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19:01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四章
一路上没发生意外,或许正象谢文东所说,南洪门也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冒这么大风险返回市内。谢文东看了看表,心中默默盘算一番:看来和秋凝水说不上告别的话了,只好等下次再来时向她赔不是。临上飞机前他和东心雷通了电话,询问南北战况如何。得到的消息令他大为敞心,自从萧方又被打出南京之后,南洪门士气大落,各地纷纷封闭自守,一方有难,其他临近势力不敢出人增援,连连被攻陷,东心雷挟上次受伤之仇,一路上势如破竹,大有一鼓作气打到南洪门经济重心的上海。谢文东沉思良久,南洪门的颓败是他意料之中的,东心雷的能力他也认可,只是没想到这样顺利,不过,向问天哪都可以丢,却丢不起上海,那里是他的经济重地,南洪门大半企业坐落在这,上海一失,相当于南洪门经济支柱塔了半边天,那对于向问天来说是致命的。洪门说自己是江湖上的帮派,其实本质上就是黑社会。黑社会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其本身有没有企业的支撑。说简单点,有企业的流氓就是黑社会,没有企业的流氓就是地痞无赖。南洪门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一旦失去靡下企业的经济支柱,离冰峰瓦解也不远了。上海一战关系到南洪门的命脉,向问天会把他压箱底的力量拿出来,这仗之艰苦是可想而知的,谢文东不奢求东心雷能打下上海,只要能把战场推到这里就是胜利。不过这话谢文东并没有说,他不想给东心雷强加框框,让他自己发挥,只是临挂电话前叮嘱他做事之前要多加考虑,小心、谨.值是制胜和确立不败的基础,如果需要人手,尽可以从T市及南京临近地区调动。谢文东的话无疑是把北洪门大权全部交到东心雷手中,可见对他的信任,东心雷心中一暖;连连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东哥,你不回来吗?”
谢文东一笑,只是说道:“要让向问天头痛只要多开战场,让他首尾难顾。”说完,谢文东道声珍重,挂断电话。
谢文东取道回H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东心雷都以为他还在昆明,打算开辟第二战场呢。一路北上,天气渐冷,谢文东等人的衣服是越加越多。南方的冬天是阴冷,潮气比较大,无风不寒,风一吹,冷咫咫的。而北方的冷是千巴的,没有任何掩饰,在外面站一会让你有全身血液都凝固的感觉。过DL,任长风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东北的冬天。
H市,冰雕雪琢的城市,敞眼一往,眼中除了一片雪白别无杂色,没有尽头,直通天边。站在平旷处,天地相连,荡荡浩气油然而生。东北的汉子是血性的,他们的性格也如同北方的寒冬,直接,千脆,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未加掩饰的豪爽。当然,什么都有例外,谢文东就是个例外,虽然他有不失豪爽的地方,不过李爽却经常说,东哥的肚子有十八道弯弯绕。
谢文东等人做车回到H市,事前也没通知任何人,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到了H市。一行人等明显比在昆明时‘胖’了一圈,里面毛衣绒裤,外面羽绒服,谢文东和姜森还好点,毕竟是东北出身,这样的天气早己经适应,金眼等五人在H市时间不短,也没觉得怎样,反倒是任长风,全身武装,羽绒服是大号的,快把全身都裹住,围脖把领子系得紧紧的,即使这样还是缩着脖,一向高昂的脑袋这时也快要钻进衣服里。金眼用胳膊肘碰了碰姜森,笑道:“看过大号乌龟吗?”边说还边向任长风努嘴。
任长风脑袋快要挤进衣服里,耳朵可好使得紧,他一仰头,瞪着金眼道:想打架啊?”刚说完,脑袋又缩了回去,双手插进袖口内,机灵灵打个冷战,吸了口奥涕,对谢文东道:“东哥,快找个安身的地方吧,受不了了。”
姜森哈哈一笑,自豪道:“到这不就等于到家一样嘛!想住哪,随便你挑。
谢文东也是一笑,悠悠道:“老森,你说现在李爽在千什么?”姜森仰头琢磨片刻,肯定道:“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恩!”谢文东点点头,道:“会在哪喝酒呢?”姜森一抹胡碴上的寒霜,道:“胖子说过,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谢文东知道他指的家是哪,一拍手,哈哈笑道:“我们回家!”
“李爽是谁?”坐在的士上,任长风忍不住问道。谢文东一提这个名字,连眼睫毛都在笑,那不似平时的假笑,而是出于真心的喜悦,这点他能看得出来,所以他更加奇怪。谢文东重重靠在坐椅上,仰面长叹道:“李爽,是我的一个兄弟。可以换命的兄弟。”任长风眼睛连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可以让谢文东换命的人。姜森笑道:“没有和我们一起打过天下的人又哪能理解。我们文东会里有一只虎,一条龙,虎就是李爽。”
“哪龙呢?”任长风对文东会的好奇是由来以久,只是一直没抓到机会问。谢文东眯眼道:“龙是一个长有三只眼睛的人。”任长风一撇嘴,嘟嚷道:“人怎么会长三只眼睛呢?”姜森摇头道:“如果你没看见过他第三只眼睛,你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任长风越听越糊涂,看著姜森,好奇问:“那你在文东会里是什么?”
姜森淡然一笑,道:“我只是一小兵。”谢文东一拍姜森肩膀,笑道:“过分贬低自己可不好。老森是我们文东会里的一条蛇,咬一口就能致命的眼镜蛇。”姜森苦笑,不知对谢文东的评论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仔细一想,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血杀不就如同毒蛇一般吗?被咬一口,不死也让人脱层皮。
谢文东的目的地是金鹏留给他的那间别墅,文东会高级千部的聚集地。以前这里被做为临时总部,后来随着帮会的壮大,人越来越多,本不小的别墅也变得拥挤,加上位于郊区,地处偏远,不再适合众人短时间内聚集,临时总部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市中心更大更豪华的建筑替代。但象李爽高强等人在这里己经住习惯,总部虽然搬走,他们却还是住在这里。
等的士快要接近别墅时进不去了。只见路旁停有两辆白色面包车,道中和车旁站了三名大汉,一身黑色大衣,领子立起,嘴中叼烟,其中一人双手叉兜,歪着脑袋,大咧咧往路中一站。的士在他身前停下,那人上前弯腰看了看司机,转目又看了看车中的谢文东等人,问道:“哥几个,来这有事?”司机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碰上车匪路霸了。谢文东奇怪,不知道李爽什么时候在这里设下路卡,看来粗人也有细心的时候。想到这,谢文东展容一笑,道:“我找人。”
“找人?”大汉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头发齐眉,普通的学生头,相貌普通倒也算是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比较特别,单凤眼。那人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笑道:“你找人?你成年了吗?这里没有你认识的,快走吧。”
谢文东暗自点头,这大汉虽然没礼貌,但言语并不坏,不想逗他,直接说道:“我找李爽。”
“啊?”大汉一楞,再次打量谢文东一番,疑问道:“你是……?”
谢文东飘身下了车,姜森等人也纷纷下来,把的士打发走之后,他说道:我是谢文东。”“咕噜!”大汉一双环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咽下一口吐沫。他加入文东会时间不算短,但老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平时不经常露面,而且这阵子一直在忙洪门的事,文东会里认识他的并不多。大汉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的同伴也是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学生模样的人竟然会是在东北只手遮天的谢文东。谢文东看了看表,一笑,道:“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啊……”大汉木然的答应一声,缓缓侧身让到一旁。等谢文东己经
过去好一会了,他才惊呼一声,对其他人紧着挥手道:“上车,上车。”边说着话边追上谢文东,深深施了一礼,面容流露拘谨,小心道:“老……大,请上车,我送你吧。”向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陌生年轻人叫老大他一时还不适应,叫得异常生硬。谢文东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这冰天雪地的,走一会脚就冻得发麻。还没等他表态,任长风生怕他不愿意,一个劲的对他连连点头示意。金眼一翻白眼,丢著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可别丢人!”
谢文东等人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车中,大汉低头沉思,他没见过谢文东本人,不能凭人家一句话就信了,万一不是,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对方心存不轨,那事可更大了。想罢,他眼珠一转,谨.值问道:“听爽哥说,老大一直在T市,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他得表情逃不过谢文东的眼睛,知道他想什么,暗暗一笑,说道:“我没在T市,而是一直在南京,你不用试探我,我是有假包换的谢文东。”大汉老脸一红,连连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一会,汽车到了别墅,院墙两扇大铁门敞开着,左右站有不少黑衣人。大汉一拉车门跳了下去,走近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近前小声嘀咕了一阵。那青年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听越心惊,等大汉说完,他脸色变了数次,急忙推开大汉,走进面包车,正赶上谢文东从中下来,杳年一看,顿时站直身,高声喊道:“东哥好!”
这一声如同平地炸雷,恐怕百米之外都能依稀而闻。随谢文东下车的任长风毫无准备,被这突来的一声吓了一哆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多亏姜森手快,把他胳膊按住,不然这一刀没准就甩出去了。谢文东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点头,向院内走去。随着大汉惊天动地的一嗓子,院中三五成群的黑衣人纷纷向谢文东行使注目礼,其中大半的人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惊讶。本来熙熙攘攘的大院子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任长风不解,小声问姜森道:“这是东哥的帮会吗?我们不是走错了吧。”
姜森面容一正,沉声道:“胡扯!自己家能走错吗?”“可是……”任长风一努嘴,道:“他们好象都不认识东哥的样子。”姜森无奈道:“没办法,老人都去支援三眼了,现在家里这些基本都是半新半旧的人,见过东哥的真没几个。
“哦!”
不用别人引路,谢文东大步走进别墅楼前,一推门,热气迎面扑来,房间内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人。
大厅内坐有几个人,或坐或躺在沙发上,地上摆有啤酒,花生等物。正中一人身材瘦高,面无表情,一脸的冷竣,坐在那里有说不出低沉和阴森感,他右手边坐有一不到三十的青年,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切一般,眉心一道疤痕格外醒目。坐在那里笑呵呵的饮酒,却无法掩饰身上那股逼人的阳刚霸气。他对面坐着个年轻人,岁数不大,皮肤白净,眼中不时闪动智慧的光芒。沙发上还躺有一个人,当谢文东的一推门,外面的冷风吹进房间内,躺在沙发上的人一枯辘站起身,这人个头不高,身材倒肥胖,给人感觉没往高长,一身肉都在横向发展,站起来活象一个圆墩墩的皮球。他打个寒战,诅咒道:“是他妈谁进屋不知道关门,夹尾巴了?”
多么亲切的叫声。谢文东想大笑,可还是忍住了,他悠然道:“如果人还能长尾巴,那一定只有你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五章
大厅内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谢文东。本来平静的目光一瞬间燃烧起来,这种火热可以融化一切。谢文东坚信这一点。胖子自然正是李爽。他手中的酒瓶‘乓哪,一声落在地板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姜森一闪身,从谢文东身后窜出来,笑道:“我可以保证,你这次眼睛绝对没花。”
“哦!老天!”李爽张开双臂,向谢文东扑来,一把把他抱住,张着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拍着谢文东后背。谢文东闭眼,享受这并不是经常可以享受到的温暖。其他三人也惊叹的站起身,这几人都是文东会内元老级巨头人物,三眼,高强,张研江。高强原本如同腊月天的脸也难得一见得露出笑容,眼中闪烁激动。三眼大步上前,一抓李爽的脖领子,一百六七十斤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将他提起敞在一旁,下面还不忘补蹬一脚,嘴里嘟嚷道:“东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别你一人霸占着。”说完,也不管一旁李爽那快要杀人的表情,给谢文东来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该死的家伙!”李爽挽袖子上前。三眼一挑眉毛,握紧拳头在李爽眼前晃了晃,嘴一瞥道:“想动手吗?”李爽一看三眼的拳头,顿时泄气了,不过嘴里不饶人,大声道:“我真想揍你一顿!”三眼一仰头,李爽急忙又道:“就怕打不过你!”
任长风在门外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两人不会就是文东会的一龙一虎吧?,”他没看出这二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反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象白痴多些。他的声音不大;不过没逃过大厅内这几人的耳朵。三眼目光一扫任长风,象是一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眼前这人是跟东哥一起来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朋友,我们文东会里自始自终只有一条龙但那绝对不是我。这一点请你记清楚。”
任长风一向高傲惯了,一般人根本不敞在眼里,就算他见到向问天的时候也觉得他不过如此,三眼几句话,如同一根钢针扎在他脸上,白脸顿时红润起来,冷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想也是,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称做龙,那天下岂不是成龙窝了嘛!”三眼一眯眼睛,转目看了看谢文东,后者笑呵呵没什么表情,他敞下心来,冷然道:“朋友说话不怎么好听。”任长风道:“彼此彼此。”二人目光相对,火星四射,连粗线条的李爽都感觉到不对劲,他对任长风第一印象不错,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不象黑道,倒象是书生,但想劝却又不知道如何插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三眼目光落在任长风的手上,他的手掌很漂亮,手指白净细长,不过掌心和手指肚上都是厚厚茧子。这是一把经常用刀的手。三眼道:“朋友的刀法应该不猎。”三眼觉得象这种说话如此难听而又骄傲异常的人能一直活到现在,不是运气好,那一定是有一身过人的本事。他想试一试。同性是相排斥的,特别是同样优秀的人凑到了一起更是这样。任长风也有此想法,当他听到姜森对三眼赞不绝口时,心中就憋了一股劲,他长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姜森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跨前一步,隔在二人中间,道:“两位想比试一下可以,不过,东哥刚刚到家你俩就打一架,是不是有些过了。”
三眼一拍脑袋,暗怪自己大冲动,点头一笑,转头对谢文东道:“今天东哥回来太高兴,一时发了昏,东哥不会怪我吧?!”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都是自己人,比试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不伤和气就好。对了,张哥,你什么时候回H市的?”
三眼苦着脸道:“人在外飘得时间长了,心里总是挂念家里这帮兄弟,这一阵新堂没什么事,就抽空回来一趟。”“是啊!”谢文东心有感触,三眼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身在外乡的人象是一片飘零的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他叹道:“张哥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在外面飘来飘去,可不管到哪,也找不到在家里的那种痛快。”
李爽瞪大眼睛道:“既然这样东哥就不要走了,管他什么南北洪门之争的,那是人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东哥还是象以前一样,带着我们,带着文东会一起打天下吧!”说着,他叹了口气,悲色趴上面庞,长叹道:“唉!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险,我们都在一起,抱成一个团。”李爽的话是其他人想说的,高强深邃的眼神越加黯淡,他赞同李爽的话,可他也知道谢文东不会丢下洪门不管的。果然,谢文东凝思,良久,才悠悠道:“我欠金老爷子的大多,现在不还以后还是要还的,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江胡好比漩涡,一脚踏进去,再想拔出来,势比蹬天。
李爽焦虑道:“东哥你还是要走吗?”谢文东点头。“什么时候?”“不知道,但我不会停留大长时间,现在南北交战到了关键时刻,我做为临时的掌门人,没有理由不冲到最前线。”李爽肩膀顿时塌下来,默默无语。
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三眼哈哈一笑,一踢李爽的屁股,说道:“东哥回来了你还愁眉苦脸的千什么。不管东哥在哪,我们都是一个整体,别忘了,咱们可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一直没开口的张研江开口笑道:“没错!人不能只圈在框框里,想发展,想壮大,只有走出去。我们的野心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小过不是吗,东北算什么,中国算什么,哈哈……” 李爽一缩脖,’惊讶的看着他,又瞅了瞅三眼和高强,嘟嗓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三眼白了他一眼,张臂舒展筋骨,道:“世界是精彩的,还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识过呢,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一定有!”谢文东笑道。他搓了搓冷冰冰的手,一推众人道:“别光在门口站著了,你们不觉得很冷吗?”
他不说还好点,一说冷,任长风一阵哆嗦,连连道:“对对,屋里坐,屋里坐。”说着话,不用别人让,大咧咧的跟在谢文东身后进了屋。三眼边关门边不满道:“这家伙是谁,怎么脸皮这么厚?”走在最后面的姜森无奈道:“北洪门内最骄傲但却极有实力的人。”他压低声道:“他叫任长风,刀法出众,北洪门内恐怕只有老雷能和他一拼!”
“哦!”
三眼深深一点头,嗤笑道:“骄傲看出来了,可实力没看到。”
大家纷纷坐下,李爽又开了一堆啤酒递给众人,谢文东唱了一口,扎扎嘴笑眯眯道:“还是家里的酒好唱。”
张研江眼珠一转,笑道:“东哥给我们讲讲洪门内有趣的事吧!”谢文东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喝口酒,道:“有趣的事没有,打打杀杀倒是不少。在南京,上千人的火拼都发生过,不管南洪门还是北洪门,死伤的人都不少。”
“上千人的火拼?”李爽顿时来了精神,一脸神往,叹道:“那么多人一起撕杀,想想都浑身热血沸腾啊,如果我也可以去的话……”三眼横了他一眼,打断道:“你以为自己打架很厉害吗?”李爽一脸正经道:“一般人还没放在眼里。”三眼冷笑道:“嘿嘿,一般的人没把你放在眼里吧?!”李爽气得直哼哼,又拿他没办法,低声嘟嚷道:“真是讨人厌的家伙。”“你说谁?”“某些人!某些讨厌的人!”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面红脖子粗,吵得不己乐乎,其他人没觉得怎样,他俩在一起吵架的时间比安静的时候多得多,众人早习惯了,而任长风不知道内情,心中还嘀咕,文东会不是很团结吗,怎么这一龙一虎的矛盾这么大!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俯耳细声说道:“如果他俩其中一个有危险,另一个就算拼掉自己的命也会去救。”“可是……”任长风看了看正挽袖子的三眼和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李爽,姜森无奈道:“这可能是他们增加彼此友谊的一种方式吧!”“哦!”任长风半迷糊半懂的点点头。眼看两人起身准备撕打在一起的时候,谢文东突然发话,淡淡道:“我这次回来确实想带几个兄弟出去,去云南,和金三角联合,对付南洪门!”
一句话,三眼和李爽顿时由撕扯对方的衣服改成拥抱,后者傻笑道:“去云南?这个……这个自然少不了我,对吧,三眼哥!”三眼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凭心而论,小爽的确是不错的人选,有冲劲又勇猛,适合做先锋。”一旁的李爽笑得嘴合不拢,连连点头,偷偷向三眼竖起大拇指。哪知三眼接著又道:“不过,小爽没去过云南,对金三角接触也不多,而且性格冲动,容易坏事,如果他去,说不准会坏了东哥得大事”谢文东点点头,三眼说得是实话,李爽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问道:“那张哥的意思呢?”“我觉得最合适的人莫过于我。第一,我去过云南,熟悉那里的环境,二则我和老鬼经常打交道,对金三角了如指掌,三嘛,我对我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能帮上东哥的忙!”三眼一连气说了三点,面不红,心不跳,多年的磨练让他的脸皮也达到城墙级的了。李爽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抓起个酒瓶在空中挥舞着,同时用让人担心会把窗户震碎的声音怒喊道:“你这家伙也不要老脸了!”高强和张研江连忙一边一个抱住李爽,同时安慰道:“别激动,这点大家都清楚”
谢文东仰面大笑,道:“张哥如果去了新堂口怎么办?”三眼道:“小龙堂如果没上轨道,我也不会有时间回H市的,这点东哥不用担心。”谢文东一点头,道:“好,张哥能去自然再好不过了。”李爽一听急了,猛一抖肩,甩开高强和张研江,叫道:“不行,三眼能去,我也能去!”谢文东看了看一张脸憋得通红的李爽,站起身,食指轻轻敲了敲脑袋,自语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边向楼梯走边道:“那小爽也一起去吧!”“嘎!”李爽一跳多高,喝了一大口啤酒,向著三眼一抹嘴,道:“舒服!”
高强再不爱说话,这时也坐不住了,他急上前两步,还没等开口,谢文东突然回头笑道:“强子如果不去,总觉得会少些什么!”高强心中一暖,微微点点头道:“谢谢东哥”张研江见谢文东目光扫向自己,自觉的起身道:“东哥,我留下看家!”谢文东心中赞叹一声,这些人里只有张研江最能明白他的心意,大批调走帮会中的主要千部,他自己也担心期间帮会生变,有这个执法堂堂主留下,自然大可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研江,这次又要让你劳心了”张研江展容一笑道:“东哥说得哪的话,我该做什么我很清楚,东哥不用担心家里!”谢文东深深一点头,转身上了楼。李爽问道:“东哥,你千什么去?
