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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还在继续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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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0 13: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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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还在继续  
                     文/禾禾              
  
  A
  正是南方的梅雨季节,大街小巷都笼罩在一种潮闷的气息中,脸色发黄的瘦弱女人带着孩子蹲在巷口水龙头下洗衣服,小摊上坐着孤独的老人,眼神空荡荡的,向一个孤独绝望的孩子,梳着刺猬头,衣着扎眼的男孩子搂着一个靓女,穿街而过,引得不少目光。
  我也本能性的追随着他们的背影,脸一直转向车窗外,直到一只男人的手从驾驶座那边伸到我的腿上。嗨,看什么呢,那么专心。他轻轻拍拍我的腿说。男人的语气平和舒缓,后音里夹杂着重重的鼻音,我知道,他来自北方。他只是那么很自然地拍了一下,然后把手收回到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
  车子从巷子缓缓穿过,又穿过一条这样的巷子,前面才逐渐开阔起来。没办法,有一段路在施工,所以不得不绕这样一圈。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看我,似乎不是在和身边的女孩说话。路边成群的别墅,那种常见的富贵红的墙面,白色的斜屋顶,一幢一幢,安静而美丽。转过一个弯,车子缓缓驶进别墅群,身板笔直的保安朝我们微笑打招呼。他朝保安微微点头,嘴角轻轻浮起一丝笑。
  到了。那只手又不经意轻轻拍在我的左腿上,在我刚刚觉察到的时候又迅疾收了回去。他下来为我拉开车门,我有些局促不安地下了车,因为,车子刚刚停稳的时候,透过前面的玻璃一双犀利阴冷的目光投射了过来。是的,带着敌意。那是个女人,清瘦白皙的女人,大朵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她背后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女人。
  金香,这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个女大学生。男人走过去,把轮椅推到我面前。轮椅上叫金香的女人,怔怔看着我,她的瞳孔很大,一时间使得我更局促。你好。我听的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只是那么冷冷看着我,好象要从我的脸上看到关于我的一切。
  刘姨,你带小莱先进去。男人对老女人说。她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翻,用广东味极重的普通话和我说,你跟我来。
  男人叫丁穆白,这幢私家别墅的主人。我是小莱,他从网上找来做陪护的女大学生。我要陪护的是他的妻子,刚才那个轮椅上叫金香的女人。那个老女人是刘姨金,负责这里的家务。
  
