟讥唇反击道:“有长得那么恶心的魔物吗?恶心死了。”一边说一边作出一副恶心的表情,如梦也是在一旁点头不已。
  看着她们两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正色道:“现在我要出去对付妖魔,我看你们就呆在这屋里不要出去了,免得不小心被妖魔看见。”
  如烟听到我要出去对付妖魔,马上站起来道:“不行!我也要去!”
  “你?不行不行!”我连忙摇头,连一个看到丑一点魔物都要吐的丫头怎么能带出去和妖魔打?那不是找死吗?
  “为什么不行?”如烟倔强道。
  “我怕你会吐死,你要知道那些妖魔长得比这些魔物都要丑上成百上千倍,一个个丑得让人伤心,你想想那样子。”说着说着,我看见如烟的脸色越变越白。
  果然,我还没有继续说下去,如烟便连忙阻止道:“别说了,别说了,恶心死我了。”
  “呵呵,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带你去了啊。”我看着如烟笑道。
  “不行!”如烟的脾气依旧倔强。
  “你怎么搞的!说了不行了。”我看了一眼远处,发现万剑冢那似乎要支持不住了,心道自己在不出去,只怕结界一破,少阳就要生灵涂炭了,于是转身就向黑雾冲去,走之前丢下一句:“如梦,看住如烟,千万别让她出来!”
  还没有等到如梦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冲出结界,结界外不同于结界里面,这里的鬼气已经实质化了,要是一般的人别说走进来了,就算是靠近都非常困难,可是由于我的特殊体质,根本就不将这些鬼气放在眼中,任凭黑色的鬼气穿身而过也拿我没有一丝办法。
  “七夜!七夜!你在哪?”我站在实质性的鬼气上大声的叫喊着,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四周的哀鸣,该死的东西,我随手挥出一剑,将一个打算偷袭我的鬼魂劈成两半,我愤愤地想道,看来七夜又炼化不少魂魄,这万鬼幡好象比上次更厉害了。看来想要见七夜,还要杀到阵中间去,想到这里,我将右手上的紫宵一震,紫宵剑锋吐出锋利的剑芒,我握住紫宵转头再次冲向浓浓鬼雾当中。
  妈的!我大力向一正在啃咬我灵体的鬼魂砍去,一剑下去,鬼魂哀鸣一声,便化做一阵烟雾消失不见,可这一只消失后,马上有更多的鬼魂从四周涌出来,我都已经习惯了,麻木地砍着一只只前来送死的鬼魂,右手握住紫宵转身用力向前刺去,左手呼出一道火焰,将想要偷袭的几个鬼魂烧成灰烬,开始的时候,左右开工杀得好不痛快,可时间一长,我渐渐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虽然窥视天道后,身上的法力几近无限,但这样消耗下去,再多的法力也不是办法,我右手化出一朵莲花,将近身的几个鬼魂逼开,警惕得看着周围,暗暗思索着,蚁多咬死象,看来必须要将七夜给逼过来才行!
  拿定了主意,我将紫宵收回剑鞘,慢慢将心神回收,在心中结成一道法印,不久一道[被过滤]涣出阵阵金色的光芒,从胸口处盘旋而出,将四周照得一片通明,四周的厚实的鬼气,被烧得吱吱做响,那些无名小鬼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万字[被过滤]在我胸口越转越快,越转越大,颜色也变得和以前不同,不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夹杂着一些斑斓的色彩。
  随着[被过滤]的变化,我身上的压力也感觉稍稍有些吃不消,这时,自己也估计差不多了,于是大喝一声,用力将万字[被过滤]向前打出去,[被过滤]脱手后,急速得旋转着向前射去,前方厚实的鬼气,还没有接触到[被过滤],就被万道金光驱散,一时间,[被过滤]所到之处,鬼气都四下崩溃,而我则跟在[被过滤]后急奔,等[被过滤]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到达鬼气的内部,看样子离中心已经不远。
  正当我再次收神,计划再用一个[被过滤]时候,突然从脑后传来一阵劲风,我急忙侧身避开,只见一条闪着青色妖气的一道鞭影从我刚才站的地方刺过,硬生生挖开一片鬼气。
  是七夜?我忙转身向身后看去,只见在漆黑的鬼气中,有一道人影发去啧啧的赞叹声,阴阳怪气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没有死,不过今天落在我的手里,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不是七夜?不过这个声音我好象在哪听过,看着黑色鬼气中那略胖的人影,忽然和我脑海里的一个影子重合在一起,我失声道:“是你,噬鬼妖!”
  “嗟嗟……”噬鬼妖发出难听得笑声道:“想不到吧。”
  “哼!有什么想不到的。”我暗暗将紫宵抽出剑鞘,看来这次噬鬼妖并不会向上次那样容易对付。
  “口气不小啊。”噬鬼妖的转着眼睛向四周看了一眼,怪笑道:“看来我得快点,得敢在七姐来了之前,把你吃了才行,嗟嗟!”说着伸出舌头舔了下肥大的嘴唇。
  “呸!”我啐了一口道:“就凭你?”
  噬鬼妖手中挥舞武器,从鬼气内跳了出来,大声喝道:“就凭我!怎么样。”说着,将手中武器用力向我挥来,我纵身向侧面一跃,躲了过去,当武器从我眼角飞过的时候,这一次我才看清了,他的武器哪里是什么鞭子,分明是一根人的脊椎骨,脊椎骨的一头还连着一个完整的头骨,一齐被他握在手中,让我看得心中顿觉十分恶心。
  噬鬼妖炫耀似得拿着手中的武器,大笑道:“怎么?觉得很恐怖吗?哈哈哈,我告诉你,你可没听到当时我把这东西硬生生地从他身体里剥离时候的叫声,他叫声才叫好听,我保证你听一次以后,一生都忘不了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噬鬼妖生剥人骨的样子,忍不住怒喝道:“变态!”手中紫宵一凛,化出一道长虹直扑噬鬼妖。
  噬鬼妖左右轻轻一弹,一道青色的光芒卷则黑气,将紫宵的剑气弹开,随即一道鞭影闪在我的脸旁,灵体顿感一阵灼痛。
  噬鬼妖讥笑道:“怎么样?被骨鞭打得滋味好受不好受!”
  我摸了摸左边的脸,冷哼一声,在我的四周缓缓飘过一阵阵地轻风,缓缓地,慢慢地,如水一样的流逝。
  噬鬼妖看见这风不笑了,也许他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风,或许他不知道风也可以这样轻盈动人,他囔囊得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得看着我,道:“天道?”木衲的哪有刚才的半分张狂。
  是的,他说的不错,这是我领悟天道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天道,我自己的道,我看着围绕我我盘旋飞舞的风,笑道:“是的,天道!”,风不停的在我身边旋转,那优美的姿势,让人不由的看得有些痴了,仿佛在那飘舞着的不是风,而是人,但却又让人感觉,风就是应该这样的,以前得哪是风,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风。
  噬鬼妖呆了,也许是痴了,任由着这风慢慢地向他移去,不知道躲闪,或许他知道,躲闪是多余的,在这样完美的力量面前,没有绝对的实力,根本就不能抵抗,风很轻柔得将噬鬼妖围绕了起来,轻得象是在把握一片雪花,若是稍微一用力,只怕这雪花便会消失在这空气中,风虽然很轻柔,但是这期间的危险气息,却是让噬鬼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得向下滴落。
  半晌,噬鬼妖颤抖道:“你杀了我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手轻轻一挥,风散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不杀我?”噬鬼妖呆了。
  我笑了,其实不是我不杀他,而是我不能杀他我的天道不能杀他,当我使用到天道的力量时,我才突然发现,天道这东西真得很奇怪,仿佛有自己生命和思考能力似的,它不愿意做的事,即使是逼迫也不行,天道不愿意杀戮,我也就只能放了噬鬼妖。
  “你走吧,我不杀你。”我向噬鬼妖挥了挥手。
  噬鬼妖迟疑了片刻,道:“好!今天放我一命,改日我一定奉还!”说完消失在浓浓地鬼气当中。
  一场本应该很艰难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刚才那近乎完美的力量真的是从我的手里发出来的吗?看来天道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东西,难怪那么多人要去追求。
  “天星?”颤抖的声音仿佛在告诉我,这个声音的主人有多么激动。
  是七夜,虽然我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一定是她,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这个声音曾经伴随着我度过了多少欢乐的时光,但此刻,我却不敢回头面对她。
  “天星!我知道是你,刚才八弟已经和我说了,没想到你竟然连八弟都打败了。”声音依旧是那样动听。
  “是的。”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
  我沉默了,是啊,我在怕什么呢?错的又不是我。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在七夜那绝美的脸庞出现在我眼中的时候,我猛得收缩了一下。
  “你变了。”七夜看着我犹豫的眼神突然有些伤心地说道。
  变了?
  是谁变了?
  是曾经凄美的誓言,还是许诺的你我。
  我不知道。
  七夜看着我幽幽道:“你还记得吗?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你说过,你让我等你的,你说等你出了少阳,等你报了仇,你就来找我。”
  是的,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没有来!”七夜的语气变得很暗淡。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但!我不怪你,只要你现在跟我走,以前的事我都可以忘记,可以吗?天星?”
  我抬头看着已经泪眼蹒跚的七夜,我真得不想伤他的心,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就不能自己,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我看着七夜坚定得摇了摇头。
  七夜仿佛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冷冷得看着我道:“为什么?”
  我不敢直视七夜那冷漠的眼神,咬着嘴唇,道:“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哈!天星,你说谎!”七夜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柳眉倒竖道:“你曾经说过你爱我的,为什么你背叛我?”
  “是的,我爱你,不是曾经,就是现在我也喜欢你。”我看着七夜同样激动道:“可是,有些事,不能让我继续爱你。”
  “什么事?有什么事可以阻止你。”
  我看着七夜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能?天星!算我七夜看错你了,为了曾经一世的恩,我等了你几世的情,到现在你还骗我!”七夜显得有些竭斯底里,身后的裙摆,猛得向四周一伸,将鬼气击得四处溃散,在散开的鬼气中露出两个被绑缚的人影。
  是如梦和如烟!我惊道:“快放开她们!”
  “哈!放开她们,天星,你激动了,我从的你眼神中读出来,你很在乎她们,你就是因为她们而变心的,不是吗?”
  “不是的!”我怕七夜伤到如梦和如烟,急忙辩解道:“七夜,你听我说,我和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狡辩!”七夜冷哼一声:“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会把她们带回嵩阳书院,她们会陪你到少阳来?你要再骗我了,天星,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跟踪我?”我心中惊骇无比,想不到七夜一直都在我的周围,而我却没有发现她。
  “跟踪你?我才没有你那么卑鄙。”七夜有些不耻道:“你别忘了,我们天山八妖和四大书院有仇,监视他们的行动,是我的本分,只是没想到,却让我看到一幕我不该看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绝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知道我的辩解现在有多么苍白无力,但我实在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
  “好!我再信你一会,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把她们放了。”说着将身体移到一边,将如梦和如烟暴露在我眼前。
  如烟双眼冒怒火地盯着七夜,而如梦则拼命地向我摇着头,看来她们都不能说话,看来她们又都不愿意让我跟七夜走。
  我看着七夜,也许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能善了,可是我感觉到七夜的无助,我又不愿意去伤害她,但,那天看到的事,我却根本不能忘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忘记那天的事,但这只是自欺欺人。
  “你想好了吗?”七夜在一边催促道。
  我看了一眼如梦和如烟,心中下了决定,向前走了几步,轻轻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七夜?”
  七夜看着我默然道:“又在找借口了吗?”
  “哎!”我重重得叹了口气:“那一天晚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七夜听了我的话,楞了半天,突然无力地瘫了下去,囔囔道:“你都看到了?”
  我微微点了下头,看到七夜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我们这是何苦呢,难道都窥视了天道,却依旧看出不穿一个情字吗?
  我忍耐着心头的痛楚,走到如梦和如烟的旁边,将捆绑她们的灵缚解开,看着旁边瘫倒在地的七夜,我叹了一口,带着如梦和如烟慢慢地离开了这里,也许这时让七夜单独呆一会才是她最需要的。
  在我走后,那万鬼幡的浓雾也渐渐消失了,随着七夜一起消失了,我这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太阳雨,一滴一滴地打在心上好疼,我看着七夜离去的方向,任由雨点坠落在我身上。
  回到少阳后,我就匆匆和大师兄道了别,大师兄虽然极力挽留我多住两天,但看我的脸色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就没有强求。
  第二天一早,我就叫上如梦和如烟返回嵩阳书院,一路上如烟倒是十分乖巧,一句话都没有说,很安静的和如梦跟在我后面,在快到嵩阳书院门口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如梦突然飞到我身前道:“天星,我们突然想回岳麓书院了。”
  “什么?”这个决定让我有些吃惊,我看着如梦道:“你们真的要走?”
  如梦点了点头,道:“打扰公子这么长时间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家妹年龄善小,离家这些日子有些想家了。”
  “哦!”我点了点头,目送她们两消失在我眼前,对于她们,我现在实在是有些无力去管,至少现在我没有余力。
  独自一人,看着周遍的景致,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忽然有些不想回嵩阳了,因为回到嵩阳似乎也找不到什么事可做,不如出去散散心吧,想着,我就将紫宵换了个方向,毫无目的地向挪动。
  站在紫宵上,看着脚下忙碌的人群,我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可悲,做什么事都不是很顺,可偏偏还是什么天鬼,真是可笑,如果我现在还是凡人,那该多好,我有多久没有上过班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我现在似乎也开始和大数修真一样,对于年份不是那么太敏感了。
  不如,我现在再去体验一下做凡人的生活?我突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激动,是啊,以我现在的修为在凡人面前稍稍掩饰一下,就没有人会察觉到我的身份了。
  既然做了打算,我马上就找了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落了下去。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4:34

第三十一章 天煞(一)

