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25:00
<TABLE fixed; WORD-WRAP: break-word" height="100%"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R><TD vAlign=top>第九章 <BR> 枫玲自从恋爱后,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到宿舍。这天,枫玲依旧很晚。宿舍走廊上的灯坏了,比已往更加昏暗,不断闪着,如果熄了就再也亮不起来了。它拼命挣扎着,不甘心就这样离去。顿时,枫玲心中泛起一丝寒意,浑身哆嗦着打了个寒战,瞬间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枫玲壮着胆回到宿舍,却发现与往常不太一样,都这么晚了宿舍还没一个人。枫玲正纳闷,一旁的电话却突然响了。枫玲回过神来,急忙接过了电话,话筒的另一端却传来了令人毛孔悚然的声音:“亲爱的,我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然后是一阵女人凄凉悲惨的哭泣。仿佛在告诉枫玲,有一天她也会这样。枫玲吓得急忙挂掉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床上。好一会才缓过了神来,她全身早已汗透了。就在这个时候,可恶的电话它居然又响起来了。枫玲犹豫着,她怕再次听到令人毛孔悚然的声音,又有害怕是毅给她打来的电话。矛盾中,她最后还是拿起了电话。这次电话不再可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毅的声音。 <BR> “枫玲,怎么了呢?这么久才接电话?”毅太过紧张枫玲了,语气有点偏激。 <BR> “我没什么,有点累了,还没洗脸呢。你也早点休息吧。”枫玲害怕毅看出自己内心深处恐慌,为了不让毅担心,她才这样说。 <BR> “那好吧,你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带早餐给你吃,晚安。”毅听到了枫玲的声音也就放下了心来。 <BR> 枫玲于是拿着脸盆走出了宿舍,朝着洗手间走去。走廊的灯光无比昏暗,让枫玲感觉到了恐惧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不巧,洗手间的灯泡今天也坏了,漆黑一片。借着走廊的灯光,她摸进了洗手间。居然水笼头也坏了,听着哗啦啦地流水声,她不由紧张了起来。就在枫玲拿起湿漉漉的毛巾靠近脸颊时,她瞳孔的余光里出现了一个披着长发,一身白衣的女子,垂着头朝着外面飘了过去。 <BR> “啊”枫玲一声尖叫,扔下毛巾,匆匆跑回宿舍,重重关上门,躲在门后大口喘着气。终于,听到了梦婷、雨诗、李彤彤的说话声。枫玲突然害怕了孤单一个人守在宿舍里了。她很无助,渴望能和室友们拉近距离,可惜不能。她只能 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床前,假装望着外面的洁白的月光。 <BR> 这一次,梦婷她们没有忽视了枫玲的存在。李彤彤直径走到了枫玲的床前说:“枫玲大小姐,今天约会很开心吧!我们命没你好哟,无聊到了三个人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好吓人哦。我们说说给你听嘛!”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BR> 就这样,大家围绕着枫玲开始讲起了鬼故事来。从面目狰狞的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到中国古代神秘的僵尸,以至与欧洲十八世纪出现的吸血鬼。总之,什么恐怖就说什么。尤其该死的李彤彤,嗓门生来就大,却还故意提高音量,生怕枫玲听不到。 <BR> 枫玲双手塞住了耳朵都无济于事。枫玲彻底失眠了,洗手间的白影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加上面目狰狞的贞子,跳着走路的僵尸,面色苍白、嘴露獠牙的吸血鬼。一时间全涌进了枫玲的脑海凑热闹。枫玲再也不敢睁开眼睛,把头深深埋进了被窝里,好不容易撑到了天明。 <BR><BR></TD></TR></TABLE><P></P><P>第十章 <BR> 第二天清晨,毅就带着早餐出现在了枫玲的宿舍外面。他感觉枫玲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事。当毅见到了枫玲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枫玲今天特别憔悴,眼圈、眼白,该红的该黑的都在,明显彻夜未眠。毅把早餐递了过去,是枫玲喜欢的豆浆油条。 <BR>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BR> “没什么,只是睡晚了点,没怎么睡好。”枫玲接过豆浆油条掩饰着自己善意的谎言,她不想毅为她担心难过。 <BR> 一路上,枫玲精神恍惚。上课的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趴在了课桌上去梦周公了。 <BR> 晚上,枫玲和毅一起吃过晚饭后,由于毅晚上有课,枫玲只得一个人早早回到了宿舍。从前,对于枫玲来说,梦婷、雨诗、李彤彤不在宿舍是她最开心快乐的日子。如今,一个人空守着宿舍是一种煎熬,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天公不做美,外面飘起了雨,起初还不大。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倾盆大雨如期降临,枫玲急忙跑去关上窗户。沉闷的雷声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寂静,又是一道闪电华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大地。透过镜子,枫玲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BR> 就在这时,灯熄灭了,停电了。枫玲呆呆地呆立在黑暗之中,她怕黑。在黑暗中,她试者顺着桌子去寻找蜡烛,才想起了自己没有打火机。突然,电话响了,吓得枫玲丢掉了手中的蜡烛。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接电话,她害怕电话的另一端会传出昨天那样令人毛孔悚然的声音。电话就这样一直响着,好象你不接它就要一直响下去。她想到了毅,因为毅没次都是这个样子,除非他手机没电。接,不接。枫玲左右为难。再次想到毅时,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冲了过去,拿起了电话。这次令枫玲彻底失望了,电话居然自次与昨天相同令人毛孔悚然的女人的哭声,依旧那么凄凉悲惨。枫玲尖叫一声,丢掉电话,拨掉电话线摊倒在了地上。窗外依旧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BR> 好不容易,枫玲渐渐回过了神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可就在这时,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那么凄凉悲惨。不是幻觉,那声音忽远忽近,萦绕在枫玲的耳旁。.不是电话里传来的,好像,好像是透过门缝传进来的。枫玲再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直接昏了过去。许久,来电了,耀眼的日光灯把枫玲给照醒了,虽然来了电,但她还是不敢开门,更不敢去洗手间。她极度恐惧,害怕。 <BR> 持续这样的夜,枫玲感觉度日如年,她只有和毅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几乎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都会听到电话中那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是那么凄凉悲惨。仿佛告诉枫玲,有一样她的下场也会和它一样。枫玲已徘徊在了崩溃的边缘,她不敢将这种恐惧告诉任何人,包括毅。她害怕有一天毅也会听到。 <BR><BR><BR></P><P></P><P>第十一章 <BR> 天气渐渐转凉,马上就是冬至了。毅特地买了条雪白的围巾送给枫玲防寒,他担心枫玲在这寒冷的季节着凉感冒。随着白天渐短,连续的阴雨、凛冽的寒风让枫玲与毅相聚的时间少了起来。除了周末偶尔去学校电影院看是和一场电影,他们也再无它处可去。 <BR> 昏暗的天空飘着细雨,漫天乌云让白天更加短暂。才下午5点钟,天就黑了。毅把枫玲送到了宿舍门口,仍依依不舍。没想到却是这对彼此深爱的情侣真正的离别,悲剧就此上演。 <BR> 宿舍走廊上的灯已经修好了,不再闪烁。枫玲觉得应该是雨过天晴的时候了。枫玲轻轻打开了宿舍门,门开了,可映入眼帘的竟是毅送给她的白围巾。白围巾高高地悬挂在了天花板那废弃的铁钩上,并且还结了个死结。枫玲心痛了,那可是毅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最心爱的物品了。她试着寻找宿舍晾衣服用的衣叉,可衣叉却离奇失踪了。枫玲一急,见白围巾正下方摆着条凳子,便想,肯定是有人恶做剧了。这时,枫玲也多了个心眼,以防万一,她摇了摇凳子,确定了凳子的结实性后便踩了上去。就在枫玲仰着脖子踮着脚解铁钩上面那个结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他感觉有人在推凳子,凳子倒了。枫玲的脖子已被白围巾给圈住,她双手死死抓住白围巾,见宿舍门没锁便拼命叫着救命。“啪”一声巨响,宿舍门居然自动给关上了。那一刻,枫玲彻底绝望了。 <BR> …… <BR> 当这个宿舍的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梦婷、雨诗、李彤彤上完网回到了宿舍。当大嘴李彤彤打开宿舍门看到宿舍天花板废弃的铁钩挂着枫玲的尸体的时候,嘴都合不拢了,但她们还是强装着镇定。雨诗也很快拨通了110。十分钟后,jc来到了现场。经过现场勘验,初步确认了死者系自杀。带着梦婷、雨诗、李彤彤回到了jc局每人录了份口供。 <BR><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26:00
<P>第十二章 <BR> 第二天,某晨报新闻头条,某高校某学院女生离奇自缢身亡。全文如下: <BR> 昨晚十时许,某高校某学院女生宿舍内发现一女生吊死在宿舍天花板废弃铁钩上,该女生系某高校某学院大三学生。据事发现场报案同学介绍:该女生思想极度封闭,从不与外界沟通,已往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每个学期都获得学校奖学金。近段时间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可能因此一时想不开才走上绝境。经警方初步确认,该女生系自缢生亡,更进一步调查需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BR> 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报纸,他和枫玲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枫玲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可事实就这样摆在了眼前,还能怎么样呢。毅发疯似的冲出了教室,冲进了雨帘中。 <BR> 毅傻傻地站在与枫玲第一次邂逅的地方,脑海中全是与枫玲开心的片段,不停反复播映着。毅目不转睛地望着一江冬水向冬流,想着冬水为枫玲指引着天堂的去路,盼着她杂远方能够幸福、快乐。 <BR> “你不要这个样子,虽然我曾看不起枫玲,妒忌她,可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毅,我不想你着个样子,我同样相信枫玲也不希望你这样对自己。” <BR> 梦婷撑着伞出现在了毅的身后,可毅头也没回。目光仍停留在江水中,沉默着。里面有太多他们开心的回忆。梦婷忍不住了,冲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毅,她希望自己可以感动毅。毅却无情地推开了她。 <BR> …… <BR> 半年后,毅毕业了,踏上了回家乡的火车,离开了这个令它曾经充满希望如今却只剩下心碎的城市。 <BR> 这个伤感的故事暂时划上了个句号。刘老头还沉浸在故事的悲伤中,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没有人会相信枫玲的自缢身亡,可事实却活生生摆在了眼前,枫玲终究是不在人世间了。又有什么办法能了解整个故事的真相呢?招魂吧。 <BR><BR></P><P></P><P>第十三章 <BR> 当时针缓缓指向了十一点,整个宿舍都沉寂在了夜的寂静之中,漆黑一片。叶萧等人没有一点睡意,正筹划着他们的第一步计划,他们决定请碟仙。 <BR> 大伙围在了桌子前,桌角点着几支蜡烛,中央放了个玻璃杯,盛着半杯沙子,叶萧点燃了三柱香,小眼镜则打开了半边窗户。一切准备就绪后,四只手缓缓按在了碟子,每个人用意念去想“小碟仙快来”。渐渐他们感觉到了震动,确定不是他们害怕而发抖后,叶萧强压着心里极度恐慌问:“小碟仙,你叫什么名字。” <BR> 碟子缓缓向下,移到了代表着枫字的地方,停留片刻,又接着移到了代表玲字的地方。 <BR> 叶萧四人心中一阵惊喜,觉得马上可以了解到了整个故事的真相。 <BR> 在这个时候,向来性子比较急的小胖子接着问:“小碟仙,你是怎么死的呢?” <BR> 小胖子居然把碟仙的忌讳给忘得一干二静了,碟仙不可以问死者的死因的。一股寒风袭来,另一扇关着的窗户居然被风给缓缓吹开了。微弱的烛光在寒风中摇拽着,仿佛在颤抖。叶萧急忙上前护着烛光,绝对不可以让它熄灭。小眼镜慌忙跑去试着关上窗户,却怎么也关不上了。小胖子吓得缩在了一旁瑟瑟发抖,虽是寒冬,他们几个却虚汗直冒。叶萧知道大事不妙,但还是强装镇定说:“枫玲姐姐,听到宿管刘老伯讲述了你的悲惨遭遇,我们十分同情,我们只是想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我们想帮你。” <BR> “哼,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没有一个人同情我,可怜我,都在嘲笑、讽刺……” <BR>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宿舍,声音凄凉悲惨。可见枫玲的怨气很重。 <BR> 阿达再也不能平静,听到这声音,他快疯掉了,他试图寻找声音的出处。他找到了,在他的上方。鼓起勇气猛一抬头,只见天花板废弃的铁钩上悬着条白围巾,白围巾的下面掉着个年轻女子,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BR> “你们看到了我的悲剧了吧。帮我,你们自己说怎么帮我,怎么帮????” <BR> 叶萧急了,好奇心给自己居然惹上了这么大麻烦,也许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总该有个解决的办法。他什么都不想了,干脆点,豁了出去:“我不相信你会自杀,但你只得告诉我是不是梦婷、雨诗、李彤彤他们联合害死你的,这样我才有办法帮你。” <BR> “是她们三个贱人害死我的,可我走不出这个空间,找不到她们,我要杀了他们。” <BR> 何况是鬼,人都不会放过她们,叶萧非常理解枫玲,怨气之所以这么重,完全不怪枫玲。沉思了会说:“杀她们我是帮不上你,但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让她们主动投案自首,觉得怎么样呢?” <BR> “不,我要她们死,这几年我一直困在这个空间深受折磨,你不会了解。你不要跟我谈条件。” <BR> 人鬼就这么僵持着。 <BR><BR><BR></P><P></P><P>第十四章 <BR> 叶萧明白枫玲不再是从前单纯可爱的枫玲,什么改变了她呢?恐怕只有她心中的仇恨了不吧。为了化解她心中多年来沉淀的怨恨,叶萧希望可以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她。最后,枫玲还是答应了他。叶萧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了承诺,半个月后,梦婷、雨诗李彤彤必须绳之以法,枫玲则要积极配合他的计划。如果计划中梦婷、雨诗、李彤彤心中有愧被吓死则与枫玲无关,她们死有余辜吧。 <BR> 第二天清晨,叶萧等人跑去了学校档案室。他们要找的是梦婷、雨诗、李彤彤的档案,希望从中得知毕业后她们三人的去向。档案室的老伯也挺热心的,没费多大工夫便找到了。幸运的是她们三人毕业后并没回到自己的家乡,都留到了这个繁华的都市。 <BR> 接下来的每一天,叶萧都过得心惊胆战的,他怕自己的计划会失败,害怕自己与这个世界挥手再见,害怕枫玲的故事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BR> 第五天,某晨报头条,某女子离奇死于家中。全文如下: <BR> 昨晚十时许,某社区某大楼一单元五楼A室发现一女尸,面部表情怪异,可能生前惊吓过度以致心机梗塞死亡。据事发现场报案的杨先生声称:死者是他妻子,平时人很好,没有与什么人有任何矛盾。由于晚上他与公司客户在某饭店吃饭,他妻子一人在家。他晚上十点左右回家却看到了这一幕。经警方初步确定,该女子系惊吓过度以致心肌梗塞死亡。更进一步调查需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BR> 看到这,叶萧他笑了。死者正是梦婷。 <BR> 第七天,某晨报头条,某女子离奇死于办公室。全文如下: <BR> 昨天早晨八时许,某公司办公室电脑桌前发现一女尸,面部表情怪异,可能生前惊吓过度以致心机梗塞死亡。电脑未关,在电脑内找到一张光碟,死者生前看过。据事发现场报案的该公司员工蒋某声称:死者是该公司员工,昨晚她一人当晚班。清晨他来接班时却看到这一幕。经警方初步确定,该女子系惊吓过度以致心肌梗塞死亡。更进一步调查需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BR> 看到这,叶萧相信警方会因为光碟很快找到他。李彤彤这么就死了。 <BR><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29:00