  
  B
  金香对我的敌意丝毫没有放松,倒是丁暮白,对我似乎越来越亲近了些。我永远记得他的那双手不经意拍打在我身体的感觉,隔着薄薄的衣服,有小小的暖热的火花冒起来,片刻即灭,我却记忆犹新。丁暮白对我的亲热就表现在他的手在我身体表面停留的时间,我喜欢上这种感觉,他那么漫不经心的,却让我留恋。有时候,他会把一双手搭在我的肩头,斜着头问我,小莱,最近金香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每次我都是这样的回答,他也不再多问。只是静静看着我,眼睛里游荡着一尾温暖的鱼。他的手总是带着恰好的温度,这温度顺着我平滑的双肩一路而下,如丝般轻轻附着在皮肤上,又似男人的胡茬撩拨着。丁暮白是不留胡子的,下巴上干干净净。但他双手带给我的感觉却总会让我想起胡茬,另一个男人的胡茬。那个男人曾经启蒙了我,却在我正懂得世间还有这般美妙的欲念时悄然离开。他留给我的记忆,除了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片段,就是那青色胡茬。它们曾轻轻扎在我裸露的肌肤,把体内欲念的丝一根一根抽拔出来,它们来到我的脸庞,来到我的脖子,来到我还有些羞涩的胸脯,盘旋缠绵在我平整的小腹,久久不愿离开。潜藏在身体里的渴就是这样被那个男人的胡茬抖落了出来,我知道,即使没有了他,我依然需要有人继续把这根长长的丝拉出来,这丝做缠绕状盘踞在下体,很多个夜晚让我如这季节般湿湿燥乱,不安分着。丁暮白的手是个引子。
  金香的目光总是那样静静看着我的脸,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天气好的日子,我推着她到草坪上晒太阳。阳光洒了过来,身上暖暖的,她的情绪会看上去很不错。金香最喜欢自己的那双芊芊玉手,她把它们保养的比自己脸上的皮肤还要好。指甲都是她自己亲手修整过的,涂着亮亮的指甲油,每个指甲上还做了精致美丽的花纹。通常,我在读报纸给她听的时候,她总是拿一枚小小挫子,轻轻打磨着指甲边缘。她的指甲真是漂亮,细细长长,但惟独右手中指上的指甲没有留起来。有时,她会把自己一双手放在鼻子前,闻起来,很陶醉的样子,她会轻吻她的右手第三根手指。
  这样的女人大多是有些自己独特的嗜好的,就如金香对自己手指的迷恋般让人不可意会。我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再看看金香的手,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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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0 13: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C
   丁暮白很少回来,但每次回来都会停留较长一段时间。
  饭桌上,丁暮白总会讲自己生意上的事情,偶尔开个快乐的玩笑,可金香并不快乐。丁暮白回来的时候,我知趣的少去找金香,一个人待在房间看书。有时候会在大厅碰见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淋淋,穿着白色睡衣的丁暮白。金香的房间配有浴室,他却喜欢在楼下的卫生间洗澡。他一边朝金香的房间走去,一边拿一条白色毛巾擦着头发。我在沙发后静静看着他,轻轻抬腿上了木质的楼梯,小腿肚上的汗毛清晰可见,他每上一级台阶,我的心总会跟着莫名抖动一下,白色睡衣下那双男人的腿,开始成为我无法入睡的理由。
  我总想走上那楼梯,在他们的卧室门口停留片刻,只片刻就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是我真的好想。那张宽大的床上,躺着让我想入非非的男人。
  该死的天总在下雨,这次丁暮白呆在家里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久。一下雨,金香就爱躺在卧室睡觉,大白天,我只有在自己房间看电视消遣时间。丁暮白就是在那样一个下雨的上午,走进我的房间的。他仔细打量着我的房间,问,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从广州给你带过来。下次,听到这话我感觉到他似乎又快要离开这里了,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也许是没有关窗户的缘故,他似乎意识到这,走到窗前,轻轻关好窗户,等他走到回到我身边时,窗帘也早已紧闭。
  会发生的,总该躲藏不了。是的,他的手先迎了上来,然后是唇,他一边亲吻着我,一边开始解开我衣服的扣子,我想躲避一下,哪怕伪装一下也好,可当那双手滑上脸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再逞强,身体完全瘫了下来,他的唇真好,软软的,温温,润润,覆盖着我的。我如一个新生婴儿般吮吸着维持自己生命的能量,那样的男人的气息,透过嘴唇一点一点传递过来,丁暮白的手一点一点试探过来。他将嘴唇移动了位置,禁不住耳根后那狂乱的呼吸,我不由轻吟了一声,这一声,让他显得更加愉快起来。我的大片大片肌肤如一枚剥落蛋壳的熟鸡蛋,滑滑地呈现出全部形态。不知道外边的雨下的多大,温度是否还停留在先前他关窗的那一刻,房间里的温度在随着身体的纠缠开始上升,那样撩人的手,那样让我迷恋着的小腿,那样摆脱不掉的男人粗犷的气息,一齐压了上来。空间感越来越模糊不清,似乎是到了洪荒时代,大地上涌动着无数蠢蠢欲动的生命,我们在温热的海水里紧紧撕缠着,无法分开,周遭是即将爆发的海底岩浆,是游移不定的藻类植物,是惊慌失措的成群的鱼。时而,又是广袤无边的草原,绿色的野草,成群的牛羊,招摇的野花,健壮的马匹,载着我们无休止的欲望,一路飞奔……这个男人啊,让我如此着迷。
  拉开窗帘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亲吻我的额头,关好门出去。从此,这个房间的空气开始和这个叫丁暮白的男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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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0 13: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D
  一切都恢复了平常,我淡然应对着这份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工作,却又暗自兴奋着。我与丁暮白是在一个BBS认识的,他发了一个寻求情感陪护的帖子,招到非议一片,而我就是骂声最凶的那个女子。后来,他发邮件到我信箱:你有无合适的人,帮忙推荐一下,我妻子需要一个情感陪护。本对这邮件无甚兴趣,但附着在后边的薪水报酬让刚从学校毕业还未找到合适工作的我向往不已。于是,我推荐了自己。
  第一次,和丁暮白在上岛见面,我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学习经历和相关情况,本来学历史学,我撒了谎说自己读心理专业,我只是很想向他表明,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第二次,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在上岛门口等丁暮白,然后他的车子开过来了,我随他穿过那样阴暗的巷子,来到他的妻子金香身边。
  或许,因了和丁暮白有了暧昧关系的缘故,心里存有愧疚,我对金香开始悉心起来,金香对我的态度也逐渐改变,她开始主动和我说话,朝我微笑。白天,我陪伴着她,晚上,我想念着他。
  金香受了伤,整只右手被打上石膏,她的脾气突然暴躁起来,在房间乱摔东西,甚至让我感到害怕。我让刘姨打电话告诉丁暮白,怕她出事。刘姨叹叹气,没事的,过些日子就好了。摔完了东西,金香看着自己的右手,痛哭起来,那么可怜楚楚,我不由跟着心酸。
  终于有丁暮白下个周四回来的消息,我期待着。刘姨回老家还没回来,我就担任起料理金香起居的重任,这样一个半瘫的女人,生活确实很难伺候,不由佩服起刘姨的耐心。虽然做的没有刘姨好,但金香还是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有时,她会让我陪她睡觉,躺在那张她和丁暮白躺过无数次的床上,我内心复杂难安。
  也就是在这个房间,我发现了金香的秘密。
  她一定以为我睡熟了,居然大出我意料地自己把轮椅摇到外边的浴室里,我无法想象她是怎样自己躺进浴缸的,但是,我清楚地听见了水流的声音。那时候,她才刚刚拆了手上的石膏。后来,我在门口听到了女人的呻吟,那种酣畅淋漓的,忘情投入的呻吟。我终于明白了金香右手第三根手指的秘密,她在用手指来慰藉自己的身体。
  一切归于平常。金香还是那个时冷时热的少妇,依旧在美好的天气里躺在太阳下投入地修整自己的双手。那根手指,看似无常,却让我一阵阵眩晕起来。
  丁暮白终于回来。饭桌上少不了他最爱吃的白切鸡,蘸着姜汁和豉油,他吃的津津有味。金香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刘姨缓缓的把菜夹到金香碗里。突然,在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这三个人之间好象早已缔结达成了某种默契,而我永远处在身外。
  丁暮白依旧不在金香的卧室洗澡,依旧穿过那段木质台阶,缓缓而上。我仰头呆呆看着他进了门,尴尬和伤痛席卷着我,想哭,却没有落泪的理由。
  


