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爱在同居的日子里
(一)从公交车上下来, 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身上立刻起了层鸡皮. 空调车厢和外面燥热的阳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让我一阵哚唆.
“靠, 还真他妈热啊!” 我站在车站上扯了扯T恤的领口, 然后拎起那个装了自己全副家当的大箱子, 艰难的走进了这个叫“浪琴屿”的“高尚小区”.
对了, 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我姓邵, 叫邵平, 男, 福建人, 福州大学国际金融专业本科学历. 老家在福州100多公里以南的一个小县城, 父母现居住在福州.
也许是我生不逢时吧, 毕业那年正好碰上福州市金融系统减员. 那阵子几乎所有福州的银行, 证券, 保险, 投资, 地产之类的公司, 只要是和金融沾边的, 我都投了简历, 也面试了几家, 可就是没有一家要我. 最后在老爸的帮忙下, 总算进了福州电视台当起了一个和自己专业毫不搭界的体育栏目翻译.
电视台那份工作按理说不错了----两千多的工资外加福利, 每天实际工作不到4个小时, 过年过节还有东西发----可我就是觉得干得不舒服, 每天回到家都唉声叹气无精打采的.
“不喜欢就别干了, 去考研吧.” 大半年后,老爸终于忍不住了, 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对我说. “考北方的学校吧, 去读个好点的, 别呆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爸你说真的啊?”
“去吧, 趁我还供得起你读书” 老爸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 “好好想想, 一个星期后给我答复. 读还是不读.”
一个星期后, 我进了老爸的书房.
“爸, 我想好了, 考X大, 投资经济.”
“呣.” 老爸扶了一下眼镜, 头也不抬的专心写稿.
“我已经辞了电视台的工作”
“呣.”
“还有, 我打算搬出去住.”
“呣, 也行. 那样你考不上也没什么借口好赖了. 自己对自己负责.”
“我打算去那个城市住.”
“什么?” 老爸停了一下, 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 我希望可以一个人去那个城市住, 去那儿备考.”
“有必要吗?” 老爸摘下眼镜打算听我解释.
“有必要. 我打算在那个学校旁边租间房. 一来可以感受到学校的气氛, 二来可以给自己压力, 因为我必须对得起自己----我是指为了备考而专门跑到那儿去.”
“呣, 好.” 老爸一边擦眼镜一边说, “你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压力, 父母给你的条件太好你就不思进取. 你自己说, 高中那时候, 要不是因为你不想放弃你爸手里的关系, 说不定你就考上北大了. 你说是不是?”
“爸! 我这不是改了嘛. 这次是我自己说要给自己一点压力的呀.”
“你有这想法就好. 我现在还在后悔帮你进电视台. 让你碰碰鼻子有好处. 要不是你妈心软, 我才不…”老爸没说几句就激动了, 唾沫星子乱飞.
“行了行了,”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头, 免得他越说越气. “你倒是同不同意啊?”
“你决定了我就支持. 考上了, 是你自己的本事. 考不上, 你这辈子就别再指望我了.” 老爸戴上眼镜, 坐回去开始继续写稿了.
“那爸你同意了?” 听到老爸同意了, 我高兴的忍不住想亲老爸一下.
“呣. 去跟你妈说一下吧. 就说我同意了.”
去机场那天, 老爸参加了文化局的一个活动, 只有我妈和我女朋友阿珊来送我. 我那帮哥们儿昨晚和我大喝一场, 估计现在还都在睡觉呢.
两个女人都是眼睛红红的, 尤其是我妈, 毕竟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长时间的离开父母出远门儿, 弄得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进安检的时候, 我妈帮我最后检查了一下随身行李, 然后再次叮嘱我去到那儿赶紧开个户口把钱存起来, 别都放在身上. 阿珊则是含着眼泪握着我的手一遍一遍说要写信给她要打电话给她要想她. 虽然我对离别的伤感很快被对旅行的期待所冲散, 但面对这样的场面我仍然要不厌其烦的接受她们的叮嘱.
在飞机上戴着耳机打了个盹, 很快新州市*就到了. 到机场接我的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叫刘帆,也是我一个哥们儿,人非常仗义。我来之前曾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去骚扰他几天,他一口答应下来,还张罗着帮我租房子,让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第一章完)
注:新州市为虚构城市,如确有此城市,请勿对号入座。 二)
到刘帆家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刘帆就把我弄醒,兴高采烈的对我说,“阿平,我帮你找到房子了。哈哈,臭小子,这次可让你赚了,回头请我吃饭,妈的。”说完打了我个响头。
“大清早嚷嚷什么呀?”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这才几点啊?”
“你不是要找房子吗?”刘帆拉了张凳子坐到了我床边。
“是啊。”
“X大周围都租不到房子了我跟你说过吧?”
“说过。”
“你也说过不介意和别人合租对吧?”
“对啊。”
“那现在有这样一套房子找人合租你丫听好了哦。”刘帆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准备背书一样。“高层顶楼复式房欲寻合租,一楼客房一间,面积31平米,豪华装修,家电齐全,独立卫浴。小区设施完善,备有银行,超市,公园。。。”
“行了行了你别背了,这么好的房子我哪儿租的起啊?”我一脸不耐烦推开他准备刷牙去。“拜托来点儿实际的好不好?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度假的。”
“所以说你赚了不是?”刘帆一把把我拉了回来。“小玲你记得吧?”
“当然记得,你女朋友呗。”小玲姓汪,叫汪晓玲。是刘帆的女朋友,也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
“她对你印象很好哦。”
“是吗?谢谢她了,改明儿我去弄顶绿帽子你戴戴。”我嘻皮笑脸的看着刘帆。
“去你大爷的!”刘帆一拳把我打翻在床上。“起来跟你说正经的。”
“是,是,说正经的。呵呵。”我想到刘帆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有个表妹叫林怡,刚才说的那套房子就是她的。”刘帆边说边关掉空调然后拉开了窗帘.
“是她爸妈的还是她的?拜托说清楚。”我探头从床底下找出拖鞋穿上。“她爸妈在我可不愿意住过去。那多不方便啊?人家一个女孩子,我还是宁愿跟你挤一个床,呵呵。”
“是她的还是她爸妈的没什么区别啦。”刘帆摇着扇子坐到了我旁边。“人家她爸是归侨,前几年在马来西亚开了个商行,大概就是个贸易公司吧。这两年都长期在那儿,去年她妈也过去了,现在这儿就小玲她表妹一个人住。”
“她怎么不去啊?”
“她想在这儿读完大学再去。她今年已经大三了。”
“是吗?”我突然对这个叫林怡的女孩有点感兴趣,现在这年头谁不急着想出去啊?“哎,对了,她怎么肯让我住过去啊?我是个男的呀,人家一个小女孩?”
“还不是小玲对你印象好呗。”刘帆不无吃醋的用胳膊捅了我一下。“她把你吹的天花乱坠,又把你说的可怜兮兮的,她表妹就同意了。”
“那么好的房子得多少钱啊?贵了我可租不起。”老爸给我的生活费是每月2500,租房子我能承受的极限是800。
“人家家里有的是钱,本来就不冲你那点儿钱。说好了一个月500全包,电话费另算。看看,赚了不是?”刘帆站了起来准备换衣服。“下午你就去看房子,小玲帮你跟她说好了,晚上回来请我和小玲吃饭。”
“你不陪我去了吗?”我有点儿急了,因为刘帆拿出来换的衣服居然是西裤衬衫。
“我公司有事得去一趟,你自己去吧。”刘帆边换裤子边说。“这么大人了,用得着陪吗?我家门口坐公交直接就到了。”
下午三点,我按照刘帆写给我的地址来到了那个住宅小区。
这是一个所谓的“高尚社区”,名字叫什么“浪琴屿”。小区凭海而建,一边几乎紧挨着风景秀丽的月亮湾,另一边则是美丽的滨海大道。
整个小区粗略估计占地约1万多平方米,二十几栋高低不一错落有致的住宅楼看似零乱却又井然有序的竖立在小区内,中间是一个带喷泉的大泳池,旁边有个网球场和一个儿童公圆,再往外则是连成一片的花园和绿地。
“好漂亮的地方!”我由衷的赞叹道。福州哪儿来设计如此巧妙的商品房。
按照刘帆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林怡的楼下----“听涛阁”,26楼C。
“嘟~~~~”我清了下嗓子,按下了底层的对讲机,同时在保安的目光下极不自然的整理了下头发。
“喂,谁啊?”话筒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孩子声音。
“eh, 你好,我姓邵,叫邵平,是小玲介绍我来的。”保安的目光仍然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我感觉到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哦,那你上来吧。啪!”对方挂断了对讲机,底层的门锁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哇,这么酷啊?”我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个小姑娘比她表姐小玲厉害不少,和我的阿珊更是没得比。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我也许将要和她在一起生活半年。
这半年里会发生什么故事呢?但愿平淡一点吧,要不然阿珊可要担心死了,呵呵。
(第二章完) (三)
“方秦,你今天下午在不在家?”
“狗佬?你在哪儿?干吗?”
“我现在在机场,大概11点钟到深圳,你把你的书房腾一下,我帮到你家去住。”
“拜托那是我的书房啊!你叫我把电脑桌搬哪儿去?”
“挪到你房间里不就得了,你房里也有电话线啊。”
“那。。。你干吗突然要搬我这儿?”
“哎就这么定了,帮我把书房里的床铺好哦。好了不说了,我要上飞机了。嘟~嘟~嘟~”
狗佬辛突然回来,还要搬到我家来住,叶泉听说了自然很开心,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我那间堆满了报纸杂志的书房,还把那张单人床上赃兮兮的床单洗掉了。
“Simon没说他怎么突然回来吗?我记得那是个挺大的project啊,好像是南昌联通吧,起码要月底回来才对啊。”叶泉一边擦着书架上的灰一边问我。
“让一下。”我拔掉了ADSL的线,准备把电脑桌推到我的房间里去。“他没仔细说,好像是南昌的联通有人得了非典,大部分人都不上班了,他那个项目也中断了。”
“他有没有说几点钟到这儿啊?”
“11点多吧,他9点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南昌机场呢。哎那几张报纸不要扔,我有用的。”
“那张啊?”
“那几张,就你手里的。唉,算了算了你别弄了,我来收拾吧。”
“真麻烦!”
“小姐啊,我靠这吃饭的。”
“好啦好啦我不管了。对了,我要去楼顶晒床单,你慢慢收拾吧。”
11点17分,狗佬辛满面红光无比兴奋的出现在我家门口。
“你真是好介绍啊,我才清静了不到一个礼拜你就一下子弄两个人上我的门儿。”我没好气的丢了双拖鞋给他。
“嘿嘿,做兄弟的多关照关照嘛。”狗佬辛嘻皮笑脸的换上拖鞋,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
“关照?我开始还以为是你介绍条女给我,没想到是你小子借我过桥来着。”
“是啊,所以才说要你多关照嘛。啊~~~~”狗佬辛边说边喝了一大口可乐。“对了,Sabrina呢?”
“Sabrina是谁啊?”我拿起电话准备叫楼下的小店再送一箱可乐上来。
“叶泉啊,她出去了吗?” 狗佬辛一脸关切的问道。
“叮咚!”
门铃响了,我指了指门口,“回来了,开门去吧。喂?哦,我系42栋701½既,麻烦你送箱百事上来好吗?701!系!晤该晒。”
中午在狗佬辛提议以及狗佬辛买单的情况下,我们去了附近的“满廷芳”吃川菜。考虑到叶泉这个上海小姑娘吃不了辣,狗佬辛一再对小姐说一定要微辣,绝不能太辣。
“这两天住的怎么样?”等菜的时候狗佬辛关切的看着叶泉。
“挺好的,比那个旭飞好多了。Frank家里很舒服的,又大。”叶泉夹了一颗花生米,看看我又看看狗佬辛。
“你怎么知道我叫Frank?”我打开一瓶啤酒给狗佬辛和我各倒了一杯。
“Simon告诉我的呗。”
“是吗。”我笑了笑对着狗佬辛举起了杯子。“喝!”
