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下班了，我去你学校找你。
你陪我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天气冷了，大家都不怎么出来了。
“涤非。”
“嗯？”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
“你是不是认识方绯然？你是不是通过她才介绍我进公司的？”
你有点诧异地看着我，顿了顿，说：“是，我让她帮忙的。”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她了？为什么你一直都没告诉我？”
“这没什么，她是我的朋友，我有很多朋友你不认识的。”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份工作的来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我提到她的时候你都不说一句你认识她？”
“叶叶，你讲话什么时候开始咄咄逼人了？”你似乎有点恼怒。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普通朋友需要这样吗？”
“你奇怪什么？你怀疑什么？你怀疑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吗？如果是这样，我会介绍你去她工作的地方工作吗？如果是这样，我需要把你跟她摆在同一个地方吗？”你是真的生气，我从来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对不起，涤非，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低声说。
你一直都没有说话，脸色有点苍白，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我很清楚，我只能按照你说的去做，你说的话，从来都是不容反驳的。我难过地离开，冬天了，偶尔经过的人，还有呼啸而过的风，突然觉得很孤单，很无助。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的表现让我觉得更加奇怪。你跟这个方绯然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7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0 12:33:42编辑过] <P>第二天你来找我了。</P><P>“叶叶，昨天晚上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看着我，清澈的眼中满是真诚。</P><P>“我也不对，不应该无中生有。”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P><P>我轻易地接受了你的道歉，虽然心里觉得你们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埋怨你。</P><P>从那天开始我对方绯然的看法有了本质上的转变，开始同意恩贝的说法，认为她是一个靠脸蛋才爬上去的人。我不想承认她的能力，不想承认她确实适合做这个位置，不想承认是因为你才嫉妒她，不想承认是因为嫉妒她才对她改变了看法。</P><P>对于她帮助我进这个公司这件事情，也许原本是一件好事，我应该感谢她帮我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但是现在在我看来，是对我的一种施舍和侮辱，相比之下，我只会显得更加狼狈和渺小。我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人，何况她就是我的“情敌”。</P><P>我开始注意办公室里大家对她的态度和看法，基本上分成两派，而这两派很清楚地被划分为男方和女方。尽管她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妩媚的微笑，她的衣着也从来都很严谨，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男人的杀伤力，也无法削减女人对她的不屑和嫉妒。</P><P>大半个月后终于见到了公司真正的老板，陆祈彦，果然就像传说中那样，英俊儒雅，风度翩翩。</P><P>我的工作态度也随着对她看法的改变而改变，好象就是要削她的面子，故意懒散，拖沓，明明可以把事情做好的，非得弄点什么差错来。似乎这样心理才能获得一点平衡和快感，整整三个月的试用期，只有开始的几天是好好工作的。</P><P>方绯然一直看着，我觉得她的眼里总藏着什么。或许她很想马上把我赶走，我丢了她的面子，她介绍进来的人工作表现连平平都谈不上。我出了什么错，她总是带点严肃地要求我对工作要认真仔细，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单独跟我说过什么，总是很冷静的样子。我看不透她，就像看不透你一样。</P><P>你说得对，事情有时候并不像想象地这么简单。</P><P>那天我加班了，因为犯了一个比较大的错误，我在亡羊补牢。我们部门和方绯然都各自有单独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经过她门口，听到一男一女似乎在说什么。贴近些听，应该是老板陆祈彦和方绯然。</P><P>“……你为什么要替那个凌叶扛下这么大的责任，我想听听你的解释。”</P><P>“陆经理，我想您说得不完全正确。凌叶是我部门的人，她出了什么错，我身为她的直属上司，自然需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何况她来的时间也不是很长，需要一定的时间锻炼和熟悉。”</P><P>“绯然，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你不需要叫我陆经理。另外，你的这些理由，似乎有搪塞我的嫌疑，别把我看得很愚蠢。虽然说这个公司是我爸爸让我接管的，但并不表示我本身是没有能力的。这次她造成的损失可不小，你虽然是跟单部的经理，但是恐怕也不足以有权力解决这样的问题。”</P><P>“您别误会，我没有看低您的意思。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权力，那么我可以引咎辞职。”</P><P>“呵呵，你不像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什么这次要这样做呢？我知道你今天能坐上这个位置是经过了很大的努力的，难道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吗？我知道凌叶是你介绍进来的，我很好奇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愿意为她作这么大的牺牲？她是你的亲戚还是你的好朋友？我看不出你们很亲密啊。”</P><P>“不，我现在不想跟您讨论我的私人问题，我现在只想知道，今天她所犯下的这个错误我能不能解决？”