  “天行!原来你在这啊!”
  我正泡在昏暗的迪士高内,忽然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丢下手中的酒杯就溜进狂欢的人群中,趁着乱逃了出去。
  走到迪士高门口,我这才送了口气,刚才那女人不是别人,是我们老板的小密,自从上次我无意中从一小伙流氓的爪子下面把她救了出来后,她就帮我介绍了份工作,就是给老板做保镖,而且在没有老板不在时候,总是喜欢缠着我,我现在有些严重怀疑她把我介绍给老板当保镖的目的,真是有些郁闷啊。
  我抬头望了下赤红色的月亮,此时已经离我体验人生,已经快要一年的时间了,我感觉自己又融入到了凡间的生活,时不时的尔愚我诈,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刺激,相对于修真的清苦生活这里让我感觉到有趣多了,不过这人间也不能久留啊,这就像是个游戏,偶尔玩玩可以,但是沉迷进去了就不行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有一两缕白色的云雾遮在了月亮的面前,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朦胧中让我感觉到今晚的夜色总有些不对头,原本皎洁的月光,怎么今晚竟然变成了红色,是凶月,有大凶之相!我心头一惊。
  “啊!救命啊!有鬼啊!”
  妈的!让人清净一下都不行,我顺着呼救的地方冲了过去,只见在马路中间已经乱成一团,无数道黑影在人群中穿梭,不断的有人在尖叫声中倒了下去,而且还不时得传来恶心的咀嚼的声音。
  又是集体暴走?我看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最近一个月,像这样大的闹鬼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关在我手上解决的都不下十回,而且每次都是在闹区,影响十分恶劣,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鬼越在人气多的地方出没,就说明它的能量越大,这点我是最明白的,象这样多的鬼聚集在一起闹事,可以说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再加上最近的凶月,看来我再不能在人间徘徊,该是回嵩阳书院的时候了。
  既然主意以定,就抽出紫宵就冲进人群中,向群鬼刺去,每刺一道剑芒,我都感觉有些异样,这不是在杀同类吗?但我在人间混迹的这一年,让我了得到象这样的恶鬼,是和一般的鬼不一样的,他们只是些没有意识的鬼魂,魂魄早已经不全,所以从根本上来说我们是不同的。
  妈的,真费事,我随手一个法术放倒一个近身鬼魂,再看看四周,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更多只,我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的鬼魂似乎来得特别多,也特别费事,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希望是我多虑了。
  “小心!”正在我分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身暴喝,同时我也察觉到了有一丝异样,身上剑气猛得向外暴涨,碰的一声,一个坚实的物体被使劲弹了出去。
  我还没有看清是什么,那个东西又怪叫一声,极其迅速得向我飞了回来。
  “恶魔降伏,怨敌退散,敢有不服,诛杀斩裂!”一道黄色的灵符从我身前飞过,贴在前面的怪物身上,只见怪物惨叫一声,浑身冒出焦臭的白烟,浑身颤抖,没有多久就倒地不动了。
  我这才有空看清楚刚才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等我走近一看,心中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那钢精铜骨,闪着寒光犹如利刃一般的爪子,蝙蝠一样的翅膀,还有那流着浓的脸,是在是太恶心了,但在这丑恶背后,却有一个让多数修真闻风丧胆的名字,飞天夜叉!想不到连这种阴晦的怪物都出来了,看起来事情真的不太妙了。
  “这位倒友你没事吧?”
  说话间,我感觉到有一只手穿过我的灵体。
  “你是鬼!”刚才友善的声音马上就变了个样。
  我急忙道:“别误会,别误会,其实我不是鬼,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般的鬼!”见鬼,怎么越描越黑,我只好取出嵩阳书院的监院令牌,这才让误会冰释。
  站在我对面,看起来似乎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模样的青年讪笑道:“原来是嵩阳书院的监院啊,久仰大名了。”
  我谦虚得笑了笑,稽首道:“这次多亏道友相救。”
  “哪里,哪里,即使我不出手,我想解决一个小小的飞天夜叉,凭监院的身手是不成问题的。”
  正在我们两互相吹捧的时候,远处又传来几声尖叫,我起身正要前去帮忙,小伙子突然拦住我道:“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监院还是早些回去,我想四大书院那边更需要你的帮忙。”
  说完,伸手向空中放了一个巨大的照明术,在照明术的指引下,我看到半空中正有无数的修真向这边赶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里顿时凉了下来,连不久出的修真都全部出动了,看来这天煞大劫已经到了,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修真,我看这里的这些小鱼小虾的也就不需要我来料理了,于是,我向刚才的道友道了谢,就匆忙向嵩阳书院的方向飞去。
  沿路的情景看得心惊胆跳,路途上平日里繁华的景象早以不见,一处处的断檐残壁,触目惊心,而各路修真全部一反常态,每一个都是行色匆匆,顾不上惊世骇俗,在空中交织而行,络绎不绝,而在修真路过的地方,偶尔还能看见遗漏的一两只孤魂野鬼在四处逆食。
  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好象整个世界都乱了套,让刚刚还在人世间留恋的我,有一些回味不过来,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回到了神话中的蛮荒时代,我理着烦乱的思绪,一路急飞向嵩阳书院,顺手解决了几只不识时务的恶鬼夜叉。
  飞了几个时辰,已经快要到达嵩阳书院,我忽然发现书院四周原本用来迷惑凡人的结界已经全部撤除,这让嵩阳书院的巨大山峰,在很远就可以窥见,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而且防御力更好的防御形结界,一路上前往嵩阳书院的人群拥挤不堪,而在人群的上空,每隔几百米就有修真在四处警戒。
  “站住!”从前方传来一阵喝斥声。
  我拿出监院令牌,也懒得解释,那两个弟子见到令牌急忙让开一条道路。
  我一路急冲到嵩阳书院的议事大厅,这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家见我走了进来,顿时安静下来,钟子训师兄抬头正要训斥,一见是我,急忙道:“师弟,你总算回来了。这一年时间你都到哪去了,急死我了。”
  我火急火燎道:“师兄先别问我到哪去了,这天煞大劫是不是就要来了。”
  师兄皱眉道:“是啊!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而且我们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就只能坐等明日清晨的大劫了。”
  “明日才来?那今晚街上那些恶鬼夜叉只是征兆吗?”我惊讶道。
  “不错,师弟你也看到了?”师兄见我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天意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现在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能救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不过你回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在外面呢。”
  感觉到这里的压力,我想让大家轻松一下,于是笑道:“师兄难道怀疑我的能力吗?”说着,挥舞了下手中的拳头,做出虎虎生风的样子。
  钟子训师兄见状笑道:“呵呵,我知道你能打,这些小东西什么的你自然不在话下,可以你没感觉到这断时间的恶鬼特别的多,特别的难缠吗?往日里,百多个灵魂里都不见得有个可以成鬼,可是,最近却层出不穷呢?”
  “肯定是与这天煞有关。”我断然道。
  “不错。”师兄点头道:“因为这天煞,会影起人们心里负面的影响,不要说人,就是一般心念稍微不定的修真都会迷失本性,使善变成恶,而使恶更恶,而灵体就更难抵御这样的诱惑,所以只有你回来了,我这才比较放心。”
  “师兄的意思是这次不让我和你并肩作战?”我听出师兄话里的隐晦。
  “恐怕是这次不行。”师兄看了看我忧郁道:“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外面对灵体来说实在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恶念缠身,所以我想你还是留在嵩阳书院比较安全。”
  “可是!”
  钟子训师兄挥了挥手道:“不必说了, 这事不容再议。”说完径直走向议事大厅的中央,向四周扫了一眼道:“各位同门,明日就是天煞大劫了,也许大家会抱怨我们为什么也会卷入大劫,是的,这本是凡人造的蘖,本不需要我们来承担,我们的确可以独善其身,一走了之,可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是修真,不能见死不救,至少我不行。”说完顿了顿,道:“如果门里有谁现在想反悔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钟子训也不拦你,可是,只要你现在踏出嵩阳书院一步,你从此以后就不是嵩阳书院的人!”钟子训师兄最后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落地可闻,让人不由得心中凛然。
  议事院内众人低头交耳几句,却没有人愿意离开。
  “看来大家都不愿意走了。”钟子训师兄不怒自威地问道,身上发出的气势不由地让人畏惧。
  “我等愿意同掌门分忧。”
  “我也是!”
  “我誓死不愿背叛嵩阳!”
  门人们纷纷表示自己不愿离去,想和钟子训师兄一起抵抗天煞大劫。
  钟子训师兄老怀欣慰地笑了笑:“好!不愧都是我嵩阳书院的弟子,没有一个怕死的。”说着,看了一眼外面如血一样黏稠的月光,沉声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把这次我们抵抗天煞大劫的安排和大家说一下。”
  说完,伸手一挥,议事大厅顿时暗了下来,四周闪出一片星光,我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到了浩瀚宇宙当中,而地球就踩在我的脚下,这样的神乎奇迹让我赞叹不已。
  钟子训师兄指着脚下的地球道:“也许大家都知道,天煞大劫来临之际,星球的浩冉之气一定会被全部吸收,失去生命本源,这里我就不多解释了,下面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我们嵩阳书院在这次大劫中的任务。”说着伸手一弹,南极上空闪出一根青色的铜柱,钟子训师兄指着铜柱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天煞大劫来临之前将这刚刚炮制完成的封魔柱打入南极,而岳麓书院同样会在北边打下一棵封魔柱,这样把星球的两极封住,不然浩冉之气外泄,并确保三个时辰,好让千佛寺在中央汇集足够多的浩冉之气,将天煞星一举推出星球之外,这样大事成焉!”
  钟子训师兄话刚落地,弟子们一片哗然,有人道:“我们这次要和千佛寺联手,这不是和那些秃驴一起了吗?”
  钟子训师兄看着刚才说话的弟子,缓缓走了过去,身上的气势压得弟子们连连后退,师兄看着众人道:“你们也看见了,在我的气势下,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与我对抗的,你们若是不联手的话,迟早会被各个击破,同样的,如果我们不联手千佛寺,就凭我们四大书院是根本不可以抵抗天劫的,再者说,救苍生难道还需要理由吗?还需要分门派观点吗?”
  一席话说得弟子们鸦雀无声,我在心里也是频频点头,我本以为修真们和佛们弟子的芥蒂是很难解开的,没想到师兄竟然有这样的观点,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其他的门派呢?”
  钟子训师兄大手一挥,脚下的整个地球上亮点纷纷扬扬的向上飞起:“看到了吗?这就是地球上所有的修真门派,他们将在白鹿洞和雎阳两大书院的带领下,负责扫灭地面上魔物还有保护凡人!”
  “还有谁有疑问吗?”钟子训师兄看了看四周。
  “有!”我连忙站出来,看着师兄坚决道:“我也要去。”
  钟子训师兄眉头一皱,走向前来,看着我道:“你真的要去?”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师兄忽然笑了,伸出手放在我的面前,道:“我知道,拦是拦不住你,那么就为我们师兄弟第一次联手,来握一次手吧!”
  “好!”我大声答应着,一边把手伸了出去,等我的手握住师兄的手,这才发现不对,师兄刚才那么坚定的态度怎么会说变就变?但这已经迟了,我只感觉一股复合着五行水,火,土三大元素的能量迅速从我手上蔓延过来,将我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下都不能动弹,我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师兄,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师兄看着我会心地笑道:“我知道,即使我不答应你也会跟着的,但是外面真的很危险,你又是我唯一的师弟,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所以也只能这样做了。”说完,转身向议事大厅内大喊一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出发吧!”
  “是!”众人齐齐答应一声,跟着师兄向嵩阳书院外走去。
  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师兄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却一步也不能走,伴随着师兄渐渐远离的脚步,心中越来越不安,烦躁,我现在真得有些恼火,为什么我会是灵体,为什么我在这样紧迫的关头却不能去帮师兄,哪怕是只能帮一点点也好,而偏偏我现在只能呆在这里等待,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停得尝试着,用灵体去中和这些元素,但和上次在浮云内一样,每一次到快要成功的时候就功亏一篑,始终都不能成功,这样让更加着急,也更加无奈,在这样的煎熬中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时间,我只是知道,外面血红一片,四周的景色都被笼罩在血腥的气氛中,让我不禁有些怀疑,现在挂在空中的,到底是月亮还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天星?果然你在嵩阳书院。”
  这声音是如烟的!我心顿时一阵惊喜。
  “天星!你怎么不说话?”如烟轻步走到我的身边。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如烟,示意她帮我把身上的束缚解开。
  如烟盯着我看了一会,领悟道:“你被困住了?”
  我连忙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如烟小心地伸手放在我灵体外探视了一会,然后惊讶道:“三层法术叠加?天啊!我以为只有我们岳麓书院才有这样的本事,没想到还有别人竟然也会!”
  这时候还有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我瞪了如烟一眼,如烟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别急嘛,三层法术叠加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啦!你看着啊,一层,两层,三层!好啦!”
  我看着如烟如同小孩过家家一样就轻易地把我冥思苦想都解不开的束缚解开,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从束缚中走出来,我边松动着手脚,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哼!还晓得问我。”如烟嘟着嘴不开心道:“还不是你上次突然消失,还得我和姐姐担心死了,于是趁着师傅不在就赶来嵩阳书院看看咯,没想到,真的让我抓到你了,呵呵。”
  “哦!”我心不在焉得回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去。
  如烟见我不理她,气恼道:“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想问我姐姐吗?”
  “啊?怎么这么多人?”我一脚踏出议事大厅的门口,大声惊叹道,只见嵩阳书院这时,里里外外已经不知道容了多少凡人,甚至连站得地方都没有了,黑压压的一片,这时,他们看见议事大厅内有人出来,纷纷口呼着神仙,跪拜了下来。
  如烟在一边笑着解释道:“怎么你不知道吗?现在各个修真门派都开放了地方,让这些凡人到结界内来避难呢,你看他们傻傻的样子好好玩哦,嘻嘻。”
  原来是这样,我急急得扫过人群,却没有发现一个修真打扮的人,人呢?门里的人呢?都走光了?我急忙招出紫宵在空中盘旋,对着嵩阳书院的每一寸角落喊道:“师兄!师兄!你在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四周依旧是拥挤的人群,杂乱的声音。
  “天星!你干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子训叔叔他们都走了吗?”
  如烟的话提醒了我,是啊,他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我也要去,去南极!
  想到这里,我合着紫宵向南边冲去。

  第三十二章 天煞(二)

  “天星,天星!你去哪啊?等等我!”如烟在身后追了上来。
  我驱着紫宵向前急飞道,看着如烟喝道:“你跟来干什么!”
  “我不管,我是来嵩阳书院找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快回去!知道不知道,这外面危险!”
  “我不管!”如烟脚下灵剑光芒一盛,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现在是没有时间管如烟了,师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让如烟跟着好了,至少在我身边我还可以保护她,如果让她独自回去,我反而有些担心,想到这里,我一言不发向前急驰。
  脚下的地球,现在都不能叫做地球了,和我想像中相差的太远了,笼罩的血色下的城市,已经看不到任何活着生物,带着死亡气息的魔物不时地尸体见窜来窜去,偶尔传来一两声惊恐的叫声,也瞬间被沙尘淹没,这还是我熟悉的人间吗?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人间地狱。
  我回头瞟了一眼如烟,苍白的脸色,紧咬的嘴唇,慌乱的眼神,这一切都告诉我,她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靠近一点!”我害怕如烟出什么事,急忙向她喝道。
  这一次,如烟倒是十分听话,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贴在我的边上飞行,看着她的样子,我只有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当时该让她回去的。
  不知道飞了多少时间,反正天上已经没有太阳可以参照,该死的月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有下去,而月色反倒是越来越红,现在,四周已经红的有些稠密,眼前的东西似乎都隔着一层红纱,没有一样东西是那么清楚,就连如烟我都看不清了,而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高得有些让人受不了,记得当年去老火那,我也没觉得这么热啊,怎么现在我会感觉到热呢?
  我摇了摇脑袋,总感觉到有些不太对,我伸出手,借着模糊地红光,依稀可以辨认出手腕上玉佛珠正挣扎着放出暗淡的光芒。
  “如烟!你快走,离我远点!”这时我才明白了师兄的话,果然,天煞大劫的威力根本就不是灵体可以阻挡的,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听师兄的话。
  “为什么?天星?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如烟不解的声音。
  “快走!”我大声喝道。
  “为什么?”
  “滚啊!”我竭斯底里的叫到,然后四周一片安静,我的眼前被血色全部屏蔽住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仿佛陷入了一片红色的帷幕中,死死将我包裹在内,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你来了?”
  “谁?”我转身向边上看去,一道人影从我身边划过。
  “呵呵,老朋友,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忘了我吗?”
  好熟悉的声音啊,可是怎么我想不起来了?我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是我啊!”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我盯着这张脸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来:“邵飞!”
  “是啊,是我啊。”
  “你不是死了吗?难道你和我一样,也变成鬼了?”我看着邵飞的,心情居然激动不起来,这让我有些惊讶,但这个问题瞬间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呵呵。”邵飞怪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那个笑容有些恐怖,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看这是谁?”邵飞手指了边上的一个人影,人影渐渐地在我眼前清晰起来,“是你?徐慧?你也变成鬼了吗?”
  邵飞忽然看着我阴笑道:“你杀了我知道吗?”
  “我杀了你?”我突然发现对于那段记忆,我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是的,你杀了我,你当着修真们的面杀了我,你为了自己报仇的快感,杀了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我!你忘了吗?”
  听着邵飞那阴森的声音,我仿佛看见自己正拿着紫宵向跪地求饶的邵飞一剑一剑的刺去,我茫然地点头道:“对!是我杀了你,但你是罪有应得!你该死。”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渐渐感觉到内心深处正有团东西开始不安分的扭动。
  “嗟嗟!”邵飞怪笑了一声,道:“是的,我该死,所以我要当着你的面将你身边最爱的女人一个个杀光。”说完,猛得一刀向旁边毫无防备的徐慧刺去。
  徐慧倒地时,那绝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不!”大声向着邵飞嘶喊。
  “你心痛了?不要急这只是第一个,下一个该谁了?七夜,啊!对,就是七夜。”邵飞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七夜那绝美的身影突然就闪现在了他的身边。
  七夜?我的心纠痛了一下,没有预兆的,邵飞一刀划开在七夜的喉咙,“不!快住手!”我看着七夜那凄美的眼神,慢慢地在我面前失去光泽,我发疯一样向七夜冲去,可是我却一步都走不了,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七夜倒下,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七夜,囔囔的嘴唇似乎是在呼喊我的名字,但被割开的喉咙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角的泪水无力的划下。
  我怒了。
  “该死的,该死的,你杀了七夜。”我的心里痛到了极点:“你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大声地向天咆哮着:“我要杀了你!”
  一阵阵的黑气渐渐包围了我的身体,我而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向我低咛:“孩子,你来了!”
  “那么下一个是谁?如烟还是如梦?这个问题真得很难让人抉择啊,不如两个一起来吧。”邵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刀刺向了无辜的如烟和如梦。
  极度的痛已经让我麻木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如梦和如烟,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了,她们两的一颦一笑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的眼被血水染红了,在我眼里再也看不见其它的东西,只有一个邵飞,缭绕在我身边的黑气仿佛感受到我的召唤,不断地向外膨胀着。
  “哈哈!我杀了她们又怎么样?我还要杀你,谁要让你做鬼都玩不过我!”
  “啊!”我怒吼一声,四周恐怖的黑气就要向四周炸裂开去,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新生就要开始了,突然手腕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直接刺穿了我的双眼。
  血潮在我眼中渐渐退去,邵飞?邵飞呢?我茫然得向前看去,哪里有什么邵飞,只有如烟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面前。
  看着如烟,我激动道:“太好了!如烟,你没有死,太好了!”
  “当然没有死了,不过如果佛爷我来迟一步,她就要被你杀死了。”我身后传来取笑的声音。
  我转身看去,那熟悉的身影,憨厚的笑容,顿时惊喜道:“小秃驴!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早就来了,只不过你眼里只有美女,哪里还有我啊?”戒嗔贼笑道。
  “对了,你说刚才说我差点把如烟杀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起刚才的幻觉还有些心有余悸。
  哼!如烟看着我冷哼一声。
  戒嗔看着我严肃道:“刚才你嘴里一直叫着邵飞,邵飞的,而且身上的杀气把如烟琐的不能动弹,若是我再迟些来的话,只怕你就要。”
  戒嗔的话,勾起我对刚才那噩梦一般的回忆,身上惊起一片冷汗,我皱着眉头道:“看来这外面煞气太重,我实在是抵抗不住了。”
  戒嗔也点头道:“不错,不如你和我去大般若躲一躲,再过一个时辰天煞就要到了,只怕到时候你更本就抵抗不诱惑,又会象刚才那样的。”
  “恩!”我点了点头,回头对如烟道:“你看怎么样?”
  如烟丝毫没有犹豫,频频颔首表示同意。
  我抱歉地如烟笑了一下,转身对借嗔道:“那你就带我们去吧。”
  “恩!”戒嗔双手合十,驾驭着脚下的佛珠向东方飞去,我跟在戒嗔的身后,只是后面的如烟怎么都不肯和我一起,我心里苦道,看来是刚才把她吓坏了。
  路上闲得无聊,我追上戒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戒嗔看着我,故弄玄虚道:“佛曰:不可说。”我心里知道戒嗔的脾气,也装作莫不关心的样子,就待在一边,一句不说。
  戒嗔瞄了我几眼,见我一声不吭,有些沉不住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恩了一声不再说话,戒嗔见状,挠着脑门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算了,其实,你刚才离我们大般若不远,我们千佛寺的僧人,正在准备对付天煞大劫,师傅在打坐的时候,忽然告诉我,他感应到玉佛珠的波动,而且就在附近,我马上想到就是你了,所以我急忙赶过来,谁知道你正入魔,只好用梵音打入玉佛珠,激发玉佛珠的威力帮你抵抗诱惑,我厉害吧。”
  “厉害个头!”嘴里虽然这样说,不过我知道这次还是多亏了戒嗔,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
  戒嗔忽然飞到我身旁,小声得对我说道:“刚才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压制不住身体内的鬼气,我怕你会,哎!”
  戒嗔话说到一半,便一脸忧郁地唉声叹气不再说下去。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戒嗔的意思呢?我看着戒嗔那张满是忧虑之色的脸,心中生出几分感动,再想起当日我们对付噬鬼妖后的几句贴心话,心里不由的感慨到,得兄弟如此,今生又右何求呢,于是开怀大笑道:“怎么?戒嗔,你担心吗?”
  戒嗔受到我情绪的感染,也笑道:“我担心?哈哈哈,你都不担心,我还担心什么。”
  “那,不就行了?你不担心,我不担心,那去想它干什么,该来的总会要来,担心受怕又能怎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天星你变了。”戒嗔冷不丁得冒出这一句话。
  我看着戒嗔笑道:“是啊,谁不会变呢?不过再怎么变,我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
  “恩!我也是,好兄弟!”
  我们两的目光相视,许多话都不需要说出口,心中已经明白,不论生死,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因为我们是好兄弟。
  一路上,和戒嗔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打发掉了,而如烟在一边看到我们打闹的样子,也忍不住参与进来,不一会就和戒嗔打的火热,似乎刚才的不愉快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天星!你看那!”如烟突然手指前方大喊道。
  我顺着如烟的手势向前看去,忍不住大声赞叹道:“好壮观啊!”远远的看去,一个巨大的金光罩将方圆数十里地全部笼罩住,金光罩表面绽放的五色光芒更是将四周的血红雾气逼地翻腾不已,却是不能近身半步,高亢的佛音响彻着整个天地,幻化的神佛在佛音的引导下漫天飞舞,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大般若吧?”我呆呆地问道。
  戒嗔得意的点了一下头。
  “戒嗔,你怎么不将你的朋友带进来啊?”四周忽然响一阵慈祥的声音。
  戒嗔闻言,急忙催促我道:“快点啦,师傅看到你们了,快点进去,要不然等下又要责怪我怠慢客人了。”说着,就拉着我向大般若里冲去,速度之快,可以说是惊天动地啊,小秃驴害怕师傅的程度由此可窥一般。
  大般若在我们身后闪出一片涟漪,我感觉到身体如同是融进了般若里,慢慢地消失进去,这样的感觉真是十分奇妙,但更加让我吃惊的却是这大般若,原来整个大般若就是一个巨大的炮,只一个炮口就足有一个小山那样大,整个炮身高大百丈,直入云霄,金黄色的炮壁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乌青的光芒呼之欲出,无数的梵文围绕着炮身上下盘旋,而在炮的基部,则刻着两个神魔,模样十分骇人,无数的僧人围绕着大般若坐成一圈,口中不听诵读着悦耳的经文。
  我吃惊得看着这大般若,似乎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惊讶,而,一边的如烟也张着小嘴,不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施主,很好奇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端坐在这大般若的正下方,此刻正双手合十得对我微笑。
  戒嗔在一边小声地提醒道:“那是我师傅,法度方丈。”
  我忙飞落到老僧边上,礼貌得向老僧稽首道:“嵩阳书院弟子天星见过方丈。”然后拉了拉还在发呆的如烟,如烟这才回过神来,礼貌道:“岳麓书院书院弟子如烟见过方丈。”
  “哦,呵呵”方丈听过我两的介绍后,笑到:“原来二位都是四大书院的高徒啊,难怪有如此神韵,真是后生可谓啊。”
  如烟听后眉开眼笑道:“多些方丈夸奖,方丈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是得道高僧了。”
  “啊?哈哈哈哈。”老方丈大笑道:“娃儿,好伶俐的嘴啊,若你是男儿生,我定要收你做我的徒弟。”
  谁知如烟听后,小嘴一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我才不要做和尚,头上九个疤丑死了。”
  人家好歹也是方丈啊,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连忙拉扯如烟的衣服。
  方丈听后呵呵直笑,摸摸了自己的光头道:“没有头发好啊,免去三千烦恼丝。”说着,忽然盯着我的手腕,道:“施主那手上的可是玉佛珠?”
  我下意识的连忙用袖子捂住手腕。
  方丈看到后,笑道:“施主不必担心,其实我并不打算要回这玉佛珠,这玉佛珠乃是有灵性的神物,我希望施主可以好好保管。”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刚才只不过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让方丈误会了,让我窘迫不已。
  忽然老方丈叹了口气道:“本来这玉佛珠可以抵挡天煞大劫,可现在才出现,一切都太迟了!”
  “什么!”我听后大惊,忙道:“这玉佛珠可以抵挡天煞?”
  老方丈点了点头道:“依靠玉佛珠的力量应该可以的,可是现在太迟了,看样子,它已经认主了,而且,就算现在使用,也没有时间了,天煞随时都可能到的。”老方丈看了一脸懊悔的我道:“不过你也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意,即使不是你拿走了玉佛珠,一切也都会发生的。”
  “师傅!钟子训和绿绮掌门已经将封魔柱打下去了,现在正在结阵守护。”忽然边上一个小和尚跑来报告道。
  “知道了!”方丈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和尚退下,然后站起向大般若的神魔像走去,别走边道:“你们说靠这大般若可以将天煞星推离这个星球吗?”
  大般若那巨大的身躯在金光下显得特别的神圣,威力是无庸质疑的,可是说它可以将天煞星推开,我还是不太相信,毕竟这样的威力对于一个星体来说还是小了点吧,我不信得摇了摇头。
  如烟也摇头道:“恐怕不行。”
  戒嗔却在一旁笑道:“天星,你们的猜错了,如果天地之气足够的话,别说是天煞了,就算是一个星系,大般若也可以很轻易的消灭。”
  “吹牛吧。”如烟依旧不敢相信,而我则看者法度方丈,希望可以在他那得到一些答案。
  方丈摸着身边的神魔像,笑道:“戒嗔说得不错,这大般若的确可以消灭一个星系,如果你们知道它另外一个名字的话就不会这样吃惊了。”
  听了这句话后,如烟重新打量了一眼大般若,忽然眼睛盯住那托住炮身的巨大神像一动不动,半天才张着小嘴,吃惊道:“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弑仙吧?”
  方丈听到如烟说出大般若的名字,略敢惊讶的点点头。
  我连忙问如烟道:“这个弑仙真得有那么大的威力?”
  如烟瞪着俏目,看着我道:“你不会这么孤若寡闻吧?连弑仙都不知道?”
  我难堪得摇了摇头,转向戒嗔道:“你知道吗?”
  戒嗔的反应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只见他两眼一翻,道:“我忘了。”
  方丈看着我,笑道:“还是我来告诉施主吧,这弑仙是第一次仙魔大战时,魔神制造的武器,那次仙魔大战,神仙们都已经战到魔神的老窝门口,而魔神也已经伤亡殆尽,只剩下魔王一人还有几十个精锐而已,正当神仙准备冲进去一举消灭魔神,谁知道,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而光柱过后,魔神老巢外的神仙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是一炮的威力而已,当时至少有百多个金仙啊,若不是这弑仙所需威力太大,而且冷却时间极长的话,恐怕当日的局面就要倒过来写了,可即便如此,也造成了仙魔鼎立的局面,后来,仙魔都纷纷修生养息,而这弑仙也渐渐被人遗忘,最后被遗弃在这星球之上,被我们千佛寺无意中发现,并保存下来。”
  “太夸张了吧?”一百多的大罗金仙就死在这弑仙之下,而且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算一个金仙等于一个星球,那么这一下就消灭了一百多个星球了,我看着这弑仙忽然感觉天煞不那么可怕了,不过威力这样巨大的武器竟然会被魔神遗忘,我忍不住问道:“它的冷却时间是多少时间啊?”
  戒嗔神秘兮兮地伸出一个手指放在我的面前。
  我吃惊道:“十年?”
  戒嗔失望得摇了摇头。
  我叹道:“难道是一百年?”
  戒嗔叹了一口气。
  “天啊!该不会是一千年吧。”
  戒嗔终于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我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一千年使用一次武器,千年等一回,我寒啊!难怪会被人家遗忘。
  说话间,基座的魔神雕像忽然全身暴出炫耀的光芒,我感觉到无数的五行元素正飞快得向雕像聚集。
  戒嗔顿时紧张道:“师傅,大般若开始聚集能量了。”
  “恩!”法度方丈的神情也显得十分严肃,向我们挥手道:“走我们去看看钟子训掌门和绿绮掌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三十三章 天煞(三)