“哎,你们还没吃菜怎么就喝酒了?”叶泉看我们这么快就举杯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直都是这样的啦。喝!”我又举了举杯子然后头一抬喝掉了半杯。
“慢慢儿喝嘛,不着急,呵呵。” 狗佬辛舔了一口杯子里的啤酒又放了下来。
“嘿你今儿是犯什么毛病了?自然点儿成不?这不就吃顿饭嘛,看把你给紧张的。”我确定了狗佬辛的心思,存心让他难堪一下。
“你说啥呢,我又没说不喝。” 狗佬辛听我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紧端起杯子喝掉一半。
“叶泉那,我跟你说哦,你可别看程辛长得斯斯文文的,其实喝起酒来可猛了。”我夹起一粒花生米对着叶泉边嚼边说。“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联谊宿舍的女生一起吃饭,他几杯下去就嚷嚷着----那晚上天冷嘛----他就嚷嚷着要回宿舍拿棉被给那些女生盖上。”
“是吗?呵呵。”叶泉捂着小嘴笑着看了看狗佬辛,弄得他脸更红了。
“我说Simon啊,”我也学着叶泉用英文名称呼狗佬辛,“你今天气色很好嘛。”
“得了得了你就别损我了,喝酒喝酒。” 狗佬辛被我整得不行,赶紧拿酒来搪塞我。
很快四菜一汤就上来了,石锅田鸡,竹煸鲫鱼,蟹黄豆腐,清水煮菜心和萝卜猪骨汤。狗佬辛点的果然有水平,在人家川菜馆子楞是找出了四样不辣的菜出来,实在是其心可诛啊。
“Sabrina你这几天应该都不忙吧?”吃饭的时候程辛不停和叶泉聊着。
“呣,不忙啊。现在是slack嘛,没有job,公司又不让我们回office,CPA我今年又不打算考,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你呢?”叶泉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挑出鲫鱼里的刺然后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我也没事干,联通那个job停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继续。哎这个田鸡蛮好吃的你尝尝。”
“都那么有空出去玩玩呗。”我被他们冷落了半天,倒也乐得在旁边一顿猛吃。
“对哦,去哪儿玩儿呢?”一听要出去玩儿叶泉马上双眼放出了光芒。
“去广州吧。”我拿起酒瓶给狗佬辛的杯子加满。“听说Wesley买了房子,在帝景苑,二手的,不过可是豪宅哦。你们去了正好住他那儿。”
“广州有好玩儿的吗?我还没去过呢。”叶泉丢下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好玩儿的倒不多,逛街的地方可多了。”一看叶泉感兴趣,狗佬辛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有北京路,上下九,天河城,状元坊什么的,很热闹的。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那我们明天就去吧?Frank你明天有空吗?”叶泉果然感兴趣,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我啊?你问他吧。”我拿着筷子指了指狗佬辛。
“我没问题啊。要不方秦你现在打个电话给Wesley问问他能不能住得下咱们?明天是礼拜六,他应该在家。”
“等会儿哦。”我放下筷子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你也去吧?”我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叶泉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
“我?不是你们俩去吗?”听她这么说我号码拨了一半停了下来。
“呵呵,一起去吧,人多好玩,到时候拉上Wesley一起斗地主。”狗佬辛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
“这样啊?那~~~”我伸了个懒腰敲了敲背,“去就去吧,反正老是在家里坐着对着电脑,骨头都要直了。”
我本来为了成全他们倆不想去的,不过一看到狗佬辛那种不自然的笑容就来气,于是存心让他失望。
最多到了广州我去海印看数码像机他们倆自己找地方逛去好了。
果然,狗佬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三章完) 四)
第二天一大早,我开着我姐的那辆POLO,载着他们俩直奔广州。
Wesley是我和程辛的大学同学,也是我们的铁哥们儿,广外毕业后留在了广州。凭着从小对汽车的爱好以及多年的钻研(其实就是看杂志),他很顺利的进了南方报业集团,当起了“南方都市报”汽车专版的编辑。他在报社收入也颇丰,几年下来就攒够了3成首期和6万多块的装修款,成了我们三个当中最早成为地主的一个。
不过昨天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这个周末要回湛江老家,不过这哥们儿也仗义,叫我们不用管他,明天到了广州去他女朋友阿欢----也是我们的同学----那儿拿钥匙就行了,总算也没让狗佬扫兴。
不到10点半,我们的车就下了高速来到了广圆路。先去小北路阿欢的家拿了钥匙,然后在环市路堵了会儿车,11点多到天河区,找了十几分钟,11点半总算找到了那个叫帝景苑的豪宅。
“哇,好漂亮的房子啊。”叶泉一到那儿就扔下小背包到处看。
“是啊,我记得刚毕业那年这儿的房子卖到1平方1万多呢。”狗佬辛边说边把叶泉换下来的球鞋放进鞋柜,然后在饮水机上拿纸杯子倒了两杯水。“方秦你要喝水不?”
“不用了。”我正在摆弄Wesley那套新买的音响,据说是他忍痛花9800买的,还是认识人打了折。
“哎,等会儿我们去哪儿玩儿啊?”叶泉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又蹦蹦跳跳的跑回客厅。
“去中华广场吧。程辛你应该还没去过吧?我记得是我们毕业后才开张的,后来你就没怎么来过广州。它那儿旁边还有个‘流行前线’,里面挺到好东西的,不过要慢慢淘。”我边说边翻着Wesley的CD,准备试一下他这台音响。
“中华广场?在哪儿啊?”狗佬辛递给叶泉一杯水,端着另一杯问我。
“在中山三路吧,还是四路啊,我也记不清了,反正那一块儿。”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烈士陵园那一站啊?旁边有条街是卖手机的?”
“哎对,就是那儿。”我从CD堆中找出了一张IRON MAIDEN的演唱会专辑,准备放来听听。
“那我们赶紧去吧?”叶泉说完已经换上了球鞋站在门口了。
“小姐啊~~~”我准备按PLAY键的手指停在了空中,“我们难道不能歇一会儿再走吗?”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开着车来到了中华广场。
“你们逛吧,我不去了。”我打开了中央门锁,转过去对坐在后排的两个人说。
“啊?你不来?”狗佬辛的表情意外中带着一丝欣喜。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那你去哪儿?”正准备开门出去的叶泉一听我这么说也折了回来。
“我不去啦,反正我不喜欢逛街。”我伸手把空调再调冷一点。“有Simon陪你嘛,再说我还想去趟海印看看电器。”
“那你几点回来?” 狗佬辛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
“你们逛吧,差不多要走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再来接你们。”我边说边踩下刹车,挂上D档。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啦?”叶泉的语气似乎带点不舍。
“那我们走了哦。” 狗佬辛下了车对着叶泉伸出了手。“你自己开车小心哦,我们提前半个小时打电话给你。”
“不用那么早,从海印过来十几分钟够了。叶泉你们慢慢玩儿,饿了就叫Simon带你找吃的去。”我话说完就开动了车子。
送走他们后,我没有直接去海印。保守估计狗佬辛至少要带她玩儿上三个小时才会叫我回来,而我去看数码相机绝对用不了那么多时间。
于是我决定一个人先开车兜兜。
一年多没回广州,没想到广州变化还真不小。地铁二线施工的如火如荼,环城高架也已经全线通车,在高得足有七八层楼的马路上开车还着实有点害怕。不过最令我意外的那条通往广外的广从公路,因为九运会的原因竟然翻修的完全认不出来了。
只不过广州人均可支配收入有没有提高就不知道了,但愿也能与时俱进吧。
就这样,我在广州市区慢慢的兜了一个多小时,去了些以前经常去的地方,缅怀一下过去,顺便吃了碟布拉肠,给车加满了油,然后在海印逛了一个小时,发现我看中的那款相机广州还没有到货,又在一间相熟的游戏店玩了会儿XBOX的MM排球,进一步促使自己把下一个预算目标定为XBOX。
下午4点差2分,狗佬辛拨通了我手机,他们在北京路,逛累了,要我去接他们。
“买什么了?”我在文德路等了他们5分钟左右,两人很顺利的找到了我。
“在惠福西那儿给Sabrina买了双球鞋,nike的。”狗佬辛拎着几个购物袋钻进了车里。
“你送她的?”我转过身去把几袋东西拿到了前排座椅上。
“没有,我带她去她自己买的。小心头。” 狗佬辛边说边接过叶泉递过来的袋子,伸出手扶着她进了车。
“哎呀Frank你没跟我们一起逛真吃亏耶,好多店都在打折,新大新对面那家addidas全场5折,Simon买了一件T恤一条短裤才花了两百多一点。”叶泉一进车就不停的用手扇着风。“广州好热啊,怎么比深圳热那么多?”
“我对衣服不感兴趣,整天待家里穿那么好给谁看啊?”我笑了笑,把空调开大了点。
“你买相机了吗?” 狗佬辛把后排空调的风口拨弄了几下,接过叶泉递来的指巾擦了擦汗。
“没有啊,广州和深圳一样,还没上市呢。我打算下个月去香港买,顺便看看我姑姑。” 我边说边慢慢开动了车子。“现在去哪儿?你们还走得动吗?”
“Sabrina你累吗?”
“呣,不累,你说去哪儿?”
“去二沙岛吧,晚上叫Simon请你吃好东西。”我看了看后视镜,狗佬辛的表情似乎是喜忧参半。
二沙岛是在广州市区里珠江上的一个小岛,根据我初中学过的地理知识,这个岛应该是珠江水到了入海口附近因为流速减慢泥沙沉积而形成的一个冲积岛。而现在这个小岛则是广州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从新荔枝湾酒楼出来,狗佬辛的钱包又瘪了不少。他给我们每人要了一例木瓜炖翅,又点了一个三文鱼北寄贝刺身,一条清蒸多宝鱼,一大块T骨牛排,一个鲍汁炒西兰花。花了他1200多。
买单的时候叶泉坚持要她来出钱,最后被狗佬辛咬着牙挡了回去,很潇洒的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丢给了服务员。
吃饱饭出来后,我们三个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决定在沿江小路上散散步。
晚上6点半,小路上的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江边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带来一股淡淡的白兰花香。
“啊~~~好舒服啊。”叶泉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根辫子,然后张开胳膊很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广州夏天的晚上比白天凉快好多啊。”狗佬辛堆着笑脸很不自然的走在叶泉身边。
“哎,Frank,你怎么不说话呢?”叶泉说着转身过来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没有啊,听你们说话嘛,蛮有意思的,呵呵。”我笑了笑掏出两根烟,自己点了一根给狗佬辛一根。“别装了,一整天没抽你也憋得住?”
“呵呵,谢了哦。”狗佬辛凑过脑袋来点着了烟。
“哦!你果然是抽烟的!真是的,干嘛要躲着我抽?我又不会管你。”叶泉撅着小嘴微嗔的看着狗佬辛。
“没有躲着你啦,真的,我这两天嗓子不舒服,所以没怎么抽。” 狗佬辛夹着烟的手挠了挠头,然后又好像烧着头发一样拍了拍脑袋。
“听他说的,”我吐了口烟笑着对叶泉说,“他多抽两根儿嗓子就舒服了。”
“去你丫的!”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我们三个人靠在江边的汉白玉栏杆上停了下来,叶泉站在中间,我和程辛一人站一边。
“哎,我觉得我们三个挺不容易的哦。Simon是杭州人,我是上海人,Frank你是西安人,结果我们在深圳走到了一起。这算不算缘分呢?”叶泉说这话的时候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
“Frank也是上海人啊,我跟你说过的吧?”
“啊?你没说过啊!”叶泉一脸诧异的转过来对着我。“侬真格是上海拧啊?”
“我阿勿晓得自家算勿算上海拧。”我看着远处江对岸几栋高层住宅里的灯火,停了停继续说。“我小辰光只有1岁得子3岁两年是住了上海格。后收来就被爷娘接到西安去了。现在连得上海闲话都勿大会得讲了。”
“讲了蛮好格嘛。”叶泉很惊讶的看着我。
“Frank他去年有一次回上海才有意思呢,上了一辆叉头,用上海话问司机外滩在哪儿,结果司机说Frank在‘寻伊开心’,他回来讲给我们听我们都笑死了。”狗佬辛在旁边不失时机的接上了话。
“真的啊?”叶泉听了笑呵呵的看着我,“你怎么那么笨呢?上海人连外滩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很无辜的摊开双手。“你想想,我3岁离开上海去西安,8岁来深圳,一直到去年才第一次回去。连叉头是什么意思我都是那会儿才知道的。我对上海唯一的印象就是小时候住过的浦东塘桥和张家浜。上海话念的陆家嘴我还一直以为是六架子呢,就差点儿问人家五架子四架子在哪儿了。”
“哈哈,笨死了你。”叶泉边笑边拍了我肩膀一下。“哎,Simon啊,你是什么时候来深圳的?”
