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5:56:00

[爱情小说]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P><FONT color=#1111ee></FONT>http://www.aosea.com/attachments/UploadFile/2006-7/200671915552381243.jpg</P>
<P><BR>序言<BR>我遇见你,心甘地碎裂<BR>    有人说,爱不过是寂寞的人拥抱彼此的谎言。 <BR>    我只有沉默。 <BR>    沉默不是默认。 <BR>    只是,我在这些文字里,真的找到“自己”。 <BR>    找到自己,就是找到爱情。 <BR>    我的爱情,可能欺骗了你。 <BR>    但,它不会欺骗我。 <BR>    …… <BR>    后来就想到有关玻璃的一段文字——据说,玻璃是有生命的,只有在遇到知音的时候才会碎裂。原来,碎裂也可以这样美好。原来,等待也可以这样有意义。残酷而美丽。于是,我看到了天光,看到爱;看到疼,更看到来不及挥霍的明天,以及那比玻璃还要坚硬的等待,不计较得与失,不细究爱与恨,兜兜转转,在心里问一句:谁和谁修得几千年才有这样的造化——我遇见你,心甘地碎裂? <BR><BR></P>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5:58: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1节 爱上寂寞的寂寞(1)</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半支烟 <P>    [有时候,爱情就如同,半支烟。 <P>    抽掉的一半,是寂寞;没有抽掉的一半,也是寂寞。] <P>    你寂寞,我寂寞。所以我们在一起。 <P>    可是,我们努力用咖啡或香烟替代寂寞。 <P>    因而,我们努力的不过是,不在一起。 <P>    剩下怀念。 <P>    一个你。一个我。 <P>    而我,想你。 <P>    有人说,爱不过是寂寞的人拥抱彼此的谎言。 <P>    我只有沉默。 <P>    沉默不是默认。 <P>    只是,我在这些文字里,真的找到“自己”。 <P>    找到自己,就是找到爱情。 <P>    我的爱情,可能欺骗了你。 <P>    但,它不会欺骗我。 <P>    有时,我在自己的故事里,又找不到自己。 <P>    迷乱的乱。香烟的香。和夜晚守着床的另一侧。 <P>    习惯睡床的左侧,腾出右边的位置。 <P>    一张双人床,我庆幸,心也是一对的。 <P>    那是我偷偷地放进自己心里的,你一点也不要去觉察是什么变化着你的心。 <P>    于是,我有了爱情。 <P>    看,我找不到自己,只是因为,我找到了爱。 <P>    爱上寂寞的寂寞,有两层意思:我爱她,她爱上寂寞。 <P>    她之所以爱上寂寞,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爱我。 <P>    相爱 <P>    寂寞来问我:半支烟,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最寂寞。 <P>    我暗笑,在键盘上敲打:当我发现烟盒里没有一支烟的时候。 <P>    彼时,我偶然去了一个论坛,发一些疼痛的文字,懒懒地在论坛里挂着,寂寞的姿态。 <P>    大学毕业后,因躲在小屋里半年足不出户要在文字上有建树而染上头疼,之后,四处流浪,吃尽冷暖,头常在不胜防范的夜里,着了魔的疼,有些失去理智地撞墙来抵制。本没有多少朋友知道,却于自己的文字里,不经意地摊给人看了。彼时,常听寂寞说,她上网前刚给父亲做了头部按摩,心里便有了小小的向往。那样一双纤细的手,打毛发间过,一抓一揪,头皮会是极舒畅的,再在太阳穴、眉间略微的揉,都是无比的轻松吧。有了向往,寂寞却早早地告诉我,等将来在一起,她一定会治好我的头疼。她说她相信。 <P>    我没有告诉她,我也相信。我真的相信。 <P>    喜不自禁,却特意地转移了话题,说我要抽一支烟。寂寞便在那边嗔怪,总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将来在一起一定要控制我的烟量,百般疼惜。 <P>    末了,问我,你抽什么烟。我文章里的烟草味,大都是“将军”浸染的。我们的家乡烟,永远不及三五或红塔山。 <P>    寂寞说,她收藏了200多个烟盒,很久很久以前,好像见过将军,只是收藏品中没有这种烟盒。然后,她给我讲她的烟盒,讲一个一个熟悉的陌生的名字。 <P>    一天的大多时间,我都和寂寞聊天,两地默契,只是从不提爱。骨子里骄傲,文字里寂寞的两个人,在论坛里成为许多人吹捧的对象,背地里还要以躲闪的方式远远近近的纠缠,半推半就着如同玩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却拼了所有心智。若没有一点相惜,是断然走不到一起的。走到了一起,便这样的貌合神合,仿佛不惊动风不惊动雨,也没有早一步或晚一步,就在一起了。 <P>    半支烟 <P>    寂寞问我要电话号码。 <P>    我说等一个月后再给她。不是有意要施了欲擒故纵的招数,或者下了迷惑的蛊,是真的相信爱,慢慢地,靠近,慢慢地知道,这浓得化不开的纠缠,可以抵死缠绵。 <P>    寂寞身边总有很多男人,我知道,寂寞每天总要向我透露谁谁要娶她,要把她宝贝一样的养着,但从没,从没想过有一天寂寞会舍我而去,那样对爱痴狂的一个女人是不会在甜言蜜语的攻势下臣服的,我是知道的。那些男人大多是在网上花哨的闪客,一时的迷恋与冲动,或多或少不怎么牢靠,爱也极爱了,却来不得我这样透彻心骨的,细密的寂寞自是深知。 <P>    所以,我说等一个月后再给寂寞电话号码,或再下一个月仍不会给。 <P>    寂寞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人通电话。也没别的多余的要说。她,通透如密织的网,不会露掉对我的任何把捏,恰如其分地迎合了我的心,是自己喜欢的,不必剥开自己指指点点告诉她我是怎么样一个人。 <P>    隔几天的夜里,正在给杂志写一篇喜剧结尾的稿子,文章杀青,告诉寂寞,可以休息一会聊聊天。聊天也是要讲缘份的,比如,我和寂寞,总默契得不像话,心底一层一层剥开来的,都是最隐蔽的讯息。 <P>    突然就莫名地停电了,傻坐着,就呆若木鸡,有一种慌慌的恐惧,惟恐这一断开,瞬间陌路。其实,交托了出去,认定是自己千山万水之后欣喜的遇见,才这般的不安。跑上街,用磁卡电话打她许久许久前给我的手机号码。 <P>    不陌生,只告诉她,怕她突然找不到我而生出慌乱来。怕一个人担心,大抵是因为埋在深处的是错根盘结,尽管表面枝节错乱,互不攀牵。 <P>    《半支烟》里曾志伟对着电视一遍一遍地唱: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眼神都落在一点上,心头温柔的那个人身上。 <P>    寂寞 <P>    在我答应要告诉寂寞电话的那一个月里,那个晚上的通话是我们彼此声音惟一一次碰撞,金属的声音,余音也铿锵。 <P>    我的手机却突然丢了。 <P>    很久很久以后,寂寞告诉我,知道的那一刹,她在那边窃笑,说这是报应。 <P>    那时候是冬天,但一直没有下雪。寂寞说她怕冷,我便答应寂寞,她的城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去看她,裹她在我的怀里,手是牵着的,一条街一条街地走。寂寞开始盼第一场雪。 <P>    终要见了,我却退缩。把一个人疼到骨头里,就想她可以幸福,而往往是自己能把握的这份幸福有着许多不得已时,心里就生出要逃开的感觉。但只有自己知道,这爱,虽不提一字,却早已刻进彼此生命里,浓烈的开放。 <P>    寂寞每天早晨一上班就在QQ上留言,我做了一个决定,疏远寂寞。用了几个晚上才做了这决定,记不上来,只知道两个自己在夜里纠缠挣扎,也许自认为是那样的爱怎么样的方式都要为她着想的,想这样冷淡下去吧,怪开始时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爱了呢? <P>    一天两天,寂寞发现了我的躲闪和冷淡。有时她在那边说话,我就只在这边看。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大片大片的字铺在眼前,我只漠视。 <P>    有时我也不咸不淡回几句,有一次,寂寞说,求你一件事。我说好。她说,12月16日,你陪我一个晚上。我知道,12月16日是她的生日。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为什么,她说别问我只求你那天晚上陪我陪我在网上说话。我答应了她,只是我知道,也许那天晚上我会一个人默默地在一角祝福她。 <P>    12月17日,寂寞没有问我为什么晚上没有出现,寂寞仍跟我说话。 <P>    寂寞说,她在看我们的聊天记录,说每天只有看到我们的记录才会感到很暖很暖,寂寞说,她把我所有的文章都打印出来,每天要看,说她在文字里能看到我。寂寞说,她上班了问我在不在。寂寞说,她下班了,说要回家了……每天每天,寂寞一个人说话。 <P>    我冷淡了多久,寂寞就说了多久。最后,寂寞说,下雪了。 <P>    不想雪也跟着寂寞 <P>    满天满天的雪,我的城市,雪是一片一片落的。当地电视上说,这是30年来罕见的一场大雪。 <P>    我该跟寂寞说点什么吧。虽然以前也会偶尔告诉她一句,我太忙了——我要告诉她的是真相。 <P>    当我就要说出口的时候,寂寞问我,是不是你结婚了?我怔怔,她说得那样轻巧,仿佛跟她没一丝干系地在那边笑,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的笑是开心的。在我不知道她开什么心的时候,她说,这不是她想到的最坏的结局,最坏的是,我根本不爱她。 <P>    不知为什么,就接着爱她,也许是她对爱的那份痴狂,对我的那份坚定,或者干脆就是因了自己的爱,一次回去,就是翻天覆地。寂寞说:对我好点好吗? <P>    我真的就对寂寞好,很好很好。 <P>    那是寂寞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女人什么都能输,就是不能在自己投入感情后输了爱情,那样决绝誓如飞蛾扑火的寂寞,要的自然是赢。 <P>    幸福中的女人,是不是最爱做一些颠三倒四的事,寂寞说,她要来尚城,见我有一秒钟的迟疑,又说,反正我不管,你说过要对我好,不准拒绝我,所以你必须答应我。我嘿嘿地笑,她就一遍一遍地说,你必须答应我。如此反复,一日一日的反复。仿佛生怕哪天不询问我就改了想法。有时寂寞两三天没问这个问题,就会换了方式说,我要换一份工作,你说我去哪儿好?想她是在那边为自己小小的“计谋”而得意,我说,来尚城吧。然后又飞快地打上一句,你不就是想听我这样说吗。 <P>    寂寞送一个鬼脸过来。 <P>    我先提出去看寂寞的,说不上为什么,只知道,她是定要放弃那边优越的工作,不顾一切地奔过来,尽管她最信任的绾姐姐一再地劝她实际一点。寂寞说,是不是要来看看我够不够漂亮,要是不漂亮,转头就走? <P>    我知道不是的,寂寞也知道。我要去,或许惟一的理由就是,我曾错过了2003年寂寞城市里的第一场雪,我希望我的怀抱还可以迎接一场雪哪怕是最后一场。 <P>    没有我们的拥抱,雪也会寂寞的,不想和寂寞有关的回忆染上一丝丝寂寞。