  法度方丈带着我们来到了大般若对面的山顶上,在山顶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结界,在结界上,分别显示着绿绮掌门和钟子训师兄的画面。
  我看见师兄那亲切的身影,忍不住大声得向师兄打着招呼,然而师兄依旧在那边忙碌,仿佛没有看见我一般。
  如烟看见我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不知道这种单向的结界只能将画面传给一方的吗?”
  啊?还有这样的事?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能看到师兄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他现在还安然无恙,心中也比较塌实一些。
  而戒嗔他们此时早就被师兄那边的画面吸引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而我此刻也看出一些端倪,原来在师兄背后的上空出现了两个月亮。
  怎么会有两个月亮?我再仔细得看了一次,没有错!是两个月亮,两个血一样的月亮,而其中的一个一定就是那所谓的天煞了,我紧紧握住拳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那就是天煞了,要不是知道此刻师兄他听不到声音,我早就大声提醒他了,可即便如此,我也忍不住得在心中默默地祷告,希望师兄他们的千万不要有事。
  师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天空中的异样,正有条不紊指挥着众多弟子,围坐在封魔柱四周,看样子似乎是在摆什么剑阵,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我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一些,毕竟师兄他是有备而来,相信以他的修为和能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支撑上三个小时,等天煞星再接近一些,一切就会过去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的血杀之气也越来越浓,大般若外的血雾也开始一点点向结界发出冲击,和结界碰撞的声音不绝与耳,撕裂心扉的鬼嚎声,断断续续得透过佛音传进耳朵,刺得人耳朵发麻,四周的僧人只好以更大的声音诵读经文,这才勉强将鬼嚎的声音压制了下去。方丈低声道:“天煞已经开始了。”
  天煞开始了,我们离天煞这么远的距离都波动这样强烈,那在天煞正下方的师兄没事吧?我急忙将眼神对向结界,一阵阵道德经的诵唱声从大师兄那边传了过来:“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伴随着道德经的诵唱,一把把锋利的灵剑在空中互相穿梭,交织成的剑气将整个封魔柱四周全部笼罩在里面,滴水不漏。而在封魔柱的上方,血色的天煞星正缓慢地向下移动,慢得有些恐怖,一点点地变大,星体表面的火山口如同一个个龇咧着獠牙的巨嘴,缓缓地吞噬着四周的景色。
  我屏住呼吸,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影响到师兄他们,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内心中潜藏的恐惧总是在提醒我,这个天煞星上蕴涵这巨大的邪恶力量,而这个力量绝对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
  如烟的眼睛惊恐地盯着天煞星,颤抖着身体不由得向我靠近了一些,仿佛这样她才可以稍微的感觉到安全一些,戒嗔望着巨大的天煞星不停得吞着口水,手中紧握着佛珠,嘴里的经文念得断断续续,而方丈那雪白的须眉都无风自动,双手合十放在胸口,禁闭着双目,好像正在祈祷这一场滔天大解赶快过去,众人的紧张是无庸质疑的,无论任何人,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星球,还能保持住自己的矜持的。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钟子训师兄的那边的结界,虽然心中十分恐惧,但是我强迫自己不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因为我的师兄就在那边,我要看着这巨大的星球是怎样被消灭的。
  每一秒钟都显得这样难熬,时间似乎过得比平日里慢得多了,每个人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出来,虽然耳边的诵经声依旧洪亮,可是诵读的声音却有些颤抖,有些急促,这是谁都可以听出来的,但,同时这也是谁都不能阻止的。
  在结界的那一方,师兄的剑舞得更急了,交织出的剑芒更加亮丽了,但是在天煞星那巨大的星体下,却显得那么无助,仿佛只是火炬前的萤火虫。
  “戒嗔,已经几个时辰了?”法度方丈快速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突然问道。
  戒嗔呆了一呆,才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跑到大般若前看了一眼,急忙跑回来道:“师傅!已经两个时辰多了,再有一会大般若就准备好了。”
  “阿弥陀佛!”法度大声道了声佛号,欣喜道:“总算是快要过去了。”
  “方丈你快看!”我忽然感觉到天煞星有些不异像,急忙叫道。
  法度方丈抬眼一扫,顿时大惊:“怎么会这样。”
  我听见方丈惊呼,知道不好,连忙转向结界,紧张得看着师兄他们,只见,天煞星表面的一层血红,慢慢向外剥落,这是什么?我仔细地向那一层血红色的看去,心中顿时大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血红色,也根本不是天煞星的表层,而是数都数不清地魔物,血红色的魔物,铺天盖地,如同下雨一样的向钟子训师兄他们落去。
  “杀!”师兄对着魔物大吼一声,门下弟子一起大喝一声:“杀!”顿时杀声震天,剑芒冲天四起,无数剑雨从天而降,一时间,哀号不断,魔物倒下一片,虽然剑阵的威力巨大,可无奈魔物是在太多,而且各个悍不畏死,虽然前面的魔物成片成片地倒下,但是前赴后继,数量数不胜数,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就算是比凡人要强悍的修真也撑不住这样连续的冲击,一次,两次,无数次以后,终于,嵩阳书院有人倒下去了,顿时剑阵如大坝决堤,魔物和洪水一般冲了进去,嵩阳书院修真的惨叫声弥漫在山顶的空气中,黑压压的一片魔物如雪片一样压了下来。
  完了!我跌坐在地面,大脑顿时一片混乱,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嵩阳书院的所有弟子都在那啊,钟子训师兄他也在那啊!为什么会这样!这都是些什么!”
  如烟早就在边上吓得哭了,她一定也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嵩阳书院的全军覆灭,意味着她以后都看不到她的子训叔叔了。
  法度方丈哆哆嗦嗦地捏着手的佛珠,口中的佛号越念越急。
  我看着已经满头大汗地方丈,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忙冲过去,抓住方丈急道:“你快用大般若,快用大般若啊!”
  方丈死死地抓住佛珠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用大般若,快用,快用啊!我求求你了,再不用师兄他们就要死了!”我竭斯底里的对方丈央求道。
  “施主,你冷静一些。”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啊!我师兄就在那边啊!”我激动地抓着方丈的衣领道:“你快用大般若救救他吧,你不是说大般若可以的吗?那就快啊!”
  “天星!你冷静一些!”戒嗔拉开我的手,对着我大吼道:“大般若没有能量,没有足够的浩冉之气的大般若什么都不是,只是块废铜烂铁,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现在发射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你知道吗?”
  听了戒嗔的话,我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着双手。
  “天星!你快来看,快,子训叔叔他没事。”如烟突然惊喜得喊道。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结界面前,大喜的心顿时再次暗淡下去,只见师兄和少数几个存活着的修真背靠背死死地护住封魔柱,而他们脚下的尸体已经快要没到膝盖,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血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从他们身上流下来的了。
  “戒嗔!还有多少时间!”我大声喝道。
  戒嗔飞速得跑到大般若边上扫了一眼,喊道:“快了,不到半个时辰了!”
  该死的,还有半个时辰,我盯着师兄,暗道:师兄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只有半个时辰了,我们师兄弟还没有联手过呢,我们甚至都没有好好的谈过一次心呢,你可千万要顶住啊!
  ”
  师兄的修为我不知道多高,但却是我见过修真里最高的一个了,面对这样多的魔物师兄还是显得从容不迫,带领着剩下的修真,硬是死守住这封魔柱没让一个魔物近身,虽然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受伤,但是豪气却丝毫没有减少,强悍的雷光在师兄地招呼下,将魔物打得不敢近身,看样子以师兄的实力坚持这半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还有五分钟了!”
  “四分钟!”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时间到了!”伴随着戒嗔的一声欢呼,师兄身边的封魔柱也亮了。师兄见状,将手中灵剑一挥,喝道:“走!”随手劈翻两个魔物,向外冲去。
  “吁!”我大声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师兄没有事了。
  可是,我忘了,大家也忘了,连钟子训师兄都忘了,最安全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就在师兄带领大家向空中突围的时候,意想不到事发生了。
  师兄在奋力劈砍魔物的时候,忽然有一把剑夹杂在魔物之间穿了过来,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正在欢呼的我呆在了那里,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呆在那里,那把剑来得是那么突然,来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这样突然地来了,而且刺得是那么准,那么狠,径直没入了师兄的左胸。
  师兄呆呆地看着这把透胸而入的剑,嘴里涌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如同花一样的绽放,鲜红鲜红的,这把剑的主人从魔物中露了出来,那根本就是于魔物一般无二的脸,一张丑恶的脸,可是一把剑和那额头闪闪发亮的珠子将他和其他的魔物区分开来,他缓缓地将师兄挑了起来,从那冰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它根本就没有血性,用力的一甩,师兄就那样从剑上滑落了,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他曾经奋战过的地方,再也没有站起来,就那样无助地躺在那地面上,那剑的主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倒地上的师兄,在魔物的簇拥下,向天煞星飞去。
  师兄看着无力地看着魔物消失在自己眼前,嘴角张了张,似乎是在读什么,我看着师兄的嘴唇,顿时明白了,哽咽着声音,将师兄没有读出的诗读了出来:“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还没有读完,师兄的眼神就已经涣散了。
  师兄,死了!我跪在了地上,傻傻地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师兄,那一张如同睡着了脸,是那么安详,可是那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我再也不能从那张紧闭的嘴唇间听到那洪亮的声音了,师兄,就这样走了!
  我回想起刚才杀死师兄那个魔物的眼神,还有那把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脑海中的一个身影和它重叠了,天啊!是璇照!那一道眼神还有那一把剑,绝对是璇照的。
  “啊!”我大声得向天空怒吼着,疯狂地发泄,只有喊出来才会让我感觉好受一些:“该死的天煞,该死的璇照!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我不停得猛锤着地面。
  “别!天星,你别这样!”如烟哭着走过来安慰我。
  “人死不能复生,天星你结哀顺便吧。”戒嗔搓着手,站在边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戒嗔,去准备好!天煞马上就要到了。”方丈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对戒嗔命令道。
  天煞就要到了,天煞就要到了,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这这句话,是吗?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远远地看着南方,心道:天煞,你等着,我会要你赔偿的,还有,璇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是,是你杀了师兄,我会让你还的,连同以前的一起还!
  忽然,从北方远处急驰过来几个修真,法度方丈急忙指挥弟子打开结界,只见来人,一进就问道:“钟子训掌门有没有到?”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诵经的声音。
  “师傅!”如烟从身后哭着跑了过去,我这才记起来,原来这个美妇人就是岳麓书院的绿绮掌门。
  “你怎么在这里?”绿绮掌门看着如烟跑了过来显得十分惊讶。
  然而如烟只是在她的怀里哭泣,不主的发出呜咽的声音,绿绮掌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再一次大声问道:“钟子训掌门回来了没有。”
  每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绿绮掌门的眼神。
  如烟哭道:“师傅,子训叔叔他死了!”
  “什么?”绿绮掌门听到后顿时呆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如烟大哭道:“子训叔叔他死了!”
  绿绮掌门如被雷劈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当她的眼神游离到结界处,看到师兄那了无声息的尸体时,身体猛得一颤,眼角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眼神,但身为一门之主的她,还是挺住了,擦拭了一下朦胧的泪眼,颤抖着声音问道:“钟子训掌门是怎么死的?”
  “是被天煞上的魔物杀的。”戒嗔小声的说道。
  “不!不只是魔物那么简单。”我走向绿绮掌门,看着师兄的尸体,狠狠道:“就凭那些魔物是动不了师兄的,杀他的是璇照,还是天煞!”
  绿绮掌门听后身体微震道:“你说是璇照?可是他已经失去理智,而且已经被打成重伤,怎么会是他。”
  我冷冷道:“是他,虽然他变了,变得和魔物一样丑陋,可是从那把剑还有那个眼神,我都可以肯定,那的确是璇照没有错!”璇照这两个字,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你肯定吗?”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璇照,我绿绮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不超生,如背誓言,必如此剑!”说完,将手中灵剑一折两段。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绿绮掌门,想不到她竟然发了如此狠毒的誓言,可以看出她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
  没有过多久,天空中就传来一阵血腥的气息,我知道天煞来了,而且璇照也来了。看着空中缓慢移动的天煞,将整个天空都完全遮住了,四周的结界渐渐抵挡不住血雾的冲击,变得黯淡起来。
  “戒嗔!快准备!”法度方丈大声喝道,须发无风自动,同时手中禅仗上暴出一片精光,硬生生将即将要冲破结界的血雾重新顶了回去。
  我看着不远出那巨大的天煞星,心中不断浮现出师兄的身影,师兄曾经爽朗的笑声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耳边,可是这一切都不再有了,这一切都被天煞剥夺走了,为什么每当我感到亲人的关怀时,又总会失去,一切都去得那么快,还有你!璇照,是你杀了师兄的,我手中紧紧地握住紫宵,额头上浮现出剑心的印记,无尽的杀意随着金色剑气向四周澎湃。
  可是,没有人发现我此刻的异常,因为大家都在忙碌着抵抗天煞。
  法度方丈一边催动着结界,一边问道:“戒嗔,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发射?”
  “师傅!还有十分钟就好了。”
  法度方丈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坚持的很辛苦,手中的禅仗不停地颤抖着都有些拿不稳了。
  天煞星再一次动了,在如此近的距离动了,依附在天煞星外面的那一层和蝙蝠一样的魔物如水一样的向下倒了下来,快如箭矢的向下急射,速度快得让人乍舌。
  可是它动的同时我也动了,我如一只利箭一样,直冲向结界外面,什么灵体容易被天煞诱惑,什么在结界被会更安全,现在我都不管了,我只要冲出去,冲去杀了璇照就可以了,现在师兄都没了,我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最快的,但是单我看见身边一道绿色劲芒用比我更快的速度冲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绿绮掌门也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作呢?我记得师兄活着的时候对岳麓书院的态度并不是很好,我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也没有必要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身边多了一个战友,绿绮掌门看着我会心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给我打气。
  直到我们冲出结界时,才听到一片惊呼声,他们这才发现,竟然有人冲破结界,直接冲向铺天盖地的魔物中去,于是,我的耳朵里传来了大家的呼喊声,都在拼命得叫我们回去,可是这样的呼喊,在和大片的魔物撕杀声中显得是那么不起眼。
  我盯着眼前一个个血红色的魔物,回想起刚才师兄的浴血奋战,我感觉到浑身血脉膨胀,杀!一道剑气如同水一样的从紫宵上流出,轻轻柔柔,而这些魔物稍微碰到剑气的边缘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样,瞬间就没有了声息。
  看来剑心又变强了,我心中微微笑了一下,挥舞着金色的剑气在魔物中左突右冲,只看见空中金光闪闪,血红中不断透露出一两片金色光芒。
  在收拾魔物的同时,我没有忘记向绿绮掌门那边瞟去,只见绿绮掌门如同一只蝴蝶一般穿梭在怪物中间,虽然步履轻盈,但是每走一步都会有数只魔物哀号着向下落去,五行元素的威力在她的手中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之间犹如百花齐放,五彩缤纷的五行不停得在四周爆炸,让人目不接暇,不只是美丽,每一束五行都至少是两种元素已上的组合,威力可想而知,不多时,她那角的魔物基本上都清除完毕。
  我们的举动似乎触怒了四周的魔物,更多的魔物不断得向我们涌来,一批接一批,源源不断,我都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个了,看得都些烦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看见璇照,为什么?
  难道是嫌我杀得不够多吗?我冷冷得扫视了一眼四周包围着我的魔物,还是就躲在哪一只魔物的身后?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得和我打,“璇照!你出来!”我大吼一声,右手幻化出一只巨大的凤凰,冲天而起,烧清前方一大片,同时,绿绮掌门那边也吼出一声龙吟,呼啸声,震天动地,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地冲向空中,一时间,龙飞凤舞,魔物被大片大片的扫清,可是魔物似乎永远杀不完,死得越多来得越多。
  我操纵着火凤凰扑向前方,在火凤凰燃尽的同时,我怒吼一声,额头剑心大盛,周身金光暴起,化成一柄巨剑向天煞冲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璇照你要是不出来,即使我身上元气干枯,也要将你的天煞捣个洞!
  正当我在魔物中杀得痛快的时候,我似乎看见绿绮掌门身后的魔物中有把剑闪着寒光,但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忽然感觉到不对!
  正打算提醒绿绮掌门的时候,那一幕重演了,同样是那把剑,同样是那个眼神,同样是一剑穿胸,同样的,我无能为力。
  绿绮掌门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背后穿过自己心口的这把剑,眼角流出了无奈地泪水,剑很快就从她的胸口消失了,我眼睁睁看着绿绮掌门从空中缓缓地落下,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将绿绮掌门接住。
  绿绮掌门看着我,虚弱地问道:“子训也是这样死的吗?”
  我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绿绮掌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囔囔地念了几句:“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经细不可闻,我知道绿绮掌门已经去了,我突然间明白了,绿绮掌门是爱钟子训师兄的,这一首也许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吟唱过的,想不到,到最后,他们还是吟唱着同一首诗。
  璇照在我的头顶扇动着翅膀,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轻轻地将绿绮掌门放到地上,看着已经变成魔物的璇照道:“今日,你必须服出代价!”

