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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翡翠赌石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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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9 21: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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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穷走夷方,急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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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边民俗语:穷走夷方,急走场。说的是穷人急着挣钱,就上缅甸玉石场口去捣腾玉石。其实,在缅甸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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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生意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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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生在何地,长在何方,从哪到了这,是土生土长的缅甸人也好,是泰国人也罢,或者是中国抗日远征军的后代,解放后跑出去的中国的地主富农的子女,都是一个样,这一切都与赌石无关。你们要听的是如何赌石,如何赚钱,平地暴富,我要讲的正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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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1962年的夏天,我住在缅北瓦帮的一座山上。这里是一个小镇子,百十户人家,茅草屋疏疏落落的撒在山坡上,鸡叫狗吠声能传出几座山,每每有马帮叮铃叮铃地爬上山来,狗叫,鸡叫,连猪也会哼哼味咏,东拱西拱。平日里镇上静悄悄的,阳光下,红土散发出热乎乎的气息,茂盛的树木杂草绿得晃眼,铺天盖地,像随时都要淹没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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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我26岁,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一间小杂货铺,就是在挨着大路边的一间茅草屋里摆了点肥皂、香烟、糖果、电池、煤油等小百货,再在墙上开了扇大窗户,使过往的行人、马帮能一眼就看得见里边的花花绿绿。有钱人不会到这来买日用品,无钱人想买又买不起,生意清清淡淡,勉勉强强维持一家三口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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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带说一句,那时候不光我穷,连那位后来被香港报纸称为金三角的鸦片大王,也不富裕,就同我一起生活在这个镇子里。许多人都知道他是鸦片大王,许多人又不知道他获释后已改邪归正,做正经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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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我刚开门,正弯着腰扫地,听身后有人喊:“大哥,”回头看,是个景颇人。我们那儿称克钦,也称山人。他长得黑黑瘦瘦的,着黑短褂子,黑短裤,一把拴着红缨穗的长刀斜挎腰间。 “大哥,住在你旁边的莫多大爹到哪去了?”他问。 “走了,搬家了,搬到坝子里去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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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那老头不知怎么有些不屑提,他整天同山人、马帮勾勾搭搭,买他们捎来的玉石,也许还有鸦片,然后再转手卖出,这本来不稀罕,我们这里挣钱的就两样东西:鸦片和玉石。镇上大多数人家都有人做玉石生意,可气的是他从不同我谈买卖的盈亏,甚至有意避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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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失望地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坝子就在那山峰下。许久许久,他才回过头来,说:“大哥,你要不要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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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料就是未经加工的玉石。他从怀里掏出鹅蛋大的一件(附带说一句,玉石界称玉石为件。)石头,黄沙皮,我当时也就懂黄颜色的皮称黄沙皮,白颜色的皮称白沙皮,黑颜色的皮称黑乌沙。我摇摇头,说:“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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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叹了口气,又把货揣进怀里。他累了,腿肚子的筋都肿得老粗。我给他个竹凳,又倒了杯茶,蹲在一旁同他聊。才半杯茶的功夫,他又说:“大哥,要不这件石头你就收下吧,保准你涨!我家里等着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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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赌石如赌命呵,神仙都难断寸玉。我摇头说:“那么好的货,我咋买得起。” “只要你4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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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4千块,说得多轻松!我现在刚巧有4千块,这是准备进货的款子,是我的本钱,也是全家几个月的油盐柴米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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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缅币,那会儿1千块缅币顶8百块人民币。山人见我无动于衷,又掏出那件石头,说:“你仔细看看这货,这表现……”“不用不用,我不懂,横看竖看一个样。”我朝旁边躲。 可是没躲开,山人剿悍、倔辈,硬把石头塞在我手上,露出景颇人特有的那种刚烈劲:“你去找人看,谁要说4千块买了会亏本,你就拿来还我。要不你开个价!” 这瞬间,我忽然动心了:对呀,请人看看,有把握就买下,没把握再还他。我赶快答应,叫老婆守着店,独自揣着石头找镇上懂货的人去。我们这个镇子,要找个看病写字的人 难,找个扎大烟看石头的主儿多的是。一会儿功夫,我跑了三家,三个人看了石头,不约而同地报出一个价格:5千块,亏不了。我满心欢喜,三个人都这么看,说明这块石头真值5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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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前,我对山人说:“大哥,人家说只值3千,再也没人肯多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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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爽快地说:"3千就3千,你给他吧,把钱拿来。”我托故进屋,取出3千块钱,点给山人。他又赶照行规,给我200块的介绍费,然后就匆匆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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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我整日揣着这件石头,想等个买主,卖个好价钱。别人说5千,我开口至少要9千,就是闹个7千、6千,也行,也赚了3, 4千块钱呵!比卖百货强几百倍!这主意在我肚子里盘算了几百遍,白天想的是卖石头,晚上听见狗叫也想是不是客商来了,要不要买我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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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天公不作美,天天下大雨,山路泥泞不堪,马陷蹄子,人伤脚,来往客商稀稀拉拉不说,问了几十号人,没有一个看上我的货的!眼瞅着一个月过去了,石头还没卖出去,3千块钱呵!进货的本钱呵,要是进百货怎么也卖掉一些了,赚个油盐钱不成问题,现在可好,一分钱也不见,这石头也许也就只是块石头,一分不值!我急,老婆也急,两人都急得日子就难过了,好像两只刺猜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谁也不能动,谁又都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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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事只能闷在心里,生意上垮了好比咬了舌头只能往肚里咽,不能声张,否则,别人看不起你,认为你没本事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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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一句有点意思的话:要发财赌石头,要垮台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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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天晴的第三天上午,泥泞的山路被太阳烫平了,软呼呼的,烫呼呼的,蒸得猪屎马粪味浓浓的,像过了劲的酒。一队马帮爬上山来,马锅头骑在一匹白马背上,叼着支烟,戴顶草帽,斜眯着眼盯着我的小铺。我不知道他只是看,还是想买点什么,这些人在沿途的村寨大都有相好的,兴趣来了就会买点什么送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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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走到铺前,马锅头轻轻“吁”了声,跳下鞍子,“给两块香皂,要红纸包的那种,再来30颗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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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货、包货,不知怎么嘴里忽然冒出一句:“要石头吗?我这有件很好的赌货,一点皮都没开,是个山人急着用钱放在我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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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锅头眨眨眼睛,伸出手来,我赶忙放下手里的货,从怀里掏出黄沙皮毛料。马锅头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呸!呸!吐了点吐沫在石头上,又用黑红的大拇指抹一抹,再转身跨身跨出几步,朝着太阳举起石头看了看,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大步回来,“澎”摆到柜台上:"5千块,多一分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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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崩崩乱跳的心此时仿佛要跳出胸膛,赶忙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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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帮走了,驮子的吱吱扭扭声消失了,马铃声隐隐绰绰了,我仍摄着5千块钱不敢松手,生怕这事会像梦一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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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千块钱呵!卖几个月的百货也净赚不了2千块钱呵,可就这么会功夫,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又有马帮上山来了,山坡上的绿色草木中忽隐忽现着枣红马、白马、棕红马、铁青马……蹄声哒哒,铃声叮咚,我忽然想要是再有一件石头多好,不,我要带着这5千块钱去闯,去走场,去做玉石买卖,去挣钱,去住高楼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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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6-19 21:31: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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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懂装懂,大锤解玉

这年夏末冬初,揣着6千块钱,揣着一个发大财、赚大钱的雄心壮志,我辗转来到了缅北的大城市—密支那。

密支那是个很有名的地方,距离中国的腾冲县只有400公里。抗日战争时期,中国远征军在这里同日本兵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它是著名的史迪威公路的枢纽。城市还是英国人规划的,街道笔直,纵横交错;一幢幢玲珑的木楼,白的、黄的、蓝的,在绿茵茵的草地和鲜艳的花卉簇拥下,让我越发觉得人就是要挣大钱。

密支那也许还不能算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但说它是最富有的城市不为过,站在城里你可以一眼望见巍峨的帕敢山,那就是名声赫赫的乌鲁江谷,出翡翠的地方,世界上唯一的能出宝石级翡翠的地方。距乌鲁江谷不远,便是举世闻名的红宝石产地—莫谷。一座城市拥有世界四大名宝:钻石、祖母绿、红宝石、翡翠中的两宝,该称得上是得天独厚吧。我落脚在一个亲戚家。早就听说他们做玉石生意,所以进家我就直通通地说:“这次是想来买点石头,老人们要是有就给我看看,合适就卖给我。”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拿出一件鸡蛋大的黑乌沙,我那会既不懂什么皮壳表现,更不懂蟒和松花,反正胡乱看了一会,问问价,300块买下了。我急着要看看里边是否全绿,是否发财了?又不知道这石头是怎么样解,(解就是将石头切开,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锯,因为用的是锯.不是刀。可人们不说锯,也不说切,偏偏要说解石头。)就拿了石头,又找了把大锤,来到院里,放在地上,一锤下去,玉碎成五块,拿回屋一看,五块石头都布满裂纹,都呈淡绿色,细看,肉里只有头发丝细的一丝绿,就这一丝绿映绿了全石。我十分的沮丧,认为此货不值钱,随手就扔了。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一丝反弹映绿全石,是难得的好种好绿!那块石头至少值5万。 人世间没有后悔药,当你不懂行时你不知错过多少天赐良机,那些机会只要你抓住一二,或许抵得上你后来一辈子的辛苦。当你算得上懂行时,你往往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那样的机会了。我至今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大概是亲戚看我丢了300块钱,心里过意不去,转天早晨,大妈又拿出一件石头,说:“你看看,这是水翻沙,你大爹玩石头几十年,没遇见过这么好的货,你要喜欢就让给你。把那300块钱也算在这个价里。”

这块石头重约5公斤,形状像只草鞋,黄色的皮壳上有着很匀称的沙粒状点点;石头已拦腰切开,露出拇指粗的翠绿的带状。我一看不是全绿就没了兴趣,随便看了看,就摇摇头。

大妈诧异:“你不爱。”

我点点头。

大妈力劝:“你大爹转了多少年才碰上一件,这是……”

我充耳不闻,心想:一条绿算是什么,要全绿才好。

大妈快侠的收起货,什么也不说了。

唉,第二年我就知道了,那件石头要是买下了要赚几十万!