</P><P>“绯然，你真是一个让我看不透的女人。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说这件事情。”</P><P>长时间的沉默，我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P><P>“恩……，不要，陆祈彦！”听到一阵沉闷的撞击声。</P><P>随后好象有人冲到了门口，我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一边，但是里面好象又被谁挡住了门。</P><P>“陆祈彦！请你让我出去！”</P><P>“绯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P><P>“我—要—出—去！”她的口气坚定，我相信她的眼神也是。</P><P>短暂的停顿后，门终于开了。方绯然很快走了出来，随后是陆祈彦，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清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P> <P>我躲在黑暗处一直没动，直到陆祈彦离开。</P><P>怎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处于一团迷雾之中，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P><P>为什么你通过方绯然替我找到的工作本来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却不告诉我？</P><P>为什么方绯然与我相处了三个月从来没单独跟我说过什么？作为你的朋友，为我找了工作，至少也应该会与我说些什么的，比如说认识你，比如说其他。</P><P>为什么方绯然从来没对我表示过亲切或者说相识，却愿意处处为我承担责任，甚至愿意因为我所犯的错误而辞职？</P><P>为什么一个被人认为是靠脸蛋爬上去的人会对自己年轻英俊前途无限的老板的示爱表现得如此冷漠和决绝？</P><P>为什么你和她都是谜一样的人，我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P><P>我陷入了内疚和迷茫之中，我给她和自己带来了很大的麻烦。</P><P>“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P><P>“京逸！”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平时接触虽然不多，但是关系却不错。</P><P>“吓着你了吗？”我发现他的表情落寞而忧伤。</P><P>“有点。你怎么还不回家？”</P><P>“我在等她。”</P><P>“……”</P><P>“你刚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P><P>“什么？”</P><P>“呵呵，不说了，走吧，陪我去喝几杯。”</P><P>“我……”，我正想拒绝，突然发现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于是道，“好的。”</P><P>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叫作“边缘人”的酒吧。</P><P>灯光昏暗而暧昧。
</P> <P>我和京逸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灯光下，他的脸跟你真的有几分相似，俊美而迷人。</P><P>“凌叶，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他开口的时候已经半醉。</P><P>“什么事情让你难受？是她吗？”</P><P>“我跟她认识三年多了，但是我怎么感觉自己好象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她一样。从认识她开始我一直都在追求她，但是她呢？换了几个男朋友，跟我一直都只是好朋友，难道我很差劲吗？”</P><P>“你难受的就是这个吗？”</P><P>“这个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我知道自己放不开她，而且现在陆祈彦也在追求她，我很担心自己没机会和她在一起，这辈子都没机会。”</P><P>放不开？我的心里突然一痛，我也是的，放不开，不过我比他幸福，至少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能真实地感受到你的存在。</P><P>“她不喜欢陆祈彦的。”我不忍心看他难过。</P><P>“我知道，但是如果让她选择，她一定会选择陆祈彦而不是我。”</P><P>“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P><P>“你想听听我跟她的故事吗？”</P><P>“好。”</P><P>“她是我学妹，我比她高两届。她读的是专科，我们这个学校虽然是本科院校，但是也招少数的专科生，成绩的要求也很高。</P><P>她不是没实力考本科，是因为高考最后一天，她突然身体不舒服，缺考。但是她的成绩依然有将近500分，这是我后来去她家的时候她父母告诉我的。本来她可以高复一年的，但是她放弃了，说想早点工作。</P><P>她总是那样出乎意料，我一直都不懂她。认识她是在一次学校的歌唱比赛中，当时我是主办人，她唱的是“后来”，唱得很好听，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会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P><P>认识后我曾要求她做我女朋友，但是她一直都没有答应过。我以为是她在考虑，直到她有一天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了，她说：京逸，我终于决定要一个男朋友了，你是我重视的人，我不想伤害你。