“我啊,我是93年来的,全家一起搬过来的。第二年考高中就和Frank做了同学。”
“那你父母呢?不在深圳吗?”
“他们不太喜欢深圳,我大学毕业后他们就回杭州去了,剩我一人在这儿。他们那套房子我也让他们卖了,因为我不喜欢下步庙那儿,干脆自己搬出来租房子。”
“是这样的啊。。。嗯,好开心来深圳能遇到你们两个,我希望我们三个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叶泉说完弯下腰捡起一粒小石头用里往江心扔了过去。
不远处,一艘载满游客的游船正在珠江上缓缓前行着。
“走了,回Wesley家去吧。下午我在海印买了张T2的D18特别版,我们去试试他那套新音响吧!”
“那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儿?”
“你还想逛街不?明天我带你去上下九。”
“又逛街啊狗佬辛?我看还不如去天河城打游戏呢。”
“什么天河城啊?好玩儿不?”
“可好玩儿了,里面好多游戏机,还有碰碰车和动感电影呢。”
“那我们明天就去那儿玩儿,Simon你说好不?”
“啊?哦,好啊,好啊。呵呵。”
(第四章完) (五)
从广州回来后,叶泉、狗佬辛和我正式开始了三个人的同居生活。
那段时间大家都很闲。
因为我的主要撰稿方向是篮球和网球。篮球方面嘛,CBA的球季早已结束,NBA随着季后赛接近尾声,能写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网球那边呢,虽然master series一直没停过,但我准备迟点等法网开始再集中精力写几篇东西,所以也不再每场比赛必看了。
而Sabrina则是越来越闲。星期一那天她曾回过一趟公司,刚坐下来没多久因为咳嗽了两声就被她的manager“劝退”了,并且公司还正式宣布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员工可以不回公司,尤其是感到身体不舒服的同事。
至于狗佬辛呢,因为他是Senior,刚开始几天还每天都去公司晃荡个把小时,不过后来发现去了公司也是没什么人,于是干脆也不去了,每天只是在家里用EMAIL或者电话和同事联系一下。
这么闲的日子,打牌成了我们最好,也是唯一的消遣。
因为只有三个人,没法打拖拉机,我们就打梭哈。
而梭哈这种东西是总得有点彩头的,赌钱当然不好,于是我们发明了一种新的赌注:干活儿。
具体是这样的:用牙签做筹码,每样家务活对应若干根筹码。例如洗碗10根,扫地8根,拖地10根,拿报纸5根,炒一个素菜15根,炒一个荤菜20根,等等等等,最后加在一起总共90根牙签,每人平分30根。
玩的时候每次至少下注两根牙签,输了的人就要把对方下注的牙签吃进。到最后计算各自的牙签,如果某人手上共有60根,他/她可以选择炒一个荤菜,两个素菜外加洗一次碗,或者是其他任意组合。但除了炒菜,其它几项每天只能用一次,例如不能选择洗6次碗。另外除非你手上一根牙签都不剩,否则总会有活儿让你干。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客气,看到有人----尤其是叶泉----手里牙签太多的话,会故意输一点,好让他/她不至于干那么多活儿。不过赌场上终究是没哥们儿的,几天下来大家都红了眼,非要赢得把自己手上的牙签全扔出去为止,而且还最希望看到牙签全落到一个人的手里。有一次狗佬辛看到叶泉手里握着一大把牙签,高兴的哈哈大笑,被叶泉一个枕头扔过去整个人打翻在地上。
不过赌归赌,下了牌桌大家互相之间还是挺关照的,例如叶泉在炒菜做饭的时候我们就会帮她打打下手,但是后来还是在她的强烈抗议下把炒菜改成了出钱叫外卖,因为每次都是她手里的牙签最多。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又到了星期六。
“今天还打牌不?”吃完早餐狗佬辛笑呵呵的拆开了一包昨晚新买的牙签。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停一天。”叶泉咬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着。“换个花样吧,老是在家里打牌。”
“那你想干什么呢?”我扯了张纸巾擦擦嘴,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出去玩儿吧,别老是待家里啦。”叶泉抱了个枕头缩在了沙发里。
“要不我们去海滩吧?今天挺热的,外面也不是很晒。”狗佬辛把牙签放回去然后挤到了叶泉身边。
“你自己看看哦,去海滩?”我指了指电视,一个亮黄色的台风预警信号正悬挂在电视画面的右上角。
“哎对哦,去海滩吧,这种天气最好了,去了也不会晒黑。”叶泉兴奋的丢掉枕头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哇靠!你没看到台风信号啊?香港天文台都已经挂三号风球了,新闻里还说未来三小时内有可能改挂8号风球,建议市民留在安全的地方。”我边说边把电视调到某个频道的天气预报,感情这小丫头刚才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
“那又怎么了?越是这种天气就越是有意思,刮台风去海滩,多刺激啊!Simon你说去不?”叶泉眨着眼睛满怀期望的看着狗佬辛。
“要去你们去吧。”我边说边点着了一根烟。
“好!那就去吧。”一听我说我不去,刚才还在犹豫的狗佬辛马上表现出无比的决心。
“Frank你干吗不去嘛?去啦去啦。”叶泉边说边扯我袖子,她总是希望越热闹越好。
“哎呀你们两个去就行啦,我今天上午还有一场比赛要看呢。”我拉开叶泉扯我袖子的小手,把电视转到ESPN体育台。
“你录下来回来看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前几次都是录了就忘了看,这次是NBA西区半决赛最后一场,说什么也要看现场了,我还要写篇总决赛对阵预测明天发出去呢。”
“啊你这个人真没劲。没劲没劲!”
“你们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哦,要是晚上不回来吃饭就给我打包带两个菜回来哦。”
他们俩出去以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吵吵闹闹的过了一个礼拜,突然家里只剩我一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轰隆隆~~~~”远出的天边传来了一阵闷雷。
“这两个傻瓜,等会儿肯定淋成落汤鸡回来。”想到这儿我笑了一下。离比赛开始还有5分多钟,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狗佬辛这个笨蛋,不知道会不会利用好这次机会。哼,要是我,我就。。。”想到这儿我心里突然抽动了一下。“妈的狗佬辛你再不好好把握机会我就弄顶绿帽子你带带,哈哈。”
“离全场结束还剩下不到十秒钟,现在是小牛队的van exel控球。小牛队似乎已经放弃了进攻,主场球迷也已经全部站了起来为小牛队鼓掌。好,比赛正式结束!在西区半决赛最后一场中,小牛主场112比99击败缺少Chris Webber的国王队,自1988年以来第一次进入西区决赛。本场比赛。。。”
“没劲!早知道这样不看了。”我失望的关掉了电视和录相机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暴雨。“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估计是在大梅沙的麦当劳里躲雨呢,这两个傻瓜。”
“叮铃铃铃铃铃铃~~~~”我正准备进房间里关窗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
“方秦,你在家里啊,太好了。我们回不来了。”狗佬辛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喊着。
“回不来还太好了?那干脆晚上你们住那儿好了。”我用脖子夹着电话把叶泉房间里一扇朝南的窗户关上,幸好雨还没打近来。
“不是啦别跟我开玩笑了。大梅沙这儿雨好大,海滩现在都封了。我们等104等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一辆,的士也看不到,现在伞也给风吹坏了,只好在麦当劳里躲雨。你快开车过来接我们吧。你姐的车你还没还吧?”
“靠!叫你们别去还非要去,真他妈麻烦!”
“哎呀你少说两句快来啦,叶泉她淋了点雨,冷的很。”
“好啦好啦你们待在卖当劳里别出去,我马上过来。对了,去给叶泉叫份热汤,别等会儿着凉了得非典!”
“那你快点哦。”
虽然我尽力开快一点,但暴雨造成的可见度下降以及地面积水,我一路上始终不敢超过60公里,在山上那段更是开得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到了那儿,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傻了吧?刮台风还来海滩?”我丢给狗佬辛一条干毛巾和一件叶泉的衬衫,在他们俩对面坐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叶泉低着头捧着一碗汤不敢看我,一头湿露露的长发全都贴在了脑袋上。
“算了别说了,先擦一下然后把这件衣服穿上吧。”狗佬辛边说边把毛巾和衣服递给了叶泉。
“行了,穿上衣服咱们走吧。”我看了一下表站了起来。“电台里说等会儿雨会更大,我来的时候隧道都已经积水了,到时候真的走不了咱们就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哎,要不我们干脆今晚不走了?”狗佬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弹了起来。“下那么大雨你开车肯定不安全,要是再碰到积水什么的半路熄火就麻烦了。这儿旁边就是海景酒店,要不咱们在这儿住一晚上算了。”
“哇靠!现在是海滩的旅游旺季哦,房价很贵的大哥!”我差点就想说我自己回去你们俩在这儿开房好了。
“那Sabrina你说呢?”狗佬辛看我不支持,把目光转向了叶泉。
“我。。。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现在回去挺不安全的,外面雨又大风又大,看都看不清。”叶泉眨吧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们。“要不。。。要不我出房钱吧,Frank你也别回去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能帮到几位?”海景酒店的大堂宽敞明亮,柜台里面的服务员小姐热情有礼的接待我们。
“你好,请问今天房价是多少?”我一脸晦气的靠在服务台边,随手在宣传架上拿了张酒店设施的广告单翻了翻。
“双人标准间688每晚,双人豪华间888每晚,含两位自助早餐,另加一服务费。”
“靠!这么贵!”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折打吗?”
“请问先生有会员卡吗?金卡会员可以享受68折,银卡会员88折。”服务员小姐一脸机械的笑容向我报着冰冷的数字。
“等会儿哦。”我对小姐说了声谢谢,转过身去找坐在大堂沙发上的那两个人。
“688加一服务费,两间房要1500,我身上只有不到300,你们带了多少?”我在他们旁边坐下来,掏出自己的钱包。
“我应该还有400多。Simon我的钱包在你身上,帮我数数看。”
“1,2,3~~~468,我这儿还有。。。350,和几个硬币。”
“你们没一个人带卡了吗?!”
“没有啊。”
“唉。。。倒霉!”
“小姐,麻烦你一间双人标间加一个床位是多少?”在服务台,我低着头再一次面对那个笑容依旧的小姐。
“增加一个床位加收198,总共是886,另加服务费。”
“那你给我来一间吧,加一个床位。”
“好的请稍等,先生需要靠海位置的吗?”
“随便!”
“Sabrina你自己睡小床别翻下来哦,对了,我给你把空调关掉吧,着凉了就麻烦了。”临睡前狗佬辛再次叮嘱叶泉,就差起来给她盖被子了。
“不用关了,关掉空调好闷。我不会着凉的。你们两个睡那张大床不会太挤吧?”
“没事儿,我们以前在宿舍里还挤过一个铺呢,Frank对吧?”
“得了吧你,好光荣啊?你把我床单吐的一塌糊涂你叫我睡哪儿去?”
“哎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啊?我后来不是让你和我一起睡的嘛,还赔了你一条新床单。”
“你说大半夜的回来张嘴就吐,还吐到我床上,我能不记住吗?”
“呵呵,你们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好啦不说话了早点儿睡哦,明天早上我还要还车给我姐呢。”
(第五章完) (六)
“喂。”
“在干吗呢?”
“在写东西呢,干吗?”
“家里没人吗?”
“家里?没有啊!就我一个啊。”
“少骗我了,昨晚我回来过,爸妈房间现在住的是谁?”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别管,反正我看到很多女孩子的衣服。你现在厉害了啊?爸妈没走多久就找了个女孩子来。哎,有照片没有?长得好不好?多高啊?带出来给我看看嘛,我请你们吃饭好不?”
“天哪你都想哪儿去了?那是程辛的女朋友!只是住在我这儿罢了。”
“啊?不是你的啊?真没意思。”
“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我有两张欢乐谷的门票啊,本来还想给你的,原来那不是你的女朋友。”
“就这事儿啊?”
“那你还要不要?”