  E
  丁暮白依旧会在恰当好处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在这里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罪恶销魂的时刻,他身上始终洋溢着令人惊奇的旺盛精力,在我横生的茂密欲念森林里挥洒自如。我甚至偷偷怀疑,他和金香很少欢爱。每次,离开前他都会在我额头留一个潮湿温暖的吻,这让我感到无限快慰,至少证明了,这个男人不仅是贪婪我的身体这么平庸。
  入夜,我又开始失眠。今晚,我热爱的男人正躺在他的妻子的床上,或许他们在讲悄悄话,或许他们在调情,或许,他们已经拥抱在一起。虽然对丁暮白的爱总会因为搀杂了太多的色肉吸引而不免龌龊许多,但我真是如此依恋他的气息,依恋等待他来临时的那种狂乱心跳的感觉。爱他,情多一点,还是欲多一点,我无从知晓。
  展转反侧到困乏,终于强制自己闭上眼睛。门是怎么打开的我不知道,总之,丁暮白的手一路缓缓游走了上来,从脚底一直到我的眼睛。真象是梦啊,可是,我那么清晰地听他在耳边呢喃:我要你。我的心爱的男人,紧紧依附着我赤裸的身体,强悍有力,我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着,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呼喊起来……这样的夜晚,我宁愿这个梦永远做下去,不要醒来。
  清晨,一切又重归平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经历了一场潮湿的春梦,但身体的感觉告诉我,昨夜,丁暮白确实来过。
  走到客厅却不见任何人,我警觉性地搜便所有房间,却依然不见刘姨、金香和丁暮白。一个人置身这座顷刻间就空荡的别墅,我恐惧起来,浑身发冷。打丁暮白的电话,永远都是关机,金香的电话同样关机。我真想立刻逃离这里,立刻。
  三天后,丁暮白和刘姨回来了,带着暗淡的神色,我下意识的问,金香呢?刘姨没有理睬我,丁暮白也没有理睬我,似乎我根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眼前。我跟着丁暮白上了楼梯,走过一段短短的走廊,白色的房门敞开着,三天前的模样,这是金香的卧室。卧室和平常并无不同,只是光洁的地板上有深深的水渍,顺着水渍,我随丁暮白到了浴室。
  这是一件豪华的私人浴室,墙面镀金的镜框里是个窈窕美丽的女子,半裸着身体斜依在宽大的床上,眼里盼顾着秋波。金香,没有瘫痪前的金香如此迷人,一双修长的美腿更是洋溢着万种风情。浴缸里水满满的,水面漂浮着几根金黄色的头发。
  金香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丁暮白说。我与金香本是一对恩爱夫妻,自从出了一次车祸,她就再也不能起来,当然,我们也无法维持正常的生理生活,我想你是知道的,她在浴室里自己给自己情欲的慰藉,所以,我从来不在她的浴室洗澡。我听得有些混乱,呆呆看着丁暮白。
  当然,还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刘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站在我身后缓缓说道。金香一直有自杀的倾向,丁先生聘你来是让你来为她解脱的,你却令她更痛苦,你和丁先生的事情,金香早已知道。
  丁暮白痛苦地蹲下,双手抱住自己,啜泣,是我,是我害死了金香。
  
  F
  我离开了别墅,路还没有修好,丁暮白的车子依旧从那样散发着潮闷气息的巷子穿过,有老人空荡的目光追随着我们。车子在上岛门口停下,男人说,小莱,你知道的,我需要你。我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自己来时的简单的行李下了车。
  我无法原谅自己贪婪罪恶的行径给本已经受过伤害的抑郁症女人带来的恶果,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原谅我,虽然她也曾在那么一个美好阳光的晌午对我微笑过。
  
  此文已发06年<<女人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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