</P> <P>那个人是其他学校的，比她高一届，那天她带着她那个人来看我的时候，站在我面前，挽着那个人，对我说：京逸，我男朋友。我的心里好象被挖了个洞。</P><P>被挖了个洞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痛，空荡荡地痛！</P><P>那个人看上去有点木讷，很老实的样子。我当时真是傻，我怎么会放心把绯然交给那个人，这真是我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情。</P><P>我以为她找到了她自己想要的快乐，我以为这样她会开心，事实上看上去也确实如此，她的笑容好象多了一些。我当时想，如果她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就让我一直这样对她好，我也开心。</P><P>大前年，也就是02年的6月29日，我一直对这个日子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快11点了，收到她的短信，说：京逸，我的一个时代结束了。她把自己交给了那个人，我不知道她当时的想法和表情，只知道自己整个晚上都失眠。</P><P>如果她能幸福，那当然是最好的了。但是那个畜生，就在得到她的两个月多后提出和她分手，理由是他喜欢别的女孩子了。我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一直都不是很清楚，他们分手那天，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上课，看到是她的来电我就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她知道我是有课的，不会没事打电话来。我接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在那边喘气，电话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好象在憋着什么，最后她哽咽了，说：京逸，我跟他分手了。随后就挂了电话，我没仔细考虑就冲出了教室，没理会同学和老师的目光。</P><P>
我一边跑一边打她的手机，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P><P>“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那个礼貌而甜美的声音在那个时候听起来是这样让人烦躁和不安。我在偌大的校园里奔跑着，想象着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痛恨学校为什么不多安装一些路灯，这么黑，让我看不清楚她躲在哪里。</P><P>“绯然！绯然！”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路上的人都很惊奇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我当时真的很着急，很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P><P>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当时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最后终于在靠近教学楼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她。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削瘦的肩膀，头低着，那个样子真让我心疼。我冲上去一把将她拉起来抱在我怀里，我恨不得替她难过，这么好一个女孩，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P><P>京逸的眼中满是心痛，这个世界上，用情太深的人，到底不止我一个。</P><P>“后来呢？”我催促他往下说，我对方绯然很好奇，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P><P>“我问她那个人在哪里，我要去教训他。等我看到她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她没有眼泪，那样冷静的样子，我以为她是躲在这里伤心，但是我完全看不出她的难过，相反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我以为她是伤心过头了。她轻轻推开我，说没必要去找那个人，已经没关系了。我说，如果难过，就哭出来，说出来，这样会舒服一些。但是她只是淡淡地说已经没事了，只要陪我走走就好，于是我陪在学校里逛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她说：京逸，谢谢你对我这么好。</P><P>接下来的日子，她似乎没有不开心，有时候脸上还会出现甜甜的微笑，我很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她那样冷静的人，好象还不至于被一段感情所击倒。</P><P>之后的那段日子也许是我最靠近她的时候。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她总是说，京逸，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之一。</P><P>两个月后，她告诉我她又交新的男朋友了。那个男生过分好看，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他怎么能让绯然依靠？果然半年后又宣告分手。</P><P>那时候我已经快毕业了，很少待在学校里，一直忙着写论文和找工作。但我每个星期一定会回学校两次去看她，我不放心她，怕她受伤害，怕她过得不开心。等她毕业的时候，我就让她来这个公司上班，一来这家公司条件不错，二来能照顾她。开始的时候她不答应，但是我说我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就让我好好看着你，照顾你，不行么？她才答应的。</P><P>工作的时候她很努力，在别人看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但是在我眼里，她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疼的。她的真命天子没来到之前，就让我代替他照顾她。</P><P>我知道她今天能有这样的成绩完全是靠自己的才能得到的，但是就是有一些好事的人暗中使坏。人就是这样，遇到比自己好的，总是难免嫉妒。</P><P>陆祈彦这个人不错，但是我总觉得绯然若跟了他，到头来是要吃亏的。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而是一个能让她依靠的人。”</P><P>“你确定陆祈彦不是一个能让他依靠的人吗？还是你对他的偏见？更或者说是谁你都不放心？”</P><P>“呵呵，也许你说得对，谁我都不放心。”</P><P>“她需要什么样的男朋友，她自己最清楚，你是不是过分担心了呢？”</P><P>“那是因为太在乎她。呵呵，你是她的好朋友，怎么她都没跟你说过这些吗？还是你们分开太久，她一直没跟你提过？还是我根本不值得她一提，你竟然好象一点都不知道她的事情。”</P><P>“我是她好朋友？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P><P>“你不认识她？那为什么她要千方百计介绍你进公司？并且处处维护你？”</P><P>“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以为你今天能告诉我什么。”</P><P>“看来她是不想告诉我。难怪你跟她一点都不亲密，我以为她对你是要跟对我一样在公司里保持一定的距离。那你是怎么才会通过她进公司的？”</P><P>“她是我男朋友的朋友。”我决定说些什么，或许能解开我心里的疑惑。</P><P>“你男朋友？他叫什么名字？”京逸思考了一会儿问。</P><P>“韩涤非。”