命运如此。

翌日,我离开大妈家,坐了一截车,又走了一段路,来到得滚。这是个500户人家的大村庄,竹丛青青,铁皮屋顶闪亮,一条小河从村前悠悠淌过。它一面靠着从瓦城到密支那的公路、铁路,一面是恩多湖,它距离小场区的著名场口南奇、莫罕很近,又是其它场区到低城的必经之地。因而,这个村庄是个很重要的玉石销售点,那些挖得石头,又无钱无力下低城或泰国、中国的穷人,很愿意在这里脱手。

不料,我在村里转了三天,没看到一件货,人家不给看。经人点拨我才知道,这里的人不相信陌生人,特别是穷人,没名气,没人给你看货。我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我到商店买了10条麦穗牌香烟,10条卡崩烟,10瓶清酒,又买了半扇猪肉,10只鸡,还买了一些多巴烟,就是将芭蕉叶切细,晒干,再和大烟一块炒熟,又搓成小团,有些人就受嚼这玩艺。而后,我对我寄宿的主人家说:“今晚,你把左邻右舍都请来,我要和大家见见面,请大家吃饭。”

主人赶忙跑去通知,这也是他的荣耀。我就到厨房里忙活开了,蒸、烧、炒、馏,样样都来一手。

月亮爬上山了,亮得一颤一颤的。院里坐满了左邻右舍的当家人,小孩子们了在院外追追打打,我也不会说啥,也不知说什么。反正酒瓶都竖在那,菜都摆上了桌,多巴烟都堆在那,我就让主人陪着我一桌桌敬酒。热闹呵,大家兴高采烈地吃、喝、大呼小叫。直闹到月亮偏西了,有人扯着嗓子问了一句:“那位高老板,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帮忙的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买几件好货。”我说。

四下里一片响应声。有人当即递来一件货,说:"300块给你了。”

我借着灯光一瞅,是赌货,表皮上全是绿点。我也喝了不少酒,不醉也差不多了。立刻掏出300块塞给他,转身找来一把斧子,当着大家的面一斧子砸下去:玉石碎了。灯光下看得见,绿色进去了,但不很浓,裂纹密布。我这才明悟:石头肯定不是这样解开的,这样砸开的要不成。我故作轻松的一挥手,将碎玉拨拉开,说:“我要好的,请大家多帮忙。”众人都楞怔了,他们都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大老板,敢把几百块钱的玉砸着玩。静了片刻,四下里响起一片应诺声。

得滚人真是爽快,第二天我看了50多件货。有一件黄沙皮,重约6公斤,癣夹带子,带子旁边还有豆大的绿色。主人要价3千块,我出价1千块,旁边的人凑合,1千S百块钱成交了。还有一件石头表皮上有几笔松花,1千6百块钱成交。揣着货我又回到密支那,请那位亲戚帮看。他们为我找来一位老师傅,姓金,请他看。金师傅端详着1千5百块的黄沙皮石头说:“擦一下可以卖个好价,要不,赚不了几文。”

我赶忙请金师傅帮擦一下,他答应了。

第二天,金师傅带来一块砂条,通俗地说就是一块条形的磨刀石,只是石质要坚硬得多,沙粒也粗一些。金师傅也不表态,径直到后院,找个凳子坐下。一手拿起砂条,一手按着石头,嚓、嚓,一下下擦起来。

我给金师傅倒好茶水,就蹲在一旁看。腿蹲麻了,金师傅才停下手,走到院中,对着太阳看半天。那石头只磨出一道印。他又重新坐下,继续擦。

擦到下午,我耐不住了,说:“金师傅,要不要我来擦,我劲大。”“不,这事不是一下就能学会的,擦错一寸,丢1万,擦对一厘长1万。”

我不敢说什么了,等吧。

太阳落山了,金师傅收起石头,吃了饭,就回家了。石头上还是只有一道印子。

第二天,又擦了一天,还是什么也不见。石头上的印子深了一层。

第三天也过去了,石头上还是手指长一道白印子。我有些耐不住了,再问:“老师傅,这还要擦几天,能不能快一点?”

金师傅一字一句地说:“小伙子,你记住,擦石头这活千万不能急,不能慌,擦擦想想,擦擦想想,一下可以擦出几十万,一下也可以擦丢几十万,这件石头有点希望,你别坏了事。” 他这么一说,我再也不吭气了。后来,这位老师傅成了我擦石头的师傅,也是领我人门的启蒙师傅,我永远都不敢忘记他。正因为结识了金师傅,我才少走了许多弯路,他擦石头的教诲,至今仍是我擦石头的准则。

第四天过去了,第五天过去了,第六天也过去了,第七天上午,金师傅又一次放下砂条,走到院里,让阳光直射在石头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涨了!”我怀疑自己没听清,听岔了,一步纵过去,只见黄沙皮上露出半片马掌形的淡绿,像在雾中若明若暗。我捧在手上,心中有些惋惜,“就是颜色淡了点,要是再深些就好了”。

“不淡,这石头有层白雾,擦掉白雾,色就够用了”。

“金师傅,这块料该卖多少钱?”

“卖给行家,10万块”。

"10万?!”我大吃一惊。

“记住,只多不少。”金师傅平心静气。

我赶忙回屋,又捧出另外一件贷,但金师傅不擦。说这件石头松花太少,又无蟒,只可这样卖。

照金师傅指点,我带着石头来到泰国。第一位看货的港商就说:“色太淡,要是色再深点,我出i0万傣币。”

我说:“我师傅说了,是雾的影响,擦去白雾,色够用。”

“那你擦,果真如此,我就10万买下。”

当即,我找来一块砂条,嚓嚓嚓,一阵猛擦,那白雾果真散了,露出一片艳绿,如浓浓的秋水。我还要擦,香港老板连忙阻止,立即支付现金10万泰币!毫不夸张地说,这件石头赚了一百倍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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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比猫画虎,百万变十万