“你不要就给我吧。”
“什么态度?好像我求你拿去一样。”
“好啦好啦你要是不去就给我吧,我拿去卖了也好。”
“那你等会儿有空到我办公室来拿吧。今天是最后一天哦再不去就亏了,120一张呢。对了,车你也拿去吧,我明天和你姐夫去澳洲玩儿。”
“真舒服啊你,去多久?”
“去8天,好了不说了我们行长过来了,就这样了哦。”
“哦,bye-bye。“
“哎呀外面热死了。”从老姐的银行回来,一回家我就直奔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哟,在拖地啊?还欠几次啊?”
“最后一次啦!什么叫还欠几次?”叶泉直起身子擦了把汗然后弯下腰继续拖。“你一大早就跑去哪儿了?”
“Simon呢?还在睡觉吗?”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里握着准备敲狗佬辛竹杠的门票。
“他回公司去了,刚走没多久。”
“是吗?那你保佑他早点回来吧。”我边说边拿起电话按下了狗佬辛的号码。
“啊?干吗?有好玩儿的吗?”叶泉一听我这么说赶紧丢掉拖把笑眯眯的跑了过来。
“有啊,可好玩儿了。喂?狗佬啊,在哪儿呢?”
“在公司啊,干吗?”电话那头狗佬辛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在开会还是什么。
“有野益你啊(用你好处啊)!欢乐谷套票两张,你和叶泉去不?”
“这么好啊?哪儿来的?”狗佬辛一听就立马表现出了兴趣,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那你就别管了,今天最后一天,你去不去啊?不去我去了哦。”我把腿架到了茶几上,拿出那两张票又看了看截止日期。
“我。。。你等等哦,”狗佬辛说完按下了HOLD,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那个。。。可能去不了了。”
“怎么啦?”我一听又坐直了起来,这么好的事儿他不可能错过才对啊。
“唉。。。我们负责南昌联通那个JOB的manager今天过来了,要开会。”狗佬辛的声音显得无比痛惜。
“那我去了哦。”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S~~~~~算了,你们去吧。”狗佬辛艰难的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我要是结束的早就过去找你们吧。”
放下电话,我摊开胳膊很无奈的看着叶泉,“你都听到了?要去就只好我陪你了,你还去不?”
“去!干吗不去?!”叶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然后蹦起来继续去拖地。“我马上就拖完了,最好Simon早点开完会我们一起玩儿!“
“你吃早餐了吗?我买了牛角包和柳橙汁,还有豆浆油条,你吃什么?”
“我吃油条。哎呀你别踩那儿我刚拖的还没干那!”
“哪儿啊?”
“那儿!就你踩的地方呀笨!你看看,又脏了!给我洗拖鞋去!”
“真麻烦。。。”
上午10点半不到,我和叶泉开着车出发前往华侨城的欢乐谷游乐场。
五月份的深圳已经彻底进入夏季了,在外面炙热的阳光照射下,即使我把空调开得最大,依然感觉到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断的冒着汗。
坐在旁边的叶泉今天倒是穿得很清凉。一件亮黄色的吊带露脐小背心,一条白色牛仔短裙,再加一双米黄色的帆布鞋,刚换好这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穿那么少冷不冷啊?”红灯的时候我把对着叶泉的风口朝自己这边拨了过来。
“不冷啊。今天那么热,怎么会冷?”
“对了,你要是晚上一个人穿成这样在我们家附近走的话一定要带证件和手机哦。”
“啊?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家那儿是红灯区,门口那条东圆路和旁边的巴登街晚上很多流莺的,要是你晚上一个人走正好碰上jc想创收把你关到收容所里就麻烦了。”
“哇你!我像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晚上穿成这样一个人在晚上走呢?!”叶泉边说边拿一本杂志狠狠的敲了我胳膊一下。
“呵呵,别生气嘛,”我笑着揉了揉胳膊,“我是认真的,反正带好证件和手机又不吃亏,真要碰上不讲道理的jc起码。。。”
“你还说?!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正说着绿灯亮了,我赶紧踩下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我和叶泉来到了欢乐谷。
因为是星期二,所以游客不是很多,这正合我意。
记得去年有一次来的时候是国庆节,那叫一个人多啊。在等过山车的时候,人都从屋里排出了屋外。我排了大概20分钟进了屋里,一块招牌迎头给我一盆冷水:此处排队约需150分钟。然后眼前就是一条蜿蜒的人龙,从另一个出口又排到了屋外。
那次之后我就此事写了篇文章给特区报,对于娱乐景点是否有义务限制每日门票销量以确保入场游客能够享受与门票等值的景点资源这个问题提出了意见,并从商业道德的角度加以论证。当然《深圳特区报》除了歌功颂德以外绝不会刊登任何有损深圳形象的文章,这让我再一次对深圳媒体的印象大打折扣。
“哎,你说咱们等会儿先去哪儿玩儿啊?”叶泉边走边研究着入口处拿的一张导游图。
“沿着这条路往山上走,”我指了指前面的一条路,“看到那根白色的柱子没有,那个跳楼机挺好玩的。”
“跳楼机?什么跳楼机?怎么玩?”叶泉边问边把导游图塞进我背包里。
“就是你人坐在座位上,一下字把你弹到三四十层楼那么高,然后自由落体这样掉下来,很刺激的。哎你别乱翻好不好?找什么呢?”
“我渴了,你带的水呢?”
“不就在外面的网格里吗?”
“哦,呵呵,我说呢,怎么找了半天没找着,你喝不?”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走了大概15分钟,我和叶泉气喘吁吁来到了位于小山顶上的“跳楼机”。
因为不是休息天,所以玩的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人在排队。跳楼机因次可以上12个人,因此没多久我们前面就只剩2个人了。
“哎Frank,你说Simon还来得及赶过来吗?”排队的时候叶泉转过身来问我,在她身后“嗖”的一声坐着12个人的座位瞬间被弹到了半空中。
“不知道啊,现在都还没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开会。”
“他会不会太累了不想来啊?”叶泉边说边从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摘了片叶子下来玩,在她头顶上那12个人尖叫着掉了下来,然后又被重新弹了上去。
“不会,才不会呢,他都不知道多想来,呵呵。”
“是吗?你怎么知道?”
“那。。。我当然知道啦。有玩儿的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啦。”
“哎,我突然想到个问题哦,Simon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
“这个嘛,好像现在正在追一个女孩子吧。”
“是吗?!谁啊谁啊?快说啦!我认识不?是不是PWC的?”
“那个嘛,我才刚认识她没多久,你应该也认识她的。哎别说了,到我们了,快进去快进去。”
“请游客们将随身物品及眼镜放到面前的篮子里。”
“三~~~二~~~一~~~”
“啊!!!!!!!!!!。。。。。。。”
“还走得动不?呵呵。”从跳楼机上下来,我扶着步履蹒跚的叶泉在一个树底下坐了下来。
“哎呀不行了。。。呼。。。呼。。。歇一会儿。。。太可怕了。”叶泉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搭着我肩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气。
“还要不要再来一次?现在排队的人很少哦。”我笑着边问边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不要了不要了,我起码也要歇个10来分钟再说,哎你帮我拧一下我手都没劲儿了。”叶泉说完又把瓶子还了给我,然后就整个人靠在了我身上。“让我靠一会儿哦,我全身都软的很,刚才把我吓死了都。”
“eh…”叶泉突然靠在了我肩膀上让我整个人一下子产生了股异样的感觉,想推开她却又觉得不方便,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好。
“你快帮我拧开瓶子呀!”
“哦,哦,马上。哎等会儿,你什么态度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你快把水给我啦我都快晕过去了。”
“你怎么那么没用?”
“人家是女孩子耶!有你要求这么高的吗?”
“好啦好啦快喝水吧。”我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刚才那张导游图,“我们等会儿去坐过山车怎么样?哎你还敢不敢坐啊?一个跳楼机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去!当然去啦!”
“那走吧?”
“再歇一会儿嘛。”
“那我先走了哦。”
“哎,等会儿。。。你这人。。。讨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带着叶泉在欢乐谷里面把所有能玩儿的东西玩了个遍,什么隧道矿车,过山车,漂流,激流冲筏,碰碰车,还有一个叫什么完美风暴的东西,就是一个类似海盗船,但能360度转的东西,底下还有喷泉往上喷水,玩的时候叶泉一边尖叫一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下来的时候她嗓子都哑了,我的手也被她掐出了红印子。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和叶泉坐上了欢乐谷里的高架小火车。
“哎~~~呀~~~”叶泉做在座位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掏出一把梳子开始梳她那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真好玩儿,今天太有意思了。”
“你就玩儿的开心了,我回去还要加班儿写稿。”我抱着背包开始思索明天怎么交差。
“别这样说嘛,难得出来开心一下,总比你天天对着电脑好吧?”叶泉一边扎辫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哎好像是我的手机响了,你帮我拿出来看一下。”
“Simon打来的。”我从包里拿出叶泉的手机看了一眼递给她。
“哦,她开完会了吗?”叶泉甩了一下脑后的头发接过了手机。
“喂,Simon啊,你开完会了吗?”
“可好玩儿了,我们玩儿了好多东西,Frank还请我吃了个火鸡腿,好大,吃得我撑死了。”
“哎,我刚才用手机照了几张相,等会儿我send给你看要不?”
“啊?你现在过来啊?现在都。。。eh。。。都快4点半了耶?”
“是啊,我们都玩儿的差不多了。”
“那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我们也快回去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好不?”
“那你自己吃什么啊?要不我们等会儿一块儿去面点王,我请客好不?”
“不用啦?一起吃嘛。那。。。那好吧,我们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回来。”
“嗯!好啦,bye-bye。”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叶泉打完电话很委屈的撅着小嘴把手机递给我。“我叫他一起出去吃饭他都不肯,说回去自己下速冻饺子。”
“是吗?”我接过叶泉的手机放回包里。
“真是的,公司干吗今天找他开会啊?真讨厌。那现在怎么办?”叶泉边说边很无助的看着我。
“怎么办?等会儿下了火车就回去,然后回去陪他吃速冻饺子呗。还能怎么办?”我把背包拉链拉好,然后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挺在乎狗佬辛的,看来这次他没来也没有吃太大亏嘛,起码回去我可以把这点告诉他。
(第六章完) (七)
“哎,躲房间里干吗呢?这么早睡觉啊?才九点钟啊。”
“哎呀你别来烦我了我要睡了。”
“哟呵,生我气啊?老小子我可是给足你机会了哦,是你自己去不成叫我陪她去的。我还懒得去呢!”
“不是啦你说什么呢,我才没生你气呢!”
“那你躲里边干吗?叶泉叫你出来一起看碟。”
“我心里面不舒服行不?!你们看吧我要睡了。”
“她还叫我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你跟她说,快出去吧出去吧!”
“好好好我走,你慢慢儿睡吧。”
“方秦,”就在我准备关门出去的时候,狗佬辛翻了个身叫住了我。“喝酒去吧。”
“现在啊?”
“还不算太晚吧?去不?”
“你叫我去喝酒我什么时候不去过?”我转过身来从门背后拿了件T恤扔过去,笑着对他说,“小样,屁大一点事儿就弄得这么不开心,快换衣服。”
我知道Simon想跟我聊些什么,估计就是喜欢叶泉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当然这种情况下是不能让叶泉跟过来的,于是我们俩费了好大劲才让她留在家里。
和往常一样,我和狗佬辛去的是离我家十分钟路程的“本色”酒吧。
“洪哥!”一坐下我就对吧台里正忙着调酒的一个光头胖子打了个招呼。
“夷?你两条友好耐冇见播(你们这两个家伙好久不见哦)!”洪哥看到我们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系啊,哩排阿辛比较忙,一直都晤系深圳。前个星期先返(是啊,最近阿辛比较忙,一直都不在深圳,前个星期才回来)。”我边说边拿出钱包准备买酒。
“系?阿辛你又响边度发达来啊?(是吗?阿辛你又在哪儿发财啊?)”洪哥给我们倒了两杯柠檬水,笑着问狗佬辛。
“发条懒达咩?做到成条狗甘。(发个鸟财啊?干活干到跟条狗一样。)”狗佬辛说完一口喝掉了半杯柠檬水。
“哎冇讲甘多,阿洪哥啊,摞半打百威来先啦。(哎废话少说,洪哥啊,先拿半打百威来啦。)”我掏出两张一百的塞到洪哥手里,然后拉过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说,“条友沟晤到女,心情晤靓啊。(这家伙泡不到马子,心情不好。)”
“哦~~~明白,明白,呵呵,”洪哥脸上绽放出吴孟达一般的笑容,“半打百威吓哇?即刻到,醒碟花生你叹下先,呵呵(半打百威是吧?马上到,先送碟花生给你,呵呵)。”
“来,半打百威,找你54蚊。”很快洪哥就捧着一个小铁桶回来,很利索的开了一瓶放在狗佬辛面前。“心情晤靓啊吗?整两件鸭下巴啦,送既。喂,要晤要介绍条女你识啊?岩先你未来个吓我识左两条学生妹,损野来既,益你啊?(心情不好啊?来两块鸭下巴啦,送的!喂,要不要介绍个马子给你啊?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认识了两个学生妹,好货来的,介绍给你要不?)”
