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录后查才能浏览下载更多咨询,有问题联系QQ:3283999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入住遨海湾
×
周克希
报载三浦友和撰写的回忆录在日本出版,日文书名叫《被写体》,“汉语中没有与这完全对应的词语,若只按其意,似可译作‘公众人物’,然又嫌力度不足。”
可不是,仅以《公众人物》作书名,怎么足以体现他和山口百惠作为名人(公众人物)“被写”(被镜头追逐)的愤懑和无奈呢?
莫泊桑的小说Bel-Ami,先后有过《俊友》(李青崖译)、《漂亮的朋友》(何敬译)的译名。王振孙先生重译此书时,考虑到Bel-Ami在书中时以称呼语出现,遂将译名改易为《漂亮朋友》。
对这个译名,吴岩先生提议过干脆就用《小白脸》,爰记于此,供日后复译者参考。
杰克·伦敦笔下的burning daylight,既是小说书名,又是小说主人公的绰号。所以,单译《灼人的阳光》显然不妥。那个两全其美的译名《毒日头》,据裘柱常先生在“中译本初版后记”里说,他是“采用《北京俚曲》(上海太平洋书店版)的《打新春》‘……六月里,属三伏,天长夜短日头毒’的意思”。
其实,吴语中好像也有这个讲法。近日《新民晚报》有一则报道,第一句就是“凉了一夏,不想秋来却遇毒日头!”
《魂断蓝桥》(Waterloo Bridge,直译为《滑铁卢桥》)、《翠堤春晓》(The Great Waltz,直译为《伟大的圆舞曲》)、《孤星血泪》(Great Expectations)和《雾都孤儿》(Oliver Twist)这些电影片名,都称得上过目难忘、历久弥新。
译文出版社把狄更斯的小说收进“世界名著普及本”系列时,沿用了《孤星血泪》和《雾都孤儿》的译名。但在新近出版的19卷本狄更斯文集里,书名分别译作了《远大前程》和《奥立弗·退斯特》。
文集不同于普及本,书名直译,自有一种严肃的意味。
而且,书名直译似是时下的一种趋势。眼前正好有一张封面样稿,书已付梓,英文原名Edible Woman,中文译名就叫《可以吃的女人》。
但书名的翻译,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好多年前,丰华瞻先生就曾断言:“把Oliver Twist译为《雾都孤儿》,比译为《奥利佛·退斯特》好,因为前者点明了地点(雾都,即伦敦)和人物(孤儿)。”
金圣华教授(《傅雷家书》中原来用外文写的词句,她译配得丝丝入扣)亦对《永别了,武器》和《了不起的盖茨比》之类的译名不以为然,认为“《战地春梦》及《大亨小传》其实已是译名中的经典杰作”。
施康强先生在《从〈侠隐记〉到〈三剑客〉》一文中,直言《三个火枪手》“这个书名,好像没有叫响”。但在文章收梢处,他还是写得很圆通:“《侠隐记》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太雅,《三个火枪手》是进口原装,《三剑客》或可说是西餐中吃,到底喜欢哪一个,要看读者自己的口味了。”
在读者,除了口味,似乎还有个习惯问题———有时候,“先入为主”的译名,几乎是根深蒂固的。《鲁滨孙飘流记》就是一例。
黄杲火斤先生在新译本《鲁滨孙历险记》的译者前言里,用两页篇幅列举书名改易的理由,说明“在笛福的笔下,鲁滨孙一生之中从来都不曾‘飘流’过!”新译本问世一年有余,销路很好,但许多人还是习惯说《飘流记》,这个并不准确的书名,也仍不时会见诸报端。习惯的改变,是要假以时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