人穷胆子大,人富胆子更大!从泰国回来,我在家没呆几天,就直奔场上。这回是真正的到了场上—在马坎场口。这是大马坎场区最著名的场口之一。
我在场上买了2件货:一件5千元,重约7公两,满身松花,像大大小小的绿芝麻,看了让人又喜欢,又有点紧张;另一件也是5千元,重5公两,有一条绿带子。两块都是黑乌沙。
有了上次的甜头,揣上这样两件石头心里是什么滋味?满脑子想的就是赚个几十万,几百万,我就要成大富翁了,要盖大楼,买汽车,搬家,搬到城里住。吃什么也不香,坐哪都像弹簧似的想站起来,想赶快下山,赶快走。
像什么呢?像马上要死要活,要当新郎,要上战场,真的,好像枪炮就要响起来。唉,也许就因为我这样想了,结果遭了不测。
天还没亮我就动身了,没走几步下起了小雨,沙沙沙,沙沙沙,这雨使山上显得格外静,静得阴沉沉的。偶尔有只斑鸿咕咕、咕咕地叫几声。我走得很轻快,大步流星,很想跑,什么雨不雨的,多舒坦呵!我那会儿都想喊两嗓子。正走得高兴,冷不丁看见前边大树脚下立起一个人:穿一身黑布衣裤,披着一张绿色的塑料布,糟糕,他从身后抽出一支卡宾枪,是枪!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只有五、六步远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的胸膛。我这下什么也不敢想了,也不敢动,因为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先轻后重,一步步走到我身后,停下。我晓得,这家伙的枪,要么是大刀,一定正对着我的后背。我忽然感到天真他妈的冷,雨水已经浸透全身。我战战兢兢地望着持枪人。持枪人很平静,很和气,说:“拿来。”
“拿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别罗唆,快点吧。”“持枪人还是平平静静。
我一下子想到:是不是场上有什么人给他们报信?也许就是想要几个钱?..?…
“快点!”
身后有人厉声喝道,有个家伙捅了我背上一下,不是刀就是枪。我掏出装在口袋里的有蟒带的石头,身后窜出一个家伙,一把夺过去,随便看了看,又往地上瞅了瞅,瞅准了块石头,就把我的有蟒带的乌沙石放上,又捡起一块大石头,猛地砸下去。我差点喊出来:别砸,这样全毁了!可我没喊,还有一件小的藏在胳肢窝呐,是用布条捆着的,我不能让他们引起注意。
一声很重很重的夹杂着玻璃破碎般尖锐的响声中,黑乌沙迸出一片绿色的闪电,四分五裂!妈的,是绿得流水的玻璃种,像春天树梢上刚刚吐出的嫩芽一般可爱的绿!我心疼得真想扑下去,捧起它们大哭大叫!
两个毛贼也怔住了,是被这神奇的美丽的翠绿惊呆了。随即大叫大喊,四只手一起扑向四分五裂的黑乌沙。他们拿在手上看呵,看呵,眼里露出惊喜而又贪婪的光芒。一个说:“卖个万把块不成问题。”“什么万把块,20万!”另外一个说。
我真想踢他们一脚,再不就一人给一闷棍,这件料原本至少也值几十万,现在全是一道道的裂纹,已经无法取料,一文不值了。
趁他们高兴,我赶忙说:“大哥,给我一半吧,让我有点本钱”。
“你怎么还不走!?等死呵!”他们横眉怒目。
我赶忙走,惊恐万状般地走了。
雨一直在下,一直下到天黑。?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里一会气,一会喜,气的是那么好的一块料,竟然让2个毛贼毁了,那块料少说也卖个80万,喜的是胳肢窝里还夹着一块。但又不知这块乌沙色浓色淡,心里七上八下,如果这块石头赌垮了,那这回就赔个精光了! 到密支那已是深夜,两位老人见我浑身湿辘流的,可能脸色很难看,都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有,只是走累了,还让毛贼抢去一块乌沙,全绿的乌沙。两位老人松口气,安慰说:破财免灾,是你的财跑不掉,不是你的就不去想。遇到毛贼没伤皮肉没丢命,是大吉大利的事。
第二天我病了,浑身一会冷,一会热,冷起来像掉进冰洞里,热起来像火烤似的。整整一个月,就这样一会冰里,一会火里,煎来煎去。多亏两位老人相帮,总算熬过来了,半个月后,我又能走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了。大难不死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擦那块黑乌沙。我是为它受磨难,有了力气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它。
我记得上次金师傅帮擦石头的情景,他一擦,几千块钱的东西就卖了十万,我晓得了擦石头保险,不像解石头有那么大的风险,要么垮,要么涨,而且擦石头可以边擦边看,不行了就赶快住手。
我找来砂条要擦石头,两位老人劝阻,说最好还是请金师傅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说:什么事都是学出来的,我先试试,不行了再请金师傅来。
老人拗不过,只好听凭我擦。
先前说过,这块乌沙满身是松花,我找松花比较淡、比较稀的地方擦,想法是把这的绿色擦浓了、艳了,其它地方就更不用说,那这件石头不就可以卖大价钱了。
第一天擦下来,松花依旧。
第二天擦下来,也不怎么样。不过,两位老人说松花好像是更淡了,更稀了。我问:“你们真是记得以前比现在浓,比现在密?”
“好像是,说不准。”大妈说。
“有那么一点点,最好请人来看看。”大爹说。
我自己也糊徐了,怎么也想不清楚原先的松花是什么样,现在究竟是浓了,还是淡了?越是想不清楚的事越让人着急,越急越想马上弄个明白。擦,反正已经擦开了口,不如擦个明白。就算是淡了,稀了,也只有一小道,最好的松花还在。那会我就这么想,其危险性、其愚蠢是后来才知道的。
转天,我继续擦,因为心里疑惑,所以这回擦之前很认真地看了看松花的绿色,并同旁边的松花作了比较。
擦到下午,事情很不妙了,因为一颗颗松花明显淡了,不管我怎么对自己说,相差不大,我还是得承认,颜色是淡了。这一下我泄了气,不擦了,决定接受两位老人的意见,请金师傅来看看。不过,我并未意识到自己比猫画虎,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晚上,金师傅来了,他接过石头,眼睛一亮,频频点头,脸露喜色。他慢慢转动石头,细细观看,当看到我擦出的口子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长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我说:“我只擦了一点,就没再擦。”
“一点?!你知道就你擦的这一点,坏了多大的事?!”
“这么一点有什么?”我不解。
老人一字一句地说:“你白白丢了几十万,这还是少说?”
我愣了,晴天劈雳。
老人继续说:“这件石头像是一块险石,不过没几个人看得出来,如果你不擦,光这满身的松花,卖个七十万,八十万,没什么问题,这还只是个中间价,保不准你还可以卖个100万,可让你这么一擦,谁都会怀疑这松花是否渗透进去,谁也不敢开高价。”
我浑身透凉,就像那天深夜浑身湿渡挽的走进密支那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天底下哪有这种呆人,亲手擦掉几十万元的利润,而且还全然不知。几十万元呵!完全在不知不晓中让我丢了,我……我傻了。
老人说:“擦石头虽然不像切石头那么凶险,一刀下去就倾家荡产,可也不是随便擦的。擦得对,多擦一下涨10万,不希罕,擦不对,就像你这样,丢个几十万也不少见……”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一把抓过黑乌沙,高高举起要砸。金师傅赶忙拦住:“你干什么?” “卖不了好价留它干什么,我命中注定不该赚这个钱!”
老人夺过石头,“你这个莽小子,玩石头谁都有过闪失,你这算什么,要是连这点闪失都受不了,你就趁早改行,别干这个。去种地,卖袜子香水去,那活没闪失。”
我点头称是,请教老人: “那这件石头还能卖几个钱?能扳回本吗?”
“扳回本是没问题,你还可以赚上几万。”
“真的?这石头谁还肯出价?谁看不出来它,??…”
“事在人为,这行当玄妙多着呐。”
我不解,老人也不再多解释,让人找来一件种很老的玉石,但裂络多,有许多豆渣的低档贷。他攘住石头,用低档石料的尖尖,一下一下很有力地砸黑乌沙,就砸我擦出的白道道。 嗒嗒嗒,嗒嗒嗒,砸一砸,看一看,再砸砸,又看一看,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问他也不回答,只好在一旁看。
很快,黑乌沙被擦出的白道道上布满了坑坑凹凹,像无数个小麻子,我猛然觉察:白道道不见了,这好像是一道天然的痕迹。接下来,老人又到伙房,把擦过的地方往铁锅的锅底上蹭了蹭,黑黯默的锅烟子完全蒙住了那条印痕。不过,我心里一沉,这样人家很容易发现的。正在困惑,老人又来到院里,抓一把湿泥巴擦在锅烟子上面,而后又在地面上轻轻磨擦。片刻,老人吩咐:“拿盆水来。”
我赶忙端来一盆水。老人用水洗去黑乌沙上的泥巴,再交到我手上。我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擦过的痕迹,只看到一道道普普通通的玉石上常见的沟痕。我发誓,如果我不是亲手擦出了那条白道,我绝对想也想不到这件石头上有擦过的痕迹。
不久,我就将这块石头带到泰国,很轻松容易的卖了8万块泰币。
当然,我的收获绝不仅是8万泰币,你们应该知道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这使我终身受益。8万泰币,80万泰币也买不到的。 附带说一句,从这件石头起,我正式拜金老为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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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擦石,平地暴富
玉石界行话:多看少买,多擦少解半粗半细也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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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师傅在密支那学了半个多月擦石头,我又回到了低城,同朋友小G,合伙买了一件货。
这是件大谷地的石头,属老场区;黄盐沙皮,有二指宽的蟒带,形状如同一个拳头。拳头顶上被敲开了一个碴口,露出石榴籽大的一点淡绿。碴口是指在石头上砸了一个缺口,用来显示里边的颜色,如同擦出一个眼。
小G不懂石头,但是有钱,货款大部分是他的。按比例本应2/3股是他的,1/3是我的。不过,因为我算是懂货,就一人占一半。石头买到手之后,我才注意到:这石头的皮壳表现不一样,一半是粗沙,一半是细沙。通常人们买石头总爱买表皮一致的,要么粗,要么细,因为有表里如一之说。粗细相杂,质地一也就好不了,像这件石头一半沙粗,一半沙细,会不会影响到里边的肉,谁也说不清。
原本买来就是为了擦,为了赌的,大概小G因为我没发现半是粗沙,半是细沙,对我的经验大为怀疑,坚决不肯擦,要原封不动的卖,只要赚个几万几千也行。我大为恼火,骂他:“要赌石就要有赌的胆量,娶来了媳妇不上床,干什么用!”
小G也有理:“照这个扮相,保本没问题,你那本事,粗沙细沙都看不出,要是一擦露了底,连本钱也收不回来!”
“你没擦怎么知道会露底?就是露了底我也会补!”
俩人都年轻气盛,又不懂货,整整吵了二天。有时候,他被我说服了,石头架上机器了,他又动摇了,非撤下来不可。因为本钱是他出大头,我必须尊重他的意见。可眼瞅着三天人过去了,什么道理都说了,还是说不服他,我决定蛮干!
这人下午,乘他上厕所的时候,我拿起电动砂轮就顺着碴口处的蟒,小心翼翼地开始磨。小G在厕所里听见响声,提着裤子跑进屋来:“擦不得,擦不得!”
他断了电,砂轮停了,可石头上己经有了一道白印。他咧咧嘴,直想哭。我说:“现在是不擦也得擦,有了这道白印子,谁也不会出高价,都会认为擦不出色来。”
小G叹口气,不说话了。
我又插上电,接着擦。虽然我坚持擦,下手很小心,只擦了半根火柴棍大的一笔。不一会,见绿了,泼上点水,立刻就显得绿汪汪的,像绿血_。
小G一见,来了情绪,“再擦大点,擦大点”。
一会儿,石头上擦出火柴棍长的一道绿,小G立即叫来几个商人开价。有人开20万。小G不卖,说:“再擦,把背面也擦一道。”
我说:“要是背面没色,10万也卖不了。”
“先擦小一点嘛。”小G说。
他也尝到了擦的甜头。我又在背面擦出火柴棍长的一道绿。有个商人马上说:“别擦了,我出25万!”
我说:“不行,有好几个地方还可以再擦。”
小G也说:“对,至少可以把绿再推宽一点。”
很快,我又推出两股绿来,有个商人出到30万了!我和小G还是不卖,我们都被擦石头的奇异效果振奋了,迷住了!现在石头的四面都见绿了,我又把火柴棍细的绿,推成筷子粗,这时候,围观的商人己经出到40万了!我和小G还是不卖,我们要50万!
最后这件石头是带到泰国卖的,售价是42万一泰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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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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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1988年的夏人,我顶着大雨,到一个朋友家看石头。这是块后江石,松花鲜艳,一潭潭,石头形状像个象牙芒果。没擦过,也没开过口。货主喊价30万,我还价12万。货主就不吱声了,改扯别的话题。我们虽然不熟,但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双方想的相差太远,也就不谈了。
几人后,有个朋友来家闲人坐,无意中谈起那块石头,说货主自己擦了那块石头,不料,出现了黑丝丝,无人开价。我暗自庆幸自己没买。
二年后的一天,也是个雨天,一个朋友顶着大雨,送来一件货,让我看。我仔细一看,猛地想起来:这不是二年前看过的那件货吗?拇指大的一片绿,色正,光亮,就是布满了一丝丝的黑枯,密密的连石榴籽大的一颗戒而都取不下来。真是让人惋惜。
我捧着这块石头左看右看,用指甲头刮一刮黑枯,好像不是太硬,微微有点陷的感觉。我有些不敢相信,走到窗口,背对着货主,用小刀轻轻一刮,果真有吃进去的感觉。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翡翠的硬度是7,小刀的硬度只是5,小刀划上去不是光滑的感觉,而是陷,那就说明枯不够硬,也进钻不深。再看石头的侧面,几道大络,推测这络肯定会穿过去,我按捺不住喜悦,不动声色地说:“什么价?”
“ 5万。”
我高兴得连价都没还,马上掏出5万块钱,货主都愣了,接了钱赶忙离去。他一走,我马上用砂轮擦黑枯,擦到裂络处,黑丝丝不见了,碧绿一片!这件石头自然是涨了,经验就是:擦出黑枯等不好的表现时不要急躁,要细心分析,如果黑枯发软,多半进不深;如果侧面有络,有时也会将黑色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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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那年,我到泰国去卖货,刚巧遇上一位亲戚也到泰国卖货。他比我旱到几人,带了5件石头,别人总共才开价15万,他让我帮帮看看,毛病出在哪。
我一看,5件石头有4件无蟒无松花,没有什么表现,只有一件白盐沙,看到一条蟒和点点松花,但是,己经被擦了很大一块,露出一片白。亲戚对我说:“这被擦掉的一块,原来松花绿成一片,不知为什么,越擦越淡,擦到肉了,反而不见色了。”
我抹了点水在被擦破的皮上,拿到太阳下细细看:水光中隐隐约约有淡淡的绿色。我琢磨有两种可能:一是皮太厚,还没有擦到色,二是色在里边。我说:“擦吧,再往深处擦,要不,干脆钻个眼。”
“不行,就这样己经破了相,卖不上价了,要再擦再不见色就更没人要了。”亲戚说。这人我没能说服他。第二天,他还来找我想办法。我给他分析,说:“如果原先的松花确实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就下定决心擦。表里如一,里边肯定有绿。里边无绿那外边的绿是哪来的?不过,要是你只是说给我听的,那就别擦了,就这样找个不懂货的人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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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你干什么,原先松花就是好,一擦才不见了。”亲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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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擦,要不就切,否则明知有绿,不拿出绿来就卖,那可真是大傻瓜了”。我说。亲戚想了半天,权衡擦与切,还是擦安全;涨与垮,还是涨的诱惑大。
这下可苦了我,没有电砂轮,只能用砂条一下、一下使劲擦。擦了整整二天,见绿了!你说是怎么回事:雾太厚!一层雾差点误了几十万块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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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6-19 21:24:3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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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见好即收

