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
我怎么一直忘了,童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 她就这样过了2年!中间还经历了丧子、离婚,到现在的羁押在案。 伸手接过钥匙,触到了童的手,骨头咯得我疼,心疼。
童的家的位置,不敢想象,居然就是我们曾同居3年的地方。 我退租后,是童租下了! (9) 记得我退租是在分手4个月后,准备和静结婚的时候。当时,房东说早就有租客和他说,我一退租人家就租,最好是连家具一起。 原来租客就是童。 童接着1500万的单时,仍然是住在这没有电梯的两房一厅里! 现在,一桌一椅,原封不动,都是和童一起生活时的样子。 客厅,还放着我健身用的跑步机,我搂着童“看我们多配啊”照的镜子,铺着童从“娘家”带来的桌布的餐桌。 卧室,衣柜、电视桌、床头柜,从上海宜家背回来的折叠桌,一点都没变。 打开衣柜,一层,放的全是我给她买的衣服,看来分手后就没再穿过,一直折着收着,折痕都很深了。 床边的墙壁,摸到一块熟悉的地方,是一次我们吵架后,童伤心时,用发夹刻的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我恨你。另一面墙上,挂着放大的照片,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和童、我妈一起爬山拍的照片,我们都没心没肺的傻笑着。 我们的合影全是童细心收着,我说以后买了新房再放大摆出来。 “你怎么这么俗。现在谁家还摆大照片啊,要摆也摆幅名画啊。”童当时还说的我不好意思。 整个家看不出一丝她前夫的影子,童仿佛还是我爱着的,没有结过婚、没有霪乱过的单纯姑娘。 我终于忍不住,捂住疼的裂开的心蹲下来。 童,原来一直都爱我。 不管她结没结过婚,和多少男人睡过,每天都这样生活在我们的房间里。 静打来电话:“你今天没去公司?” “回来再说,我去办件事就回家。” 我买了童最喜欢吃的薯片、梅条、菠萝啤和她的衣服,一起递给了她。 童检查完衣服笑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这条裙子明明是黄色的,你怎么拿件紫色的上衣呢?多难看啊。 我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还笑!你还笑的出来!你知道现在什么状况吗?威说一千万就判10年,8000万就枪毙,你还笑得出来!” 童被我吓到了,急忙过来搂着我的腰说:“真的?你可不能不救我!我好怕,我不敢了,哥……”童总是恶作剧一样学着韩剧,叫我哥。 “你现在知道怕了?” 童乖乖的点点头。 “真的?那你甩甩手,我就救你。”童甩起手来可可爱了,独家动作,全身都跟着扭着。 “甩手跟枪毙有什么关系?我甩手你可以保证他们就真的不枪毙我了?” “当然了。” 现实的童没有表情,看也没看就拿起一件衣披在身上,说,“你早点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着急。我没事,你也不用再来了。” “你等着我,我去给你请律师。” 童轻轻的摇摇头,别,别再为我浪费一分钱。 “没关系,我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无论多少,只要对你案子有利,我都会花。” “你的钱,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老婆的。你的心意我领了,别说了,回去吧,不要来了。”童一字一顿说。 “我知道你怪我喜欢买衣服,而且有的还买的挺露的,我现在又不挣钱,你嫌我浪费钱了。可是告诉你,我喜欢你才用你的钱,我要是有二心了,就一分钱都不用你的。” 这是典型的童式强盗逻辑,当时我听着格外不舒服。 现在才明白。 (10) 回到家,开门,静从沙发上一弹,就走到门口,满脸焦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昨天那么晚要出去散步,还失眠,我担心你打到公司,才知道你没去上班也没有交代任何职员。” “我有一个朋友关起来了。” “什么朋友?我认识的吗?” “不认识的。” “那犯了什么法?” 静盯着我的脸,我无法对她撒谎,也无法说出“性贿赂”这三个字。静是宁静的生活着,不会理解童的堕落。 “乱搞呗。” “乱搞?有这个罪?是P C吧。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生意场上认识的。别问了。折子呢?家里那定期存款的折子呢?”我装着找存折,不敢看静的眼睛。 我只能用翻箱倒柜掩饰我的慌张。 “是不是钱就能救的你朋友?” “那当然,至少我可以保释他或者是帮他请律师。” “是不是用钱摆平这件事后,你就不再心烦了?” 我呆了,静如神,洞悉一切秘密。 我才知道,女人,我从来都是一知半解,就算天天睡在一起。 如果童能平安出来,一点事都没有,我会怎样?和童复合?静怎么办?我能也认为童无罪吗? 如果童判个十年八年,我会怎样?给童送牢饭?然后等她出狱? 如果童判个…… 不敢往下想了。 “当然。他出来了我还心烦什么。主要是朋友嘛,犯了这事又不像别的事,不能问他家要钱,只能靠我帮他想办法。” 我装成轻松的说。反正,打死不承认。这是我的生存本能。以前靠这招,骗了童很多次。 “你保证?” “你今天怎么了?你拿不拿啊?你不拿就是让朋友觉得我太不义气了!” 只有我比她更理直气壮,静才会真的以为我理直气壮。 “这里是五万块定期。不过,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静直视我的眼睛,她原来也可以这么强势。 “好,我把他救出来,就让他立刻还钱,不还就告诉他老婆去,而且,和他绝交。老婆,别生气了。”我嬉皮笑脸着,“不过,五万可能不够,最近公司也需要钱发工资,你再拿五万吧。” 静望着我,不说话,不动。 “好老婆,再拿五万来嘛,这些都会还的。” 静突然抽了我一耳光。 我呆了。 童最凶的时候,只是扑过来打我,咬我,踢我,从不敢抽我耳光的。 倒是我,有次被童打后,觉得她太横蛮任性,反抽了她一耳光。 都不记得起因是什么事,只是当时气昏了。 童捂着脸,顿时跌坐在地上,嘴唇连着下巴抽搐:“你打我?” 然后开始号哭,哭到全身发抖。 我不忍,心碎,抱着童。 童不让,踢我。 我的心疼又转为烦躁,她就是这样,什么柔弱她什么不做,怎么强悍她就怎么做。 干脆不理她。 童一边哭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她两眼通红,把衣服、包等一股脑塞进旅行袋,把抱抱熊夹在腋下,还不时用手背抹一把泪水。 她还是个孩子。难带吵事的孩子。 心酸,拖住她。她不让,好倔。我拦不住,又不敢再用暴力,只得把童的衣服强行脱掉,并扔到开着窗的客厅。 看她光着身体怎么离家出走。 童又羞又气,尴尬的蹲在地上继续哭泣,企图遮住三点。 我再也抵抗不住视觉诱惑,欲望膨胀,即将爆发。 我把哭的泪人一样的童,压到床上。 终于随着我的动作,童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喘息。 事后虽然两人都满足,可激情之前的这些事,在我们心上都划上了伤痕。 (11) 此刻换我捂着脸,对静吼:“你打我?” 却不敢动静一根指头。 因为心虚。 真是报应。 静直视着我,一点不怕我瞪的溜圆的眼神:“你嫖一个不够,还同时嫖几个?” 我楞了,原来静以为是我P C。 “你说什么啊?怎么是我嫖了?” “不是吗?那你倒说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住哪啊?” 我语绝,真是回答不上来。 “我已经够给你机会和帮你留面子了。你要五万,好,我给你,让你摆平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你要十万,嫖一个鸡,罚款加保释金加请客送礼怎么说也要不了十万吧?你肯定要不是同时嫖了几个,要不就是还做了些什么更龌龊的事。” 静冤枉了,错打了我,我却什么也反驳不出。垂下头去。 “我真的没有去嫖,你相信我,静。反正我就是需要十万块。别的你什么也别说、别问了。” 静不理我。转身准备出门。 存折都在静手上,童自己的帐户都被冻结了,急等着我的钱救命。 除了我,谁还能拯救她? 我扯住静,“扑通”一把跪在她面前。 “静,我对不起你。我是出去嫖了,都是作生意的那些朋友拉着我去的。至于为什么要十万,细节你就别问了,实在是因为我做的事太龌龊了,怕说出来恶心你。静,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静还是没动。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继续跪着喃喃的念,边扇自己的耳光。 我是错了,我从一开始错就大了。 在童面前,无论错多大,从不向她道歉的。顶多,说句,我们都有错,大家一起改吧。童听到这句已经很满意。 因为童爱我超过我爱她,无需道歉她也会原谅我。 静终于递给我另一个存折。说:“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自己亲口保证的。” 我捧着两个存折,人生第七次,渗出了泪水。 只差没给静感激的磕个头了。 存折的钱,至少有3/4是我赚的,我却只能求着静给我。 谁叫她是我妻子呢? 静从头到尾,没哭,没闹,音贝都没提高一下。 我却乖乖的认错。 童总是哭,闹,嚎哭的隔壁都听见,我也没低姿态说过道歉。 我拿着钱,去联系市里最好的律师,去找威。 每天焦急的等待威的消息。 一边夹起尾巴做人。 按时上下班,推掉所有的应酬。 可下班成了痛苦。 因为静开始不和我说话。 她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做饭,贤惠的操持家务,可就是不和我说话,偶尔说一句,还像恩惠。 对,她以博大的胸怀饶恕了我的罪,是开恩。 我们两从吃了晚饭,到关灯睡觉都没有说话。要不是心里装着童的事,我真可以被她憋死,静不说话,就是绝对的冷战。 每当我欺负童后,童生气,也是要作出不理我,和我冷战的样子。我索性睡觉,可她又会憋不住了,挠挠我的脚板,抓抓我的腰。等我起身,她又装着一本正经在干别的事。几个回合,冷战不攻自破。 所以童的冷战,最长也就是半个小时。 我想像处理和童的僵局一样,在床上,抱着静,一起运动,达到“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效果。可静睡前只淡淡的说了句,“也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有戴套。去医院吃一个疗程的药吧。”就直接到客房去了,和我分房睡。 童要显示她的主权,顶多是抱着枕头睡到床另外一头。碰到我烦她,睡到客房的情况,十五分钟内她一定忍不住,拉下所有的面子,来敲门,把我拽进我们的卧室。 原来冷漠真的很难熬。 幸亏,静第二天就和同事一起飞去鼓浪屿度假。她收拾行李的时候通知了我一声。是,静现在是位于我上,要做什么不需要和我商量。从此,我觉得静所有对我的好,都像是赐予。 也好,大家都免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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