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5:59: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2节 爱上寂寞的寂寞(2)</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相见 <P>    很久以前看过寂寞的照片,细细如剪风,婉约如宋词,风情、温软。寂寞给我的一种感觉是“怀旧”,宛若置生命于前尘往事里,恨不能一秒钟和她成白头;又一种感觉是“玉”,弃了宝石的俗媚与镶嵌才有的艺术,恰恰是原原本本的落入人间的天使,是红颜美女可以相与红尘,亦是柴米夫妻可以居家过日。 <P>    见了真人,感觉也得了证实。 <P>    带我去吃铁板烧烤,寂寞只顾烤了给我吃,放一串给她,她也无心。我只高兴的饮酒,半瓶也醉得八分。然后带我去看河,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河,还有海鸥,飞啊飞,我惊叫。寂寞笑:你那儿有海,没看到过海鸥吗? <P>    我是没有看到海鸥飞啊飞,飞到尚城去。 <P>    风很大,寂寞穿得很少,她一定很冷吧。我却没有抱她,我一直在想,从来都是那样要么不要,若要便不顾一切的疯狂,疯狂到颠覆世界的一个人,怎么就可以假装到心如止水? <P>    过马路,有车,我伸出手,牵了寂寞的手。小小的、纤细的,由我在一掌里疼惜。像一对初恋的小人儿,涩涩着。余光里看寂寞,她一脸的严肃,像个正在接受面提耳受的小学生,让人又疼又怜的可爱。 <P>    找了全市最高的宾馆,21楼。寂寞说过,她要陪我一起看星星,在她的城市最高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阳台,两个人。 <P>    天一直没有黑,没有星星可以看,寂寞就一直坐在那儿。世界都静了,彼此的说话,多少有些不紧凑。那一刻,才知道,怕了自己的疯狂,怕这疯狂带给寂寞的伤害,连目光的纠缠都生硬地扯开了去。 <P>    金属却再次碰撞出声音,两颗心之间,在不言中,在寂静的空气里…… <P>    上前,不由分说地揽起寂寞,揽进怀里,紧紧地要嵌进骨头里。世界再次静了,只有我们的喘息,一丝一丝却是瞬间喷薄,唇与唇,舌与舌,纠缠着一路到蛮荒,给每一寸肌肤大把大把的燃烧,给饥饿的指甲喂上血与肉,贪婪着,撕咬着……一天一夜,折开时间成一分一秒,一次一次地把所有的激情给她,缠绕着,纠缠着,是抵死也要缠绵的。 <P>    离开寂寞的城市时,我想寂寞会掉眼泪,我提着她装衣服的袋子。一直到快要检票上车,寂寞也没有哭,只是不说话,凝重的神色,我想时间是停不下来了。也许我可以提着她的袋子上车,然后半路再折回来,告诉她,我来还她的袋子,然后可以留下来。 <P>    突然想抽烟,剩下的时间,只够抽支烟的时间,便掏出烟,烟合盒里恰恰只剩下一只烟。 <P>    我没有抽。我抽一支烟的时间一般是5分钟,5分钟里,我和寂寞没有说话。 <P>    我还是上了车,袋子交给了寂寞。 <P>    2004年2月16日下午,我坐车离开,车经过一座宾馆,我距离那座宾馆的2104号房不过百米,距离2104年却是我想要的爱的时间。 <P>    孩子 <P>    寂寞说,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P>    如果这句话换在别人说了,我可能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寂寞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内心的欢喜。但我不能要,我知道寂寞会说,想要的是她,不是我。 <P>    寂寞说:有了孩子,我余下的生活就有了依靠,不会孤零零的。 <P>    总有人说我生活在尘外,我想寂寞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家的感觉。家里必定要有个闹翻天的小家伙,我又怎么不想要?其实说再多的不能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可以骗寂寞说,我要! <P>    寂寞说,她一定会为我生个男孩。关于孩子,说了很多。有两天的时间,我几乎找不到寂寞,后来知道她去了医院。后来她再也不说孩子了。 <P>    寂寞开始变得平静,以前总是在QQ上不舍得分开一秒,那段时间,常常我说了很多话,她一句也不回。我知道,她就在对面。论坛里,寂寞的帖子一张一张的铺了开,在灌水区里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甚至换了一个名字,而那个普通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竟感觉,那就是寂寞。真的,总认为自己的感觉很准,换了名字的寂寞的灌水帖几乎一夜之间就吸引了一大批人,她也成了另一个被大家关注的人物。 <P>    我没有说,我知道那个人是寂寞。但我开始看寂寞用那个名字游戏。我不知道寂寞在寻找什么,想像中她会缠在我身上,但没有。网络里,她的热情超乎我的想像,对我,却隔了天涯。 <P>    我不知道寂寞在隐忍什么,甚至在她爱得最痴狂的时候,也没有问一句,我将来去了以后怎么办?我甚至希望寂寞哭着告诉我,你娶我! <P>    但她从没有一次。 <P>    7、寂寞的寂寞 <P>    寂寞的城市下雪了,2004年初春的时候。寂寞城市里的一个网友说这大概是最后一声雪了。寂寞没有告诉我。 <P>    认识寂寞的时候,她曾问我,你为什么不想爱上任何人?我说,因为我要很多很多爱,而没人给得起。我想,她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的想,我只是随便的搪塞,只有自己知道不是的。 <P>    我和寂寞发生了两次争执,寂寞说她真想跟我大吵一场,但寂寞不会吵架,对我的疑问,她只是说她不想回答。寂寞甚至说,原以为我可以给你很多爱,可我累了,我发现,我真的给不起。 <P>    看到一篇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我和任何一个男人的爱情,没有活过一支烟的时间。突然就开始害怕,寂寞爱的不是我,只是寂寞,像她的日记里一贯的寂寞。 <P>    也像寂寞收藏的那200个烟灰盒。 <P>    闭上眼,似乎看到寂寞跑过来,对我说: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最寂寞。我摸着她的头说:当我发现我的烟盒里没有一支烟的时候。 <P>      我知道,我还是爱上了寂寞的寂寞,它有两层意思:我爱她,她爱上寂寞。她之所以爱上寂寞,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爱我。 <P>    我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算命的说这种人,没心没肺。当很多人因为晚上睡下就开始做梦做到醒而痛苦的时候,我却在希望我可以做一个梦,不管是好梦是恶梦,我只是想有一个梦。 <P>    那天终于做了一个,好象我在跟一个人对话,我问了很多问题,他回答了很多问题,但醒时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为什么寂寞从不问一句:你娶我好吗?那人说,你也从没主动说过一句:你嫁给我好吗? <P>    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只知道说完那句话,他掏出烟来,我看着他,他看着烟,烟盒上面有两个字:“将军”。而烟盒里,只剩下,一支烟。 <P>    一支烟 <P>    2004年2月16日下午的那一支烟,我没有抽。 <P>    从没想过寂寞收集的烟盒跟她的爱情有什么关系,只是想,假设烟盒可以与男人联系到一起的话,我希望,寂寞收藏的我的那个烟盒里,永远,有一支烟。 <P>    所以,第一次见面离开前,我没有带走寂寞的袋子,那5分钟时间里,我只做了一件事,把那最后一支烟,放回烟盒,然后把烟偷偷放进寂寞的袋子里,压在衣服最底层。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0: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3节 12楼的深蓝坠落(1)</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黑夜之前身体之后 <P>    两年前的3月,我离开了沈阳。 <P>    后来的我就喜欢一个人在夜里,一张双人床,我睡左侧,最靠近床沿的地方,那样我会想起清凉。很多个夜晚,清凉突然就醒了,把我往床里面拖,往往要折腾到不小心把我弄醒了。说,就是喜欢不停地往你怀里钻,但总是把你钻到一边去了。不过,你不准掉下床,要不然我会冻僵的。 <P>    就抱了清凉,一次一次地纠缠,天微微亮,才累得睡去。 <P>    后来我就离开了清凉。后来我就遇到了另一个女人,炎楚。我们也做爱,但在她身体里,我只是发泄,甚至还会在这个过程中,心酸落泪,只是她看不到。之后,我睡床的左侧,她睡中间。 <P>    渐渐地,黑夜之前,我开始担心黑夜的到来;身体之后,我开始逃避任何女人的身体。 <P>    我只想做一件事,要一个12楼的窗口。听说城市的东郊正在建一片豪华小区,于是那些日子“白水城”的广告铺天盖地,我都没有放过。我选了12楼,有一个露天阳台,向东望去,是一片山,墨绿色,浓烈的铺在眼前。 <P>    开始努力赚钱,不停地加班,不必要的开销也省下来。炎楚以为朋友说的结了婚的浪荡男人才会安稳下来也是适合我的。 <P>    一个周末的下午,炎楚说她要买一件看好了的旗袍,浅绿色的,全手工绣的,500元。她说,她试穿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夸那旗袍是为她量身定作的,给人很清凉的感觉。 <P>    清凉。清凉是我的。我向她怒吼:不准买。 <P>    阳台上的深蓝 <P>    交了预付款,请了全市有名的设计装饰公司按照我想要的样子开始装修。都是清凉喜欢的。阳台设计成一个微型的森林,洗浴间以杉木作瓷砖,地面铺上了我从海边一块一块捡来的鹅卵石,厨房里的用具一应俱全,我跑遍了全市把能买来的都买来,清凉喜欢厨房也漂漂亮亮的,她说这样才配得上她做活色生香的饭菜裹我的胃,卧室的窗帘是我找人特别制作的,白天挂上,能看到一片海,深蓝深蓝,1.8米的床,准备了12种颜色的床单。 <P>    装修好房子,炎楚来过一次,从一个屋走到另一个屋后,抱着我,吻个不停,我想使劲推开她,但没推得动,或者我根本也没想推开她。我知道她爱我,甚至爱得如清凉一样的痴狂。只是这房子是清凉的,清凉说她想和我有一个家,她要一个12楼的窗口。她在我的小城里住过一个星期,我们常去的地方就是超市,很久很久以后我再去看她,她仍不停地说,她眼前总是出现在超市挎着我的胳膊挑选食品的情景。 <P>    3个月后,我搬了进来。一个人。 <P>    是5月的第2天,早晨有人来敲门,我赤裸着对着门喊,谁呀?外面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可以来看看你的房子吗,我听说你装修的不错。 <P>    5分钟后,我开了门。 <P>    她从我身边擦着过去,然后就自顾自地看。