  第三十四章 天煞(四)

  高高挂在空中的璇照仿佛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丑陋的嘴角居然斜了起来,发出桀桀地怪笑,额头的珠子绽放出妖异的色彩,似乎是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我看着璇照,慢慢地将紫宵举了起来,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知道璇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即使有千万个理由,但事实只有一个,子训师兄死了,那个曾经呵护着我的子训师兄没有了,家一样的嵩阳书院也没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我面前这人不人,魔不魔的家伙,只有杀了它,才能为师兄报仇。
  面对着猖狂的璇照,我的愤怒无以附加,连紫宵都感到我的愤怒,紫色的光芒变的有些微红,四周的空气开始缓缓地流动起来,包围着我,也包围着璇照,慢慢地,不带一丝痕迹,在别人的眼中,可能察觉不出什么,但是璇照感觉到了四周的异常,不安分的叫了起来,四周的魔物纷纷涌了过来,但,天道又怎么能是这些低级的魔物可以抵抗的,无数的魔物如同撞向旋风一般,被无情的抛了出去,饶是如此,后面的魔物仍是前赴后继的向前冲来,好象只要璇照一声令下它们就可以完全抛弃生命,在不断的冲击下,我非但不能依凭着天道的力量向前周一步,反而被拖的不能前进一步,但若是没有天道的保护,只怕我早已被海一样的魔物冲得支离破碎。
  感觉到身上的法力如水一样的流逝,我忽然明白了,修为比我高出甚多的师兄为什么会抵抗不住了,我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魔物将血色的天空全部遮住,多得让人难以置信,我心中苦笑,天道虽然强悍,但却不致命,遇到悍不畏死的魔物,只怕我又弄巧成拙了。
  在那群魔物中,璇照扇动着翅膀缓缓地向我走来,眼中流露出欣赏猎物一样的眼神,也许在它的眼中此刻我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吧,不过我绝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是形神惧灭要一定会拉上你的,璇照!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璇照,额头上的剑形印记再一次亮了起来,心中默默地想道,剑心,起来吧,也许这是你我最后的一战了。
  噌!一声龙吟般的剑鸣呼啸着闪烁起来,无数剑气放着琉璃的光芒冲破我的灵体,星星点点涌向空中,瞬间,伴随着阵阵哀鸣声穿透了魔物的身体,我看着自己身上如火一样燃烧着的金色剑气,此刻的战意也燃烧到了极点,我对着显得有些措坳的璇照冷道:“你还债的时候该到了!”,说完,我夹杂着巨大的剑气,涌向璇照。
  在澎湃的剑气前,一切都显得那样脆弱,燃烧的剑气如同火一样的撕裂着前方阻挠的魔物,直接冲向躲藏在魔物背后的璇照,看着身边漫天的黑色血液,还有耳边不停的哀号,我心中莫名的兴奋,但出离的愤怒,瞬间就盖过了这兴奋,我眼前只有那个该死的璇照!
  可是我低估了魔化后璇照的实力,当剑气快要击中璇照的时候,它就那样在我眼中消失了,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现在我眼前一样,好快的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相信,我这才知道原来师兄和绿绮掌门的死绝不是偶然,在这快得根本没有办法琢磨的速度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就在我愕然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小心!”
  接着一道绝大的力量将我推向一边,一道剑光从我刚才立足处闪过,虽然剑早已撤走,但那幽幽地剑光竟如同实质一样经久不散,伴随着这剑光的是璇照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神,它见我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怒吼地看着不远处,似乎在抱怨刚才那提醒的人。
  想起刚才的那一剑我心中冷汗冒了起来,要不是来人出手,只怕我也会落得和师兄一样的下场了,我抬头向来人看去,心中顿时大喜,来人竟是那日斗法大会上出现的白鹿洞书院和雎阳书院的掌门,有他们二人相助这次为师兄报仇又多了几份胜算。
  璇照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或许是觉得我们人手众多,突然凭空消失在空气中,速度当真是骇人之极,只怕是老火也技差一筹,四周魔物也随着璇照一哄而散,散落在四周,将中间留出一片空地。
  我这才有机会向二位掌门道谢。
  其中一位掌门,摆手示意道:“你不必道谢,魔物乃是我们正道必除之物,救你也是举手之劳,看道友也是正道中人,这些小事又何足挂齿呢。”
  另一位掌门,见到我的容貌,惊奇道:“噫!你不是那次斗法会上的那个灵体天星吗?子训兄不是去了南极吗?怎么你没跟着去?”说话间神态妖娆,语气中也有些女气。
  听了两位掌门截然不同的语气神态,我心中以有几分清楚,说话妖娆的肯定是师兄经常提起的雎阳书院掌门龙阳,而另一位就是白鹿洞书院的瑜无瑕掌门了,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刚刚赶来,还不知道师兄和绿绮掌门的噩耗,想起师兄我心中又黯然了下去。
  心细的龙阳掌门在我的脸上看出了端倪,急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子训兄他出了什么事吧?”
  瑜无瑕听后,忙道:“龙阳兄莫要乱说,子训兄的修为足以傲首四大书院中,他又怎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你说呢?天星!”
  我看着瑜无瑕和龙阳的期待眼神,心头想起子训师兄,心中心酸不已,无力道:“子训师兄他走了。”
  瑜无瑕和龙阳听后,瞪着眼睛看着我,半晌,两人都没有反应。
  “走了?你是说子训兄他走了?” 瑜无瑕呆呆地看着我,木衲地问道,脸上的忧伤一览无疑。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瑜无瑕掌门和龙阳掌门见我点头,眼角的泪痕再也止不住,任由它们顺着脸颊滑落,龙阳掌门背过身去,望着东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为了这天煞,子训兄竟然舍弃我们三个先走一步了,若是绿绮知道……哎!”
  瑜无瑕掌门拍了拍龙阳的肩膀,竟然无话可说,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其中的悲伤不言而喻。
  “绿绮掌门她……”
  “绿绮怎么了?”龙阳见我话说一半,急忙转身道:“快说!”
  我看着龙阳掌门那可怕的眼神,低声道:“绿绮掌门,她跟着子训师兄一起走了。”
  “绿绮也走了?”龙阳掌门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把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恩。”我再也不愿意将刚才的话说出口了,两个人的离去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每说一次,心中的伤口都会被撕扯着滴血。
  “瑜无瑕,你听见了吗?”龙阳掌门眼神忧伤地看着瑜无瑕掌门,道:“四大书院就剩下你我了。”
  瑜无瑕呆呆地点了点头,过度的忧伤似乎已经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了。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连魔物扑动翅膀的声音都显得静不可闻。
  谁也不知道此刻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位掌门在想些什么。
  “子训兄和绿绮是怎么死的?” 瑜无瑕掌门突然问道。
  虽然自己十二分的不愿意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此刻瑜无瑕掌门问起来,也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璇照吗?就是刚才那个怪物?”龙阳掌门的口气中略带些杀气。
  “恩!”我肯定道:“就是那个该死的魔物!”
  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想天煞飞去。
  见他们要走,我急忙驱剑跟上,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包围着,根本不能动荡,我看着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急道:“你们干什么把我缚在这里!该死的!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咒骂,依旧头也不回地向远处飞去,就在他们要和魔物碰在一起的时候,龙阳掌门忽然掉头向我飞来,没有来由地问了一句:“绿绮掌门走之前说了什么没有?”
  对于龙阳掌门突然折回,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匆忙回想了一下,道:“绿绮掌门和子训师兄都念了同一首白玉京。”
  龙阳掌门听后,面带笑容地喃喃自语道:“看来子训兄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什么袖女,都由它去吧。”
  我看着龙阳掌门又要离开的身影,扭着身体急道:“别把我缚在这啊,快把我放开,让我为师兄报仇!”
  龙阳掌门转身笑着看着我道:“你知道璇照魔化后是什么修为吗?”还没有等我回答,龙阳掌门自顾自的说道:“依刚才的气势只怕以到了大魔神的初期,别说是你,就算我们几人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象,若非如此,子训兄和绿绮妹妹又怎会被他一击而杀。”
  大魔神是什么?虽然我还不知道,但是听龙阳掌门的语气,现在的我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可我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龙阳掌门的话,疑惑道:“既然它这样厉害,那为什么不和我们正面战斗呢?为什么见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惧怕的退缩了呢?”
  龙阳掌门托着腮帮,稍做思考,道:“魔物的想法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见状,急道:“我要为师兄报仇!”
  “你吗?”龙阳掌门的身影停了一停:“嵩阳书院就剩下你一个了,若是连你也死了,嵩阳书院就断了香火,我想子训兄是不会答应的,报仇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我心中大骇,听口气,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是不打算回来了,忙道:“你们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龙阳掌门听后,头也没有回,只是依旧看着远处,笑道:“你也不是一样吗?四大书院的掌门转瞬间就剩下两个,两个儿时的执友就这样逝去,对我和瑜无瑕来说,报仇已经是一种责任,更何况,四大书院没了子训和绿绮,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龙阳!快些,莫要磨磨蹭蹭地,和个女人一样!” 瑜无瑕掌门在高处喝道。
  龙阳掌门笑骂道:“你一辈子都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说完,转身面对着我,微微一笑道:“不说了,我们先走了,等会束缚自然会解开的,你不要着急,记得帮我们和门人说一声。”说着,向瑜无瑕掌门飞去,留下一声轻微得叹息,象是自言自语道:“修真如斯,竟还是看不透。”声音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
  我看着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那消失在魔物中的身影,悲恸的感觉袭上心头,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很没有用,越是到关键的时刻,自己的无用就显得越明显,如果我有绝对的力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抬头看着空中那点点炫耀得法术,伴随着法术绚丽的色彩,无数的魔物凄叫着如雨点一样的坠下,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只要这该死的天煞在一刻,那魔物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除非用大般若,对!大般若,我抬头向下看去,只见大般若那巨大的炮口上的光芒越聚越多,越来越亮,四周的空气都旋转着向里吸去,整个炮身给人一中毁灭性的压迫感,泡口的能量似乎随时都会涌出。
  如果这时候大般若爆发的话,那样龙阳掌门和瑜无瑕掌门真的会尸骨无存了,想到这,我心头冷汗直冒,可无奈自己被困在空中,连挪动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去阻止了,只好心急得大声喊道:“快阻止大般若!快!瑜无瑕和龙阳掌门都在天煞那,快啊!”
  也许是方丈他们听到我的喊声,大般若的结界微微亮了一下,一道人影冲了上来,待近身一看,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戒嗔,只见他满脸焦急得冲我喊道:“天星!快走,大般若就要爆发了!”

