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转贴]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
<P>http://www.aosea.com/attachments/UploadFile/2004-7/200471415575742.jpg</P><P> 灵光无时不降临这座古城。
丽江古城。
自从来到这里,我没有一天不仰望天空。晴空高远,就像刷了一道稀释的水彩,清凉而透彻。薄雾状的云朵,像用过的绘画上的余白,在空中徘徊,快活地与风儿,天光嬉戏。
我就喜欢站在那里,遥远地遥望着意念中的玉龙雪山,视线顺从着追寻滚光的源头,这成了每天我的必修课。
玉龙雪山耸立于丽江坝北边,随着时令和明暗的交替,景观也变幻无常。时而云蒸雾涌,玉龙乍隐乍现,时而碧天如水,万里无云,群峰像被玉液清洗过一样,晶莹的雪光耀目晃眼,东方初晓,晨曦罩峰顶,多彩的霞光映染雪峰,白雪呈绯红状与彩霞掩映闪烁;傍晚,斜辉把雪峰染抹得像披上红纱,云朵带着晚霞,飞归峰间谷壑;入夜,月光溶溶,雪峰朗朗,显得温柔,恬静。
当我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出老师的画室,遥望雪山,我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平静。
不过,在我仰望雪山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内疚。我心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来到这个城市,我再也没有登过雪山。这个情结像一个小赌徒一般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人和人是如何相知相识的呢?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会像我一样仰头注视着雪山而不顾脖颈的酸疼——每当看到这个场面,我都会猜测:他们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一个不能忘怀的人吧。
瑾蓝的一切让我难忘。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瑾蓝一个人才能理解我。
四年来,我想忘记他,可是那段时间盘踞在我的记忆空间。恍惚之间,回忆无端而来,有的时候就在穿过马路的一瞬间,有时就在我吃饭凝视的那个玻璃酒杯,还有瑾蓝身上让我产生性冲动的Armani
香水......那些回忆就像亡灵一样现身,不期而至,让我不知道所措。
每天我都沉浸在这个城市如清澈蓝天一般令人神情气爽的氛围当中,虽然内心总是会被恶作剧带回过去,但是也许是因为身处在这个时间停滞的古城,心里居然是会萌发一些莫名的喜悦。
真的是喜悦么?
我不知道。
</P> 我在丽江学习纳西族的美术艺术。
乔瓦不仅是我的老师,也像一位父亲。他是一位纳西族的长者,在当地美术界很有威望。在我每天的生活中,就是执行他的指示和要求的绘画,就像操纵在上帝的手上,年轻时叛逆成性的我,现在喜欢这样的感觉。
老师常常画我的裸体。有时候工作结束的早,他就会跑来问我:
“麦紫,今天有空么?”
老师的声音很小,小到别的弟子根本听不到。
在老师的房间里,我照他的要求摆好姿势,丽江柔和的光线从画室的天窗射入,我一动不动的任凭皮肤呼吸着凝固的空气,他注视着我的身体——-我喜欢这样宁静的时刻。
作画的时候,老师的神情从无变化,我也不试探我的情绪,只是默默勾勒着他的画。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像一名修道者。
在给老师做模特的时候,我常常想起瑾蓝。也许衣服不再包裹身体,心思就越发大胆,我带着这种被解放的感觉,飞回过去,想着瑾蓝。这也是我喜欢当老师的模特的一个原因。
瑾蓝不能说是疯疯癫癫,但是充满了危险。他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瑾蓝喜欢在房间裸身行走。喜欢一丝不挂的感觉。喜欢在明亮的地方里做爱。大白天故意开着窗户。我说:“怎么要也得把窗帘拉上吧。”“不行!”他一口回绝,全然不听,我想,这样或者许多人看,会觉得更刺激。
四年前我们住的地方建在一处高地,12层。
有一次,他突然把一丝不挂的我一把抱起来,放在窗台上,旋即把窗帘全部拉开。从窗户探出去,能看到稍远处的房子。满眼是橙色的屋顶。
我大声尖叫。喊着他放我下来。
“暴露癖。”我在他面前假嗔着,但是同时又感觉到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已经潮湿......
瑾蓝。
我曾作过自我分析:该说是过去太沉重了还是我的心难以落在地面?也许正因为过去意味着和瑾蓝在一起开心的日子,所以我便始终被这亡灵般的过去纠缠。
阳光照旧停在了圆顶的顶端。
我该喜欢阳光,还是该喜欢那教唆阳光的风?
<P> (三)
小时候,我就想要做一个只画天空的画家。
所以,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天空。
北京的天空,天津的天空,丽江的天空。
只要看看羞涩的天空,我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更喜欢玉龙雪山的天空。那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要我把这个捆绑在地上二十多年的人从记忆的魔咒里解放出来,让我展翅高飞。
真想登上雪山的雪路,可以的话,我真的想马上.......