</P> <P>“韩涤非。”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你的名字，怕京逸会说出让我承受不了的话。</P><P>他思索了片刻，说：“韩涤非？好象没有听绯然提过。不过我想，绯然跟你男朋友的关系不会很一般，就算她重感情，也不至于重到需要替一个关系一般的朋友的女朋友承担起这样大的责任，你说是不是？”</P><P>看来他跟我的看法是一样的，但是就算是他，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P><P>京逸送我回家，他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这点跟你有些不一样，他的体贴是自然而温暖的，你的却是冷漠的。</P><P>自从上班后，我就搬出来自己住了，我进门就看到了你，你有我的钥匙。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最近你忙着找工作，我好象一直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你，一直都在对这个谜团耿耿于怀。</P><P>你看到我进来了，马上有了笑容：“叶叶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P><P>“哦，加班，所以晚了。”我编了半个谎。</P><P>“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我找到工作了，下个星期一开始上班，是一家网络公司。”你的脸上是明亮的笑容。</P><P>“是吗？那就好啊，反正你这个学期也没课了，早点找到工作，免得临近毕业了跟很多人争岗位。”</P><P>你走过来轻轻抱着我，说：“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都快四年了。叶叶，跟我在一起好吗？”</P><P>“好的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P><P>“我知道做我的女朋友不轻松，我不像其他男朋友对待女朋友那样会哄你，会迁就你，也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这些其实我都知道。你觉得这样你真的快乐吗？”你看着我，眼神很认真。</P><P>那一瞬间，我鼻子酸了：“我快乐的，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做你的女朋友。”</P><P>“你真的不后悔吗？以后也不会吗？”</P><P>“涤非，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如果有，我你可以说。”</P><P>“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开心。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P><P>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我背对着你，心里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发生。你伸手将我拖进你的怀里，这是你第一次抱我睡觉，我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你轻拍我，说：“睡吧，叶叶。”</P><P>第二天陆祈彦将我请进了办公室。</P><P>关于昨天我闯祸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只是表情严肃地问我：“凌叶，我想问你，你认为自己这三个多月来的表现是不是能让你觉得满意？”</P><P>“……不是很满意。”我怯怯地说，面对老板，心里总是有一种恐慌。</P><P>“对，我也不是很满意，甚至可以说就是不满意的。”他严厉地看着我，看得我胆战心惊。顿了顿，好象是抑制了一下怒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份工作。”</P><P>“我……喜欢的。”这是老实话。</P><P>“如果你喜欢，就应该拿出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有人帮助你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P><P>我知道他指的是方绯然，对于她，我心里自然是有内疚的，我怎么可以做一个以怨报德的人？</P><P>“我知道了，经理，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表现，不辜负您给我的机会和大家对我的帮助的。”我吸了一口气说。</P><P>“恩，希望你能言出必行。”</P><P>从那天开始我终于决心好好工作，我们都从学校走向了社会，也许属于我们的幸福就在不远处。</P><P>之后陆祈彦和方绯然对我的表现似乎都比较满意，她看我的眼神也终于温和了一点。和京逸也走得近了一些，在他这边了解了很多关于方绯然的事情，我对她那没来由的嫉妒也渐渐瓦解。</P><P>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段日子，转眼天气热了，天一热我的例假来了肚子就要痛。</P><P>那天是第一天，格外痛，我脸色发青，嘴唇都白了。周钰和恩贝劝我请个半天假回家休息，但是轻伤不下火线啊，何况是这样的理由，我实在说不出口。</P><P>正好方绯然来看看我们工作的情况，看到我趴在桌子上焉搭搭的样子，关切地说：“凌叶你怎么了？没事吧？”</P><P>“我那个来了，肚子很痛。”我瓮声瓮气地解释。</P><P>“去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来。”她二话不说将我扶进了她的办公室。</P><P>随后，帮我倒了热开水，拧了毛巾替我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就像一个细心的姐姐那样照顾我。</P><P>“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终于将这个存了将近半年的疑问说了出来。</P><P>“呵呵，投缘吧。”这个回答真是让人出乎意料，而我也不好再问什么了，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P><P>“……之前，我总是给你添麻烦，真是对不起了。”我想这个道歉还是必要的。</P><P>“没什么的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P><P>我看着你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认真的表情和专注的眼神让我觉得她是真正把工作当成乐趣的，如果我也可以这样认真对待工作，也许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成就。