  第三十五章 天煞(五)

  听见戒嗔的话,我心乱如麻,该死的!怎么这时候爆发,我低头看着那闪烁着金色锐气的炮口,炮身上张牙舞爪的神魔仿佛在昭示这一炮的巨大威力绝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难道真得和戒嗔说得那样闪开吗?我心中忧郁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在妖异的天煞下,那点点的法术正在顽强地进行着拼搏,虽然和天煞相比显得十分渺小,可此刻在我眼中,却显得那样明显,那是瑜无瑕和龙阳掌门生命的光辉啊,为了朋友连性命都可以舍弃的人,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们自己偷生呢?
  “天星!”戒嗔冲到我的面前,大喝道:“你发什么啊愣,还不快走!咿?谁帮你禁制住了?”
  我强按下心头的千万思绪,绝不能让戒嗔看出我的想法,于是装作镇定道:“没有时间说这些,你有办法解开吗?”
  戒嗔看了我两眼,面色焦急地摸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不时地看看下面的大般若。
  看到戒嗔的样子,我心中已经明白了,叹道:“如果真的解不开,你就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戒嗔听后,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眼,缓缓道:“我不会走,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我兄弟.”
  我看着戒嗔那坚定的样子,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我看着戒嗔微微点了点头。
  良久,我们相视一笑。
  “戒嗔,你害怕吗?”
  “怕。”戒嗔看了眼脚下那越来越耀眼的光芒,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道:“可是如果真得能阻止天煞,我们也死得值得了,佛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呵呵。”我笑了,戒嗔总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看来他面对未知的死亡内心还是有些恐惧,但即使这样,却只因为当初我的一句话,为了兄弟,他竟然不愿意独生,我想了会,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劝阻道:“戒嗔,其实你不必陪我一起的,你师傅,还是千佛寺都需要你,你可以回去的。”
  戒嗔低着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看着我囔囔道:“我知道,但我还知道,我长这么大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只有你,天星。”
  我看着戒嗔,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嘴拙,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四周的空气突然急速的冷却,空中景物似乎都倒退着向下急流,显得极不真切,戒嗔惊疑地看了脚下,对着我苦笑一下,道:“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听了戒嗔的话,我心中大惊,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大般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幻了,原本捧着基座的两个魔神像此刻张开了巨大的双臂,四只巨大的手掌正慢慢地以炮口为中心向四周移动,每动一寸,都有一束强大的光华从地表里被抽出来,注入大般若内部,而每输进一束光华,四周的景色就暗淡一分,翠绿的山迅速枯萎,河水瞬间干枯,地面也已经裂开。
  戒嗔在一边苦笑道:“你很吃惊吧,天星,所谓的天地浩然之气,就是这个星球的精华,当年魔族用了这大般若后,本可以继续生存的星球,瞬间就毁灭了,虽然我们只有一座大般若,但巨大的威力还是不免对这个星球照成些损失。”
  浩然之气就是星球的精华?我心中略微有些吃惊,但,诸害相容取其轻,也许用了大般若总比眼睁睁看着人类被天煞消亡的好,我想师兄还是方丈大师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毕竟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天星,我不后悔。”戒嗔在一旁继续道:“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会心一笑,道:“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可是,我听人说,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戒嗔看着我变坏的面孔,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傻笑道:“你看,我还是不会说话,呵呵。”
  我看着戒嗔的傻样,也忍不住一阵莞尔。
  原本应该十分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可是大般若却不会因此而停下,还有在和魔物激斗的瑜无瑕和龙阳掌门,希望他们已经察觉到四周的异常,但就算如此,他们肯放弃追杀璇照吗?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黑压压的魔物正在不安分的蠢动着,法术的光辉竟然被压制着看得不是那么真切,只是从那些不时的哀号着跌落下的魔物中,我还可以依稀看出瑜无瑕和龙阳掌门还在里面激斗,我知道现在即使喊也是徒劳,别说他们听不见,就算他们听见了也一定不会放弃的,我只好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祈望奇迹出现,希望等会大般若爆发后,瑜无瑕和龙阳掌门可以劫后余生,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心里总抱些侥幸。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两声巨大的闷响突然从魔物中传了出来,还没有等我反应,两道苍白的剑气瑞鸣一声,向四周血红的天际延伸开去,渐渐消失,在殷红的天煞下,显得几分凄凉。
  然而伴随着消失的剑气,不仅仅只有死去的魔物,还有我身上的禁锢也消失了。
  戒嗔茫然看着天际,呆呆地问道:“那里有人?”
  瑜无瑕和龙阳掌门也去了!在禁锢消失的时候,我的心中就已经知道了,难免有几分落寞,几分悲苍,四大书院的掌门全都走了,无一例外的全都死在璇照的手上,这个该死的魔物!悲伤过后,强烈的复仇欲望再次充斥着我的心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愤怒,身上的怒气激荡得向四周张扬,剑气在身上吞吐不定,我死死地看着空中盘旋着的魔物,耐心地寻找着璇照的身影。
  “天星!你怎么了?”戒嗔看着我关切地问道,忽然,他惊喜道:“束缚你的法力消失了,天星!法力的波动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是啊!消失了,可是你知道伴随着法力消失的是什么吗?意味着什么吗?我宁愿看不到这样的结局,我宁愿被法力束缚到最后,我看着戒嗔,一言不发。
  “你,你怎么了?天星!”戒嗔被我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
  我看着被吓着的戒嗔,心道,是啊,我是怎么了,戒嗔是我的好兄弟啊,我怎么能这样看着他,我的敌人应该是璇照啊,难道是这天煞吗?我犹豫得看着四周如同炼狱一样的景色,看来我还是被天煞影响了,我抱歉地戒嗔笑道:“没什么。”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我怕再一张口,内心的愤怒就会忍不住宣泄出来。
  戒嗔看着我的笑脸,稍微吁了口气,道:“刚才你的眼神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脸色惊变,喊道:“天星,快走!大般若爆发了!”
  我看着脚下,大般若周身绽放着如日光一样强烈的光芒,魔神的四只手臂已经全部大张开来,无数的光束正疯狂地从伸张的手掌中狂泻向大般若的炮口,而一条条更加庞大的光束,正源源不断地从枯裂的地表缝隙中冲向手臂,与之相对的是炮口的能量,竟然十分不和谐地向内浓缩,随着大地精华的不断溶入,最后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光球,当光球成形的那一刹那,大般若轰地一声,支离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小小的黑色光球,随着大般若倒下时的冲天烟雾,缓缓地向天煞飘去,如同一片随风飘扬的羽毛,优雅而又缓慢,可是,我的眼睛却在告诉我,我的感觉并不真实,因为烟尘还未落下,光球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快要飞到我的身前,更让人不可思意的是光球中所蕴涵的惊天的能量,在它身后经过的地方,空间都被撕扯得扭曲,硬生生的拉扯出一条黑色的空间裂痕。
  这就是大般若的力量?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光球,竟然忘记怎样去躲避,虽然光球只有拳头大小,可是我感觉到我根本就不能躲开,似乎它正在吸引着我,不让我挪动,我的大脑也随着空间一起扭曲了,思考已经变成了累赘。
  “笨蛋!天星!还呆在那做什么!走啊!”伴随着戒嗔的一声佛号,一道佛印凭空将我击飞。
  “你疯了吗?那是大般若啊,那是连仙都对付不了的大般若啊,你竟然站在那不动!”我还没有站稳,戒嗔就冲到我的面前骂道:“你这个混蛋!”
  耳边听着戒嗔的咒骂,但是我的眼睛和思绪都没有离开那个小小的黑色光球,那就是大般若,那里面蕴涵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转息之间,大般若就闪现在魔物中间,就如同丢落水溏的一粒石子,黑色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四周绽放,数不清的魔物就如同空气一样蒸发在这涟漪中,连一点灰末都未留下,就这样消失在空中,似乎根本就不曾在空中出现过一样。
  正当我迷恋在大般若那迷人的能量中时,一道血红的身影从天煞上尖叫着向大般若冲了下来,是璇照!我的眼角一挑,他想做什么?自杀吗?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在璇照和大般若接触的那一刹那,空中穿来一声闷响,天地都为之一动,等我好不容易在空中站稳,一副令人吃惊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璇照他,他竟然用剑挡住了大般若,虽然凄厉的哀号在显示他坚持得有多么辛苦,但他确实挡住了。
  戒嗔也同样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嘴里囔囔道:“天啊!它竟然拦住了大般若,它到底是什么啊。”
  它是什么?我不管它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亲眼看到它杀死了大师兄,它是我的仇人,我抬头看着璇照,大般若的能量开始慢慢延着宝剑渗到它的体内,龟裂开的皮肤不断向下滴着黑色的血液,毕竟大般若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我看着不断哀号着的璇照,忽然发现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现在上去,璇照一定没有能力抵抗的。
  对!就是现在。
  正当我抽身准备偷袭璇照的时候,戒嗔一声惊呼改变了我的注意。
  只见,璇照如魔鬼一样周身是血,大声的向身后的天煞星怒吼一声,象是在求助一般,就在这吼声中,一幕诡异的情景发生了,天煞竟然亮了起来,我不信地瞪着天煞,血红色的天煞的确是亮了,发出的暗红的光芒,血一样的雾气不断从天煞的四周涌出,如同有生命一样的向怒吼中的璇照包围过去,不一会,整个天空都是这种半透明的血雾,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而璇照看见这雾气却忍不住的再一次兴奋地不断尖嚎,那声音更是在这诡异中增加了几份恐怖。
  “天,天星,这是怎么回事?”戒嗔说话的声音都不太连贯了。
  我木衲地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超乎我们想象了,我看着发着暗红光芒的天煞,还有被血雾包围的璇照,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啊!”身边的戒嗔忽然大叫了一声。
  我连忙摆开思绪,抬头看着璇照,心中也忍不住惊叹,我看着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硕大怪物,足足比璇照大了三倍有余,一对钢一般的肉翅显得十分强而有力,每扇动一下,四周的罡风都剐得我有些生疼,笼罩在血色中的身体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却给人山一样的感觉,它是璇照!当我眼睛看见它额头上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珠子,我这才发现它竟然是璇照,在短短几秒内,他竟然变成这样,和刚才相比,似乎更加恐怖,身上发出的气势竟然不输于大般若。
  “魔尊!”戒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嘴里不住的呢喃道:“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魔尊。”
  我看着戒嗔那凝重的表情,心中揣度几分,也猜得出现在的璇照应该比刚才的境界又要高了许多,我紧张得看着空中,天煞的能量似乎都已经被吸取光,显得有些苍白,四周的血雾也逐渐消散,原先被血雾遮盖起来的大般若此刻也逐渐显现在我的面前,虽然血雾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在变化后的璇照面前却没有刚才的凌厉,话虽如此,可大般若毕竟是大般若,即使是魔尊,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可以抵抗。
  璇照手中的剑早就不见踪影了,这时他正用自己的双手奋力地阻挡着大般若,大般若内所蕴涵的能量,不断得和璇照的双手碰撞在一起,击起的血花,让璇照疼得龇牙咧嘴,眼睛红得有些吓人。
  “大般若一定会把魔尊击败的,没事的,没事的。”戒嗔在一边不住的自言自语。
  我盯着空中的大般若和璇照,却没有戒嗔那样乐观,我总感觉大般若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它的能量。
  “喝!”璇照大吼一声,大量的血雾不断得从口,鼻,眼,耳中狂泻而出,如幕一样的将大般若挡在眼前,绕是大般若力量再强横,在这血雾中竟然不能前进半分,吐出血雾后的璇照也显得十分颓废,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抽出双手,在身前有规矩的挥舞着,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声音虽然让人听不懂,但却极其有规律,似乎是一断亢长的咒语,在这寂静中让人有一种摄魂的感觉。
  戒嗔听着耳边的咒语,脸上的神态不由得越变越差,灰白着脸色,哆哆嗦嗦道:“四弑魔咒!”
  “四弑魔咒?”我盯着璇照,口中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法术?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以璇照现在的强横,一般的法术沾手既来,根本就不需要念什么咒。
  空中的璇照似乎是在回答我的疑问一样,随着他念出四个铿锵有力的音节,手臂也停止了挥舞,而是非常有节奏地依次在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停顿了一瞬,续而在大般若的四周缓缓得出现了三个模糊的人形,待人形定下,我这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三个璇照,不论是模样还是气势都和璇照如出一辙。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的四个璇照,他们分别站在四个方位,将大般若死死的罩在中间,此刻,空中的血雾已经被大般若消融得差不多了,璇照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见,四个一模一样的璇照,平缓得向中间的大般若伸出双手,随着他们的手每抬高一寸,四周的空气就凝重一分,等他们的抬到胸前的位置,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样,让人即使看眼前的景物都仿佛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不是十分真切。
  我勉力地向身边的戒嗔看了一眼,只见他浑身大汗淋漓,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惧,嘴里不住得颂唱着佛号。
  我看着戒嗔,心里暗叹一声,大般若是不是太言过其实了,曾经灭过百多神仙的大般若,今天却表现平平,是千年未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看着空中那血色缭绕的璇照,忽然有种大般若抵不住璇照的错觉。
  璇照象是在回应我一样,四双平举的手,开始不断得结起了手印,每一只手结得都不一样,随着他手指的连翩舞动,整个天地似乎都在震动,漫天的沙砾,尘土,树木,丘林都被吸向天空,如雨一样向大般若洒去,强大的吸力让我不由得将剑气布满周身,谁知道,剑气刚一显现,就如水一样流逝,我惊讶之余,急忙回头观望戒嗔,此刻他也是一脸惊恐,罩在身上的金刚经忽隐忽现,显然也被吸收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我多想,一道庞大的能量闪着光芒,呼啸着从我身边滑过,我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原先被大般若吸收后遗留下的那些精华,竟然又开始在地缝中蠢蠢欲动,不住地向大般若激射而去,可四周那令人恐怖的压力,让我感觉到绝对不止这样,这感觉比刚才大般若吸收精华时,还要强上百倍。
  还没等我仔细思索,四周的山脉便传来一阵轰鸣,平实的大地开始疯狂的震动,地面向内不断坍塌,落木碎石更是将天空笼罩的一片黑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如烟!我心中一紧,心念所及,急忙举目向四周看去,但见远处佛光隐若,心里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看来方丈大师也知道情况不妙,所以早早撤到一边去了。
  “天星,我想我们还是离这远点吧。”戒嗔虽然极力想让自己说的平缓些,但语气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恐惧。
  “走远些?为什么?”我疑惑得看着戒嗔,只见他伸手指了指脚下。
  我顺着戒嗔的手指向下看去,这才发现原本平滑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起了一个巨大的山包,一收一涨,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从那山包处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就是刚才的那种的感觉,比大般若强上百倍的感觉。
  迟疑片刻,我大喝一声:“走!”便立刻和戒嗔向远处闪去。
  我们刚离开没多久,就听见一声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紧接着那处山包开始不断膨胀,将地面拉扯出一道巨大的裂缝,无数豪光从地表内宣泄出来,不远处的山脉竟然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纷纷崩塌,不多时,地表终于撑不住,轰的一声,一道庞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射向大般若和璇照,瞬间就将他们淹没在光柱中。
  “本源,本源,那是本源啊。”戒嗔看着光柱忍不住大声号哭起来:“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戒嗔,不知道他说的本源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他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我抬头看着那远处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是那样凄美,我想在这样恐怖的光柱中即使是魔化后的璇照也是抵抗不住的吧,于是,我只好走到戒嗔身边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璇照他也会死的。”
  戒嗔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含着泪,无力的摇了摇头,道:“天星,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那四弑魔咒是只有魔尊才能用的,而那光柱就是地球的本源,也就是说,地球的本源被他抽出来抵抗大般若了,即使璇照死了,地球也毁了!”
  “啊!”我听了之后,惊叫一声愣在原地,地球毁了?那师兄他们死的有什么意义?地球就这样毁了吗?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4:49

第三十六章 毁灭(上)

