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08:39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1
   一天下午,我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有一家建筑公司要我马上去一趟。弟弟说了那家建筑公司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是一家建筑企业的二级公司,实际上是私营企业,我曾经到他们公司找过他们负责材料供应的M。
   去找M的那天,恰好碰上了一家桥架厂的两个人正在和他谈桥架,数量不大,但规格很多。
   差不多他们都已经谈好了,我听M的意思似乎马上就要开始讨论合同了。
   我象一个幽灵一样出现了,立即插了句话,我说我也是做桥架的,可不可以参考一下我的。
   我承认我这样做不道德,但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
   也许,那家桥架厂已经和M合作了很久,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象一只饥饿了很久的猫,突然闻到了一点腥味,然后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哪怕是油锅。
   桥架厂的两个人先是很惊诧,然后是愤怒。按照常规,即便是我想橇他们的单子,也得等到他们走了以后。
   但我不能等,如果形成了定论,要翻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M也很诧异,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报价表,仔细比对了一下,对我说我的价格高了。
   桥架厂的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我真的很配。
   但接下来我说的话让M迟疑了,我说,我的桥架都是标准厚度,我不会专门将桥架边磨厚而以薄充厚。
   做过桥架的都明白,很多桥架看起来很厚,那只是边厚,是切割面厚,而不是钢板厚,而同规格桥架价格的高低,与钢板厚度是分不开的。
   M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假如M以前和这家桥架厂合作过,那么我这句话也足以勾起M对他们的怀疑。
   M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示意我坐下。
   我知道,他对我转变态度,是猎奇心里在作祟,或者说是窥私心理在作祟,并不代表我获得了他的好感。
   我只需要他对我感兴趣。
   M仍然和桥架厂的两个人谈着,话语空洞了些。最后他说,他需要给领导汇报一下,回头电话联系。
   接着我和M交流起来,我给他讲了很多桥架里面的猫腻,怎样分辨钢板的好坏,热轧板和冷轧板的区别。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对于一个陌生的客户来讲,销售人员要做的就是要吸引客户的注意,客户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能卖出东西?
   我和M谈了半个小时,对于那笔桥架业务,他未置可否。
   从M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我看见了先前桥架厂的那两人,他们一直等待着我。
   我想回避,但无处可避。
   硬着头皮往前走,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被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地上。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想昂着头走路,你就得随时准备在地上趴着。
   我理解他们,他们不是暴徒,他们仅仅需要发泄。
   在他们的辱骂声中,我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远。
   所以,我接到弟弟的电话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机会已经向我倾斜。
   在M的办公室,M说愿意和我合作,但价格得降点。行,稍微降了点,基本上谈好了。但M要和正规公司签合同,(*)整理N B帖网[http://Www.Aosea.com]**记号我是经营部,M不愿意签,我只得又去找老赵,想借用他们厂的名义。一来二去,第二天才签定合同。
   其实合同金额并不大,总计才四万多块钱。M他们公司的工地在F县,所以我还得送货到那里。
   照例,我是在老赵他们厂拿的货,眼下,也只有老赵相信我。

   要送货去的F县是我老家,我犹豫着是不是顺道回老家看看。
   我还是03年春节的时候回去过的,那时,我的境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极处,虽然落泊,但在父母面前还得努力装出踌躇满志的样子。
   后来便不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装不出来了。
   你们见过电视镜头下那些沉默如山的农民吗?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导演的口令来扮个笑脸,生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表演的兴致。
   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我是在父母们面前表演。
   但我想他们。
   一想起他们,我就想到我的现状,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我却没这个能力。这份落差,让人彻骨。
   久了,便麻木了,偶尔想起,也立即转过念头,只不过心里那一丝悸动,牵扯着我的神经。
   这次到F县,是我去我家的方向,我不能过门不入,我做不到。
   我在F县城交了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进村的路口。
   这条熟悉的小路,似乎还回荡着我和童年小伙伴们的笑声。
   那些欢乐,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一阵阵触及我的灵魂。
   而今,我这个游子,我这个落泊的游子,就站在浓郁的乡情里。
   母亲在路边的菜花田里割猪草,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佝偻的身躯象一张弓。
   这就是她的人生。
   我想叫一声妈,可是喉咙滚动着叫不出来,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母亲回过身来,片刻的诧异后,脸上灿烂如花。