最后一次约会那天,我们去了美术馆。
我和瑾蓝在那里大吵 一架,就像为了我们之间憋了很久的感情闷包找了一个出气口一样。平日对我忍让的瑾蓝一反常态,神情突然特别可怕。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那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面孔扭曲大声叫嚷的瑾蓝,和墙上名画的男人重合起来,这个叠影是我至今清楚地保留在我的记忆中。无声的记忆。虽然说画面是静止的,但是表情确是奇妙地跳跃,使画面失去平衡感觉,使人印象深刻。
随着和他关系的破裂,我的心思就转移到绘画上了,倒不是我觉得自己就很适合绘画,就像一个风景,有不满意的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构思和上色,只是感情不行。
美术,一项让失去的生命复苏的工作.......
</P><P>(四)
我喜欢傍晚洗澡,这是因为这可以使我意识到自己过着慵懒的生活,让我觉得这行为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正合适。
前院爬着茂密的植物,柔软的枝条垂得像葡萄。
以前我洗澡的时候,瑾蓝的手会从我肩上滑到胸前,在我耳边呢喃着。我扭转身,吻住你的唇,手抚摸着他健壮的腿和膝盖。
关上水龙头,我们径直回到卧室缠绵。
有的时候,他在我身边沉睡着,他的睡容非常可爱。尽管我们已经激烈好多次了,但是他还是会说他还想要。到头来,还是他疲劳不堪,一头睡去,睡得不省人事。
我在内心把他唤做我的田亩。
曾经有这个一个人,我这样叫他,并深爱着他。他就像田亩一样宽阔,无忧无虑地笑着,又像田亩、一样柔弱,柔弱中含着某种野性。
他就是瑾蓝。
我心里甜蜜的田亩。
</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五)
瑾蓝和我。
——哎,瑾蓝,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我们认识7周年的时候,在玉龙雪山最后一个朝圣观景台上,我们在那里见个面,怎么样?
——雪山?为什么在那个地方?我看去天塔也有纪念意义。
——不,上升到4680的海拔,雪山是纳西的神,东巴文化的象征,从接近6000米长的索道下来,爬几百个台阶,流一身汗,拼一条小命,登上高处,大佛见证,玉龙保护。听说,恋人在那里缔结同心是最灵验的。
——不过,我们我们见个面还要什么约定?没什么必要吧?七周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就可以了。
——是呀,假如我们还没分手的话。
——麦紫,你这是什么话!这岂不是说我们会分手吗?
——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是觉得要珍惜今天,所以才和你做个约定。做这个约定,只是希望把今天这样的心境,永远保存在我们两个人拥有的记忆中。在我们七周年的时候,我们在海拔4680那个朝圣台上,我们见!
——恐怕你会比我先到吧?
——那不行!要是你一直想着我的话,就一定要把先登上去,在那里等我。
——七周年?还有四年呀......
冬日的早晨,工作室充满了紧绷绷的砭人肌肤的空气,我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呆在工作室。我喜欢品味着东巴绘画,喜欢创作这些画的那个时间的馨香。
我喜欢坐在老师的转椅上,在别人来到之前,我可以这样享受这短暂而幸福的时光。这也是我这间工作室就职后,唯一一段安逸的时光。
这时候,瑾蓝和我一起度过的那些透明的时光,悄悄映上我的脑际。瑾蓝也是喜欢写东西的。就像许多自信的人那么迷恋自己。
外面飘起了雨,窗外可以看见屋前长长的石阶,还有树木。丽江一年降雨不是很多。
从前和瑾蓝聚少离多,那次他说自从我走以后,城市一直都是飘雨的。我呆在屋里,想起翻涌的爱,信赖,依恋和热情。来呀,瑾蓝的声音呼唤我。那声音像刚深掘出的天然石一样地纯真,又点强制,温柔又有些粗暴。我手中经常旋转一个天塔望远镜的纪念币。那时候他问我,这是最后一颗了,是我们投币看了还是留着做纪念。
我把手缩回去,朝他一笑。
他总是会商量我,在探询,充满热情,不顾一切,洋溢着活力,虐恋,SM。
瑾蓝本身就是一个动词的宝库。触摸。爱,看,爱,感觉,悲伤,爱,生气,虐待,被虐待,爱,爱,更爱。哭泣,受伤,伤害。
i was so in love with him.我打心里爱他。
那时候的雨,那里的街道,还有在那里度过的夜晚。
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站起身来,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半,剩下的倒掉了。
已经过去了,我看看天花板,橱门,又看看冰箱,桌椅,这里现在我的现实。 <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六)
玉龙雪山。
很多游客都会登上那里。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访问者笑声不绝,只有我看着前方。想象着瑾蓝仿佛就像那蓝天一样在蓝天中央,正微笑地看我。
我瘫软做在雪山的大索道上,精神飘渺。像木偶一样空洞。
我咀嚼着面包,心想,可能他是不会来的。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已经坦然多时的心情又有些波动。我再次仰望天空,然后咧了嘴,努力让嘴角挂起笑意。
</P><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七)
思绪停止了。
朝圣观景台。
海拔4506。
海拔4636。
海拔4680。
雪崩般的三个象征性海拔,暴风雨般的,雪崩般的。
——麦紫。
是不是风在捣乱?我心想。然而耳朵感触却是如此清晰而熟悉。我回过头,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那里。
瑾蓝站起来,雪山上的斜阳照着他的侧脸,他比以前更显得干练了。
——我来了。
我说。但是语言中没有任何意义。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
我们对视着,在寒意浓烈的雪山。
——我在等你。
还是那样,瑾蓝的话让我安心,打心底里。
——恩。
我费了好大力气点了点头,我还是不能相信,瑾蓝在我眼前,我会在这里。
——七周年快乐。
瑾蓝笑了笑,他的微笑。我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微笑这样的自然温柔。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他似乎有些困惑。
——以为那个约定,你早就忘记了。
——听说你过的不错,以为你一定不会来了。
幸福?