  我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那闪烁的光柱,师兄曾经用性命保护的一切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一种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光柱在空中不断的散发着华丽的光彩,在昏暗中有中惊心动魄的美,伴随着这光柱的是地面上绿色的迅速退去,干枯的地面象是在述说自己已经失去生命的滋润,这一切就这样完了吗?大般若还有璇照都消失了吗?我看着天空呆呆地想道。
  光柱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消失,淡淡地,细若无声地,终于彻底淡出眼界。
  本源消失后,遗留下来的只是一片废墟,大般若不见了,天煞也正离地面远去,而璇照只怕早已经被轰成碎片了,我看着荒芜的大地,已经找不出一点生机,剩下的只有死寂。
  “天星!你没事吧?”如烟那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如烟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如烟看着我,眼睛一红,哽咽道:“师傅,师傅她死了!”
  我看着如烟,沉重地叹了口气,死的人太多了,师兄还有四大书院的掌门全都走了,可是他们舍命保卫的地球还是被毁了。
  “阿弥陀佛,死者已焉,小施主还是节哀顺便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方丈大师,稍微稽首,算是见过礼了,方丈大师双手合十,对着我道声佛号,然后看着苍茫的大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天煞是度过了,可是这星球还是毁了,不知道四大书院的掌门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眺目向远方望去,缓缓道:“当日书院议事,今日只剩老衲一人苟且,真是世事弄人,哎!”语气中透露着无限沧桑。
  我望着茫茫大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千百思绪一时难以理清,看着方丈大师那悲天悯人的身影,一时间仿佛老了百岁,心中难免感慨。
  “天星,天煞结束了,你该何去何从?”方丈大师看着远处,向我问道。
  “我?”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说谎,现在的我可以说对未来真的是一片渺茫,或许我该找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去默默地修炼,然后默默的成仙,在默默地老去,当然在这之前还有大自在让我做的事也要做完,可是对于眼前,我真得没有什么太好的打算。
  “不如,你和我回去吧,好不好?天星。”如烟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道。
  我看着如烟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可我去岳麓书院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会钩起我的痛苦回忆,让我想起四大书院,想起曾经那和蔼和亲的师兄。
  “去我们那吧。”戒嗔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和尚,去那干什么呢?再说,我对于出家的事还没有考虑过。
  我笑着看着远方空中散落的一处黑点,也许,现在的我就和它一样,在空中飘来荡去,不知道自己下一个落脚点是哪,在流浪中寻找答案才是我现在的最好选择,我看着空中那一小处黑点,慢慢地向远处移动,慢慢地一点一点变大。
  有什么不太对劲!我忽然察觉到什么,但又不敢肯定,我仔细地盯着空中的那处黑点,它的确是不断向外膨胀,那是什么?我狐疑地盯着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它身上飘出了红色的雾气,我这才恍然大悟,那是从天煞上遗留下的。
  方丈大师也注意到天空中的异常,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团血雾,张合着嘴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血雾越来越粘稠,膨胀的速度也越来越惊人,正当我还在猜度着那是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方丈大师惊喝一声:“不好!快去阻止,那是刚才的魔尊!”话未说完,一道金光就已经从手中打了出去。
  魔尊?那不就是璇照,璇照居然没死?这这样的突变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瞬间,方丈大师的金光已经打在血雾上,击得那血雾一阵前后翻滚。
  方丈大师见状,双臂一展,如大鸟一样飞上空中,高声道:“它要恢复原形,快去阻止它,绝对不能让他危害人间。”
  话音落下,百余弟子都各出法器跟着方丈大师紧追而去,这时,我回过神来,忙出紫宵向空中追去。
  那团血雾象有灵识一般,见众人呼啸迩来,也加速朝天煞飞去。
  我看着那团奋力挪动的血雾,怎么也想不到刚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璇照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众人追杀得只有抱头鼠窜,一种复仇的快感涌上心头,我真想高声大笑,璇照,我要一剑一剑将你凌迟,才能解弑我师兄的仇恨,还有其他书院掌门和千百万因天煞而死的人的血债,这一切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正当我沉浸在即将复仇的幻想中时,一道人影突然横在我们的面前,强大的气势压的众人连连向后倒退。
  璇照有帮凶?这是我第一反应,待我站稳再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人一袭白衣,面若冠玉,气势飘渺让人捉摸不定,可偏偏又给人山一样的感觉,还有那远处紫色的云霞,一切都在说明,他是神仙,是光臣!
  我看着光臣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心中奇道:他怎么会到这来,如果说他是来消灭天煞的,可天煞已经结束;难道他是来帮助璇照逃跑的?这更不可能,一个是仙一个是魔,两人本就是对立的;我忽然感觉到光臣的眼神如电一样落在我的身上,我打了个机灵,心中大骇,他该不会是……我没有敢往下想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魔尊逃跑!”戒嗔还不明就里的对着光臣大喝呵斥,也许是光臣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察觉到光臣于一般修真的不同。
  方丈大师见戒嗔如此无礼,急忙道声佛号,训斥道:“嗔儿不得对仙人无礼。”
  “他是仙人?”戒嗔瞪着眼吃惊道。
  方丈大师没有作答,转身向光臣道:“早就听闻,仙界青龙战将下凡,想不到老衲今天有幸亲眼见到仙姿,我想战将下凡必又要务在身,更不会挡我们去消灭魔尊。”说完不等光臣回答,就起身向璇照追去。
  谁知,光臣仍如山一样立在众人面前,半步也不退让。
  方丈大师恼道:“你这仙人,怎生这样,不帮我们消灭天煞,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已然不对,现在又阻挡我们追杀魔尊,这又为何,我想问一句,你到底是魔是仙!”
  佛道本来就有间隙,这次也是为了众生才联合在一起对付天煞,这时,众和尚见出来个这样不通情达理,还为虎作伥的仙人,再也忍不住,跟着大声喝骂道:“你到底是魔是仙!”
  光臣依旧看着我笑而不答。
  我盯着光臣那完美无暇的笑容,即使是白痴也知道了,他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想必我的身份他已经掌握了,心中也只好强作镇定,只希望是我理解错了。
  光臣用手指了指如烟,笑道:“如烟,你来告诉他们,我是魔是仙!”
  如烟听光臣这样说,只好飞到光臣身边,小声道:“是仙!”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对于光臣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方丈大师见璇照已经越飞越远,急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光臣拦在面前,强大的气势压得他前进不得,只得怒道:“我不管你是仙,是魔,你眼看着魔尊逃走,这就是魔!”
  光臣看着方丈大师,负手背后,语气平缓道:“你知道我是仙,也知道仙魔不两立,更知道我来有要务在身,难道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没有几分蹊跷吗?”说着将眼神死死锁在我的身上。
  我被光臣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看着远去的璇照,心中更是焦急无比,看着杀害师兄的仇人就在眼皮下逃脱,可此刻我偏偏没有办法,我恼怒地差点冲上去,管他什么光臣,杀了璇照再说,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此刻别说杀璇照,就是稍微有个大点的动作,光臣都可以在瞬息之间让我灰飞湮灭,因为我在光臣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杀机,看来今天我是凶多吉少。
  方丈大师闭目苦思良久,扬眉道:“虽然佛道有些间隙,但我相信仙人还没有沦落到于魔为舞的地步,我姑且相信你的话。”说着眼神还盯着远去的璇照,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光臣笑道:“看来你们还是对我阻拦你们追杀魔尊有些不满,也难怪,你们修佛的总是对我们修道的有些偏见,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拦住你们是为了防止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无论是你们佛,还是我们道都是不容的,那个什么魔尊和他比起来,只怕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阻止一样东西?我心中狐疑道,难道是我多虑了?
  方丈大师也是不解道:“是什么东西?”
  光臣干笑了两声,突然盯着我大喝道:“你还不出来吗?”
  我看着光臣那如炬的眼神,心中一阵慌张,连忙自我安慰道,别怕,他说的是东西,又不是人,不会是我的。
  光臣等了一阵,见没有反应,再一次喝道:“在茫茫天道之下,难道你还想躲藏吗?刚才在天煞之下,你被引诱得鬼气大泻,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办法再掩饰了,天鬼!出来吧!”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骚动,不由得把目光都盯向我,因为我是这里唯一的灵体,如果说天鬼的话,只可能是我了。
  方丈大师,不可置信得看着我道:“你是天鬼?”
  没想到光臣口里的东西,指的就是我,在他的眼里我连个人都算不上,呵呵,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样,面对大师的指责,我只好苦笑得点头承认。
  “啊!”众人惊叫一声,如躲瘟疫一样,瞬间离我而去,片刻,若大的一块地方,就只剩下我,还有戒嗔了,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不走吗?”我看着戒嗔问道。
  戒嗔看着我摇了摇头,笑道:“想不到你的威力这么大,要是早晓得话,刚才在魔尊面前报上你的名号,也不会那样狼狈了。”
  我听了戒嗔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天星!”如烟的哭喊声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看着如烟,只见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哽咽得语不成句,若不是被光臣困在结界内,不能动弹,只怕早已冲到我的身前。
  我看着被制住的如烟,勉强得笑了下,我想这样对于如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因为我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要小心啊。”如烟哽咽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我笑着对如烟竖了竖大拇指。
  “哼!死到临头,还不觉悟!”光臣看着我冷哼一声。
  方丈大师见戒嗔还停留在我身边,不由的怒斥道:“嗔儿!你还呆在那孽畜身边做什么?难道你想毁了我千佛寺的百年清誉吗?”
  孽畜?哈哈哈,我看着上一刻还和蔼和亲的方丈大师突然觉得十分可笑,只是这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成了孽畜,难道天鬼真的这样可恶吗?还是人变得太快了?
  戒嗔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我,显得十分为难。
  “你回去吧,毕竟他是你的师傅。”我不想让戒嗔太难作,更何况,这时候还和我在一起,结局只怕只有一个,而我不想看着他因为我的过错而死去。
  戒嗔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决定。
  “这就是你们教导出来的吗?竟然会与天鬼为舞!”光臣在一边讥笑道。
  法度方丈被光臣笑话,顿时勃然大怒道:“戒嗔,你杀了他!你杀了天鬼,要不然你就永远都不要回天佛寺来了。”
  “师傅,我!”戒嗔看着法度方丈急得不知道怎样才好。
  “不要叫我师傅!”方丈怒道。
  我站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怒道:“法度方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戒嗔他是我的朋友不错,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将他赶出天佛寺!”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方丈大喝道,说着随手向我打来一道佛印。
  佛印来得十分猛烈,摩擦着四周的空气滋滋做响,厚实的光芒可以看出法力的雄厚。
  哼!难道我会怕你吗?我也不示弱,将身上的剑气凝聚在手心,手心处隐隐发出微光,等佛印靠近,我大喝一声,一道精光从手中澎湃涌出,将佛印死死抵住,佛印不但不能前进半分,还被慢慢向后推去,法度见状吃惊不小,只见他将佛珠从脖子处拿下,放在手中,慈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佛珠便开始绽放出一层层的佛晕,将天空照得一片祥和,天空中似乎有神佛骑象由远及近,若隐若现。
  光臣在空中见法度发出此招,也不由得点头称赞道:“看来你们也非浪得虚名。”
  法度听闻后,并不买帐,鼻哼一声,口中大喝:“孽畜受死!”将手中佛珠一震,佛珠顿时散开,漫天洒落,射出佛光无数,空中骑象神佛身上佛光激射,身下坐骑大吼一声,夹击着雷霆之势,向我冲来。
  我手中剑气抵住佛印已是稍有吃力,这时,见空中神佛落下,更是有苦难言,只好再次鼓起全身剑气,额头剑心涌现,一道剑芒冲天而起,挡在我和神佛之间,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气魄无比,而我知道这也只是外强中干,经过天煞我的灵体已经有些损耗,现在还未来得及,又强迫着剑心使用这样大的力量,无异于火上浇油,身体周身犹如坠入火坑,烧得生疼,但此刻,我也只能强作镇定,眼中盯着空中那急驰而下的神佛,只盼等会的冲击会小些。
  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道精光散过,神佛便和剑气撞击在一起,只听咯噔一声脆响,剑气应声而碎,我心头如同被大锤猛敲一下,不由得闷哼一声,手中力道一松,佛印借势又向我逼近几分。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戒嗔突然猛喝一声佛号,一道经文闪着光芒加持到我身上,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手中剑气再次一盛,将佛印又抵了回去,我回头对戒嗔露出感激的笑容,可是在我转身的那瞬间,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我只感觉到身边人影一闪,等我反应过来,戒嗔已经化作一道长虹向空中急坠的神佛冲了上去,从戒嗔遗留下的气息,我可以感觉他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的法力,单纯的用肉身去抵抗神佛,这无异于是在送死,他这是在找死!他怎么能这样?
  在我分心的时候,佛印却借机向我急射而来,而这时我哪有心思去管什么佛印,恩!我闷哼一声,忍着被佛印打中的剧烈疼痛,不顾身上支离破碎的衣服,咬牙向空中的追去,口中焦急的怒喝道:“戒嗔!你他妈的送死啊!”
  戒嗔许是听见我的声音,回头对我灿烂地一笑,身体就这样消失在那丑恶的神佛的口中。
  “嗔儿!”法度一声悲鸣,这时他才从刚才的极度震惊中反应过来,也不顾被法力反噬,硬生生将空中散布的佛珠收了回来,当佛珠黯然地落回手中,神佛就此消失,法度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身体摇摇欲坠,四周弟子急忙向前扶持,法度看了一眼从空中跌落的戒嗔,使劲挣脱开四周的弟子,摇摇摆摆的向戒嗔飞来。
  “戒嗔!”见神佛突然消失,我来不及有太多的惊讶,急忙将坠落的戒嗔接住。
  “戒嗔。”我看着此刻的戒嗔,心中一阵绞痛,那张曾经天真无邪的脸,已经苍白无色,不断地有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呕出。
  戒嗔挣扎着睁开眼睛,对着我勉强的咧了咧嘴,可是就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他都做的那样费力,我看着从他嘴里溢出的鲜血,心中如刀绞一样。
  “嗔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法度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
  我抬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法度,可是戒嗔一声虚弱的师傅,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法度老泪纵横地看着戒嗔,便哽咽地再也说不话来。
  戒嗔看了看我,又勉强得看了看法度,虚弱道:“天星,我们是好兄弟吧?”
  “恩!”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戒嗔满意地笑了,可是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都过于艰难了,口中又忍不住溢出了鲜血。
  “师傅,你原谅我吗?”
  “原谅,原谅!”法度不住的点头,眼泪如断线的水一样滑落眼角。
  戒嗔闭上眼睛笑了,嘴里囔囔着:“师傅,天星是会唱枉死咒的鬼。”说完,就再也没有声音。
  “戒嗔!戒嗔!”我看着戒嗔苍白的脸色,不住的大声嘶吼着,戒嗔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不会的!不可以啊!
  法度看着我,沉默了半天才缓缓道:“把戒嗔给我吧。”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法度再一次开口的时候,我这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给你?”我看着法度那张苍老的面孔,忽然发现是那样的可恶,我忍不住大吼道:“凭什么给你,是你杀了他!你是他师傅,可是却杀了他!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是天鬼吗?可这关戒嗔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让他杀我,如果不是你,不是你的话,他就不会死了!”我大声的发泄着心中的悲伤,如果不是看戒嗔那样敬重法度的话,我只怕早就冲上去揍他一顿了。
  法度任由我发泄完,才颤抖着声音道:“戒嗔他没有死。”
  “没有死?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法度为了减轻自己的过错,而编造的谎言?我盯着法度再一次确认道:“你说戒嗔没有死?”
  法度垂下眼帘,叹息道:“没有死,可是却和死也差不多了。”
  听过法度的话,我心中才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如同被一盆冷水熄灭,急道:“戒嗔到底是死是活!”
  法度苍白的眉毛微微耸动,叹道:“嗔儿受到三密印的攻击,虽然我撤得快,可是魂魄却受到很大的打击,是死是活现在还很难说,如果不马上把嗔儿带回天佛寺治疗的话,恐怕凶多吉少,我想你还是快些把戒嗔给我吧。”
  我耳边听着法度的话,眼中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戒嗔,虽然不知道法度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现在戒嗔有一线希望,我又怎么能让他陪我送死呢,就算法度是想将戒嗔从我身边带走,从而没有顾忌的将我击毙,但此刻,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法度的话就象黑暗中的救命稻草,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选择相信法度。
  我犹豫片刻,便将戒嗔交到法度手中。
  法度轻轻地将戒嗔捧在手中,对着天空长叹一声:“嗔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师傅要是早知道你和他的情谊这样深,也不会逼你杀他了;都怪为师啊,为师不该逼你,让你这样为难,师傅知道你生性敦厚,不敢违抗师命,却又不能对朋友下手,这都是为师我逼的啊!”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及一代宗师的形象,可见他与戒嗔的师徒情谊绝非一般深厚,此刻情到伤心处再也管不了其他了。
  我看着法度,心中也是刀绞一般,若是之前我稍微注意下戒嗔为难的情绪,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得戒嗔今天这样!我心中懊悔无比。
  法度缓缓地起身,生怕动作稍微大点,就会让戒嗔受到伤害,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熟睡一般的戒嗔,他看着我,嘴角苍白的胡须蠕动了几下,象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却又有些难以启齿,思量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天……施主,老衲有些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我忧郁几分,不过事已到此,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于是点头同意。
  “先前嗔儿昏迷之前说,施主曾经呤唱过枉生咒,可有此事。”
  我点头确认此事属实,不过心中却有些不明白,法度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法度见我点头,先是眼瞳突然一张,花白的眉毛被带得一扬,显然十分吃惊,续而长叹一声,象是放下心中大石,可转瞬又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担心什么,看得我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良久之后,法度苍老着声音道:“天鬼人人得而诛之,因为灭世天鬼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是佛仙魔三界的共识,也因为如此,希望施主可以理解老衲刚才的行为。”说着看了看我手中的天佛珠,道:“那佛珠是佛门圣物,今次它选了你,也是机缘,刚才嗔儿说你会念失传已久的枉生咒,想是佛珠已经认同你的存在,天机如何我也参不透,不过这再也不是我们天佛寺能管的了。”
  说罢,转身带着戒嗔向远处天佛寺飞去,一干佛门弟子也跟着向法度消失在茫茫天空之下。
  我看着法度消失的背影,心中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至少戒嗔还有一线希望,而不必跟着我面对光臣这个可怕的敌人。
  我将目光移向光臣,只见他依旧站在原处,不动如山得看着这一切,从脸上根本就看不出端倪,而如烟更是紧张得看着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在边上看够了吧?是时候出来了。”光臣忽然没有来由的冒了这一句。
  谁?又有谁来了?我茫然得看着空旷的天空,除了漫天的尘土,根本就看不见半点人影,不知道光臣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呵,想不到就这样被你发现了,青龙战将果然不是庸碌无能之辈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而边响起,是一鹄!他怎么来这了?我惊奇的转头看去,果然一鹄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
  “呵,想不到曾经仙帝亲命的御察史被贬去仙班后,竟然在这偷窥。”语气中含着的讥讽,让人一目了然。
  仙帝亲命?御察史?被贬去仙班?这几个字象几个重锤打在我的心口,一鹄扑簌迷离的身份似乎就要解开,以前只是认为他的修为高深莫测,可却没想到竟然是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仙,但既然身份如此崇高,又怎么会被被贬去仙班,沦落凡间,又为什么假意剑心,来接近我呢,看似就要解开的谜,又重新蒙上了一层层迷雾,我百思不得其解得看着一鹄。
  一鹄听到光臣的嘲讽,并未动气,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拍手道:“好,想不到只不过百多年未见,你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是不是和墨于纯天天吵架练的。”说完,看着光臣渐渐变黑的脸色,继续道:“说到偷窥,只怕光臣你似乎来得不比我晚吧,那时,天星被天煞引诱,放出滔天鬼气,想必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可为什么直到刚才你才出现呢?难道是你害怕魔尊所以投鼠忌器,还是想等鱼死网破,好得渔瓮之利?”
  等到一鹄话说完,光臣的脸色反倒恢复了自然,依旧是面无表情道:“哼!一个小小的魔尊值得我害怕吗?要不是不便插手凡间事物,干扰天煞大劫,我早就将他擒杀了。”
  我听后心中大怒,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神仙不神仙了,气道:“听你的口气,天煞大劫你早就知道,可你却眼睁睁得看着地球上这么多人死去,却不伸出援手,退一百步说,就算你不救人,却为何放走魔尊,放虎归山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仙人该做的事吗?若这就是仙人,那人还修个什么狗屁仙!”
  光臣听后不怒反笑道:“这是你们凡人的思维,可是我们仙不同,你们凡人只知道蝇营狗苟,逆天行事,所谓天理循环,天煞是你们凡人自己惹的祸就该你们自己承受,若是我出手相救,那就是破坏天条!而你说的那个魔尊,在天煞将自身能源输给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是魔尊,他和天煞已经合为一体,他就是天煞,天煞就是他,此刻若是杀了他就是灭了天煞,煞气大泄就会打开魔界的大门,所以我不能让他在这死!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比他可怕一百倍,一万的倍的东西就在我的面前,那就是你,天鬼!我要在你还未成形之前将你杀掉,免除我仙道后患!”说着眼中闪过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哈哈哈!”我听后怒急而笑道:“说什么凡人蝇营狗苟,仙与人不同,你这都是在放屁!难道你一出生就是仙吗?你别忘了,你也是通过修真才成为仙的,现在成了仙却瞧不起凡人,哈,若这就是仙,我宁愿堕为天鬼!不做仙又有什么遗憾!”
  “好!说的好!”一鹄在一边附和道:“就因为你这句话,从现在开始,不论你以后是人是魔,是佛是鬼,我一鹄就决定护你到底,仙又怎样,光臣!有本事你就从我一鹄手中将人夺走!”
  光臣听到一鹄这样说,平缓道:“蛇鼠一窝,不过一鹄你小看了我们仙界对天鬼的重视程度,在发现鬼气的时候我已经把天鬼的讯息传给仙帝,只怕仙帝现在已经知道,援兵已在路上,我最多只要拖上一时三刻,呵呵,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一鹄听后面色大便,冷哼道:“若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不起了,现在我就要把人带走。”
  “哦?”光臣听一鹄这样说,显得有些兴奋,道:“那样最好不过,我早就想知道被称作仙界不败战将御察史的战力了。”
  一鹄冷冷道:“只怕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对我道:“天星你站远些,等会见势不妙你就快点离开!”
  “喝!”光臣大喝一声,四周的空气如同被猛击一下,晃动不已,只见他身上压抑已久的仙气全部向外膨胀,脚下的山脉承受不住澎湃的仙气被压得向地下坍陷,整个大地都被踩得动弹不已,而光臣此刻气势如虹,身边星光点点,双目如电,任由身边风云变幻,他动都不动,静若处子,可任谁都不会怀疑,若是他动,一定会是天崩地裂!
  这边,一鹄也不示弱,同样长鸣一声,露出神威如狱。
  前一刻还算明朗的天空,此刻竟然乌云盖天,电闪雷鸣,脚下山石土崩瓦解,尘土漫天,四周一片死寂,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我看着这千年难得一见的仙人大战,识趣得向一边退去。