   我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镰刀,帮着割猪草,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这份愧对母亲的内疚,再多的泪水也洗涤不尽。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09:38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2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陪着父母说着话。
   当母亲听说我是送货到F县时,高兴得不得了。
   生意都做到F县来了,你是越来越出息了。母亲说。
   我苦笑了一下。
   我宁愿母亲骂,骂我没出息,骂我败家子,用最难听的话骂我也没关系。
   我害怕母亲夸赞我,那些夸赞我的话,象一把利刃,穿透了我的心。
   你本来是个混子,就只能享受混子的待遇。
   而我就象穿了一件皇帝的新衣,只是这新衣,只有我知道是假的,别人却看起来很美。

   很多时候,我们回家和离家,都是行色匆匆,生怕在家里多待了一天的时间,心里害怕着,害怕多在家待一天,就会多丧失一天在城里生存的机会。
   其实,我们的匆忙,无非是给自己的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我也一样,所以第二天我就决定回到C市。
   但我没能走成。我堂伯父去世了,就在我回家的第二天。
   堂伯父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两口子都在广东打工。他是事实上的孤老。
   堂伯父弥留之际,只有我和父亲在他身边,咽气的那一刻,眼角挂着一滴恋世的泪。
   谁也不想死,哪怕生活有多么的艰苦,活着才有希望。
   听说堂伯父去世,留守在村子里的乡邻们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堂伯父的遗体抬到堂屋,然后七嘴八舌,开始商量后事。
   这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每个人都热情的发表着见解,他们只想给死者一点最后的安慰。
   很快推荐出一个总管,是村子里的牛二叔,他负责统筹安排堂伯父的后事。在我们农村,红事白事,都有这么一个总管。
   但人手实在是个问题,基本上,村里一个壮年劳动力都没有。
   我们村原来人挺多的,一百多号人,但现在只剩十几个老人和几个小孩在家,还有三四个勉强可算壮年的妇女,其它人全部打工去了。
   大片的田地荒芜,野草在疯长。
   只有象我父母以及堂伯父这样年龄大了的,才不得不留在农村。当然,还有那些孩子们。
   牛二叔安排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们,请他们给他们的后辈打电话,请他们回家,家里需要他们。
   我也给我堂妹夫打了电话,堂妹夫说,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陆陆续续的都有人回来,这些善良的人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一个堂叔在一个煤矿挖煤,他说,耽误一天要少收入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怨言,在他们看来,村子里死了人,再多的钱也不能挣,他们得回来帮忙。
   能回来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忧伤的气氛在村子里弥漫,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些热闹。
   谈得最多的话题是钱。而谈到钱的时候总会有人扯上我,都认为我有钱。
   总是有人问我一年能找多少钱。而我,也总是给他们一个模糊的答复。
   不是我爱面子,而是,母亲就在我旁边自豪的笑着。
   堂伯父的遗体就埋在他生前物色好的一块菜地里,落土的那一瞬,堂妹呼天抢地。
   最亲的人马上就被泥土掩埋,从此天地两绝,心底有许多复杂的痛楚,那一刻肆意爆发。
   我看见父亲眼里含着泪,仿佛苍老了很多。
   父亲老了,快七十岁了。我心里突然充满紧张和不安,我害怕那一天过早的降临到我的头上,(*)整理N B帖网[http://Www.Aosea.com]**记号我还没有准备好。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潦倒的生活。
   现在,我又回到岳母的家里,那其实就象一个旅馆,我只是每天回去睡觉而已。
   因为和M有了这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介。这个社会聪明人很多,但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基于这种评价,所以以后我见到他时,我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一些。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11:48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3
   M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他之所以问我,无非是证实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我想他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有决定权的人了。
   我报了很多价,但真正到我这里购买的却很少,我只是他一个核算价格的工具。
   没有办法,我不能有半点松懈,我期待着他能遗漏一点给我。
   如果说我和他做桥架生意时我是勇猛出击的话,现在我得稍微收敛一些。
   上次对他,我面对的是一个单一的机会,而现在,我面对的是长远的机会,欲速而不达,我得由着他来。
   象这样已经信任了我的客户,能给我做的,他肯定会给我,不用我去争取。他不给我做,一定有他的考虑。
   我就这样守着,那段时间,我全靠预支我在老赵那里的提成生活。

   老赵对我,真的很够哥们。
   和他们厂的业务员相比,我的提成要高得多,更重要的是,总是提前兑付我的提成。
   我和他已经建立了一种非常好的信任关系。
   在桥架方面,我可以随口向客户承诺任何问题,凡是我承诺的,老赵都会答应。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不一定要经过长时间的了解。
   但我却有些对不住老赵,总是喜欢占他的小便宜。
   有一次我以老赵厂里面的名义去谈一个客户,谈完已经很晚了,我提议请客户吃个便饭,客户答应了。
   我急忙给老赵打了个电话,说客户对他们厂的桥架很感兴趣,晚上要请个客,请他来陪一下。
   实际上就是让他过来掏钱。
   老赵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饭桌上大家谈得非常愉快,客户Z已经同意用我们的桥架了,Z是框架承包商的兄弟,他同意了,基本也就没多大问题了。
   吃完饭还有一件搞笑的事情,老赵提议找个茶楼去打牌,Z一口就答应了。我知道老赵喜欢打牌,没想到Z也是个赌棍。不过话说回来,搞工程的有几个不赌?