“晤使了洪哥,我地两兄弟倾吓闲计,你忙你既啦,晤阻住你发达了。(不用了洪哥,我们哥俩随便聊聊,你去忙你的吧,不妨碍你做生意了。)”狗佬辛边说边笑着拍了拍洪哥的肩膀,然后拆开一包三五递给他一根。“你再晤走我扯埋你一齐饮架!(你再不走我拉上你一起喝的哦!)”
“甘你地慢慢饮啦,我转头摞杯冰过来俾你地(那你们慢慢喝啦,我等会儿拿杯冰过来给你们)。”洪哥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哎,方秦啊,你说这。。。。这。。。。”三杯啤酒下肚后,狗佬辛终于准备入正题了。
“什么这这这的,想说什么就说,想干什么就干,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哪儿是这个样子?”我很不满的看了狗佬辛一眼,拿起酒瓶把我们面前的空杯又倒满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狗佬辛拿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喝掉了一半。“你说我以前读书还有刚毕业那会儿也不是这样的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
“你老实说,你这次是不是打算来真的?”我拿了狗佬辛一根烟然后歪着脑袋对着桌上的蜡烛点着了烟。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狗佬辛很烦躁的撕掉了酒瓶上标签。“我好像,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就对她产生了很深的感觉,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叫一见钟情,反正以前从没试过有这种感觉的。”
“嗯,接着说啊。”我吐了口烟眯着眼睛看着他。
“后来我就心里老想着她,接下来那段时间也总是找机会接近她。”狗佬辛边说边给自己也点了根烟。“再后来,你也知道啦,我其实是故意叫她来你家住的。因为她说我帮她找的那个单身公寓环境不好,我想那还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于是就叫她来你这儿住,没多久我也过来,其实都是我安排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当我傻的啊?喝酒!”我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几口喝掉了一杯。
“喝!咕~~~咕~~~咕~~~啊~~~~。”狗佬辛喝完杯子里的酒后很舒服的打了个嗝,“这么快就没酒啦?哎小姐,小姐!一瓶JEAM BEAN。记得带一扎冰过来哦。”
“喜欢她就说呗,现在天天住一起那么多机会。”我吐出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
“呵呵,我也想啊。”狗佬辛摇摇头又递给我一根烟。“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感觉很不一样,那种感觉让我不敢唐突。她很喜欢和我一起玩儿,但我一点都不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你对她的态度她不可能不知道啊,那她还喜欢跟你一起玩儿,说明人家对你也有好感哦。”
“我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我喜欢她,搞得我根本不敢跟她说,怕一说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狗佬辛边说边点着了另一根烟。“你也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追晓霞和Christie的时候都只花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搞定,但这次,我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搞得我都烦死了。”
“先生你的酒,还有六罐可乐,送的。”正说着小姐拎着狗佬辛刚才要的酒过来了。
“哦,放这儿吧。”狗佬辛接过找的钱,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啤酒喝了下去。
“我说狗佬啊,你现在就两条路可走。”我从桶里拿出那瓶JEAM BEAN拧开了瓶口。“早点儿跟她表白,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一了百了,干劲利落。”
“不行,不敢。万一她不答应那我不就没指望了?”
“你这人怎么这点儿勇气都没有?!你以前又不是没试过见两面就带人家回家的?”我边说边往一个盛满了冰的玻璃扎里倒了三分之一瓶酒,然后开始兑可乐。“你要是不愿意马上表白也行,你们倆慢慢耗去吧。说得好听点儿叫培养感情,说难听点儿就是浪费时间。”
“你就不会说点有建设性的东西?”狗佬辛瞪了我一眼,拿起塑料棒开始搅拌。
“我靠,还不够建设性啊?你还想怎么样?”我边说边倒了满满两杯酒。“我跟你说哦,你再不去对她表白,那我就。。。”
“你就干吗?”
“我。。。那就我来呗。”
“你去帮我说?”
“狗屁!我是说叶泉我要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上不了就我上,我说真的哦!”
“。。。。。。”
其实说这话之前我根本没想好他不表白我会怎么样,不过不知道怎么话就这么出口了。
我想我这么说可能是想刺激他让他快点鼓起勇气去表白吧。
我也不知道。
果然狗佬辛受刺激了。
“好!我说,我回去就说!他妈我今天豁出去了!不成拉倒!”狗佬辛说完就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
“说!回去就说!”我不失时机的在旁边鼓动他,又给他倒满了一杯。“咱倆把这瓶酒喝完,你回去就说!”
“干!咱先喝个痛快,我回去就说!”
“对,先喝好了,回去她才会相信你是酒后吐真言,喝!”
“你。。。等会儿要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说。”狗佬辛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悠悠的看着我。
“那当然了,不说是小狗。”
“谁是小狗?你他妈才是小狗!”
“哎我可没说你是小狗哦,你是不是不敢说了?”
“我呸!我不敢说?”
“好好好你敢你敢,快喝,喝完咱回去就说。”
“喝!”
“喝!”
晚上十一点半,我和狗佬辛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
“啊,你们回来啦。夷~~~~怎么喝得这么醉熏熏的?”叶泉一开门就看到我们俩东倒西歪的靠在门框上,赶紧帮我们把拖鞋拿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啊?”我跌跌撞撞的穿上拖鞋进厕所放水。
“我哪儿敢睡啊?鬼知道你们跑哪儿去了,打你们电话也没人接。”叶泉一边抱怨一边把我们换下来的鞋放进了鞋柜。
“狗佬辛!我~~~我先上~~~上个厕所,你记住,赶紧说,哦!”我说完准备关上厕所门放水。
“说?说~~~说啥呀?不早了,洗洗睡吧。”狗佬辛躺在沙发上胡里胡涂的说着。
“我靠!”听他这么一说我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儿,赶紧冲了出去一把抓住狗佬辛的衣领,“你他妈又忘啦?说好回来就说的,快说呀!我在这儿看着那!”
“说?要我说啥?”
“你说要说啥来着?!”
“哦,我知道了,呵呵。”狗佬辛伸出一根手指笑呵呵的看着我,“叶泉那,叶泉?”
“快说呀,人家听着那。”
“叶泉,我~~~我~~~我现在贼他妈想吃个大西瓜!要沙瓤的,冻的,呵呵。”
狗佬辛说完倒下就睡了。
“他。。。他不是真的想吃西瓜吧?现在这么晚去哪儿买啊?”
“别理他了!妈的!叶泉你赶紧冲凉睡觉吧,不早了。”
“哦,那他。。。”
“不管了,让他睡这儿吧!”
“操你大爷的!”我骂了一声,朝着躺在沙发上的狗佬辛的小腿踢了一脚。“给你一个月,你要再不说我可真说了!”
(第七章完) (八)
转眼两天过去又到了一个周末。
自从上次从酒吧回来狗佬辛告白不成着实让我郁闷了很久。一方面担心叶泉看出个什么动静继而影响我们住在一起的关系;另一方面,怎么说呢,狗佬辛没有说出来,叶泉的反应依旧不明朗,总好像心里有块什么东西搁着放不下,憋得慌。
当然狗佬辛比我更郁闷,人家小姑娘真的对他有意思的话说不定就往他身上套一块懦弱或者缺乏勇气的牌子,那他再要解释清楚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叶泉这丫头倒也真是看不穿她,第二天一大早跑到吉之岛屁颠屁颠拎了个大西瓜回来。也不知道她是来打圆场的还是真以为狗佬辛那家伙想吃西瓜。
当然她这样一来也省去不少麻烦,那天上午我们三个人围着垃圾桶一人抱着一大块西瓜边说边吃,好像前一天晚上根本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上午吃完早餐,叶泉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做头发,我则是继续写那篇还没写完的稿子----NBA东区决赛PISTONS被NETS 4:0横扫,Wallace和Hamilton输的一败涂地,主编让我写篇东西分析痛打一下落水狗。而狗佬辛则是嫌他的房间光线不好,跑到我房间拉了根电话线用他的手提电脑回公司发过来的EMAIL。
“哎,方秦,给你看个FLASH要不?我同事发给我的。”我专心写稿的时候狗佬辛在一旁开始骚扰我了。
“没看我忙着呢吗?”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心里面正苦苦思索着为何同样以防守著称的活塞队会熟的如此惨。
“长知识的,看不?”狗佬辛依然坚持着。
“不看不看,长什么知识?肯定不是好东西。”
“那我问你,FUCK这个词除了动词还能当什么词?”狗佬辛干脆拉了张凳子坐到了我旁边。
“FUCK?形容词呗,FUCKING!”我看了他一眼继续打字。
“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别无聊好不好,忙着呢。”我边说边选中了自己打的字然后点了一下word count,刚过一千字,一个多小时才写了一半。
“还有好多呢我告诉你哦。”狗佬辛说着拿起我的杯子喝了口水。“你刚才说的FUCKING既可以当形容词也可以当副词,比如说FUCKING ASS HOLE,这儿就是形容词。而FUCKING GOOD,真他妈好,就当副词用。”
“。。。。。。”我没理他继续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写。
“另外呢,FUCK还可以用作语气助词来加强语气,例如who the fuck u r,就是你他妈是谁的意思。还有get the fuck outta here,滚你妈的蛋。”
“我就很想对你说刚才那句话。”我抢过自己的杯子接着敲键盘。
“还有呢,FUCK在被动语态时除了表示被操了还可以表示沮丧或懊恼,比如说I was fucked,就是说我糟透了我倒霉极了等等。”
“还有没有?”我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兴趣了,干脆停了下来不打字了。
“有,FUCK还可以构成词组,例如FUCK ONE’S SELF,如果儿子老是烦着老爸那老爸就可以说why don’t u go outside to play hide n seek n fuck yourself for a while,翻译过来就是你干吗不去外面随便找点事儿干干。这里他老爸并不是真的让他儿子去玩儿捉迷藏或者自操。”
“靠!还有这种用法?没听说过。”
“所以说吧,长知识了不是?”狗佬辛说完很是得意的抢过我的杯子又喝了口水。“还有那,FUCK-OFF,滚开的意思。”
“这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FUCK还可以become part of a word?”
“part of a word?什么意思?”我拿出一根烟点上,不解的看着狗佬辛。
“incredible,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你知道吧?如果要加强语气,你可以说in-fucking-credible,就是真他妈难以置信。”狗佬辛说着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我靠,还能这么说?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哦,absolutely,也可以说abso-fucking-lutely。”
“妈的你哪儿学来的?”我越听兴趣越大,干脆站起来把狗佬辛的电脑抱了过来。
“我刚才不是叫你看一个FLASH嘛,诺,就这个。”
“我回来啦!”我们正准备打开那个英语教学片的时候叶泉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你们在看什么呢?”
“啊?你回来啦?”我一看到她赶紧关掉那个FLASH,旁边的狗佬辛一把抢回电脑匆忙关了机。
“你们在干吗那?”叶泉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们。
“没。。。没什么。。。呵呵。”狗佬辛摸着脑袋傻笑着看着叶泉。
“你们这两个家伙肯定不是在看什么好东西,说!到底看什么?!”
“哎真的没什么啦。”我重新打开我的稿子装作要继续写的样子。
“算了,不管这个啦。”叶泉拉了张椅子坐到了我们俩中间,刚洗过的头发散发出一阵阵的幽香。“Simon啊,你这两天公司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怎么了?”狗佬辛惊魂未定的把电脑装进了包里。
“那Frank你呢?”