——不过,你还是来了。
他又说。听着他的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呆呆地站着,像十几岁的少年,不知所措。我们站在战栗般的欣喜与绝望般的不安夹缝里,在混杂了玫瑰色的蔚蓝天穹下。
七年,不过弹指一瞬间。但是,同时,七年,又是漫长得让人头晕。
我就像被吸引着,一步一步走进他,两手环绕在他脖子上,轻轻地,小心着不要弄坏他,又或者说,小心着不要让自己在这一瞬间破碎。
瑾蓝双手抱住我。我的脖子后面感觉到他的体温,就像我们N年前在滨江道,在天塔上那样。
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P> <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八)
索道向前疾驶。一年四季的景色尽收眼底。我的心情非常奇特,就在刚才,我一个人来的,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和他一起下的。
——今天我来这里赴约,是有点奇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你,所以根本没有想过,遇到你之后,去哪里,做什么。
他面露窘色。
古城的灯亮了,因为斜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所以灯光不是很明亮,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还是一个一个发光。斜阳,方方泉水,处处小桥,徐徐清风,袅袅古音。乱花迷眼间,流水与行人相左右,曲径通幽处,石阶与木舍争高低。
——我知道。
我说。
——我和你一样,根本没有想到会遇见你,也是什么都没有打算,也不可能去考虑这个。
我们又走了一会,去了四方街的一家餐馆。
瑾蓝要了一瓶红酒,很优雅的喝着。
——你变得能喝酒了。
瑾蓝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笑了笑:
——一般。
那是非现实的感觉。
一点不错。这灿烂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幸福,甚至有虚幻的光彩。我们都模糊的意识到这一点。知道却又顽固地不肯承认。虚幻的光彩。它就像那落日一样,撒满了我们全身。
瑾蓝。
我用完全信赖的眼光看着他,注视着前面这个男子。他有着柔软的头发,有着随着惊讶,喜悦而迅速变换的眼神。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曾爱过的,至今依然爱着的。
——这种空气,
我说,
——和瑾蓝在一起的空气,好久没有过了。
我始终觉得丽江是座寂静的小城。晚上的这个时间,还有观光客——就像我们这样--一群一群的走,这更衬托出城市本身的静谧。一座没有伤痛的城市。
我们不停地讨论着往事。记忆不断被唤醒。话语滔滔不绝,它们好象一直在等待着这被倾吐而出的这一天,在这一天倾吐干净。
语言就像符号。正因为是符号,多于可以轻易说出口。重要的东西,一句也说不出来。
瑾蓝看上去好象完全松弛下来,我知道我看上去一定也是如此。同时我也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想喝酒么?
瑾蓝问我。我摇摇头。
——那,去我房间么?