   我身上没啥钱,老赵悄悄塞给我1000块钱。
   斗地主,20的底钱。我手气出奇的好。
   有一把Z当地主,炸弹成堆,在Z只剩一张牌的时候,我手里还有两炸,并且没有一张单牌。而先前已经炸了三炸了。
   如果我炸下去,这把牌Z要输1280块钱,我和老赵一人赢640元。如果不炸,我和老赵一人输160块钱。
   那一刻我真的犹豫过,640元对我来说不少了,要是放在前两年,那不用说,恨不得再多几个炸弹,但是Z是客户,我没有炸。
   Z赢了,却骂了我一顿,说我有意放水,牌品看人品,连生意都不想和我做了。
   这是气话,我知道他心理并不这么想。
   那晚打牌,我输了200多块,但我给老赵说我输了600多块,(*)整理N B帖网[http://Www.Aosea.com]**记号剩下的300多块我还给了老赵。
   我就这样又占了老赵的便宜,但我心里其实蛮内疚。

   日子紧巴巴的过着,找我询价的客户也越来越多。虽然成交少,但毕竟充实了些。
   有几天,居然还感觉自己很忙。
   忙是一种幸福,那种空虚无聊的日子,连神仙都会犯困。
   偶尔也会想起朋友,便是一种淡淡的心酸。
   我和我以前那些朋友们好几年都没见过面了。要么是不见我,要么是我不想见。
   但这一次却要见了,一个朋友结婚。
   这个朋友比我小两岁,他和他女朋友结婚证都拿了好几年,突然想到要办一次酒席,其实谁都明白,这种事情不亏本。
   在我们这个社会,如果你想要有点成绩,你就得交朋友,各种各样的朋友。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12:58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4
   如果在前两年,我可能会拒绝出席这样的盛宴,与送礼无关,与面子有关。
   谁都希望光鲜的活着,都希望迎接羡慕的目光。我无法享受这些,我就只有逃避。
   但现在,我得去,我想清楚了,你混得好与不好,不是你逃避就能改变,如果这样,这个社会就会有很多个快乐的隐者。
   而恰恰,隐者多半是因为首先不快乐,而后才成为隐者的。
   其实我们都明白,有的人成功一帆风顺,生来就被人仰视;有的人却在耻辱中潜行。
   我做不到前者,如果你还想有个未来,你就得选择后者。
   所以我去了。

   婚礼很隆重,那不是我关心的内容,我只是和过去那些朋友又碰面了。
   大家寒暄着,有些生疏,几杯酒下肚后,才又热络起来。
   谁混得好,谁就是中心,酒桌上也是如此。
   中心是张鹏,一个公务员,现在是个副处长。
   我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到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便经常在一起,到了周末,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就是在他的宿舍。
   很好的朋友。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都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个圈子的中心。张鹏的宿舍,也都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都是年轻人,话题无所不包,钱和女人,是永远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打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们便变着法儿赢我的钱。
   有时,甚至明着耍赖。
   我从没在乎过,我把朋友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出门吃饭,也总是有人说,今天老农请客。
   我的钱都是大家在安排。不过我很享受这种状态。众星捧月是一中虚荣,和明星一样。
   我承认我很虚荣,我的虚荣是用来掩饰自卑的。
   我是个打工者,而张鹏他们,要么在ZF机关,要么在大型国企,聚在一起,除了谈钱和女人,便是自己的未来。
   似乎他们都有很好的未来,至少他们可以憧憬,他们可以憧憬着将来当个局长,或者将来当个国企的总经理,我能憧憬什么?
   他们可以看清未来的方向,然后不咸不淡的排着队,耐心的等待机会的降临。来自遨海湾社区 http://aosea.com 整理即便没有什么提拔的机会,他们也不担心饿饭,反正有国家养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注定不是坦途。你现在拿着高薪,说不定明天你就失业在家。
   这就是所谓的白领,光鲜着,迷茫着,也自卑着。
   所以,和张鹏他们在一起,骨子里我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花钱才大方,花钱买面子。
   后来,张鹏在单位集资买了房子,其它几个朋友也差不多先后都享受了这种待遇,我和他们,来往的便少了些。
   人家有房子,你有吗?你比人家还早到C市呢。
   朋友之间,是需要平视的。别人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拔高,你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以前,你看朋友,需仰视才见。
   当你看朋友需要仰视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是你朋友吗?