  第三十七章 毁灭(下)

  安静。
  无论是恸哭的风声,还是沙石碎木相撞的沙沙声,又或是雷鸣,在这风暴的中心却什么都听不见。
  眼睛和耳朵仿佛产生了错觉,在这里力量强大的连声音都隔绝起来,让我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看着空中巍峨不动的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力量的渺小,也许光臣说的是事实,璇照在他们的眼里真的不值一提。
  “喝!”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声,空中的两人瞬间在空中消失,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们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我的眼睛根本连他们的影子都捕捉不到,只能感觉着四周元素激烈的碰撞,每一次碰撞,天空中都会传来一声巨响,巨响过后留下的必定会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洞。
  空中激斗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我看着天空中那如烟花一样绽放的黑洞,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伴随这巨响,脚下的大地开始坍塌,地下的河水汹涌得向空中扑来,空中的乌云早就不知道被什么时候被击散了,昏暗的天空被扯得一条一条的,一道道裂痕正在向远处蔓延。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我震撼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什么法术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这是力量的碰撞,没有一丝取巧,真正的力量。
  “碰!”天空中再一次穿来一声巨大的响声,天地都晃动了一下,光臣和一鹄两拳相撞的身影慢慢地显露在空中,一道新的裂痕从他们的拳头之间向外延伸开来。
  光臣看着自己和一鹄的拳头,那张万古不变的脸忽然笑了,开心道:“御察史果然不一般,只是,我想如果我们再斗下去,这星体恐怕马上就要碎裂了。”
  一鹄听后也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呵呵,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让这星体毁了,因为这是我答应别人的条件之一。”
  两人的拳头依然没有离开。
  “条件?”一鹄象是有些吃惊:“有什么人可以让青龙战将开出条件的吗?”
  光臣自嘲的笑了下,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刚才不跑实在是你的失策。”说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一鹄听后,面色有些苍白,将手中的拳头慢慢收了回来,向四周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的确,刚才要不是过于沉迷激斗的话,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站在远处,茫然得听着他们两不着边际的对话。
  光臣得意的笑了笑,道:“不过,如果你一人逃脱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鹄不屑一顾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光臣大笑道:“不愧是御察史,你是唯一可以做我光臣对手的人。“
  一鹄也笑道:“想不到青龙战将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说毕,转身向我道:“天星,这次恐怕我们走不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玩谑,若不是看他那张严肃的脸,我还以为他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紧张道:“怎么了?”
  一鹄苦笑一下,道:“想不到仙帝竟然这样重视你,仙界八大战将,竟然全部到齐,如果刚才逃跑的坏还来得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到了。”
  “啊!”我大吃一惊。
  一鹄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亮起玄光,一扇木制古门突然悬空出现在半空中,只见,那门高约百米,甚是雄伟,门前奇珍异兽,仙雾缭绕,而凤鸣龙吼之声,隐约从那紧闭的门里穿来。
  一鹄看着那门,面色微变,我也局促不安,心中紧张无比。
  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内射出霞光万丈,七个人影慢慢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一鹄看着那七个依次出来的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介绍道:“玄武战将,成辅;玄武战将,墨于纯;朱雀战神,玟;朱雀战神,格丽瑞亚;白虎战将,子勿语;白虎战将,亚力安;青龙战将,狂神;”
  七个人,各个一身戎装在身,在空中排成半圆形,将我和一鹄围在中间,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我见后竟然有几分想笑,想不到这素位蒙面的仙帝倒真的很在乎我,刚一出手就是这样大手笔,对付一个还在修真期间的小角色竟然一口气派了八个仙人,竟然还是八大战将,看来,这天鬼还真有些当头。
  “恩?这不是被贬下凡的御察史吗?”墨于纯盯着一鹄看了半天,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和天鬼勾搭在一起了。”
  一鹄冷道:“墨于纯,人人都说你讨厌,看来你不是一般的讨厌!”
  此话一出,墨于纯的脸变得和猪肝一样难看,其他七人窃笑不已,墨于纯像是想挽回几分面子,狠狠道:“一鹄,别耍嘴斗狠,等会我们手底见真章。”
  光臣见状,对墨于纯怒喝道:“别意气用事,等会误了事,让天鬼逃脱,我看你怎么向仙帝交代。
  墨于纯刚被一鹄嘲笑,现在又被光臣喝骂,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负气的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咿?那不是弑仙吗?” 朱雀战神格丽瑞亚忽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地指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大般若叫道:“那个老古董怎么现在还有人用,难道不知道没有纯魔的气息,威力只能发挥到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吗?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说着,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张俏脸竟然不顾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由得让我有些大跌眼睛,这都是些什么仙人啊?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不知道那几个还没说话的是不是和格丽瑞亚还有墨于纯一样的德行,都没些仙家的风度,这也太让人贻笑大方了,但转念一想,自己都死到临头了,怎么居然还有空去想这些。
  也许是察觉到格丽瑞亚的表现有失仙人的体统,那个站在一旁的狂神,轻喝一声:“别笑了。” 格丽瑞亚竟然如听到命令一般,像变戏法似的,马上恢复了严肃的面孔,停止了笑声。
  我这才注意到狂神,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面容不像其他仙人那样秀丽俊美,而是一脸刚毅,金色的板寸头后扎着一条不长的马尾辫,一身肌肉突兀给人一种爆炸的力量感,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压力,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窒息。
  他就是八大战将的头!我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狂神将脸转向我,金色的眼瞳盯着我道:“你就是天鬼吧。”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一样,容不得我有半分抗拒,我点头承认道:“是的。”
  狂神听到我肯定的回答,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道:“以仙帝的名义,你必须死!”
  这几个字一个一个砸向我的心里,我的心头冷汗直冒,仿佛已经被判了死刑一样,他这几句话让我觉得没有生存的余地,却又提不起反抗的斗志,心情十分颓废。
  “天星,我来拖住他们,你找个机会自己跑出去。”一鹄悄悄地靠近我小声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重重地点了下头,虽然到现在我还没弄清一鹄为什么这样帮我,但我对他还是心存感激。
  “想跑?”狂神眼中精光一闪,喝道:“布阵!”
  话音未落,八大仙人突然全部消失在原地,随着仙人的消失,四周的空间产生了急速的扭曲,八个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鹄看到如此情景,对着我苦笑道:“八部锁魔阵,天帝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你我今天都别想跑出去了。”
  等到四周的景物全部在我面前消失,眼前只剩下一片昏暗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锁魔阵居然在地球上另外分割出来一个空间,将我和一鹄困在里面不能逃脱。
  “在这锁魔阵里是没有出口的,除非你靠自己的力量打开一个。”一鹄警惕地看着四周向我解释道。
  “打开一个?怎么打开。”听到还出口,我不禁喜出望外。
  “很简单,就是要打败其中的任意一个仙人就可以了。”一鹄说得十分轻松。
  “打败一个?”
  “对!”一鹄换了个方向,和我背靠背道:“说是打败一个,其实是打败八个,在这八部锁魔阵中任何一个人的攻击,都是其他八个人的总和,除非有办法同时打败八个,要不然你休想从这里逃走。”
  开玩笑,让我去面对八个仙人?还是仙界的八大战将,这无疑是去送死,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行吗?”
  一鹄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仙界的不败战将吗?难道没有一点希望?”
  “那些凡人鼓吹出来的东西你也信?”一鹄苦笑道:“别说他们八个联手了,只是他们中的狂神我便胜不过。”
  我脑海里闪出狂神的影子,没有来由得打了个寒战,好奇道:“他真的那么厉害。”
  “厉害?”一鹄打量了下四周,继续道:“仙界中从来没有人看他出过手,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
  “那这么说,我们是死定了?”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从一鹄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来,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死?”一鹄的嘴角又划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嘿嘿,只怕他们想要我的命没有那么简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闪着半透明的棒子,拿在手中晃晃了,道:“若是以前可能我是没机会跑,可是凭着它我们就有机会。”
  “就这个破棍子?”我怀疑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跟一根荧光棒没什么区别,在黑暗中闪着点点白光。
  “破棍子?”一鹄听到我这样评价他手中的东西,有些不太乐意,声音提高了八度,叫道:“这个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仙帝那偷来的法宝,凭着它就能让我们这里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里溜出去!”
  “这东西是你偷来的?”我转头看了一眼一鹄,似乎有些猜到他为什么会被贬下凡。
  一鹄连忙讪笑道:“呵呵,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只要能逃出去就可以了。”
  “是啊,你逃出去吧。”我看了一鹄一眼,叹息道:“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只能出去一个的话,那就把机会给你吧,以我的修为即使逃了又能怎样呢,要是你的话,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一鹄突然沉默不语,片刻后,严肃道:“你听着天星,我到这里来是受人之托的,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者说,抱松和抱月你总不能丢下不管吧,他们可还在等着你呢,还有你那个魔尊,难道你就愿意看他逍遥自在,还有,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天鬼会被众人惧怕吗?所以,你必须走。”
  一鹄的话不由地让我沉思起来,看来一鹄什么都知道,我刚想问个究竟,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气氛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一点白芒在黑暗中绽放开来,就象一滴落入池塘的水花,慢慢向四周扩散,缓缓地,慢慢地,在不知不觉中,四周已经变得一片苍茫,昏暗不知退到何处去了,在苍白中,隐隐的传来乐器敲打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动人,让人的心一听就由不得自己,想跟着那乐声舞蹈,前进,全然不顾其他,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那样舒坦,我不停得告诉自己,这一定就是仙乐,这就是天籁之音,实在是太美了,太醉人了。
  “小心!”就在我沉迷在这迷人的音乐声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喝,将我从遐想中拉了回来。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离开原地,向前走了很远,而且在我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一道冲天的光柱正如刀一样耸立在那,如果我再向前走几步,我丝毫都不会怀疑这如刀一样的光柱会将我切成两半,怎么会这样?难道锁魔阵启动了吗?我犹豫得抬起脚准备向后退去。
  “别动!”一鹄见状急得大叫。
  可是,已经说迟了,当我脚落下的时候,心头突然有总不祥的预感,只见面前的光柱如同有生命一样,跟着我向前推进了一步,然后光芒迅速向四周散开,将我围在中间。
  “呵,你运气真不错。”一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苦着脸道:“你竟然触发了这阵中阵,炼魔阵,这下可真有的玩了。”
  炼魔阵?我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光壁,柔和得如同一块美玉,怎么也看不出有半分骇人之处,为什么会叫炼魔阵呢?
  “喏,拿着。”一鹄将手中棍子递给我。
  我犹豫着该接还是不该接,如果接的话,那就意味着我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但那样一鹄他就……
  “快!拿着!”一鹄像是命令一样,使劲地瞪我一眼。
  我看着一鹄喷火的眼睛,知道不接是不可能的,这是他曾经的誓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的,我用力地从一鹄手中接过法宝,向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一鹄看着我笑了,道:“这才像个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我刚想出口反讥,可我似乎忘了,我是在炼魔阵中,就在这时,四周的温度骤然提高,前一刻还清凉无比的空气,突然热得让人窒息,仿佛整个空间都沸腾起来,空中还游离着一些火焰,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小心那些火焰,别去碰它们。”一鹄见我想伸手抓握火焰,急忙阻止道:“那是三昧真火,只要碰到了,你的灵体会烧得连灰都没有的!”
  我急忙把手抽了回来。
  一鹄警惕得看着四周,对着我道:“你用法力打开这棍子,快点离开这里,炼魔阵已经开始启动了。”
  “那你呢。”我还有有些放心不下一鹄。
  “你不用担心,怎么说我也是仙,这炼魔阵对我不一定有作用。”说完,强作镇定的笑了笑。
  我看着一鹄那张笑脸,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这炼魔阵是八大战将发动的,怎么会对他没有作用,他是在害怕我担心,怕我会因为他不走,可是这种谎话又骗得了谁呢?我已经亲眼看着师兄和戒嗔在我面前倒下,难道我还要丢下一鹄吗?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四周的光壁上漂浮出一些奇怪的文字,伴随着那些文字的出现,原本苍白的炼魔阵内玄光大作,我顿时感觉到浑身无力,自己的意识正在和身体慢慢的剥离。
  “快走啊!”一鹄对着我大吼道。
  可是这听在我的耳边都不是那样的真切,仿佛隔着一层山,但我还是听懂了,我知道在这里我只是累赘,既然一鹄决意要让我走,即使我不走,他也是不会走的。我看了一眼一鹄,勉强得将法力输入法宝中,兰光乍现,从法宝中凝出一股兰色的丝线,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将我包裹起来。
  一鹄见我打开法宝,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着我道:“你走了就好了,万一我出不去,如果你以后看到她的话,告诉她,她交代的事我办到了。”
  “她是谁?”我透过眼前淡淡蓝幕,望着一鹄。
  “你会知道,如果你真的是天鬼的话……”一鹄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湛蓝的光芒蒙住了我的双眼,他的声音也渐渐细不可闻,我不管一鹄听得到还是听不到,冲着外面大喊道:“一鹄!你可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活下来!”
  下一刻,等兰光散去,我眼中的天地又换了一种颜色,破损的大地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出来了!我突然觉得这天地是如此可爱,可当我想到一鹄,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依旧是灰雾蒙蒙,八大战将都不知道哪去了,八部锁魔阵在天空中也不见踪影,我握了握手中已经黯然失色的法宝,知道它的法力已经用完了,为了救我一鹄把自己保命用的法宝都送给了我,一鹄,你千万要活下来,我欠你的太多了,我对着天空深深地望了很久。
  对于未来我已经有了打算,修仙已不再是我的目标,我要成为天鬼!既然宿命如此,我就走下去,其实,这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逼的!我大声的向空中发泄道:“都是你们逼的!”
  “果然被你跑了出来。”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谁?”我警惕得向空中看去。
  “想不到把你引到炼魔阵,还是被你逃脱了,不过没有关系,炼不成你,就杀了你!”伴随着声音,一个白色的身影隐隐地在空中显露出来。
  “是光臣!”我倒吸一口冷气,听他的口气,刚才是故意把我引到炼魔阵的,不过现在我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了,既然光臣追到这,我想我是死定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了吧,我摸了摸身后,还好紫宵还在,我伸手将紫宵拿在手中,面对着光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光臣看见我拿剑对着他,满意地笑了:“不错,不愧是天鬼,明知道自己胜不了,还要打,要不是天帝有命令我还真不想杀了你。”
  “一鹄呢?”我盯着光臣问道。
  “呵,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一鹄还在炼魔阵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滩血水了。”光臣说得不紧不慢,似乎一鹄已经是刀板上的肉,死活只是迟早的事。
  我看着光臣,心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拿自己换回一鹄,于是抬头道:“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光臣盯着我看了半天,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违抗天条的人就要死,难道你还认为今天能逃脱吗?”
  是的,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在光臣的眼里我根本就没有威胁,消灭我也许比消灭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只有强者才有对话的可能,可是我?如果再多给我些时间,也许局面就不会是这样了,如果我成为天鬼局面就不会是这样了,就没有那么多人为了保护我死去,该死的!到底该怎样才能变成天鬼,如果天鬼真的有那么厉害就让我变成天鬼吧!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可以有奇迹出现,但那只是希望,至少现在我还是没有力量反抗的小修真,面对这样强大的仙人,我该用什么去抵抗呢?