<P> 第十五章 <BR> 第十天,叶萧意料之中,jc来到了学校,带走了他。在jc局里,叶萧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可在中国,对公民来说是没有沉默权可言的。叶萧差点就得受皮肉之苦了,还好考虑到了叶萧还是个学生。对jc来说,梦婷与李彤彤都是收到叶萧寄出的那张光碟,居然都是看过之后离奇死亡。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而且关于光碟的内容,可以说是破案的关键所在。可叶萧却保持这沉默,jc企图从光碟中得到答案,可光碟在jc局里放出来却没有图象,没有声音,只有满屏的雪花点在欢快的跳跃着,仿佛在嘲笑这个世界。此时的叶萧除了沉默又还能够说什么呢?难道要他对jc说梦婷、李彤彤的死是因为在看碟的时候看到了她们曾经害死的枫玲活生生从屏幕中爬出来向她们索命?这谁又会信呢?那只有恐怖电影《午夜凶铃》里才独有的场景呀。相信枫玲比贞子可爱多了,梦婷与李彤彤之死是因为她们心中有愧、做贼心虚,死有余辜罢了。叶萧也相信很快会有人走出来为他向大家解释这一切的。 <BR> 雨诗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她很疲惫,于是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叫了辆的士直径回家。当她走到了大门保安处的时候,保安叫住了她:“雨诗小姐,这有你的一份速递,由于你外出,邮递员暂时交给了我们替你保管。” <BR> “哦,谢谢。”雨诗一脸疑惑,又有谁会给她寄东西呢? <BR> 当雨诗接过来看到寄件人这一栏时,她呆住了,居然上面写着某高校某学院宿舍。天拉,居然是她曾经居住过三年的宿舍,不是她们走后就再也没人有住过那宿舍了吗?一阵恐惧涌上心来,她感觉不妙,急忙掏出了手机迅速拨打梦婷的电话,大白天居然是关机。雨诗纳闷着,接下来她又拨打李彤彤的电话,可恶,电话里传出来的还是那么一句‘你拨的用户已关机’。她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于是缓缓拆开了速递,里面竟然只有一张光碟静静躺在里面,仿佛对着雨诗在笑。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光碟了,只是光碟上面也没有一个字。 <BR> 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雨诗快步走上了通往家的楼梯,她想快点看到光碟的内容,想知道又是谁给她寄的光碟。却不知道恐惧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渐渐逼近。 <BR></P><P> </P><P>第十六章 <BR> 雨诗到了自家门前,一个星期不在家,门前的书报箱已塞满了报纸。一点都不负责,居然还有报纸掉到地上了。她弯下了身子,拾起报纸,也正是这张报纸救了她。雨诗迅速地打开了门,直径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影碟机,把碟塞了进去。突然想起遥控器不见了,于是准备放下报纸去找遥控器。就在这时,报纸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她马上关上电视、影碟机,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报纸,迅速阅读着。在这张报纸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好友梦婷离奇死亡,死前就是因为看过自己收到的影碟。她马上又冲出去找到了所有的报纸,李彤彤第二天也接着同样离奇地死了。自从枫玲死后,那间宿舍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难道,难道是枫玲的幽灵回到了人间,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她顿时全明白了。如果自己没有出差此时的她也早成了网灵。既然梦婷、李彤彤都死了,枫玲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她只能这样了,于是雨诗拨通了jc局的电话…… <BR> 在jc局里,雨诗神经处于了高度紧张状态。一直声称:有幽灵要杀她,她和梦婷、李彤彤一样,收到了死亡之碟。 当jc带着叶萧来到雨诗跟前,jc告诉了她,碟是叶萧寄给她们的,`她更加疑惑了。 <BR> 一直沉默的叶萧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鸣惊人。 <BR> “雨诗,枫玲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她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如果你不想和梦婷、李彤彤的下场一样,你就自己老实把枫玲死的真相说出来吧。不要存在幻想,碟中什么都有,要不要自己先看了再交代呢?”此时,叶萧居然充当了一回jc的角色,感觉还不错的。 <BR> “我,我还是不要看了,我交代,还年轻,我不想死。”雨诗脸色苍白,流着眼泪。一屁股摊倒在了椅子上,说出了真相。 <BR> 原来,枫玲并不是自缢身亡,这而是一场蓄意已久地谋杀…… </P><P><BR><BR> </P><P></P><P> 第十七章 <BR> 梦婷深爱着毅,可毅竟然和整个宿舍都十分讨厌的枫玲好上了。梦婷彻底失望了,那段时间她非常失落、沮丧。于是我和李彤彤天天陪在她的左右,怕她自己会一时想不开。那天我们下午下完课后,我们直接去了网吧,我们都不愿意回到宿舍看着枫玲。 <BR> 梦婷QQ上的好友给她发过来一个小故事: <BR> 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很pp的男子,并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葬礼后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妹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后来过了一个月,妹妹把姐姐杀了。 <BR> 问为什么? <BR> 梦婷的回答是:因为妹妹想在姐姐的赞礼上再次见到那个男子。 <BR> 我和李彤彤都在纳闷,梦婷的答案怎么会这样呢? <BR> 这时候,梦婷QQ又响了:恭喜你,答对了。你为了爱情竟会有这种想法,证明你心里变态哦。 <BR> 当我和李彤彤看到这句话时,我们都惊呆了,只有梦婷她却突然哈哈大笑,第一次感觉她的笑声居然夹杂了一丝诡异。 <BR> 很快,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就这样开始了,先故意弄坏了宿舍走廊上的灯,然后用MP3在电脑里面下载了一段凄凉悲惨的女人哭声。至于枫玲在洗手间见到的白影,则是梦婷亲自扮演的。每天晚上枫玲睡觉中听到的女人哭声,还是出自那台MP3。枫玲那段时间还真惨,可梦婷却一点都不泄恨。 <BR> 接下来,开始了第二步计划。梦婷见到毅送了条白围巾给枫玲,更加妒忌。一气之下,在宿舍内找到了那条白围巾,顺手一扔,居然那条白围巾让天花板废弃的铁钩上。梦婷顿时起了杀心。也许这是天意吧,一不做二不休,梦婷索性搬了条凳子,将白围巾在铁钩死死打了个结,然后找出包鱼线绑住了凳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并要李彤彤站上去试了试。万事具备后,我们便跑去了对面的宿舍。刚巧她们都要出去吃饭,我们便借着在她们电脑里下载歌曲为名,留在了她们宿舍,静静等着枫玲踏上这条通往死亡的不归路。梦婷相信枫玲她看到这一幕会急不可待站上去取白围巾,梦婷如愿已偿了。枫玲站上去时,宿舍的门是半掩着的,梦婷一扯手中的鱼线,凳子一倒,枫玲就给活活吊了起来。枫玲大呼救命,梦婷却无情地关上了宿舍门…… <BR>枫玲的死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可梦婷、李彤彤的死又怎么解释呢?于是jc拆开了雨诗带过来的影碟。居然和梦婷、李彤彤死后发现的光碟一样,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只有满屏的雪花点在欢快地跳跃着。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成了一个永远的不解之迷。 <BR> 雨诗当场被刑事拘留,不久检查院将以故意杀人罪向她提起公诉,等待着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BR> 至于叶萧,由于jc无任何证据,只好无罪释放。叶萧潇洒地离开了jc局,一路上哼着小调,倍感轻松。终于雨过天晴,可以和恐惧挥手再见了。 <BR> …… <BR><BR> 第十八章 <BR> 冬至,今年的这天居然凑巧是枫玲的忌日。叶萧起了个大早,叫上了小胖子、小眼镜、阿达一起去拜祭含冤离去的枫玲。他们买了一大把红玫瑰,并带上了曾经令他们恐惧的大锁来到了枫玲所葬的墓地。大老远,他们看到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独自坐在枫玲的墓前,那是毅。他们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她们,都傻傻楞着站在那等着毅的离去。 <BR> …… <BR> 终于,他们又回到了宿舍,推看门一看,乱成狗窝的宿舍在他们离去后居然又变得那么干净、整洁了…… </P><P>--完-----</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3:00
<P><STRONG><FONT size=2>聂小倩</FONT></STRONG></P><P><STRONG><FONT size=2>==================================<BR><BR></FONT></STRONG>又一个书生,掐指算来,该是这个月的第九个了吧。 <BR> 叹了口气,纯粹的一个动作罢了,自从三十年前幽幽地呼出最后一口气,我已经忘了如何去呼吸。 <BR> 按照阳间的算法,我已是四十八岁的妇人。 <BR> 世间的四十八岁,早已为人祖母,人老珠黄,年老而色衰,怎如我,始终十八岁的模样。 <BR> 可笑如芸芸众生,惶惶然去追寻那不老的丹药,又怎知,其实死才是真正的 <BR> 永恒。 <BR> 当然,这样的永恒,必须以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永远地做一只游荡于月下 <BR> 的孤魂野鬼来作为代价。因此,它们都是些尘缘未了的鬼,沉冤未雪的鬼;美艳绝伦的鬼,才高八斗的鬼。 <BR> 难得一见,因其都是高傲孤僻的一群,像是离群索居的猫,有着美丽而冷漠的眼。 <BR> 白天,总是一团不透明的雾气,蛰于阴洞之中。直至月华初上,便各自去寻自己的栖木,或一壁残垣,或半间破庙。 <BR> 那残垣,五百年前曾是高高的绣楼;那破庙,一千年前曾许过一个心愿。 <BR> 五百年,一千年?时间对它们是没有意义的。 <BR><BR> 我是个例外,只是飘飘悠悠被黑白无常套着追命索而去时,恰巧遇到姥姥。 <BR> 也许竟是那一抬眼的幽怨打动了她,姥姥心内一动,便拦下了我。 <BR> 或许她在想,如果那一眼竟能让一位老妪发了善心,又何况世间的男子? <BR> 彼时,姥姥正在习练“还阳功”,九九八十一天内,需得以七七四十九名青年男子的鲜血,七七四十九副活跳跳的心肝作为引子。 <BR> 我没有辜负姥姥的期望,事实上,自从我们住进这个凋蔽的寺庙,三个月内,已有三十六名男子先后命丧于我的针锥之下。大都是秀才,和他的仆从,因为这条是上京赶考的必经之路。 <BR> 其实我们并非善恶不分的魔头,若是他们不为美色和金钱所动,我们也是奈何不得的,只是,竟没有人逃得脱这两关。 <BR> 三十六个了,用不着一个月,姥姥很快就会大功告成。答应功成之日便可还阳,虽然这是万千孤魂野鬼的梦寐以求,但于我,已经失了兴趣。阴间和阳间,只不过是有着不同的白天与黑夜。何况,因无了身外之物的羁绊,地府之中,反而少去了那许多虚伪与狡诈。 <BR> 倒是可以让与那位红衣女子。 <BR> 据说是誓不嫁二夫,而在出嫁的花轿上吞了金的烈女,因此来时也就穿得那身红衣。只可惜乡里为了她的贞烈竟自立了牌坊,所以她的魂灵被困于牌坊之上,不得到地府去见她的夫君。 <BR> 再一想,又不禁哑然失笑,这一还阳,她的夫君只怕已经在人间转过好几遭了吧。孟婆是个慈祥极了的老婆婆,总是有办法劝人喝下一碗又一碗似苦似甜似酸似涩乌黑稠滑的茶汤。 <BR> 不知道吧,也许姥姥走后,我还会一直留在这荒凉的寺庙里。只是爱极了南厢阶下那一扇荷塘,和塘心无声幽荡的冷月,在十八层地府之下,这是不得见的。 <BR></P><P>时适深夏,野藕已花,此是素日所喜,一时间,竟忘了姥姥的叮嘱,在池塘边发起愣来。在凌凌的涟漪里,月是一条闪烁濡滑的小银蛇在莲茎间戏耍。我再次微笑地张开手,尖尖的纤纤的,圆圆的指甲多像泛着冷光的鱼鳞;翻过去,掌纹却是太纤弱无力了,几乎隐却不见时,却又似藕断丝连,难怪那日上香时,解签的和尚对我皱起眉头。求的可是姻缘?奇了奇了,分明是绝路,竟还有还转的余地,只是,要面临一个关乎一生的岔路…… <BR> 扑通。 <BR> 把塘心那个寒玉盘打碎,惊起了荷花底下交颈的一对鸳鸯。 <BR> 谁?! <BR> 竟是剪如秋水的一双凌厉的眼睛。 <BR> 燕生?该死,一时贪恋这样的月色,竟忘了姥姥的千叮万咛。 <BR> 他却没有动,在柱子的阴影中,一袭黑衣,双目炽炽。 <BR> 心内忽然就烦躁而厌倦起来,有一些暧昧一些警示流于暗处半明半昧,像是伸手可及,却于指缝径自滑脱了。血——噢,这燕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可让我如此心烦意乱。 <BR> “小倩。” <BR> 我吃了一惊,不知何时,燕生已悄然不见,却是姥姥,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忙垂手恭立。 <BR> “小倩,怎么忘了姥姥的交待。”姥姥的声音黯哑尖薄,似乌夜枭鸣;于雨夜,更胜于鬼哭,让人头皮一炸一炸。 <BR> “遵从姥姥的吩咐,我本来想进得屋去,不料那燕生却拦在门外——” <BR> “不是再三地嘱咐过你,千万不要让燕生撞着?” <BR> 不敢顶嘴,不柔顺的女子,姥姥可不喜。 <BR> “他那柄小剑端是厉害,想是已饮过千百恶鬼的乌血,光是那个破旧剑囊,便可令众鬼色变。虽说我们杀的都是无德之徒,但是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她忽然变了颜色,于那张死板的脸看来,更是诡异无常,“算了,就让那个书呆子多活上一日吧。” <BR> 说完,张开黑色的斗篷,便如夜鸟那般飘无声息地投于暗夜之中。只剩得我一人还在池边发愣。 <BR><BR> 次日便不敢怠慢。于荷塘边再一次地临水照花,是特特换上的豌豆绿的盛夏薄衫,用一根翠绿的长绦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紧紧系住,点缀上缠着绛红丝绦的纯沏碧玉;松松地绾着一个慵懒的暮云髻,只用一支蜻蜓状凉玉簪子挺住;净匀铅黄,淡扫蛾眉,点绛朱唇;整个人,便如嫩荷般亭亭了。冲着水中那个影子灿若春花地一笑,便是木人也动了心。 <BR> 窗扉轻叩。 <BR> “谁呀。” 门开了,一个白影子一晃。 <BR> 还未来得及整好一个倩倩的巧笑,门却咣当一声关上了。 <BR> 满头雾水,继而大窘,想着这可是三个月来第一回吃的闭门羹。 <BR> 正踌躇不定,门却吱呀一声又开了。“是了是了,”那人兀自抚掌大笑,“果然芙蓉仙子今夜显灵。” <BR> 芙蓉仙子?一想不禁莞尔,原来是个呆子。 <BR> “仙子所来何事?” <BR> 故意笑而不答。径自走向屋内。熟悉不过的摆设,不过是换了褥子的颜色,那炕上,已有三十六条人命丧我手。 <BR> 只是那朱漆斑驳的老旧书桌之上,却多了个硕大无朋的藤条书箱。以他那单薄的身子,如何背得,又没有个仆从。这么想着,不觉飘到桌旁,凑着如豆的烛火,却见案前半卷着一轴素绢,心生好奇,信手展开,却见他红了脸,想伸手阻拦,已是不及。 <BR> 随着画卷一寸一寸地迤逦展开,红烛忽然停止了跳动。 <BR> 飘忽若神,罗袜生尘;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眼波流转,顾盼生姿;樱唇似启非启,而于眉目间暗寓一段风流。 <BR> “昨夜夜不能寐,贪恋那一池清凉,便信步南阶。正怡然自得,忽见藕花莲叶间隐约一素衣女子,绰然临水,惊若天人。归来心潮翻涌,辗转反侧,披衣而起, 夜作此画。感惜笔拙人钝,竟不能描出其中之万一……” <BR> “宁公子——” 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就在此时,门忽然微微咔嗒了一声,我忽然地冷静,竖耳细听时,却又寂寂无声了。 <BR> “噢,大约是隔间的燕生。”他点头叹道,“这燕生,可是个奇人。于腰间常系一破旧剑囊,据说,藏的是一柄精利绝伦的小剑,能斩妖除魔。