“睡觉”谢文东回答的千脆利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嘛
谢文东回来得很是时候,正赶上学校期末考试期间,虽然他现在己不把学校敞在眼里,一纸文凭对于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但他要对自己的父母有个交代。他只和高强二人到了H大,本来李爽想跟来,谢文东却道: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李爽顿时没了下音,他这一年别的没见长,肥肉却多了不少,谢文东本来略微偏瘦,两人一胖一瘦走在一起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H大,一年时间没见,变化不小,做为贵族学校的H大有雄厚的资金来让它的外表比其他学校更华丽,以前破旧的校门被拆得千千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气派,更加宽敞的象白牙色的大理石门墙。主楼内外刷上素丽油漆,使之焕然一新。谢文东站在大门前环视了半响,他走过的地方不算少,没少见世面,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不错!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六章
校园不错,门口的保安更不错。见谢文东一脸惊奇的在自己前面东张西望,上下打量打量他,谢文东还是老一套,只是衣服下多了一件黑色绒衣。都什么时代了还穿中山装,老土!保安哼了一声,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变化太大。”“哧!”保安嗤笑一声,嘲笑道:“也不知道从哪个屯子里冒出来的,别说你以前来过这,没什么事赶快走人,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谢文东眯眼看了看保安,忍住没有发作。如果换成一年前,等不到保安说完,他的皮鞋早和对方的脸亲密接触了,不过现在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也贵气多了,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去动手,什么样的人是不肖一顾的。他能忍,高强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大步上前来到保安近前,二话没说,挥手一个大嘴巴砸在那人脸上。保安被打得原地转一圈,捂着脸良久才反应过味来,他哪受过这气,指着高强的鼻子,刚想大声叫喊,高强一拉衣襟,露出里面黝黑的枪把,冷冷道:“嘴巴要干净,做人要识趣!”
当保安看清高强腰里别着的东西,脸色顿时苍白,一句话没说,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岗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脸严肃,站得笔直,只是脸上四个指印清晰可见。谢文东淡然一笑,道:“强子还是那么好强!”
高强低声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对东哥出言不逊。”谢文东心中暖洋洋的,一拍高强肩膀,道:“你在门口等我,我自己去办事。”高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内。
学校大致结构没有变化,谢文东直步进了主楼,很容易的找到导员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
有应答,一拧把手,门是锁着的。这时旁边路过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问道:“你找谁?”谢文东点头一笑,客气道:“我找符老师。”“哦,找老符啊!他现在可能还在班里没回来,你去教室找他吧!”谢 文东老脸一红,难为情道:“请问教室在哪?”
学生找不到自己的班级,谢文东可以算是第一人了。教室在一号教学楼的二零五房间。谢文东向中年人道谢后快步离开主楼。在他想象中,一号教学楼很破,教室通风性能异常良好,冬天时,屋里的气温基本上和外界持平,坐一会都会浑身发抖。可现在一看,他的观念太落后,刚进大厅,热气迎面扑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的含义谢文东算是理解了。
他上了二楼,没等找几号房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适中的老头从走廊里侧的教室中出来。谢文东一见笑了,这老头正是他的辅导员。他快步走上前,礼貌道:“符老师,一年没见,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导员闻声一楞,转头一看,迎入眼中是一张灿烂的笑容,他惊讶道:“谢文东!”谢文东挠挠头发,笑道:“没想到符老师还记得我!”
辅导员呵呵一笑,道:“旷课一年,我教学好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想不记得你都难!怎么,这时候回来干什么,我都快把你除名了。”谢文东笑容不改,道:“我是回来参加考试的。”辅导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考试?旷课一年,既没向我请假,又没事前打招呼,你还考什么试?我看你也没把学校放在眼里,回家算了。”
谢文东懒得废话,直接道:“我是没把学校放在眼里,但我还得要毕业证,所以,想请符老师帮帮忙。”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牛皮纸信封,塞进老头手里,道:“学生的一点心意,老师买些烟抽。”辅导员本不想要,但感觉手中信封的重量沉甸甸的,大概不下数千元,虽不多,但对一般人来说也委实不少。老头变脸如变天,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把信封放进提包内,打着官腔道:“你家不是本地的吧?”谢文东点点头。老头一脸惋惜道:“外地人在这里上学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钱能通天!这话一 点都没错。谢文东心中冷笑一声,下不为例,就是下次还要送钱,面上笑呵呵,心照不宣道:“一定!”
“嗯!”导员大点其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考试要来参加,不然我也帮不上你。”临走前 又对谢文东小声说道:“现在刚上课,既然来了,别错过,去上一节课意思意思。”
谢文东含笑道声好。等老头慢悠悠走后,他叹了口气,为教室里一屋子的学生惋惜,有这样的老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在这种环境下,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能有几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了这些伪君子,那坏蛋也没有生存的空间。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教室门前,轻轻扣门。片刻,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进来!”
谢文东推门而入。教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方,里面密压压坐有一百多人,可谢文东认识的却没几个。
讲课的老师对谢文东面生得紧,这也难怪,他一节课没上过,老师要是对他眼熟就怪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教室中二百多道目光一齐射向谢文东,里面大多带有疑惑。他在学校没上过几节课,一个班的同学也只是匆匆照过几面,那时刚开学,互相之间不熟悉,他的相貌又不出众,班里同学能认出他的恐怕不超过十个。虽然被百人注视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不过谢文东早已经习惯了,他老神在在道:“我来上课 !”老师瞪了他一眼,疑问道:“你是这班的学生吗?”说着话,转头看向其他人,想求证一下。
大部分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在教室后方响起:“他是!他叫谢文东。”
哦?谢文东仰目一看,说话之人不下一米八,满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一年多时间没见,谢文东还是认出他是和自己同一个寝室的老五。老师点点头,打开点名册翻一阵,好会才看向谢文东,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课你好像一节也没上过。”谢文东暗叹一声,别说你的课,其他人的课也没上过。他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来了。”
老师长吸两口气,冷声道:“出去!”谢文东眨眨眼睛,低头想了一会,眼睛四下一看,第二排里中间有处空位,他大步走上前,对外面的学生道:“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进去。”他声音不大,但却带有阴柔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外侧的三名女生木然的起身,让出一条空道,谢文东侧身闪了进去,掸了掸坐椅上的浮尘,一屁股坐了下去。
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也同样没把他这老师放在眼里,这三十岁出头,顶着律师头衔的男老师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己经交了学费,就有在这里上课的权利,只要不是我自愿,没有人可以让我出去。老师也是一样。”“你……”老师指着谢文东,半晌没说出话来,严格来说,不管再怎么坏的学生,老师确实没有权利把他请出教室。谢文东继续道:“上学交学费是我们学生的义务,而听老师讲课是我们的权利,希望老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还有,我顺便问一声,这节是什么课?”旁边的女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这样有“魄力”,敢和老师如此说话的人,心中对他好奇,压低声音道:“刑法!”“
刑法?”谢文东摇头而笑,道:“刑法我很熟悉,自学了很久呢。”“扑哧!”两旁的人忍不住发笑。谢文东的话不假,他对刑法还真下了一番苦功,特别是量刑上,他自己曾粗略估算一下,如果他被量刑的话 ,就算长了一百个脑袋也会挨一百颗枪子。但天下能制住谢文东的能有几人,能给他量刑的又有几人?!
老师足足运了半分钟的气,才勉强把心中怒火压下,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道:“继续,上课!”老师转身,边拿粉笔在黑板上写边道:“下面,讲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噶嗡!”一声,老师一句话没说完,脆弱的粉笔在他颤抖的手中断为两节。
谢文东听了一会,索然无趣,这时,后面一个纸团砸在他脑袋上,转头一瞧,大后方老五正伸长脖子向他招手,旁边还有一个寝室的其他五人,纷纷眯眼笑呢,特别是老三,半起身,撅着屁股,向他挥动手臂,低低拉长声音,用嗓子眼喊道:“过来坐啊,别一回来就挤在女人堆里!”谢文东一听,仰面无声而笑 ,眨眨眼睛,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虽不把老师放在眼中,但也不想做得太过分,上课时乱窜,他怕老师忍不住会发疯的。或许教室太暖和了,或许这几天的连夜奔波让他大疲劳,或许老师的声音过于催眠,倦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谢文东低头打个呵欠。他正想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旁边的女生看了看他,怯生生问道:“你真是我们班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谢文东朦胧双眼,点点头,道:“我很忙,不经常来上学。”“忙什么?你上班了吗?”唉!谢文东叹气,无奈道:“忙打架,忙杀人,忙放火,忙抢劫!”
“呵呵!”女生小声娇笑,道:“你真逗!”“是吗?”谢文东转目瞄瞄女生,第一感觉就是白净,面上没有一丝杂质,净如去皮蛋白,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秀丽淡雅,几缕头发染成深红,添加些许成熟与活泼,但这掩饰不住她的天真。谢文东看不出她的天真是自身的还是装出来的,他也不想去分辨,只是淡然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逗的人!”“嗯?你不像严肃的人嘛!”女生如星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谢文东打个呵欠,伏在桌子上,眼睛慢慢朦胧,喃道:“不严肃,但我是坏蛋!”
一个人说自己是坏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都会被人当成玩笑,特别是谢文东这样长相清秀,身材中等却又微微偏瘦的人,不认识他的人绝不会把他和坏蛋联系在一起。女生自然也不信,以为他在开自己玩笑,媚气横生,娇声嗔道:“听你说话好像没有一句是真的。”女生转眸的媚气很电人,谢文东却无福消受,低弱鼾声微起,枕臂睡着了。女生的白脸顿时更白,她在学校内未必算是最漂亮的,但在班级中没有女生能和她相媲美,自然成了众人中的焦点,不少男生如同苍蝇一般在其身边左右旋转围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被人捧着的感觉她早已习惯,可今天碰上一个不把她放在眼中的男生,在自己主动搭腔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这口气憋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看着谢文东香甜的睡容,真想在他脸上狠狠掐两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心中不停念叨:淑女!淑女!保持淑女……还好,她没有把想法付之于行动。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七章
漂亮女生气得差点吐血,可后面有一个人很高兴,或者说很得意,就是黄蕾。刚开学时,谢文东在学校附近和流氓的一场恶战对她印象极深,她对谢文东表示过好感,可后者对她却一直不冷不热,本来谢文东在学校就没住过几天,再后来,彻底失踪,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直至大二中期,黄蕾才找了一个男朋友,就在她快把谢文东忘记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又出现了。和以前没两样,还是那一席黑衣,眼睛依然明亮得让人无法正视,唯一改变的就是他更加成熟了。黄蕾之所以得意,是谢文东不只对自己视而不见,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也是如此,人,总是有种虚荣感嘛!
“铃~”随着一声铃响,这节刑法终于结束,老师似乎片刻也不愿在教室多待,逃也一般离去。他走得 快,外面一大群人进来得更快,各个手中拿着胶水,白纸,上面有早已写好的某某时间某某学科占座的字 样。进到教室,纷纷找各自自认为不错的位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纸条贴在桌面上。快到考期,这种情况很常见,学生们事先打听好各科考试的考点,然后纷纷在“不错”的位置上贴纸条占座,为考试顺利过关打下“坚实基础”。有三个男生在教室里扫了半天,最后选定谢文东的位置。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卡尺”头的学生手往桌子上一拄,老气横秋道:“同学,让一下,占座!”
“讨厌!”谢文东旁边那几个女生皱皱眉头,可也无可奈何的起身让出位置,考试占座俨然已成为学生之间的潜规则。
谢文东的位置在最中间,也是最佳的地方,但他却没有动。一个戴眼睛的学生推了他一把,不满道:“ 醒醒,别睡了!”
等片刻,见谢文东没有反应,卡尺头一扬眉毛,连推带拉,嘴里不干不静道:“起来起来,别他妈睡了!”
就算是睡觉最大的谢文东被他这一搅和也有觉难眠了,他木然的张开眼睛,没有说话,抬头疑惑的看着那学生。
卡尺头一看谢文东的样子,平平无奇,一脸书眷气,轻蔑一笑,道:“装什么傻,快出来!”不由谢文东说话,抓着他衣服把他拉出来。戴眼镜的学生看了看他,嘟嚷道:“这家伙怎么呆头呆脑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嘿嘿笑道:“二呗!”
这几人好像有意显耀,抓到软柿子踩住不放,你一言,我一语,对谢文东冷嘲热讽。三人正说得高兴,谢文东猛的一抬腿,没见他身体怎么晃动,这一脚己经踢出去了,正蹬在“眼镜”的肚子上。“眼镜”连本能的反应都没做出,哎哟一声,滚出好远,趴在地上起不来。见他说打就打,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同伴已吃了亏,高个学生惊叫一声,挥手想给谢文东一嘴巴。他的手高高抬起来,却没有胆量打下去,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双冷光四射,没有丝毫感情而微微带有血丝的眼睛。他感觉自己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一只致命的野兽。他的感觉没错,患有低血糖的谢文东在睡眠时被人打扰后确实是一只能要人命的野兽。这时在他眼中,谁都一样。他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高个学生的喉咙,往下一拉,随着喀嚓一声断响,高个的脑袋和桌面撞个正着,没见他怎么用力,但有一厘米厚的桌面己经深深凹了下去,血滴滴答答从桌面滴落在地上。当他抬头看卡尺头的时候,后者连连倒退数步,恐惧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从脚底凉到头发丝的恐惧,如同面对死亡。作为学生,这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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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厌烦的一皱双眉,低身,抓住椅子座板,猛一用力,硬生生拉了下来,随手一挥,一尺半见方的木板脱手而出,卡尺头刚跑到教室门口,木板也同时追上了他的脑袋,叫声嘎然而止,他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勺被砸出一个半个拳头大的青包,晕了。这还是谢文东手下留情,虽然盛怒,但理智未失,如果用上全力,他的脑袋比破碎的椅子面好不了多少。
谢文东转瞬之间让三个活蹦乱跳的不良学生变成病猫,除了黄蕾和他寝室几个人外,其他同学无不大为震惊,对他的身份也暗暗推测起来。谢文东这时业已完全清醒过来,食指抠抠脑袋,暗怪自己出手太重,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必要,见上课时和他说话的那个漂亮女生正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时,谢文东顺了顺头发,缓缓道:“不用奇怪,我说过,我是坏蛋!”说完,他看了看手表,忖道:糟糕!自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把外面的强子给忘了,而且,还有一个jc,那是他必须也很想见到的人。他对走上前,正准备和他说话的同寝六人无奈道:“什么话都别说,我现在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谈!”说完,道声拜拜,快步走向教室外。临路过趴在地上的眼镜时,他上前扶起,帮眼镜整理一下他的衣服,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迷糊了,帮我对你的同伴说声对不起!我叫谢文东,如果想要补偿,请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写下电话号码后塞进眼镜手里。眼镜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变色龙也没有他变得快,肩膀颤了颤,咬牙没有说话。谢文东想走,可有人偏偏不让他走。“怎么,打完人了就想跑?”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谢文东苦笑,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黝而带满真诚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和他同寝的老三。他摇头笑道:“没办法,我的时间经常在跑路中度过。”老三一撇嘴,道:“看见你真是不容易,今天有再重 要的事也要等把酒喝完再走。”谢文东道:“喝酒?喝什么酒?”这时老五上前呵呵一笑道:“喝我们哥几个又聚在一起的酒!”“所以,”老四道,“今天你一定不能跑路!”
其他几个兄弟也围了上来,看来这顿酒是逃不掉了。谢文东没办法,道:“给我两分钟时间!”说着,他向外走去。老三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掉似的,问道:“干什么去?”“打电话!”
谢文东走出教室,到一处人少之地,拿出手机给高强打电话,道:“强子,看来我一时半会很难离开,你等三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高强答应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开车离开,只是没有走远,在不远处商场 停车位将车停下。谢文东的话,他从不质疑,但谢文东孤身一人,他却放心不下。高强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很细。
谢文东关掉电话,缓步走回教室。这时眼镜已经勉强能站起,一个个子不高的学生搀着他,那两个同伴也被一起同来的同学背走,见谢文东回来,眼镜镜片下双眼寒光一闪,也没说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擦过谢文东身边时,眼镜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你去死!”一刀直向谢文东小腹刺来。
年轻人大多是冲动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被谢文东一脚踢翻,面子过不去,脸好像被刀剐一般,头脑一热,也不计较后果,就想置对方于死地。
眼镜这一刀又快又突然,换成普通人真很难躲避,不过,他对上的是谢文东,他面上的一阴一晴,一会明一会暗,半点没逃出谢文东的眼睛。比这快十倍的刀速谢文东也见过,哪会放在眼里。他身子一弓,向后弹出一步,同时一拉衣襟,抬脚踢在眼镜手腕上。手中一麻,匕首脱手而飞,弹起一米多高,眼镜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退出半步。谢文东一展手臂,抓住力尽下落的匕首,顺势一指,刀尖正顶在眼镜咽喉。他冷冷说道:“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一滴血从眼镜喉咙处流出,涨到脑门的热血顿时冷却下来,眼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还没等他说话,
脾气火暴的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老七,和他废什么话!”说着,一步窜上来,抓住眼镜的头发,向下一拉,一顿暴踢。这顿皮鞋没头没脑,不一会,眼镜已然被打得神志不清,额头划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满脸是血。
老大见状不好,这样打下去弄不好会搞出人命,急忙搂住老三,叫道:“你想杀人啊?!”
老三挣扎两下后,长长出口气,头脑冷静下来,低头一看眼镜,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向他身上吐口唾沫,骂道:“操!就你这样的,以后见一次揍一次!”谢文东哑然失笑,道:“他要找上的人是我,你急什么?”老三一楞,木然道:“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他想伤你等于是伤我一样嘛!”谢文东听后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再早认识老三几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这样做,陷得越深越知道自己这条路虽然风光无限,但并不好走。
老大虽然胆子小些,但心比较细,向教室外张望两眼,说道:“你们快走吧,保安可能马上就到了。”
“怕什么?”老三一瞪眼。谢文东摸摸下巴,jc他都没放在心上,保安自然更不用多说,但追问起来多少有些麻烦,他拉住老三胳膊呵呵一笑,道:“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一起去喝酒 的事大。”
谢文东的话很好使,老三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拍拍他肩膀,大声道:“好,喝酒去!”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这句经典的话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能不能年轻谢文东不知道,但他感觉肚子胀倒是真的。
一行七人找了一间“不错”的酒店。请客的人是谢文东,选的酒店自然很不错。进了包房,菜没等点,
先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用老四的话说,兄弟好久没见,先干三杯意思意思三两杯,三杯下肚等于一瓶啤酒。众人差了差嘴,都没什么反应,神态自若。谢文东暗叹厉害,酒喝得这么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他刚想点菜,老三又举杯站起,道:“老,老七,三哥敬你三杯!”盛情难却,谢文东无奈,只好又连喝三杯。一会工夫,一箱啤酒只剩下空瓶。菜没等上来,众人已经灌了一肚子啤酒。东北人就是这样,菜可以不吃,但要的酒一定要喝干净,哪怕过后把肠子都吐出来。
谢文东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墙角的空箱在一层层往上垒。这时老三又来敬酒,谢文东一捂空杯,摇摇头,道:“我喝不下去了。”他是一个自制力相当强的人,当他发觉自己到量了,绝不会再多喝一口,留下四分清醒是他最低限度。无论老三怎么劝,谢文东始终笑眯眯的摇头,滴酒不喝。老三没办法,只好甩出激将法,用胜利的眼神看向他,说道:“你打架比我厉害,但论起喝酒,两个你也不如我一个,老七你说对不对?”谢文东不为所动,很认真的点点头,坦然道:“确实喝不过你!”
他软硬不吃,老三也没办法,只好找上别人。这一桌人已经趴下三个,只有老四和老五还能与他抗衡。
三人又喝了六七瓶,觉得索然无味,对谢文东道:“老七,酒喝得比较多,不如一会去活动一下!”