“我?写完这篇稿就好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去露营吧!”叶泉两眼放光兴奋的看着我们俩。“我刚才洗头的时候看到昨天的特区报旅游版,里面有介绍去大鹏登山和露营的,好像很好玩耶,去不?”
“露营啊?”我一听就不感兴趣了。自从毕业后我已经懒的很少参加体育活动,再加上住在七楼,平时连楼下都很少去。
“对啊,Simon你说好不好?”叶泉似乎没出我的意思,转过头去问狗佬辛。
“我没问题啊,露营好像挺好玩儿的哦,我还从来没试过呢。”狗佬辛一听能和叶泉一起出去玩儿自然是有兴趣的。
“那我们明天下午就出发吧,Simon你星期一不用回公司吧?我们在那儿过一晚,星期一上午回来好不?”叶泉高兴的摇头晃脑,恨不得马上就走的样子。
“好啊,那我们要带点儿什么吃的不?对了大鹏怎么去啊?我还从来没去过呢?”狗佬辛也跟着叶泉一起头脑发热。
“报纸上都有写的,坐什么车,在哪儿转车,下车后打的,都写的可清楚了。”
“你们别想得那么简单好不好?露营要带什么装备你们有吗?”我在旁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背包,帐篷,折叠凳,煤油炉,登山鞋,雨衣,电桶,急救包,防蚊水,指南针,还要带好多食物和水,你们当是去好玩儿的啊?去吃苦还差不多。晚上太阳一下山黑漆漆一片,又没事儿干,还睡不舒服,还有蚊子蚂蚁什么的。”
“要带这么多东西啊。。。”叶泉似乎有退缩了。“那。。。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咣!”随着一声巨响,我整个人倒在了电脑桌前。
一个小时后,我写完了那篇两千多字的稿子,开车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铜镙湾百货五楼一个名叫“火狐狸”的旅游用品专卖店。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对要买的东西的价格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贵得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尤其是那些进口的装备,更是贵的离谱,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羊皮水袋就要400多,最后我们不得不去折扣区里面淘些还看的上眼的东西。不过即使打折的东西也不便宜,而且有些东西还没有打折,再加上我们三个也不是什么旅游爱好者,于是干脆因陋就简,只买了些最基本的东西,例如两大一小三个背包,三张折叠帆布凳,一个强力手电筒,狗佬辛和叶泉一人买了一双登山鞋,两个自动充气枕,一个带指南针的水壶,另外还买了一些防蚊水和止血帖,租了一个大帐篷,这就花了近一千块钱。
买完必要的装备后,我们接着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面包,饼干,烟肉,罐头和水,一直折腾到晚上七点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我家附近的一个面馆。
“哎方秦啊,明天你打算开车去吗?”等菜的时候狗佬辛边问我边拿出刚买的手电筒玩了起来。
“是啊,要不我买地图干吗?”我边看地图边喝了口茶。
“开车去啊?安不安全啊?”叶泉似乎很不放心,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认识路吗?”
“我这不是在看地图嘛。”我把地图折了折,找到了深圳周边地区研究了起来。
“我看还是坐公车去吧,省得到时候找不到路。”狗佬辛看来也同意叶泉,不放心我开车。
“大哥啊,背着这么多东西去挤公车?我可不干。”
“也不会很多东西啊,郊线的公车应该不会很多人吧?”叶泉嘀咕了几声,拿起茶壶给我倒满了茶。
“自己开车不好吗?坐公车还要转两次车。”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好啦好啦你要开车去就开车吧,”狗佬辛赶紧出来打圆场,“哎,面来了,方秦你把地图拿开吧。”
“羊肉烩面,哪位的?”
“这里这里。”
“油泼辣子扯面和焖鸡罐罐面,三位点的都上齐了,请慢用。”
“哎小姐啊,你们这儿有啤酒吗?”
“Simon你又要喝酒?!不许喝!”
“哎呀就喝一点嘛,一点,好不?方秦你也来点儿吧?”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明天还要出去玩儿那!”
“好好好,不喝不喝。”
。。。。。。
“好啦,明天早上10点钟出发,预计中午1点到。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停车,吃点东西以后就开始爬山,争取在六点钟之前翻过山到达海滩,然后搭帐篷,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日落。对了,叶泉你晚上不许游泳,要游后天早上太阳出来再游,知道不?”晚上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后,我说出了最后finalize的计划。
“哦,知道了。”
“狗佬辛你明天带的东西可能要多一点,谁叫你的背包最大。”
“靠!早知道我也买个小一点的。”
“那好啦,现在去冲凉,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叶泉请客!”
“那我要两根儿永和的油条,吃一根儿扔一根儿,还要两碗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哈哈。”
“为什么要我请?”
“因为是你提议出去玩儿嘛。”
“那好吧,我请就我请。”
(第八章完) <P>(九)
早上10点整,我们三个人一人背着一个背包准时出发。
因为是星期天,上午路上的车并不如平日多,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出了盐田来到了关外。不过一出关就麻烦了,指路牌越来越少,分岔路也越来越多,路也越来越不好走。
本来以为我们带了一本详细的深圳关外的地图,不至于会走错路,不过一到了实地,面对乱七八糟的路况,周围又一个人都没有,很快我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种情况下三个和尚没水吃的作用充分发挥了出来,每到一个路口我们就要停下来七嘴八舌的争论一番,然后再拐向一条谁都不知道去哪儿的路,直到发现走错了再掉头。
就这样大家吵吵闹闹的,最后快绝望的的时候,终于跟着一辆公交车才走对了路,在中午一点半来到了大鹏镇(注),比预计的迟了半个小时。
“就停这儿吧,等会儿先吃饭。”在山脚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我停好车,拔下了车钥匙。
“哎呀,总算到了,坐得我都累死了。”叶泉第一个跳下车,对着太阳很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Sabrina你的包,接着!”狗佬辛也下了车,打开车厢后盖抓了个包出来扔了过去。
“喂别扔,里面,啊!”叶泉一个懒腰没伸完,看见狗佬辛把小背包扔了过来赶紧一把接住。“我叫你别扔里面有相机呢。”
“东西都带齐了哦。”我最后看了一眼车里面,然后按下了遥控器的锁车键。“走吧,前面有个小饭馆,我们先吃饭去。”
“走咯,吃饭去咯。”叶泉从包里拿出一副太阳镜带上,蹦蹦跳跳的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
我们停留的这个大鹏镇不大,也就10来个平方公里左右吧。镇子一面靠海,两面临山,剩下的一面是条通向城市的公路,好像去年才修好。我们等会儿的行程就是翻过一座山,到山那边的海滩上去露营,然后第二天再翻山回来这儿。
小镇虽然不算繁荣,但据说这儿的人都挺有钱的,当然这也要拜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所赐。这里临海的一面并不像深圳其它海岸线一样是由浅入深的海滩,而是一大片天然的深水区域,无论是捕捞还是养殖成本都很低,而且养殖成活率也很高。养一斤鲍鱼成本最多也就五六十块,一拿到对岸香港的水产超市马上就能卖到三五百块,再加上广东人向来爱吃海鲜,在这儿养鱼真是想不发都难。
吃饭的时候我们点了两斤蒜蓉粉丝蒸扇贝,蒸了一条一斤多的青斑鱼,再加上一碟上汤波菜,然后就开始讨论等会儿登山的细节。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从刚才停车那儿开始上山,估计两点半之前开始登,争取五点钟前到山顶。”我边说边打开叶泉昨天看的那张深圳特区报又看了看。
“两个半小时才上山顶啊?就这么一座小山要那么久吗?”叶泉似乎对自己体力很有信心,有点不屑的看着我。
“你自己看看人家写的哦。”我把报纸拿给她指着一行字,“如顺利的话应可在两个半小时内登顶,你看,人家还是专门爬山的呢,咱们可是第一次来哦。”
“哎,咱们就非爬到顶上吗?在半山腰绕过去不就得了。”狗佬辛嘴里含着一块鱼肉吱吱呜呜的说着。
“去!你这人怎么这么懒?”叶泉夹了一个鱼头丢到了狗佬辛的碗里。“爬山本身也是玩儿的一个项目嘛。我们又不光是去海滩边上睡觉的。”
“哇,你给我鱼头干吗?我不吃还给你。”狗佬辛夹起鱼头扔回给叶泉。“我随口说说而已,时间不够的话咱们就绕过去呗,再说你不想去海边看日出吗?到时候晚了看不到那你相机岂不是都白带了?”
“那我就拍日出好了。”
“明早上睡过头还拍什么日出?”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睡过头?”
“好啦好啦我继续说,”我折好报纸喝了口茶。“我们到了山上歇一会儿就下山,然后,哎,谁的手机响了?”
“我的。啊不会吧?”狗佬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怎么了?谁打来的?”叶泉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老板打来的,惨了,我有不祥的预感。”狗佬辛边说边按下了接听键。“喂,William啊,哎我是,哦,重新开始了是吧?啊?明天啊?!哦不是,没什么,没什么事。明天上午8点半?那么早?厄。。。那。。。8点半是吧?好,行我知道了,哦,好的我通知Steve他们。好。哦没有没有,在家里睡觉那,呵呵。哦没有,已经醒了。那行,我,就这样了哦,好,bye-bye。”
“你明天要回公司吗?”叶泉很失望的看着狗佬辛。
“FUCK!”狗佬辛狠狠的骂了一句,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什么事儿啊?非得回去吗?”突然听他说要回去我也很意外。
“那个破联通的JOB呗,居然这个时候重新开始了。为了这个我们team明天上午要开个会。”
“你不去不行吗?”叶泉似乎还想挽留。
“你说行不行?”狗佬辛垂头丧气的喝了口茶。
“那。。。那怎么办。”叶泉说完也很失望的低下了头。
“要不我们明天早上早点动身,回去我估计开两个多小时就够了。六点钟出发,你8点半开会的话估计也不会晚太多。”我看了看失望至极的狗佬辛,提出了我的建议。
“开玩笑吧?五点多就起床?我可受不了。”狗佬辛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算了,我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儿吧。”
“别啦。。。”叶泉似乎不忍就这么让他回去,抓住狗佬辛的袖子摇了摇。“要不,要不我们都不玩儿了,陪你回去算了。”
“那怎么行?都花那么多钱了说回去就回去?”狗佬辛看着叶泉笑了笑。“亏你还学投资的呢,如何发挥已投入资金的最大效用才是重要的,要是我们都回去,那就全亏了,我一个人回去,起码你们还用得上。”
“下次我们改天再来吧,反正时间多着呢。小姐,买单!”我把报纸收回到背包里,准备走了。
“哎别别别,你们继续吧,我走,你们别跟着来。”狗佬辛一看我站起来赶紧把拉回到椅子上。
“你真的自己回去?”
“我还骗你怎么的?”
“那。。。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带驾照了吗?”
“在我钱包里呢。”
“Simon你开车小心哦,回到家打个电话给我们。”
“知道啦,行了你们走吧,我回去了。”
三个半小时后,我牵着叶泉的小手,汗流浃背兼气喘吁吁的翻越了那座并不算太高的小山,来的了山那头的海滩。而狗佬辛也在我们刚到达山顶的时候打了电话给我们说他已经回到市区了。
其实这座小山真的不高,也就和关内的梧桐山差不多高,和我小时候在李家庄住的时候旁边那座秦岭山相比简直就不算是山。之所以爬了三个多小时才过去一个是因为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有些地方连路都没有,要手脚并用的爬上去,而且大部分的路都是S型上去的,着实费了不少时间;另一方面这座山虽然不高,但占地却很大,上了山顶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下山。另外我们因为不认识路还差点走错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下上的路。
“哇!终于到海边了!”叶泉一下山就甩开我的手兴奋的冲到了前面。
“喂,别走那么快啊。”我背着最大的那个包在后面步履蹒跚的赶着,包里面装的绝大部分是食物和水,重的不行。
“啊你真没用哦,爬这么个小山就累成这个样子。”叶泉走了回来笑呵呵的看着我。
“小姐啊,你背这个包试试?你的包里可都是轻的东西哦。”我边说边把背包扔在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呵呵,谁叫我是女孩子,你就该背重的包。”叶泉笑着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给我,“喝点水吧,要纸巾不?看你满头都是汗。”
“哦,谢谢。”我接过瓶子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不用擦了,自然风干才凉快。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打球从来都不擦汗的。”
“哎我们先把帐篷支起来吧,等会儿天黑了就不好办了。”叶泉边说边打开我那个大背包翻出了折叠帐篷。
“你等等,看看前面是什么?”我拉住叶泉指了指前方的海面。“你不是想看日落吗?你帐篷支好了估计太阳也要下去了。”
“啊对哦。”叶泉抬起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哇真的是日落耶!我说怎么天那么红呢。相机呢?快拍下来,回去拿给Simon看!”