回到低城,我在家体急了半个多月,有一个朋友赵文开车来了,他是华侨,40多岁,随父母来缅甸几十年了,先是做小买卖,几年前才开始学做玉石生意。他说:“高老弟,我买了一块刺通卡石头,擦了几下,势头有点不对劲,你帮看一下。”
我们当即坐车到他家。
石头是块黄盐沙,称盐沙的石头就是指翻沙比较好,像一颗颗盐粒。石头呈方形,厚约25公分,重约8公斤。正面上有4指宽的一股蟒带,上边淡淡的一点乔面松花。洒上水才看得出来。赵文己经在蟒的一头擦出了口子,露出了白肉,俗称露底。
就像我那次擦的一样,只是更深些。
我问:“什么价买来的?”
"50万。”
“吹牛,到不了40万。”
“你别管多少买来的,要命的是让我擦露了底,40万也卖不了了。你说怎么办,我想切一刀。”
我说:“我见过一块这样的石头,蟒好,松花特别鲜艳,我师傅说是险石,动不得。我劝你也别切。”
“就照这样卖,谁要?那我不是亏定了。”
他说的也是,眼下只有铤而走险。我说:“按我师傅教的,再擦松花最好的地方,碰碰运气,如果能擦出一股带子,涨了,就赶快卖。”
这件石头的蟒和松花比我擦露底的那块还清楚、鲜艳,也许危险更大。为什么不能采取师傅帮我凿的办法呢?他擦的而积太大了,不容易掩盖。
赵文半响不吱声。“擦一下能涨多少,万一还不见绿呐?还是切一刀好。’,他喃喃自语。
我把石头看了又看:蟒上还有一片细长细长的密集的松花,正在蟒的中间,虽说弯来拐去,曲曲弯弯,很有可能擦出一股带子。如果有了这么一条带子,这块石头肯定涨!再仔细看看,松花附近,乃至整块石头上都没有癣,也没有铁锈,松花点点上一也没有癫点,更没有让人心惊肉跳的猪棕癣。
我坚持说:“擦,细细的擦一股。”
赵文摇头:“擦出一股白就全毁了,还不如这样卖。”
照理,石头是他的,好坏都是他的,他既这么讲,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可石头诱人,现在己经不是谁的石头的问题,而是对石头的剖析,是它那不可琢磨的内容在吸引着我。我说:“听我的,没错。”
“不行”,赵文固执己见,“躲开松花横切一刀,就算是两头白,别人还可以赌松花。”
“要是两头白谁还信你的松花?你怎么想得出这种道理!”
“那、那就贴着松花切。”
“行呵,你要是愿意扔了这50万,就切吧。”
我这么一说,赵文软了,神情紧张了。他输不起50万,我趁此机会又说:“你要打定主意切,我就走了;你要是愿意听我的擦,那我来帮擦。”
静了一会,赵文说:“高老弟,石头你带走,带到你家去擦,一切交给你了。”
他为什么这么说呢?赌石头的人都有这个阶段,一开始见石头就想切,想解,待吃过几次甜头,也吃过几次苦头之后,再切,再解时,特别是看着别人在切,在解自己的石头的时候,那滋味,就好像那亮闪闪的大锯正锯着自己的骨头,那砂条正一下下擦着自己的心尖。
我己经走过了这个阶段,进入了如痴如醉的可以说是忘我的阶段,就是见了石头就想擦,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不管擦涨了属于谁,反正就是想擦。
赢或亏都在其次,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断。
虽然如此,我把石头带回家,放在桌上,打了一盆水,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半夜。第一人旱上,我开始动手擦石头,砂轮下在松花最浓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擦。擦几下,就泼点水,看看颜色是浓是淡。泼点水,颜色就会变得鲜亮,对比强,如同抛了光。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颜色稍稍转淡,立即停止。
擦擦看看,看看擦擦,万幸,到中午时分,蟒带上出现了指甲盖大的一块绿。再擦几下,泼点水,哎呀,这绿竟然闪闪发亮,绿得又浓又艳。
我惊骇,又喜又怕;这石头的皮是如此之薄,这绿怎么会这么艳,从外表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一下也不敢再往深处擦,生怕这颜色会跑了似的。我又小心翼翼地朝两头发展。也是照松花最浓的地方擦。
先擦上头,按色浓者为根的话,就是朝根的纵深部位擦,擦出5公分,竟然同先前擦出来的一样艳绿。情况如此之好,如此意外,使我不敢再往前擦。
我掉过头,又朝另一头擦,同样擦出5公分的艳绿!
至此,整块石头上奇迹般地出现了一股拇指粗,长15公分的艳绿带,其色彩之鲜艳,实在少见!
我说不出为什么去怕、紧张,反正我觉得不能再擦了,这件石头就算赵文是50万买的,也涨了,卖个70万不成问题。
我记着师傅说的话:见好就收,切不可贪,玉石翻脸,谁也无奈。
我把石头抱到赵文家。赵文高兴得嘴唇直抖,半响说出一句:“切,切了这辈子的钱都有了!”
我骂他:“切垮了你卖房子吧,妈的。”
赵文这回气粗了:“高老弟,这样的石头都不切,让别人去赌,去发大财,你做的什么生意!”
我说:“什么生意?擦开这道口,你己经涨了,大涨了,就可以了。再涨再亏,你让别人去赌,别都想一个人吃。”
赵文不吭声。
我知道他不廿心,骂他:“你那点本钱要赌这件石头差远了,老婆孩子加上都不够,还是不要太贪心!小心刚到嘴的肉又跑了。”
赵文这人必竟有文化,他听进去了。其实,面对那样一块可以决定你一辈子命运的石头,又有那么多诱人的表现,一般人是难以抵御的。说不贪心容易,真正不贪心难,我有一段时间连连失误就是这个原因。
赵文托我把石头带到泰国,交给他哥哥。他哥哥清几个商人来开价,一开竟然开到100万泰币,那时相当400万缅币。他哥哥很有心眼,不卖,又把石头带到了香港。
到了香港,他清商人们看货,但不卖,只愿找人合伙切石头。就是几个愿意参加切石头的人,先给石头开价,然后按每人一份,把钱付给货主,就算入了股,那石头有他一份了,如果石头切涨了,有他一份,如果石头切垮了,他那一份也就完了。这叫合股。一般大价钱的货,有可能暴涨,也有可能暴跌的,保守点的人多采取这种方法。
那块石头绿得那么艳,那么浓,太吸引人了,马上就有9个商人报名入股,再加上货主,刚好10个人。他们当时合价,这块石头180万港币!
许多人闻讯赶来,要参加入股,都被拒之门外,u叹不己。
9个人掏钱给了货主,然后就要切石头了,不巧,他哥哥的一个老朋友闻讯赶来,非要入股,可是股份己定,不好再重新分股,况目_要求入股的人还多着呐!另外9个人的一致意见是不能改变股份,而这位朋友又关系非同一般,他哥哥想了半天,为了情义,将自己的股份的一半,让给了这位朋友。朋友自然是感激再三,这个朋友没白交,重义轻利,够意思。
股东们选了个黄道吉日,将石头送上解锯,事前为了不惹人注意,横遭忌妒,严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此事热闹了一阵后,突然杳无音信,市场上也见不到那块石头,连货主也见不到了。众人都感到疑惑,慢慢地才透出一点消息:垮了!
那块石头真解垮了。赵文亲口告诉我。
垮得就像当初我不敢相信它绿艳得那么好一样那么糟糕。据赵文说,石头解到二分之一时,众股东们都静了,谁也不说话,眼睛都盯着锯盘,看它飞轮般旋转,水花飞溅。大家心里一样紧张,每个人都有18万在那锯盘下,谁也不知道锯出来还会有几分绿?八分、七分、六分、五分,即便还有五分,也能保个本,如果有八分,九分那就赚了!
正在这时,倏然间,机器一声怪叫,石头断裂开了!其中的一半滚下机床,在地上滚了几滚,剖面朝上的不动了。天哪,那剖面一片雪白,仅有一丝绿,毫不夸张,只有一张纸一样薄的一层绿!
机器停了,谁也不说话,许久许久,才有个工人走来,将卡在机器上的另一半石头取下来,放在滚到地上的半边石头的旁边,悄悄退下,剩下呆如木鸡的股东们。
几个月之后,赵文又来我家,说他哥哥捎话来,说想见见擦那件石头的先生,那件石头就那么一层纸厚的绿,少擦一下见不着,多擦一下看不见,擦得太绝了!
我说:谁也不见,我没给你擦过石头。
这种事地地道道是撞上的,不敢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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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解石,瞬间论生论死