“活动?”谢文东不解,问道:“怎么活动?”“自然是跳舞去了!”谢文东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己经超出自己打算的时间,摇头道:“你们去玩吧,所有花消算我的,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
老三大摇起头,道:“这不是谁请客谁出钱的问题?主要是你回来大家伙高兴才想一起去玩的,如果你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老四在旁满面通红,醉眼朦胧,接道:“老三说得对,你不去就太没意思了!今天有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明天办,不去,明显是不给我们哥几个面子嘛。”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像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 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八章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像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这顿酒一直喝到入夜时分,众人才晃晃悠悠从酒店内出来。老三情绪高涨,丝毫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他拍了拍肚子,仰头看看天色,悠然道:“天还早,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老四道:“不回学校还能去哪?”老三突然嘿嘿一笑,道:“走,跳舞去!”老四是来者不拒,接口道:“好啊,我没问题!”他转目看了看其他人,老大和老二醉得人事不省,如果没有老五老六搀扶,恐怕早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谢文东酒虽没少喝,可也没看出怎样,一脸的悠闲,背着手,站在路边仰头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四有些为难道:“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吧,那太没意思了。”
老三满不在乎,一拍谢文东肩膀,笑哈哈道:“老大和老二是不行了,但老七是一定会去的。”谢文东苦笑,本想找个借口推托,但转念一想,既然一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何必又在乎这一会,没必要扫大家的兴。他微微一笑,点点头,问道:“去哪里跳舞?”“老七最够朋友!”老三亲密的一搂谢文东肩膀,热呼呼的酒气喷在他脸上,让他的胃剧烈翻腾,感觉快要把刚吃的东西一口气都吐出来。谢文东眉头微微一皱,不留痕迹的轻闪一下肩膀,躲开老三那让他无福消受的亲热。
把老大和老二送回寝室后,几人拦下两辆出租车,向江边的方向开去。中央大街的夜景艳丽如故,闪烁的霓虹如同繁星,耀眼而不夺目,琉璃而不失典雅,黑幕降临,浪漫的气息环绕着这座北方都城,白雪飘飞,给城市抹上一层淡淡的晚妆。东北,冷则冷矣,但皑皑飞花,又岂是南方所能领略得到的。新鲜的雪是有味道的,那就是清新。谢文东深深吸一口气,肺腑清澈,几成酒意也飞到天霄云外。老三所指引的舞厅虽然在中央大街附近,不过离江边很近,位置有些偏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生意。推门而入,眼前瞬间黯淡,舞厅内仅亮的几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谢文东眯眼扫视,舞厅内部不算小,虽然门脸并不大,大概能容下二百人左右的面积,场中央有半米多高的长型舞台,几名年轻的男女正在上面疯狂扭动身躯。老三似乎对这里很熟,和迎面上来二十多岁的服务生打个招呼,拉着谢文东几人找了一处靠墙的位置坐下,他自己跑去和服务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服务生一脸笑容的走开。谢文东看着台上疯狂跳舞的几人,其中一女子最引人注目,外面天寒地冻,她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勉强能裹住胸脯的黑色背心,这不影响她火热的情绪,浑身是汗水,使本就不大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她脑袋剧烈晃动,长长的黑发在空中左右甩动,像是一团黑雾。
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女人脑袋摇晃的程度非正常人能做出来,他甚至有点担心,怕她再一使劲把脖子摇断。这没逃过老三的眼睛,呵呵一笑,道:“别奇怪,那女的肯定是‘咳药’了。”
谢文东一楞,问道:“什么药?”老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文东,道:“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被过滤]了。”谢文东是贩毒大户,他从金三角得到的货大多是成品和半成品,有时,金三角直接把黑烟土运给他,至于毒品到了自己手中之后如何加工,谢文东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三眼在负责。[被过滤]他有听三眼提起过,说那是一种药性不是很大毒品,现在十分走俏,受年轻人的喜欢。“这就是[被过滤]!”谢文东暗暗心惊,这在三眼口中药性不是很大的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更不用说其他。他低头深思,他没沾过毒品,对这也不是很了解。之所以贩卖,那是由于刚出道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其他的来钱之道和倒卖毒品比起来都相形见绌,谢文东那时轻少气胜,毫无顾忌,自然一头扎了进去。可现在,文东会步入正轨,有自己的生财之路,也有了自己庞大的企业,收入一日日增加,隐隐成文东会另一大经济支柱,这时,他不得不真正考虑毒品生意有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但有些事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会里的人恐怕很难割舍对毒品的依赖,还有金三角,那不是说和他们做生意就做生意,说不做就不做的地方,还有俄国那张开大嘴的黑带……他心中反复琢磨,他的心事老三自然看不出来,不过他的沉默却引起老三的注意,眼睛一转,道:“怎么,老七,你是不是也想尝尝?”
老三的话打断谢文东的沉思,他勉强一笑,摇头道:“我对这没兴趣。”
老三听后一伸大拇指,故意道:“没想到老七还是好孩子呢!”这时,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嘻嘻哈哈走 了过去,手中拿着酒,在谢文东几人之间的夹缝中坐下。老三马上来了精神,对大伙道:“大家别客气,这是我‘点’的!”
“**!”老五眼睛滴溜溜乱转,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眼神快不够用了,最后,直勾勾看着老三,一 脸不认识他的样子,道:“今天三哥大出血啊!让我摸摸,你脑袋上有没有包!”说着,还伸手去摸老三 的脑袋。谢文东感觉好笑,问道:“出血和脑袋长包有什么关系吗?”老五道:“当然有了!平时一毛不拔的老三突然大方起来,我看他是不是信佛了,和释迦摩尼一样一脑袋包!”一句话,引得谢文东几人和刚过来的坐台小姐们一起哈哈大笑。老五旁边的女人一拥他肩膀,娇声笑道:“先生说话真逗!”老三哼了一声,沉声道:“如果他小子被我揍一顿,我保证他比现在更逗,你说是不是,老五?”
老五人高马大,比老三还高出半头,一脸络腮胡子,样子有几分凶悍,不过这只是他的外表,其实他为人是比较柔和的,当然,只是在他没有喝醉的时候。老五急忙一摇头,连连道:“开玩笑,开玩笑!三哥别生气哈!”说着话,他缓缓搂住旁边女人的腰。不一会,几人已和几个小姐打成一片,也许是先喝过酒的关系,胆子壮了,一开始的小动作逐渐演变成半开玩笑的光明正大的卡油。这帮家伙!谢文东暗笑,平时一个比一个老实,现在看来,那都是装的。他旁边的女人见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加上谢文东本来长得一副书生样,以为他不好意思,女郎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递给他,道:“小哥,陪我喝一杯吧!”这女人长得还算漂亮,但脸上的妆太浓,谢文东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凭感觉猜应该不大。
他轻轻一摇头,道:“我今天的酒没少喝。”女郎道:“外面大冷的天,多喝一点也暖暖身子嘛!”
谢文东一听笑了,上下看了看她,浑身黑,黑色的皮衣,里面黑色的低胸背下面黑色短皮裙,包不住两条修长的秀腿,黑色的丝袜更添加一丝神秘和诱惑。他叹了口气,平心而论,这女人身材不错,却偏偏做着低等的职业,人各有志,为了一纸金钱,灵魂和肉体有时也可以出卖。他笑眯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大腿,道:“天冷吗?我看你却不觉得冷!”
女郎一展腿,短裙上提,快要掩饰不住下面的风光,她贴向谢文东,眉头微皱,忧伶道:“我很冷,不信你可以摸摸!”说着,她抓起谢文东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来回摩挲。谢文东眼睛一眯,另只手瞬间抓住女人的手腕,微一用力,女郎吃痛,急忙松手,他缓缓把手收回,脸上挂着淡淡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一向提不起‘性趣’!”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女人脸色一变,能出来做小姐,多少都有些靠山,哪会把谢文东这学生模样的人放在眼中,被他这一羞辱,顿时脸挂不住,腾的站起身,双手掐腰,张开抹得通红的嘴巴准备大骂。老三见事不好,忙起身握住女郎的嘴巴,解释道:“哎呀,对不起,我这哥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有得罪之处多包含,算了算了。”
女郎不肯轻易善罢甘休,挣扎几下,见老三手臂有如铁条一般禁锢,丝毫没有松软,她气不过,在他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顿时,他手臂上多出四道红条条,老三痛得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忍痛从口袋中掏出五十块钞票,从女郎背心的胸口处塞了进去,说道:“算了,算了,是我们不对还不行吗?!”说着,他伸进女郎背心内的手顺势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用力揉了两下,心里还琢磨着,这五十块钱可也别白花了。
女郎哎哟一声,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拉下老三的手,淫嗔一声:“别动手动脚的,这次算了,下回你再领这愣头青来,我就和你没完没了!”“是,是是!”老三连连点头,当女郎走时,他随手拍一下她的屁股,惹得女郎又是尖叫。他转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谢文东,趴在他耳边,眼睛一扫其他人,小声道:“死老七,这五十块钱可得记在你帐上!”
谢文东被老三不甘心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他却对老三的印象有很大转变,他比自己想象中要事故得多,或者说是老道得多,这不是初出茅庐小子能做得出来的。常言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谢文东不相信这句话,为人处世之道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不知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还是老三隐藏得太好。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老三几人抱着小姐,又喝了不少酒,后来老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包药,神秘西西的回来倒在酒杯内和众人分喝,当他让谢文东品尝的时候,后者没动,只是问道:“这是什么?”老三看了看左右,神秘道:“这就是[被过滤],喝一口,让你快乐似神仙!”
谢文东笑道:“我还是觉得做人比做神仙好!”“哧!真是古董级男人!”老五面带藐视,醉态酣然,一把抢过酒杯,道:“好东西别浪费,你不喝我喝!”说着,一仰头,咕隆一声,干杯了。老三想拦,可老五的动作大快,抓住他手腕时,一杯酒已经进了肚,老三面色微变,又恢复正常,叹道:“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都让你像喝水似的给灌了!唉!”谢文东忍不住道:“好东西?世界上有很多好东西是能要人 命的。这个……”他一拍空杯子,道:“是其中之最!”
老五满脸的不在乎,嘲笑道:“别危言耸听了,只是玩玩嘛!”他这个玩玩可好,不一会,药劲上来,老五随着舞厅内狂野的音乐开始慢慢晃动起来。刚开始还没什么,可他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渐渐有些不受控制。老四喝得比较少,还算清醒,见老五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拉了拉他衣服,道:“老五,你晃什么晃,我眼睛都快花了!”
“什么?”老五莫名其妙,边摇着脑袋边道:“我晃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神志不清的站起身,脑 袋左右摇摆的走向舞场内,加入其中,甩头狂跳起来。谢文东一眯眼睛,看着老三道:“你不应该给他们喝这种东西!”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1:48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六十九章
老三这时脑袋也轻轻摇晃,谢文东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见,一把将坐在自己旁边的女郎扑倒在沙发上,一双手游进她贴身衣服内。这时,四周突然爆起一阵尖叫和口哨声,他转目一瞧,只见半米高的舞台上有一年轻女子在神情近似疯狂的狂舞,身上的外衣已经脱掉,只剩下乳罩,随身子的跳动,一上一下,摇摇欲坠。下面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声声尖叫,更有人大喊:“再脱!再脱!”那年轻女郎似乎也受到下面人的感染,一转身,随手将乳罩拉了下来,甩手扔进人群内,下面哄抢成一片,整座舞厅如同都在疯狂、摇动。谢文东有些透不上来气,胸口闷得难受。他看看自己那几个兄弟,有的已经搂抱着小姐去黑暗之处,有的干脆拥抱在沙发上,他叹息,看来,自己或许真的有些落伍了。他没打招呼,起身走出舞厅。
外面的雪没停,反而更大,鹅毛般的大雪片从空中飘落,打在脸上,麻酥酥的。谢文东抓起一把雪,很白,那是真正的洁白无暇,他舔了一口,雪化成冰水流进体内,清凉得浑体通畅。“东哥!”高强如同影子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文东身后不远处一黑暗的角落里。“强子!”谢文东一拍脑袋,道:“看来我今天真喝多了,连你走到我身后都不知道。”
高强一笑,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早就站在这里了,只是东哥没发现而已。”
这时谢文东才发现高强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心中歉然,道:“强子,让你久等了!”
高强肩膀一震,积雪滑落,扶了扶头发,走到谢文东旁边,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淡淡道:“陪我随便走走吧!”他顿一下,又道:“强子,你说如果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帮会会有什么反应?”高强一楞,转而释然,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但谢文东很久以前就提出改变生财之路,把毒品生意转变成正当生意与走私相结合的路线。但随着和金三角、黑带挂上钩后,就有些欲罢不能,而且,以三眼为首的干部们似乎也没打算放弃一直以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毒品。高强面露难色,道:“恐怕帮会中有些人会反对。”谢文东明白他指的是谁,点点头,叹道:“是啊!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瞬间改变的。”
二人沿着江边漫步。松花江的水流不急,没有波澜壮阔的声势,但却滔滔而连绵。两岸早已经冻冰,只有正中一小条还能看见江水流动。虽然进黑夜,但从堤坝上往江面看,有不少渔民在钻冰打鱼。不时还能传来一阵欢呼声,谢文东甚至能听到鱼尾拍打冰面发出的啪啪声。高强站身,举目了望。谢文东心有感触,道:“身处不同环境,自然有不同的满足!”
高强一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打上想要的大鱼。”谢文东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微笑,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条鱼。
江边的风硬得紧,站了一会,谢文东打个寒战,刚想和高强打道回府,不远处来了一帮人。一开始,二人也没放在心上,可这些人速度极快,方向就是奔二人而来,等快到近前,谢文东才看清,他们手中有刀有棒,面带狰狞,心中一颤,手慢慢摸向腰际,暗加小心。高强也是奇怪,但仍不确定这些人找的是自己,在H市,还没有什么人敢和文东会对着干。他拉了拉旁边的谢文东,道:“东哥,这些人不一定是找我 们的!”谢文东冷然未语,默默盯着飞奔而来的人群。
那些人转眼之间到了近前,脚步并未停留,直接从二人身边跑了过去。高强长吁一口气,刚要说话,哪知擦过他身边的一个大汉,闷不吭声,反手一刀,取他后脑。高强征战无数,经验丰富,那人经过他身边顿时感觉不好,反射的一弯腰,这一刀挂着劲风从他头顶掠过。大汉的冷刀像是一个信号,他刀未落,其他人纷纷刀棍并举,向谢文东二人身上招呼。
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上来就打,谢文东和高强莫名其妙,但对方明显是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十好几人围住他俩,刀刀奔二人要害而去。“妈的!”高强心中火烧,从贴身衣内拔出开山刀,挡在谢文东前面。谢文东也没闲着,不慌不忙,边上下腾挪躲避,边从容不迫的从腰间拔出刀。他和高强具是身经百战,个中高手,这十几人并不放在眼中,可没想到这些大汉异常彪悍,挥刀的角度和力量非常人可比,不是一般小混混之类。打了一阵,谢文东和高强并没有得到什么便宜,这反而击起二人的好胜之心。高强怒吼一声,全力一刀劈飞迎面大汉,接着一脚,把一人从堤坝上踢了下去。高强的刀和三眼一样,都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没有花样,中一刀不死也是重伤。见他勇猛,大汉们开始退缩,反急攻谢文东。他论打架或许不怎么强悍,但闪躲的技巧却天下少有人能与之相比。或许和任长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的刀也向刁钻方向发展。几个回合下来,已有三人中刀倒地,虽不至致命,但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1对方大汉人数越打越少,可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一个个拼命似的抡刀砍杀。谢文东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一人的脖子,向前一推,那人吃痛,身子仰倒在地,谢文东低身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来杀我?”
那人眼睛一张,能清晰看见眼白上布满的血丝,他狠声道:“今天,你必须得死!”谢文东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没等那人说话,后面三把钢刀一起劈向谢文东后背。他冷笑,手掌一用力,硬生生抓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提起,反手一推,三把刀,一刀没空,全部砍到那人身上。一声惨叫,那人捧腹跪地,鲜血和森白的肠子从他手指缝中挤出来。
三个大汉失手杀死自己的同伴,情绪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号叫一声,扑上谢文东。被怒火冲晕头脑的人他怎么会在乎,谢文东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侧,闪过一人的迎击,甩手一刀,劈在那人后背。没等那人 倒地,他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住其腰带,双膀一用力,斜着把那人迎面扔向另一个大汉。这不是谢文东的力气大,完全出于寸劲和他超人的爆发力。谢文东是睿智的人,拼杀的时候,他很清楚体力的分配,什么时候该用力,什么时候该游斗。
那大汉收步不及,被受伤的同伴撞个满怀,惊叫一声,双双摔倒,刚坐起身,谢文东已到了他面前,冷然道:“躺下!”同时一刀劈在那人脑袋上。他手下留情,没有用刀刃,不然凭他手中刀的锋利,那人的半个脑袋也能削下来。开山刀重量不轻,刀身砸在脑袋上也受不了,大汉声也没吭一句,两眼一翻,顿时晕倒。
谢文东和高强好不容易把眼前这群不速之客清理干净,大气没喘一口,斜刺里又杀上一群人。和前一波一样的打扮,手中仍是提着刀棍,上来之后二话不说,抡手中武器就打。这时,谢文东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并不是突发事件,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幕后的主使相当聪明,并不一次性把人手全部派上,一是怕自己和高强趁机跑掉,二是太多的人厮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报警。他眼睛一眯,在印象中H市已经没有敌人,更别说拥有这样实力的敌人。给谢文东考虑的时间并不长,这些人很快又到了近前。谢文东和高强二人一前一后,又是一阵激烈厮杀,等把这些人再打倒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头顶冒起腾腾白气,身上的内衣被汗水湿透。可还没等喘口气,对方又来人了。这次大概有不下二十号,横眉立目,像是准备把二人生吞一般。谢文东知道坚持下去不是办法,一拉高强,急道:“强子,我们得走了!”
高强心有不甘,但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身体隐隐有些乏力,再打下去,自己和东哥谁都跑不掉。
他点点头,二人向反方向跑去。谢文东猜得没错,这里确实有人做好了准备,想跑哪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不跑还好,这一跑,暗中埋伏的人全部杀出来,四面八方,略微一看,少说有百余人,把谢文东和高强围在中间。仍然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随着其中一人的吼叫,拉开了进攻的序幕。刚开始,谢文东和高强还能背靠背,相互照顾,可后来,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把二人冲散,分成两波围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谢文东面对的是数十把片刀。加上对方人多,数十人把他困住,连施展的空间都少得可伶。不一会,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出七八条口子。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一声,道:“往他脑袋上招呼!”