</P><P>“啊，好的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我的思路被她的说话打断。</P><P>“凌叶，我现在有点急事要马上出去一下。”她急冲冲地拿包就走。走到门口又说，“对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还有啊，离开的时候帮我把电脑关一下，谢了。”</P><P>“恩，好的。”</P><P>我躺了一会儿感觉没这么痛了，决定还是去做事了。想到要帮说过的话，就先去帮她关电脑。</P><P>打开的很多文档和网页以及资料我都一一关闭，还有MNS和QQ。当我把鼠标移到QQ上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A”。</P><P>她是A，方绯然是A，就是那个将近三年前在你的QQ上出现过的A，那个说了解你的A。从那次起，我没再上过你的QQ，好象害怕自己知道一些什么东西，我在抗拒知道你的秘密。</P><P>我看到了你的名字，赫然在列，头像是亮着的。鬼使神差，地将鼠标轻轻移到了“查看聊天记录”上面，这个诱惑太大，只要我点击，也许困扰我这么长时间的秘密就会立刻揭开。
</P> <P>5月份的天气不算很热，但是我的汗没来由地流下来，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心跳得很厉害，比当初你对我说“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韩涤非的女朋友”这句话更让我心跳。我很怕会看到不好的语句，好象是在考验你，我害怕考验，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叫人满意。</P><P>“查看聊天记录”。</P><P>空白？</P><P>空白。</P><P>空白！</P><P>空白……</P><P>怎么会是空白？就好象苦苦寻觅一个人，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跑上前去搭他的肩，回头一看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又好象是一个对捉奸在床志在必得的人闯入了等待多时的房间，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P><P>我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好象自己的疑神疑鬼扑了个空，显得狼狈而可笑。我是不是太卑鄙，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却在这里怀疑着什么，是不是我对自己太没信心？是不是辜负了他们对我的好？</P><P>我一边内疚一边反复查看着，行动好象已经完全不由大脑控制，可是当我点击到“最近联系人”的时候，你却又赫然在列。我懵了，为什么最近联系人里面有你，聊天记录却没有呢？停顿了一会儿，我查看了其他联系人的聊天记录，都有，或多或少，为什么偏偏只有你的没有？方绯然一定是故意的，那么，你们说了什么话，她需要谨慎地删除？</P><P>突然看到了桦，也在她的最近联系人中。</P><P>……</P><P>桦：他女朋友是不是在你们公司上班？</P><P>A：恩，是的，是他告诉你的吗？</P><P>桦：是啊。她怎么样？</P><P>A：呵呵，他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P><P>桦：当然不是了，你应该很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会说心事的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是因为他告诉我了一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而已。</P><P>A：现在不重要了，但你却还是他最好的朋友。</P><P>桦：重要的，永远都重要，你明白的，你为什么不好好考虑呢？</P><P>A：就是因为好好考虑了，我才会这样决定。算了，不想说这个……</P><P>我跌入了更深的迷雾中。</P><P>方绯然和子桦怎么会认识？她们所说的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每一个人隐瞒着一个很大的秘密？</P><P>不知道什么时候，汗已经没了，手也不再颤抖了，心很凉……</P><P>“叶叶！叶叶！”突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抽身回到05年的6月。我还靠在厕所的墙上吸烟，地上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了。</P><P>“哎！我在上厕所呢！”我一边应着，一边快速将烟蒂拣起来扔进抽水马桶，用水冲干净地上的烟灰，打开“换气”，熟练地用喷雾剂喷了一下嘴巴。等到空气中的烟味渐渐消散，才按了一下冲水的按钮，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P><P>“我还以为你上哪里去了呢。”你点点我的鼻子，随后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我。</P><P>“怎么啦？干吗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心虚地看着你。</P><P>“为什么抽烟？”我预感你会发很大的火。</P><P>“我……最近工作上比较烦。”我瞄了你一眼。</P><P>“撒谎！”你大声说，吓了我一跳。</P><P>“没有，我没有撒谎。”我无力地辩解着。</P><P>“我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要抽烟？”你的口气和目光一样冰冷。</P><P>“真的没什么，心烦而已。”我害怕你这样的眼神。</P><P>“为什么心烦？”</P><P>“工作上……”</P><P>你脸色难看地说：“你不开心吗？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开心就说啊！我讨厌你这样在我面前装，装什么？我四年前就问过你，你能忍受我吗？你不后悔吗？你怎么回答的？你忘记了吗？我承认自己对你并不是很好，但是我从来都不喜欢勉强，你要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你可以说，你有勇气在一起，就没有勇气分开吗？”</P><P>你的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不是的，我不是想跟你分开，你知道我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分开。