这寺庙如此荒凉,据守寺的老和尚说,此前时常发生一些怪异之事,幸而有他在此,娘子便可放心了。” <BR> 让我放心?倒是提醒了我今夜所来何事。 <BR> 便于掌心间暗扣一枚锐利无比的针锥,一有轻举妄动,便可作一了断。 <BR> 只是——他老是规规矩矩地垂手一侧,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是怕亵渎了我。 <BR> 这——叫我如何下手? <BR> 更漏如雨。夜,是有些凉意了。也许,更凉的将是窗外那双不肯离去的眼睛。 <BR><BR><BR></P><P>“妾少时曾习诵《楞严经》,今不读已久,多半已忘。不知宁公子可否一借?” <BR> 总得找个借口吧。今天已是第三夜了,那个呆子虽说改了口不再叫芙蓉仙子,却也不敢冒昧地叫一声“小倩”,于是,每夜都闹得面红耳赤。若我不先开口,两人便呆坐于灯下,直叫人哭笑不得。 <BR> “是是、是。”一叠声而起,稀里哗啦,又撞翻一架子书。 <BR> 抿嘴一笑,便起身和他一起收拾。“你别来,你别来。”慌慌地拦住,不慎碰到我的指尖。刷地收回,两下都有些尴尬,他的脸更红了。 <BR> “还是我来吧。”他便乖乖的退到一旁,由得我一本本拾起,用罗帕抹去上边的微尘,再一叠叠地码好。 <BR> 忽然落下一件东西。是软软的一张绵红笺。 <BR><BR> 山远水远人更远,锦书难寄,音信难托。别话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BR><BR> 纤细柔婉却是出自一女子之手,心内便生出无限狐疑。 <BR> “这,这是贱内手笔。”他嗫嚅着,“她是个有德之人,因无生养,便时常规劝我,他日若得遇可心之人,便可、便可——” <BR> 他忽然下了好大的勇气,一把抓过我的手,“小倩,小倩,你只需要在这破庙里多待得几日,等我此去京城,蟾宫折桂。衣锦之时,便可将你接出。” <BR> 我推开他的手,心内,已如退去的潮水,但还微笑。“我已许过人家。” <BR> “谁?谁!” <BR> “就是隔间的燕生啊。”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啊。趁他呆立之时,我推门而出,窗外,是好一个清凉的夏啊。 <BR><BR> “都五天了怎么还不见你送上鲜血来!”姥姥大发雷霆。 <BR> 我不敢做声。是啊,已是第五日了,七天内若还不得新鲜的血液,这“还阳功”势必前功尽弃。我也有些焦急,毕竟,姥姥虽然素来严厉,但待我还算不薄。 <BR> 沉吟半晌,“可有试过金子?”“他拒之不受。”“天底下还会有不贪美色和金钱的男子,我倒是不信!是不是你这个小妮子在捣鬼?!” “那个宁采臣的确是个怪人。”急急地申辩。 <BR> “这近来他都在干嘛。”“奴婢不知。”“你不是每夜都与他共处一室吗?”“只是去了两次,见他不为所动,便没有再去。再说,住在他旁边那个燕生——”的确,自那次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BR> “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看来这个呆子还准备长时间呆下去。等不及今夜了……” <BR> “离这儿不远,还有一间小庙,或许,那儿也有路人寄宿也不定。”“也只好如此了。”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这般自告奋勇,为了姥姥,还是为了…… <BR><BR></P><P></P><P>果见一主一仆横卧于青灯佛下。好吧,就是你们两个了。 <BR> 解开系在庙前大槐树下的缰绳,那白马便嘶鸣而去。两人都惊醒了,“快、快去把马追回!”主人急急地吩咐,那仆从便迷迷登登地自去了。 <BR> 忽现身于眼前,让他眼花缭乱,疑心是未尽的美梦? <BR> 款款而上,盈盈一拜,“妾于月深而不得寐,踟蹰庙前,忽见公子英容,仆愿殷勤伺候,同修燕好。” <BR> 已是酥倒。呷呢而上时,便隐以尖锥刺其足,干净利落,于血流满地时竟有说不出的快慰。 <BR> 不稍时,仆从骂骂咧咧地牵马而还。不再多费时,便撇下一锭金子,正当他欢天喜地地拾起时,那金子刹时却化作罗刹头骨,生生取下一副心肝,视之,竟作紫墨色。我不由疑心,再探其怀内,坚硬似有物,一见,却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BR> 只朝那藏着尸首的佛后望一望,叹了口气,可知即便我不杀了你,你那黑心的仆从也会用这把匕首要了你的性命。 <BR><BR> “等一下!”收拾利落,正准备起身离去,一声断喝,生生切断了我的退路。天可怜见,此间竟是我小倩命绝之处? <BR> 虽未见那荧荧的剑光,但那凌凌的剑气也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哼!”他却是先厌恶地朝地下那滩乌血撇了撇,“此番丧德之人,便是你动 <BR> 手,我也会一刀结果了他。” <BR> 难道竟不是冲我而来?手脚回复了一些知觉,轻轻地向门外移了移。 <BR> “你,为何要骗那呆子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原来竟为此事而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扑哧一笑,看不出,素日威风的燕赤霞于儿女私情上却是这般斤斤计较,是怕玷污的他的好名好声? <BR> “你跟我去。”不再言语,便这般野蛮地拽起我的手。 <BR> 身不由已,只得这般轻飘飘地由他而去。 <BR><BR> “宁公子。”却是一人病怏怏地歪在床上,我不由于心不忍。 <BR> “宁公子。”再唤一声,那人才微微展眼,“小倩!”骤地一亮,但立即看到抓住我的那只手,“你们,来了。”便再软软地躺下去。 <BR> “哼!”一摔手。我揉了揉生疼的手腕,一圈乌紫。 <BR> “恭喜你们了,一对郎才女貌,大可结成如花美眷。” <BR> 这是什么呆话。 <BR> 有人用力地瞪了我一眼。 “宁公子,那天我是骗你的。”“真的!”床上的人复又跳起,唬得我向后一闪,才没被他抓住,不想又撞到一个人,如果我会脸红,想是已经熟透了吧。“你没骗我?”仍是不敢相信。“我们根本没见过面。” “噢。”他想了想,“也是,也是,燕生这样的侠客,又怎会恋于儿女私情。”这一喜,病立即轻了不少。 <BR> 好不容易安抚他沉沉睡去了,我松了口气,掩上门,却有人尾随我至池边。 <BR> 一起看那冷月无声。 <BR> “你大可跟他直说了你不是人,是个死了三十年的女鬼。”不咸不淡的一句。 <BR> 这个人! <BR> “实话跟你说了,只因你虽连伤多命,我才候在这破庙里,只等再犯一命时便结果了你。徘徊数日才见你所杀的原是些无德之人,这才留得你性命。何况,因不放心宁生,便夜夜守在窗前,却见他那般痴心待你……”忽然顿住。稍时,“如果真可能就一段好姻缘,或上天怜悯,你或可还阳也不定。” <BR> 怎么,姥姥进行得如此隐秘,还是被他知道了?心下有些担忧。 <BR> “你可知还阳还有一法?” <BR> ? <BR> “即是,得到世间男子的真心,直至他愿意为你而自折阳寿,或是毁去一生的功名利禄。当然,此法太过苛求,致使求之心切者不得不另辟邪道,臂如姥姥,便是以吸食青年男子的鲜血来习练这还阳之术。可惜她不知,此法极易触怒众仙,一不小心,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会遭到天遣。” <BR> 还是第一次听得这般新鲜文章。倒不是怀疑,只是,这于我又有何干,他为何不说与姥姥听? <BR> “所以,以后你不要再为姥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弄不好,你就会魂飞魄散。好好跟着宁采臣,他——”又恐泄露了天机般不再说下去。 <BR> 宁采臣?一颗冷笑,如露珠从齿间滑落。 <BR> “唉,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此人注定有先天的福禄,只要他肯为你稍减,你们便可成就一段好姻缘。至于他的妻子——”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般,“的确是人间才有的贤德,这点你大可放心。” <BR> 多好啊,我马上就可以做一个人人羡慕的状元夫人了。当然,虽然为了我的缘故可能做不成状元,但至少是个进士吧;当然,虽然我并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但至少可以做个受到宠爱的小妾吧。好姻缘! <BR> “这个剑袋可以送给你们,若他日姥姥寻来,将其悬在梁上,可以一避。” <BR> 哼,我接过剑袋看也不看地就把它抛进池里。 <BR> 愕然。 <BR><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3:00
<TABLE fixed; WORD-WRAP: break-word" height="100%"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R><TD vAlign=top>“那燕生,真是这般对你说?”姥姥仍是不信。“是的。” <BR> “那你为何不去?”“不敢忘记姥姥的恩德。”“嗯。”沉吟半晌,“还算你有良心。让我想一想,你先下去吧。”她忽而不耐烦地向我摆了摆手,我只好无声无息地退下去。 <BR><BR> 今夜,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曲港跳鱼,圆荷泻露。西厢的烛火早灭,正好,否则我也不得闲来欣赏这般良辰美景。 <BR> 揉碎一瓣落花,引得无数寸余小鱼聚来接鲽,涟漪层层,白浪朵朵。想是看得久了,眼前渐渐模糊,水面却隐隐显露出一张人的脸来,最亮的,是那双灼灼的眼睛。 <BR> “啊——”一声厉号,撕破月夜的宁静,便在我听来,也不禁两股战战。刷!又一道污血,将个平静的池面顿时搅浑。 <BR> 背后一凉,心下一惊。一颗头颅已经咕噜噜地滚落足边。 <BR> 这——“姥姥!”我失声叫了出来。 <BR> “哼!妖妇不自量,竟想趁我不在之时去谋害宁生,幸而我及时赶回。”说着,一勾脚,想把那头颅勾过去。 <BR> “不!”我一下抱住那颗头,不顾那人的惊愕。 <BR> “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凌凌地直逼了过去,他也不由地倒退了几步。 <BR> “她——她想去——”“那就让她杀了他好了,一个不知耻的书生,家中已有贤妻,竟不自足,妄想再娶。” <BR> “喂!你这话,端是无理,枉他待你一片真心。” <BR> “哼!真心。若他得知这一去要为我折去了功名,看他真不真心!” <BR> “这——” <BR> “你可知姥姥为何要习练这还阳之术?!” <BR> “还用说,必是这老妖妇妄想得到通天之术,可自由来去于阴阳两界,将天伦玩弄于股掌。” <BR> “你可知她曾有一个女儿?” <BR> “女儿!” <BR> “如花似玉的一个,却在十八岁时生生受暴徒侵犯,被未过门的夫家嫌弃,她羞愤难当,自缢而死。不想到了阎罗面前,却被判作是不贞之人,要受到穿心裂肺之苦。姥姥不忍见,这才习了这还阳之术,为的是有朝一日,能让女儿重见天日,手刃仇人,一雪其耻。” <BR> …… <BR>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那么恨这世间的男子了吧。是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也恨,我也恨哪!我恨……” <BR> 他愧然不语。 <BR> “你好,你好,还要将我许给那个宁采臣。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BR> “不可!”他惊起,将我拦住。 <BR> 这个男人,在月光下有着那么棱角分明的脸;这个男人,在月华中有着那么灼灼的双眼;这个,是世间唯一未为我动心的男人;这个,是世间唯一令我动心的男人。 <BR> 忽然扯下他的剑囊,愤然抛入水中。 <BR> “你!”甩开我,自顾自地跳入水中。 <BR> 他舍不得。上天啊,你为何要剥夺我流泪的权利,此时,我多想再有那肆意流过脸颊的感觉啊。 <BR><BR> 藕花开,藕花谢;荷叶荣,荷叶残。 <BR> 也不知过得多久,有一天,这破庙忽然就香火旺盛了起来,蜂蜂然一窝人,修葺了宝殿,重塑了金身。据说,是因为今科的状元,便是在这间庙内许下心愿,而后果然高中了;又据说,是因为那南阶下的池塘中,藏有一柄能斩妖除魔的宝剑。 <BR> 我知道,那状元叫做宁采臣;那宝剑,曾经归一位叫燕赤霞的剑客所有。 <BR> 不得不走了,连这荷塘相伴一生小小的要求也不得。 <BR> 珍重地捧起一个匣子,“姥姥,” 轻轻的唤着,怕是把她惊醒,“我们要走了。” <BR> 走。 <BR><BR><BR></TD></TR></TABLE>完。。。。。。。。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4:00
<P><STRONG><FONT size=2>一个女鬼的爱情独白</FONT></STRONG></P><P><STRONG><FONT size=2>============================================<BR><BR></FONT></STRONG>我是鬼——女鬼,不过别怕朋友,我不会害人。即使是他——那个在其它女鬼看来我最应该害的人,我也不会害。我只想给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我想你会想听。 <BR> 他叫阿文——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总有太多故事会发生——有的幸福,有的悲惨。我和他的故事介于两者之间。他曾经让我幸福,却最终让我悲惨。 <BR> 我是在22岁那年认识他的,在超市。那天我去买东西,却忘了带会员卡。我不愿平白多付钱,所以想到跟别人借。他当时就站我旁边,而且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于是跟他借,他借了,却说有一个要求。他让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和我做朋友。 <BR> 他很会说话,至少,不让我反感。那天他帮我拎着东西出了超市,并问我要电话号码。 <BR> 我给了他,然后离开。刚走出几步,我的电话就响了,是他打的。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喜欢我,从见我的第一眼起就喜欢。 <BR> 他不仅会说话,还很聪明。我知道他其实是想试探我给他的号码是不是真的——他怕我骗他。这本该让我反感,但他的方法我却很喜欢。相隔几步之遥,再在电话里说喜欢我? <BR> 我们甚至能看见对方!这感觉真好。这就是女人所爱的浪漫?女人啊。 <BR> 我们就这样认识。他开始天天约我,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一起散步……然后——一起过夜。我本不想这么快给他,但他说他爱我——所以要我,于是我给了他——毫无保留。 <BR> 我想我很幸福,既然他幸福;我想我很快乐,既然他快乐。我是个容易掏心的女人,不懂现实只懂爱。我很快和他住在了一起,给他做饭,替他洗衣,像个妻子。我甚至开始设想我们的婚礼。 <BR>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多久开始的,我却不知道。只是我突然明白,他能很快爱上我,也同样能很快爱上别人——别的女人。 <BR> 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要么得到,要么失去。得到了,就拥有他;失去了,就离开他。 <BR> 我失去了,所以我选择离开。这是我的原则——我想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 <BR> 生活还在继续,时间一天天过去。忽然有一天他找到了我,并求我原谅他。他哭着对我说他真正爱的人是我,那个女人只是他一时的贪玩。 <BR> 我原谅了他,其实从他出现在我眼前那刻起,我就原谅了他。毕竟,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BR> 我给了他我生命中第一次的爱,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BR> 我们又在了一起,但我始终挥不走心中的阴影——我怕旧事重演。我不能再失去他, <BR> 如果那样的话,我想我会疯掉。我开始紧张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电话我要接听,他的短信我会偷看,甚至他的衣服口袋,我也要每天检查。我觉得自己过得好累,而他也疲惫不堪。 <BR> 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出了心里的话。他说他不再爱我,他说和我在一起是最痛苦的相处,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他说我变了,变得不再可爱,变得只想让他远远逃开。 <BR> 然后他提出了分手,并说这对我们大家都好。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现在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我真的变了,变得连我自己也不认识。 <BR> 可是我是为什么变的?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他把从前的我扼杀,却来怪我毁了我们的爱情!对,是他,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BR> 那天他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里坐了好久。