玉石界行话:十解九甩。解,即切石,赌石的最高手段。大起大落,神鬼难测。甩,即丢弃。虎落平原
在我所认识的玉石商中,不论国籍,不论年龄,让我最佩服的当属切石大王。即便是我师傅,谈起切石大王那不可思议的神奇技能和同样不可思议的命运,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别的人通过玉石的皮壳判断场口,说个七八分准,已算是了不得的高手了,切石大王看戒面就能说个七八分准,倾倒无数高手。玉石商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我同切石大王结交则是从一桩很不愉快的事开始的。
那是刚刚学做玉石生意不久的时候,大概是1966年春天,我和一个比我还不懂货的朋友,合伙买了一件货:10公斤重的一块水石,有铜钱大的一团绿。6万块钱是两人各凑3万,那阵一辆吉普车才值8千元。这么贵重的一件货,我们既不敢擦,更不敢切,带着货来到低城,慕名找到切石大王。
他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张枣核脸,和蔼、慈祥,说话斯斯文文。会说缅话、汉话、克钦话。算起来,那年他也就50出头。
切石大王看了我们石头,当即表示愿买,我们要15万,他还价12万,我们就握手成交。他说:“石头你们留下,明天来取钱。”
留下就留下,不是外人,是切石大王呵!
我和朋友毫不犹豫,甩着空手,上街喝酒去了。
喝酒的时候我们俩还说,以后有货什么人也不用找,什么人也不给看,就来找切石大王,人家多痛快,看两眼马上开价,几句话的功夫就成交。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们兴冲冲来找切石大王。那会我们已盘算好了,拿到钱先还债,而后再去买石头,再来找切石大王。
进了屋,切石大王微笑着给我们泡茶,然后便坐下闲聊。我们俩都急于拿钱,无心闲谈,几句话过后,我先开了口,“前辈,我们是来取款的。”
“对,我们想马上再去买件石头,请你看。”朋友说。
切石大王起身进了里屋,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提着两块石头,放到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呀!正是我们那件石头,切垮了,里边无色。我们俩面面相觑,不过,赌石就是赌石,这不是假货,既然已握手成交,你赌垮了同我们没关系。我呐呐地说:“前辈,我们也没想到…
切石大王一挥手说:“这同你们无关,是我解垮了。”
我忙问:“那我们的钱……”
"12万,一分不少,照样付。”
我朋友赶忙说:“那多谢了,下次我们一定要送件好石头来。”
“这次是我犯了不该犯的疏忽.下次……”切石大王滔滔不绝地谈开了。
我和朋友几次交换眼色,想插话,始终不得空,也怕惹恼了他,毕竟那石头垮了。朋友一定比我心急,他倏然立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把钱给我们吧。”
切石大王这才不说了,静了一瞬,他说:“钱,我现在拿不出来,等我切涨一件石头,马上就给你们。”
这回轮到我们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切石大王会说出这番话!朋友先嚷起来:“你哪天切涨石头?买货付钱,天经地义!你切垮了,就想赖账呵!”
“谁赖账?我说过12万一分不少你们的,原想切了就卖,卖了就付你们款,谁知……”
我见切石大王话音不高,脸色深泛红,唯恐吵翻了他不认账,赶忙说:“我们是借钱买货,别人也在催我们还债。前辈,你说哪天给我们钱吧。”
“明天,后天,切涨石头马上还你们!”
我心凉了半截,这等于是要无限期地拖下去。
说不清我们是怎么离开切石大王家的。出了他的家门,我和朋友一寻思,唯一的办法是寻求公道。我们挨家挨户的拜访玉石界有地位的商人,诉说切石大王的无赖行径,请求他们出面为我们要回货款。
不说则已,一说我们才知道倒了大霉了!如此遭遇我们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切石大王近年来手气不佳,运气颇糟,连连切垮,垮到了令人心惊胆颤的地步。他曾经连续切垮7块价值近百万元的石头!要是旁人,跳河,上吊都该死个好几回了。这里还有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凡是他为别人看准的石头,大都是一切准涨,偏偏他自己买的货,一切即垮。而他自恃有丰富的切石经验,辉煌的切涨的历史,越是切垮了他越是想切,越是想搞个明白,切石头切得入了魔,谁要把石头交给他,哪怕是说交给他保管几天,他都会心痒猫抓似的,忍不住就给你切了。切涨了,他也落不了几分钱,因为石头是别人的,与他无关;切垮了,他就背一身债。好在因为他的名望、人缘,还有他不赖账,一有切涨的立即拿去抵债,也无人为难他。
的确,我们找了不少商人求助,没一个愿为我们出面斥责他,或为我们出谋划策,怎样逼他还钱的,更没人骂他。人们听了我们的求助,哈哈一笑,而后就海阔天空地谈起切石大王神奇而又不可思议的经历,往往连我们也听得人神。人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一条出路,一个字:等。
等切石大王切涨了肯定还你们;
等一等没关系,他不赖账;
等一下,现在他处境艰难,不要催他;
等………
说也奇怪,别人这样说时我们竟然也点头,默认了。虽然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嘴上竟说不出强有力的话。
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两人想起欠的账,焦心得睡不着,这才愤愤然然地骂开了:等什么,凭什么让我们等?借债还钱,买货付款!他切垮了石头与我们有何相关?!他买了货就该付钱,他要是付不起就别买,就别切!不管你是谁,天底下都是这个理!
我们要是腰缠万贯的大亨也好说,我们的钱也是借来的呵!你不还我们,我们拿什么还人家?下次谁敢再借钱给我们?
再说,我们的钱都花在那块石头上了,你不还债我们拿什么做生意?我们怎么生活?!我们确实是走投无路,被逼急了。
我和朋友又到切石大王家。这回我们很不客气的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切石大王还是老话一句:没钱,有了钱一定还。
于是,我们就横下心,天天泡在他家,吃在他家。他也不争辩,每天还要多弄几个小菜,款待我们,闲下来,照旧同我们聊石头,无事一样。这期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看石头,请教价格,请教如何开口,他总是有求必应。有人也就因此解涨了,发了财,就送些米、肉、酒或是钱来。钱的数字不大,自然无法抵债,倒是我们吃的不错,当然,主要是我们的关系不像别的那些讨债人,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打板凳。我们说不出为什么,要债归要债,仍旧很尊敬他。每天只是像上班,像串门,像老朋友一般坐在他家,有时一整天也说不到一个“钱”字,只是听他聊石头。
矮小的切石大王有股神奇的力量,使你不敢放肆。
终于,我的朋友熬不住了,他的家底比我厚实,他不愿得罪切石大王,他提出暂时回家,等切石大王有了钱再来。我说不行,我回去没钱,只有债主!我说不能走,要走就分债,我只讨我那3万元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出路了。
朋友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天天到切石大王家讨债。切石大王没因只剩下我一个人,又是个年轻后生而施诡计,仍旧和和气气,除一日三餐,便是抽烟、喝茶,海阔天空的聊,还是他说我听。
切石大王的绝技,是今后任何人都难以达到的。他12岁到场上做工,挖石头。老板看他太小,挺可怜,就叫他解石头,专管使锯。那会,挖出石头就解,无绿就扔在一边。到了四十年代,他来到了后江。那时候.人们对后江石有些认识不够,不值钱。他整天一筐筐的解石头,简直说不清解了多少石头。因为老板让他解的石头太多,他就开始注意观察石头,发现有某些表现的石头根本就没希望,就解也不解,摔在一旁。有一回,老板发现了,气得要揍他,骂他是想偷石头。他也不辩解,拿起甩掉的石头一块块解给老板看,解一块照旧甩一块,解了十块甩了十块,老板服气了。从那以后,切石大王扔的石头更多了,因为他的观察更加细致,经验也更加丰富了。
这样得来的经验现今谁能仿效?
说实话,泡在他家讨债的那些日子里,我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一直长久地影响着我,直到今天。
有一天,仰光来了位商人,叫老龙,他同切石大王聊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问切石大王我是干什么的。一般有生人来我从不说自己是讨债的,都说是来玩的。可切石大王直截了当地告诉那人,我是来讨债的。那人哈哈大笑,笑罢,从口袋里掏出1万块钱,说:“明天中午12点半,我到火车站,你在那等着,我再给你1万5,你先拿这些钱去做生意,其他的过段时间再给。”
我喜出望外,拿了钱就走。
有了2万5千块钱我可以重新开始了。当即,我就买了去密支那的火车票,准备拿上钱就上场口。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半小时赶到火车站,顶着大太阳,站在车站门口,左等右等,等到火车都开了,就是不见老龙。仅凭一万块钱我是无法上场口的,一万块钱买不到什么货。我决定宁可浪费一张火车票,也要去找老龙,要那1万5千块钱。
同时,我也气,气得火冒三丈:哪兴这样骗人的!
先到了切石大王家,他淡淡一笑,劝我不要去找老龙,仍旧在他家泡着,他会还我钱的。我不理睬,问清老龙住的旅馆,转身就走。
老龙正在屋里喝茶,见了我没事一样。我强压着怒火,说: “老板,不是说好你到火车站交钱给我吗?你看看我这张车票都废了。”