我不开心，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觉得没安全感，是因为四年了我始终感觉不到你的心是在我身上的。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从来没带我去过你家里，从来没说过以后要跟我在一起，从来没说过关于我们的将来，甚至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你都……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你真正拿我当女朋友来对待了吗？尤其是方绯然的出现，更让我觉得害怕，你尝过患得患失的滋味吗？害怕得不到，害怕得到了要失去，这样的滋味你体会过吗？我每天都在体会！每天！你跟她之间不会很简单，是不是？这种没有未来的滋味真的很难受，这种不踏实的滋味更加难受！”我一口气把憋在心里四年的话说出来了。</P><P>沉默，又是沉默，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你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我在等待着，好象在等待着法官的判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P><P>“你真的想知道吗？无论真相是什么？”良久后，你眼神复杂地看着我。</P><P>“是。”我含着眼泪看着你，这个“是”字说得很艰难，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以后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也许是彻底地绝望，我作好绝望的准备了吗？我作好失去你的准备了吗？</P><P>地狱和天堂，只有一步之遥；快乐和不快乐，只有一线之差。
</P> <P>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点，无论我听到的是什么答案，都不想失态，我要维持我最后一点尊严。</P><P>你的眼神似乎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久久没有开口，我不想催你，也许你是在考虑怎么说才能将对我的伤害降低到最少。</P><P>“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终于开口了，这句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我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构筑的一个世界，轰然倒塌。</P><P>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一刻心里竟然没有觉得撕心裂肺的痛，也许真正的伤心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站着没动，想听听你的解释，想听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P>“但是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如果你能接受四年来的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辈子我都可以这样对你，我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都对你好，但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位置，永远都是留给她的。你能接受吗？”</P><P>我完全傻了，我能接受吗？那么残忍的话，居然是那么残忍的话，四年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如何接受？什么叫你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位置，永远都是留给她的？那我呢？永远屈居第二吗？</P><P>“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过？”我呆呆地问，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问这么傻的问题。很简单，那是因为爱你，我爱了你将近五年，我五年中所有快乐的记忆都与你有关，我灭不起你，灭了你就等于灭了我自己！如果你真的可以这样一辈子对我，我要不要接受？</P><P>你没有说话。</P><P>没有说话这就是答案了，没有，呵呵，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过！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汹涌而出。</P><P>“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放在第一位过吗？那她呢？”</P><P>“我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她，七年了。”我感觉得到你的无奈和痛苦，就像我心里的感觉一样。</P><P>七年？原来她在你心里已经七年了，我以为自己的五年已经足够长，但是没想到，原来方绯然早在七年之前，就已经占据了你的心！</P><P>怪不得她看起来这么眼熟，怪不得她和子桦认识，原来都是同一个高中的。</P><P>“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有知道的权利，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止。”</P><P>你的话这么冷，四年来在一起的片段充斥着我的脑袋，我理不清楚头绪。</P><P>“我想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回答。”你就这样走了，没有回头，我突然发现你走的时候，从来都不回头。</P><P>我呆呆地跌坐在床上，还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也许这是一个梦，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P><P>我强迫自己入睡，心里发痛，原先认为心痛是无稽之谈，现在知道，心真的会痛，一阵一阵地痛。</P><P>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沉沉入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又醒过来，被你推开我的噩梦惊醒过来，大哭。哭累了躺着看天花板，发呆。</P><P>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白天晚上都已经不清楚。</P><P>突然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不紧不慢。我不想开门，躺着没动，谁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是有钥匙的，而且你也不会来找我。但是来人似乎不放弃，继续在那边敲着，我终于起来开门，看看这个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P>