我仍怔在原地,久久的动弹不得,因为,她像极了清凉,高挑的身材,细细的腰,很长很长的发,小小的眼睛,眯起来,一条细小的缝。 <P>    她在阳台上嚷着要我过去,我过去了,她说,这里能看到天空啊。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她见我不语就接着说,从你这里看的天很蓝很蓝,像画,不真实。原来,不真实的能这么打动人的心。 <P>    她和男朋友买的11楼西门,没有阳台。她说,我明天跟房地产公司商量对换一下,住你楼下好不好。我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她就在离我身体不到一拳的地方背对着我,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 <P>    她转过头,你不爱说话? <P>    于是,我就说了。看着她的眼睛,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P>    她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便倏地跑开,去别的屋看,我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她在客厅嚷:你不送送我吗?说完又跑到阳台来:你像是心事重重的,又看看很远很远地天,说,我叫深蓝。这名字是我刚刚起的,怎么样? <P>    深蓝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寂寞 <P>    五一长假剩下最后一天,我决定去超市。因为我在沈阳住的时候,清凉常和我一起去超市,清凉说,她每往提篮里放一样东西时就感觉自己像我的小妻子。 <P>    下楼的时候,碰到深蓝。问我去哪儿,我说去超市。她说一块去吧,我说我自己去。 <P>    在我提着三大瓶醒目的时候,我看见迎面而来的深蓝。她说,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啊,我自己来的。然后看看我的提篮,光喝饮料?彼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包挂面,问我,你知道酱牛肉在哪儿吗?今天我要给自己做最香最香的酱肉面。我想说,你一定做的没有清凉的好。然后我就想,为什么她单单要做这种面? <P>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起走,深蓝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我说话,我更多的是沉默,不过余光里偷偷看她,她的侧影也像极了清凉。 <P>    她好象鼓起好大的勇气才问:你女朋友呢?我是说,我在你家里没看到结婚照,你应该还没结婚吧?她做什么的,一定很漂亮吧。 <P>    我冷冷地说:她死了。 <P>    怎么……死的?深蓝一定怕揭开我的痛,所以急不可待地要知道来龙去脉,话语里还是有了藏不住的犹豫。 <P>    我放慢了脚步,是心情突然沉重了吧,竟迈不开脚。我听见自己说:寂寞得死了。 <P>    其实,不是这样的。炎楚死之前一定不寂寞,因为她爱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感觉不到寂寞的。只是现在,炎楚也成了我的同类,寂寞的再也找不到爱的同类,不同的是,她在一个地方寂寞,我在另一个地方寂寞。这是深蓝这样快乐单纯的女孩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寂寞。 <P>    故事里说她杀了亲妹妹 <P>    深蓝的男朋友是个船员,常年在海上漂。听说,还要漂3年。 <P>    我常常会碰到深蓝,只要一下楼就能看到她。她是个美术老师,大概工作清闲,或者校方考虑她在装修房子,男朋友又不在身边,便给了她许多宽松的方便,于是她守着11楼的时间就很多。 <P>    有时到了周末,她会在阳台上喊:12楼,要不要吃三鲜饺子啊,我亲手包的?我装作没听见,一会她就来敲门。 <P>    深蓝试探地问了几次炎楚死的事。我便跟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能揭开这个故事的谜底我就告诉你。 <P>    一个女人,在他父亲的葬礼上看到一名男子,这名男子是她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形象,女人没有跟他说话,第二天,她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P>    深蓝听完,说这怎么可能呢?她极认真的样子,很可爱。我突然就发现,深蓝的头发,长得有点像炎楚,很像。 <P>    炎楚死于吃下大量的安眠药 <P>    随后的几天,深蓝天天在我下班的时候从11楼跑到12楼来,一次一次地把那个故事的谜底猜来猜去,而且多是些极幼稚的想法。 <P>    每次她兴奋地说这次一定猜对了,然后告诉我她揭开的谜底。我永远是一个动作,摇头。然后她就悻悻地离去。 <P>    有一天她又来敲门,我开门之后就先摇头,说,省省吧。她就不依不饶地说,你折腾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你不安装门铃就没人来打扰你吗?你别忘了我会敲门的,另外,你也不要自以为是,这次我不是来说谜底的,我只是来你家看碟。说着,就不由分说地进来了。 <P>    是《向左走,向右走》。一直看到深夜,深蓝还没有走的打算。当看到那个带着忧郁气质的男人在林间对着一群鸽子拉着忧伤的小提琴曲,镜头拉远时,透过斑驳的树叶,看到的是一个落寞的男人的心。深蓝抱着靠垫歪着头对我说:很像你。 <P>    许是被电影感染了,深蓝说,其实我向别人打听了你女朋友的事,知道她自杀了,吃大量的安眠药,穿了浅绿色的旗袍,死了后还是很美的样子。那么美的一个人谁也不会相信她舍得死,只有身边的遗书才让人不得不信。 <P>    深蓝想知道炎楚为什么要在新房都装修好马上要结婚的时候寻短见,她说这不合常理,就像那个杀了自己亲妹妹的女人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P>    遗书上,炎楚说,那件浅绿色的旗袍不属于我,12楼也不属于。我没有告诉深蓝这些,也没有人知道,那个旗袍是我买来的,在炎楚自杀前半个小时,亲手给她穿上的。 <P>    我知道深蓝一定对炎楚那封遗书很好奇,没有人知道那只是一封她要我看的信。深蓝没有接着问,而是对着我说:你抱抱我好吗?我觉得冷。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1: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4节 12楼的深蓝坠落(2) </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那张照片 <P>    11楼的房子装修好了,深蓝从那天晚上开始,再也没有去猜那个故事的谜底。只是深蓝来12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P>    但深蓝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快乐得似一只随时要飞起来的小鸟了。记得刚认识时,深蓝曾问我,你为什么总是不快乐的样子,现在,我想,深蓝知道答案了吧。 <P>    一切像安排好的,我和深蓝拥抱,我喜欢撩拨深蓝的长发,就像我喜欢炎楚的唇一样。因为,炎楚的唇像极了清凉的。深蓝的长发又像极了炎楚的。 <P>    偶然一次,深蓝在我抽屉里发现一张照片,问我:是炎楚吗?长得比我漂亮!什么别的话也没有,然后一个人走到阳台,对着黑透的夜,把自己抱紧。 <P>    我起身,从后面抱住深蓝,她那么小,身体还在发抖。我开始疯狂地想要她,当我碰触到她的唇时,一丝丝的咸,是深蓝的泪。 <P>    我疯了一样地要着深蓝时,我只想了一个问题:深蓝不知道,那张照片不是炎楚,是清凉。 <P>    桃木梳适合给深蓝用 <P>    深蓝说,她要住到12楼来,现在要住,3年后也要住。深蓝咬着我的唇,一点一点地用劲。我疼得说不出话来。松开,说,你是我的。然后她就吻我,自上至下,吻像着了火。然后在我的身体上,她的头发着了魔的飞舞。 <P>    深蓝有些虚脱地霸占着床的正中,眼睛看着我,不舍一分钟的移动。我转过身,睡床的左侧。 <P>    少许,深蓝的电话响,有半分钟的迟疑,她还是接通了:没做什么……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朋友这样评价我吗?那你真该信了他。然后,就听见深蓝对着电话吵了起来。 <P>    深蓝说她男朋友的。说着就趴在我的胸前,我是你的。我就要你。紧紧的。 <P>    半小时后,深蓝去冲浴,水声很大,她喜欢用很多的水,杉木墙常常湿漉漉的。坐床边的梳妆台前,穿着肥大睡衣的深蓝精致地梳理头发。我说,你的睡衣可真够大了,而且还总穿着从11楼跑到12楼来,不怕别人看到?她说看到才好呢,一脸的坚定。顿了顿,我说,左边最底的抽屉里有一把桃木梳,你用正合适。 <P>    我起身走向阳台,想看看天是不是深蓝色。深蓝一边用那个桃木梳梳头发,一边帖在我后背上。我把她拉到我胸前,背搂着她,想起什么,我说,我先喝口水,我过去从床头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顺手把床头深蓝的手机拿在手里。再次来到深蓝的背后,我把手机悄悄地放进她宽敞的口袋里,鼻子凑近她的发,不停地嗅。她娇嗔地连连说着讨厌,末了,我说,你看现在的天是什么颜色?深蓝说,黑色的啊,你又要搞什么花样?我没有回答,却说:你猜这样黑的夜晚适合做什么?她用肘轻轻拐我的小肚子说:你还想要? <P>    隔着她耳际的发,我压低声音说:你听说过风高天黑杀人夜吗? <P>    我最后一次深深地嗅了嗅深蓝的发,然后从她手上拿过那把桃木梳,别在她美丽的发间…… <P>    深蓝坠落 <P>    第二天7点左右,有敲门声。打开,是3个jc。 <P>    请问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jc客气地问,我说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听到啊。 <P>    另一个jc说:昨晚你楼下的女孩跳楼自杀了,你没听到响声?我说真的吗?怎么可能呢?她那么开朗乐于助人…… <P>    是这样的,我们从她自杀前半个多小时的手机里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她男朋友的,打电话证实,昨天晚上他们通过电话,大吵了一架…… <P>    这一切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吵一架就要自杀?这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我昨晚什么也没听到。说着,我指指客厅几上的5个啤酒瓶,我昨晚喝多了睡得早。 <P>    jc一会就走了,说打搅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末了,有一个jc说,真是可惜了,那么长的头发,那么年轻美丽的女孩,竟然从11楼跳下去,头上的桃木梳都没来得急拿下来。 <P>    9、握在手里的风筝 <P>    突然就很想很想去沈阳,去沈阳西站,那里有一家西北面食店,有很多很多种面,我和清凉每次要两碗,我总是吃掉一碗半。清凉一次比一次瘦,我担心她,她说教舞蹈的,越瘦越有优势。 <P>    4年前,我们认识,一年之中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一起。 <P>    两年前的那个3月,我第一次去了清凉父母的家。她母亲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当听说我来找清凉时,清凉已经3岁半的儿子说,我妈妈去看大海了。清凉的母亲就掉下来泪来。 <P>    有一次,清凉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在医院陪她母亲,当时清凉的老公给她打电话,清凉说不用你管了。她母亲便在一边轻声说,以后恐怕再也不需要你管了。那时,清凉的母亲终于答应了清凉将来的远走高飞,尽管她母亲还是认为女婿是个好男人。 <P>    想不到的是,最后一关却怎么也过不了,那就是清凉的儿子。她老公拼死也不会把孩子给她的,而清凉离开孩子就会死,她说过的。 <P>    怎么也不相信,仿佛清凉仍在电话的那边,对我说:昨天晚上我找来地图在看,看你居住的城市和大海,儿子问妈妈在看什么,我告诉他说,我在看我们离幸福有多远的路。儿子问,要做火车去吗?我摸摸儿子的头说,有个住在大海边的叔叔说,不但要坐火车还要坐轮船,你怕远吗?儿子说,不怕,我有妈妈。 <P>    清凉的妈妈说,一米七的人最后瘦的只剩下七十斤,医生在她最后的几天说,她身体上许多器官都是在勉强坚持着,不知为什么衰老的那么快。 <P>    我带了很多清凉生平的东西,离开沈阳。突然就想起那次和深蓝看《向左走,向右走》,里面偶尔闪现的一个广告语: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的风筝,有时都会断线。 <P>    12楼的谜底 <P>    深蓝死后的一个星期,一个周末的上午,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说,她是报社的记者,她听jc说,深蓝和我家装修的几乎一模一样,想必我们一定很熟悉,想要了解一下深蓝的情况。 <P>    我发现,她也是长头发,直直地泻在身后,眼睛也是小小的,像清凉。但脖子,更像深蓝,瓷器的白,有一种冷艳的美。我想,这样的脖子应该带一串石头项链的。 <P>    记得两年前离开沈阳时,我带走了清凉的很多东西,例如,有她睡在我怀里省下的夜夜依赖的安眠药,有她用了20多年的桃木梳,以及她从“石头记”里买来的最喜欢的石头项链。还有很多很多。我也留下一样东西,在西站的西苑酒店12楼的那个固定房间里,我压在双人床床垫底下的一张纸条:哪怕等到80岁,80岁我仍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P>    我一直没有告诉深蓝那个谜底,她也没有再问,或许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个故事,但如果她知道那个谜底,她就不会只把它当个故事来看了,或者她如果知道,这辈子我只能让自己来爱清凉一个人更不允许别人来爱我的话,她也不会不关心那个谜底了。 <P>    而谜底是,那个女人只是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2: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5节 28岁桃花劫(1) </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28岁的生日一过,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一朵云上,飘着白色的音乐,那种伤感是飘缈的,是入肌切髓的。我的手指划过身体,听见撕裂的尖叫,来自皮肤里,逐渐在表面泅开,泅成一朵花的样子来。 <P>    从梦中惊醒,手心湿湿的,胸前有血迹,我看见——一朵桃花。笑颜在眼。 <P>    我抖着冷汗,给唐米打电话。唐米在那边揶揄:恭喜了,你最近要走桃花运了。哪跟哪呢,我摔下电话。一个人走上街。 <P>    突然开始害怕这种日子,从北京逃到威海这座干净的海滨小城,我没有朋友,只有文字和烟。街上的阳光把我的眼睛牵扯出疼痛来,我深呼吸,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还会有什么劫难是我不能不敢承受的。 <P>    我说我没有朋友是因为我不想在朋友的面前晃动,那天突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空白的身体里太需要一点色彩了,就情不自禁地走到冬瓜的小屋。他还在画他的漫画,很时尚的都市爱情在他的笔尖跳跃。我在一边的桃红色沙发里躺着听JAZZ,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打了结,我专心地摆弄。越摆越烦,像失控的机器,苍白无力地转动和思想。我问冬瓜,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吗? <P>    冬瓜,光头的冬瓜回过头:等着吧,我给你画一册《爱飘飘》,正搜寻着你的隐私呢?冬瓜不提何何,他知道,我只想把自己嫁掉的女人是何何,便绝口不提。我喜欢冬瓜的这种谈话方式,他知道我想谈的和不想谈的,这就省去了很多我在别人口沫乱飞时的挣扎的狰狞的表情流露。 <P>    你喜欢什么颜色?或者你喜欢你的爱情是什么颜色?我画漫画时可以有所偏重。 <P>    把烟圈吞向空中,我想,抽了十几年烟了,为什么烟圈总吐不成圆的。 <P>    说话呀,你!冬瓜显然是不满意了。 <P>    女色!这你是知道的啊。 <P>    走出冬瓜的小屋,我想起胸前一抹桃红。胸口被什么哽住。 <P>    唐米打电话来,说他想找个很闲很闲,闲得头发发麻的男人陪她离开这个小城出去散散心。 <P>    我说,你神经又来了。你这样小妖精恐怕是没人敢陪了吧。其实唐米单纯的可以让人一眼望到底,所以她的朋友特别多。一米七零的个头,修长的身材,吐泡的谈话和无拘无束的表情,让人想到山间的风,空中的云,惟有苍白的脸,让人望着会疼惜,或叫怜香惜玉。 <P>    和唐米认识6年,大学临毕业的酒会才算正式认识了。那晚,杯杯盏盏话尽平生的相遇与从今的别离,每个人都把笑或苦渲染得入木三分。我在桌上,左右开弓,右手夹荤,左手夹素,不喝酒,表情也不夸张。唐米,这个在我的印象中会在课间去后山采野菊花,然后在老师走上讲台后仍旁若无人地在课桌上摆弄花的女孩,却在我风卷残云时,来敬我酒。我斜着眼看她,她的脸已开始微红,手里拿着一瓶威海卫,我也拎过一瓶,却没有工具打开酒。她说,4年,4年没说过一句话,我想今天班上每个女生都会来敬你酒的。她们会谢谢你在班上出了什么乱子时挺身而出。但我不,我谢谢你,4年,你让我很平静。我不知她在说什么。也许她醉了。 <P>    她扬起脖,我看见酒瓶里的酒吐着泡泡,我就想起平时她说话时的语气来。 <P>    我将酒瓶在窗台轻轻一砸,瓶口碎裂了。四周的人停止了谈笑,我开始灌酒。 <P>    又是沸腾的喧嚣,她的酒喝到了瓶底。她一把按住了我正喝的酒,我的上嘴唇有割裂的疼痛。我闭上嘴,有咸咸的味道。 <P>    “你爱过我吗?”她妩媚的样子,我第一次看到。 <P>    我怔住。不吐一个字,嘴里的血会把她吓坏吧。这一刻,我是不是该跟她说点什么,可血涌如注了,咽在心里。 <P>    晚上去海边的沙滩,三五成群,唐米一直在我身边,说,今晚我只陪你。问我想要她做什么。我说,你给我唱歌听吧。唐米的歌唱得很有味道,是我喜欢的那种落寞,如风行水上,会掠起往事一起飞,带着湿漉漉的纯美。 <P>    环翠楼上已没几个人了。我和唐米却还在没完没了地谈笑。其实内容一点也不好笑。 <P>    这是我回到威海的第三天。在北京飞机场送走何何后,我直接又飞到了大水机场。下飞机时口袋里只剩下不足一百块钱。可觉得很轻松。 <P>    有唐米天使般的笑,和星星免费的点缀,我幸福得无边无际。也许很少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我特别珍惜着那个夜晚。只能珍惜。 <P>    凌晨三点了,唐米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打断她的话,说,我先送你回去。她不肯,说难得你来明天又不知你死哪去了。她轻轻巧巧地说话,我含含糊糊地摇头。明天会怎样,我从没想过,也许因为想得太多,只剩下空洞来旁白我一脚踏空的艰辛与无奈吧。 <P>    “还记得,你在学校最后一晚上跟我说过,你默默地爱过一个女孩,将来会娶她,只娶她。”在唐米的宿舍楼前,她突地问。 <P>    “我不记得了。也许每天要重复自己的谎言,生怕哪天被人戳穿,所以所有的真话都被覆盖了,而只剩下谎言了。”我说的是真的。 <P>    “被你搞败了,后天陪我去爬山吧。野菊开时,我总要去山上,还有满山的野枣,甜甜的酸酸的。” <P>    隔一天,唐米再打电话给我,我还缱綣在床上。我强打精神说,我正在报社谈论冬瓜的漫画呢,恐怕没时间了。 <P>    在做那个梦之前,除了电话,就这些记忆了。 <P>    冬瓜的小屋我倒常光顾,他正在忙着给一家工厂画墙画。我就摆弄他的电脑。他的电脑里有一些东西,算是日记吧,我只看了几眼,都是记录学校时的故事。不过,有关唐米和济南同学阿莫的故事他写了很多。阿莫一进大学就追唐米的那点芝麻小事早是街传巷闻了没什么可圈可点的了,我还帮阿莫策划过呢。电脑里再有的就是,唐米的照片,各种各样的照片,和一些漫画的枝枝节节。我无心浏览,就打开我的信箱。信箱里有十封杂志社编辑朋友催稿子的信,还有一封来自美国,何何的。 <P>    何何说,她想我。我关了信箱上街。烦的时候我会四处走,走一天。 <P>    这时手机响了,是唐米。 <P>    你在哪儿,白音?来陪陪我好吗?唐米的声音里有一丝凄凉。我悚然一惊。 <P>    边缘酒吧里廖廖几人,我和唐米坐在一角晕黄的灯火里。我爱上了一个人,也被另一个人爱上!这是唐米说的第一句话。我看见她握杯子的手抖了又抖。这很好啊,那个爱你的人如果有钱,你就嫁给他,然后再找那个你爱的做情人。我揶揄。 <P>    跟你说正经事呢……那个爱我的人很疯狂,那个我爱的又波澜不惊的,那个疯狂的要是知道那个波澜不惊的人在我心中,他会杀了他……你能听明白吗? <P>    呵呵,好象还挺复杂的。不过,还是不明白。我把烟摁灭,烟灰上面,有一个白色的精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P>    那天,我到底没弄明白,唐米在说些什么。其间,冬瓜打电话让我去看看他的漫画中有关我写的爱情故事的章节问题。我就匆匆地走了。 <P>    冬瓜说,他正在准备画有关我的故事,连题目都起好了,叫《爱飘飘》。问我女主人公选谁好,唐米怎样? <P>    我说没故事能飘吗?然后笑冬瓜的无聊。冬瓜说,你的隐私还要瞒我吗?你这次来威海不是因为她? <P>    为她?我是逃亡而来的,为自己。冬瓜真是天真的可爱。我习惯了把自己包裹,有时连自己都不知自己的想法,何况是傻傻的冬瓜。 <P>    说起唐米,我问冬瓜,你们在一起六年了,大学毕业后也在一起,不冷不热地交往着,她一直单身?冬瓜坏笑着:哈,爱都是从好奇开始的。想知道有谁在她身边吗——明天告诉你。 <P>    冬瓜的生日,我和唐米带着礼物一前一后地来到他的小屋。