“什么票,又不是我叫你买的。”
“你……你12点半给我钱!”

“给你1万还嫌少哇?没了,就你那破石头……”
我气得眼冒金花,直喘粗气,浑身躁热得像着了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旅馆。我在街上买了把匕首,有7寸长,回到住处,找了块磨刀石,嚓嚓嚓,狠狠地磨了一阵,磨得雪亮的,然后就揣上匕首,谁也不理不睬,又出了住处。
唉,那会我是被逼急了,再也没办法可想了。
我又进了老龙住的旅馆。这时候,屋里的灯都亮了,他正和几个人打牌,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径直走到他身边,说:“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清楚吧!”

“你……”他这才抬起头看我一眼,马上顿住了话,一定是我脸色太难看,他有些吃惊,还有些害怕。其他人肯定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都叫我坐下说,我就坐下。这时,我住处的小伙计进来了,他贴着老龙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就怯怯地又出去了。
老龙看看我,放下手里的牌,沉思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戒面,看了看,走到我面前,说:“这值3万,明早9点钟,我把钱送到你住处。”

“我不要你的戒面,我要钱!”我站起来说。
有位老人走来,拿起戒面塞在我手上,息事宁人地说:“明早他给你钱,你还他戒面,不就一了百了了。睡一觉的事,别太急。”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出来了。
转天早晨,老龙果真派人送钱,赎回了那颗戒面。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我心里对切石大王结下了疙瘩,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接到老龙钱的那天中午,我曾到切石大王家去,想把这一切告诉他,就因为他害得我差点动了刀,可走到他家门口时,就听见屋里有个年青人正大吵大嚷:“我没说叫你切呵!20万的货我拿什么赔呵?你把我害惨了!”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即便进去又有什么意思。那会我就发誓,以后再不跟这人来往。这人垮了,疯了!
但是,后来证明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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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点石成金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生意上有了点底子,我就搬到了扳城。一切刚刚安顿好,一天中午,我们全家正吃饭,一个小伙计跑来,说切石大王请你马上过去一趟。
打发走小伙计,我心里直犯嘀咕:那怪老头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想还我那5千块?
再不就准没好事。
放下碗筷,我匆匆赶到切石大王家。
他还是老样子:瘦瘦矮矮的身材,枣核脸,脸上的皱纹似乎深了些。他仿佛昨天还同我见过面似的,淡淡一笑,说:“看看这块货,我知道你一定喜欢,所以让人去叫你。”
桌上放着一块后江石,皮呈黑色,很薄很薄,细看有三指宽的一条蟒带。旁边有豆大的一点独绿。说实话,我还看不太懂这货,朦朦胧胧觉得这是块好赌货,但说不出什么道道,心里还有几分虚。又一想切石大王为何要推荐给我,心里又东猜西想犯起疑心,拿不定主意了。我拿着石头,又细细地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价?”
货主是个中年人,赶忙说: “你开个价。”
切石大王插上话:“都是老朋友了,别费劲了,我给出个价:20万。同意,你们就成交了。”
按理20万的价不高,我都想到25万了,可看看笑咪咪的切石大王,我脱口而出:"18万,一分不加。”
货主不吭声。
切石大王急了,“大兄弟,20万价不高,这石头保你……”

“给满了。”我断然地说。

“唉,你呀,”切石大王长长叹口气,叫来一个小伙伴,说:“你去请范三爷来,说有好货。”
我没走,要等着看个明白。
一会儿,范三爷来了。他看着石头,头也不抬,说:“喊个价吧。”