[别人的爱情]这样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贱？
<P>在更新之前我想声明一下，不要把这篇文章当成是小说，因为这是真实的事情。我确实更改了名字，难道非得把名字真实地说出来，才能说这不是虚构的吗？而且现实生活确实有优秀的人存在着，不多并不代表没有，我很奇怪难道一定要名字通俗甚至难听，主角长相平平甚至卑微，才算是现实？
男主角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大家是怎么看待的。</P><P>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只能稍微更新一点，晚上再继续。</P><P>
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饿得有点头昏眼花外加脚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没吃过东西了。</P><P>“是你？”我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恨意，真想一个耳光扇在这个让你牵挂了七年的人脸上。</P><P>“是我。你昨天没来上班，打你手机又关机，只有来找你了。”她一脸淡定，我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P><P>“身体不舒服。”我转身看了看被我遗忘在角落里正在关机充电的手机，没好气地回答。</P><P>“我可以进去吗？”她礼貌地问。</P><P>我僵持了一会儿，希望她会识趣地离开，但是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进门，只得侧身让她进去。</P><P>她坐下来后，环视了一下四周，说：“一个人住吗？”</P><P>什么问题，想问什么？这句话再度引起了我对她的不满。我盯着她恨恨地看，不说话。</P><P>“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今天来，不光是想问你没去上班的事情，还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她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P><P>“还有什么事情？”我冷冷地问。</P><P>“韩涤非，他告诉我你们昨天的事情。我想可能有些误会，就想过来跟你说说，当然，韩涤非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他不会告诉我你住在这里。”</P><P>“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了。”</P><P>“我跟他，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看不出她的表情是悲是喜，但是心里却非常诧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为什么没有在一起？</P><P>“你不爱他？”我只能想到这个答案。</P><P>“呵呵，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这么简单。”她也说这句话，怎么跟你说的一样，不是我所想象的这么简单，那又是怎么样的复杂呢？</P><P>“你就干脆点告诉我吧，即使要痛，也要痛得明明白白！你们两个别把我当成猴子来耍，可以吗？！”</P><P>“对不起，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难过。”</P><P>“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永远瞒着我吗？把我当成一个好欺骗的傻瓜？太过分了！”我简直怒不可遏。</P><P>“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今天还是会跟他很开心地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吗？我知道你很爱他，对他很好，就因为这样，我才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她的目中似有泪光闪烁。</P><P>她说中了，是的，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会认为跟你在一起是最最幸福的事情，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难受。</P><P>我呆坐着没说话，眼泪簌簌地往下掉。</P><P>“凌叶，我跟他不会在一起的，已经错过了，就不会回头了。他是属于你的，可能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你们在一起四年了，他不会不在乎你。你也知道，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总是最好的，所以他总认为他还没忘记我，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是谁。</P><P>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也许这样，你才能真正坦然。</P><P>这些是给你看的，也许你会明白些什么，看完以后你再还给我吧。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说什么也许你都听不进去，那我先走了。只有一个要求，你看完以后，记得替我保守秘密，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P><P>她从包里拿出三本日记本，轻轻放在桌上，走了出去。</P><P>我定定地看着日记本，终于伸手去翻。
</P> 我想，这是一次我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最好的方法了。已经知道了结果，没再比这个更坏的了。
我吸了一口气，拿起挂在日记本上的标着“1”的小钥匙（三把，每一把上面都标着数字：1，2，3），手有点哆嗦，我就要进入你们的世界了。
1998年9月6日 星期日 晴
……
他叫韩涤非，清瘦的身架，白皙的面孔，澄亮的双眼，灵活的头脑，充满活力的样子，是我们班最出众一个男生。