唐米的话并不多,我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啊,你总是叽叽喳喳地,今天怎么不支声了。冬瓜在一边搭腔:看来,小米只有跟你在一起才开心吧?说着又转向唐米:是吧? <P>    唐米尴尬地笑了笑,我对着冬瓜:别捉弄人家唐米了,我棒子一个,不及你冬瓜十分之一,哪轮到俺头上? <P>    唐米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稀里哗啦地响。唐米有点怪。而且做的菜不是忘了用盐就是炒得面目全非。冬瓜倒是吃得不亦乐乎。而且他高兴地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唐米的生日。他在等着揩唐米一顿。 <P>    我关了手机,24小时不离那间小屋。我必须养自己。何何说,等我们永远在一起,她养我,我只专心写我的小说就可以了。何何,会在偶尔间蹦到电脑上正敲打的文字中,我想,毕竟她对我是真心的。 <P>    开机那一天,手机里的短信爆满,全是唐米的。 <P>    开始还是不咸不淡的问候,最后竟用命令的口吻告诉我务必在6月8日去见她。看看墙上的日历,还有几天。 <P>    刚在思忖,唐米的电话就来了:你怎么了,半个月不开机。今晚你来我这儿,有天大的事。 <P>    唐米的屋里显得有些乱,杯子堆了一桌子,有烟蒂在角落里。唐米的头发篷着,眼神有些呆,脸色更加苍白了。我问她有什么事大过天啊? <P>    唐米欲言又止。然后凄然一笑:怕你忘了,后天是我的生日。就为这事?我笑笑,对唐米说,真拿你没办法。唐米却跑进厨房里,拿来几听啤酒,说为我们庆祝庆祝。庆祝的主题是什么呢?我真的不些摸不着头脑了。喝酒能不能当主题,你是不是变傻了。唐米有些不快。好吧。我轻言轻语。心里却在想:小小的唐米,一定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为什么自己明明心疼她,却表现出这样的不在乎。 <P>    一听酒瞬间灌进肚里。唐米雀跃着:这才是白音。唐米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喝了起来。一会的功夫,她就东倒西歪了:还记得我以前为你唱的歌吗?我摇摇头。是真的,我只记住了唐米是我隐隐不忍说出口的疼:因为不是阿莫在明目张胆地追求她,也许唐米早属于我了。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爱,怎样都是不舍与难以抉择——我终于拨开心里头厚厚的茧,露出苍白的心事。 <P>    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思绪里传来唐米的声音,是王菲那首《我愿意》: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P>    一遍一遍,唐米唱着唱着,泪就淌过脸颊。我说唐米唐米……她只低着头抱紧双膝。我该给她一个怀抱或一个肩头,可我就那样坐着,甚至没有多说别的一句话。 <P>    还是唐米先冲进我的怀抱,说:抱抱我,抱抱我…… <P>    我感觉唐米颤抖的肩头和脆弱的啜泣,感觉她的心一寸一寸地碎裂着无声无色,感觉她的呼吸密匝,有丝丝软香缠绕着我几近酥软,和唐米的语无伦次:我是你的,都是你的……我难以自抑地迎合她,心却一阵一阵收缩,莫名——我挣脱而出:唐米,你醉了。 <P>    唐米像发疯一样,往我怀里钻。我不想唐米在这样不清醒的时刻做一些过后会后悔的事,便逃出了那里。我听见唐米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嚷道:白音,该死的白音,你会后悔的……从三楼到一楼,不长的路,我走得很迟缓。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4: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6节 28岁桃花劫(2)</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我想去济南,你陪我!唐米在电话里那样不容分说的命令我一般。再有一天就是她的生日,她怎么突然要离开。我不解,却不想多问。沉默的太久了,空气中有些尴尬的味道,我说:好吧。 <P>    火车上,唐米让我吃了一惊,一天不见,她瘦了一圈,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我所不愿意的,只好沉默。也许除了沉默,我不知该怎样度过这一夜的漫长。 <P>    我唱歌你听吧。唐米挤出一丝微笑。我点点头。我还能做什么。然后她就一首接一首地唱。唱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那一刻,唐米是忧伤而落寞的。 <P>    我的歌是白色的。你还记得你这样说过吗?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白色的音符,在窗外黑色的天幕陪衬下似一个个精灵,四处游荡,有些不安与沉重,在下沉。 <P>    不知什么时候,唐米依在我的肩上睡着了。午夜十一点开始,那个姿势一直保持到第二天四点。 <P>    阿莫来接的我们。一整天带着我们爬千佛山,游大明湖,阿莫是个很好的向导。虽然在以前,这些地方我们都游过,但那次不一样,对谁来说都不同寻常。唐米是逃似的来到这里,我是陪着曾深爱的女孩来见女孩不爱的男人,而阿莫,哥们和爱人一齐从天而降,只有意外与惊喜写满脸。 <P>    晚上在阿莫父母给他买的楼里,我沉默地只知抽烟,阿莫喋喋不休地讲着毕业两年来的心情。唐米落寞得如尘埃,从我手中抢过烟,呛呛得抽了好几口。我没有阻拦。 <P>    阿莫似乎要花掉所有的钱才能表明他的心意,但我们只呆了三天就离开了。火车上,唐米又开始一首一首地唱着歌。我们一人坐在长长的硬座上,相隔一步地对望。后半夜,我们就在长椅上躺着休息一会。我在无意地摆弄桌子下面的三角架,唐米的手指开始触碰我的手指。随后我们的手是怎样缠绵在一起,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的手指很长,很细。是那种脆弱的要人想保护一生的感觉。最后我们几乎忘乎所以,在一张椅子上抱在一起,吻在一起,不顾一切的,疯狂地想要占有着对方…… <P>    不知什么时候,火车抵达威海。 <P>    一进我的小屋,唐米再次扑进我的怀里,我抱紧她。像抱着前世今生的约定,接着开始把来世也预约。 <P>    然而,唐米哭了。我不纯洁了,我……不是处女……说着就越哭越凶,让我举手无措。但我只想把自己给你,我最珍贵的处女之身却被你无情地拒绝了,让那个恶狼疯狂地占有了……唐米在断断续续地说,我的心却莫名地平静。 <P>    唐米哭够了,我问:那个可恶的恶狼是谁,你告诉我。 <P>    唐米只是摇头。脆弱的唐米只会把心事往心里藏,我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 <P>      <P>    那次之后,唐米似乎变了很多,不常说话。单独在一起时,我们就疯狂地做爱,那一刻,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快乐与满足。可一切恢复到现实的模样,她却平静的让我害怕。 <P>    我问冬瓜知不知道唐米发生什么了,冬瓜有些闪烁其辞。我知道,唐米一定发生什么了,要不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想,唐米太软弱了,那个毁了她的恶棍一定让她害怕把事情搞大。我发誓要找出那个人,为唐米讨回点公道。 <P>    两个多月后,唐米告诉我,她怀孕了。这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也是在唐米的预料之中。那段时间,我开心了许多。有一种想做爸爸的感觉。可当我说生下这个孩子时,唐米却摇头再摇头。不准我提孩子的事,只告诉我她会找合适的机会把孩子打掉。经过几天的争吵,我还是同意了她的决定。毕竟我不可能给她一生的幸福。我们在该相爱的季节里没有预约爱情,这注定是我们要吃下的一枚青果。 <P>    在我们准备去医院的时候,何何从美国来电话,说她要回来了。世界上真的就有这样巧的事,何何回来的日期正好是我要陪唐米去医院的日子。我跟唐米说我要去北京接何何,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流泪,我的心就慌慌的疼。最后,唐米哭着说,你就陪我去好吗,我不敢一个人去,去了医院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把唐米抱进怀里,说,我真的不能。真的要去接她。要不然手术推迟几天怎样?可我也知道,再推迟就对唐米不利的。 <P>    订好去北京的机票,我给冬瓜打电话:帮我做件事。你什么也别问。10月17日,也就是后天,你陪唐米去医院做人流。你要保证不能让她做傻事…… <P>    我没有别的办法,在威海,只有冬瓜是我最相信的朋友。冬瓜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也许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不敢相信吧。 <P>    我告诉唐米,冬瓜会陪她去。唐米气急败坏地骂:你去死吧。 <P>    我知道我是该死。 <P>    10月17日,我头也不敢回地上了飞机。唐米会怎样,我不敢想。 <P>    在北京,我把何何安顿好,偷偷上街给唐米打电话。唐米一个劲地哭,哭得那样利害,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唐米说,我彻底地毁了她。我又何尝不知道。唐米说,你不明白的,你真的把我毁了。 <P>    随后的一个月,我陪在何何身边。何何在美国过得一点也不如意。那个帮她出国的美国老板在何何去了第七天就坦白地说,他看上了何何,想要何何为能够出国付出一点。何何不是那样的人,在与那个可恶的老板谈了几次,也未果。何何只好放弃了。我们所有的积蓄也随之一空。我安慰何何,没事,人没什么损失就好,钱总会自动送上门的。 <P>    我再也没有见到唐米,也没给她打过电话。但我仍时常从冬瓜那里了解着唐米的生活,我知道我是那样的关心她,但却又是那样地伤害了她。 <P>    冬瓜说,去做人流时,唐米没有掉一滴泪。但她流了好多血,那个取出的婴儿快有三个月大了,唐米没有看一眼,只向医院的医生要了那个铺在她身下的白床单。 <P>    我哭了,不敢想像唐米一个人手执那个带血的床单,心里是怎样的落花纷纷。我给唐米一封一封地发电子邮件,希望他能原谅我。 <P>    唐米在我发了48封邮件后,给我回了话: <P>    我恨你,真的好恨好恨,我以为我从来不会恨你。我说过,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如果可能的话。可你把我的梦与爱全毁了。我恨你,不是恨你没能陪我去医院。也许我不说出一切,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可我还是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因为你有必要知道一切的。还记得我说过有个恶棍把我最珍贵的处女之身霸占了吗?那个人是——冬瓜。你会很惊讶吧,他追了我好久,我没答应。那时正好你来了,我就更想逃避他。