“不,就等你开价了。”切石大王说。
范三爷还是头也不抬,说: "40万。”
切石大王瞅我一眼,我脸红了,有什么说的。范三爷立刻叫人送钱来。而后,切石大王立马鼓动范三爷切!范三爷头一点,他就把石头送上了机器。他沿着蟒切下去:拇指粗的一条绿带子!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闻讯而来,当即有人出70万买去。
这事快得像一阵风刮了过去。你说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是什么滋味吧。本来这50万是该我赚的呵!
我觉得自己有点低估切石大王,同时又觉得他只不过是撞了一次好运气。切石大王送我出门时,只说了一句话:“有空来坐。”他脸上平平静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三天后,切石大王又叫人来唤我。
这是一件拳头大的摩罕石头,沙翻得挺好,有一个喳口,只是颜色微微有点偏蓝。货主要1万2,切石大王已讲成8千,我担心里边的颜色偏蓝,只肯出6千。这里边还是有对切石大王不信任的成分。
切石大王很伤感地说:“这件货你要是不要,我就买了。”
我点头。
他果真掏钱买下。货主还没走,他又开动了小电锯,石头里有两股水汪汪的绿带。不用别人来开价,我一看就明白,涨了,至少30万!
我还说什么呢?
还不等我从这件事中醒悟过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件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梨皮壳,也是敲了一个碴口,呈豆渣色。货主请不少人看过,最高出价8千。我看了,给到1万2,他还是不卖,非要1万5。还说要给切石大王看,我就任他去了,没想到,他真拿给切石大王去看了,他出1万4千买下,转过脸来就切一刀,马上卖8万。
我不得不承认切石大王确实是切石大王,他的运气也不尽是倒霉。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对切石大王还不是十分的佩服,欠债那件事在我头脑里印象太深了,再一个就是爱以成败论英雄。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每一个有才干的人都得到了最好的发挥,和应有的地位,玉石界更是如此,而且更加特殊:赚大钱的不一定有才,识货的不一定很富。玉石界的名流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靠知识、才气,赢得声誉;另一类是靠运气,赌涨了一块石头,发了横财,名声大噪。
1989年春节前,有一个克钦人带来一块脚拇指大的色料,,水石,皮很薄,不少人看了,最高开到3万,我请了个磨戒面的师傅同我一起看,按料计算,可以磨3颗戒面,每颗2万左右,于是我开价3万5。克钦人不卖,去找切石大王。他开价5万!
大家都很吃惊,认为他看花了眼。没料到,切石大王只沿着裂络切了一个角,磨了一颗戒面,卖了1万5,剩下的石头卖一个泰国商人:15万!
他看的不是如何取料,他看透石头里的色比暴露出来的还好!他赌的是这个!
1990年的一个雨天,切石大王又派人来叫我。有人给他送来一块磨格叠的水石,皮是德乃孔皮,类似于一种叫德乃孔的老树皮。石头只有拳头大,有蟒,并且敲了一个碴口,露出豆青色。
切石大王说:“赌不赌,我已经讲好,8万。?
这人啊就是怪,我脱口说: “7万。”
"8万不多,你不会输,百分之百的希望。”
“至多7万。”我一口咬定,心里总觉得虚飘飘的,不是虚货,而是虚人,好像很对不住切石大王。可商人的本能又使我不能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切石大王很失望,目光暗了,像倏然失去了光泽。他沉吟了会说:“这样吧,我们两人合伙赌。”
我赶忙同意。
照习惯,买下石头他又急着解,他什么也不对我说,照着蟒就是一刀。涨了!豆青色转豆绿色。
这块石头卖了41万,赚钱自然是高兴的事,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发现玉石界比切石大王富的人多得很,但不论穷,不论富,都远远比不上切石大王,我也在其中。而要达到切石大王这般技术,非一日之寒。他的技术不仅在眼里,更在脑子里,心里,血管里。要走到他这一步,得在血水里煮,得在火炉里炼,得在刀尖上行。
不久,我又见到一件大马坎半山半水石:重约2公斤,皮呈黄黑色,无蟒,就是烟头大的一点独色。种好。货主要5千,我出到3千,他不卖。晚上我睡不着,心里老想那块石头,觉得自己太缺魄力,当断不断;同时也觉得对石头的表现有些拿不准。还好,一大早来了中间人,说货主说:3千5就卖。我赶忙跟他去找货主。不料,货主性急,去找切石大王了。我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这石头要是到了别人手里还兴漏掉,到了切石大王手里就完了。
我还是到了切石大王家,果不然他正在往石头上划线,准备开切。他说是4千块买下的。他一刀切下去,就见一条碧绿,拇指粗。当即有人出10万。切石大王不卖,再切一刀,又出一股碧绿,旁人出到20万!他还是不卖,竟然又切一刀,又一股碧绿!
最终这件石头是40万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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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人无相同脸 石无相同面


玉石界行话:神仙难断寸


两点之间不是绿


那年,我到后江场上买石有一个洞里挖出两件货: 一大一小。大的有皮,有蟒,带松花;小的满色,绿汪汪一块。洞主很干脆,大的20万,小的30一万。我和洞主很熟,原先作过邻居,几句话,他就让了价,我掏了20万,买下小的一块。跟我一同去的伙伴,也掏了20万买下大的那块。
我认为自己拣了大便宜了,20万就买了一件色货,我朋友20万才买了一块赌货,到底有几分绿,还是未知数。我揣着这件石头急匆匆来到泰国,落下脚来就找商人看货。第一个商人看了货,不言不语,走了。
第二个商人看了货也不开价,去了。我认为他们是开不起价,越发得意,专找大商人。第三个商人看了货,摇摇头也走了。我有些借了。可是又不好问,因为你一问要么是露了底;让人家知道你不懂货,传出去别人就会狠煞你的价;再就是玉石商互相之间都保密,谁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经验,说出看到哪有毛病什么的,那是一句顶千金万金的。
足足呆了半个月,也无人开价,我心里毛了,好好的准备了一桌酒菜,请了一位熟悉的磨石头的师傅来看货。酒足饭饱之后,我提出了请求,他把石头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再掏出一块小铁片,放在玉石上,隔住一方看看,再隔住另一方看看,笑了,说:“你还不会看货,遇上点点松花,要看两点之间绿不绿。你看”。
他用隔片和手分别挡住玉石内部的绿点,只留出一块空隙:蓝色!这底是蓝色的。他放开挡片和手,立刻又绿了。他说:“绿点的色很浓,两边一夹,中间就不显蓝了,这叫绿盖蓝。做戒面时,一个绿点,四边没有绿衬托辉映,戒面就会发黑,卖不起价,所以没人买你的货。”
20万元买来一条经验。

神仙难断寸玉


赛恩,是密支那最有名的玉石商人之一。他成名的起因是;年轻时他一直在工厂为老板解石头,有一天,来了一位老板,他将石头划好解线后交给赛恩,赛恩看了看石头,出于好意,对老板说,这线应该再往下划一点,从蟒上解。老板不听,反而训斥他:你懂什么!好好干你的活,别解偏了。要是一刀不见绿,这石头就送你了。
赛恩不吭声了,照着那位老板的吩咐:一刀解下来,两边白。那位老板傻了眼,他倒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间赛恩:你要就送你了。
赛恩说:我不白要,请你卖给我。
解垮的石头不值几个钱,老板随口说:5千块。
赛恩马上拿出5千块钱,然后在那石头上按照他原来提示那位老板的线解了一刀:满色!那位老板见了,爱不释手.掏出50万又将自己5千块钱卖出的石头买下。
赛恩的老板知道了此事,便辞了赛恩。名高盖主伤主财路。
有一天,我正在一个朋友家看货,这是块那莫邦凹场口的石头,有蟒,有松花,只是松花泛黄,货主咬死25万,我正犹豫不决,赛恩进来了。我真心诚意地请他看看,帮拿个主意,他淡淡地说:“本钱宽也管不着。”
我再三请教,他硬是不肯多说一句。我理解他的意思是不要买,按理我是会听他的,他解过的石头比我见的多。可你指教一下,哪怕是说一点二点,让我知道个所以然,他偏不。我恼火,倔劲上来了,你说不行,我非要说行!赌垮了,别人认为是正常的,赌赢了我就多赚一分!
我也不讨价还价了,马上同货主握手成交,而后就在他家借了个砂轮,当着他们的面,也不划线,也不管蟒不蟒的,照着石头一阵猛擦,绿了半个石头。
赛恩喃喃地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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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软癣不软,癫点不癫


赌石都有输有赢,我也不例外。我输得最惨的是52万买的那件大马坎半山半水石。至今想起来,我仍觉得不可思议。
那件石头有枕头大小,黄梨皮,已经露出了两道色,半隐半露,.有两条蟒带,带上有松花。此外,还有几潭绿,几潭癣。癣呈淡黑色,看上去不硬,软乎乎的。我用指甲壳一刮,就有了把握。按我的推理,这件石头不说全绿,只要有表现的地方绿,就可以卖100万。
货到手,我什么都不急,就急着擦癣,用砂轮轻轻一擦,没了!我赶忙放下砂轮,不擦了,癣进不去,里边肯定绿。不必提心癣吃绿了。
我很快就把石头运到了泰国。第一个老板看了,就开价100万,我不卖,我要价700万。以后,接连有几个老板看了,都开不上价,最多的也就开到250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看法:赌性太大,要是切开了,表里如一,700万也不贵!
本来我赌石有个原则:赌一分赚一分,也就只担一分的风险,剩下的几分让别人去赌,去赚,去承担风险。其实大多数人也都知道应该这么做。问题是有时难以控制自己,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很难把握自己。有别人的促使,也有自己的贪欲。
我头脑一热,决定切!是软癣有什么可怕的,一擦就掉了,还担心癣吃绿?切开我不是卖700万,要买1000万!那样就从此洗手不干了,当老爷,
第一刀切下去就垮了,癣进去了!
我心一横,又切一刀,癣吃绿,全黑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石头怎么会有软癣,还有硬癣!?
最后这件52万买来的货,只卖了2万块钱。
事隔不久,有人拿来一件后江石,鸡蛋大,粗皮壳,秧很细,沙也播得好,整个石头上都是乔面松花,但是,有一部分有癫点,就是在绿点的中心有一个黑点。我细细数了一下,有20多颗癫点。我按经验判断,这个癫点不会进的太深,但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我很小心,货主要价30万,我只开12万,货主不卖。我说,你慢慢考虑,三个月内无人要,我还要。
其实,我也在考虑。
三个月过去了,许多商人都看过,没人出到12万,不少人看皮壳粗就认为肉粗,我则认为秧细肉肯定细。于是,货主让他弟弟来找我,说:我哥哥过几天要回家,你加点价,就卖给你了。
我说:要卖还是原先那个价,不加价。这期间,我找人请教过:一件石头上癫点只占一小部分,说明癫点还没成大气候,赌赢的可能性有6成。这样出价就不能高。
拖了半天,兄弟俩来了,12万成交。
沙轮一擦,嗬!玻璃底!癫点全消失了。