“不是在你包里面吗?”
“我好像放到你的包里面了吧?”
“那我找找看。”
“快点呀!你看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
“你着急也没用啊,我总得找吧?”
“快点啦快点啦,你看太阳都已经下去一半了。”
“哦找到了,你照还是我照?你照吧我手有点抖。”
“快给我。”
。。。。。。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和叶泉游了会儿泳。不过海面上风浪挺大,再加上叶泉根本不会游泳,所以我们其实只是在海边玩儿玩儿水和沙子。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玩儿多久我就和叶泉上了岸然后轮流进帐篷里换上了沙滩衣。
我们来的这个海滩因为不是旅游区,所以没有任何设施,包括路灯。为了避免等会儿伸手不见五指的尴尬,我提议点火。
很快我就和叶泉在附近找到了一大堆枯枝。我在帐篷旁边把那堆树枝堆好,洒上一小瓶我们带来的酒精,用打火机点起了一小堆冓火。
“行了,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吧。”我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树枝点了根烟,在火旁边坐了下来。
“好啊。”叶泉在我旁边铺了张报纸也坐了下来。“你要报纸不?坐过来吧。”
“不用了,等会儿抽烟熏着你。”我笑了笑,把那根树枝放回进火堆里。燃烧着的冓火中不知哪根枯枝“啪”的一声爆了一下,溅起了无数颗火星,又被热浪推向了空中,便仿佛是萤火虫般漫天飞舞。
“不过来拉倒。”叶泉往后撑着仰了仰身子,“哇,好漂亮的火花哦。”
“是吗?我再给你多来点儿。”我抓住一根树枝把火堆搅了搅,这样使得下面的树枝也得以充分燃烧,但同时也溅起了更多的火花。
“行了行了别弄了,啊!你看,都掉我身上了!”叶泉一边打掉我的手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灰。
“呵呵,你不是喜欢那些火花吗?”
“太多了!”
“好啦好啦,不弄了。”我吐出一口烟,把树枝扔回火堆里。
“哎Frank啊,”叶泉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好像很会点火嘛。”
“是啊,我小时候最喜欢玩儿火了。”我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进了火堆。“三分钱一盒火柴几个人可以玩儿一下午,也为此被老爸打过不知道多少回。”
“是吗?呵呵,有意思。”
“小时候我是在北方住的,一到秋天整个所里的树都掉叶子,掉的满地都是,厚厚的一层。”我拧开水瓶喝了口水,“每天下午清洁工就会把路上的落叶扫成一堆一堆的,然后我们那帮小孩儿就会找些偏僻点儿的树叶堆划根儿火柴扔进去然后再猛扇扇子。那时候看着树叶从冒蓝烟到烟越来越多到最后熊熊大火,不知道多高兴,然后看到清洁工来了就赶紧逃,可好玩儿了。”
“哎你坐过来嘛,离我那么远干吗?我听得好费劲。”叶泉拍了拍她旁边铺着的报纸示意我坐过去,看来她对我的话很感兴趣。
“好好好,我坐过去。”我放下瓶子在叶泉身边坐了下来。“还想听什么?”
“不如你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吧。对了,我和一起住了那么久都还对你以前的事儿一无所知呢。”
“我呀?我有什么好说的。”我笑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男,78年出生99年毕业,未婚,无固定收入,无房无车。就这些了。”
“啊你都说些什么呀?我要听这些干吗?”
“人家征婚广告不都是这么说吗?我看还不如说说你呢。”我边说边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然后慢慢松开手让沙子从我纸缝中漏了下来。“对了,你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叶泉摇摇头,也学我从抓了一把沙子。
“不会吧?你这样的人。。。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像你这种条件的女孩子身边应该不会缺男人吧?”
“以前有的。”叶泉把手里的沙子扔到了火堆里,火焰矮了矮,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势头。“不过一年前吹了。”
“哦?为什么呢?”
“不爽!我不太喜欢上海的男人,做事很不爽,像个女的。哦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没事,我没怎么在上海呆过,所以一直也不怎么把自己当上海人。”我边说边从背包里翻出些吃的,“吞拿鱼罐头,吃不?”
“不吃了,你吃吧。”
“挺好吃的,进口的那。”我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儿递了过去。
“哦,谢谢。”</P><P>我就这样和叶泉坐在海边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看着煹火一点点暗下去。
“其实。。。你知不知道。。。”
“呣?什么?”
“其实。。。Simon他是很喜欢你的,你知不知道?”
“。。。。。。”
“。。。。。。”
“我知道。”
“啊?你知道啊?那你对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知道。”
“那你呢?你不喜欢他也说一声啊?他很郁闷的你知不知道?”
“我。。。你叫我怎么说嘛!他又没有对我表白过,你总不能让我跑到他面前说我不喜欢你吧?!而且。。。再说。。。”
“怎么了?再说什么?”
“再说。。。我也没说我不喜欢他呀。。。我。。。”
“什么?”
“我。。。”叶泉把瓶子里的水倒在了炭灰里,一缕清烟借着月色缓缓的升了起来。“我其实,不想和他把关系弄僵。说真的,我对他也蛮有好感的。他人那么好,性格也开朗,收入也不低,长得嘛也确实挺帅的,要说一个女孩子会对这样一个男生一点好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在顾虑什么呢?”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对他的好感还没有到让我喜欢上他的地步。我好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像我表白,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会不会接受他。如果我拒绝,那他和我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但如果我接受,我。。。我又总觉得。。。哎呀算了不说了好不,我好烦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拍拍裤子上的沙站了起来。
“啊?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
“没有啊,我知道了你也对有好感啊。”我边说边踢了踢那堆炭,确认了再没有火星。“这就行了,我会对狗佬辛说叫他别急,慢慢来,给你时间也就是给他机会,这样挺好啊,你也不用担心没朋友做了对不?”
“哦,是这样的啊。。。”
“来吧,已经快9点半了,这儿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玩儿的,回帐篷里睡觉吧,明早起来看日出。”
“再坐一会儿嘛。”
“有什么好坐的你看我都给蚊子咬死了,快,帮我用沙子把这些灰埋掉。”
“哦。”叶泉说完也站了起来,和我一起挖起了沙子。</P><P>“你不介意吧?”我和叶泉并排躺了下来,原本预计睡三个人帐篷只睡了我们两个,还是显得挺宽敞的。
“啊?哦,不介意,傻瓜,介意的话我来之前就租两个帐篷了。”
“那早点睡吧,今天也挺累的了。”
“哦。”</P><P>“Frank?”
“呣?”
“你没睡着吗?”
“快了,干吗?”
“你怎么也没有女朋友呢?”
“我?出国了,把我揣了。”
“啊?sorry哦。”
“没事儿,都3年前的了,我连她什么样都记不太清了。”
“那。。。那你怎么一直没再找一个呢?”
“这个嘛,我。。。我总不能跟兄弟抢女人吧?”
“啊?”
“哦,没什么,开玩笑的,呵呵,早点睡了哦我困死了。”
“哦,那你睡吧。晚安。”</P><P>帐篷外的不远处,一只蛐蛐正在不停的叫着。天空中闪烁着无数的星星,似乎在预示着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吧。</P><P>(第九章完)
爱在同居的日子里(十)
(十)</P><P>早上睡醒走出房间,看见林怡的书包还扔在沙发上,看来她果然没去上课。
“谁记你仇啦?臭美!我要上去了,不想和你说话。”刷牙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了林怡昨晚丢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是哪儿惹她生气了,总不至于是她回来没见着我就要生气吧?
“我咋知道你要回来?再说你又不是专门回来看我的,生什么气啊?莫名其妙。”我自言自语着对着镜子刮起了胡子。</P><P>洗完脸出来,林怡还没下来。反正还不饿,懒得去找吃的,我索性先上会儿网,看看阿珊有没有信给我。
打开电脑,连线,开QQ,进邮箱。阿珊现在上班不能玩儿QQ了,看到她灰色的头像,心里稍稍有点失望。不过邮箱里倒是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于是迫不及待的点了进去。</P><P>“平,猪头老公:</P><P>今天没什么事,不过还是想写信给你,因为我想你。^_^</P><P>离开你已经10天整了哦,你在那边应该已经适应了吧。我也渐渐习惯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开始那几天每晚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忍不住经常会想你,但只要看看你写给我的信,或是回忆一下你给我打电话时说的话,我就会觉得你还是在我身边,那样我就会平静下来了。</P><P>怎么样,你的宝宝是不是好棒的呢? ^_^</P><P>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调到国际业务部去了,做国际结算。终于不用再坐柜台数钱了,哈哈,好开心。哦,还有,国际部的主任好帅好年轻哦,而且我第一天去他就对我很关照,你吃醋不?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守住你的宝儿哦。要不然,我就。。。</P><P>好啦,不吓唬你了,我要开始上班了。Byebye我的猪头老公。</P><P>想你的珊宝宝。”</P><P>阿珊的信很短,而且一如既往的孩子气。昨晚写给她的信她应该已经看过了吧,不知道那对贝壳她会不会喜欢呢?我又想起刘帆昨晚对我说的话,笑了一下。
如果我对阿珊这点信心都没有,我也不会选择来新洲了。</P><P>“大苹果,你醒了没有?”我刚下线,就听到林怡在旁边敲我房间的门了。
“这儿呢。”我打开书房的门,抬头就看到林怡穿着件无袖的睡裙在那儿敲我的房门。
“哦?大苹果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林怡对我笑了一下,好像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生我气一样。
“你叫我什么?”
“大苹果啊。”林怡歪着脑袋笑呵呵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一脸纳闷,心想这孩子是怎么了,一大早就不对劲。
“因为你叫邵平啊。”
“拜托不要乱给人取外号哦。你叫我苹果我就叫你鸭梨。”
“我哪儿像鸭梨了?”
“因为你叫林怡!”
“我不管,我就要叫你大苹果。大苹果大苹果!”林怡可真是不能用常理来度之,一大早头发都没梳就跑下来和我吵架。
“好了好了,大苹果就大苹果。我下去拿报纸,你想吃点儿什么?”我不打算和她争了,10天下来我已经了解到任何和她争论的企图都是白费,搞不好她等会儿还弄个更难听的出来。
“哎你这人真没劲耶,这么快就投降?”林怡吵赢了我非但没有丝毫高兴的反而又撅起了小嘴。
“喂,小姐啊,你要叫我大苹果我就让你叫好了,怎么还不满意啊?”
“算了,不和你争了,反正你这人就是没劲。”林怡从睡裙口袋里掏出一根橡皮筋把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个辫子。“哎你先别下去,我问你,你今天有空没有。”
“怎么了?”我正打开门准备下去又被她叫了回来,这家伙不知道又想了什么东西出来。
“你上午陪我去逛街吧。这瓶水你喝过没有?”林怡边说边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
“我都是倒在杯子里的。我下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你先回来嘛,干吗站门口说话?”林怡喝了口水坐回了沙发上。“你今天有空陪我逛街不?”
“你想逛哪儿?我下午还要看书的哦。”
“去逛西华路好不?我昨天回来看到不少店有新货上架哦。”林怡一说到逛街马上两眼放光手舞足蹈。
“行~~~,你要去就去。”我换好鞋准备下去买早点。反正不答应的话我今天也没好日子过,不如就陪她出去走走吧,下午回来也好安心看书。
“哼!你不想去就别去,搞得像是我求你一样。”林怡看到我好像不是很情愿,小脸一扭又生气了。
“哎这你也要生气啊?你也太那个啥了吧?”</P><P>明明是她要我陪她去,结果最后变成了我求她带我去。
郁闷。</P><P>吃完早点,我和林怡开着她的车驶向了西华路。
西华路是新州最著名的一条步行街。全长400米左右,街道两侧开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服装专卖店和两个大型百货商场。这条街主要以经营服饰为主,汇集了不少国内和国际知名品牌,而且档次齐全。品牌服装从BALENO到VARSACE各个字母打头的你都可以找得到,既能买到促销价19块一件的T恤,也能买到3998一个的DUNHILL皮带扣。
不过我对逛街一点兴趣都没有,幸好今天不是假日,要不然看到满大街的人我更头疼。</P><P>林怡的购物热情很是高涨,不一会儿就买了一条裙子一双凉鞋和一对耳环,刷掉差不多一千块钱。我一边惊叹着她花钱的速度一边还要帮她拎东西,简直就是个跟班一样。
“妈的难怪要找人陪,原来是来拎东西的。”趁着林怡进了试衣室,我坐下来敲了敲胳膊。
“大苹果,你看这条裤子好不好看?”没多久林怡就像个小鸟一样从试衣间里跑了出来站到我面前。“中码的腰太粗,这是小码的,你看会不会短?”