   最多,你会对另外的朋友介绍说,某某是你朋友。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虚荣。
   在我原来的那几个朋友中,只有吴前还和我一样。
   吴前是我老乡,夜大毕业。顶着一个大学生的光环,被不知情的人仰视,被知情人歧视。
   我不明白教育单位为什么要搞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活生生的把人打入一个永远也洗不干净的圈子。
   这是逼人自卑。
   我很多次看见吴前对人介绍说,他是某某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我从来没听见他补充一句他是夜大毕业。
   我认为这不是他虚荣,反而我认为是尊严。
   这不是他的错,是有人对他的尊严不负责任。
   在婚宴的酒桌上,许多人都高谈阔论,只有我和吴前很沉默。
   轮不到我们唱主角,我们被迫低调。
   宴后,照例是打牌,大家都很自觉的寻找自己适合的牌局。人以群分,连牌局都是。
   只有我和吴前没有打牌,其实我们都好这一口。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13:54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5
   原本晚上还有一顿饭,但我提前告辞了,主人家没有挽留。
   张鹏过来了,握着我的手用立摇了摇,似乎想传递给我某种力量,但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
   吴前也告辞了。
   两个都混得不好的人,结伴而退,颇有些同病相怜。
   突然很想和他谈谈,谈点掏心窝子的话。
   我很久都没有和人掏过心窝子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难受。
   吴前大约也是这样的,于是在路边找了个露天茶座,5块钱一杯的茶,喝了整整一个下午。
   和朋友聊天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和他争相的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甚至不惜打断对方的话。
   不是为了获得同情,更不是炫耀,我们只为对方是听众而滔滔不绝。
   这样热烈交谈的情形,让我们勾起了许多过去美好的回忆。
   不可避免会谈到张鹏,尽管我们曾试图小心翼翼的回避他。回避,是不想凸显出我们的差距。
   我们不想凸显这个差距,是因为我们很在意,希望和张鹏的差距小一些,希望我们之间还是平等的朋友。
   曾经,我们和张鹏很平等。
   吴前、张鹏和我是初中时候的校友,一个学校的,家境差不多,不存在谁也看不起谁,处起来很随意。
   衡量朋友之间的关系好不好,随意是一把标尺,你拘谨了,你客气了,你们之间用朋友相称,只是一种客气。
   所以我们和张鹏是真正意义的朋友。
   初中毕业后,张鹏考了个师范,他的未来是教师。但教师不是张鹏的理想,他考师范只是跳出农门的一种手段。
   但张鹏仍然当了一名教师,师范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我们乡的一个村小。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农民了,但仍然生活在农民堆里。
   村小只有两个公办教师,张鹏理所当然的当起了副校长,隔年当起了校长,再隔两年,又调到中心校当副校长。
   张鹏的人生大跃进就是当这个中心校的副校长。
   有一次县委的一个领导到乡里面检查工作,顺便到中心校去看了看,发现了张鹏这个人才。
   说张鹏是人才,是因为领导觉得张鹏年轻,更重要的是张鹏能喝酒。
   有一年吴前、张鹏和我一起喝酒,我和吴前两个都没喝赢他,据他自己讲,白酒喝一斤不会醉。
   这样张鹏就调到县教委去了,做了一名办事员。
   以后的发展轨迹我没特别留意,据说他在县里面换了几个单位,直到调到C市。
   山鸡变成了金凤凰。
   我至今都不觉得张鹏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口才吗?他至今说话还有些口吃呢。
   但他就是混得好,现在当上了C市一个局的副处长。
   原本几个平行运行的轨道,在某个地方不经意的拉开了差距,一经拉开,差距越来越大。
   张鹏他们那一批出来的师范生,只有很少的人在教书,其它的,大都进入了机关,混了个一官半职。
   而我们,始终行走在迷宫中,没有人给你指明方向,得全靠自己去闯。
   偶尔,有人会给你指一条路,结果发现那不是真的,就象现在的高校扩招。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命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对等的机会。
   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好像我已经有了一些抱怨的情绪,这只能证明我还活着,不想坠入深渊。
   直到深夜,我和吴前才分手,各自回家吃饭。他在一个郊县安了家,在C市,他住在他姐姐家----一个在菜市场卖菜的女人家里。
   分手的时候,吴前对我说,希望我们都混得好一些,过上好日子,和家里人想像的一样。来自遨海湾社区 http://aosea.com 整理又说,咱们来个比赛,看谁先混出来。
   我说,怎样才算混出来,标准呢?
   谁有了小轿车,就证明谁混出来了。
   吴前笑,我也笑,我们在愉快的笑声中分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我只是别人询价的一种工具,等成交时,别人轻易的就迈过了我这座桥。
   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我只能多建通道,期望有一些东西能够遗留到我这里。
   我也期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别人向我询价成了习惯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我能坚持下去。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15:56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6
   M打来电话,问我对装修材料熟不熟悉。
   熟悉,只要问我,我就熟悉。
   M给我发了一个清单,说他的一个朋友要装修一个机房,准备承包出去。
   拿到清单就傻眼了,什么隔热,屏蔽,防水,防雷,从来没听说过。
   但我说过我熟悉,只得硬着头皮到市场上去询价。
   很多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价格都询不出来。
   就去找专业的装修公司,但我能找到的,基本上都是家装公司,对这类工装业务,基本也不熟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搞工装的,看了一下单子,说做过。
   心里很高兴,我当时的心态,是不求有没有可能赚钱,而是对M有个交待。既然说了,就要兑现,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
   这家搞工装的公司给我报了一个价,原封不动,一分钱没加,我就转报给M。我只是象M证明,他找我并没错,什么事都能搞定。
   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但我不得不如此。
   价格报给M后我没有管这事,反正我不是搞装修的,就是给我,我也做不来。
   过了几天,M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朋友那里去谈一下,再一次傻眼。
   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恶补了一下装修方面的知识,其实也就是记几个专业名词,好让对方觉得我不至于太外行。
   M的朋友姓刘,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后勤部当主管。
   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机房装修,也就是维修翻新一下,现场看了看,觉得应该不是太复杂,尽管我不懂。
   我说,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回头我再把技术员带来看一下。

   于是回来又去找那家公司,把现场情况描述给他们听,他们要去看现场,我不干,我得和他们先谈好分成。
   他们也不干,非要看了现场才给我承诺,事情就僵持到那里。
   不得已,只能当小人,私下找了他们公司的一个懂技术的,叫陈大明,承诺做好后利润四六开,他四我六,他答应了,并在去之前和他签了一个类似于协议的文书。
   专业就是专业,陈大明看了现场后对老刘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老刘很信任我们,表态说没问题,就由你们来做,做好就行。
   事情似乎是定了,但我知道签合同是个问题,因为我只有个建材经营部的章,而陈大明是我拉出来接私活,根本就不可能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签合同。
   我只有给老刘说实话,希望以建材经营部来和他签合同,不签施工维修,签成材料采购,变通一下。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讲实话,也撒了谎,比如说这类工程我们做得多,一般几万块钱的生意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
   陈大明也在旁边帮着腔,并随口举了一些例子来佐证。
   老刘居然同意了,呵呵,这是我这个建材经营部签的第一个合同,但与建材无关。
   合同签成八万七,陈大明核算了一下成本,只要四万多,我操,装修公司真黑啊。
   事后,我问陈大明,他举的那些例子是不是真的,陈大明说,有一个例子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我说你不怕老刘打电话去问吗?