懂一分货赚十分钱


1991年的冬天,我到一个地方去买货。有一天,有个缅甸商人拿来一块石头,个不大,也就海碗大小,黑色,腊皮壳很多,大部分腊壳尚未脱落,粘得紧紧的。这是后江第三层石头的特征,这样的石头很值得一赌,我心里暗暗高兴,但不能表露出来,货主发现了就会漫天要价。接下来再细看,石头上没有一粒松花,也不翻沙,这就有点玄了。泼点水再看,还是不见松花,不见翻沙;拿出放大镜来看,也找不到一颗松花。这时候,我开始注意皮的本身了,不看则已,一看真叫人吃惊,不敢相信,反反复复看了半晌,我才敢认定,心里是一阵惊喜,裸露出来的皮正是蟒带!
按照师傅传授的经验,后江第三层石头如果不翻沙,注定腊壳紧,只要有蟒,没有松花也可以赌。这件石头只露出了i/3的皮,没人敢认定这都是蟒,能看出这是蟒的没几个人。
我问货主什么价?货主说:100万。
我想还价,还个70万,但又一想,这地方不会有人看懂这货,冷他两天。我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第二天,有个中间人拿着那件石头又来了,他说货主只要80万。我还是不还价,让他走。这下子我的信心更足了:这地方没人识这货。
我闲逛了几天,到处看货,始终不买,就等着那件货。果真,货主又托中间人来说,这回说只要70万。
我开价:20万。
货主回话:50万。
我回话:25万。
我知道货主还是会让价的,不料,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有两人看了那货,出30万!我大吃一惊,赶忙让人打听内幕,打听是两个什么人。
消息很快回来了,是原先给我当过马仔,后来自己出去闯世界的两个年青人。他们也来这买石头,先看那石头也不敢开价,说是不翻沙,没松花,不敢睹。后来听说我开了25万,俩人立刻说:赌他开25万,我们开30万,他敢赌的石头没错。
货主没卖,要45万。
我急了,他们撵着我的脚印走,很有可能抢走这件货。我赶忙找了一个中间人,委托去开价,先开35万,不行,可以加到45万,再不行加到50万!反正是要把石头买来。
中间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35万买下了。
这件石头开了5个口子,在泰国买了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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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买时麻烦,卖时也麻烦

石头交易中有个很古怪的现象,有的货,买时干脆利索,三言两语就成交了,有的货就别别扭扭,买的时候节外生枝,罗里罗唆,卖的时候也一波三折,拖泥带水,不痛快。
那年冬天,饭城温老三家弄来一件后江石,重约3公斤,他摆弄半年没卖掉。有一天,一个密支那的商人来到我家住,温老三也来了,他把那件石头卖给了这个商人,2万块钱。他们点钱交货时,我在一旁抽烟,瞥了几眼那件石头,等他们手续都了清了,那商人收好货,到外边去玩了,我问温老三:“你有货怎么也不让我看一眼。”

“唉,这货不好,我怕二爷看不上。”温老三按辈份称我二爷。
我说:“你别管好不好,我喜欢,我想买。”

“真的?二爷出什么价?”
"5万。”
"5万?!”
“是。”
“二爷,你看花眼了吧。”温老三忙不迭的说,“这块石头摆了半年都没人开价呵。待会你仔细看看。”
“不用看了,他要卖,我就赌定了。”我确实看得不细,但就那几眼,这石头让人喜爱。
温老三急了,“二爷,你是不是生我的气?行,今年我的货全让你先看,别赌气买这破玩艺。”
我气了,说:“你别瞎扯,我就是看上这件石头。”
温老三见我很当真,立即找了辆自行车,上街去找那个商人去了。不一回儿,他们回来了。客商开口就说:“那货确实值得一赌,即然高大哥看上了,我就让出来。”。
我说:“你2万买的,我给你5万。”
“不,10万!”
好一个黑心的家伙!这种人生意场上你常常见到,哪怕他是一分钱买的货,一旦听说有人要,或者以为别人不了解行情,他就信口开河,要你10万!此人长得老成;厚嘴唇,大鼻子,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汗味。
我平平静静地说,就仿佛早已料到,“不行,我顶多出到6万。”
"9万,我就让给你。”他赶忙说。
说实话,即便是10万,这块石头也值得一赌。我还是平平静静,漫不经心地说:“你2万买来,已经赚了几倍了,也留点给别人赚。”
“大哥你是高手,肯定看出能涨你才赌,涨了就不是几万,而是几十万,上百万!”
“要是垮了呢?”我说,“不信你去赌赌看。”
他笑了。
我抽烟,喝茶。
他等了一会耐不住了,“大哥,你再加点。”
“7万。”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不能再加了。”
“ 8万,介绍费由你出。”
温老三赶忙说:“这块石头忘了给二爷看,我不好意思要介绍费,一分不要。”
“那就7万5千。”他赶忙又说。
我说:“行”。
不知他什么心理,拿了钱就拎着东西走了。是不是他怕我后悔,或是发现石头不好,让他不自在。温老三不走,再三表示歉意,让我多花了几万块钱。我好言好语把他打发走,赶忙拿起石头细看。
这是块黑蜡壳,蜡壳斑斑驳驳,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黑沙,沙虽然翻起来了,但不太均匀,这是我刚才距离远所看不清的。不过,庆幸的是确实有一条蟒带,蟒带上有茅针松花,这是很难识别的松花。断断续续,有的地方很模糊,鲜的地方像黄沙,弱的地方发青,只有连起来推测着看,才发现是茅针松花。我赌的就是这个!
不巧的是,电砂轮坏了,请人修尚未修好,我只好用砂条擦。我顺着蟒擦,嚓嚓嚓,擦了一整天,因许久不干,手上磨起血泡,石头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老样子,蟒都模糊了。
又擦了一天,手上又起一个血泡,还是不见一点绿,只见白黄白黄的皮。我无心再擦了,老婆知道此事也直抱怨:温老三的石头要价6千都没人要,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憨包,给了2万,更不知道还有你这么憨的,给他7万5!
我不让女人插嘴,但是自己也没了情绪,再加上血泡一破,辣疼,就把石头扔一边了:7万块钱买个教训吧。不过,我又老在想;有茅针松花是十拿九稳的事,为什么出差错,是不是看错了,那根本不是茅针松花?丢7万块钱事小,别下次再出这种差错。
几天后,电砂轮修好了,我把家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一个人关上门,开起电砂轮,对准原来擦的口子就推。
虽然是下定决心要擦个明白,但开口很小,就指甲印大的一道。擦几秒,看看,还是白黄色,再擦几秒,还是白黄色,已经有一道沟了,心横,再擦!绿了!赶忙住手。
嗬,这块石头皮太厚!那黄白色全是皮。
喘了口气,喝点水,又选了一个点,再擦再绿!接下来,我有主意了,在石头的几个部位各擦一道眼,米粒大,意思再清楚不过:里边全绿。
石头擦好,马上就有人来看货。
第一个看货人开价40万,我不卖。
第二个看货的是位熟人,他开价46万。我要50万。他说:明天带伙伴来看看,再定。
第二天,熟人带着伙伴来了。伙伴看了看石头,不吭声。我因手头紧,想赶快卖掉,又因熟人,就说:“昨天你开46万,我要50万,如果你成心想要,我们都让一点,你加2,我减2, 48万成交。
熟人正要开口,他伙伴拉拉他的衣角,这位熟人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回你话。”
俩人一去就没再回来。
我一气之下,带着这件石头来到泰国。
有个泰国珠宝老板听说了,赶忙开车来接我吃饭,陪我看人妖表演,转天又派车来接我去他那,送货给他看。
他捧着石头,看了2个小时,然后就叫车送我回去。转天再也不露面。
我窝了一肚子火,有气没地方出。我承认,这块石头光开几个眼,赌性太大,别人会认为你是根据松花开的眼,其它地方都不会绿。而且,这石头皮太厚,让人担忧。心一横,逼上梁山了!我借来工具,就在第一次开眼的地方,扩出铜钱大的一片绿,水绿!
天无绝人之路。
那个泰国老板消息很灵,转天就开车来了,说昨天他小孩病了,老婆又怎么了,冷淡了我实在抱歉,今天要接我去桑拿浴,要看石头。我说:“看一眼10万,其它事等生意做成后再说。”
他汕汕地走了。
有2个香港来的小老板听说了,缠着我,非要看看货。他们俩都很年轻,20岁左右,我觉得他们不是买货人,但他们那种热情,让我没办法。我就给他们看了。
两人连声叫好,并且对我说:“他们是刚刚离开大老板,自立门户,这块石头他们不敢赌,但是,他们的大老板能赌,愿赌。他们叫我把货封起来,他们马上回香港,叫大老板来看价。”
我半信半疑。
一个星期后,两个年青人果真带着大老板找上门来。看完货,大老板说:“先生开个价。”
"400万。”我说。
“我只看到100万”。
“再加点,110万”。
“成交了。”
这事从头到尾就这么会儿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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