他很单纯的问我,话语中的诚挚和温柔告诉我,拒绝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是瑾蓝冷酷的一面。
——好。
我挤出个笑容。我简直在想,去不去都没关系的话,那么就去吧。
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定是以同样的速度和同样的节奏在呼吸。就像一个细胞在未知的空气中遇到同类的细胞。
我想我们是不会分开的,不会分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地回忆往事。
</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九)
瑾蓝住在古城客栈。这家客栈位于四方街口,青瓦白墙浑朴,红门紫廊玲珑,花木浅浅、庭院深深……,也算是古城一景。因乏之身下榻于此,品古饮今,游客自得,问寒问暖,主人殷情,嬉、息、叙、习,十分舒心,置身千年古城之氛围,体味纳西民族之浓情。客栈迎来送往,敬客如亲,使许多人们远离闹市之喧嚣,宦海之劳形,算是惬意的事情。
他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很舒适,从窗口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和河流,里面贴的是淡黄色的壁纸。
——真不可思议,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光了。
我坐在床边,想继续诉说往事。
——麦紫。
毫无征兆,瑾蓝突然站在我面前,把我压倒到他的身下,嘴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闭上眼睛,我也能辨别出瑾蓝的肌肤,他的气息,他诱人的Armani香水。
——麦紫。
他断断续续地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的手指已经在我的思维之前抱住了他,我的手指已经在我的思维之前爬上了他的背。这是我一直渴望的,一直等待的。我想要他。在一个没有语言,没有记忆的地方,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还有一个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的瑾蓝。
——我好想你。
终于。我说出这句话,打从心底里。我好想你。
傍晚。有些阴沉,深灰色的傍晚。
不是瑾蓝的错。
我知道。可是,我就忍不住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瑾蓝没有挽留我,让我留下吧--这句话我也说不出口。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抛弃了。想到这里,我微微苦笑了。
——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
瑾蓝抚摸我的头发说。我把头枕在他的肩上,也这样想着,终于回来了。瑾蓝的身体温暖而有韧性,正好把我给裹住。
我们像兄妹一样紧贴身体一起睡觉,像一对幸福却又不幸荒唐的兄妹一样。那是我甜蜜的田亩,我的瑾蓝。
睁开眼睛,朝阳已经撒满了房间。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十)
瑾蓝从后面搂住我。
——今天去哪里?
我欢喜地问他。他也用同样明快的声音回答:
——哪里都行。
——先吃早饭。
——是,知道,先早饭。
在这一瞬间,我们是快乐的游客。
我们去了甘海子,白水河,还过了桥。
那天晚上,我们也是搂在一起睡的,在疯狂地相互渴求之后,在那间淡黄色的房间里。
——我爱你。
晚安。临睡前,我这样跟他说的。
——我也爱你。
时间在流逝。
渐渐地,我越难以忍受这个念头。恐怕瑾蓝也是一样吧。我们都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只是在沉默中拖延时间。
再给我一天。
进入睡梦之前,我这样祈求。
请再给我一天时间。
第三天也是个好天气。
我们叫人送来了咖啡。悲哀到极限。
——今天去哪里?
我的话语中已经听不出愉悦。
——麦紫。
瑾蓝直直地盯着我的脸,痛苦地说。我不想听。我跟他说:我不想听。
——麦紫。
瑾蓝又叫我:
——你过来。
声音温柔地让人感到残酷。我像个被他叫到名字的小孩子一样,走到坐在床边的瑾蓝面前,坐进他的怀里。我一直端着咖啡。
——说说你的事。
他把嘴唇放在我的额头上,抚摸我的头发。
——说说你现在的生活。
我轻轻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转身,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然后我转过脸正面对他。我告诉他:我现在的绘画,我的老师,以及仰望的雪山。
——过得还好吧。
我依然望着远方,稍微点点头,幅度就像眨眼一样。
瑾蓝吻了吻我的头发,无限的温柔,然后说了他他离开我之后,是如何回英国的,又是如何从英国回来的。
说完,他喝了咖啡:
——我就是这样混日子。
我想起在雪山上见到他,他给我留下的印象,精干,却也疲惫。 <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十一)
——瑾蓝。
我转过整个身体,面向他,抚摸他的脸。
——什么?
我明白,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他在我远不可及的地方构建他的人生。
——瑾蓝。
瑾蓝。瑾蓝。瑾蓝。我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我们再来一次。我非常非常爱你。我有多想见你,恐怕连你也不会明白。
——等等。
瑾蓝有些莫名其妙,他笑了:
——好好。再来一次。当然可以啦。
我们倒在床上,在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白昼的光芒中。忧伤的嘴唇印在一起,身体重叠在一起,包涵着爱,绝望,在过去与未来的夹缝中。我们像在完成一个故事的结束。
——你变大胆了呢。
大汗淋漓,包裹在床单里的瑾蓝说。
——过去在阳光里,你不行的。
他取笑我。
——一般吧。
我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了。
——去美餐一顿吧。
洗完澡,我们去外面吃饭,这个晴朗的白昼中的丽江古城。
</P><P> 你的身体是一份甜蜜的田亩(十二)
——麦紫。
——什么。
——我们不要再分开,好么。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瑾蓝。i was so in love with you.
玉龙雪山。
旷古冰雪,极限之巅。
大佛见证,玉龙保佑。
瑾蓝。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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