可他是那种内心很疯狂的人,他说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会把我心里的那个人找出来,然后杀了他,他真的能做得出来的,因为我太了解他了。他先后打伤了三个追求我的男人,还让其中一个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他答应我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在过生日那天做出决定,否则,他会做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我怕你受到伤害,一直不知怎么办。生日前一天,我想把一切都给你,你却无情地走了。就是那一晚,他——[被过滤]了我。 <P>    后来我怀了你的孩子,最怕最怕的事就是让他知道,其实我是多想生下那个婴儿,因为——能给你生个孩子是我惟一可以为你做的了。可不幸的是,你让他陪我去医院…… <P>    以前不想告诉你这些,是怕你找冬瓜算帐,我不想你为我做傻事。现在,你还要找他吗?在我人流前后,是他——一直陪在我左右的! <P>    看着屏幕,我惊呆了。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三天三夜,我没有走出家门。何何以为我病了,鞍前马后。我告诉何何,我想回家。何何要陪我一起回去,我说我只想一个人回去,顺便静静心。 <P>    回到威海,我没有找唐米,而是径直去了冬瓜的小屋。冬瓜见到我,一脸的阳光。我看着他,看出他那样真诚的眼,看着他见到我仍不动声色的表情,我有一百个理由杀了他,可有一百零一个理由退却。我不敢相信,这个在学校时被人揍得哭哭啼啼来找我为他报仇的冬瓜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P>    冬瓜显然不知道我早已知道一切了,很热情地拿出他画的《爱飘飘》给我看。他说:我就知道女主角非唐米莫属的,你看,还真是这样。那天陪唐米去医院做人流,唐米拿走了那个床单,我才有了这些构思,只是不知道你觉得怎样。 <P>    匆匆地翻着他的漫画,最初一页,男主角还是长长的飘逸的发,到了最终,却成了光头,光头的身边,有一个白色的床单,床单上有一抹嫣红,刺眼的红——像一朵桃花,开得凄艳。 <P>    冬瓜说,这个故事一定很迷人,只是题目与故事情节不太符合。 <P>    我说:是的,一点也不符合。 <P>    那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冬瓜在一边问。 <P>    我哭笑,吐出一个字:劫!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5: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7节 满眼梨花白(1) </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烟雨午夜,总是有一些落寞披上肩头,我和小艾相隔一肩地走着。 <P>    一肩的爱情有多远,两颗孤寂的心从不敢去细想,犹如尘埃忽悠地飘着。于是就想起带雨的梨花,在一个炊烟凫凫的村庄外,驻足,满眼的梨花白,摘了,握在手里,颤栗着,从我的手心滑落一地。 <P>    小艾就是那一枝烟雨梨花吧。 <P>    “格子外”的灯还亮着,门却上了锁。三天前的模样一成不变,案头上的文稿厚厚的一层,秃顶的笔还在那只笔筒里,从前没有用过,今后也不会再用了。那笔,两只,各用过一次,是去参加一次招聘时,我和从不相识的小艾在那家公司的门外买的,在填写履历表时用过,而后相识相爱。两只笔,从此就成了我们爱的见证,只是没舍得用,就搁置一个精致的笔筒里。 <P>    小艾纤纤的手在我的暇思里开始抚摸她的藤椅,然后她动了动桌上的鼠标,电脑屏幕保护退隐了,露出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为她设计的桌布:青山绿水间,一角的红木椅,一枝梨花,优雅地开着,花溶香暖。 <P>    小艾没有看我,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背影上。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娴熟地点燃。淡淡的烟草味萦绕着,我想,也是烟雨般的脆弱吧。 <P>    记忆出没的地方,我找到了那个每天以抽烟打发时光与生命的自己。在一间租来的屋子里,我与寂寞为邻。小艾来了以后,我们有了这间“格子外”。我们没有工作,每天把希望都甩给爬格子。小艾说,在格子里我们要开创自己的未来,在格子外,我们会爱得惊世骇俗。小艾说,爱情是她的一切。于是我们把我们的文字工作室起名——格子外。 <P>    现在,我不抽烟,没有“格子外”时,我一天抽三包。 <P>    小艾说,你抽一支,我就抽一支,直到戒了为止。她果然如此。为了小艾,一年后,我戒了烟。她也很少抽了。 <P>    窗外两三点星光,我瞥眼看见小艾将烟头摁灭,我说:“戒了吧。” <P>    又是满眼的梨花白,有一滴泪滑过脸颊。 <P>    19岁的小艾不该有苍白的青春,30岁的我,至今还学不会波澜不惊。有过那么一刻,我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我需要她。 <P>    可我没有。小艾有个心愿,20岁那年的生日正是梨花开的季节,她希望有一个男人可以陪她去看梨花。有这个心愿的时候,小艾才只有18岁,天真浪漫的年代。 <P>    我想,那时我灰色的人生蓝色的忧郁袭击了她。 <P>    明天就是小艾20岁生日,听说西子城的梨花白如云朵,大片大片的。 <P>    我说:“去看看吧,他在那儿等你。 <P>    半年前,麦达从美院毕业,回到威海。由于没有工作,他就赖在“格子外”,口口声声地说:“我可以陪你们说说话,你们太死气了,另外,我还可以给你们无偿做点美术编辑方面的工作,你们可是得大便宜了。”小艾在一边对我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你这表弟可是个难缠的“大头鬼”。 <P>    22岁的麦达,有着阳光一样的个性。来到“格子外”后,他还真的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乐趣。在我们埋头策划文案时,他还会摇头晃脑地为我们出点子,往往能赢来满彩。 <P>    9月的威海已退去了热气,空中的云也极抒情地飘着,麦达就常坐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小艾聊天。小艾常常心不在焉的,麦达就说,你才19岁,怎么老气横秋的?麦达这样说,我的心就会隐隐地疼。我承认,自从,小艾与我在一起,19岁的她却有着29岁的心。碰到她的同学,她常常避开走,因为我们在她的同学面前尴尬了几次。她的同学有一次大惊小叫:“艾艾,你怎么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长得水灵灵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灰……”所以每次再老远看到她的同学,她都会扯着我的手,避开。我知道,小艾是怕我难受。 <P>    我会有疼的感觉,也心疼小艾。 <P>    麦达并不太明确我和小艾的关系,毕竟我们平时很少逛街,很少一起散步,更没有太多的打情骂俏……有的只是心灵深处的密而不宣,和默默的爱。 <P>    所以这就注定了麦达给我们的隐痛向深处走去。 <P>    那天去海边野餐,我被麦达拉了去。我知道小艾想去,所以我也没有太多推辞。麦达不停地用石头敲打着身边的“海蛎子”,然后在海水中轻轻一撩,就往嘴里放,然后极夸张地咀嚼。小艾瞪着眼,“这样也可以吃?”“这样吃才有味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小艾就真的手拿牡蛎肉,学着麦达的样子有滋有味地吃着。麦达坐在岩石上,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就对小艾说:“你知道天为什么那么高吗?”小艾摇头。麦达就笑:“那是因为我。”小艾歪头:“因为你?”“你知道地为什么那么大吗?”小艾再摇头。“还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我看见小艾早笑得前仰后翻的,我在远处把柴火点燃。“我看你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艾笑语颤顫,传进我的耳朵里。“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个叫艾艾的小女子每天都要面对日出日落?”我斜眼看了看小艾,她正疑惑地等着听下文。麦达说:“还是因为我。”我的心咯噔一下,这时小艾也回过头与我错乱的目光打了结。“去看看白音生好火没有?”小艾转移了话题,然后跑到我身边,什么也没说,在我身边孩子似的说着不关紧要的话。 <P>    我越来越发现,麦达对小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P>    医院里到处都是些白色的布,比方说床单是白的,被子是白的,窗帘也是白的,人身上的衣服也是白的。突然开始恐怖起来,眼睛触摸到的都是白色。我想我一定是乱了分寸,要不怎么会看到那么多白色就会不适应起来。 <P>    我的腿一定有些颤抖了,以致于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迈进病房。 <P>    小艾的脸也是白色的。 <P>    眼神有些呆,木然地看着我。 <P>    一刻钟以前,麦达打电话告诉我,小艾在医院。他慌慌地说,也没说个所以然来,我摔下电话就往医院赶来。 <P>    他们出了什么事,现在他们应该在西子城啊,怎么会来医院呢。我问医生,医生说病人的身上有点轻伤像是擦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本来医生要给她好好检查,可她死活不肯,精神很反常。 <P>    正在我寻问的间隙,小艾哭叫着冲出医院,我赶紧追了出去。走廊里,我与麦达撞在一起,我抓紧他的衣领,问到底出什么事了。麦达闭着嘴,很伤心的样子。我气得将他推到一边,再追出来,小艾已没了踪影。 <P>    那次之后,小艾就失忆了。 <P>    而麦达,也音信全无。 <P>    去小艾的家里,她的父母用怪怪的眼光看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小艾在自己的房间里,床上堆满纸,大开大开的纸,乱乱地画着一些枯枝,我仔细地看,是梨树吧。 <P>    小艾看见我,歪着脑袋问我:“你是谁?” <P>    我的心就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缩。但表面我仍是那样的平静,说:“我是来看你画画的。”她有些兴奋:“我画得好吗,我爸妈竟把我画了一夜的画全撕了,还掉眼泪呢,一定是我画得不好……我真的画不出梨花,只会画枝子……” <P>    “你会画好的,要相信自己。” <P>    呆了一个多小时,小艾与我说得话并不多,我看见她书柜里放着我给她买的各种书,便不禁想起那些与文字为伍的日子来。 <P>    “有空去我那儿坐吧,我也喜欢画……” <P>    “好的,我会的……你是个好人。” <P>    我把地址写在她的一张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P>    几天以后,小艾真的出现在“格子外”。 <P>    她打量着不大的地方,眼里露着欣赏的光,一会摸摸电脑一会摸摸墙上的古藤,然后坐到椅子里,小心地转动着。 <P>    我看着她稍有些光泽的脸,心头上像有把梳子,在极力地梳理着乱乱的心思。 <P>    “我为什么对你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呢,还有啊,我怎么对身边认识我的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是吧……我是想……从你这儿找回点儿记忆。” <P>    小艾站在我面前,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女生。 <P>    记忆? <P>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过去的记忆,可找到又怎样呢?这里有过多少的记忆,小艾早已记不清了,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张空白的纸,稍有点痕迹都会是撕心的疼。 <P>    不如忘却。 <P>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小艾却把我的烟从嘴里抢过去,“抽烟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脸色,多难看。” <P>    有些温暖,像这四月初的风,却也透着刺骨的凉。总有些东西是难以忘记的吧,只是提起时却不知原由。 <P>    那次小艾走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没再见到她。也许因为我的“格子外”关了门,她也失去了我的消息,也许她根本就没再找过我。我如困兽一般,把自己囚禁在出租屋里,我不知余下的时间该怎么走,或者说我真的失去了方向感。 <P>    最后,我离开了威海。走之前,我去了一趟小艾的家里,可小艾没在家,听她父母说,小艾还是老样子,记不起任何事,还会时常画那些总也画不完的枯枝,可她的气色却好多了。我想,如果真的把一切都忘记,也是件好事吧。 <P>    我去了北京,不是因为那家杂志社可以收留我,我想,逃避的麦达总应该跟我说点什么,或者我总该向他问点什么吧。 <P>    我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找到麦达,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北京。 <P>    我剪掉了长发,把自己收拾得稍微干净些。可对于工作我实在提不起多少心情,每天给别人做“嫁衣”,生活有些枯燥,所以在接连出现几次失误以后,我离开了那里。 <P>    失落过,也争取过,心还是灰的,像北京的天,天下面是人群,我有喘不过气的感觉。朋友几次约我去爬长城,我一直没去。因为在认识小艾时,我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去领略长城的宏伟。可那时,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钱。 <P>    而今,我一个人在北京游荡,心却没了依靠,会遥对着长城的方向,叹几声。 <P>    我开始四处找工作,过得几近潦草。 <P>    有一天,去三棵松附近一家广告公司考试,却发现自己忘了带笔,便跑到楼下的商店买笔,正在付钱时,一个女孩在身后嚷着:“老板给我一支笔,快点,我要考试了。”那声音是那样的耳熟,我没有回头,在心里想,这一定是错觉,因为这让我想起在威海参加那次考试时,我和小艾在商店里买笔时认识的情景,自己禁不住地笑了。 <P>    我拿着笔,转身要走,不经意地一瞥,我惊呆了——因为,我看到了小艾。 <P>    “是你?”我张大嘴巴。 <P>    小艾四下看了看,“说我吗?”她好像不认识我了。我怔在原地,她嚷着:“你也来这家公司考试,那还不快点,要晚点了。”我这才如梦初醒,随在她身后,向公司走去。 <P>    我以我的文笔,轻易通过考试,小艾以她的广告专业也顺利过关,我们在经理室里再次相遇时,小艾朝我挤挤眼,低声说:“我们真是有缘啊,以后多关照。”我点点头。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5: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8节 满眼梨花白(2) </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第一次开始认真工作,因为有小艾,有小艾天真的笑和不设防的关心,让我很受用。其实我更多想到的则是,也许这是一个开始,另外的开始。 <P>    小艾每天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我的工作也开展的有声有色,几个策划方案还得到老总的极力褒赞。 <P>    不弃不离地和小艾相处了几个月,她一直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好感,可我,却不敢轻易地向她表达什么,我不知道,哪一天她会突然想起什么,想起什么时也会舍弃许多吧。我怕那种结局。 <P>    小艾却一直精神抖擞地融入到工作中,甚至野心勃勃地要回威海开一家广告公司。她说她从不知自己的干劲有这么大,以前的岁月像一团雾似的,不知自己都是如何度过的。 <P>    我跟小艾回到了威海,但她不知道我曾在威海生活过十多年。 <P>    小艾一个人马不停蹄地忙碌着办公司的事,让我只管拿出水平搞好策划。几个月后,公司还真办的像模像样了,客户虽然不是很多,但我做得得心应手。 <P>    转眼过了春节,小艾回家陪父母过年,我一个人留在公司。第一次开始觉得孤单,这些日子忙前忙后,每天春风满面的,似乎以前那个灰色的自己一去不回了。我想,我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能再次错过了。 <P>    情人节那天,正好是初三,大街小巷还笼罩在节日的气氛里,我突然想见小艾。可正在我找理由想去小艾家里时,她竟出现在公司门口,笑盈盈地说:回来陪你过年,够意思吧。说完她低下头,羞羞的躲闪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盘结着,我一把将小艾揽入怀中…… <P>    小艾告诉我,她对我一点也不陌生,这让她感到很奇怪,觉得我就是她生命中那个执手相牵的人。我说不出话,只不停地点着头。我想,我真的需要一个家了。 <P>    和小艾第二次相爱,这样想时,我会禁不住地笑,笑苍天弄人,笑爱的不可琢磨。 <P>    三月中旬,工作又忙了起来,我们公司的人员也由最初的两人变成了五人,形势一片大好。我每天更是过得有滋有味,感觉上自己并不老,反而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P>    一天下午我出去办完事,急急地赶回公司,在门口,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匆匆地走开。有点像麦达,我正在思忖,那个身影早已飘出了我的视线。 <P>    一进办公室,小艾就告诉我,刚才有个人,很奇怪,不是来谈广告的事,只说来坐坐就走。 <P>    “他给我讲故事听,就坐在我对面,我看他的表情很严肃,也不像个精神失常的人,所以就听了下去……”小艾拉我落座,急急地要讲我听。 <P>    “他说一个男孩喜欢过一个女孩,但从没表达过,但他知道女孩喜欢看梨花,所以女孩过生日时,他约了她。当时也是现在这样的季节,梨花开得正娇,他们在梨园不停地跑和笑,她的小手在他的掌心,颤栗着,却幸福洋溢。 <P>    后来他们拥抱了,他还吻了那个女孩,女孩没有拒绝。他有点疯狂,吻雨点般地落在她的唇上、耳际和脖子上,她窒息地在他的怀中,没有一丝挣扭。 <P>    ……后来,他们在那个山上小屋的土坑上滚作一团时,门外来了几个人,流里流气的。他们看到了这一幕,把男孩拖到一边,强行扒开了女孩的衣服。女孩嘶哑地求救,男孩在则一边像一只发疯的野兽想要挣脱,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P>    我听得入神,心莫名地揪紧,那一幕……像一把刀子血淋淋地插在我的心头。 <P>    小艾揪了揪我的衣角:“怎么了?” <P>    “没什么,只是感觉太残酷了……” <P>    “是啊,我问他,那个女孩和男孩后来怎样了,他说,女孩疯了,男孩也从此消失了,但他去做了一件事,一件必须做的事,还告诉我就在今天,那件事终于做完了。” <P>    “什么事呢?”我问小艾。小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却一直看我,看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然后我就看到他眼中有泪,接着就走了……” <P>    晚上在家吃饭,电视上正在报道一件骇人听闻的消息:四名外地流窜犯一年前在西子城[被过滤]了一名少女。当时女孩的男朋友也在,但被那几个人拖到一边,最后还用石头砸在前额昏过去。报道说,能够捉到这四名罪犯是得益于一个市民朋友提供的线索,据四名罪犯说,那个提供线索的人就是当时在场被打晕的人,而且他一年来一直在追踪他们…… <P>    小艾手中的勺子“当”的一声掉进碗里,我以为她想起什么了,她说:“今天下午那个人的前额上正好有一块暗紫的伤疤。” <P>    她没有想起那伤心的一幕,叹着气说:“多可怜的一对!”说着,钻进我的怀里。“明天我们去西子城看梨花好吗?” <P>    第二天,我陪着小艾去了西子城,天竟下起了蒙蒙细雨,满院的梨花白如云朵,在烟雨中落寞地开着,却簌簌地,如雨一样地落。 <P>   小艾的肩膀抖了抖,把手放进我的手心,小小的缩成一团。 <P>    “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20岁的生日。” <P>    是的,今天是小艾的生日,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更知道,今天是她21岁生日…… <P>    我想我该走了,只是想见见吧,见过了,两个不同轨迹的人还要回去面对平平常常的生活,那铿锵开放的玫瑰,有时真的不敌这几秒钟,几秒钟时间老去,成就永恒。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8: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9节 一个夜晚,时间老去 </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四月天,太阳有些微红,不热,暖得让人觉得可爱。早晨起来的时候,看对面山上青葱葱的树,感觉生命正以一种四季轮回的方式,把过程上演。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我们。 <P>    晓苏还缱绻在床上,安逸得如一只猫。昨晚的争吵似乎没有发生一样,这样的日子让人透不过气来。其实晓苏也是明白的,我那样在意着她,不忍心把一丝伤害抛过去。