   陈大明说,你没发觉我举的很多例子都很远吗,近的那一个和我关系好,我可以给他打招呼配合一下。
   我晕,这社会,没几个老实人,特别是在钱面前。

   我越来越发现,挣钱是没有理论的,电视里有很多专家,指导着我们未来的方向,那纯属扯淡。
   牛有牛道,猫有猫路,找钱的路其实有千万条,象我这样的掮客,什么都没有,靠着一不怕苦二不要脸的精神,每个月居然还有点盈余。有时看似生意不好,但冷不丁一个电话来,又能给你带来一点收益。
   所以,你得出去,让别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假如别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钱也不会主动跑到你面前来。
   现在的通讯很发达,好多人都坐在家里,以为凭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可以搞掂天下所有的事情来自遨海湾社区 http://aosea.com 整理,所有的人都在走这条捷径,挣钱的却是走在路上最笨最累的那个人。
   我基本上都不呆在办公室里,每天夹个包在外面转悠,寻找着一切机会。我知道绝大部分机会都不属于我,我只捡那些掉在地上的芝麻。
   还是积累了一些客户,并且我的客户群很广泛,做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找我买优盘。你们那的建材经营部卖优盘吗?反正我卖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钱。
   钱是什么呢,钱就是屎,很不幸,我就是苍蝇,只要闻到了味道,就会嗡嗡的扑过去。
   我们很多人都是苍蝇。
   从06年春节开始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办法生存下去,弟弟和我分家那几天,我都怀疑我能不能生存下去。因为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钱,我只能去当民工。
   现在,我知道,只要你肯放下身段,肯吃苦,还是可以挣钱的。
   重要的,你得行动起来,不要整天沉迷在挣钱难的哀叹当中。
   到06年9月,我已经能每月按时拿钱回家了,每月500块,虽然不多,但至少已经告别了我的寄生生活。
   要知道,我曾经寄生在老婆和我弟弟身上。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18:03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7
   弟弟的维修业务还是不大好,搞电脑维修的太多了,虽然说这是个技术活,但似乎遍地都是技术工。
   虽然我和他经济上分开了,但我们的钱仍然在一起用,我的钱,也是弟弟保管,帐也由弟弟帮我做,他每月月末的时候都会告诉我这个月赚了多少钱,或者是亏了多少钱。
   我已经能向市场上的一些门店赊货了,所以,如果有客户向我提出晚几天付款,我也同意。
   每月的10号和25号,是我对外结账的日子。
   每到这两天,我的日子就非常难过。
   我到市场上拿的,都是一些小货,金额虽然不多,但毕竟欠人家的钱。而我常常又收不回来钱。
   这是一对矛盾。
   大多数时候,我是每家都付一点,不让别人白跑一趟,尽量保证信誉。
   但有一天实在是没有钱,大家都挤在我们那间小办公室,唧唧喳喳的向我要钱。我低声下气的给我的供货商们解释,希望他们宽限几天,一旦我的钱回来,我亲自给他们送去。
   有一个供货商递过来一张条子(我们打给他的入库单),说只有80块钱,让我付给他,免得他下次再来。
   我说下次一起来接,今天确实没钱。
   那人就火了,说80块钱都付不出来,做个毛生意啊。
   其它人也都附和起来,有人开始说我是个骗子。
   煽动这个词,我在那一刻开始体会到他的威力。
   有人说我是个骗子,然后其它人就努力的想我以前不规矩的地方,然后就真的认为我是骗子,一下就哄起来。
   有性子急的,为了保证自己不受损失,开始看我办公室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弟弟是帮人修电脑的,办公室里有三台待修电脑,转瞬之间,这些电脑被人抱了个精光。
   有的人我可能只欠他两三百块钱,也毫不手软的把电脑抱走了。有的供应商我欠他的钱较多,可能什么也没拿到。
   场面十分混乱,我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记住哪些人拿了我的东西。
   弟弟报了警,等jc赶来,办公室已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没收到钱的人纠缠住我不放。
   jc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这是经济纠纷,又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就走了。
   我给剩下的那些要钱的人表态说,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钱凑齐了给他们拿过去。
   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为这点钱把我扁一顿吧?那样他们还是拿不到钱。
   最终他们还是走了,那一次,我又明白了一个词的威力,那就是挤兑。
   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相对无言。
   电脑是弟弟的客户的,现在被人抱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相信这个社会善良人居多,只要我及时把钱还给他们,遨海湾社区文整理:WwW.aosea.com他们是会把电脑还给我们的。
   当然,如果他们不还的话,我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先把钱凑齐了再说。
   我们算了一下,要把货款付完,得要三万多块钱,给客户打了电话,能在近两天收回来的钱只有一万多块钱,还差两万多。