这句话让谢文东压力倍增。砍在身上,由于有保护他还能忍痛不在乎,可脑袋就不一样了,挨一刀就可要人命。谢文东也急了,大喝一声,开山刀发出的亮光形成一道半月型,又快又急,对方不敢正对锋芒,纷纷退后,见左右的敌人被逼退,谢文东看准一丝空当,闪身飞了出去。出于对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向外 跑,而是向堤坝的方向窜去。他跑路的速度一向很快,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堤坝边缘,毫不犹豫,纵身越下。堤坝虽陡峭,不过有厚厚的积雪垫底,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他连滚带爬从大堤上滚下来,一头扎进雪堆内。下面围了不少渔民看热闹,见一个人突然滚下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谢文东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阵反胃。他滚下来,上面那些大汉可也没闲着,抱起弃而不舍之决心也纷纷从堤坝上枯辘下来。“这帮该死的苍蝇!”谢文东张嘴吐了一口雪,那是扎进雪堆里啃的。他向渔民道声谢,快步沿江往下跑。
谢文东一向觉得自己的跑功天下难有敌手,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后面那几十紧紧跟随的大汉和他有一拼。
不知道跑了多久,谢文东觉得一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异常沉重。扭头后瞧,那些大汉比他强不了多少,几十人变成十几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一个大汉惊叫一声,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这一幕被偷眼后瞧的谢文东看得真切,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细看。其他的大汉也纷纷停下,寻找自己的同伴。低头一看,那人消失的地方有个黑洞洞的窟窿,江水正咕噜噜的往外冒。原来,谢文东这一阵狂跑,不知不觉跑到接近江心的地方,下面的冰薄而脆,一个寸劲可让冰面塌陷。活该那人倒霉 ,谢文东跑过去没事,数名大汉跑过去也没发生意外,偏偏到他这冰面崩裂,摔了进去。
东北人都知道冰窟窿的厉害,掉下去的人十有八九是交代了,能活着被救出来的很少见。那人只发出一声惊叫,冰窟窿里冒出几个气泡,接着恢复平静,一个半米见圆的窟窿瞬间吞进一条人命,众人,包括谢文东在内也忍不住心惊。
这事没发生,谢文东还可以继续向前跑,可这时,他却有些犹豫起来,抬起的腿不知该不该落下去。
不是谢文东胆子小,这时,谁还能毫不顾忌的往前跑,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谢文东不疯,他比谁都聪明,他不敢向前走一步,那十几个大汉也不敢轻易向前。双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2:01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章
雪渐渐小了,风却越来越大。江风穿骨,像是随时能凝固人体内的血液,那是寒进心底最深处的冷。谢文东感觉自己的脚开始麻木,失去知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握紧刀,就算和对方硬拼也比在这里活活冻死强。没等他出手,对方先发动了。一大汉胡子上布满了白霜,身子抖得厉害,握刀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硬,突然,他大叫一声,向谢文东奔去,与此同时,一刀直砍他脑袋。大汉的凶猛自然吓不住谢文东,他不慌不忙,见对方刀到了自己面前时,才准备侧身闪避。
他肩膀一晃,身子并未侧开。他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鞋和冰面冻在了一起。人在冰面长时间不动,脚上的热气透过鞋底把脚下的冰融化,而寒冷的天气又能很快把融化的冰凝固,这个常识谢文东却忽略了。如果换成别人,这时一定是惊慌失措,而他却想笑。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储备的,运气也是一样,当它透支的时候,那人就开始走霉运了。谢文东自嘲而笑,他的笑容让那已到近前的大汉心惊,更让他觉得恐怖,心里猜测谢文东是不是还留了后手。由于心底有顾忌,大汉手中下劈的刀自然也缓了一缓。他缓,谢文东可不慢,将浑身的力气运在手臂上,平着挥出一刀。这一刀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发出最快的一刀,两寸多宽的开山刀连刀光也没显现,一晃而逝,只是刀身和凛列寒风摩擦发出刺耳的“咝咝”声。大汉高举的刀再也没有劈下,胸前衣服裂开一尺有余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胸骨连同心脏被一分为二。谢文东收刀,大汉倒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脸平静,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扫过对方十数人的面孔。
天的寒冷,人可以忍受,但谢文东那快把人神经冰封的寒冷却能让人疯狂。几乎同时有五名大汉吼叫着,疯了一般向谢文东冲去,之间没有配合,五把刀,取的都是他脑袋。谢文东虚张声势的一刀轻松斩杀一人,这时,心中却在叹气。他无法躲避,硬着头皮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按住刀身,举刀迎接。“当啷啷”几声脆响,五把刀几乎同时磕在开山刀上,谢文东双臂发麻,身子后仰,险险坐在地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谢文东感觉自己脚下的冰层发出嘎嘎的断裂声。
其他人见谢文东脸色一变,面带惊容,以为他已强弩之末,其中一人像是头领,大喊道:“兄弟们上啊,他快不行了!”他说的不错,其他人纷纷上前时,他却站在原地没动。这十几人围住谢文东,左右开攻,上一刀下一刀,若是移动自如,他或许还能坚持一阵,但现在双脚被固定,有些相形见绌。身上,手臂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脚下的冰都被染得血红。见他不支,带头的大汉顿时来了精神,双手一握刀把,大喊道:“都是饭桶,十几个人连一个都收拾不了,统统给我闪开!”
***,人都快死了他来劲头了!大汉们心中暗骂,但不敢表露在脸上,聪明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抢功劳。领头大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谢文东跑去,等到了近前,腾空跃起,双手握刀,立劈华山,从上而下,同时对着摇摇欲坠的谢文东大叫一声:“去死吧!”谢文东是虚脱了没错,但神志未失,看着那一脸兴奋的大汉心中叹息一声,喃道:“算你倒霉吧!”他长长吸了口气,横刀接架,只听“叮”的一声金鸣,接着“咔嚓”一声断响,“啊……”大汉惊叫声只发出一半,他和谢文东两人双双从冰面上消失,地面留下半米见圆的窟窿。
十几名大汉楞了一阵,缓缓上前,围住窟窿看了良久,不知是谁最先说了一句:“完了,‘班长’和谢文东都死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难道救不上来了吗?”那人一横眼,没好气道:“能!你下去救啊?”“不不不……我下去不也得交代啊!”
谢文东和那领头大汉双双掉进冰窟窿里。没有亲身接触冰窟窿的人是不会知道它的恐怖,不是掉下去之后再从原位钻出来那么简单。江水寒冷刺骨,清醒的头脑顿时变得发胀。谢文东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光明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黑暗是恐怖的,加上彻骨的江水,那领头大汉忍受不住,惊慌失措的张开嘴巴大叫,但发出的只是咕噜声,只一会功夫,身子缓缓沉了下去。这些谢文东看不到,他憋住气,拼命的往上游,希望能找到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窟窿。四周依然黑暗,他干脆闭上眼睛,那能让自己的恐怖感降到最低,当他脑袋顶住冰的时候,双手开始乱摸,没到五秒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江面上的冰是凝固的,而下面的水却是流动的,经过这一阵折腾,早不知道被江水冲出多远了,这时再往上找冰窟窿,那就是刻舟求剑了。谢文东鼻孔冒出两个气泡,他在笑,笑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用“刻舟求剑”这个成语实在贴切。谢文东放弃寻找冰窟窿,还好下来时长长吸了口气,够他维持一阵的。他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一动不动的随江水流动。真是霉运连连啊!谢文东暗道,先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砍杀,又碰到一群体力和意志都很好的人穷追不舍,最后,又碰上一个傻子双双掉进冰窟窿里。这是有预谋的!他心中很清楚,但也没时候去想,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肺部的空气被吸得一干二静,二氧化碳不停的冲进去,快要把肺憋炸。他却不敢把废气吐出来,他知道,这一吐,自己离死真就不远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谢文东神志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感觉自己陷进无底的深渊,那是无头无尽的黑暗,无力抵抗,身体内一丝力气都发不出来。就这样死了吗?他不甘心,大风大浪自己闯过无数,却在他最熟悉也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阴沟翻船,他怎么能甘心。他还有许多人放不下,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不能这样死去!谢文东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江面上围了一群渔民,大声欢呼着。正中躺着一位年轻人,在几个年轻力壮渔民的拍打下,“哇哇”吐出两口积水。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然后又慢慢闭上,嘴角微微上挑,像是挂了一丝微笑。
“这个小子的运气真好!掉进冰窟窿里都死不了!”一个年纪较大,皮肤黝黑的渔民笑道。
“他运气好,我的运气却遭透了!本来以为网到一条大马哈,哪想到拉上来一看是个‘死人’,白白欢喜一场!”说话这人二十多岁,不过挂满沧桑的脸让他外表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这人怎么办,要送医院我可没钱!”说完,他转身就走。其他渔民急忙拦住他,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人是你钓上来的,你就应该负责到底嘛!再说,你既然把人救上来,丢在这里不管,如果死了,不怕jc来抓你啊!”“是啊!弄不好jc会说你杀人呢!”青年渔民挠挠脑袋,被众人七嘴八舌说蒙了,一跺脚,骂咧咧道:“算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他一把抓住地上年轻人的脖领,一手抓住腰带,微一用力,把他扛在肩上。他这一折腾,年轻人鼓了鼓嘴,“哇哇”又吐出两口江水,一滴没跑,都吐在青年渔民身上。“我操……”青年在一片哄笑声中从江边一直骂到家。不用说,这年轻人自然就是谢文东。掉进冰窟窿里,一千人中恐怕也就活下一个,谢文东算是那一个!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热烘烘的炕头上,上面还盖了两层棉被。他第一次感觉到炕头是这样的温暖,让人如此的舒服。谢文东想活动一下,刚刚抬起胳膊,刺痛感蜂拥而至。原来身上大大小小,缠了不下二十条纱布。
他叹口气,扭头打量房间。屋里很简朴,或者说简陋,唯一的电器是一台残旧不堪的老式电视,天线上还挂着两瓶空的易拉罐,房间的墙壁有不少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顶棚上糊的全是报纸,地面坑坑洼洼,比山洞小路还凹凸不平。谢文东闭上眼睛,考虑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掉进冰窟窿里竟然能被他救出来。正想着,房间门帘一撩,一个面带沧桑,皮肤黝黑的青年人走了进来,见炕上谢文东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心中没有好气,嗡声嗡气道:“你醒了,能不能走,能走赶快滚蛋!对了,是我把你救了的,加上给你包扎上药,你得给我二……三百块钱就算拉倒。”
谢文东眨眨眼睛,无语。他的表情落在青年人眼中却成了傻象,见他没有反应,仍然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谢文东暗叹一声,还是无语。那青年人狠狠一跺脚,骂道:“没想到我***救了一个傻子!”
如果不是被他救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谢文东真忍不住下炕揍他一顿。这时,门帘一挑,又有一人进来。一个妙龄女郎,年纪不到二十,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眼眸如同闪烁的宝石,又似黑夜的繁星,明亮又充满灵气,一头如瀑的黑发扎在脑后,黑缎子似的。皮肤略黑,小麦色,更显得健康。女孩很活泼,见他醒了,又蹦又跳,喊着:“醒了醒了,他醒过来了!”
青年一翻白眼,道:“我又不瞎,还用你说,安静点!”“哧!”女孩撇嘴,倒也不再吵闹。青年看着谢文东,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看来,他可能是个傻子!”
谢文东忍不下去了,张开嘴想说话,发现嗓子像是着火了一样,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女孩注意到了,上前瞪大眼睛,问道:“你想要说什么?”谢文东用尽浑身力气,结果发出的还只是蚊子一般的声音,抿了抿嘴,叹口气,不再浪费力气了。
青年没有被淹过,自然不会知道谢文东的虚弱,一拉女孩,嘟嚷道:“傻子就是傻子,和他废什么话,这次我是陪大了!走,吃饭去吧!”
女孩问道:“那他呢?”“他?”青年道:“真是麻烦啊!”说着,他嘴里嘟嚷再走出房间。一会,拿了一碗米饭往谢文东身边一放,懒得多说话,只道:“吃!”
谢文东苦笑,他现在身子散了架子似的,连胳膊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吃。见他不为所动,青年看着女孩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不饿嘛!”说着,在谢文东眼巴巴的注视下把饭端走。最后还是女孩看出他的心思,把饭抢下来,一口一口的喂他。谢文东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等吃过饭,勉强从嘴里挤出一个谢字,不过声音太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女孩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她不是谢文东见到的最漂亮的人,但女孩清纯的笑容绝对是最灿烂的。
就这样,谢文东在这一冷一热的男女家中住了三天,对这个家庭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是位于H市市区不远的临江小村,青年和女孩是兄妹,父母双亡,靠打鱼为生,白天,青年去江边网鱼,女孩运到市区卖,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也够这兄妹俩维生的了。转眼之间三天过后,谢文东可以扶着墙慢慢移动,也能自如说话,但他却依然一句话不说。他和这兄妹俩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想和他们发生任何交集,把黑暗和麻烦带到这宁静的家庭中。他知道青年叫李根生,女孩叫李英男,很有中国乡土气息的两个名字。青年的脾气暴躁,不过人却淳朴,只是有些小心眼,他一直叫谢文东傻子,女孩却对哥哥的称呼有异议,两人经常争辩得不可开交,谢文东则在一旁满有兴致的静静观望。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2:24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一章
别人对他怎么称呼他不在意,甚至有些希望别人认为他傻。这三天里,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内最轻松的三天,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费尽心机,没有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搏命厮杀,有的只是无限的暇意和轻松自在。这也是他一直没和会内取得联系的主要原因,毕竟只是一个青年,也有累了的时候,他也和普通人一样需要有休息的空间。期间他也想过一些事,自己落水,下落不明,外界一定轩然大波,文东会可能出现大乱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什么人幕后指挥偷袭自己,他把印象中所有和他发生纠结的人通通算了一遍,想破脑袋还是毫无结果。这个人能在H市找出上百名好手,一定是在H市极有身份和实力的人,可在文东会的控管之下,能有如此势力的人屈指可数,不会超过五个,但他们绝没有这个胆量。会是谁呢?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假期可以提前结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谢文东长叹一声,在房间内缓缓踱步。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叹气?”李英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眉毛挑得高高的,带着疑问。
谢文东转身,看着女孩,每次见她,都能从她身上感觉到青春的阳光,活泼而明媚,他淡淡一笑,点点头,继续低头踱步,想着心中的疑问。李英男抿嘴一跳,坐在炕上,两条修长而结实的小腿荡来荡去,目光随着谢文东而转动,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心事?”没等他有何反应,又道:“要不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年纪不大,倒像是老头!”
老头?谢文东失笑,自己好像跟这两个字暂时沾不上边。李英男很像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一直叫他大哥哥的女孩。同样的漂亮,同样的无拘无束。像是想起了什么,谢文东从炕上拿起自己的外衣。李根生虽然小气,但为人确实很本分,他把谢文东背回家后,帮他换的衣服,里面的东西不少,包括现金,他却一样未动,整整齐齐放在他的旁边,包括谢文东那把救命法宝一一金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金属制成的卡片,递到李英男面前。
李英男奇怪的看着他,疑问道:“是给我的吗?”谢文东点点头,轻轻道:“谢谢!”“哦!”李英男接过卡片,正面雕刻的是山水画,栩栩如生,异常精致,背面有两个大字:文东,下方为一串电话号码。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仔细看了半天,爱不释手。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这时,李英男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为是哑巴的年轻人突然开口和他说话了,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谢文东轻笑,道:“我有说过自己是哑巴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李英男有些糊涂了。谢文东神情顿时暗淡下来,举目遥望窗外,默默不语。李英男吓了一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她的表情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谢文东摇头,一扶她乌黑的秀发,喃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我要走了!”
听谢文东要走,李英男急忙抬头问道:“去哪?”谢文东穿上外衣,拿出一沓被江水湿透后又晾干的褶皱钞票放在炕上,一挑门帘,扭头说道:“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找我应该去找的人!”“可是……”李英男不想让他走,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哥哥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也不能因为这个把人家强行留下来。“可是哥哥还没有回来!”她还是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谢文东歉然道:“替我对李兄说声对不起和再见吧!如果遇到困难和麻烦,记得找我,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赶来。”说完,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当女孩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准确说是没有谢文东的人影。不远处,三个身着土黄色军大衣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眼睛四下乱扫,当他们看见李英男的时候,目光同是一亮,里面有惊奇也有惊艳。其中一个蒜头鼻的大汉边打量篱笆院子内的李英男边小声对同伴说道:“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妞!嘿嘿!”另一环眼汉子虽然也吃惊她的美丽,但头脑清醒得很,斥责道:“别他妈想歪门邪道,我们来是干正事的。”“我知道!”蒜头鼻满脸不在乎,紧了紧立起的毛皮衣领,哧道:“这么冷的天,掉进冰窟窿里,我看神仙也活不成,更别说他谢……”环眼汉子一听,两只本来就溜圆的眼睛瞪得像两盏小灯泡,如果再用力,让人担心眼珠会有随时飞出来的可能,他怒道:“闭上你的鸟嘴行不行?”蒜头鼻也觉得自己失言,后面的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另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精干汉子急忙打圆场,道:“老三你也是,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三人说着话,已走到李英男家近前,隔着半人高,枯得只剩下杆的篱笆墙,环眼汉子客气一笑,对着好奇看向自己三人的李英男柔和问道:“小姑娘,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干什么?冻坏了怎么办?”
李英男不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但直觉觉得他们不像是好人,特别是其中那个鼻子头又红又大的男人,眼睛像带勾一样总往自己身上瞄,小丫头不高兴的一嘟嘴,不善道:“用你管?!”“哎呀,你这小……哎哟!”蒜头鼻见李英男容貌可人,附近又渺无人烟,正愁找不到借口,见她语气不佳,故做生气状,伸手就去拉篱笆门。环眼汉子心中这个气,对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他脚下军勾分量不轻,踢得蒜鼻头怪叫一声,跳起好高。“太没礼貌了!”环眼汉子怒斥,变脸如变天,然后他又对李英男和颜悦色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这附近哪户人家救过一位落水的青年?”
李英男心中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哥哥救的那位年轻人。村里长大的人大多都淳朴憨厚,女孩虽然机灵,但和城里出来的老油条比起来可差得远。她反应很快,急忙把握住谢文东送给她那张金色卡片的手背到身后,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的这个小动作怎么能瞒过三人的眼睛,三人目光同是放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环眼汉子压住心中的激动,双手抓住篱笆,由于激动,微微颤抖,他尽量放平语气,道:“我们是他的朋友,三天前,本来一起到江边游玩,没想到我这朋友一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把他救起,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都快急死了,唉!”
或许他的演技太差,或许李英男太机灵,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人和谢文东不会是同路人,他们和后者身上那股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简直有天壤之别,无法相比,女孩心中加了小心,警惕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附近也没有谁救过落水的青年。”说着,她转身往屋内走去。蒜鼻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左右一看,路上无人,村里的男人大多都去钻冰窟窿扑鱼去了,女人们则去城里贩卖冻鱼,整座村庄一片寂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半人多高的篱笆墙挡不住经过特别训练过的他,翻身轻松跳了进去,电一般来到李英男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已被人捂住,一股她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之推进房间内。环眼汉子和矮个互视一眼,也不再掩饰,动作敏捷异常,随后飞身进了院子内。到了屋里,李英男双手已被蒜头鼻单手制住,另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环眼汉子小心的探出头,环视一圈,见没有动静,悄悄关严房门,一抖手,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李英男面前连连摆晃,这时矮个汉子迅速在屋内各个房间检查了一番,出来后,向环眼汉子摇摇头,道:“老大,没有!”环眼汉子面色一沉,看着李英男,故意装作无奈道:“唉!我也不想动粗的,可你偏偏不合作,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说吧,他在哪?”见她嘴被捂着,他低头贴近,狠声道:“如果你敢大喊大叫,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匕首在她脸上还轻轻划了划,然后一仰头,向蒜头鼻示意,可以松手。
蒜头鼻缓缓把捂住李英男嘴巴的手移开,放在鼻前,闻闻味道,一脸享受的表情。
李英男瞪着他们,并未大叫,也没说话。环眼汉子压住怒火,再次客气问道:“他在哪?”“谁?”李英男装傻。
“那个落水的青年!”环眼汉子耐着性子道。李英男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环眼汉子冷笑一声,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手腕擒住,振臂膀一拉,高高抬起,五指用力一抓,李英男痛叫一声,金色卡片在她手中滑落,手腕上清晰印出五道青痕。“这是什么?!”环眼汉子低身捡起,垂目一看,笑了,上面“文东”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他轻轻抚摩李英男面颊,阴声道:“你可真不老实啊,别逼我用非人的手段折磨你,还是自己说出来吧!”他边说边用火辣辣的目光扫过隆起的胸脯。李英男一甩头,大骂道:“你不要脸!”“他*的臭丫头!”蒜头鼻没有环眼汉子的好耐性,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嘴巴。他的手抬起,可是却落不下去。一根很细很细的银丝不知在何时缠在他的手腕上,拉得紧紧的,血珠顺着丝线围绕的痕迹缓缓流出。“你不应该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动粗!”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房间里的人同是一惊,一同举目上望。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年纪不大,略长的刘海随意挡在额前,普通微微清秀的容貌,混在人群中很难会有人看第二眼,不过一对黑漆漆的双瞳,闪烁而光芒四溅,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可刺穿人的心底最深处,又似无尽的黑洞,让人看一眼就被其吸引而无法将目光挪开。年轻人飘身从窗台上落下,看着手中的银丝,淡淡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把她放了吧!我是谢文东。”
人的名,树的影。当三个大汉没见到谢文东的时候还能满怀信心,耀武扬威,满怀希望的把他揪出来,可当谢文东突然出现的时候,三人顿时心跳加速,飞扬的斗志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经泻了一半,当他离自己不足五步,身上那股贵族而隐约藏有野兽般气息的气势充斥着自己时,剩下的那半斗志也差不多飞灰湮灭了。环眼汉子手慢慢移向后腰,颤声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没错!这年轻人是谢文东没错。当时,他走出房间,马上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三个大汉,距离虽远,但他们的衣着还是看清了,农村人有穿军大衣的没错,但有毛皮领子的却少见,他只一打眼,立刻意识到这三人是从城里来的,若换成别人,也不会太在意,农村出现个把城里人不算什么,但谢文东小心惯了,基本是反射性的纵身跃进院子角落的雪堆里。不然,以李英男跑出来的速度,他就算跑得再快,也不会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3:03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二章
谢文东没有理他,也懒得说废话,只是对蒜头鼻冷冷道:“在我没讨厌你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手拿开!”他的目光冰冷而火热。冰冷得让蒜头鼻觉得像是在冰窖中,而那阴冷中兽性的火热又能融化一样。只一句话,蒜头鼻木然的松开抓住李英男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听对方的话?!