  第三十八章 情定三生石(上)

  “受死吧。”没有过多的话语,光臣突然消失在空中。
  不好!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的身体就被击向空中,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未等我站稳,光臣就出现在我的落脚点,又是一击,我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咚咚咚……空中不断传出闷响,我就像沙包一样被光臣在空中打来打去,对于疼痛我已经麻木了,只是感觉到灵体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随时都可能散架。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光臣明明可以一下把我杀死,却在这玩猫玩老鼠的把戏,狗急了还会跳墙,我是人,就算是鬼,我也有鬼的尊严,不就是死吗?我心中一狠,无数剑光从我的身上迸发,强大的力量挤压得灵体生疼,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都没有活路,拼了!
  光臣没有料到我竟然还会反抗,显得略微有些吃惊,用手轻轻弹开近身的几道剑芒,面无表情道:“难道你认为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也要打,总不能站着等死!”我强忍着灵体的疼痛,咬着牙看着光臣。
  “好!不愧是天鬼。”光臣赞赏得看着我道:“那么我就赐给你光荣的战死!”说完浑身紫芒大盛,无数精光围绕在光臣身上,煞是好看,光臣站在那紫芒当中,通身仿佛都变得透明起来,看来他是打算跟我正面交战了。
  哼!谁怕谁,豁出去了,明知道打不过,但此刻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感受着四周的元素,尽量将自己的意识和四周连成一片,我的灵体也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四周的自然仿佛听到我的忽然,微风开始轻柔地回应着我的呼唤。
  “天道?”光臣惊讶得叫了一声。
  风动了,这一次于以前不同。
  动得不仅仅只有风,这一次我的感觉比以往都要强烈,连整个自然都动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灵体已经完全融入了整个星球,大地的呼吸声在我耳中清晰可闻,光臣在我的眼中不再是那样不可一势,我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一博。
  可是,这时,我忽然发现光臣竟然只是站在远处不动,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太多的张扬,这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难道我的感觉错了吗?可是我明明觉得自己现在有和他一战的能力,但为什么看样子他却仍然不将我放在眼里呢?
  光臣依旧是那样站在远处看着我,突然,他的嘴动了:“你居然有自己的天道,这让我很吃惊,可是你忘了,参透天道,并不等于得到天道的承认,很可惜,你没认识到这点,现在你想用天道对付我,你看着吧,你将会被天道反噬,也许不需要我动手了。”
  我伸出双手,这才发现自己的灵体已经半透明了,怎么会这样?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这样,我自以为掌握了天道,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自己还要被天道吞噬,难道这是天理吗?我感觉到生命的能量正一点点被抽走,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了,这到底是什么天道,我这才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修真的,天道从一开始就不认同我,因为再怎样掩饰,我都是天鬼,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
  “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亲手杀了你。”光臣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惋惜。
  反抗?天道浩荡,我该如何去反抗,我身上的能量被无止尽的抽取,被我曾经以为看透的东西夺去性命,这让我不由得想笑,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是那样无力,那样沧桑。
  “你笑什么?”光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可笑的。”
  “我笑我太傻了,也笑这苍天不公平!”我大声得对着老天嘶吼道:“你不公平!”
  “看来你到死还不悔改!”光臣见我辱骂老天显得有些气愤。
  “悔改?你让我怎么悔改,我本就没有错,你让我怎么悔改,让我变成天鬼的是这老天,现在要灭我的也是这老天,你让我如何悔改!”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的身体已经透明,我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光臣有些怜悯地看着我,语气平缓道:“天鬼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世上出现,消失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随着我灵体的虚弱,身上再也附不上任何法力了,手中紫宵穿过透明的双手,无力地向下坠落,腰带上系着的乾坤袋再也系不住了,慢慢地在空中随风飘落。
  我就要消失了吗?光臣在我眼前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山风也不再那样温柔,而是凄厉的在我耳边徘徊,如果,我还有耳朵的话。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我勉强的思考着,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去作天鬼,也不愿意修道了,因为这道是容不下我的。
  当啷一声,紫宵落在地上,没有主人的把持,它也只能躺在地上和当年万剑冢里的灵剑一样,躺在那里,剑心!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没有力量去抵抗天意。
  乾坤袋独自在空中飘舞,似乎还不知道它已经失去了主人,依旧在空中摇弋着漫步。
  只有玉佛珠还挂在空中一动不动,也许那就是我手的位置。
  光臣也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也许在他的看来,我已经死了。
  难道我错了吗?可是想到死,我却有几分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忽然,我的脑海里传来一声瑞鸣,像是从心里传来的又像是从天际传来的,是幻觉吗?人死了总是有幻觉的,可是我现在还算是人吗?难道鬼死了也有幻觉?我不知道,因为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我感觉到一团雪白色的光芒紧紧地将我包围起来,在这光芒里我很温暖,十分暇意,失去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这里是哪里?难道真的有奇迹发生?我茫然得向四周望去,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根本都动不了。
  在白芒中,我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一蹦一跳的向我走来。
  “小雪?”我看着那身影惊喜道。
  小雪跳到我的面前,亲昵地用小脸蹭着我的手。
  我感觉着手心传来的温暖,仔细地看着小雪,我这才发现它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雪白的皮毛上,竟然被一层薄薄地鳞片包围,头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犀角,双眼看起来比以前更有灵光了。
  “小雪,是你救了我?”我躺在白芒内问道。
  小雪跳到我的面前,不像原来那样唧唧喳喳,而是一言不发地做了很多奇怪的姿势,一会将身体绻起来,一会又躺在地上,一会伸懒腰,一会又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它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我却察觉出来它的异常。
  我急忙问道:“小雪,为什么你这么安静,怎么你不开口啊,你不会叫了吗?”
  小雪没有回答我,只是不停得摇着小小的脑袋,眼角处竟然落下了一滴泪水。
  我看着小雪的眼泪,不知道它为什么哭,难道它很伤心吗,究竟是什么事让它很伤心?
  我就这样和小雪面对面地看着,从小雪的眼睛中我读出了深深的忧伤,如海一样。
  “小雪!你怎么了!”我轻柔地问着。
  小雪忽然转过身去,慢慢地向白芒中走去,任凭我怎样呼喊它都没有回头,直到身体消失在苍茫之中,我忽然觉得它是那样孤单。
  随着小雪的消失,白色的光芒也不见了,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在原地没有动弹,灵体根本没有任何破损,我看着完好如初的手脚,心里疑惑道,难道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吗?
  “你真是让人吃惊,想不到连雪神貂这样的异兽都被你找到,竟然让它的神识救了你一命,可是你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光臣!我抬眼望去,只见光臣的手中拿着我刚才遗落的乾坤袋,我这才明白刚才的确是小雪救了我,我也明白了,小雪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我更知道小雪走时留下的那些泪水,是想告诉我它落在了光臣的手中,也许,以后我们就永远不能见面了,它的泪水是为了我流的。
  小雪,我不会让你落在光臣的手里的!
  我拾起落在地上的紫宵,看着光臣,伸出手道:“给我!”
  光臣奇怪地看着我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就要死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把小雪还给我!”我向前走了一步,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小雪夺回来。
  “小雪?不错的名字,我想如梦回喜欢它的。”说着将乾坤袋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对我说道:“你死以后,我会把它的记忆抹掉,不过,我还会叫它小雪的!”
  “你!”小雪的泪水再次飘扬在我脑海,那如海一样的忧伤填充到我的心里,让我一阵窒息,我看着光臣,虽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小雪。
  光臣看着我,慢慢地将乾坤袋放进怀里,双目精光四射地看着我道:“好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该结束了。”说完,伸手向虚空中一张,一把闪着火红光芒的巨弓慢慢地从空气里显露出来。
  光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张弓,嘴里轻轻道:“这把弓名叫射日,是取极热之地火石,以天魔之血为引,食天地浩然之气,燧练九九八十一个冬夏方才铸成,你今天有幸死在它的手下,也算是我对你的尊敬。”
  我管你什么射日,我只要小雪,我冷冷的看着光臣道:“把小雪还给我。”
  光臣微笑得看着我,缓缓地将弓对着我,慢慢地拉开弓弦,空气顿时沸腾了起来,射日上的火焰仿佛活了起来,缠绕着在弓弦上形成一个箭矢,那通红的光芒,照得大地一片雪亮,那光芒如此的绚丽,让人不敢直视,光臣脚下的大地经不住这剧热,干枯的向四周不断龟裂,他手中的射日越来越亮,越来越热,连天空中的太阳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光臣将射日拉满,对着我道:“想要回小雪吗?那你要先问问我的射日!”说完,只听见铮得一声脆鸣,一道火矢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向我射来,火矢所过之处,地面一片焦痕,空气如水一样沸腾。
  我看着由远而近的火矢,唤起剑心,将全部法力压在紫宵上,紫宵剑身一片精光,剑芒暴吐,剑气也毫不示弱地向四下激射,看上去甚是霸道无比。
  火矢速度迅捷无比,转瞬间已经射到眼前,箭还未到,四周的一片火浪已经让我灼热难耐,我勉强举起紫宵,奋力迎着火矢砍去。
  咯噔!紫宵碎了,还没有接触到火矢紫宵就碎了,我这才发现我有多少愚蠢,竟然用紫宵去抵抗仙器,老杂毛留给我的紫宵就这样碎了。
  我看着近若咫尺的火矢,感觉着那连灵魂都可以毁灭的灼热,这一次该真的结束了吧,不过我不后悔。
  哧!一声火焰熄灭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焦臭的味道传到我的鼻子里,那是什么?我忽然发现一道黑色的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了我和火矢之间,将火矢紧紧地包裹起来,那焦臭味就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了。
  我看着那块焦黑的帆布,总觉得很眼熟。

  第三十九章 情定三生石(下)

  “天星!快跑,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一声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七夜!我忽然想起来,这块帆布不就是七夜辛苦才炼制起来的万鬼幡吗?为了救我她竟然将自己的法宝抵挡仙器!
  “快跑啊!我的的法宝坚持不了多久的!”七夜焦急的声音再次喊道。
  果然,包裹住火矢的万鬼幡已经被烧了大半,眼见着火矢就要破幡而出了,我急忙向七夜那边飞去。
  七夜见我向她飞去,俏美的脸上露出笑容,像是松了心口一块大石道:“还好,我来得及时!”
  “铮!”我的耳边再一次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向边上一闪,可是,我错了,我发现那箭本就不是冲着我去的。
  “七夜!小心!”我看着那箭,向七夜暴喝一声。
  七夜也看见了那箭,她仓促地向那箭打出一道法力,苍白而又无力,那箭在空中优美地划了个弧线,就毫无阻拦地刺穿了七夜的心口。
  我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切,可是却没有能力去阻止。
  等那箭插在七夜的胸口,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六神无主地大声的嘶吼着,将七夜飘落下的身体接在怀里。
  我看着七夜,这个我深爱的女人,看着她胸口的箭,看着她眼角的泪,我的心都被撕成两半。
  “天星。”七夜虚弱地说了一句。
  我看着七夜苍白而娇嫩的脸,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点着头。
  “你没事太好了。”七夜声音慢慢得变得很弱,她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盯着我道:“我没有背叛你。
  “七夜,你别说话,我求求你,别说话。”我看着嘴角处的血,心疼到了极点,想不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的安危,可是她自己却……我这时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恶,明明自己深爱着七夜,还要计较着其他,我大声地在七夜的耳边喊叫着:“七夜!我爱你,我爱你啊!你别死,别死!我求你了。”
  七夜听见我的呼喊,苍白的脸庞红润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亢奋:“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几百年了,可是现在晚了,但我还是很开心,真的。”
  “不晚,不晚的。”我擦着七夜嘴角咳出的血,伤心道:“我要带你到海边去看日出,陪你购物,陪你到天涯海角,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七夜看着我,幸福的笑了,眼角的泪水却在不住的往下流,那泪水点点滴滴,谁着风滑落,无声地落在地上,溶入泥土,七夜颤抖着声音,虚弱道:“你不懂的天星,我没有时间了。”
  “不!不会的!你会没事的。”我不相信七夜说的话,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七夜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小声道:“你知道吗?天星,其实我就是那只小狐狸。”
  “恩!恩!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要你一生一世陪在我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七夜的嘴角向边上动了动,声音虚弱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让你吻我下。”说着,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显得娇羞无比。
  我轻轻的将自己唇的印在七夜的唇上,看着自己唇慢慢穿过七夜那张绝美的脸,和她结合在一起,我想和七夜做一次最真实的接触,没有法力的接触,可是失去了法力的支撑,我只能看着自己的唇,慢慢地穿过七夜的那张渐渐变冷的脸,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七夜走了,可是到最后,我都不能真正吻到她,只因为我是鬼,因为我是鬼!
  “笨拙的表演,这就是你们凡人鼓吹的情吗?我看够了!现在我要你去死!”光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怒吼着张起射日。
  “笨拙的表演?”我流着泪看着光臣,大声得质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情吗?”
  光臣鼻翼里冷哼道:“情?那是弱者才有的东西,我不需要!”
  弱者,是啊,我是弱者,如果不是因为我,七夜也不会这样了,我任由眼泪落眼角,我不知道多久没哭了,似乎做鬼以来我都没有哭过,眼泪的苦涩我都快忘了,我看了一眼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七夜,她就像睡着了一样,那样安宁,我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看着那张曾经为我哭过,笑过的脸,那张曾经让我心醉,现在却又让我心碎的脸,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打破了,空虚的感觉弥漫在心中。
  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心中不止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天鬼?可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选择,老天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既然让我变成天鬼,又为什么要毁我!灭我!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老天!都是仙!还有光臣!是你们杀了七夜!
  黑色的雾气慢慢地从我的灵体四周向外蔓延,天地以我为中心,开始缓缓的变幻,天空中的阳光再也照射不到我的身上,黑色已经覆盖了整个天地,狂风四起,幽绿的鬼火地狱的深处朝我这边赶来。
  我的眼前仿佛回到了从前梦中曾经到过的古堡,满地的骷髅都在为我欢呼,阴森的大门已经为我敞开,我听见那古老而又忧伤的声音,在我耳边倾诉:“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是啊,我是早就该回来了!我回来了啊!”我大声得向天空发泄着,黑色的鬼气在我四周缭绕着向空中飞去。
  “孩子,成为天鬼将会带给你无尽的悲伤,你不后悔吗?”
  悲伤?难道还有比失去七夜更痛苦的悲伤吗?难道还有比看见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力去挽回更悲伤的事吗?没有了,不会再有了,我的心已经随着七夜一起死了,如果不是这天地不公,七夜也不会死,我恨这天地,我恨所有的一切,是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他们抛弃了我,我的心冷到了极点。
  “铮!”的一声轻响,一道精光,穿过我的灵体,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上面。
  痛!真的很痛。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箭。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放过我,我修仙,修真又为了什么,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往日的付出反而像是在为自己挖坟墓,自己那样努力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师兄死了,戒嗔和一鹄生死不明,现在就连我最深爱的七夜都死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天!你回答我!
  “轰隆!”空中传来一声雷鸣。
  你回答不了吗?哈哈,我就知道你回答不了。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七夜身边,看着七夜熟睡一样宁静地脸。
  “铮铮铮!”又是几声急响,几道精光几乎是同时射到我的身上。
  “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被箭矢强大的力量钉倒在地上,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七夜,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可是我却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只能看着七夜,看着她眼角处挂落的几滴清泪,七夜,我在心里深深地呼唤了一次,我多希望她可以象往常一样,惊喜地跑过来,对着我欢笑,但,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七夜已经死了。
  “滴答,滴答。”
  那是什么?
  是雨吗?
  不!是我的泪啊!
  我的眼前渐渐湿润,我哭了,七夜你看见了吗?我哭了!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的裂开,不停得向外流着血,大地也承受不住我的哀伤,不断得向下崩塌,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似乎连老天都开始后悔,可是那有什么用,七夜死了,她死了啊!
  我看着这天愤怒的哀号,狂暴的鬼气感受不断地从我破碎的心里涌出,将我钉在地上的箭,瞬间便被鬼气吞噬,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向七夜走去,我每走一步,大地都跟着摇晃一下,我将七夜轻轻的拥在怀里,擦拭着她遗留在眼角的泪水,我们就这样坐在那里,感受着天荒地老,感受着海枯石烂。
  我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直冷下去,冷下去,冷到了极点。
  “啊!”一声惊呼打扰了我和七夜的清梦。
  我不满地抬起头。
  “啊!”格丽瑞亚看见我,再一次惊呼一声,八大战将齐齐地向后退了几步。
  都来了,都来了啊!我赤红着双眼盯着八大战将,无比的怒意从我的心底宣泄而出,我忍不住大声的怒吼着,从我的心灵深处,喷泻出滔天的鬼气,凝成一根黑色的光柱,直冲向九宵。
  这世间的一切,在我的眼中都变了。
  我感觉到属于我的力量正在慢慢地复苏,大地从我的脚下断裂,天空因为的我力量被扯成两半,整个星球都在为我颤抖,我漂浮在空中,看着脚下卑微的一切,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很悲伤,因为我失去了一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八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死死得盯着眼前的八大战将,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我的身体也因为力量的苏醒而在一点点改变,我的灵体在黑暗中有光泽的闪动,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你们必须付出代价!”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握紧了双手,猛得隔空向他们挥过去一拳。
  伴随着凄厉的鬼嚎,这一拳凝成一道黑色的旋风,嘶吼着向八大战将飞去,八人显然吃惊非常,急忙闪向一边,饶是如此,身形还是被带得偏了一偏,那倒黑色旋风,穿过八人落在远处的山脉,竟将那山脉连根拔起,再空中转了几圈方才消失不见。
  这样的威力看得八大战将有些目瞪口呆。
  这就是天鬼的力量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开心的太早了,就在我发出那一拳的时候,我的灵体竟然开始慢慢地崩溃,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察觉时,已经迟了,灵体竟然已经破损了几个大洞,而那个洞还在不停得向外扩张。
  怎么回事?我强按耐住内心的惊慌,抬头向八大战将看去,他们的脸色比我还要惊讶,看来并不是他们搞的鬼,那么是谁?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的身体在空气中一点点的消失,而边的梵音却再一点点的变大,是大自在,我忽然想起来,大自在曾经说过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我变成天鬼的,看来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和我同归于尽,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我刚刚得到力量可以复仇的时候!
  手腕处的玉佛珠感受到的危机,突然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从我的手上飞了出来,一字排开,停留在我的面前。
  玉佛珠?我心中狂喜,知道自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十一颗玉佛珠围绕着我灵体绕了两圈,停留在我眉心处,没有征兆得落了进去,我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大自在的法力在玉佛珠的强大力量下,一时间相持不下,此消彼长,我的身体也在空中若隐若现。
  那边八大战将,虽然还不清楚这边状况,但如此良机,他们又怎么会错过,在狂神的一声大喝之下,八大战将,齐齐飞向我的上空,一道道光束闪着耀眼的光芒向我身上落来,玉佛珠本来就勉强挡住大自在的法力,这时,受到外力干扰,竟然一个个先后破碎,巨大的力量向四周暴射开来。
  巨大的力量将我掀飞向空中。
  在那一刹那,我看见三组奇怪的画面,可是还没有等我反应,灵体就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损耗,我的意识渐渐消失在这空中。
  七夜,如果有来世,我还做你的穷书生。
  这是我留在这世上最后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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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八大战将静静的树立在那里。
  “他死了吗?”格丽瑞亚心有余悸地问道。
  狂神盯着空中看了半天才缓缓道:“应该死了。”
  “刚才他的样子好恐怖。” 格丽瑞亚听见天鬼死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她可是被吓得够戗。
  墨于纯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仍不识时务地问道:“狂神,刚才的天鬼是你的对手吗?”
  狂神听后脸变得铁青,一言不发得瞪了墨于纯一眼,向远处飞去,其他六个仙人也随后飞去。
  墨于纯等狂神飞远,冷哼一声,也跟着消失在空气中。
  等所有的人都走远,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面貌。
  只是那山,那水,都永远变不回来了,到处都显露都大战后的痕迹,原来的地球似乎已经在这个宇宙中抹去。
  在七夜的尸体旁,一道黑影默默地将七夜捧起来,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一切的一切都将改变。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2-15 22: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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