   仔细想了想能借的地方,似乎都没有。
   我这几年和以前的朋友们几乎断绝了往来,突然找他们借钱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就是在我住院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找他们借钱。
   弟弟的那些朋友呢,自从我住院他去借钱后,落下了一个不耿直的名声,也不好借了。
   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更是不用想。
   我突然想到了借高利贷。
   我岳母的朋友Y女人,也就是卖平安保险的那个女人,她在帮别人往外放高利贷,我曾偶然听岳母讲过。
   想到高利贷,心里激灵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旧社会。
   我给Y女人打了个电话,说最近生意上资金有点吃紧,想请她帮忙借点带利息的钱。
   她问我要多少,我说两万五。
   Y女人一口拒绝,她不放心我。
   是啊,一个连三千多块钱保费都拿不出来的人,要想借两万多,谁会相信?
   我想请岳母给Y女人说说,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20:20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8
   第二天,我让弟弟到原来约好的几个客户那里去拿钱,我到我的那些债主那里去说好话。
   我得把弟弟的电脑取回来,我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弟弟的生意。你想想,假如有人找你帮忙修电脑,结果电脑却被用来抵了债,这个影响,弟弟吃不消。
   我把债主分为两批,一批是拿了我电脑的,另一批是什么都没拿着的。
   我曾经给没有拿到东西的债主表过态,三天之内把钱给人家,现在看来三天是没有可能的了。
   我一家一家的走访,说明情况,请他们宽恕几天。
   我说假如我是骗子,我还会来给你们说好话吗?
   大部分人都理解,有不理解的,我仍然承诺在规定的时间内给他们。
   我算了一下,弟弟去收回来的钱足可以赎回电脑,还有点多余的钱,可以付一部分给他们。
   其实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伤筋动骨,只是怕被骗。
   我理解,我要做的是打消他们的顾虑。
   等弟弟拿钱回来的时候,我和他去找另外一批债主。
   我给他们说,欠他们的钱实在是因为资金转不过来,对不起他们,现在我的钱回来了,希望他们把电脑给我。
   有两家把电脑还给了我们,还有一家耍赖,不给我。
   他说电脑拿回去他也抵了帐,现在在别人手上。
   我操,我只欠他900多块钱的货款,这电脑至少也值个两千块钱吧?做生意做到这份上,我真是无语了,好赖我和他们还合作过几次,咋转脸就不认了呢。
   无论好说歹说,这丫就是耍赖。
   我看出来了,这明着是欺负人,他知道我是一个小掮客,翻不起浪,故意刁难我,
   说着说着火药味就出来了,弟弟说希望他们把电脑还给我们,不然到时大家都不好过。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句狠话。
   屋里就出来两个人,说威胁谁呢,上来就推了弟弟一掌,弟弟脚下一滑,作倒在地上。
   我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对着推弟弟的那人迎头就是一棒。
   那人慌乱中用手一挡,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就嚎叫着蹲了下去。
   这几年来,因为穷,处处憋闷,处处不顺心,处处被侮辱,所有的委屈,被我用这根棍子释放。
   弟弟身材小,被一个人按在地上,我赶过去,一脚踹开那人,把弟弟从地上拉起来。
   真是打架亲兄弟啊,两弟兄抄起家伙,一阵乱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jc也随即赶来。
   我们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那家店里的人有一个被送往医院。
   弟弟也到医院去了,混乱中他被人一拳头打在脸上,起了一个血包。
   派出所其实是个息事宁人的地方,jc们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笔录当晚,我们各自回家,后来又到派出所去调解了几次,结果是电脑还给我了,我还清对方的货款,双方各伤一人,对方的伤重一些,手臂骨裂,加上打烂了对方一些货,总共补给他8000块钱。
   打了一架,损失8000块钱,心里很痛,但却有一点做男人的自信。
   别看有的人平时声色俱厉,轮到动手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乌龟。

   弟弟的电脑维修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每个月的费用都挣不回来,遨海湾社区文整理:WwW.aosea.com基本上都是我帮他贴钱。
   到了06年10月份,我对弟弟说,干脆还是合在一起做算了。
   弟弟有些犹豫。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结。
   在我因病刚出院不久,弟弟作出了和我分家的决定,而那时是我最困难的时候。
   我理解他的决定,但他自己有负疚感,他总觉得,他不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抛弃我。
   分家以后,我和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
   弟弟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合伙的想法,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崩溃,他说,不是他想和我合伙,是我硬拉着他合伙的。