谢文东将李英男拉向自己身后,说道:“这些人是坏蛋,去把你哥哥找来!”李英男不放心,见谢文东这样瘦弱,把他和三个膀大腰粗的大汉留在房间内等于害了他,她答应一声,脚下却纹丝未动。她的心思谢文东理解,也很感动,但不想伤害她,他故意大声道:“快去找你哥哥来,还在这里等什么!”不由分说,一把将李英男推出房外,反手将门锁上。没有李英男在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个大汉的面孔,冷冷道:“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环眼汉子一哆嗦,颤声道:“你想怎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谢文东憨笑,故意一紧手,银丝拉紧,蒜头鼻痛得怪叫一声,握住手腕,冷汗直流。谢文东轻巧的弹着银丝,问道:“听口音几位不像是本地人吧?!”
蒜头鼻咬牙咯咯做响,勉强道:“是……”环眼汉子瞪了他一眼,对着谢文东沉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刚才看这位兄弟的擒拿手练得不错,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我只是对你们的身份很奇怪。”
“这你无须知道!”环眼汉子强打精神道。谢文东眼睛尖得很,刚才蒜鼻头干净利落的制住李英男,并非常人能做到,凭感觉,和姜森有几分相似。他摇摇头,道:“如果你们没找上我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既然找上门,我就得弄个明白。”他边说边暗中紧拉银丝,笑眯眯道:“你说是吗?”最后一句话是对蒜头鼻说的,银丝深深陷进肉内,好像随时能把手骨割断,蒜头鼻忍不住摔跪在地,大声嚎叫道:“你问吧,我什么都说,求你高抬贵手……”
没等说完,一旁的环眼汉子脸色一变,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红着眼睛怒道:“没用的东西,说出来我们都会死得很惨,大不了拼了!”话没说完,那矮个汉子突然窜到谢文东近前,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对着他眼睛狠狠刺了下去。他快,环眼汉子动作也不慢,一撩厚重的军大衣,从后腰迅速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五四手枪。不过,他们却低估了谢文东的实力,他能活到今天可并非全*运气。矮个汉子的匕首离他还有半尺的时候,谢文东身子突然一旋转,瞬时躲开刀锋,同时和那汉子来个脸对脸,两人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能数清,谢文东嘴角一挑,趁矮个汉子一楞之机,猛的一抬腿,膝盖不偏不正,狠狠撞在他下体。“哎……”汉子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谢文东毫不停留,抓住他握匕首的手腕,向外一扭,矮个汉子吃痛,匕首脱手,谢文东顺势接住,甩手一挥,亮光闪烁,转眼即逝,匕首半个刀身没进正准备开枪的环眼汉子眉心。
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来慢,实则极快,一气呵成,如果谢文东再慢一秒,后果很可能躺在地上的是他自己。
环眼汉子连吭也没吭出一声,断气身亡,鲜血从他匕首的血槽内缓缓流出,黑色的地面被染得深红。
转身之间,杀一人,伤一人,谢文东若无其事的摇摇头,看着蒜头鼻笑道:“现在,麻烦的人解决了,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矮个汉子握住下体,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即使如此,他还是断断续续道:“不……不能说……”
“唉!”谢文东无奈叹了口气,漫步走到环眼汉子的尸体前,一弯腰,微微用力,把他脑袋上的匕首拔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怜惜道:“自己的命都难保,还要那么多顾忌干什么?”矮个汉子心中一颤,眼前这个清秀年轻人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够心狠手辣的,可和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他忍痛说道:“我只明白一点,我说出来,会比现在死得惨百倍!”谢文东耸耸肩,道:“如果你现在不说,马上就会死!”
矮个汉子看了看惨死的同伴,心缩成一团,人哪有不怕死的,他自然也害怕,但他明白,自己只要说露一句话,他自己和他家人的下场绝不会比那刚死去的兄弟强,狠狠一闭眼,道:“如果你谢文东是个人物,请给个痛快吧!”
谢文东低头把玩匕首,半尺长的小刀在他手中旋转环绕,如同原来就长在手上的一部分。他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眼角余光瞥见蒜头鼻正惊恐的看着自己,脸上流露出举棋不定的犹豫。他心中一动,停下把玩的匕首,两个大步到了矮个汉子近前,低身一遮他的眼睛,叹道:“对不住了,朋友!”话音未落,横刀划过那人的咽喉。他的刀很快,在矮个汉子还没感觉到痛的时候,气管已被割断,一丝叫声也发不出来,身子剧烈挣扎几下,渐渐无了声息。谢文东阴沉着脸,站起身,头也没回,对蒜头鼻阴冷冷道:“现在轮到你了!”
蒜头鼻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同伴被割断喉咙,顿时裤子湿了一大片,也顾不上以后会怎样,更顾不上割进手腕上的银丝,挣扎着跪在地上,大喊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谢文东深吸口气,问道:“三天之前,偷袭我的人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嗯!”蒜头鼻微微一点头,没敢看谢文东一眼,生怕这恶魔一激动把自己了结了。“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只要你不隐瞒,我绝不伤害你的性命!”谢文东笑吟吟,说得很轻松,又问道:“那你来自哪?”“北京!”蒜头鼻顿了一下,心一横,豁出去了,压低声音答道。
“北京?”这倒是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自己和北京的人好像没什么瓜葛嘛!他心存疑问,并没有直接问,而道:“看你们好像不是黑道出身吧?”蒜头鼻木然的点点头。“那你们是什么人?不会是军队里出来的吧?”谢文东笑道。他玩笑的一句话还真说对了!蒜头鼻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东,猜测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三人的身份。
谢文东多聪明,见他这个表情,心中猜出个十之八九。到这,他真有些糊涂了,对方是军人,而自己不管怎样还是隶属于政治部,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暗杀自己。别的不说,如果军方真想除掉他,随便在他身上找一个罪状都可以让他死上一百回,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为什么反而偷偷摸摸呢?难道是东方易派来的人?这也没道理,自己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互相利用关系,何况有张繁友这个潜在的威胁,他哪有时间对付自己?!谢文东拍拍额头,一个脑袋两个大,弄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去想,直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蒜头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着谢文东道:“这点我真不知道。我们来H市,完全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做的!”
“上面的意思?这个‘上面’是指谁?”谢文东穷追不舍。蒜头鼻道:“是我们连长!”“没了?”“没了!不过……”蒜头鼻看了看谢文东,欲言又止。谢文东一笑,道:“有什么话就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你说的!”
蒜头鼻稳了稳心跳,低声道:“听说,是中央的某个权利很大的人下的命令,所以,所以我们才不敢轻易说出来。”
中央?谢文东一震,中央竟然会对付自己,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他摇了摇头,不对!从能调动军队上来看,这人权利确实不小,既然这样,有这么大权利的人干什么还偷袭自己?他眼珠一转,笑了,偷袭,说明他也只是暗中在做,说明至少现在中央还没找上自己。想到这,谢文东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蒜头鼻道:“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连大部分人都来了。”“哦,那人数应该不少!”谢文东喃喃道,又问:“这么多人不会都住在旅店吧?”蒜头鼻神情一呆,木然道:“我们确实住在旅店,只是分散开了。”谢文东失笑,道:“你们是怎么会知道我晚上会在江边那间舞厅出现?”蒜头鼻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小兵,上面下达命令我只有遵守的余地。有人来到H市后曾经逃过,后来听说被抓住,下场很惨,还被套上卖国的罪名,连家里人都受到牵连,所以……”
“所以你们就死心塌地的去杀一个以前和你们毫不相干的人!”谢文东冷冷道,从蒜头鼻这能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他解开银丝,收回金刀,寒光四射的眸如同尖刀打在对方身上。蒜头鼻一哆嗦,见事不好,急忙哀求道:“你……你说过不杀我的!?”谢文东嘿嘿一笑,道:“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掂了掂匕首,正决定怎样处置此人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听声音人好像不少。他快速将门锁打开,然后一抖手,把刀扔到蒜头鼻眼前,命令道:“捡起来!”
蒜头鼻早没了主张,木然的听从他的话,将地上的匕首抓起。“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从外面冲进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在谢文东心中小心眼的李根生,手中拿着一条三指粗的大棍子,满脸怒气,一进来就大声嚷嚷道:“是谁欺负我妹妹了?”
谢文东耸耸肩,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双手握住匕首,一脸莫名的蒜头鼻。“我没……”蒜头鼻刚想解释,可惜李根生没给他机会,当头就是一棒。蒜头鼻吓了一跳,这一棍子又快又猛,砸在脑袋上不得开瓢啊!他反射的侧身用匕首一划,或许李根生用力过猛的关系,一棒没打到他,反而自己向前踉跄一步,手臂被划过来的匕首割了一条半尺有余的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衣服被染红一大片。农村人哪见过这阵势,和他一起回来的人见血了,顿时纷纷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乡里乡亲的,见李根生被外人刺伤,义愤填膺,有人壮着胆子把蒜头鼻推倒在地,接着,呼啦上来一群人,没头没脸,一顿棍子拍了下去。一旁的李英男边帮哥哥包扎伤口,边观察屋里的情况,地上两具尸体明晃晃的躺着,双眼圆睁,面白如纸,异常骇人。而谢文东嘴角挂笑,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心中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郊区jc和救护车赶到。由于死了人,不是小事,将谢文东和鼻青脸肿的蒜头鼻一起带到车上,拷了起来。谢文东是什么人李英男不清楚,甚至猜想到那两个人是他杀的,但她认为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才这样做的,刚想上前拦阻,帮他解释缘由,哪知谢文东一瞪眼,语气冰冷道:“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管,更不需要你!”
一句话,把李英男晾在原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警车缓缓开走,村民在后面指手画脚,猜测这落水青年的身份。
警车开出一段距离,上了高速公路,这时副驾驶座的jc回头,咧嘴一笑道:“东哥,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警匪是一家。谢文东不认识这个jc,但jc却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文东会和H市警方关系密切,交往频频,他失踪,jc下的工夫不见得比文东会少。那人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打开他的手铐。“谢了,兄弟!”谢文东活动活动手腕,看着jc点头一笑,向自己旁边的蒜头鼻一努嘴,道:“这人,很麻烦。”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三章
“那东哥的意思呢?”jc献媚的笑道。谢文东仰面道:“麻烦当然是越少越好了!”jc目中精光一闪,点头道:“明白了!”警车进了市区后,谢文东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道:“*边停下。”副座的jc问道:“东哥去哪?”“随便走走,对了,你那里有钱吗,先借给我用用,以后加倍还你。”“哎呀,小事,东哥说的哪的话嘛!”他下了车,对车里那jc道声谢,转身离开。车里的蒜头鼻指着越走越远的谢文东,大声喊道:“你们怎么把他放……”他话没说完,jc回手一记老拳打在他嘴上,下面没完的话又打回他肚子里,jc眼睛一瞪,怒道:“嚷嚷什么,找揍吗?”
谢文东漫步而行,边走边转动脑袋。是谁想杀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弄明白,对方是怎么了解到自己行踪的,如果说是偶遇,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他突然站住身,挠挠头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对司机道:“去江边!”
舞厅是夜生活人的世界,和普通人作息正好相反,白天冷清,入夜火暴。谢文东又来到那天晚上的舞厅前,大门紧闭,左右少见人烟。谢文东上前,轻轻一推,门未锁,应声而开,他缓步走进去。里面光线昏暗,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勉强进入室内已微乎其微,偌大的舞厅内只有两三个服务生装扮的人在搭理,清扫。见有人进来,一个服务生边擦桌子边无精打采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关门了。”谢文东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走到一处椅子前,大咧咧坐下,道:“我找人。”
“找谁?”几名服务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谢文东,疑惑问道。“小姐!”谢文东淡然道。“哧!”服务生嘲笑一声,上下看了看他,差点脱口问道你成年了吗?!其中一人还算客气,摇摇头,道:“我说了,我这里已经停业了,你想找小姐,请去别的地方找!”“我只找你这里的小姐。”谢文东一笑道。服务生还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忍不住笑问道:“那她叫什么?”
这可难住谢文东了,当时陪他们喝酒的小姐并没有报名,那时酒喝得多,加上舞厅内闷热不通风,音乐轰鸣,脑袋昏沉沉的,连几人的长相他都记不真切。谢文东无奈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三天之前,她们几人陪了那桌的客人。”他一指那天自己坐的位置。服务生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眉头一皱,冷冷道:“如果不是看你年纪不大,我真怀疑你是来找茬的。这里每天的客人数以百计,三天之前的事谁能记清?!不好意思,我帮不上你的忙。”
谢文东叹了口气,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声音柔和,说道:“但今天我一定要找到那几个小姐。”
在舞厅里工作的服务生没有省油的灯,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有势力的人。他眼睛一瞪,怒道:“如果你敢在这里耍无赖,那我只好请你出去了。”谢文东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这种人他见多了,典型的目中无人,不把他们制服是不会从其口中得到任何东西。他站起身,缓缓脱掉外衣,向服务生一招手,眯眼笑道:“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请出去的。”
“小子,我看你真是来找茬的!”服务生喝叫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飞起一脚。
这一脚很漂亮,不次于电影中的动作镜头,跳起好高,动作迅猛,声势倒有几分吓人。这种花拳绣腿谢文东自然不放在眼中,一动未动,等他的脚快要踢到自己的时候,伸手将其裤腿抓住,用力向后一拉,顿时,服务生怪叫一声,横着“飘”了出去。“扑通!”重重摔出三米多远,他趴在地上,哼哼呀呀半天没爬起来。见他吃亏,另外两人张牙舞爪上前,其中一个还从口袋中掏出“蝴蝶刀”甩来甩去,不时往谢文东面前递。谢文东一翻白眼,猛的踢出一脚,脚尖点在那人下巴上,那服务生声都没吭一下,摇晃两下,倒地晕了。他眯眼看向最后一个,那人光棍得很,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手中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对着正要上前的谢文东急忙摇手,道:“别打了,让我想想!”
谢文东一笑,这家伙倒是个机灵人嘛!他手臂一环,站着钉子步,歪头看着那人。那人敲着脑袋,绞尽脑汁想了良久,猛的一打响指,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一个小姐叫绣月。”谢文东心中一喜,问道:“知道她住哪吗?”那人点头道:“去过一次,有点印象!”谢文东一笑,道:“那麻烦你了,带我走一趟。”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找不到这个叫绣月的女人,我保证你的下场比前两位更惨。”服务生肩膀塌下来,解释道:“我也只是隐约记得,具体能不能……”谢文东不想听这些废话,冷声命令道:“带路!”那第一个服务生吭哧着双手拄地,仰起头,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闹事,我和你没完没了……”他嘶喊的声音异常尖锐,像是拿着一块石头划动玻璃,让人心痒得缩成一团。谢文东果断的举起椅子对着他脑袋砸了下去,刺耳的声音嘎然而止,连那被迫为他带路的服务生都长出一口气,暗暗感激谢文东。
叫绣月的那个女人住址距离舞厅不远,走路也只是不到十分钟。一路上,服务生不停的问东问西。“你为什么非要找她们?”“其实我们这里有很多女人都挺漂亮的。”“你是干什么的,身手真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喋喋不休,谢文东却始终一句话不说,最后,被吵得心烦,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冷声道:“如果你再不闭嘴,你信不信我会将石头塞进你嘴里。”
这句话果然有效,服务生再没敢多说一句话,带着谢文东来到一座破旧的楼前,样式古老,污迹斑斑,在高楼林立的都市这种楼房已不多见,生活在这里的多数是社会底层的人。服务生看着谢文东,向楼上的指了指,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
谢文东揉揉发痛的脑袋,这个家伙真是罗嗦透顶,闭上嘴不说话还是一样罗嗦。他压住打人的冲动,低沉着嗓子道:“带路!”服务生一哆嗦,急忙走向楼梯。空气中充满潮湿发霉的气味,地面垃圾成堆,墙上涂抹得乱七八糟。谢文东眉头皱了皱,很是佩服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忍耐力。上了三楼,服务生在一个黑色铁门前停下,转头对谢文东道:“到了!”
服务生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毫无声息,没有半点反应,又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开门,他疑惑的看向谢文东,像是说里面没人。谢文东哼了一声,斥道:你没吃饭吗?”他把服务生拉到一旁,抬腿对着大铁门就是两脚。“当,当!”他的力气不小,巨大的声音使楼内发出荡荡回音,服务生感觉楼面都在晃动,大铁门更是首当其冲,门框的土渣都被震落。接着,谢文东又连续踢了数脚,响声之大,恐怕连死人也被叫醒了。门内传来一串响动,还有女人的咒骂声。“妈的,是谁啊,想拆房子吗?”
谢文东向服务生使个眼色,自己闪身到一旁。服务生硬着头皮道:“绣月姐,是我!”
“你是谁?”“我是福顺啊!”服务生高声喊道,“福顺?!你怎么来了,一来就挣命,看我不给你好看!”铁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睡衣,素面朝天的青年女人。容貌虽然只属中等,不过却带有一种浓重的媚气,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长了一双媚眼,也就是常说的那种勾人的眼睛。女人上前在服务生耳朵上狠狠抓了一把,道:“你来干什么?今天不用干活了吗?”叫福顺的服务生急忙解释道:“绣月姐,别……别生气,想你了。”
“哧!”绣月撇嘴一笑,上下看了看福顺,道:“想我了?你有多少钱啊!
福顺脸一红,忙解释道:“不是我,是他!”说着,他一指*墙而站的谢文东。绣月顺势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个年轻人默默站在一旁,一双炯炯放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你是……?”绣月觉得这年轻人挺眼熟,特别是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淡淡而笑,上前很有礼貌的一点头,道:“你好!别奇怪,我们见过面。”见女人脸上仍带迷惑,他又道:“三天之前,我们在舞厅内一起喝过酒,而且我的兄弟好像也和你一起过的夜。”
“啊!”绣月终于想起来了,点着头对谢文东道:“我知道了,你是和小张一起来的那个小子嘛!”谢文东点头一笑,她说的“小张”应该是老三没错,这也正是他好奇的,见绣月只穿一件薄薄睡衣,他道:“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谈怎么样?”
绣月犹豫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屋里有点乱。”等谢文东见了屋里,才知道他这有点乱是什么意思。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各种时尚杂志散落一地,其中还混杂着易拉罐,小吃,空酒瓶等物,房间内充满胭脂气味。绣月招呼道:“随便坐吧!”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3:15

谢文东环视一圈,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道:“我不知道该坐哪?”他说得没错,房间中确实连一块干净的空地都没有。
绣月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没去过女人的房间?女人的房间都是这样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就那么像未成年人吗?女人的房间到底是怎样,他不清楚,不过彭玲的屋子却清新整洁。他淡然一笑,道:“你要知道,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谈论房间的。”
绣月媚笑,媚眼内流光异彩,身子一侧,*在谢文东身上,手扶他胸口道:“那你是来找我谈什么的?去床上谈吗?”
谢文东仰面大笑,环手拥住她的腰际,笑道:“既然你想上床上谈,我就满足你!”说着,他手臂一用力,将绣月横着抱起,双膀一晃,一团白影伴随着惊叫声,准确无误的砸在床上。没等她起身,谢文东已窜到床头,飘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轻道:“问你几个问题。”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好一会,他把眼睛一闭,悄悄摸出房间。出来后,他长长出了口气,本来以为谢文东是一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也只是个好色之徒嘛!
绣月转过头,惊魂未定,吐气如兰,阵阵带着女人芬芳的热气打在谢文东脸上,痒痒的。她道:“你想问什么?”
谢文东将从jc那借来的钱拿出来,放在绣月眼前,道:“只要你能给出我满意的答案,这些钱都是你的!”
小姐爱财!绣月当然也不例外。几张百元钞票,她只一打眼就看出那不少于千元,顿时心花怒放,在谢文东脸上亲了一口,甜笑道:“你问吧,今天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四章
谢文东老脸一红,看了看下面的性感尤物,却丝毫提不起“性趣”。让谢文东这种人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冲动,比杀了他还难,更何况他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眯眼一笑道:“我要你脑袋中的一切。你还记得我吗?
绣月一楞,摇头道:“不记得!”或许你只记得钱了!谢文东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如故,又笑问道:“三天之前,那晚你接待了我和我的几个同学,这你还记得吧?!”绣月目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看着谢文东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和小松一起来的!”小松?谢文东心中一动,暗道她说的会不会是老三呢?老三的名字叫张雪松。问道:“你说的这个小松原名叫什么?”“这个我不知道。”女郎道,“我从来没问过他,你要明白,做我们这行是不问客人姓名的,大家都忌讳嘛……”谢文东点点头,不想听她们这行的行规是什么,打断他的话,道:“他是不是高个子,挺瘦的,长脸,短平头?”