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谁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这颗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我是他的——对,我是他的,那他也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 <BR> 于是我做了决定。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痛苦。我要死给他看! <BR>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到只需0。1克的药物就可以彻底了断。氯化钠,我用它结束了我的生命。既然我的生命再无存在的意义,那么,尽管它短暂,结束又何妨? <BR> 朋友,我是不是傻得可怜?可我真的这么做了。 <BR></P><P></P><P>2 <BR> 如果你以为我死了,那你错了。朋友,原来人是不会死的,所谓的死不过是告别一个世界,再进入另一个世界。我就是这样。当我的身体离我而去时,我的灵魂却还在城市上空游荡。 <BR> 我跟在他身旁——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每天我都每时每刻地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到哪里,形影不离。是的,我就是他的影子——他看不见的影子。 <BR> 我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约会、上床;我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相聚、分离;我看着他伤害别人,又被别人伤害。我看着他欢乐,看着他痛苦,他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却全然不晓。 <BR> 然后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的死并不能让他痛苦。他一如既往地生活,不曾对我有半分的留恋。男人是不是永远不会一生只爱一个人?他们的心里是不是永远能同时装下两个人——甚至更多?这和我们女人真的不同。 <BR> 但一切无法挽回,我已经告别了这个尘世,就不能再在其中有片刻停留。但我不会离去,哪怕付出永世不得轮回的代价,我也要在他身边守着他、陪着他,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BR><BR> 3 <BR> 真正让我想要再次占有他,是在五年前那个炎热的九月的晚上。 <BR> 他当时正和那个叫“丽”的女人睡在床上,激情过后,只剩疲倦。他睡着了,睡得很死,就像从前和我一起一样。 <BR> 我飘到他身上,面对面静静凝视他睡梦中的脸。月光从窗外投进来,照着他的脸略显苍白。这张脸我如此熟悉,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烙印。 <BR> 突然……娟?我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嘴唇嗫嚅着,叫了一声……又是一声!他看见我了?他知道我一直在陪着他?娟?他真的是在叫我?在梦中,在他怀抱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真的在叫我? <BR> 如果鬼也会流泪的话,我想我流泪了。原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原来他并不曾把我忘记,原来——我没有白死。 <BR> 可躺在他怀里的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我!我看见他的手放在那女人胸前,就像从前放在我胸前一样。这只手曾给我快乐,让我燃烧,可现在,它放在另一个女人胸前。 <BR> 突然我就有了那股冲动。就像隐藏心里很久,然后在某个瞬间自然地迸发,那念头一下就从我心底冒出来,难以抑制:我要杀死那个女人,然后取而代之。 <BR>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作为一个女鬼,我有着常人想像不到的手段!我可以轻易改变一些事,很快地,不被觉察地,实现我的愿望。是的,很快。哪怕仅仅是在睡梦中,我也可以让她告别这个世界,变为另一种存在。 <BR> 我迎向天上的月亮,让自己淋浴在清冷的月光中。月光对我来说,已不仅是浪漫夜晚的衬托,它还代表着力量,一种能让我变得强大的力量。 <BR> 在吸取了足够的月力后,我开始集中精神。我直盯着那个女人。她还在熟睡,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接近。看得出,他给了她完全的满足。这种满足他从前给过我,现在却又给了她!朋友,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鬼也是会嫉妒的,而嫉妒能让人——甚至是鬼——做出任何事。 <BR> 我直盯着她额头眉心处的位置,不再有丝毫迟疑。这是一个通道,一个只有我们鬼才知道的通道。从这里,我可以进入到她的身体,把她变成我,把我变成她。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她赶走,把她的身体变成我的身体——对我来说,这并非难事。 <BR> 一切进行得都还顺利。有那么一会儿,她感到了难受,微微地挣扎着,一下、又一下。但痛苦很快过去,她不再动弹,不再呼吸,她性感的身体渐渐变成了一具肉质外壳,只等我的进入了。 <BR> 我继续集中精神,我知道这来不得半点马虎。但我还是止不住地兴奋颤抖。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在我进入新的身体前。亲爱的,等着我,我在心里轻轻地对他喊,只需一小会儿,你就能再次拥有我了。 <BR> 我的上身渐渐缩小成细细的一束,通道很窄,我得一点点小心地通过。这个过程其实对我也很痛苦,就像婴儿经由狭小的母体来到世上,我必须经受严酷的考验。但我成功了,开始是上身,然后是下身。当我最后的一点也完全进入后,我大大呼了口气,听到了自己新的心跳。 <BR> 我睁开眼,用人而不再是鬼的视线打量四周。月光还在,我望着它,会心一笑。只有我知道月光真正的意义。有风从窗户那里吹进来,把窗帘轻轻地扬起,仿佛在迎接我的到来。 <BR> 然后我看见了她——就在房间上空贴近天花板的地方。她飘浮在那儿,仍带睡意的脸上略显迷惘。她一定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所以迟迟不肯离去。但我知道她会走,她没有逗留的理由——她和我不同。只有爱,而不是恨才能让一个女鬼放弃轮回,心甘情愿地为之停留。她对他没有最深的爱,所以她会选择离开。“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我轻轻地对她念道。我猜对了,她立即从窗户飘了出去,去寻找她新的生命去了。 <BR> 就这样我杀死了那个叫作“丽”的女人。那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干。我没有谋杀的愧疚,只有成功的欣喜。我又得到了他,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和他在一起——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BR> 那晚我躺在他身旁,侧过头贪婪地看着他依然熟睡的脸。他不时嗫嚅着,是还在叫我的名字吗?我没听清。不过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和他在了一起,虽然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BR> 我把他的手拉过来,枕在我头下。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形状。记得以前,每天我都要枕着他的手臂入眠,而现在,一切都回到了过去。 <BR> 这真是难以置信,只需这么一会儿,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就像是在做梦。我满足地一笑,很快睡着了…… <BR><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5:00
<P>4 <BR> 第二天一早,当他打着呵欠从睡梦中醒来,我已为他做好了精致的早餐。 <BR> 至今我都还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丽,你还会做饭?”“丽,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半熟的煎蛋?”他连声地发问透露出心中的惊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有哪一点我不清楚?真正不清楚的其实是你,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而不是她。 <BR> “丽”,这是我的第二个名字。刚开始我还不大习惯,但到后来,几乎连我自己也忘了我“娟”的本名。 <BR> 那段日子我重又感到了快乐。我和他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一起散步……我给他做饭,替他洗衣,我甚至再一次开始设想我们的婚礼。 <BR> 忽然一切又变了——是忽然吗?不知道。只是当另一个女人取代了“丽”的位置时,我再一次承受了被他抛弃的痛苦,当然,是以“丽”的名义。 <BR> 我再次感到了绝望,再次想到了死,如果我还能再死一次的话。对,我不会再死,我已经是鬼,永远不死的鬼!那天夜里我站在他和那个女人床前想到这一点时,我放声大笑了,我知道他今生今世也不可能离开我了,因为我是鬼。我只需故技重施,就能再次以别人的身体陪在他的身旁。 <BR> 一切如我所愿,我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又再一次…… <BR> 我就这样一次次和他分开,又一次次和他相聚。我的身体一次次地变换,而我的心依然如昨。 <BR> 我真为自己是鬼而庆幸。我不用再担心被他抛弃,他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想我会这样一直陪他到老,陪他到死,到那时,我们还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在一起。 <BR> 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BR><BR> 5 <BR> 她是一个好女人,这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起,就看了出来。她漂亮、善良、性格开朗,不像我一样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她比我更懂得如何爱他,她能给他比我更多的幸福。 <BR> 他爱她,是那种想和她结婚,想和她相伴终老的爱。我看得出,她占据了他心中所有的位置,除了她,他的心里再容不下别人——就像我对他一样。 <BR> 但她能像我一样地爱他吗?也许她不过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 <BR> 那晚当我刚开始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又一次成功。但几乎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挡住了我,接而把我挤了出来,与此同时她又重回到了自己体内。 <BR> 我难以置信地后退,惊惶莫名。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我总会很容易地成功,对我来说,那不过是简单的重复,只需半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我就能占有别人的身体。可这一次,为什么不同? <BR> 身子一抖,她一下醒过来。是刚才我们之间的争执把她从熟睡中惊醒。但她一定以为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我看见她迷惘地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像是还没回过神来。她当然看不见我,尽管我就在她旁边。一阵风吹得窗户“咔嗒”一响,我看见她起身去把窗户关好,又喝了杯水,然后躺回到床上,小心地替他把被子掖掖好,再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BR> 倏然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一下明白刚才是什么阻挡我了。 <BR> 那是爱的力量。 <BR> 原来,她和我一样深爱着他! <BR> 原来,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BR> 原来……我的失败已无可挽回。 <BR> 无可挽回? <BR> 记忆的闸门刹时洞开,往事一幕幕在我心头泛起,点点滴滴,纷至沓来。我爱他多久了?五年?六年?不知道,我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那才是我想要的期限。 <BR> 但我失败了。可怜的失败。 <BR>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的以为?难道,我给他的爱根本不是爱?难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BR> 窗外的月光投进来,照在我脸上,如往日般清冷。只有它还在陪着我,不会离开。可是月光,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BR>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笑,开始很小声,然后越来越大,笑得很美,美得让我颤抖。那是我自己在笑。 <BR> 爱一个人很简单,要么得到,要么失去。得到了,拥有他;失去了,离开他——这道理我本来懂,却遗忘太久了。 <BR> 那晚当我看他最后一眼的时候,我的心情异样的平静。有一种达成心愿的愉悦和轻松充斥在我心头。我知道现在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BR> 是的,离开,这才是我应该的选择。我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是爱让我成功,同样是爱让我失败。 <BR> 我飘浮到空中,从上到下静静地凝望着他们。他们睡得很熟,我想他们一定是做梦了。只是,在他的梦中有没有我呢? <BR> 我走了,亲爱的,我轻轻地对他说,珍惜你的爱吧,那会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BR> 然后我从窗户飘了出去,迎着如水的月光,分外轻盈。 <BR><BR> 6 <BR> 朋友,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是不是觉得有些老套?其实自古至今,爱情的故事永远是老套的——因为爱而恨,因为恨而爱,爱恨纠缠,反复不休——鬼也一样。 <BR> 忘记你的恨,珍惜你的爱,你就会得到幸福…… <BR><BR></P><P></P><P>《一个女鬼的爱情独白》里的男人是不值得女人爱的 <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7:00