她害怕失去,才变得那样不可理喻,或者,她喜欢这样的游戏,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希望我可以有原形毕露的那一天。没有人知道,我们争吵的原因是:我要娶她,她不同意。 <P>    我去上班。开始慵懒得把自己打发给一支支的烟,和速溶咖啡的简单。然后在文字中深呼吸,让一切预定的情节不落俗套地张扬着,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收尾。 <P>    鱼曾说,她最想去一个有水环绕的山,把自己轻轻快快地放下,看晨光,读暮风,体会我常说的山水遭逢刹那的惊喜。说我是这惊喜的源头,她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我戏谑说,我可不会撒网,她就在那边笑,说她既然可以逆流而上,就没想过我可以捕捉。 <P>   我不否认,在网络上,我爱着鱼。 <P>    那时正是真正的人间四月天,水草开始慢慢肥美,风儿开始渐渐妩媚。而水和鱼,相隔一岸,遥迢千里,总是归期难约。 <P>    因为寂寞,其实谁都明了的,如果剥开现实的外衣,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可以看得到这菲薄如丝的牵扯,还能逞强多久,只是彼此都不想挑明,由着这份牵绊,左右着彼此。 <P>    有时候,鱼会有稀奇古怪的念头,选一个好天气,各自带着自己的爱人,去旅游。找远古的山,放逐这隐忍的有些微疼的心。 <P>    晓苏以为我是突然心有所属了,每提及这种古怪的念头,她总是情致极高,虽然每次她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但看得出她玩得很尽兴。 <P>   回来后,就急急地上网,和鱼交换彼此的感受。 <P>    一致认为,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只是少了那份山水遭逢的向往,所有的臆想便便匆匆折截……我们都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P>    因为我们甚至没有过一次,把虚拟世界的爱进行到现实中的念头。鱼说,我是爱你的。我也回,是的,我也爱你。 <P>    不知道结局,只把过程一遍一遍地演绎着,没有人告诉我们那隐忍着的痛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P>      <P>    喜欢任何一个陌生的城市的路口,看人来人往,听靡靡之音,那样匆忙的擦肩而过,有叮咚作响的水滴,声声急缓有序,像一块石头生硬地砸向微冰的水面,很不经意,也看不到涟漪,却在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有微澜掩心。 <P>    或许总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里放牧自己,心必是会累的。都是一些长不大的孩子,渴望有一个城市是由糖果做成的,贪婪地以为,那才是归宿。 <P>    去鱼的城市,我没有给她一丝信息。只是临行前,把QQ上的聊天记录全调出来,用了一个晚上来回味,还是信了那糖的甜,才这样义无反顾。我买了大束的玫瑰,鱼说见她时,希望可以得到一束我送的玫瑰。 <P>    鱼的一切,太熟悉了,她每天走的路,她常去的精品屋,她曾看着身边的楼房像电影中的片断在她心中一一闪着……如今我都可以看得到和感觉得到。 <P>    我站在她每天必经的路口,想着她走过这个路口时异乡的寂寞,想到她看不到现在的爱人可以给她的幸福,便读懂了什么是红尘滚滚我在这里你却不知在哪里的落败。 <P>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遇见她,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每天生活的城市,看看这个城市究竟有多少爱情可以伤害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P>    依旧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聊天室,相见。离她离得那样近,近得怕这距离会牵出疼痛,而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P>    我说,鱼,我最喜欢痞子蔡说的那句话“网络虽然可以缩短彼此认识的时间, 但未必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P>    鱼说,你像一个气球,可以吹的膨胀所有的心思,却不知它该飘向那里。 <P>    我想,那一刻,她是知道我的内心的,有暗香的角落,没有浮动的人影填补寂寞。只有空空的酒杯,无一例外地装满时间的冰凉。 <P>    那个下午,谁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即使面对没有一个字的屏幕,也呆呆地坐在那里,最后,鱼说:我们该见个面了。 <P>    鱼在那边哭,我沉默着,她哭得便更厉害。最后,鱼霸道地不容我任何的安慰,一遍一遍地敲打着:今晚就来见我!字体变成倾斜的,颜色由深蓝变成腥红腥红。 <P>    我说,我的灵魂可以去,我今晚会去找你的。鱼突然变得沉默,许久才说,知道你不可能出现。我下了,我想去我喜欢的地方坐坐,要一杯加足够糖的咖啡,听《无心快语》。 <P>   随后她就消失了,我迅速打车赶往“星巴克”。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无意说了一遍,我就记住了。我想我是先她而到的,因为她去那里要45分钟,而我就住在星巴克附近。 <P>    星巴克里都是漂亮的男服务生,穿浅灰色的衬衣,脸上有凝重的笑,可以让你一下子贴近温暖。周围三三两两的情侣,啜饮着香美润心的咖啡,说着情话,《加州旅馆》在身边回荡,调和着他们的融融气息。 <P>    看看时间,鱼该到了。我叫来服务生。可以放那首《无心快语》吗?服务生笑着说,先生常来吧,这里有几个固定的顾客每来必点这首歌。我报以微笑,谢谢他告诉我这些。 <P>   坐在那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是晓苏: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刚吃了炸酱面,我自己做的,我让保姆回家了,你是知道的,我会自己做饭的。可水太凉了。 <P>   晓苏太过于表现自己的刚强了,我是知道的。更知道,她勉强轻松的话语里是怎样的底气。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我不在她身边时她会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P>   我给你打个电话,想问问你吃饭了没?一会我要自己刷碗,我不怕累的,就是怕水凉,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晓苏的声音棉软里夹着隐隐的喑哑。 <P>   你不要刷碗了,我早给你准备好了,知道你会自己动手的。我走前买了30个碗30个盘子,放在厨房柜子里的最底层,你用一个就搁厨房里,等我回去再刷。我几乎命令地对晓苏说,因为刚刚四月,她手上的冻疮还没好。 <P>    通完电话,《无心快语》正播放,鱼也来了。我一眼认出她来。她晶莹的脖颈真的像她在聊天时说的那样面面俱到,雕上夜里的色彩,虽然只是一种看上去显得苍白的色调,却在瓷器的光中熠熠生香。 <P>    她一上楼,听到《无心快语》,顿了一下脚步,叫来服务生,我听到她细柔的声音:请问这是谁点的?服务生必定是朝我这儿指了指,我斜对着她,余光里,她款款走来,在我的身边顿了一秒钟,而后走过去,坐在我的对面,面朝我。 <P>    两张桌子,就像一片岸,我们都在岸上挣扎。只是她并不知道,我是那片水。 <P>    她开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会偶尔瞟过来,我若无其事,看窗外街灯次第开放。这个城市的夜晚真得很美,几个打扮得妖冶的美国女孩,很夸张地围着街头恣意谈笑。与鱼的败落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P>    一个多小时,一杯咖啡,就坐成了天荒地老一样。我不是一个宿命的人,但鱼却说,遇上她是我的宿命。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P>    眼前又出现晓苏的样子来,临走前,她极力要给我打点行包,我任了她独自在那儿忙碌着,心里却是去意一定,不容自己有一丝的牵绊与不忍。 <P>    背上包,我暗暗地呼出一口气,这一走,也许就再也难回头了,我希望晓苏可以像以前一样歇斯底里地怀疑我的爱,可以无视我的任何付出,但没有,她的眼神像一汪水,我无法泅渡的水。 <P>    她的额头上,落下我的吻。然后说,我该走了。她不说话。 <P>    别送了,我站在门口回头说,我把门关上就行了。 <P>    客厅里的她唇欲动非动想要说什么,我不敢听。门轻轻地带上了,带上的那一刻,我还是看到了她旋转着轮椅把手,极力向门口“走”来。 <P>    她是执意要送的。我是执意要自己走的。 <P>    这一幕,恍惚着,在眼前愈加清晰。只那短短的几秒钟,看看对面的鱼,我想我该走了,只是想见见吧,见过了,两个不同轨迹的人还要回去面对平平常常的生活,那铿锵开放的玫瑰,有时真的不敌这几秒钟,几秒钟时间老去,成就永恒。 <P>    思忖间,鱼叫来服务生,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我想,我明天该回去了。回去过汤水生活。最后看一眼,对面清瘦苍白的鱼,不知怎么眼里就堵得慌,鱼也看到我,不消片刻,她的眼里就有泪闪烁着。我几乎是抽不回眼睛,那一眼,多少前尘往事看尽一般,没有一言一语,眼光落在心头,碎了一地。 <P>    狠狠地,从她的眼睛里拔出来,不看桌上大束的玫瑰,我向前台走去。压低声音说:有没有《最浪漫的事》,我想点。边掏钱,边说那个女孩的帐我一并算了。 <P>    服务生微笑着说:她已经给你算过了,而且吩咐过,只要你走的时候,就放一首歌,真巧,也是《最浪漫的事》。 <P>    惊愕得几乎不敢回头,我怔住,听到歌声丝丝缕缕地传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个夜晚,时间老去。 <P>    ……我走出星巴克。 <P>    也许,瑞约一直都明白,这一场坚持只是为了画眉,瑞约一开始就知道画眉要跟来上海,只是为了我。而她更明白,爱之于两个女人,犹如一场战争,要的是输赢都来得彻底些。就这样,已经七年过去,已经……七年。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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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爱情小说]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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