   我懂他的意思,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和我分家了,现在我能养活自己了,如果他主动和我合伙,显得他势利。
   我笑,说,本来就是我想和你合伙啊,又说,别想这么多,想想我俩和别人打架的情形。
   兄弟就是兄弟,但兄弟也是人,不能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们就不允许对方有一点私心杂念。
   我仍然分给他一半的股份,让他负责联系上游商家,我负责销售。
   联系上游商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做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只要客户需要,什么都卖,这其实对弟弟是个考验,一旦有客户找我要东西,他得以最快的时间把东西找回来。
   没有任何库存,纯粹买空卖空。
   好在弟弟和我一起这么久,对其中的一些门道也非常清楚。
   有弟弟在后面支撑,我就专心到外面跑业务。
   我跑业务真的是跑,用腿。但又不是真的跑,是走,走路。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22:27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19
   一般我都会坐公交车到一个概念性的地方,然后下车步行。遇到有可能产生业务的地方,就停下来问一下。
   这其实与一个乞丐没啥区别的,乞丐是明目张胆的乞讨,而我是披了一件业务的外衣。
   信息就在步行当中不断的增加,偶尔会碰上一个好客户,顺便让我送点东西过去。
   即使挣一块钱,我都会多一块钱的快乐,毕竟是增加。
   到06年年底的时候,一盘点,我居然挣了8万多块钱。
   而在06年春节,我因为挣不到一分钱而不得不去当民工。
   生活有很多戏剧性,其实都是我们自己在表演,重要的是要勇于表演,更要用心表演。

   我说我挣了8万多块,那仅仅是一个数字。应收应付两相冲抵,大概有8万多的样子,但我手上没有钱,常常因为想请客户吃一顿饭而苦于身上拿不出钱来。
   并且,我不能保证所有的应收款都能收回来,所以,8万多,数字而已,我还得继续刨食,象那啥一样。
   弟弟交了一个女朋友,我是有一天中午特别疲倦,想到弟弟的出租房去休息一下,打开门,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弟弟的床上看书,我很吃惊,那女的更是十分惊惶,我刚想质问她是怎么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过来,忙退了出去。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之前,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感情生活,这次被我碰见了,便问了弟弟。弟弟开始不说,后来见我拿出了证据,才腼腆的说了。
   那女的是C市人,和弟弟在网上认识的,交往了一段时间,已经互相有了好感,甚至于都那样了。
   我心底为弟弟高兴,弟弟28了,早该有女朋友了,只是我们一直挣扎在生活的底层,无暇顾及自己的感情生活。
   这是弟弟的初恋,28岁的初恋。虽然晚了些,毕竟来了。
   但我也有一丝担忧,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城市女人,会真的看上弟弟吗?他们会有未来吗?
   我一直希望弟弟找一个农村女人,不是城市女人不够好,而是弟弟毕竟是农村人,并且只是个技校生,相当于高中文化。
   爱情是能够冲破地域和身份的,我祝福他们。
   自从弟弟和他女朋友的事公开后,弟弟就给我说,希望让她女朋友到“公司”帮忙,反正他女朋友现在闲在家,纯帮忙不要工资。
   我无法拒绝弟弟的要求,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28岁了才谈第一次恋爱,我不能让他女朋友轻看他。
   但我们那“公司”实在太小了,并且形象很差,我怕“公司”带给弟弟负面影响。所以我决定搬一下家,搬到一个稍微好点的地方,给弟弟挣点面子。
   搬家第二天,弟弟的女朋友就过来了,之前,我已经知道她叫陈小燕。
   陈小燕很勤快,待人也很热情,对我也是哥哥前哥哥后的叫得特别亲热。我庆幸弟弟找了一个不错的城市女朋友。
   我在网上看惯了城市女和农村男的对骂,那毕竟是网上发泄,生活中,人都是相互理解的。
   陈小燕干不来我们那非常繁杂的工作,我就让她在办公室接电话,顺便管管钱,做点财务方面的工作。她说她学过财务。
   有好几次,我都发现帐务有点问题,钱和帐对不起,问她,颇有些不耐烦,说我不相信她,也不相信弟弟。
   我不能对弟弟的女朋友有任何的苛求,弟弟找个女朋友不容易,我前面说过,弟弟长得比较瘦小,文化也不高,我生怕得罪了陈小燕,怕破坏弟弟和他的感情。所以帐务上的事情,我总是很策略的问,并且是避开弟弟之后。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见办公室的门反锁着,但里面亮着灯。
   我敲了很久的门,陈小燕才把门打开,我突然发现一个角落有一个针管,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又看见陈小燕手腕处的针眼。
   我从没见过吸毒是什么样子,有关吸毒的所有资料,我都是从电视或网上得来的。
   我有权利怀疑。
   弟弟还没回来,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他女朋友慌乱的神情。
   也许我多心了。宁可是我多心了。

   第二天,陈小燕没来上班。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近两万块钱的亏空。
   第三天,仍然没来。
   弟弟发了疯似的找她,好像一下丢了魂似的。
   我理解她,28年的感情全部交付给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突然消失了,他的惶惑和慌乱,清晰可见。