<P><STRONG><FONT size=2>魅惑香熏的谜底</FONT></STRONG><BR>=======================</P><P>不要试图用距离测试爱情,因为注定次次落空。 <BR> 有什么比让爱的人陪伴左右更塌实,我只怕这一转身从此便隔了天涯。 <BR> ——题记 </P><P></P><P>1、恋人之间的转身距离。 <BR> 纪子凡这一走,锦衣的心就空了。 <BR> 想起来不过只是一转身的距离,却仿若从此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相见般的悲伤。而实际上,从子凡对她第一次说公派出国那天开始,她就陷入欲罢不能的恐慌中。 <BR> 她想跟他说不要。她想跟他说她只要触手可及的幸福。她还想跟他说两年的时间对于一对生活在一起的情侣来说实在是太长。 <BR> 可是,直到纪子凡手拖着行李站在浦东机场的那一刻她心里的话也始终没有讲出来。 <BR> 她知道他的梦想,她也知道这是现阶段唯一一个可以改变他们生活的方法。不容她说不。 <BR> 现在,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天色已昏暗。 <BR> 盛夏南方的傍晚,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锦衣穿着球鞋抱着双肩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思绪复杂、眼睛木然的望着未知的远方。 <BR> 这两年,从北至南的迁移,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跟这段感情。若不是心甘情愿就不会遭遇再多苦也含泪隐忍,不会揣着支离破碎的心却坚持着最后仅剩的信念坚持。 <BR> 可如今,这个男人远赴大洋彼岸,变故的现实让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城市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她来,只是因为这个城市里有一个纪子凡。 <BR> 想到这里,锦衣的心就七上八下又纠结混乱,就象池塘里那一把把水草,任凭你怎么想平心静气的捞都淘不干净。 <BR> 路过花市的时候,锦衣信步走了进去。 <BR> 同居在一起的时候,她和子凡经常牵了手一道去买一种叫做姜花的花。那种花有长而青绿的茎,配着羞涩蜷缩的花蕾,一经开放便是大朵大朵洁白的花瓣,浓浓的香气隔了几条街依然也闻的见。遗憾是花期实在是短,不过两三日的样子。 <BR> 卖花的妇人见到锦衣满脸堆笑,说话间就手脚麻利的将六支姜花给她包好。将花茎修剪到锦衣喜欢的一贯高度,再用剪刀剖开那青绿色的枝干,又将部分的花苞摘下,这样,花期会久个一半日。 <BR> 锦衣付了钱又接过花,这才看到对面有灯火明灭在路的另一头。 <BR> 一个白发的阿婆面前摆着一推车的香熏,那正在燃着的香熏瓶里,闪烁着颜色绮丽美的有些诡异的光亮。 <BR> 锦衣看着那光亮,人突然陷入另一种场景。 <BR> 纪子凡在飞机上看报纸,手忙脚乱间却打翻了咖啡杯…… <BR> 香气熏得她的眼有些迷离,锦衣使劲揉了揉眼睛,等到她再想看清楚这一切的时候,面前的影象却若烟火般消失了。 <BR><BR><BR></P><P></P><P>2、第一次步向诱惑。熏衣草香熏。 <BR> 锦衣有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近了才发现面前的白发阿婆正在盯着她看。 <BR>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锦衣望着阿婆的脸,觉得她并不象为生活奔波劳碌受尽风霜的模样,相反的,她的眼神是写着复杂的玄妙,让她难以捉摸。 <BR> 她的面前那一车各样精致的玻璃瓶子,每一个里面都是一朵花的魂魄。那么火焰是让花魂升华么?这样的一次就释放尽的美丽,总好多如手中的鲜花一样,眼看着自己一日日的衰败却无能为力。 <BR> 这让锦衣联想起了爱情。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是选在天长地久中彼此耗损掉爱情换来恩情呢?还是要在爱的如火如荼的激情中嘎然而止忽然谢幕? <BR> 正在锦衣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婆开口说话了。 <BR> “现在的年轻人最迷恋花香,即便看不到花朵可是闻到味道就可以想象花的样子。我这里一共有五种不同的香熏,每一种都会带给你不同的幻觉。” <BR> “不同的幻觉?”锦衣瞪大了眼睛问。 <BR> “是。不同的幻觉。心里的投射。有时候美好有时候痛苦,你知道,美妙的东西往往如此。就象是爱情。” <BR> 锦衣听到最后那两个字,忽的觉得有些宿命之感。阿婆的意思是说,爱情固然美妙,可是我们却没办法否认一个事实,它有时候让人感觉美好,有时候让人痛苦。锦衣若有所思立在那儿,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香熏。 <BR> “那么,你要不要买一支回去?” <BR> “不了,我喜欢花香但却不喜欢香熏。”锦衣说。 <BR> “因为一直觉得它没有鲜花的香味来的纯美,它香的也不够新鲜。”锦衣抚着手里的那束姜花补充道。 <BR> “你手里的还不就是死花么?挣扎着发出最后的香气成为生命的绝唱。眼看着这些死去的生命在人面前一天天萎谢难道会有快乐?”阿婆接口。 <BR> “况且我这里的香熏自与别处不同。其中玄机定要亲身验证才知。一旦开始就会上瘾,是没办法停止的事情。” <BR> “上瘾?”锦衣浅笑。 <BR> “什么香熏可以让人上瘾呢?我还真不相信。”说完随手在那一车的香熏瓶子里摸来翻去。 <BR> “如果你今天不买我就要收摊了,你要有兴趣明天再来。”阿婆边说边开始收拾。那些美丽的七彩玻璃瓶被陆续装进一个庞大的白布口袋里。 <BR> “那么……我就要这支熏衣草吧!”锦衣拿起一个紫色的瓶子说。 <BR> 阿婆看了一眼锦衣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说:“谢谢,50元。” <BR> 锦衣付过钱,然后将那瓶熏衣草香熏小心的放到背包里,在她准备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阿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记住,要尽量保持好心情,不要想不好的事情,你就一定不会失望的。” <BR> 锦衣头也不回的道过谢,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BR><BR></P><P></P>3、第一支香熏咒 <BR> 那瓶熏衣草香熏是不是会让锦衣失望她并不知晓。 <BR> 事实上当晚回到家后,锦衣鞋还没来得及换就接到了西西从英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BR> 西西是锦衣在南京时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去年刚刚办好签证去英国留学。这次子凡出国公干,锦衣很是劳心的一再嘱咐西西要多多帮忙,生怕子凡一个人在外边受无人照顾的苦。这回西西的电话打来,她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叮咛。半小时的电话打完,锦衣也只剩下睡觉的力气。 <BR> 接下来的日子锦衣过的很平静。 <BR> 期间她知道了纪子凡与西西在英国成功汇合。虽然之前两个人并没见过面,但是因为锦衣的缘故,西西很是尽地主之谊的帮忙纪子凡联系好了到英国后的一切原本繁琐杂事。锦衣知道,他们两人的学校要倒两遍地铁,路上也会周折掉一小时的时间,说不上远也谈不上近。 <BR> 除此之外,锦衣所在的公司近来人事变动,平时向来散漫的同事们个个变的神经兮兮。锦衣向来是个没心没肺胸无大志的人,按说不该被公司里这种潜在的情绪暗流所影响,可是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就是坐卧不安格外觉得操劳。 <BR> 这一晚,锦衣如常的洗澡后陷在沙发里看电视。忽然想起两个月前从花市阿婆那买的那支香熏来。应该是放在旧手提袋里的隔层中的,那只提包自从上次换掉后就被束之高阁再没有用过。 <BR> 她依记忆找到那支熏衣草香熏,然后按照阿婆传授的方法将瓶盖打开后点燃,片刻便就浓郁的花香氤氲在空气里。也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BR> 锦衣留心看了一下是纪子凡的号码。 <BR> 她笑着拿起电话刚想开口诉苦就听见那边传来西西的声音。 <BR> “我和锦衣哪个漂亮?” <BR> “当然是你。你多妩媚,锦衣哪里有你身上的风情?” <BR> “油嘴滑舌!风情是什么?”西西娇滴滴的问。 <BR> “举例说,如果是我摸锦衣的腰身她就会叫着跳开,如果摸你的你就会花枝乱颤的如蛇般扭动。” <BR> “你是骂我不正经吧?”西西佯装恼怒的说道。 <BR> “关起门来是自己的女人还假装什么正经?过来,让我抱一下。”是纪子凡的声音。 <BR> 然后,电话里传来西西的尖叫声,接着便是无止尽的盲音。 <BR> 锦衣忽然觉得头晕的厉害,伸出手想去扶沙发扶手的时候,一个落空,她晕了过去。 <BR> 次日,锦衣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阳光绚烂。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客厅的地毯上睡足整整一晚。 <BR> 昏沉沉又急匆匆的往公司赶的路上,锦衣还在回想昨天听到的那通电话。实在是太逼真了,现在想来简直和真的一样。可是,要命的是早晨临离家的时候,锦衣仔细的查过电话记录,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来电号码显示。 <BR>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听到电话的幻觉?锦衣绞尽脑汁的想。 <BR> 香熏? <BR> 对,是香熏。 <BR> 锦衣突然想起,昨天点燃香熏后电话就响了,后来香味散了电话里就只剩下了盲音。 <BR><BR><BR><P></P>4、第二次步向诱惑。玫瑰香熏。 <BR> 是夜。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白发阿婆守着一车香熏。奇怪的是对于这么一车流丽魅惑的物件,周围来来往往的无一人在她的摊位前停留。大家步履匆匆甚至有些目不斜视。 <BR> 锦衣一步一挪的走到摊位前,却看见阿婆正在朝她微笑。 <BR> “我等你很久了。”她说。“花香虽然浓郁,可惜一支香熏只能点燃一次,而且那么短暂。” <BR> “是,很短暂。”锦衣若有所思的回答。 <BR> “昨天的香熏让你快乐还是痛苦?”阿婆问。 <BR> “有些痛苦,有些酸楚。”锦衣望着这一车的香熏有些失神的说。 <BR> “这是不幸的事情。” <BR> “那么,今天你要买什么味道的香熏呢?” <BR> 锦衣随手拿起一瓶嫣红的玻璃瓶说:“就这个吧!” <BR> 瓶身上的标签注明着:玫瑰香。 <BR> 玫瑰是情人间送的礼物,传说中玫瑰代表着爱情。 <BR> 锦衣边想边往回家的路上走。这一次,急切的她顾不上做任何事情就先将那支玫瑰香熏点燃。 <BR> 玫瑰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可锦衣期待的电话却迟迟不响。她走到沙发边上想坐着等,可不知道为什么疲惫让她竟然睡了过去。 <BR> 梦是梦、又非梦。清楚模糊错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BR> 梦里的纪子凡望着锦衣的背影一个劲的独白着:“我爱你,可是,我也是个男人,你知道的,象我这种没离开过女人的年轻男人有最基本的生理需要,这种事情在国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要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忠贞是可笑的……” <BR> 锦衣想转过身去面向纪子凡争辩,可是身体却象是被施了魔法般的动弹不得。她想开口说话,嘴唇翕动,声音却消失在空气里。 <BR> 次日清晨起来,锦衣头痛欲裂。 <BR> 玫瑰香熏让锦衣又听到纪子凡对她说我爱你。只是我爱你的后面牵扯着一大堆可是。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幻觉?锦衣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BR><P></P><P>5、第三次。青莜香熏与紫藤香熏。 <BR> 在这之前,锦衣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青莜香熏和紫藤香熏。 <BR> 商场里的香熏她是见过的,多半是些制成柱形或锥形的香烛,五颜六色的用漂亮的玻璃纸包在一起,每一颗都饱满矮胖被搁置在一叶瓷碟里,据说香味可以持续近一小时。 <BR> 还有些是精油,红红绿绿半透明的的小瓶子盛着,用的时候就拧开盖子,倒那么一点在专门的香熏炉里。可以用很多次的样子。至于味道,无非就是百合茉莉之类的花香,最多还会有苹果香或是橘子香这类的水果香? <BR> 可是今天,阿婆向她推荐的是青莜与紫藤。多么特别的名字。 <BR> “每一种香熏都和人一样是有性格的。根据我的经验,青莜让人忧伤紫藤让人懊悔。”阿婆看着有些憔悴的锦衣说。 <BR> 昨夜她没有睡好,白天工作的时候一度神思恍惚。原本漂亮的大眼睛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对明显的眼袋。9月的夜风已凉,她的头发在风中显得有些潦草。 <BR> “可是忧伤和懊悔后就是淋漓的畅快。它们是我今天特别推荐给你的。你若两样都买,我就给你打个折头……” <BR> 锦衣记得纪子凡两年前说服她从南京来广州生活的时候,曾经一再跟她说南方的夏天特别长,可以一直穿裙子,即便是冬天也不冷,甚至到了11月份空气中都是暖的。 <BR>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锦衣总是无端冷得发抖。阿婆的声音让她想起去年和纪子凡冬天去武夷山,庙里遇到的一个和尚,眉目倒是慈善却给你无比阴冷之感。 <BR> 她机械的从钱包里抽出张大额钞票,又机械的接过阿婆找回的二十圆钱,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瓶香熏,觉得走路的时候脚下不分深浅。 <BR> 这是通往回家的路。可是路上曾经熟悉的风景锦衣却看不见。 <BR> 这一晚使用香熏前,锦衣拨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BR> 她和纪子凡在出国之前曾经有过约定,为了减少开支她会尽量少从国内电话给他。英国打回来的电话会便宜些。 <BR> 锦衣跟了他两年,她再爱他也不愿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同居太长时间,她是传统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她要那张纸才能理直气壮腰杆笔直。 <BR> 只是现实毕竟归于现实。就算广州遍地是黄金也跟他们无关。纪子凡的父母都是广州郊区的农民,辛苦的拉扯三个孩子各自长大又上了大学后就再也没什么后劲。她和他只能靠自己的双手。而这两双手的奔忙在广州这个物价飞涨的城市里有可想而知的艰难。 <BR> 所以,当纪子凡提出他们公司要派一位业务骨干出国深造的时候,当他眼睛放光的补充说回国后,公司就会对这个人委以重任并且会得到一套房子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BR> 锦衣知道,穷人是没有选择生活的自由的。 <BR> 一套房子。在广州,于纪子凡和锦衣两个人而言,意味着至少要少辛苦十年。更重要的是如果顺利的话,结婚这回事不再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切都会被提上日程。 <BR> 也正因为此,这几个月来,锦衣依照约定从没主动打过纪子凡的电话。尽管,他已经半月没跟她联系。 <BR> 现在,锦衣的手指有些僵硬,几次按错号码不得不重新来过。而事实上她并没有等待太久就听到电话接通后的声音。 <BR> “喂——”是纪子凡的声音。 <BR> “是谁啊?”是于西西的声音。 <BR> 锦衣的心一路的Down了下去,话筒掉落到了地上。 <BR> 她闭上了双眼,很久后才睁开,墙上的挂钟指示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半,这个时间应该是英国的深夜一点左右。 <BR></P><P></P><P>6、那些青莜与紫藤是温柔乡还是锋利刃 <BR> 锦衣呆坐了很久,然后跌撞的找出刚买的那两支香熏。 <BR> 青莜用青绿色的半透明玻璃瓶子收着,却不晓得紫藤为什么用的是完全不透明的玫瑰红玻璃瓶。 <BR> 她拿出那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住酒店顺手拿回来的火柴,划了几次才点燃了那瓶青莜香。 <BR> 顷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酸涩的味道,让她有些辨不清方向。CD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的在放着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 <BR> 是伤感的歌曲,锦衣想。梅艳芳死去的消息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现在连记者也懒得再去炒作。可见,再绚烂妖娆的女人也终究会化为他人手中的一掊土。太多的荣耀光华只是幻觉。 <BR> 锦衣疲惫的将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这样的曲子这样的时候,让她想起妈妈的怀抱。她离开南京的时候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骨肉相连,妈妈眼神里的悲伤她不是不懂却只能假装看不见。 <BR> 年轻的时候,总是以为有情便可饮水饱,以为爱情可以无坚不摧,所以可以抛弃一切放弃所有不管不顾的去追求,可是惟独忘记可抛的往往是身前事,如果连同那身后最爱自己的父母都舍弃,留给他们的是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伤。。 <BR> 锦衣觉得,手里的青春渐渐少起来,心里的愧疚却会层层叠加。看来,父母的恩是永世也还不了的了。想到这里锦衣倦倦的。 <BR> 如阿婆所说,青莜是伤感的味道。 <BR> 香气散后,锦衣若有所失的拿起那支玫瑰红的玻璃瓶。火柴在指尖发出“嚓”的一声响,奇怪的是,所谓紫藤却并任何味道。 <BR> 锦衣正在诧异,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BR> 打开门,西西却出现在她面前。 <BR> 锦衣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大成O型的问:“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英国?” <BR> 西西望着她的脸的发出尖厉揶揄的笑:“我来通知你,你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他来英国不到一星期我们就圆房了。” <BR> “你……”锦衣气的说不出话来。 <BR>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从此你可以死心了……” <BR> “你……你……这个婊子!”锦衣狠狠的骂。第一次,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而且对象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BR> “哈哈,你还真是搞笑。亏你好意思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忘记大学的时候我的男朋友是为谁跟我分手的吗?”西西大声的质问。 <BR> 锦衣被她这一说愣在门口。 <BR> 大学时候?大学时候西西的男朋友因为喜欢锦衣而和西西提出分手。但是锦衣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他。分手后西西是难过了一阵子,可是后来还是如常的和锦衣一起做知心姐妹。她始终以为她是不介怀的,毕竟她也无辜。 <BR> 可是,现在西西却眼神怨毒的质问她,你忘了吗? <BR>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爱子凡?” <BR> “爱?哈哈……”西西仿佛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不止。 <BR> “我的心早就死了,都是你害的。我早就发誓要报复,这次出国还以为以后再没什么机会了,想不到你自己把他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给我的全都悉数还回你。王锦衣你给我听着,我是婊子。可是就算你当婊子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BR> 锦衣看着面前这个因为复仇成功而快乐的五官变形的西西,顿时泪如雨下。多少年的朋友?多少年的恋人?一同经历过多少风浪苦累,放弃了什么舍下了什么,到今时今日看来都显得如此多余可笑。 <BR> “还以为你和纪子凡是什么童话故事,想不到就是一部金瓶梅罢了……” <BR> “不过,老实说纪子凡的床上功夫也不错……”西西单手扶着门框嘲弄着看着她说。 <BR> “你不要欺人太甚!”锦衣发疯样的冲上前去撕扯西西的衣服,却不料力不如人,被西西三推两脚的搡到屋里。 <BR> “想打架?你得再回娘胎里修炼十年。”西西叉着腰骂。 <BR> 趴在地上的锦衣被屈辱和愤怒翻腾的热血上涌,终于,她发狂似的从茶几上抓起一把水果刀往西西身上直直的刺了下去…… <BR> 红色多么妖冶?!一些红色的液体从西西身上打开的小泉眼中汩汩外流,顿时,便有无数的小花一朵朵的开在她白色的衣服和裙子上很快晕开。西西大声惨叫,可是现下这些叫声在锦衣听来都是如此动听和畅快。 <BR> 一刀,两刀,三刀……整整三十七下。 <BR> 再无任何声响。 <BR> 锦衣瞥了一下身下的西西,现在她一点都不凶,很乖的背向着她趴在地上。 <BR> 然后,影象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BR> 锦衣满头冷汗的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的情景象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BR> 她神思游离的走到洗手间里洗脸,水龙头里的水潺潺的流到白瓷面盆里却化为一池血红。锦衣愕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凑近再看,没错,水龙头里流出的是透明清澈水。可是再看面盆中的红色液体已经是浓的化不开,她的鼻子甚至还在这个时候闻得到血液的甜腥味。 <BR> 锦衣退后几步,呆呆的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里面的女人苍白青灰的脸上挂着一对惊恐失措的眼睛,她的长发潦草的散落满整个肩膀,仿佛刚刚经过什么争斗般……然后,她伸出双臂,尖厉惊叫的声音顿时响彻楼道。 <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39:00
<P>7、敢不敢去买最后的一支香熏? <BR> 这是一场噩梦。但也许这不仅仅是一场噩梦而已。 <BR> 锦衣不再去上班。每日蜷缩在家里。不跟人接触,不同人说话,只喝冰冷的自来水。她把这个世界弄丢,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BR> 但她留心收看电视。每日邮差送到信箱中的报纸被她仓皇翻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清楚的记得,那夜紫藤熏香燃尽后,她手上的鲜血足足让她洗了一夜才干净。 <BR> 她不敢吃饭。因为手指间传来的血腥味依然十分明显令她做呕。她不能睡觉。因为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西西满身是血的背朝她趴在地上。 <BR> 她几乎只能将门窗都关好,拔掉电话线,然后把厚厚的窗帘拉严,她坐在阴影里,一声不吭的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黄昏。 <BR> 短短两周,锦衣瘦的满脸只剩下一对大而无当的眼睛,身体形削骨立的程度让人不忍目睹。 <BR> 她常常莫名的心慌,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喝着冰镇自来水,有时候她觉得她的心脏已经被放在了油锅里,翻来覆去煎熬不已。 <BR> 命运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一经开始除却死亡便再无停止的可能。她不是不想摆脱这样的境遇,可是,她竟是摆脱不了。锦衣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已经身不由己的掉进了深渊里。 <BR> 她知道花市的阿婆那里还有一支她没试过的香熏。可是从家往花市的那条路让她想起来也胆战心寒。 <BR> 现在的锦衣怕见任何人,就算是让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她也会在这个时候冷的一激灵。 <BR>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报纸上电视里的新闻栏中一直平静。新闻增刊里总是报道着些无关痛痒的新闻:哪条街上的城市下水道盖被盗,谁家养了狗却任凭它到处便便,最大的新闻也无非是广州的停车费要涨价。再无其它。 <BR> 锦衣的心有些安定了,这日华灯初上的时候,她再次摸索摇晃着去了花市。 <BR>还是熟悉的地方。卖姜花的妇人正在利落的替一个买主包装鲜花。现在这个季节不再流行短命的姜花了,不爱花香只爱花,大家开始买大把的香水百合回去插。妇人的摊位前有些清冷。 <BR> 可是……当锦衣抬头四处寻找那个白发阿婆的香熏车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不在了。 <BR> 不在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消失?怎么能够? <BR> 锦衣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BR> 她还有一支香熏没有买,而且,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求要阿婆的解答。现在,一切都落空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来会见不到她。在来之前,锦衣做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就是没想到这个买香熏的人会消失不见。 <BR>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锦衣愣愣的躇在那里。 <BR> “要买乜花?”妇人用流利的白话问她。 <BR> 锦衣惊恐的望着妇人说不出话。 <BR> 那妇人该认得她的。过去的两年间,她从没停止过的从这里买姜花。她知道她不是正宗广州人根本不会讲白话,所以两年里她一直用着并不标准的广州普通话跟她对话。甚至,多少次她人还没走近,妇人已经照例收拾好六支姜花站在那里等着她接…… <BR> 而现在,她分明操着地道的广州话问:“要买乜花?”(要买什么花?) <BR> 这是怎么回事?锦衣一阵天旋地转。 <BR> 可是,现在还要去在乎这个么?与阿婆不见了相比,妇人认不认识她变得不再重要。锦衣伸出无名指揉了揉痛的要炸开的太阳穴终于开口问:“你知不知道对面卖香熏的阿婆去了哪里?”声音有说不出的沙哑。 <BR> 妇人正在低头伺弄瓶子里那些没人要的姜花,听到锦衣的问话头也不抬的说:“我对面是空摊位,从来就没人租过。你要问是一年前的事情呢我就是知道的,有一个阿婆曾在那里卖过香熏的,后来有天夜里在收摊的时候被过路的车撞死啦。就在摊位前的事情,所以大家觉得不吉利就没人租那里了,真是造孽呵,司机肇事后就逃跑了……” <BR> 锦衣听得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片片的窜出来。她双臂合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身体一节节的瘫软了下去,她想尽快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仿佛铸了铁般的想走又抬不动。 <BR> 妇人见她还站在那里既不肯买花又不肯走,干脆回身进了后面的仓库。少倾,手里拿着样什么的走了出来。 <BR> “以前我和那阿婆还算是关系不错,你知道做小买卖总需要互相帮衬,况且她年纪又那么大了是吧?!她出车祸的前一天送了我一瓶这个,我天天闻鲜花香鼻子都麻木了,这个就一直被我搁在仓库里,既然你来问她想必是她家亲戚吧?!这个你就拿走算是个纪念。”妇人说完话转身继续摆弄那些花草不再理她。 <BR> 锦衣僵硬的接过那瓶香熏木然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心和身体一样空荡荡的摇摇晃晃。 <BR>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BR><BR></P><P><TABLE fixed; WORD-WRAP: break-word" height="100%"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R><TD vAlign=top>8、最后一支罂粟香。 <BR> 晚上七点整。新闻联播的时间。 <BR> 锦衣照例打开电视。双手环握着一杯刚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镇自来水。 <BR> 她口渴,从进门到现在这已经是她为自己倒的第六杯水,可是依然渴的厉害,锦衣伸出舌头舔了舔浮着白色的死皮已经皲裂的嘴唇,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 <BR> 画面先是被切换在广州的加油站上,等待加油的汽车排成长龙,石油短缺的问题在广东给人们带来的困扰越来越严重。锦衣略略放松了些精神,正准备举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报道却画面一转开始播放一则杀人案。在英国,一个华人女留学生被杀害。因为死去太久没被发现而尸体高度腐烂。据警方统计,她的身上一共被捅了三十七刀。据悉该女学生为广州人,名字叫做于西西,死因正调查中,警方目前初步推测为情杀…… <BR> 锦衣出神的望着电视发了一会呆,手里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成一地。地毯被水打湿,她的脚搁在一小窝水里。 <BR> 过了很久,她的嘴边浮出一朵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微笑来。她直起身子把茶几上的那瓶小小的香熏玻璃瓶子拿在手里,在灯光的映衬下那支黑色的瓶子发出流丽魅惑的光芒。白色的标签纸上是细小而精致的小楷字:罂粟香。 <BR> 她站起来,摸着墙壁径直走进卧房的衣柜前,手指在一排衣服前轻拨,最后停在了前年生日的时候,纪子凡送她的那条白纱小礼服上。她用手反复摩挲着裙子那长长的裙摆,往事如流水般缓缓流淌。 <BR> 她大学毕业。 <BR> 她与子凡相遇。 <BR> 她不顾家人反对毅然绝然的跟随子凡来到广州。 <BR> 她们同居了。 <BR> 她辛苦的工作。 <BR> 在她来后的第一个生日里,他送了这条滚着蕾丝花边、罩着白轻纱昂贵的小礼服。 <BR> 他对她说:我不一定是王子,可是你就是我的公主。 <BR> 可是,这个他口中的公主,在这两年间,风里来雨里去的跟着一群人挤公共汽车,吃盒饭,排队买打折后的鸡蛋,她从来舍不得穿也没适合的场合穿这件衣服。她一直不过只是个年轻貌美,却被埋没在劳碌里的一个灰姑娘罢了。不是没有不甘的,可是既然选择了,既然还有爱,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BR> “有很多好的东西是不能等的。等着等着就会变的不好。”锦衣边换小礼服边自言自语的说。 <BR> 然后,她从容的去妆台对着镜子理顺了自己的长发,甚至还为已经瘦的脱形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鞋柜里的那双六百多块的BELLE鞋她也终于舍得换到脚上。 <BR> 真的,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BR> 锦衣缓缓的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自己并非先前想了不止千万次的模样。白纱小礼服挂久了沾染了广州的潮气有些发黄,即使打了腮红锦衣的脸依旧苍白发青没有血色。还有曾经丰满的胸部不知什么时候干瘪下去,撑不起的那个地方好象是两个巨大的空洞无法填补…… <BR> 锦衣双手捂住了眼睛。半晌,有泪水从指缝间掉了下来。 <BR><BR></TD></TR></TABLE></P><P></P><P><TABLE fixed; WORD-WRAP: break-word" height="100%"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R><TD vAlign=top>9、罂粟香,原来并不阴翳。 <BR> 锦衣平静的擦亮了火柴,手中的那支黑色罂粟香“噌”一声燃了起来。 <BR> 香。满屋子的奇异的香味让闻过的人通体舒泰。 <BR>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宴席开幕。 <BR> 以后,她再不需要那白发阿婆的香熏了,这是最后一支。 <BR> 锦衣想着,眼前却出现南京的家来。 <BR> 爸爸妈妈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忙碌。她忆起,去年过年为了节省回家的路费她没有回家。电话里她隐瞒着自己的狼狈,信誓旦旦跟妈妈保证来年一定会回去。 <BR> 可是,这条路多么远呵,一经开始竟无法回头。 <BR> 她走近爸爸,发现他正在专心的剥着面前的几根葱。厨房里的妈妈大声催促道:“快点。馅都和好了就差你的葱了。” <BR> 爸爸笑着应着,嘴里却喃喃自语道:“我们锦衣和我一样,最喜欢吃加了葱花的肉丸了。” <BR> 一股暖流在锦衣身上流淌。 <BR> 站了一会,她又轻轻的走到厨房里,妈妈正在洗菜,动作还是和锦衣记忆中一样麻利,她走过去环抱着妈妈的腰,又将头微微的靠在妈妈的后背上。她听妈妈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只能把她用背兜抱好,一边做事一边哄她。妈妈说锦衣是很乖的小孩,从小就不该大人添麻烦,很少哭,总是独自在她背后玩耍或是睡觉…… <BR> 现在锦衣靠在妈妈的后背上,鼻子里闻着属于妈妈的味道感觉安全极了。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两串眼泪瞬的一下掉落到地上,唇角却残留着温暖的微笑。 <BR> 妈妈,让我靠在你的身上睡一会吧! <BR></TD></TR></TABLE></P><P></P><P>10、最后的一缕香 <BR> 人们发现锦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BR> 她死在自己的床上。左手紧紧的攥着一支空空的香熏瓶子,右手拉着裙角很象舞会上的淑女们,被邀请舞蹈时候提着裙子的模样。 <BR> 她的房间凌乱不堪,窗门紧闭,空气沉闷同时却弥漫着复杂的香味。 <BR> 床头柜上的相架里摆放着她和她妈妈两年前的合影。她们搂在一起,在蓝天绿地的背景下笑的格外开怀。 <BR> 一个验尸的jc做完检查的工作后跟身边的同事说:“不是因为要减肥而得了厌食症死的吧?!你看她原来的样子和现在差多少啊?她又不吸毒,一个年轻的姑娘家怎么能把自己折腾到这样不成人形?” <BR> 后来,警方依次找来锦衣的旧同事和父母来问话,前者都只是一味说她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后者见到女儿的尸体一个病倒在床一个悲痛欲绝,那情景真可说是闻着落泪听者伤心,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是警方也不好多问下去了。 <BR> 排除所有的他杀的可能性后,经过验尸,法医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患有重度幻想症和严重失眠症的锦衣,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物导致死亡。 <BR> 另外,还有一件事,锦衣也许应该知道。 <BR> 在燃尽最后一瓶香熏也就是她死后的第二天晚上七点钟,新闻里倍受人们关注的华人留学生于西西之死终于揭开了谜底。 <BR> 漂亮的女主播用沉重的声音说:据警方调查出的最新消息称,因为金钱和感情的纠纷,于西西的男朋友纪子凡将刀插进了她的身体,三十七是当时他们同居时公寓的门牌号……目前,凶手纪子凡已被引渡回国,等待法院的最后裁定。 <BR> 也许,我们不该相信什么最后的结果。因为只有故事才会流传下去,而真相,是奢侈的东西,不该提及。 <BR></P>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10-20 09:40:00