绣月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看你俩好像很熟的样子,他经常来这个舞厅吗?”“是啊!我们是老熟人了,不过,那天晚上很奇怪……”“奇怪什么?”“我和他进楼上的的小屋之后他并……并没有做那种事,而是一句话没说就跑了。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你要知道,我也是很迷人的,他每回见了我都急得不得了呢!”
她说话时那种无知愚昧的表情让谢文东快要忍不住发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老三急着出去干什么?他实在不想往坏的方向想,但又不得不去考虑。好久,见他趴在自己身上毫无动静,下身也是平平没有勃起的迹象,绣月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如果不行就赶快让开,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着,把床边的钞票塞进衣内,生怕谢文东会拿走似的。
谢文东面无表情,默默问道:“他经常一个人来舞厅吗?”“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有时也和其他人一起来。”“和谁?”“我怎么知道。”谢文东凝目,眼神像是一把尖刀刺在绣月脸上,问道:“真的不知道吗?”
绣月一抖,她还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迎面压来,脸上火辣辣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动加速,嘴唇一颤,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凝视片刻,才缓缓起身,飘身下了床,柔声道:“希望你没骗我。”谢文东一离开,压力顿时消失,绣月的胆子也壮起来,纳闷自己刚才怕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己在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的,认识的“大人物”也不少,想罢,她一撇嘴,从床上翻起身,不满道:“凭什么只是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凭我花钱了!我的名字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他想知道的绣月已经说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缓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郎,柔声笑问道:“别把我今天来这里的事告诉别人好吗?”“哧!谁稀罕!”绣月嘴角快撇到耳朵下,一脸的不在乎。
谢文东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缓缓放下,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但是却需要时间,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他转过身,眼睛眯眯成两条弯弯的黑线,笑得很天真,也笑得很无害。他边走向床边,边道:“我想,我应该把我没做完的事做完!”
绣月误解了他的意思,抛个眉眼,娇笑道:“哦,我以为你是‘六点半’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瞄向谢文东下身。
谢文东来到床边,右手自然的放在身后,左手一扶绣月葡萄红色的长发,笑问道:“六点半是什么意思?”
绣月连连鬼笑,一指他下身,道:“这你都不知道,小弟弟,让姐姐好好教教你……”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再也说不出口了。“不用了!”谢文东把金刀上的血迹在被单上擦了擦,然后,摊开毯子,将床上女郎的尸体盖好。让小姐闭上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谢文东在做他自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时,从来不会手软的。
他走出房间,那服务生在方厅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不怀好意的问道:“解决了吗?”
谢文东一笑,道:“解决了!”服务生心照不宣,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谢文东一拍他肩膀,道:“哪来那些废话,走吧!”“绣月姐呢?”说着,他还想拨门缝往房间内看看,谢文东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她睡了,有什么好看的!”
服务生一脸明白的表情,揉了揉屁股,对他献笑道:“看不出来,兄弟的体格不错啊,能把绣月那搔……搞睡了!嘿嘿!”
出了这座破烂的老楼,把服务生打发走,谢文东长长出口气,随便找了一间公共电话亭,他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一听是谢文东的声音,情绪有些激动,忙问道:“东哥,你在哪?我们都快要担心死了,有没有什么事……”谢文东笑道:“你听我说……”五分钟后,他挂断电话,打车直去H大。谢文东到的时候,正赶上课间休息,略微一打听,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室。人来人往中,他悄悄不留痕迹的走进教室内,目光一扫,他想找的人没看见,却瞧到老四肥胖扎眼的身躯。他缓步走了过去。老四正和旁边一位他不认识的女生聊得热火朝天,谢文东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老四回头一看,眼睛一亮,连忙起身,一记老拳打在谢文东胸口上,声音洪亮,道:“老七,你又死哪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谢文东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半开玩笑道:“没办法,让人追得紧。”“我*!”老四本来不大的老鼠眼瞪得滚圆,问道:“怎么?咱们这么老实的老七也有人追了?”他转头对旁边的女生道:“你还不认识他吧,他是我们寝室的老七,神龙见首不见尾,成天玩失踪,这不,刚回来和我们吃顿饭,又是三天无影踪!”
谢文东闻言苦笑,转目一看老四旁边的女生,相貌虽然普通,不过打扮很洋气,显得有几分可爱。他状似随意问道:“老三怎么没来上课?”老四听后一撇嘴,语气不满道:“这家伙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狂欢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进屋就睡,现在可能在寝室里作梦娶媳妇呢!”“哦?”谢文东一笑,一本正经道,“逃课睡觉?这就是他不对了,我得去找他!”说完,转身向外走。等他走了好一会,老四才反应过来,嘟囔道:“老三逃课睡觉不对?你自己上过几节课啊?!”
谢文东来到学生宿舍楼,轻车熟路,虽然一年多没回来,里面的大致结构还是依稀记得。找到自己的寝室,先是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根本没有锁,他闪身走了进去。寝室没有多大变化,和他离开时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床已经成了公用的寄存场所,大包小箱摆了整整一床。老三所在的铺位在*左,拉着帘,里面传出均匀的鼾声。只听声音,谢文东知道他睡得很熟。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帘布,翘脚一看,床上躺的正是老三,睡得很香沉,完全不知道有人进了屋。谢文东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香烟,点燃,扒拉一下床上的人,轻轻道:“我回来了。”
“嗯……”老三随口答应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谢文东没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他。隔了半分钟,老三的身子猛然间一振,鼾声嘎然而止,但他没有起身,仍是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向墙壁的面容布满惊色,背后冷汗直流。
谢文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已经醒了,看老三这样的反应,他夹烟的手微微一抖。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喃喃道:“我能活着回来,你很意外吧!”老三依然没有动,手悄悄摸向被褥下,道:“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吐出一口烟,转头遥望窗外,道:“我们是同学,又是同一个寝室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谢文东的身份老三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老三也有听说过,既然他能找上自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老三苦笑,道:“兄弟?兄弟之间不会有秘密,你却隐藏得很深。”谢文东无奈道:“我以为我和你们走的是两条路,有些事让你们知道反而不好。”老三道:“我很早就出来混。”他的手从被下抽出,手中多了一把银白的蝴蝶刀,又道:“你的位置真是让人眼红啊!”
“但是你却没有那个实力。”谢文东道。老三身子一颤,声音有些激动,道:“我们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的运气那么好?”
谢文东淡淡道:“这不是运气好的问题。”他看向老三,道:“偷袭我的人不会是你,对吧?因为你没那个实力。”
老三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睛挂满血丝,说道:“没错!”“但你却是通风报信的人。”谢文东叹道:“有时,这种人更加可恨。”
“可恨?”老三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谢文东缓缓撩目,看着床上张牙舞爪的老三,笑道:“你配吗?”
“哈哈……”老三气极而笑,狠声道:“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他翻身从床上跃下,拉开架势准备动手。谢文东一摆手道:“别急,我有个问题问你。”“什么?”“你是给谁报的信?”老三冷笑道:“如果你能凭实力打赢我,我就告诉你!”说着话,他张开双手,抓向谢文东的衣服。老三的体格很好,打架的经验也不少,跟刚出道时的三眼差不多,但和谢文东比起来相差一段距离。老三抓住谢文东的衣服,暴喝一声,双膀一用力,应声将他抡起向地面猛摔。谢文东人在半空,一把抓住老三的后衣领,落地的同时,用力一拉,老三一头跄倒。两人几乎同时落地,老三没等起身,已经被谢文东压住,出手如电,牢牢扣住他脖子。老三呼吸困难,手在腰间摸了一把,带出蝴蝶刀,微微一甩,露出刀尖,向谢文东小腹猛刺。
等刀尖接近谢文东肚子时再也刺不进去了,老三的手腕被他狠狠抓住,哼了一声,猛的向下一按,老三握刀的手掌重重撞在地面,蝴蝶刀脱手而飞。谢文东凝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老三挣扎几下,谢文东没给他留下丝毫空当,最后只得放弃,不再白费力气。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和谢文东的差距有多大,老三喘着粗气,说道:“那个人你应该认识的。”“谁?”老三闭上嘴巴,嘴角挂笑。见状,谢文东也笑了,只是眼神异常冰冷,老三在他的注视下,感觉层层压力不断涌来,全身血液快要凝固。谢文东笑眯眯道:“不要逼我把我不愿意用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老三一哆嗦,道:“如果我说了我会怎样?”谢文东凝视他良久,才缓缓道:“你不会死!”老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谢文东眼睛一眯,冷道:“不要骗我!”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3:33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五章
老三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平时都是用电话联系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你把他约出来。”“约到哪?”“约到你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舞厅的生意格外的好,厅内坐满了客人,几个服务生里外穿梭,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即使如此,仍有人不满的大声吆喝:“喂,我要的啤酒什么时候上来?”“马上,马上!”服务生边擦边喊道。这里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红光满面,长相富态,头发很讲究的背向脑后。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一个生意人还能有什么比生意红火更令他高兴的呢?!他走到吧台,对酒保道:“今天我们的人怎么这么少?他们不会又去偷懒了吧。”酒保忙道:“没有。今天上午来个小子,打伤了我们三个人。”“哦?”老板一楞,问道:“什么来头?”酒保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受伤的小刘说他岁数不大,而且面生得很。”“嗯!”老板道:“可能是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他下次再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用问,酒保说的人正是谢文东。他现在在笑,而且就坐在吧台旁边的座位,老板和酒保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特意换了装束,一身黑色紧身风衣,头带前进帽,帽檐压得很低,嘴唇以上都隐藏在黑暗中。老三坐在他不远的桌位,正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舞厅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群黑衣人,老三眼睛一亮,起身连连挥手。
黑衣人分成两伙,其中三人向老三走去,其他人随意找空座坐下。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不到三十的青年,皮肤白净,瓜子脸,相貌英俊,一双眼睛炯炯带有精光。谢文东偷眼观瞧,他没见过关裴,但是也听人提起过,只撇了一眼,他已然肯定这青年准是关裴没错。这时,老三已经迎上前,很亲密的叫声:“关大哥,你来了!”
关裴四下看了看,拉着老三坐下,问道:“小张,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老三早想好借口,呵呵一笑,故意面带难色道:“没什么事,只是想和关大哥聊聊。”见他这样子,关裴笑了,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哦……”老三犹豫一下,道:“关大哥,我最近钱花得挺快,手头有点紧……”关裴一楞,又展颜而道:“小事!”说着,向身后的人一伸手,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塞进老三口袋。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汕笑道:“关大哥,真是麻烦你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谢文东已经死了,文东会没了龙头,关大哥什么时候把失去的地盘抢回来?”
关裴摇摇头,道:“还没到时机。对了,这几天谢文东没回学校吗?”
老三心中一惊,面上故做惊疑道:“回学校?他都死了还怎么回学校,鬼魂回来吗?”关裴盯了老三半晌,在他脸上没发现什么,才开口说道:“我怀疑他没死!”“不可能吧?”老三瞪大眼睛,迟疑道:“腊月天掉进冰窟窿里,我还没听人说过谁能活着出来。”关裴一笑,喝了一口酒,道:“谢文东岂是寻常人?!而且……”见他出言欲止,老三忙问道:“而且怎样?”
关裴叹了口气,道:“而且我……曾派人去江下游查过,其中一伙三人,没想到两死一个被抓。”老三笑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文东会的人也在找谢文东下落,两方正好碰上动起手来呢。”关裴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他站起身,拉着老三道:“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这里太闷,说话也不方便。”
老三自然没意见,起身随关裴身后向外走,等他们走后不久,谢文东也悄悄跟出去。
出来后,关裴和老三并肩,边走边聊。走了一会,关裴停下,仰头望向星空,道:“我要谢文东的命,并不是想夺回被他抢走的地盘。”老三默默道:“那是为什么?”关裴目光一冷,道:“是他杀了我父亲。”他转头正视老三,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一定要让他死!”老三无语,叹了口气。关裴黑色的双眸渐渐变得幽深,说道:“我相信,谢文东还没有死,而且,没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去找你。凭他的头脑,不会算不到是你出卖他的。”
老三一哆嗦,暗叫厉害,事实上和关裴猜想的一样。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怎么会呢?”
关裴掏出烟,递给老三,后者摇首,他自己叼起一根,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当初我找你的时候,说如果谢文东在学校出现,要你向我提供他的行踪,为什么你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老三脸色一变,沉思良久,道:“可能是妒忌吧!”“妒忌!”关裴笑道:“是啊!他确实是一个让人妒忌的人。”他盯着老三道:“我们认识多久了?”老三想了想,道:“快一年了吧!”关裴点点头:“一年的时间不算短,可你从来没向我要过钱,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反常?”“我……”老三脸色一变,喏喏说不出话来。关裴眼角扫了扫左右,道:“是谢文东逼你找我出来的吧?”“不……不是!”H市现在的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度,不过,汗水顺着老三的鬓角流了下来。关裴看也没看他一眼,道:“如果一个人的立场不坚定,那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但在道上,这是会要命的。”老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豁出去,沉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关裴笑了,轻轻道:“就算你不死,我同样也活不成!”他叹了口气,把手中烟蒂弹飞。红色的烟头在夜中划出一道弧线,转眼间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关裴身后上来一位大汉,面无表情,从后面一把捂住老三的嘴,另只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深深插进他的后心。黑道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被出卖。老三转目看向关裴,后者面带悲哀之色,不知是对他还是对他自己。渐渐的,老三觉得身上的力气快速流失掉,眼中的一切变得模糊。“扑通”一声,老三直挺挺摔倒。
“他死了。”关裴身后传来一人的说话声,他缓缓转身,对上的是一双狭长而神光四射的眼睛。“谢文东。”他叹了口气。
关裴笑了笑,道:“今天不应该来。”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关裴身后的两名大汉喝叫一声,向背手而站的谢文东冲去,两把匕首刺向他的要害。谢文东像是没看见,面对如狼似虎的两个大汉纹丝未动,他没动,他身旁已有人影晃动。一高一矮,对上那二人。双方接触一瞬间,高低已分。两个大汉纷纷惊叫,跌退回去。其中一人脸色蜡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水,胸口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滴在白雪上,惊人心魄。另一个比他强很多,只是嘴角挂血,大槽牙掉了两颗。
谢文东身旁这一高一矮二人正是李爽和高强。高强下手狠毒,一刀差点要了那大汉的命。这时,远处舞厅内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尖叫声连连,碰撞声“乒乓”乱响。但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会,一切又都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扭头看了看“风平浪静”的舞厅,关裴知道自己那些手下完了。他叹息道:“看来,我今天真的不应该来。”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这是你的失误。”关裴道:“我的失误是太相信小张,也太小看你谢文东。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我了。”谢文东搓了搓手,道:“我做事一向很快。”他转身面对江边的方向,说道:“那天,刺杀我的人好像是军人。”
关裴一楞,不知道谢文东是如何知道的。谢文东又道:“不是我小看你,凭你,还调动不起军队,在你背后还应该有人吧!”关裴笑了,道:“你谢文东确实很聪明,不过我不是小张,你在我嘴里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谢文东点点头,这点他还真没有奢望过。这时,从舞厅内,暗处的丛林内,又走出数名黑衣人,具都默默无语,站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一笑,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个机会。”说着,他一闪身,一指身后那些人,道:“是你单挑他们一群,还是让他们一群殴你一个,你自己选吧。赢了,你就可以走了。”
关裴手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恨得牙根都直痒痒,他对文东会虽然不至于了如指掌,但具体的大致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谢文东身后这些人,他差不多全能认出来,越是这样越是心惊,这几位哪一个不是可以独挡一方的人物,随便挑出一个都够他受的,更别说全部。不用说他,就算是全世界第一的高手想在这些人的对视下脱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关裴拳头握了几握,最终,他有些泄气了,现在他真有些后悔把老三杀得太早了,不然还可以用他挡一挡。
谢文东走到三眼旁,对他细声说道:“张哥,留下活口,幕后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揪出来。”说完,谢文东转身走了,姜森见状急忙跟上去,现在,他可不敢再让谢文东单独行动了。
三眼明白的点点头,大咧咧的走到关裴近前,上下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道:“兄弟,别光楞着了,我们等你先动手呢!”
关裴垂下头,默默无语。就在众人以为他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却突然动了,一把一尺半长的黑漆漆方刀划向三眼的喉咙。
三眼为人看似粗枝大叶,其实他比谁都心细。关裴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轻轻一闪身,避过刀锋,同时笑道:“不行,刀是好刀,不过动作太慢了。”关裴头脑过人,身手确实不怎么样,和三眼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他一刀快是一刀,不过对三眼的威胁不大,他还没等出手,后面的高强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将关裴踢出好远。三天前那晚的一战让他现在想起还感到脸红。东哥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竟然被人打进江里,一张老脸不知道放哪好了。今天可找到幕后元凶,他怎会轻易放过,对三眼大喊一声道:“张哥,把他交给我吧!”
他的心思三眼明白,也不和他抢,点点头,叮嘱道:“别打死了,我们还得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我明白!”高强头也不回,向刚刚爬起的关裴又是一脚。
“东哥,去哪?”姜森跟随谢文东左右问道。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道:“老森,送我去彭玲家。”“那关裴呢?”姜森问道。谢文东笑道:“交给张哥,我放心。”是啊!三眼做事一向让人放心。姜森一拍脑袋,和谢文东上了车。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六章
回来这许多天,谢文东最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心中对彭玲的思念无法压抑。车速飞快,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当快到彭玲家的时候,他让姜森停车,后者回头疑问的看着他。谢文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许久没回来,空手见面不太好嘛。”
姜森多聪明,明白他的意思,四下看了看,一指前方笑道:“东哥,前面有间花店,送花也不错。”
谢文东举目往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有家门脸不小的花店,门口摆放两排大花篮。送花?谢文东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谢文东下了车,在花店中特意挑选一些红颜色的玫瑰花,这才心满意足,重新回到车内。到了彭玲家所在的小区,谢文东让姜森留在车内,在小区外面等候。这点姜森倒没有异议,他可不想当大号的电灯泡。
谢文东手捧玫瑰,在彭玲家楼下站了片刻,仰首一看,窗户黑漆。小玲现在可能已经睡觉了。谢文东心中暗忖,他打个呵欠,一提到睡觉,他也有些疲意。缓步上了楼,轻轻扣打彭玲家房门,等了良久,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响。谢文东加大力气,依然无人答话。难道家里没人?谢文东又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按理这时候彭玲早该下班了嘛。他再次加大力气,没把彭玲敲出来,反而惊动左右的邻居。“你他妈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旁边门内传出不满的声音。
谢文东一掐腰,差点发作。本来的好心情早飞到九霄云外,心烦意乱的下了楼。回到车上,姜森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东哥,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闷声道:“家里没人。”“怎么会呢?”姜森低头一瞅表,道:“都十点多了,她不回家还能干什么去……”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看见谢文东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强颜一笑,打个哈哈,又道:“可能彭玲加班吧。”
正说着话,车笛声一响,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驶来,在不远处停下,车门一开,下来一位身着警服,身材修长,容貌秀丽可人的女郎,这人正是彭玲。不过,紧跟着车上又下来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个子很高,面容棱角分明,仿佛刀子刻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只是嘴唇飞薄,让人感觉话很多的样子。这人谢文东见过,上次回来时正赶上这人追求彭玲,被他一顿冷嘲热讽气跑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回来,他两人的关系这么亲近。“那个小子是谁?”车中,姜森忍不住问道。
谢文东摇摇头,道:“只见过一面,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彭玲下了车后,那人跟出来,满脸笑容道:“我送你回家。”彭玲摇摇头,婉转道:“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丰盛的晚餐。”
青年明显不想立刻离开,半开玩笑道:“最近的治安好像不大好,你一个人上楼我不放心。”
彭玲听后扑哧笑了,本来由于酒精而红润的娇容更加亮丽,如同一朵美艳的玫瑰,娇艳欲滴,她轻轻笑道:“我是jc啊,就算有坏人,见了我还得跑呢!”“哦?”青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彭玲的脸庞,心痒难耐,恨不得上前狠狠亲一口,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故意笑容一凝,反问道:“那谢文东呢?”见彭玲脸色微变,他又恍然大悟状的急忙改口道:“你看我,真是,又提起这个人了。”彭玲轻轻叹了口气,一提起谢文东,那灿烂的笑容,弯月一般明亮的双眸又在她眼前浮现,用只能她自己听见的声音道:“不管怎样,他在我眼里,从来不是一个坏蛋。”
彭玲楞呆呆的站在那,青年不留痕迹的挽住她胳膊,笑道:“别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彭玲心情有些乱,点点头,和他并肩而行。两人挽着胳膊在谢文东面前越走越远,他的拳头也跟着越握越紧。一旁的姜森咽了一口吐沫,觉得这时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开车!”谢文东一眯双眼,命令道。
“哦……”姜森为难道:“东哥,可能事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啪!”他话没说完,谢文东一拳锤在车窗上,连车身都微微晃动,发出的响声将姜森的话打断,谢文东冷声道:“我让你开车你没听见吗?”