他就坐在我前面，开朗而又不失幽默。才短短几天，我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很多很多好感，甚至，喜欢。
……
（原来你这么早就已经在方绯然的心里了，原来她对你的感情也从第一眼就开始了，原来她也对你那样患得患失。虽然我没办法想象七年前的你们，但是我能体会这样的感觉）
1999年1月16日 星期六 晴
……
觉得自己开始慢慢了解他了，很多人用眼睛去看就能发现他/她的性格，但是有些人一定要用心去看才能看得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总是喜欢用清澈的眼睛长时间地注视着我，那个时候，我都不会去看他的眼睛，我知道那会让我们尴尬的。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和他相隔很远的，那时候，我们就再也不会一起回家了。所以我要学会远离他的时候，也一样开心。
他在班上很受欢迎，很多女生对他青睐有加，他总是装作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我不想去干涉什么，也不能去干涉什么，我自己身边，也总是有一些男生。总觉得我们之间是在互相误会和伤害。
……
（她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开始了解你了，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了，为什么一点都看不懂你？是不是因为你跟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才能看得清楚你？互相伤害和误会？这是不是你们最终没有在一起的原因？看了她这么多的日记，似乎也跟着她在一步一步走进你的过去，是的，跟你在一起四年了，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你有怎么样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曾经是否喜欢过什么人。我开始怀疑方绯然给我看日记的动机，是要我了解你们的过去后让我退出成全你们？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跟我解释你们之间其实没什么？）
1999年7月3日 星期六 晴
……
夜晚静静的，收音机里传来音乐，飘荡在空中。
今天是我的生日，先祝福自己一下。
我给他也给自己整个高中的时间，等他的答案。
……
（看到这篇的时候我晕眩了一下。7月3号，是她的生日？2001年7月3号是你坚定地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韩涤非的女朋友！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选择那天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你用这个日子来加深对她的感情，但是我呢？我想起了为什么每个7月3日你都要庆祝，说是纪念日，你在纪念什么？你只是在纪念一个在7月3日出生的对你来说永远重要的方绯然！一直以为这个日子非常重要，一直对这个日子加倍珍视，原来竟然是这么可笑的原因，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2000年6月29日 星期四 晴
……
涤非，生日快乐！
高二快结束了，面临着分班。文理科大分班。
前几天在表格上填上“文科”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和他不会在一个班了。
没有人可以清楚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一样。他始终都是我的一个弱点，一块心病，我常常想，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很累很累，累到不得已地放手？
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人生肯定会有遗憾，我想，他就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或许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来超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或许多年以后我还是会这样想着他，想到后来就会流出泪来，什么时候，我会忘了他，在无可奈何中，忘了他……
记忆是永恒的，而他，注定不是我的，我们只能擦肩而过了，希望他会永远快乐，在这个世界上过得游刃有余，我为他祝福。
……
（怎么，会爱得这么痛，和我不一样的痛。她是那样在乎着你，而你也这样在乎着她，但是为什么有感情的两个人，没有走在一起？甚至连开口都没有？）
2000年9月3日 星期日 晴
……
他没进重点班，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会考得这么差，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失落，但是我想他心里是介意的。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会说，不会对任何人说。
一天难得，他的身影会出现在我视线中，偶尔走廊上遇到，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视，仿佛在我刻意逃避他的同时，他也在逃避着我，真的是形同陌路。
过去的日子，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欣慰地感觉到他温柔地存在过的地方。如今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回忆，既想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又怕连他唯一留给我的回忆也保不住，怕有一点点的遗漏。这种心情，很矛盾。
我觉得自己是《白鸟之死》里面的那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而他是这世间唯一能伤我的射手。他成为我生命的缺口，这个城市里到处充满了他的气息和让我落泪的悲伤。
爱的定义，就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一个人，无时无刻不逃避一个人。
……
（感觉得出她的矛盾，我很奇怪方绯然这样勇敢而坦白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将自己置身于这样一个压抑的状态里，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走出这一步？也许，她对你的感情是我无法企及的，那么深，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