<P><STRONG><FONT size=2>天生我材</FONT></STRONG><BR>=========================</P><P>第一章 来之有名 <BR><BR> 故事的开端我们先要来探讨一下偶然这个词汇,如果你要认为我在那说废话你就大错特错了。偶然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讲,就是不会经常发生的、很碰巧的事情。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偶然开始的。 <BR> 如果罗伯特警长没有偶然的从职员档案中发现曾小白的档案,并且一时兴起,很偶然的打开来看一看的话,那么我们这个故事就完全无从谈起了。 <BR> 罗伯特警长是纽约分局的局长,据阿彻所知,他的兴趣是打枪和搞女人,对职员的素质毫不关心。但那一天鬼使神差的,他竟想了解一下阿彻手下警员的情况。阿彻拼命捏着女秘书的手,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把曾小白的档案调出来。可怜阿彻他不知道,为了我们伟大的女主角的出场,他早已注定要被当作炮灰牺牲掉了。 <BR> 女秘书的手被他捏的很痛,指尖一抖,曾小白的大名就赫然跃上了屏幕。 <BR> 罗伯特警长哦了一声说:“你们这里有华裔警官呐,打开来看一看。” <BR> 阿彻脸上的汗珠立刻就掉了下来。 <BR> 许久之后,罗伯特警长向阿彻微笑了:“阿彻警官,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从来不知道你有集收破烂的嗜好。” <BR> 阿彻只能苦笑,这个曾小白的父亲是华人商界一手遮天的人物,他的女儿要来当jc,除了乖乖奉上一份薪水养着她之外,阿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BR> 但这个道理阿彻是绝对不能讲的,罗伯特警长是出了名的强硬一派,说出来也只会给自己更添麻烦而已。 <BR> “这片地段华人特别多,有华裔警员会比较方便些。”阿彻斟酌着,编出一个比较圆满的理由“可是报名的又只有曾小白一个是,就只好录取她了。” <BR> 罗伯特警官嘿嘿的笑了:“是这样么?阿彻警官,既然你不惜把我们警方的用人标准降低到垃圾的程度,那这份垃圾我们也不能让她白白浪费掉对不对?” <BR> 阿彻警官陪笑着,一边抹汗一边替曾小白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是那样吧。 <BR> “我看就这样吧,阿彻警官,这些年许多离奇古怪的案子我们都无从破解,重点怀疑对象就是行天会馆,曾小白既然是华人,就让她到那里去做卧底好不好?” <BR> 果然是这样啊!阿彻苦笑,罗伯特警长温柔的语气让他毛骨悚然,他敢说不好么?当然不敢。 <BR> 关于行天会馆的传闻阿彻也听过很多,什么无头惨案,裸身女尸,借尸还魂,花样之多,种类之齐全,简直可以编攥一本横行夜市的三流杂志。纽约警局不止一次派出过卧底,却抓不到他们的任何一点证据。有人说行天会馆是恶魔盘据之地,更有流言说夜里能看到会馆上方有鬼魂游荡。 <BR> 阿彻看了一眼仍然驻留在屏幕上的曾小白的档案,忽然想起了面试当天的情形。当考官问到你为什么要当jc的时候,曾小白沉默了。 <BR> 许久之后她嗯了一声说:“那个……” <BR> “什么?” <BR> “没什么。” <BR> “没什么就是说——”她微微张开了大而无神的黑眼睛“我想当jc是因为——什么都不因为。” <BR> 阿彻回味着当时满场考官集体昏倒的情形,忍不住微微苦笑了一下。 <BR> 曾小白,别人是救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BR><BR> 而与此同时,在行天会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一个身着月白色唐装的年轻男子缓缓张开了手,他的手是雨过天晴的瓷白色,指尖略呈晚霞似的玫红,把掌心里通体透明的水晶都衬得没了颜色。他笑了一笑,修长的凤眼略挑上去,眉稍眼角全是风情。 <BR> “华之晶体又开始流转了,这样看来,是又有猎物要送上门来了呢。真奇怪,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BR> 旁边的沙发上斜倚着一个青衣男子,手搭在椅背上,显得有些苍白,容貌却是逼人的清秀,古人所说秋水为神玉为骨,指的也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BR> “这次你可不要太过分了。”那男子一面说话一面微微轻咳着,玉研似的双颊染上了两抹晕红,意外的竟有一种媚人的姿态“玩坏的太快,以后就没的可玩了。” <BR> 正在品酌红酒的少年顿时呛了一声,一口酒噗的喷在了对面墙上:“拜托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他瞪着一双老大的黑眼睛,唇边两个笑窝不笑也有三分笑意“我还以为你改脾气了呢,就知道还是你最狠。” <BR> “我哪里狠了。”青衣男子恹恹的叹了气,仿佛被情人指责般的,泛起了一种极其委屈而温婉的神色“小天总爱冤枉我。” <BR> 少年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你,你这副样子还是拿去骗别人吧,我可不上你的当。” <BR> 青衣男子十分幽怨的说道:“别人一骗就都挂掉了,哪有小天耐操——劳。”他把操字拖了长长的尾音,好容易才吐出那个劳字,少年早已面红耳赤,低低的骂了一声,屈指一弹。青衣男子闻声而动,犹如鬼魅般的躲进了墙角里。 <BR> 而他刚才所在的沙发上,竟无声无息的绽开了碗大的破洞。青衣男子也不禁有些吃惊:“小天真的想杀我呢。” <BR> 少年很没趣的吐了吐舌头:“就知道杀不了你,真的杀了你,倒算是为民除一害。” <BR> 青衣男子仿佛伤心至极,一手掩了胸口激烈的咳嗽起来:“好没良心的小孩,枉我把屎把尿养你这么大……” <BR> 少年顿时七窍生烟,扑上去揪住了他好一顿痛揍。 <BR> 旁边那白衣男子对他们的打斗声充耳不闻,琉璃似的眼眸一直盯着华之晶体,许久,薄唇微扬,泛起了一抹十分诡异的微笑。 <BR> “有朋自远方来,我们怎能不夹道欢迎呢,阿景,你说对不对?” <BR> 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再无其他,白衣男子去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空气中居然就真有人轻轻应了一声:“您说的对极了,先生。” <BR><BR></P><P></P><P>身处别墅中的小白忽然轻轻打了个寒战。 <BR> 虽然已经是浅春时节,别墅里的火炉却仍烧的极旺,就算是身体再娇弱,也实在不应该觉得冷。 <BR> 何况小白从小到大,除了脑子之外,其他地方一向建康的很,连感冒都很少会找上她。 <BR> “为什么会觉得冷呢?”她自言自语的叨念着。 <BR> 小白的母亲去逝的早,父亲不再的时候,就是杨妈最大。小白是杨妈一手带大的。这个精力充沛的妇人最看不惯小白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哼了一声说:“小姐你整天在家里窝着,身体都给闲坏了,再说,你自己就不觉得闷?” <BR> 小白从来都不觉得闷,她唯一的嗜好就是看着墙壁发呆,她的脑袋就像那面雪白的墙壁一样,连一点污渍和色彩都没有。 <BR> 杨妈对这位小姐简直无话可说,老爷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决心和毅力,连早逝的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圈,这位社交成狂的美女最后因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宴会上,可是小姐呢,真不知道她到底像谁。 <BR> “我说小姐,老爷不是给你找了事情做吗,怎么也不见你去上班?” <BR> 小白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有去啊。” <BR> “哪里有,我怎么不知道?” <BR> 小白指着挂历上每月月末的那一天:“他们只让我这时候去。” <BR> 杨妈当场倒:“丢脸死了,小姐,人家宁愿白发给你薪水也不要见到你的人,你自己倒说说看,除了坐着吃你还有什么用处?” <BR> 小白并不觉得这的什么好丢脸的,能够坐着吃也是一门莫大的学问哪,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坐得这么心安理得,这么稳如泰山,这么所向披靡的,小白觉得自己很好很可爱。 <BR> 杨妈彻底的认输了:“还好你爹有金山银山,随便你吃,吃废了也没关系。”她一面叨念着一面往外走,电话玲却在这时大声响起来,杨妈一手抓起话筒,恶声恶气的问:“找谁?” <BR> 渐渐的脸色就变了,语气也缓和下来:“警局啊,找我家小姐,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去叫。” <BR> 杨妈喜滋滋的把小白拖到电话前:“人家要派事给你做,你可不要挑三捡四的,像你这样的人,人家肯记得就算好大的脸面了。” <BR> 小白握着话筒,听着对方絮絮的说话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很自然的重复着:“做卧底啊?好。很危险?没关系。找让我父亲找人通融?为什么?会死?不会的……” <BR> 杨妈已经大叫起来,一把夺过了话筒:“让我家小姐去做卧?你们想害死她啊?小姐她才不会去,是不是小姐?” <BR> 小白转过身,很平静的打开了衣橱:“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BR> 杨妈手一松,话筒啪的掉在了地上:“小姐,你故意的,在跟我赌气是不是?” <BR> 小白咦了一声:“没有啊,杨妈,人家既然要我去,那我就要去的,领了人家的薪水,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 <BR> “可是……可是不是说很危险的吗?你还是告诉老爷,让他去走走门路吧。” <BR> “DADY他在法国呢,再说,我当jc也是他的主意,他不会理我的。” <BR> 杨妈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说归说,她不过是希望小姐能跳跳绳,跑跑步,或者开着跑车在街上转两圈,可没想她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啊。 <BR> 小白随手拿了两件衣服,怎么叠也叠不好,只好向杨妈求助,。杨妈叹了口气:“小姐,你看看你,什么都不会做,不去做什么卧底,根本是找死嘛。 <BR> 卧底要什么都会做么?小白脑子里也没有具体概念。她连电视都不看,勉勉强强上了大学,也不过是那种专供贵族子弟,什么也学不来的大学:“又不是去做女仆。” <BR> 杨妈欲哭无泪的看着小白,小白有些奇怪了:“杨妈,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BR><BR> 小白没有想到的是,卧底的工作居然真的是做女仆。 <BR> 小白站在唐人街上,仰面看着那高高的门楼,上面明晃晃挂了一块牌匾。她中文水平并不高,恍恍惚惚认得是行天会馆四个字。 <BR> 想起阿彻警长提到行天会馆时的表情,小白有些纳闷,怎么会跟杨妈一样呢?简直像见了鬼似的。小白当然没见过鬼,她也不知道见鬼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她只是想,很平常的一座宅院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BR> 据阿彻警长说,小白的任务就是以女仆的身分打入敌人内部,重点掌握叶浅、卫青衣、任天生这三个人的罪证。虽然警局以前也曾派驻过卧底,可是他们都以失败告终,警方只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白身上。 <BR> 阿彻警长当然知道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但除此之外,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BR> 做为卧底,小白的装备是很专业的,什么跟踪仪、测量仪、[被过滤]等等等等一应俱全,先不要说到底派不派得上用场,对从小到大一路平坦的小白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BR> 另外皮箱里有一份资料,是警方所掌握的叶浅等三个人的为数不不多的一些情况。阿彻警长希望小白能把这些东西背下来,当他发现自己是在痴人说梦之后,他也只好任由小白去处理了。然而光明正大的放在皮箱里还是在阿彻警长的呈受范围之外。他看着小白份外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容,暗想你要是不死的话简直都对不起你的愚蠢。 <BR> 小白当然不会知道阿彻警长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小白天生的,说她是淡泊也好,无情也好,反正是缺了正常人应有的那么点东西。 <BR> 中文中有一个词汇形容这种人,说她们是缺根弦,这应该是比较恰当的比喻了。 <BR> 小白面无表情的想了许久,终于举步走上了台阶。大理石铺筑而成的台阶光可鉴人,小白可以由此看到自己的倒影,凭心而论,小白的相貌是说的上漂亮的,然而大而深刻的黑眼睛光彩全无,面容刻板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也毫不变色,她像一副水墨板画更多于像一个人。 <BR> 玄黄色的木门被轻轻扣了两下,许久之后吱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BR> 日光在门槛前嘎然而止,其后就是另外一方天地。冷凄凄的门楼下站了一个年轻男人,被暗影笼罩着,看不清脸容,只见一袭深色长衫随着若有似无的凉风微微飘荡着。 <BR> “曾小姐是么?”男子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从生下来那天就再没吃饱过。 <BR> 小白应了一声说:“我是。” <BR> “我家主人已经等你很久了。”那男子微侧过身,让开扁薄的一条缝隙。 <BR> 小白跨过门槛,随他走进了院子。一脚踏入庭院的刹那间,木门忽然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小白回头看了一眼,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BR> 那男子紧紧跟在她身后,瘦长的身形亦步亦趋,几乎要贴在她背上:“曾小姐好香啊。” <BR> “是么?”小白闻闻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BR> 那男子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不胜陶醉:“好久没有闻到活人的气味了。” <BR> 小白随口问了一句:“你自己不是活人么?“ <BR> 那男子阴恻恻的笑了,冰凉的呼吸喷在她脖颈间:“当然不是。”他等着小白大惊失色的追问下去,偏偏久候佳期无音讯,小白只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的女人一样,白白兴奋了一场。许久之后,戏唱不下去,他只好径自开口,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怨:“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总是雇不到人么?” <BR> 小白也就随着他的心思问道:“为什么?” <BR> “因为这里闹鬼呵。”那男子得意得盯着她,以为她这一下总该害怕了,哪知小白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男子忍不住冷笑:“你以为我是在骗你?” <BR> 小白说:“没有啊。” <BR> 那男子嘻嘻笑成一片:“你看看我,你回头看看我就会明白了……” <BR> 小白果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咦,你的舌头掉出来了。” <BR> 那男子慢慢的十分无聊的把舌头收回去:“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BR> “什么?” <BR> “我就是鬼。” <BR> “鬼呵。”小白在空空如野的脑海里搜寻了一圈,鬼鬼鬼鬼鬼,她好像并不认得这种东西。 <BR> 那男子觉得好没面子:“你看到我就不会害怕?” <BR> “要害怕么?”小白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概念的。 <BR> 男子的舌头一个收不好,喀嚓一下又掉了出来:“当然要了,你有没有常识啊?” <BR> 小白一向不肯让别人为难,于是老老实实的说:“我很害怕。” <BR> “屁,你这样子也叫害怕?” <BR> “那要怎么样啊?”