姜森暗暗摇摇头,从倒车镜内一看谢文东的表情,知道这时再不开车,东哥下一拳的目标可能就是自己的脑袋。他吓得一缩脖,二话没说,启动汽车,加挡,飞快开走。
等彭玲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青年一直在自己左右,还没有离开。她从提包内取出钥匙,打开房门,道:“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青年神色落寞道:“那让我进屋坐坐都不行吗?我们毕竟已经是朋友了。”他和彭玲能达到朋友关系确实费了很大一番苦心。她的性格有些含蓄,并不容易接受一个陌生人。青年通过各种手段,经过半年的时间,才让彭玲的排斥感渐渐消失。不过,要从普通朋友更进一步,那却难如登天。因为她心中自始自终都有一个人,如同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墙,他等不急那面高墙在彭玲心中慢慢消失,想通过“最直接”的手段得到彭玲的心,今天是后者的生日,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晚上这顿晚餐确实很丰盛,他包下整整一座餐厅,还特意请了乐队及歌手,制造气氛。对于孤独好久的彭玲,他的准备让她感动,酒自然也没少喝。孤独感像是一只野兽能把人的心撕碎,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那一定醉得很快。
彭玲就有些醉了,红酒的威力就在于后劲十足,她招呼青年坐下,随着屋中热气扑面,她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她实在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哇哇大吐。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轻轻抚着她后背,面带关心道:“你没事吧?”彭玲摇摇头,牵强一笑道:“只是酒喝得太多,吐一会就好了。”
青年自责道:“都怪我,让你喝了那么多酒。你进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冲杯茶。”说着,他搀扶着彭玲往卧室走。彭玲不适应二人过近接触,用尽浑身力气想把他推开,可她无力的手臂按在青年胸口上如同按摩。第一次和她这样近的接触,鼻中充满了彭玲迷人的体香,环住彭玲腰上的手臂也下意识的收紧。进了卧室,他把彭玲放在床上,缓缓脱掉她鞋袜,露出一双洁白而秀气的纤纤玉足。青年轻轻抚摸着,一只手伸进彭玲裤腿内,慢慢向上游动。
彭玲猛然一震,秀眉深皱,问道:“你干什么?”青年不再掩饰,飞身扑在彭玲身上,边撕扯她的衣服边吭哧道:“小玲,我爱你,今天你是我的!”彭玲剧烈挣扎,可被酒精麻醉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用不上一丝力气,她的反抗在看年眼中行同无物,反而增加他无限的快感与兽行。一会工夫,彭玲的警服被撕得稀烂,甩到一旁,青年一把掀起她的毛衣,红着双眼道:“今天你是我的。”彭玲这时真是后悔莫及,当她感觉一只滚烫的手去解自己腰带时,她流泪喊叫道:“文东快来救我……”
“谢文东?你还没有忘记那小鬼!”青年边脱下彭玲的外裤边气呼呼的道。或许太用心了,连外面进来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人斜着身子,倚着门,双眼弯弯形成两条黑线。进来这人心中叹口气,无奈道:“对不起,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属于我的。”
一句话,让青年疯狂的动作顿时僵住,拉扯彭玲毛衣的手也渐渐松开,脖子如同木头一般缓缓扭动,当他对上来者的双眼时,像见了鬼一般惊叫道:“谢文东!”
没错,这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谢文东。他笑得很开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或许是彭玲那无力的反抗吧。笑道:“我知道自己这时候出现实在不是一件令你高兴的事,不过,你动我的女人我同样也会很不高兴的。”
一头略微凌乱的黑发,一双漆黑如同神秘黑洞的眼睛,一只坚挺而有力的鼻子,彭玲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她喃喃道:“文东,文东你真的来救我了。”谢文东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思,点点头,道:“小玲,是我!我来了!”“文东!”彭玲哀哭着从床上爬起,扑进谢文东怀中。后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了……”
这时,青年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被美色冲晕的头脑渐渐冷静,他喘着粗气,对彭玲疯狂的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他比我强在哪里,为什么你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我有哪里比不上他?”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或许你哪里都比我强,但有一点,我永远不会强迫女人干那种事。”青年脸色一红,狠狠的往他脚底吐了一口吐沫,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叫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谢文东仰面而笑,大声道:“这句话好像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说过,可我到现在也没知道你是如何厉害的。”见青年还想继续叫嚣,他感到有些头痛,如果不是在彭玲家,如果不是有彭玲在旁边,他早可能一脚踢掉青年的满嘴牙。他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声音阴柔道:“今天我不难为你,如果识趣的话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青年嘴巴一张,还想说什么,谢文东两道寒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刀在青年脸上划过,他柔声道:“别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谢文东那股野兽一般的气势让青年气馁,他狠狠瞪了一眼,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当他擦过谢文东身旁时,后者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青年一挑眉毛,疑道:“你干什么?”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23:53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青年深深吸了两口气,人的名,树的影,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轻易和谢文东动手,他知道,论打架,五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敌过谢文东。其实这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实力。青年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杜庭威!”谢文东默默念了一遍,把这三个字牢记,他一收手,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放他走,可外面还有一个人不想轻易让他离开。这人是姜森。当青年走来后,他突然在楼梯间的黑暗中窜出,把青年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姜森先说话了,拍拍他后背,笑道:“我送你一程吧!”话音未落,对着青年屁股猛踢一脚。
“啊……”青年尖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虽然只有十级台阶,不过这也够他受的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没起来。姜森见状笑了,嘻嘻哈哈走下楼梯,呲着小白牙,道:“看来你还不想走啊!”
“我操你……”青年骂声未了,已被姜森抓着脖领子提起,笑呵呵道:“你还能骂人,看来还挺有力气的,我再送你一程吧!”一推,又是一阵乒乓乱响。这回,青年再无力说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擦掉一层皮,鲜血直流。青年出身于富贵家族,从小到大过着少爷般生活,哪受过这罪。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快叫救护车……我快死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七章
彭玲双臂环住谢文东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幽幽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谢文东轻笑,耳边芬香的热气让他血液沸腾加速,一揽彭玲的小蛮腰,轻声道:“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家。流浪的人在外面漂泊得再久,终究也是要回家的。”彭玲将谢文东搂得更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走似的,秀眉微皱,如同繁星的双目蒙上一层水雾,她娇声道:“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彭玲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以前和谢文东在一起时,很少要求过他什么事,今天她醉了,说出心里话,但这同样也是谢文东做不到的。他挠挠头发,心中叹了口气,双臂一用力,将彭玲拦腰抱起,在她耳边轻轻道:“你醉了,上床休息吧!”边说边将彭玲放在床上,然后展开毯子盖在她身上。
谢文东刚要转身,发现袖子被彭玲牢牢抓住,正用那种可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幽怨眼神看着他,细声道:“不要走……”
谢文东拍拍袖子上的白嫩小手,笑道:“我去弄点吃的,一天没吃饭了。”彭玲没有放松力气的迹象,像是撒娇又像是恳求,吐字如兰道:“等会再吃嘛!”“唉!”谢文东点头长叹一声,现在他知道女人如果想折磨男人太容易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勾起无限的欲望。至少彭玲对他是做到了这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甩掉外衣,像是饥饿良久的恶狼扑上床头无助的羔羊。“哇!”彭玲尖叫一声,没想到他来得如此强烈,左躲右闪,避开谢文东强悍的“刀锋”。
女人心啊!谢文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如同小兔子的彭玲压住,嬉笑道:“我可是受到你的邀请啊!”彭玲面容羞红,纤指一划谢文东脸荚,娇嗔道:“脸皮真厚!”谢文东放开心怀,哈哈笑道:“脸皮厚的人从来都能吃个够!”他从扔在地上的外套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挥,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准确无误的砸在卧室房灯开关。金鹏送给他的金刀真是让他受用无穷。“啪!”的一声脆响,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接著传出喃喃细语和咯咯的娇笑声。
良久之后,彭玲趴在谢文东怀中,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画着圈圈,柔声问道:“文东,你回来几天了?”
谢文东掐指一算,道:“有四五天了吧。”彭玲小嘴一翘,责道:“那你怎么才来找我?”谢文东划了划她翘起的红唇,半开玩笑半无奈道:“没办法,刚回来就有上百人欢迎我,先用丰盛的大餐招待我一番,后来又邀请我洗冬澡,热情得过分,以至于表达感情时动作激烈得过分!”彭玲咯咯笑不停,不信道:“这时候谁还会洗冬澡啊?”谢文东一指自己的鼻子,无奈道:“恐怕只有我了。”说着,他面容一整,正色道:“其实今天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楼下等你。”
“真的?”彭玲一喜。谢文东又道:“可看见你和那个叫杜庭威的家伙手挽手上楼时我很生气,让老森开车走了。”
彭玲问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谢文东捻起她一缕秀发,怜惜道:“我相信你!我知道我认识的小玲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中途我又回来了。”他的话让彭玲感动,声音有些硬咽,喃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谢文东心中一颤,自己怎么把这忘了。他眼珠一转,飘身下了床,电般冲进方厅内。彭玲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去?”
当谢文东回到卧室的时候手中已经捧了好大一沓红玫瑰,他含笑递到彭玲面前,道:“生日快乐。”
“你记得?”彭玲惊喜道。“当然!”谢文东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道:“我怎么会把你的生日忘记了呢?”
男人对女人有时也要说些假话,定会收到不错的效果。至少这时谢文东赢得了彭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晚,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日上三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内,也照在谢文东的脸上,他打个呵欠,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扭头一看,彭玲还在香甜而眠,黑色的长发,洁白无暇的肌肤,被单下若隐若现的隆起,微微开启的红唇,每一样都让谢文东浑身发烫。他抬头看了看表,在彭玲耳边小声问道:“今天不用上班了吗?”
“嗯……?”彭玲睡眼朦胧,问道:“现在几点了?”“七点五十。”谢文东笑道。“哦!”彭玲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两秒钟后,猛然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问道:“几点了现在?”
谢文东的眼神顺着彭玲的面容缓缓下移,后者也注意到了,急忙用被单挡在胸前,反射性的嗔道:“瞎看什么?”
谢文东耸耸肩,柔和一笑,突然一把将碍眼的被单拉掉,扑在彭玲身上。彭玲焦急道:“还闹,我都快迟到了。”谢文东胸有成竹道:“我保证让你十分钟之内到达单位,所以,现在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哎呀,好痒啊……”
春光无限好,只恨时间少。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把彭玲送到单位之后,他问姜森,道:“昨天,你没让那小子轻易离开吧?”姜森挠挠头,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东哥。”谢文东也笑了,道:“那杀猪似的尖叫声可能全楼的人都听得清楚。”姜森无奈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滚了两层楼梯,结果这小子‘肉脚’得很,起不来了,硬要叫救护车。”
“哼!”谢文东哼笑一声,没把杜庭威放在眼中,只不过是靠家里撑腰的公子哥。他一挥手,道:“回别墅,看看张哥处理得怎么样了。”当谢文东回到别墅的时候,三眼等人正在大厅内商量事情,见他进屋,纷纷起身问好。谢文东一摆手,直接问道:“关裴说了没?”李爽一拍桌子,怒声道:“这家伙嘴太紧,屁都挤不出来一个,我们正商量怎样让他开口呢!”
谢文东沉思片刻,道:“带我去看看。”李爽在前带路,从别墅出来后向后身走去,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四十平米见方的小屋,在谢文东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空地,他疑惑的一指小屋,问道:“这是……?”
“哦!”李爽解释道:“东哥,这房子是前一阵不久盖的。帮会大了,人也多,其中经常出现一些不遵守规矩的,对他们执行家法要有个固定地点,想来想去,只有别墅这里偏僻一些,所以加盖一间房子。”
谢文东呵呵一笑,一拍李爽的肩膀,笑道:“小爽,你想得挺周到嘛!”李爽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拍拍额头,道:“我哪会想到,这是三眼出的主意。”“嗯!”谢文东点点头,嘟囔道:“这样就可以解释。”其他人听后纷纷大笑,只有李爽还没明白过来,扯着嗓子大声疑问道:“东哥,可以解释什么了?”谢文东没答话,含笑向小屋走去,三眼经过他身边时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撇嘴道:“猪头啊你!”
小屋内光线明亮,一前一后两扇大窗户。正中摆有香案,上供关羽的泥像,前方放了不少水果甜点,小屋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供这个干什么?”李爽抢先答道:“现在道上的人都时兴供奉关二爷,说是能保平安。”
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桌案前,伸手将泥像拿起,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道:“就这么一个泥像能保你们平安?”说完,谢文东双目一眯,甩手将泥像甩飞。“啪嗒”一声,泥像撞在墙壁上摔个粉碎。他冷冷道:“我看你们是太平日子过多了,胆子也小了吧!”“不是……”李爽满头是汗,急忙解释。谢文东挥手打断他的话,对众人道:“你们记住,世界上没有神,黑道上更不会有,如果有,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命运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去掌握。没了信心,没了魄力,那你也就不适合在黑道上混了。你们认为呢?”谢文东的话像一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中,纷纷垂下头。三眼打个哈哈一笑,道:“大家当初只是闲得无聊,东哥你又在外地,大家精神没有寄托,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现在好了,东哥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创业了。”
“哧!”旁边传出一声嘲笑,声音微弱道:“你们……以为谢文东是神吗?”
谢文东一楞,扭头一看,原来在角落里还捆着一位,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只眼睛肿得像鹌鹑蛋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半天,他才认出来,这位正是关裴。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李爽闷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上。他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全用在关裴身上。关裴对他的拳打脚踢完全不在乎,只是一个劲的笑,嘴里嘲道:“有种你杀了我!”
“妈的!”李爽小眼睛一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是不是?”
谢文东一翻白眼,上前将李爽手中的匕首抢下来,沉声喝道:“小爽,你还是那么冲动。”转目对关裴又道:“我不是神,但我能做得到的事,神也未必可以做到。”他用手中匕首轻轻修剪指甲,声音柔和说道:“比如,我能杀死你的父亲,也同样能杀死你,当然,只要我愿意的话。”这时关裴脸上没了笑容,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剧烈挣扎,如果没有捆绑,可能早冲到谢文东面前拼命了。“谢文东,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关家和你有什么仇?!”
谢文东无奈道:“无仇!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挡住我的路,那我就是他的噩梦。告诉我幕后那个人是谁,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关裴咧开嘴,牙齿已经变成红色,他发出痛苦的笑声:“我说过,你永远也别想在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谢文东目光一冷,刚要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姜森的电话。他接起一听,面露喜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几句。后者点头一笑,笑容满面的转向关裴。关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继续叫嚣道:“有种来杀我!”
谢文东摇头而笑,道:“现在可能不单单是你一条命的问题了,你好像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情人吧?”关裴顿时僵住,谢文东又道:“她好像还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谢文东!”关裴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三个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他声音低沉道:“如果你还是个人物,就别为难他们。”“是否为难他们这要看你的表现!”谢文东淡然道。“你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关裴的声音虚弱起来。
“这就是黑道,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你就应该承受得起。”谢文东知道这种威胁的手段很下流,不过也恰恰很实用。
关裴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希望你放过他们……”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子一般。谢文东一震,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一翻关裴的身子,双目圆睁,出气多,入气少,眼看要不行了。他急忙回头叫道:“快找医生急救!”
文东会有自己的专用医生,当三眼拉着医生跑来时,关裴已断气多时。李爽还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只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就死了。医生上前检查,摇摇头,道:“救不活了。”谢文东面色一沉,凝声问道:“怎么回事?”医生一指关裴的胸口道:“他断了五根肋骨,其中一根好像刺进了肺叶,神仙也救不活他!”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八章
“哦!”三眼哼了一声,冷笑道:“死了倒也干脆。”姜森问道:“东哥,关裴的那个情人怎么办?用不用派人把他抓来?”谢文东反问道:“你认为关裴这种人会把秘密告诉其他人吗,虽然对方是他最亲近的人。”姜森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肯定道:“他不会。”“所以,”谢文东一笑,道,“不要去做没有意义的事。”“那,我们怎么才能把那幕后的人找到?”姜森为难了。谢文东仰面而笑,自信道:“一条线断了还会有其他的线,我们找不到尾,可以去找头。”李爽听得迷糊,问道:“什么头?头在哪?”“呵呵,自然在北京!”谢文东目中神光一闪。“北京?我好像还从来没去过呢!”李爽咧着嘴傻笑道。
  关裴死了,虽然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但终究是解决了谢文东一块心病,本来打算安心的休息一阵,陪彭玲浪漫几天,可事情偏偏接踵而来。元旦,旧的一年的终结,新的一年的开始,节日的喜悦从人们的欢颜中自然流露出来。北方虽然落后,但也相对宽松,生活节奏要比南方城市慢得多,在这里,更容易感到节日的气氛。不管是大街小巷,时常传来阵阵鞭炮声和孩子们活泼的笑声。晚间,更是灯火通明,霓虹将这座冰雪中的城市点缀得满满的。
  谢文东和彭玲悠闲的走在中央大街街头。彭玲穿着乳白色的羊毛大衣,加上一双雪白色的长筒皮靴,将她完美的身材装饰得更加修长,披落肩头随风飘扬的秀发添加一分活泼与纯真。谢文东还是那一身他中意的黑衣,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新式中山装,黑色的皮鞋,还有一双黑得放光的眸子,和彭玲走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分外扎眼,时不时引起过往行人的注目。谢文东忍不住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的魅力真大!”彭玲一楞,疑问道:“怎么这么说?”谢文东半自嘲半开玩笑道:“和你在一起走,连我这样普通的人都能回头率大增啊。”彭玲失声而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挽谢文东的胳膊,笑眯眯道:“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点都不普通。”谢文东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挠挠头,道:“这,我自己倒还没发现。”
  前方跑来一群学生,手中拿着火花四溅的烟花,欢笑着、打闹着奔跑而过。快乐是会传染的。彭玲本来心情就好极,这时她拉着谢文东嚷嚷道:“我也要放烟花。”看着她冻得红彤彤的脸庞,那自然流露出的天真,谢文东将忍耐力发挥到及致才忍住在红颊上亲吻一口的冲动。虽然觉得这么大的人还放烟花有些小孩子气,不过不忍扫她的兴,还是点头一笑道:“好!”
  不过,当彭玲拿着点燃的烟花追得他满街跑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不应该太软。当他听见彭玲发出铜铃般笑声的时候,似乎一切又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站住,不要跑!”彭玲娇喘连连,口中吐出一层层白雾。谢文东得意而笑,满脸轻松自在,边跑边回头自信满满道:“只要我想跑,恐怕连马拉松长跑冠军也沾不到我的衣服。”他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跑路的功夫确实非常人可比,他跑路的次数也比一般人多得多。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中央大街尽头,松花江已然成了冰川,冰面上白茫茫一片。彭玲手中的烟花燃尽,谢文东也放慢脚步,站在大堤上手扶栏杆,举目眺望,谁能想到前几日他被人追杀,险些葬身于江中,而今日又携美游玩,同样的地点,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他躬身坐下,伸展双臂,叹道:“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彭玲在他身旁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说道:“所以你以后应该经常出来活动一下嘛!”