“小姐你穿这条很适合啊。要是嫌短可以帮你把裤脚再放下来一点。”服务员媚笑着走了过来帮林怡扯了扯裤腿。
“还可以,蛮好看的。”我随便看了一眼,林怡试的是一条粉绿色的紧身牛仔裤,衬得那小丫头的曲线非常好。
“哎,大苹果你过来。”林怡在服务员小姐还在帮她量裤长的时候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跑到衣架上拿了一条男装休闲裤下来。“大苹果你看这条裤子好不好看?”
“挺好的。”我跟过去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声。
“那你穿上看看。”林怡二话不说把那条裤子塞到了我手里。
“我?”我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说。</P><P>
2004-12-17 16:14 #9
w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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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 离线对啊,你快去试啦,我等你。”
“这什么牌子啊?这么贵。”我看了一下挂在裤腰上的标签,¥780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GUESS。猜!”刚才那个服务员小姐又微笑着走了过来。
“猜?猜什么猜!我问你你还叫我猜?”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姐,心想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服务员。
“笨蛋!”林怡笑着打了我肩膀一下。“牌子就叫猜啦,你懂不懂英语的啊?”
“哦,猜牌儿啊。SORRY,呵呵。”我不好意思的对着服务员笑了笑。
“没事。”服务员小姐很尴尬的陪了个笑。“这条裤子现在打7折,折后是。。。546。”
“太贵了,我可买不起。”我准备把那条裤子挂回去。
“哎你先试一下嘛,多好看啊,你穿肯定帅的。”林怡把那条裤子抓过来又塞回我手里。
“拜托我又不缺裤子买它干吗?”
“你那些裤子难看死了。”林怡边说边把我往试衣室里推了进去。“小姐这条是多少码的?”
“31的。”
“大苹果你穿31的会不会太大?哎小姐你再拿条30的来一起试一下吧。”
“喂我不试啊!”
“去啦去啦!”
。。。。。。</P><P>“回去我还你钱。”吃饭的时候我对坐在对面的林怡说。
“不用了,是我要买给你的。”林怡用叉子举着一小块鸡扒很是得意的看着我。
“无功不受禄,干吗要你送给我。”我低下头喝了口水。
“哦,那就当你陪我逛街我给你的酬劳好了。”林怡一口咬下那块鸡肉美滋滋的嚼着。
“喂,你这么说话太损了哦!”我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搁,“好像我贪你什么一样。”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林怡一看我生气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理她,低着头狠狠的割着面前的牛扒。</P><P>“大苹果?”
。。。
“大苹果?”林怡歪下脑袋伸出一只小手在我面前摆了几下。
我还是没有理她。
“大苹果!大苹果!大苹果!”林怡突然猛的在我面前大喊了几声,引得旁边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喂,你那么大声干吗?”我给她一吓刀子都没拿稳。“公众场合啊!”
“哼,谁叫你不理人家。吓唬吓唬你!”林怡把脑袋缩了回去开始继续吃东西。“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还要喊!”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快点吃完快点回去,我还要看书呢。你下午也不去上课吗?”我叉了块牛肉,在上面洒了点楜椒。
“没有课呀!本来就没有,一点都不关心人家。”
“那快吃吧,说这么多话等会儿嚼到舌头就好看了。”
“呸!你才嚼舌头呢!啊!好疼!”
“你看你看,这不咬到了,哈哈。”
“你,你还笑?!”</P><P>回去的路上林怡坐在我旁边睡着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睡觉,上一次是在客厅她躺沙发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小嘴半张着,偶尔还会发出婴儿般的声音。</P><P>我把空调调小了点,帮她放低了座椅的靠背。</P><P>我的阿珊现在也在午睡吧。</P><P>“宝儿,起床啦!”
我又想起以前家里没人的时候她在我家睡午觉的情景。</P><P>呵呵,好想她。</P><P>(第十章完)
</P> (十一)
早上睡醒一出来就看到客厅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双小拖鞋,看样子林怡是已经上课去了。
昨晚这丫头又不知道去哪儿混了,我睡了她还没回来,要不是她打了个电话给我叫我不要反锁我还以为她不回来了呢。
不过她不在也好,起码能让我安安静静的看了一晚上的书,还打了个电话给阿珊。
我最怕和阿珊打电话的时候林怡在外边喊我了。虽然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但我一直没有想好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找借口,以至于她在的时候我都不敢给阿珊打电话,更怕阿珊打过来。
虽说我问心无愧,但麻烦事儿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一般来说上午我不太愿意看书。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看不进去。所以我大部分的上午时间都是在上网和看碟中度过的。
今天和往常一样,下去吃完早餐,然后在旁边的音像店拿了张《肖申克的救赎》的DVD准备回去看。
那间音像店不错,品种很齐全,基本上我想要看的片子都能找得到,而且租碟还能包月。只要交100块押金,每月再交40块,就可以随便借碟。这让我感到非常方便。
回到家正好11点半,我打开电视和音响,放碟,然后坐回沙发上,拿出刚买的薯片和汽水,准备好好的享受这部永远看不厌的好片子。
《肖申克的救赎》又名《刺激1995》,至于它为什么要叫这个毫不相干的《刺激1995》,我也不知道原因。大概因为它是1995年拍的,本来预计可以拿不少奥斯卡奖,但结果全部被《阿甘正传》和《辛德勒的名单》给挤掉,香港的译制人员对此感到很刺激,就给它取了个中文名叫《刺激1995》吧。
刚看没多久,才讲到那个新来的胖子因为长得对不起观众,被猪头小队长拖出去乱棍打死吧,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一看手机居然是林怡打过来的。
“喂?”
“邵平,你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林怡有气无力的声音。
“在啊,怎么了?”我用脖子夹着手机拍了拍身上的薯片碎。
“我病了。”
“啊?怎么好好的病了”我换了只手握住手机,把遥控器放回到茶几上去。“病得厉害吗?”
“不知道。发烧了。想回家。”林怡的声音很软,看来是病了。“你过来接我好吗?”
“接。。。接你啊?”我慌了一下,差点说出为什么不叫她的男性朋友们送她回来的话。
“你开我的车过来,你认识路的。”
“那。。。你的车钥匙在哪儿。”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
“在我房间里。你到楼上,二楼最左面的房间就是我的,没上锁。钥匙应该在窗台上。”
“在你房间里啊?哎你等等哦,我上去看看。”我还没上过楼,一听要进她房间竟然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你一进去就看到了,我好难受,不跟你说了。到了学校直接开到7栋然后打电话给我。快点来。”林怡的声音已经有点听不清了,一说完电话就断了线。
听林怡的声音看来病得不清,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搞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得话都讲不好了。
我关掉电视,把剩下的汽水喝完,走上了二楼。
虽说自己早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拧开林怡房门的时候还是会一阵心跳。
不过既然是她授意给我让我进去,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林怡的房间,呣~~~怎么说呢,第一次进来,挺出乎我意料的。
本来以为应该是一个很典型的小女生卧室,可进来一看却也不怎么像。除了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和一个大得惊人的衣柜以外,根本就看不出是个女孩子的房间。而且床和写字台上的东西乱糟糟的,地上还东一个西一个扔了好几个毛公仔。
其他的我也无暇观赏,好在窗台上的车钥匙我一眼就看到了,顺手拿起来揣进裤兜里,我就匆匆下了楼。
林怡家离学校挺远的,但既然有车,路又好走,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到20分钟,我就开着车进了X大的北门。不过在学校里问一个男生女生宿舍在哪儿的时候,估计因为自己开的那辆车,被人家当成了来泡MM的太子爷,给我指路的同时扔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到了林怡宿舍的楼下,打电话给她。10多分钟后就看到林怡被一个大概是她同宿舍的女孩子扶着下来了。
“怎么了?发烧啦?”我关上车门走了过去。
“是啊,烧得挺高的了,又不肯去医务室。”陪她的那个女孩子对着我说。
“莹子我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林怡伸出手艰难的打开了车门。
“哎你这人倒是扶一下人家啊,怎么像块儿木头一样?!”那个叫莹子的女孩恶狠狠的训斥着我。
“哦,对不起。”我赶紧打开车门扶着林怡让她坐好,看来小丫头确实病了,胳膊软绵绵的搭在我肩膀上,连小嘴里吹出来的气都发烫。
“哎,你,过来我跟你说话。”“莹子”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我看了看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的林怡,摸着脑袋走了过去。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你是谁啊?”那个莹子一脸蛮横的问我。
“我,我是她亲戚。”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是个房客吧。
“哼,看你还算和林怡的那些朋友不太像,要不然我才不会放心把她交给你呢。”
“你看你这是说哪儿去了。”被一个比我小的女生训斥让我觉得很尴尬,不过看得出这个女孩子也是担心林怡的。
“我跟你说,等会儿带林怡去趟医院。如果烧得厉害要打针你知道不。”
“我知道啦,这就带她去。”我哭笑不得的答应着,其实看到林怡这个样子不用那个莹子提醒我也会带她去医院的。
“那你快去吧。”莹子说完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车里的林怡。“等她醒了叫她打个电话给我,记得别忘了哦。”
“行了我会的了。”我边说边关上车门,挂档,踩油门,迫不及待的开了出去。“真是个事儿妈!”
一出学校我才发现糟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医院在哪儿。不过好在刚才没问那个莹子,要不然她更要怀疑我的身份。看着坐在旁边睡着了的林怡,没办法,我只好拨了刘帆的手机。
在刘帆的指引下,我还算顺利的到了新洲第一人民医院。
“林怡,林怡醒醒,下车了。”我把车停好,拔出钥匙,拍醒了从上车一直睡到现在的林怡。
“呣~~~~”林怡微微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一下。“到家了吗?”
“到医院了,看病去。”我拿出一件出来时帮她带上的长袖外套给她披上,想扶她起来。
“不~~~。我不去。我不看病。我要睡觉。”林怡软软的靠在我身上,手伸出来想推开我。
“病了就要看病的呀傻瓜。你烧的好厉害。”我边说边帮她穿上了外套。
“好冷。”林怡抓住衣服,在我怀里打了个寒颤。
“是啊,你发烧了知道不?你看你脸都烧得通红了。”我打开车门准备扶林怡下车。
“大苹果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是你打电话把我叫来的呀。来,小心头。”我按着林怡的脑袋把她扶出了车门。
“你不爱来就别来,好像我求你一样。”
“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和我斗嘴你累不累啊?”我扶着林怡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哼!不要理你!”
在医院里我一阵折腾,排队挂号,陪她量体温,验血,做胸透,诊断结果是急性扁桃腺炎并发上呼吸道感染,医生开了些阿莫西林胶囊,银翘解毒片,还有两盒克林霉素,要打吊针。然后我又是跑上跑下的划价,交费,拿药,最后哄了林怡一大堆好话告诉她打针的重要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陪着林怡到了点滴室打吊针。
好不容易让林怡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我也终于舒了口气。
“这小丫头,好好的一天就被你给折腾掉了。”我看着她烧得红扑扑的脸蛋,一阵懊悔怎么出门忘了带本书,眼看一下午又要浪费掉了。
“呣~~~”睡着了的林怡小嘴动了一下。“我不要看病,大苹果我不要打针。妈~~~妈妈,我要妈妈~~~”
看着林怡的样子我突然心里觉得停难受的。
“这女孩子有时候还真是挺可怜的,还好我爸不是什么归侨,没到国外去开公司。”我边想边帮林怡把毯子往她肩膀上扯了扯,然后把滴液的速度调慢了点。
“出去买份报纸吧,顺便给她买点水果,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呢。”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