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一切都恢复了平常,我淡然应对着这份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工作,却又暗自兴奋着。我与丁暮白是在一个BBS认识的,他发了一个寻求情感陪护的帖子,招到非议一片,而我就是骂声最凶的那个女子。后来,他发邮件到我信箱:你有无合适的人,帮忙推荐一下,我妻子需要一个情感陪护。本对这邮件无甚兴趣,但附着在后边的薪水报酬让刚从学校毕业还未找到合适工作的我向往不已。于是,我推荐了自己。 第一次,和丁暮白在上岛见面,我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学习经历和相关情况,本来学历史学,我撒了谎说自己读心理专业,我只是很想向他表明,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第二次,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在上岛门口等丁暮白,然后他的车子开过来了,我随他穿过那样阴暗的巷子,来到他的妻子金香身边。 或许,因了和丁暮白有了暧昧关系的缘故,心里存有愧疚,我对金香开始悉心起来,金香对我的态度也逐渐改变,她开始主动和我说话,朝我微笑。白天,我陪伴着她,晚上,我想念着他。 金香受了伤,整只右手被打上石膏,她的脾气突然暴躁起来,在房间乱摔东西,甚至让我感到害怕。我让刘姨打电话告诉丁暮白,怕她出事。刘姨叹叹气,没事的,过些日子就好了。摔完了东西,金香看着自己的右手,痛哭起来,那么可怜楚楚,我不由跟着心酸。 终于有丁暮白下个周四回来的消息,我期待着。刘姨回老家还没回来,我就担任起料理金香起居的重任,这样一个半瘫的女人,生活确实很难伺候,不由佩服起刘姨的耐心。虽然做的没有刘姨好,但金香还是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有时,她会让我陪她睡觉,躺在那张她和丁暮白躺过无数次的床上,我内心复杂难安。 也就是在这个房间,我发现了金香的秘密。 她一定以为我睡熟了,居然大出我意料地自己把轮椅摇到外边的浴室里,我无法想象她是怎样自己躺进浴缸的,但是,我清楚地听见了水流的声音。那时候,她才刚刚拆了手上的石膏。后来,我在门口听到了女人的呻吟,那种酣畅淋漓的,忘情投入的呻吟。我终于明白了金香右手第三根手指的秘密,她在用手指来慰藉自己的身体。 一切归于平常。金香还是那个时冷时热的少妇,依旧在美好的天气里躺在太阳下投入地修整自己的双手。那根手指,看似无常,却让我一阵阵眩晕起来。 丁暮白终于回来。饭桌上少不了他最爱吃的白切鸡,蘸着姜汁和豉油,他吃的津津有味。金香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刘姨缓缓的把菜夹到金香碗里。突然,在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这三个人之间好象早已缔结达成了某种默契,而我永远处在身外。 丁暮白依旧不在金香的卧室洗澡,依旧穿过那段木质台阶,缓缓而上。我仰头呆呆看着他进了门,尴尬和伤痛席卷着我,想哭,却没有落泪的理由。
E 丁暮白依旧会在恰当好处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在这里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罪恶销魂的时刻,他身上始终洋溢着令人惊奇的旺盛精力,在我横生的茂密欲念森林里挥洒自如。我甚至偷偷怀疑,他和金香很少欢爱。每次,离开前他都会在我额头留一个潮湿温暖的吻,这让我感到无限快慰,至少证明了,这个男人不仅是贪婪我的身体这么平庸。 入夜,我又开始失眠。今晚,我热爱的男人正躺在他的妻子的床上,或许他们在讲悄悄话,或许他们在调情,或许,他们已经拥抱在一起。虽然对丁暮白的爱总会因为搀杂了太多的色肉吸引而不免龌龊许多,但我真是如此依恋他的气息,依恋等待他来临时的那种狂乱心跳的感觉。爱他,情多一点,还是欲多一点,我无从知晓。 展转反侧到困乏,终于强制自己闭上眼睛。门是怎么打开的我不知道,总之,丁暮白的手一路缓缓游走了上来,从脚底一直到我的眼睛。真象是梦啊,可是,我那么清晰地听他在耳边呢喃:我要你。我的心爱的男人,紧紧依附着我赤裸的身体,强悍有力,我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着,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呼喊起来……这样的夜晚,我宁愿这个梦永远做下去,不要醒来。 清晨,一切又重归平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经历了一场潮湿的春梦,但身体的感觉告诉我,昨夜,丁暮白确实来过。 走到客厅却不见任何人,我警觉性地搜便所有房间,却依然不见刘姨、金香和丁暮白。一个人置身这座顷刻间就空荡的别墅,我恐惧起来,浑身发冷。打丁暮白的电话,永远都是关机,金香的电话同样关机。我真想立刻逃离这里,立刻。 三天后,丁暮白和刘姨回来了,带着暗淡的神色,我下意识的问,金香呢?刘姨没有理睬我,丁暮白也没有理睬我,似乎我根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眼前。我跟着丁暮白上了楼梯,走过一段短短的走廊,白色的房门敞开着,三天前的模样,这是金香的卧室。卧室和平常并无不同,只是光洁的地板上有深深的水渍,顺着水渍,我随丁暮白到了浴室。 这是一件豪华的私人浴室,墙面镀金的镜框里是个窈窕美丽的女子,半裸着身体斜依在宽大的床上,眼里盼顾着秋波。金香,没有瘫痪前的金香如此迷人,一双修长的美腿更是洋溢着万种风情。浴缸里水满满的,水面漂浮着几根金黄色的头发。 金香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丁暮白说。我与金香本是一对恩爱夫妻,自从出了一次车祸,她就再也不能起来,当然,我们也无法维持正常的生理生活,我想你是知道的,她在浴室里自己给自己情欲的慰藉,所以,我从来不在她的浴室洗澡。我听得有些混乱,呆呆看着丁暮白。 当然,还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刘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站在我身后缓缓说道。金香一直有自杀的倾向,丁先生聘你来是让你来为她解脱的,你却令她更痛苦,你和丁先生的事情,金香早已知道。 丁暮白痛苦地蹲下,双手抱住自己,啜泣,是我,是我害死了金香。 F 我离开了别墅,路还没有修好,丁暮白的车子依旧从那样散发着潮闷气息的巷子穿过,有老人空荡的目光追随着我们。车子在上岛门口停下,男人说,小莱,你知道的,我需要你。我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自己来时的简单的行李下了车。 我无法原谅自己贪婪罪恶的行径给本已经受过伤害的抑郁症女人带来的恶果,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原谅我,虽然她也曾在那么一个美好阳光的晌午对我微笑过。 此文已发06年<<女人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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