  谢文东摇头微笑,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彭玲接道:“正因为有限,才要好好去享受。”谢文东显然不同意她的观点,仰望星空,若有所思道:“因为有限,才应该好好去珍惜利用每一分钟,不能让它轻易流失。”彭玲转头,嘟着嘴,看着谢文东不满道:“你知不知道有时你很扫兴啊?”“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现在和你去看‘传说’中的冰灯!”谢文东跳起身,连带着将彭玲拉起。“冰灯?”彭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嘟嚷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人又多又拥挤,而且都是陈年的老样式,没有新意。我觉得江边不错,既安静又很浪漫……”没等彭玲说完,谢文东已经开始拉着她走了。
  正如彭玲所说,冰雕所在的“冰雪大世界”内人满为患,有时会令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整个城市的人都拥挤在这里。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外面的人往里冲,里面的人拼命往外挤。这时就算有心仪的精美冰雕在你身旁出现也无心观看,只能被动的随人群流动。谢文东进来后,眉头就一直没展开。被他紧紧揽住的彭玲用得意的目光看着他,道:“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后悔来这的嘛!”谢文东尴尬笑了笑,一脸平静道:“人多好,人多热闹。”
  人多也经常会碰到熟人。谢文东刚和彭玲找到一处略微安静的地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哥哥”让他精神一振。熟悉的声音,一个许久没见的小丫头,身着白色羽绒服,白色的围脖将面容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条缝露出一双闪闪精亮、灵活灵现的眼睛,她跑到谢文东和彭玲面前时,解开围脖,露出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孔。女孩不到二十,正值花季,浑身闪烁的青春光芒让人眩目。她亲密的抱住谢文东的胳膊,大声叫道:“大哥哥”
  谢文东先是一惊,几乎本能的用手揉揉女孩一头乌黑发亮的柔发,接着笑眯眯道:“小丫头!”他笑得很灿烂,不过收得更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旁边一双美丽的双瞳正放着寒光,周围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他不留痕迹的从女孩怀中抽出手臂,对彭玲一笑,道:“这是我的妹妹。”
  彭玲脸一红,为自己刚才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妒忌而感到羞愧,不过,当女孩抱住谢文东,两人亲密站在一起时又是那样的登对,一样的年轻,一样灿烂的笑容,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彭玲是个理智性很强的人,脸上挂笑,一伸手,落落大方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彭玲,你叫我玲姐就好。
  不用说,能叫谢文东大哥哥的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金蓉。当彭玲说话时,金蓉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存在,一个美妙如天仙般的女人。而且站得和她的大哥哥又是那么近。几乎出于本能的,对彭玲产生一种排斥感,金蓉漠视她伸过来表示友好的手,一昂头,大声道:“我不是什么小妹妹,‘阿姨’!”金蓉特意加大“阿姨”两字的发音。
  扑!谢文东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彭玲也只不过比自己大两三岁,长金蓉也只是五六岁,不管怎么论,也谈不上叫阿姨的程度。这小丫头真是会折磨人啊!谢文东头痛的一闭眼,猜想彭玲脾气可能随时都会发作。不过这回出乎他意料之外,彭玲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甜,拍拍金蓉的小脑袋瓜,柔声道:“小朋友,真会说话。”小朋友三个字她也同样说得很重。
  金蓉脑袋左右摇晃,好容易甩掉彭玲的手,气得大声喊道:“谁让你摸我的头?讨厌!”
  彭玲笑容依然,依着谢文东,态度亲密道:“为什么文东可以,我却不行?小朋友!”
  不管论口舌还是论理智,不懂世俗的金蓉和成熟的彭玲自然无法相比。见她如此亲密,金蓉气得不得了,跑上前,用力的拉开两人,挡在谢文东身前,喊道:“不行就是不行,因为你是狐狸精!”彭玲楞了片刻,昂首直视谢文东,眼圈微红,苦笑道:“你……你好啊,我竟然沦为狐狸精了。”谢文东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分开金蓉,揽住彭玲,歉然细声道:“你不会和一个孩子生气吧?!”彭玲苦着脸,艰难的一笑,道:“她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像是孩子了。”
  “这个……我和小丫头根本没……”看见金蓉“饱含热泪”的双眼,下面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对金蓉,他有义务负责,不管是出于金老爷子还是他自己,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只是这个“喜欢”亲情的成分占了更多一些。谢文东哑口无言。本来他就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这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二人,长叹一声,抽出一根烟,点燃,郁闷的吸起来。当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时,“鸵鸟战术”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电话突然响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谢文东急忙从怀中掏出手机,暗想,不管是谁打来的,他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个人。电话是三眼打来的,他说的事情却让心情不爽的谢文东雪上加霜。“东哥,jc刚刚查了我们两家赌场和三间舞厅,那该死的刘德欣竟然敢封我们的场子,妈的,我看他也不打算混了!”
  谢文东一楞,文东会的场子在H市被查封,这简直比天方夜谈还天方夜谈。刘德欣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市局长,别说二人关系一直不错,就算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想封文东会的地盘也得事先考虑考虑后果,文东会的报复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他冷静道:“张哥,先别冲动,稳住下面的人,等我回去之后再说。”他飞快的挂断电话,歉然道:“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哦……”他揉着下巴,左右看了看两个针锋相对的人,眼睛一亮,对彭玲道:“别因为我扫兴,让蓉蓉陪你继续看冰灯吧!”
  “什么?”彭玲和金蓉瞪大眼睛盯着他,异口同声道:“让她陪我?”“我才不陪老太婆一起玩呢!”
  老天!谢文东拍拍额头,拉着彭玲走到一旁,小声道:“你就不能让让小孩吗?”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彭玲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用力一摇肩膀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谢文东和金蓉到底是何关系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沉默片刻,道:“我把蓉蓉看成我的亲妹妹。”“妹妹?”彭玲冷笑,道,“只是这么简单?别把我当成瞎子!”“那你认为呢?”谢文东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不习惯被人逼问和质疑,特别是彭玲。“我看她更像你的小情人!”“那只是你自己想的。”“但我却无法无视你们之间的那股亲热。”谢文东冷着一张脸,看着彭玲良久,一甩袖子,转身道:“随你怎么想吧!”说完,头也没回,急行几步,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谢文东走得很快,金蓉连叫声都没发出,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狠狠一跺脚刚想追上去,无意中瞥到彭玲雾水朦胧的双眼,她又站住,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不大,但足够彭玲听清楚的,她转目看向金蓉,板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第七十九章
“笑大哥哥不要你了呗!“金蓉越想越得意,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幼稚!”彭玲哼了一声,虽然这么说,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金蓉确实是一个天真迷人的女孩,身上有她不具备的活泼与纯真。金蓉像是没听见,走到她身前,装做很老道的样子,翘起脚拍拍彭玲肩膀,老气横秋道:“算了,看你挺可怜的,我就听大哥哥的话,耐耐心陪你看冰灯吧!”
彭玲虽对金蓉有种出于女人本能的排斥感,但也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摇摇头,认真问道:“小家伙,你成年了吗?”
“你不会自己看吗?”说着,金蓉一挺胸脯,不过她的含苞未放在厚厚的羽绒服下面丝毫也显示不出来“威力”,再看彭玲修长而成熟丰满的身材,顿时泄气了,肩膀一塌,默默无语,只是不时的眼角余光在彭玲身上乱瞄。彭玲看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金蓉像是被大人抓住偷吃糖果的孩子,一张脸顿时红成一片,不满的大声嘟嚷道:“有什么好笑的?!又哭又笑的,发羊癫疯的女人!”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彭玲心中长长一叹,无论是谁,和金蓉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魅力。难怪文东会对他如此亲热!她心情平静了一些,看着一张孩子般的小脸非要摆成一副大人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在金蓉脸上掐了一下,笑道:“我真奇怪你的父母是什么人,竟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小孩。”说完,向一旁快步走去。“别碰我!”金蓉像是被人踩到尾巴,跳起多高,只有大哥哥才能掐她的脸。她怒气冲冲的鼓着腮,张牙舞爪的向彭玲冲去。“你别跑,再敢掐我的脸我和你没完没了!”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谢文东又从远处绕回来,他怎么能放心将两个同性磁铁放在一起呢?他正为解决二人之间的矛盾犯难时,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他得出一个结论,同性磁铁也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他抬手打个指响,暗中,人群里顿时闪出数条人影,谢文东也不说话,向二女消失的方向一仰头。这些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齐齐向他一点头,若无其事的纷纷向彭玲金蓉的方向追去。这时,谢文东才长长出了口气,没时间从正门走出去,他来到墙根,顾不上引起他人的注目,猛的一跳,手掌扒住墙头,双臂一用力,翻身跃了出去。他刚跳出来,身后唰唰两声,又飞出两条黑影,动作干脆利落。这二人一高一矮,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高的是任长风,矮个的是姜森。任长风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冰灯,觉得很新鲜,东瞧西看,长了不少见识,出来后,意犹未尽,不满的嘟囔道:“红颜祸水啊!”
谢文东一挑眉毛,任长风又道:“如果不是蓉丫头突然杀出来,或许还能多玩一会!怎么那么巧,这么多人也能碰上。”谢文东笑了笑,道:“就算蓉蓉不出现也待不下去了。”“怎么?”姜森不解,他也以为是因为巧遇金蓉,谢文东才落荒而逃的。谢文东眼睛一眯,悠悠道:“我们有几家场子被人封了。”“啥?”姜森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文东会的场子在家里让人封了?“开什么玩笑!如果jc想做样子也不用非赶到元旦这天吧!?”
“呵呵!”谢文东冷笑道:“刘德欣没这个胆量,不过,也得去问问他,毕竟他是堂堂的市局局长嘛。”
谢文东三人来到市局长家的时候,里面宾朋满座,过年了,作为一个掌控实权的局长,上门讨好,拉关系的人数不胜数,大礼小礼,加在一起何止万元。刘德欣忙里忙外,满头大汗,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疲倦之色,怀中满满的红包让他开怀。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迎面又来了三位黑衣人,身带肃杀之气,让他心中一寒,等定睛仔细一看,哈哈大笑,急忙上前迎道:“谢老弟,回来好几天怎么才想起到我这来。”以前,他和谢文东还以长辈自居,可现在,已经平辈而论。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刘局长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得了吧!”刘德欣挥挥手,面容一板道:“你刚回来就被人追杀,下落不明,为了找你我快把全市的jc都出动了。”谢文东叹道:“真是让刘兄费心了,看来我没一回来就上门孝敬是我的不对了。”“哎呀,咱们之间还用这样客气嘛!”刘德欣边说边将谢文东等人请到内室,把门紧紧关严。他知道谢文东无事绝不会轻易到自己家来,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谢文东缓缓坐下,故意为难道:“不客气怎么行?刚刚收到消息,我有五家场子让jc查封了,刘兄不会连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吧?!”“啊?”刘德欣大吃一惊,嘴咧得老大,连鸡蛋都能轻易塞进去,他惊疑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谢兄弟,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谢文东一耸肩,微微一笑,眯眼道:“可你是市局长啊!”刘德欣心中一颤,谢文东的笑容比他生气更令人觉得恐怖。“老弟,你先别急,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刘德欣拿起电话,快速向局里打了电话,和接电话之人秘密私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把电话挂断后,沉沉吸了口气,才缓声说道:“这次,是省厅下来的人查的。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省厅的人?”谢文东一皱眉,问道:“省厅里的谁?”“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识的。”刘德欣摇头苦笑。谢文东没耐性听他拐弯抹角的,凝声问道:“到底是谁?““彭玲的父亲,省厅厅长——”刘德欣正容道,“彭书林。”
“是他?!”若是别人,谢文东还能使些手段,连哄带吓的搞定,就算对方再软硬不吃,大不了让其永远消失也不是一件难事,可对彭书林,有彭玲这层关系在,他能吗?谢文东眯着眼,默默不语。房间内鸦雀无声,寂静得让人心闷。刘德欣尴尬一笑,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老弟,查出来想你的人是谁了吗?”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知道?”
刘德欣连忙摇头,说道:“连你老弟都查不出来,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在H市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姜森在旁接道:“刘兄还记不记得,在D区有个不小的帮会,名叫火帮。”刘德欣点头道:“当然记得。火帮是古董级帮会,老大关德麟也曾呼风唤雨好一阵子,后来让谢老弟做了,怎么?这事和他有关系?”“嗯!”姜森一笑,道:“他有个儿子叫关裴。”“现在在哪?”刘德欣老脸一沉,问道。姜森摆摆手,悠然道:“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手段解决了。”“哦!”刘德欣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出不上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文东突然长笑一声,道:“想出力,简单,一定会有让你出力的地方。”
车上,姜森边启动边问道:“东哥,我们去哪?”谢文东闭目平静道:“回别墅。”任长风虽对H市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但平下里姜森没少和他介绍,知道谢文东和彭玲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彭玲是彭书林的女儿,后者更是中央委任的特派员,他搞不懂刘德欣能帮上什么忙,百思不解,随即问道:“东哥,那个局长能起到什么作用?”
谢文东指指自己的脑袋,笑而不语。任长风更是弄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道:“东哥,你倒是说啊!”谢文东揉着脑袋无奈道:“你没看到吗,我也正在想。”“扑!”任长风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谢文东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用到他,但他是市局长,无论我们有什么动作都离不开他的帮忙,事前吹个风,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
“唉!”任长风叹气,忍不住道:“东哥,你想得可真远啊。”谢文东笑道:“眼光远点,寿命也能长点。”顿一下,面容一整,若有所思道:“其实,在黑道是很累的。”开车的姜森心有感触的点点头。
回到别墅,没进屋,只见院子内外已是人满为患。门口轿车、面包车、货车快把道路堵死,空隙中站满了黑色长衣着装的汉子,之间不时还能发现夹杂着年轻女郎。一见谢文东所坐的车牌号,众人纷纷让路,站在两旁行注目礼,在无数道兴奋,好奇,还有点惧怕的目光中,轿车缓缓驶进别墅大院。院内的人也不少,只是和外面比有秩序得多,三五成群,秘密私语。见谢文东回来,急忙甩掉手中烟头,整齐站好,躬身齐声道:“东哥!”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8-10-28 10:34:18

谢文东厌烦的一皱双眉,低身,抓住椅子座板,猛一用力,硬生生拉了下来,随手一挥,一尺半见方的木板脱手而出,卡尺头刚跑到教室门口,木板也同时追上了他的脑袋,叫声嘎然而止,他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勺被砸出一个半个拳头大的青包,晕了。这还是谢文东手下留情,虽然盛怒,但理智未失,如果用上全力,他的脑袋比破碎的椅子面好不了多少。
谢文东转瞬之间让三个活蹦乱跳的不良学生变成病猫,除了黄蕾和他寝室几个人外,其他同学无不大为震惊,对他的身份也暗暗推测起来。谢文东这时业已完全清醒过来,食指抠抠脑袋,暗怪自己出手太重,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必要,见上课时和他说话的那个漂亮女生正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时,谢文东顺了顺头发,缓缓道:“不用奇怪,我说过,我是坏蛋!”说完,他看了看手表,忖道:糟糕!自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把外面的强子给忘了,而且,还有一个jc,那是他必须也很想见到的人。他对走上前,正准备和他说话的同寝六人无奈道:“什么话都别说,我现在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谈!”说完,道声拜拜,快步走向教室外。临路过趴在地上的眼镜时,他上前扶起,帮眼镜整理一下他的衣服,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迷糊了,帮我对你的同伴说声对不起!我叫谢文东,如果想要补偿,请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写下电话号码后塞进眼镜手里。眼镜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变色龙也没有他变得快,肩膀颤了颤,咬牙没有说话。谢文东想走,可有人偏偏不让他走。“怎么,打完人了就想跑?”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谢文东苦笑,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黝而带满真诚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和他同寝的老三。他摇头笑道:“没办法,我的时间经常在跑路中度过。”老三一撇嘴,道:“看见你真是不容易,今天有再重 要的事也要等把酒喝完再走。”谢文东道:“喝酒?喝什么酒?”这时老五上前呵呵一笑道:“喝我们哥几个又聚在一起的酒!”“所以,”老四道,“今天你一定不能跑路!”
其他几个兄弟也围了上来,看来这顿酒是逃不掉了。谢文东没办法,道:“给我两分钟时间!”说着,他向外走去。老三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掉似的,问道:“干什么去?”“打电话!”
谢文东走出教室,到一处人少之地,拿出手机给高强打电话,道:“强子,看来我一时半会很难离开,你等三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高强答应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开车离开,只是没有走远,在不远处商场 停车位将车停下。谢文东的话,他从不质疑,但谢文东孤身一人,他却放心不下。高强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很细。
谢文东关掉电话,缓步走回教室。这时眼镜已经勉强能站起,一个个子不高的学生搀着他,那两个同伴也被一起同来的同学背走,见谢文东回来,眼镜镜片下双眼寒光一闪,也没说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擦过谢文东身边时,眼镜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你去死!”一刀直向谢文东小腹刺来。
年轻人大多是冲动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被谢文东一脚踢翻,面子过不去,脸好像被刀剐一般,头脑一热,也不计较后果,就想置对方于死地。
眼镜这一刀又快又突然,换成普通人真很难躲避,不过,他对上的是谢文东,他面上的一阴一晴,一会明一会暗,半点没逃出谢文东的眼睛。比这快十倍的刀速谢文东也见过,哪会放在眼里。他身子一弓,向后弹出一步,同时一拉衣襟,抬脚踢在眼镜手腕上。手中一麻,匕首脱手而飞,弹起一米多高,眼镜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退出半步。谢文东一展手臂,抓住力尽下落的匕首,顺势一指,刀尖正顶在眼镜咽喉。他冷冷说道:“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一滴血从眼镜喉咙处流出,涨到脑门的热血顿时冷却下来,眼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还没等他说话,
脾气火暴的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老七,和他废什么话!”说着,一步窜上来,抓住眼镜的头发,向下一拉,一顿暴踢。这顿皮鞋没头没脑,不一会,眼镜已然被打得神志不清,额头划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满脸是血。
老大见状不好,这样打下去弄不好会搞出人命,急忙搂住老三,叫道:“你想杀人啊?!”
老三挣扎两下后,长长出口气,头脑冷静下来,低头一看眼镜,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向他身上吐口唾沫,骂道:“操!就你这样的,以后见一次揍一次!”谢文东哑然失笑,道:“他要找上的人是我,你急什么?”老三一楞,木然道:“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他想伤你等于是伤我一样嘛!”谢文东听后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再早认识老三几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这样做,陷得越深越知道自己这条路虽然风光无限,但并不好走。
老大虽然胆子小些,但心比较细,向教室外张望两眼,说道:“你们快走吧,保安可能马上就到了。”
“怕什么?”老三一瞪眼。谢文东摸摸下巴,jc他都没放在心上,保安自然更不用多说,但追问起来多少有些麻烦,他拉住老三胳膊呵呵一笑,道:“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一起去喝酒 的事大。”
谢文东的话很好使,老三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拍拍他肩膀,大声道:“好,喝酒去!”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这句经典的话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能不能年轻谢文东不知道,但他感觉肚子胀倒是真的。
一行七人找了一间“不错”的酒店。请客的人是谢文东,选的酒店自然很不错。进了包房,菜没等点,
先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用老四的话说,兄弟好久没见,先干三杯意思意思三两杯,三杯下肚等于一瓶啤酒。众人差了差嘴,都没什么反应,神态自若。谢文东暗叹厉害,酒喝得这么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他刚想点菜,老三又举杯站起,道:“老,老七,三哥敬你三杯!”盛情难却,谢文东无奈,只好又连喝三杯。一会工夫,一箱啤酒只剩下空瓶。菜没等上来,众人已经灌了一肚子啤酒。东北人就是这样,菜可以不吃,但要的酒一定要喝干净,哪怕过后把肠子都吐出来。
谢文东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墙角的空箱在一层层往上垒。这时老三又来敬酒,谢文东一捂空杯,摇摇头,道:“我喝不下去了。”他是一个自制力相当强的人,当他发觉自己到量了,绝不会再多喝一口,留下四分清醒是他最低限度。无论老三怎么劝,谢文东始终笑眯眯的摇头,滴酒不喝。老三没办法,只好甩出激将法,用胜利的眼神看向他,说道:“你打架比我厉害,但论起喝酒,两个你也不如我一个,老七你说对不对?”谢文东不为所动,很认真的点点头,坦然道:“确实喝不过你!”
他软硬不吃,老三也没办法,只好找上别人。这一桌人已经趴下三个,只有老四和老五还能与他抗衡。
三人又喝了六七瓶,觉得索然无味,对谢文东道:“老七,酒喝得比较多,不如一会去活动一下!”
“活动?”谢文东不解,问道:“怎么活动?”“自然是跳舞去了!”谢文东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己经超出自己打算的时间,摇头道:“你们去玩吧,所有花消算我的,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
老三大摇起头,道:“这不是谁请客谁出钱的问题?主要是你回来大家伙高兴才想一起去玩的,如果你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老四在旁满面通红,醉眼朦胧,接道:“老三说得对,你不去就太没意思了!今天有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明天办,不去,明显是不给我们哥几个面子嘛。”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像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 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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