小白觉得这人……啊,不,这鬼的要求好高。 <BR> “至少也要加点表情嘛!” <BR> 小白的脸天生是没有表情的,她回想着阿彻警长和杨妈的神色,拼命把五官挤成包子状:“好害怕啊……” <BR> 那男子几乎被气死:“连装都不会装,笨蛋,你要这样……” <BR> “怎么样?” <BR> 那男子警觉得瞪了她一眼:“你很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BR> “没有啊。”小白很无辜。 <BR> 那男子看着她全无神彩的大眼睛,根本就是在嘲笑他的样子,他忍无可忍,仰面长啸了一声:“我受不了了……” <BR> 轻飘飘的身子一晃,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BR> 小白呆呆的想,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BR>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四面都是墙,没有人引路,她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好呢? <BR><BR></P><P></P><P>数墙之隔的小屋里,任天生笑得把一张漂亮的娃娃脸都扭曲了:“太绝了,我还没见过人能把鬼气跑的呢。” <BR> 卫青衣轻轻咳嗽着:“阿景还真是可爱,让一个小丫头欺负成这个样子。” <BR> 天生张大了嘴:“不会吧,你连阿对阿景都有兴趣,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鬼啊。” <BR> “有什么关系。”卫青衣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指尖,琥玻色的眼眸里波光流转:“我这副样子,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呢?” <BR> 天生微微一震,不觉轻呼了一声:“青衣……” <BR> “所以我呢——”卫青衣微笑着“要在这有限的几年里,争取做到男女通吃,老少皆宜,人鬼不拒,泡遍天下无敌手……” <BR> “你还是去死吧。”天生一想到自己竟会为这种人伤心,就恨不能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BR> 叶浅修长的手指在华之晶体上轻轻抚过,小白那张单纯到近乎麻木的脸庞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他微垂着头,没有说话,华美绝伦的脸容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BR> 然而天生和卫青衣都知道,这个人越是沉默就越是阴险,他用美丽的面容迷惑世人的那一瞬间,就不知有多少恶毒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了。 <BR> 可天生还是忍不住想笑,能让叶浅这样吃瘪的人,曾小白还是头一个呢。 <BR>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把权力转交给我,这个女生看起来实在很好玩的样子。 <BR> 叶浅淡淡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与众不同,眉峰和眼角先略略提上去,然后笑意就如同春水般的在唇边荡漾开来:“她不是很喜欢玩么?那我自然要赔她玩到底了。” <BR><BR> 小白的观念和默罕默得是截然不同的,山不来就她,她也绝不会去就山。身后有大火烧到屁股,她也照样要在原地坐以待毙。 <BR> 所以小白至今还停留在那鬼离开的地方就情有可原了,照一般人的想法,小白一定自有她的主意和打算,其实没有,她只是单纯的等待着,无论谁来带她走,她都会跟谁走,只要别让她自己选择就好了。 <BR> 日头一点点的倾斜过来,染上了些许血色,流水似的铺了满地。小白倒也不焦不燥,找了一块石板坐下来,感觉肚子有点饿,就打开行礼翻出面包,一口一口的慢慢咀嚼着。 <BR> 小白虽然出身于豪富之家,自小养尊处优,却对什么事都不大挑剔,法国大餐固然吃的津津有味,嚼干面包也照样泰然自若。 <BR> 天色有一些暗了,隐隐约约看到墙角处蠕动着奇异的生物。小白不禁想,原来这里还是动物园啊。常识这种东西小白是不具备的,那些丑陋的怪物渐渐游走到她脚下,爬上她的鞋面,她说你们是不是饿了呀? <BR> 小白想到石猴山上那些份外腻人的猴子,就把面包搓成碎沫送到它们嘴边。滑腻腻的舌头舔食着她的掌心,她感到有些痒,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BR> 叶浅一脚踏进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照他的设想,美人本该被这些怪物吓的惊慌失措,然后他的出现,自然就要成就一出英雄救美的伟大戏码。可惜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总是这么遥远,让叶浅感到份外郁闷的是,这些嗜血成狂的鬼蛭什么时候变成素食主意者了呢? <BR> 真是没出息,竟让一点点面包渣就给摆平了。叶浅大步走过去,扬手一挥,那些丑陋的怪物顿时飞出半米之外,密密麻麻卷成了一团。 <BR> “别理这些东西,它们是靠食人血生活的,你没有受伤,还真是个奇迹。”明明事端就是由他引来的,可他却做出了这样一副温柔而深情的样子,简直连神仙都要抵当不住。 <BR> 小白却只是应了一声:“哦。” <BR> 叶浅微微一笑,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叶浅。” <BR> 月光之下只见他华丽的月白色唐装绽然生辉,脸是今人一望而惊的艳,色上眉稍,顾盼流转都是诗。除非小白是一块木头,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小白当然不是木头,她只是比木头更加无可救药的花岗岩而已。 <BR> 她乖乖的把手递给叶浅,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说:“我叫曾小白。” <BR> “我知道。”叶浅笑了笑说“你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肯到会馆应聘的人,我们都在等你。” <BR> 小白一辈子没受过这样隆重的待遇,她的存在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她从未因此而感到自卑,所以别人的看重一样不会让她受宠若惊:“我来晚了么?对不起。这路我不太熟。” <BR> “没有的事,叶浅笑的灿若春花,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具诚意的人了:”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场小小的宴会,欢迎你成为我们中间的一份子。“ <BR>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优美的曲线,天空中忽然绽开了一朵朵的鲜花,那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焰火,而是真正的活色生香的花朵。 <BR> 小白有些好奇的张开了手,一片小小的花瓣落在了她的指尖上,温柔而湿润的感觉像是要把手指融化了一般:“这就是所谓的花雨么?” <BR> “是呵。”叶浅手指一弹,半空中自由翱翔的花朵像是具有了自身的意志,欢呼着,雀跃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环。叶浅伸手摘下花环,轻轻套在小白的脖子上:“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们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凡人,这样你还愿意留下来么?” <BR><BR></P><P></P><P>小白下意识的抚摸着柔软的花瓣,什么是普通意义上的凡人,什么不是,她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么?” <BR> “当然不一样。”叶浅微笑“比如你,比如我。” <BR> “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小白把手放在他的手旁边“你看,都是五个手指,根本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BR> 叶浅微微一怔,这许多年来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就是这么简单么? <BR> 还是说,面前这个女孩子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呢? <BR> “以后你会知道的。”叶浅加重了语气,仿佛是要说给自己听“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刻意同化也没有用处。” <BR> 小白听不懂他的话,直觉的反驳着:“谁也没说花一定要长成牡丹的样子,因为玫瑰不像,它就不是花了呀?” <BR> 叶浅呆了呆,一时之间,只觉得这句话竟无从驳起。 <BR> “说的好,说的好。”一人低低的笑了声,拍着手从阴暗的角落处走出来。他穿了一袭淡青色长衫,长发结成了辫子束在身后,脸是上好的玉石脱了色,只剩下一种清冽的近乎透明的白,眉眼却又出奇的浓重,长长的睫毛映在眼睑上,好一种卓越的风姿,秀估姗姗。令人见而忘俗。 <BR> “曾小姐兰心惠质,真令卫某人倾心不已。”这人一笑起来就有几分媚,明明是清秀绝俗的脸容,嫣然而动,自然而然的就带了些邪气,但邪却又邪在意料之中,仿佛小孩子的恶作剧,有一种故意而为之的可爱。 <BR> 故而站在光华照人的叶浅身边,他也丝毫不显得逊色,反而有似行云流水,自在生姿:“鄙人姓卫,字青衣,曾小姐可一定要记得。“ <BR> 小白果然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嗯,我会记得。” <BR> 卫青衣笑得更加张狂,一手攥了她的手指指向额头:“曾小姐要弄清楚,不是记在这里。”又回手摁向她胸前“是要记在心上。” <BR> “别上他的当!”有人低斥一声,当面一脚踹开卫青衣,揽了小白退到半米之外“这人只会想尽了办法占人便宜,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你以后少去理他。” <BR> 卫青衣踉跄了一下,忍不住一手攥了白绢掩住嘴,撕心裂肺似的咳嗽起来。 <BR> 那人呆呆怔了一会儿,仿佛出没料到自己出手会这样重,实在过意不去,一点一点的蹭到了他身旁:“那个……对不起啊……谁叫你不躲的……” <BR> 卫青衣渐渐平了喘息,一眼瞥见白绢上的血渍,不动声色的把它掖进了衣袖里:“怎么会没事,小天你这么狠心,害我把肺都咳出来了。” <BR> 他委委屈屈的张开手,掌心里赫然卧着一颗鲜红活跃的肺,天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天生这才明白他不过用障眼法戏弄自己,气的几乎背过气去。 <BR> “混蛋!”他眼圈一红,拎起拳头就招呼过去。 <BR> 卫青衣急忙架住他:“停手停手,你再打我可真吃不消了。”半晌微微一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BR> “没你这么开玩笑的!”天生大吼一声,圆圆的大眼睛里水气氤氤“你要是死了,我和叶浅该怎么办?” <BR> 卫青衣轻叹了口气,神色难得的严肃起来:“其实,人早晚是要死的,我了没有别的什么愿望,只要你和叶浅两个人把我们的儿子养大就好了。” <BR> “我……噗……”这一下连叶浅都受不了了。 <BR> 小白微微张大了嘴:“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么?”这些人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么? <BR> “可以,怎么不可以。”天生气哼哼的拽了她和叶浅走人:“明天就让他生一个给你看看。” <BR> 小白是个老实人,他这么说,她也就真的信了,然而总有一些想不通,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越发乱成了一团浆糊。 <BR> 卫青衣脸上挂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遥遥的看着他们去了,雪白的丝绢从衣袖里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了触目惊心的血渍。 <BR> 卫青衣唇边的笑容里不禁溶入了几分苦涩的意味,人生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想死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等你不想死了,这催命的鼓声却一天比一天逼的紧。 <BR> 还是说,人根本就是为了饱尝痛苦和折磨才来这世上走一遭的呢? <BR><BR></P><P></P><P>“你也看的出来,会馆的人员并不复杂,房间虽然很多,可却只有我天生和卫青衣三个人。”叶浅当然没把阿景算上,其实了除阿景,会馆里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但那些早晚是要用来对付小白的,没有必要让她提早有了心理准备。 <BR> 天生笑了笑说:“说的是招女佣,可我们并没有把你当下人看的意思。” <BR> 只不过是把你当玩具而已。卫青衣在背后轻轻嘟囔了一句,立刻招来叶浅一记杀手级的凶狠目光。 <BR> 但转头叶浅就又笑得春光灿烂,他的脸就像是有正反两面,根据环境不同各取所需:“你要做的只是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三个男人在一起,你想也知道,生活一定是很糟糕的了。” <BR> 小白想了想问:“饮食起居——是指做饭么?” <BR> 叶浅稍一点头:“主要是指这个吧。” <BR> 小白就有些呆怔,她这一辈子除了吃就是睡,连重一点的东西都没拿过,至于做饭,那更是天方夜潭。 <BR> 但小白绝不是会被困难吓怕的那种人,她想不就是做饭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BR> “你以后就住在隔壁的那间院子里,让天生带你去看一看,缺什么尽管跟我们说。” <BR> 小白跟着天生走进隔壁的小院里,仿古式的建筑,红墙绿瓦十分悦目,但小白天生就缺乏审美情趣,连最基本的舒适的概念都没有,对她来说,住茅草屋和住四星级大酒店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BR> 小白也有小白的道理,房间再大,你所能占到的地方不也就是一张床么? <BR> 小白把行礼箱里的衣服搬进衣橱里,这点小事她还是做的来的。衣橱里拴了一根红色的绳子,小白随手拽了两下,却也没有留意。 <BR> 她当然不知道另一个房间里的男士正在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事实上,她如今的处境是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什么两样的。 <BR> “她胆子还真是大。”天生忍不住咋舌。他虽然身为任氏一脉世代相传的阴阳师,却非常怕鬼,也怕老鼠和虫子,唯一不怕的就是人。 <BR> 仿佛是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他对人的态度十分粗暴。 <BR> “是无知吧。”卫青衣懒洋洋的接了一句。 <BR> 叶浅轻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今晚总是有她好受的。” <BR> “我倒想起一句话来。”卫青衣微微一笑。 <BR> “什么?”天生问。 <BR> “无知者无畏。”卫青衣把一张纸币扣在桌面上“所以呢,我赌十块钱,她明天会毫发无伤的走出那个房间。” <BR> 天生摇了摇头:“我不信。” <BR> “不信就跟我赌啊。” <BR> 天生却没那个胆量,他的赌运奇差无比,从来是屡赌屡败的:“叶浅,你跟他赌!” <BR> “我才没功夫陪你们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退下面具之后的叶浅极其恶劣,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怎样整垮曾小白。 <BR> “真伟大的事业呵。”卫青衣向天生低笑“他以为他玩的就不是小孩子的把戏呢。” <BR> 天生却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大家都不过是太寂寞了而已。 <BR> 即使神力能通天,他们和现实生活中的人们也永远保持着距离。来自于本身家庭的排斥,自小受到的疏离和打击,即使在成人以后能够原谅忘记,人格上留下的印痕又怎么能够轻易被抹去呢? <BR> 所以当小白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连天生的心也为之一动,如果所有的人都能这样想,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寂寞这么偏激呢? <BR> 世人没有我们是不行的,然而我们的存在又使世人如此不安。到底怎样才好呢?天生心里也有些冷。 <BR><BR><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