   弟弟怀疑陈小燕是不是被人骗了,或者突然遭到了意外,他急于找到陈小燕,他想证实他的所有猜测都是错误的,陈小燕只是有点急事而已。
   陈小燕第二天没来上班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感觉陈小燕不会再来了,原本我准备告诉弟弟我的怀疑,但看到弟弟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没有说,我怕加深弟弟的痛楚。
   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他找,在他需要的时候,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我陪着弟弟去找陈小燕的家,但弟弟从来没到她家去过,他曾到过她家楼下,却没有被邀请上楼。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7-6 14:24:06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TXT 20
   那是一个陈旧的厂区,一些陈旧的职工宿舍,红色的砖墙,斑驳着一些青苔。好多房子都租给了象我一样从农村到城里来闯天下的人。
   找遍了弟弟指认的几栋房子,没有一个人认识陈小燕。
   我怀疑陈小燕不是C市人,被弟弟粗暴的打断。他说他看到过陈小燕的身份证,百分百的C市人。
   我默然。
   身份证上可以显示是C市人,但也许是集体户口,甚至根本就是假的也有可能。我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弟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自己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但是,我不知道一个谨慎的男人在面临第一份感情时,是不是也同样的谨慎。
   我相信弟弟,也相信着弟弟的判断,所以陈小燕来帮我们的时候,我并没多问陈小燕的情况。
   但现在,通过弟弟断断续续的描述他和陈小燕交往的情况,我几乎可以肯定的判断,他走眼了。
   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需要一份感情。
   在弟弟的出租房,我和弟弟喝着闷酒。自从那次我拿下了一个渣土运输的业务后,我已经很久没和弟弟这样对酌过了。
   那喝酒得有心情,不管是高兴还是郁闷,得有心情。
   陈小燕的离开对弟弟的打击很大,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宁可相信这是一场梦。
   我在想,假如陈小燕现在出现在弟弟的面前,弟弟一定不会责怪她,一定会和她重续旧情。
   这仅仅是假如。
   弟弟端起酒碗,对我说,哥,我其实对不起你,我知道陈小燕在公司拿过钱,但我没给你说,我怕你轻视她。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都知道,因为不同的顾虑,我们都没有说。
  

   我们的应收款收得不理想,加之陈小燕裹走了我们近两万块钱,公司重新陷入困顿。
   弟弟有些自暴自弃,不大理“公司”的事情,里里外外我一个人打理,一天下来,骨头象散了架似的。
   只有回到“家”的时候,把儿子抱在手中,才会有一种稍稍踏实的感觉。
   又要开家长会了,因为老婆陪儿子外公外婆外出(老婆的舅外公去世),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到幼儿园去。
   儿子在幼儿园上中班了,以前开家长会,能不去的,我总是推着不去,都是由老婆去,或者由外公外婆代劳。
   我总是害怕出现在公众面前,害怕出现在熟人面前,不是低调,而是自惭形秽。
   越是混得不好的人,越是喜欢紧紧的包裹自己。
   我总认为任何聚会,都是为混得好的人开的,家长会也一样。
   我承认我的心理很阴暗,但我却走不出来。
   我常常期待着有一天我能衣着光鲜的成为聚会的中心,但每一次我都是卷缩在聚会的角落,舔着自己失落的伤口。
   这次家长会也是一样,我坐在一个角落,尽力的做到不引人注目。
   老师建议家长注重对孩子的特长的培养,并推出了绘画、英语、珠心算等课余培训班。
  说实话,我对这类的课余培训不太支持,孩子,还是让他自然生长的好,过多的培训,只会拔苗助长,到头一事无成。
   但是偏偏有很多家长,希望孩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发展,希望把孩子雕琢成一个理想的作品,完美无缺NB^,帖,网。
   所以很多家长在老师的训导下,都给孩子报了课外辅导。我们楼下的一个家长,也就是我的邻居,一口气给他的女儿报了三门课。
   我没有报。
   幼儿园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旁敲侧击的说,希望家长多考虑孩子将来的健康发展,小的时候不多学,长大了什么都学不好。
   我承认老师的用意是好的,但我不想报,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不想花冤枉钱。
   我认为,孩子在幼儿园,应该学规则,学做人,磨练性格,而不是学技术。
   请原谅,我把所有的课外辅导都归类为技术。
   我们今天可以教给孩子很多技术,但这些技术你精通吗?他以后会用得到吗?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我不能想通上述三个问题,我不会给儿子报名。
   除我之外,其它家长或一门,或多门的都给孩子报了,见我实在没有报名的意思,幼儿园老师开始直接问我,准备给孩子报哪一门课。
   我讪笑着说还没想好,要不我和儿子商量一下。
   我那邻居凑过来说,孩子懂什么呀,随便给他报一门嘛。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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