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
发表于 2007-9-4 23:49:00
<p> 11、你是我无法言说的伤(下)(2)</p><p> 大板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了半天见我没反应，气了，强拉我起来，“哎，走走走！兄弟陪你去喝个痛快！咱哥俩慢慢聊。”?</p><p> 然后大板买了20罐啤酒，和我喝了个通宵。大板对我只会喝酒不说话的样子说：“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p><p> </p><p> 我也太让我失望了，因为在心里竟还在想我没回家，夏鸥会不会傻等。?</p><p> 操你娘的！我还老想着要保护夏鸥不让她受伤，什么受伤不受伤。她被我保护得好好的，我却遍体鳞伤了。?</p><p> 然后我和大板都醉倒在了大街上。?</p><p> 早晨被扫街的大娘用扫把毫不留情地赶起来。大板眼还没张开就先一阵骂，劝住了他。?</p><p> 头痛得厉害，本想回到家继续睡，一进屋夏鸥就急急地来搀扶，嘴上多了句怎么喝那么多。?</p><p> 我望着她想起大板的话，越看她那双水灵的眼睛越觉得她贱。一个气愤不够，拖她到床上狠狠地[被过滤]了。对那时印象比较模糊，仿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用手一直捏她的腰，依稀记得夏鸥没多说什么。?</p><p> 做完那事儿又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p><p> 当眼睛被阳光射得醒过来时，头痛得厉害。见我醒了，夏鸥忙端来一碗醒酒汤，和以前一样美好地哄我喝下，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p><p> 我也开始迷茫了。我看着她泛着水波的眼睛，那么无邪清灵，不带任何瑕疵。阳光在她身后照耀，看她那眼神就像一道青春时明媚的忧伤。我有些脑筋转不过来，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洁净善良。?</p><p> 我看见她拿碗的手，覆满了捏痕，是我昨天的兽欲使成。但是，几乎是立刻，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心疼一番时，那青紫的颜色就刺激了我。我一把掀开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间的痕迹。我总算明白这些淤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双油腻而富足的脏手，淫恶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鸥光洁而充满韧性的皮肤上。?</p><p> 而那双手一定也曾游弋过夏鸥的全身。我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象，夏鸥在其他男人怀里会有怎样的表现，还是咬着唇不发声，或是兴奋地淫叫。?</p><p> 我狠狠地望着她。我曾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妓女。她也正望着我，目光带点怯意。?</p><p> “让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虚弱地说，恨自己竟还对她满是歉意和疼惜。?</p><p> 她坐在床上的身躯移了一下，我发现她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恋地穿衣走出了家。?</p><p> ——在她手放的那里还指不定是谁的祸。<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0:00
<p>12、她无声的等待(1)</p><p>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废乱，整天待在公司，时刻忙着，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夏鸥。她现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怀里，任他在腰间或大腿捏出新的淤青。? </p><p> 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见那空房，更害怕面对一个指着肚子说有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确认是谁的。晚上或者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绿”喝酒消遣。?</p><p> 但我更经常做的，就是和大板一群人出来喝酒。当然大板每次都会叫上小满。?</p><p> 小满还只是个孩子，小满爱喝可乐，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咬着吸管瞪着代表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你，发现你也在看她了，她就会非常开心地一笑。?</p><p> 大家喝酒都豪爽，通常情况下是先一人敬一杯然后全体干一杯，最后还要依次坐庄划拳满桌子转着喝一杯，有些酒量不好的在开始就会喝趴下，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不喝——大板一般在喝前就会放话：谁闪人谁他妈的就不义气！?</p><p> 我要够义气，但是确实酒量也不好。?</p><p> 小满这时就可爱了，她知道在我快不行时，天真地拉着我离场，“姐姐，我要小斌哥哥带我去吃肯德基新出的鸡翅！”“姐姐我想和小斌哥哥去唱歌！”“姐姐……”?</p><p> 她总有那么多新花样搞得我头昏眼花，也实在是感激她。好在大家可能有些误会，都笑着放我一马——他们以为小满在心疼她男朋友，而且也想留多点空间给我们发展。?</p><p> 小满是个很不错的小女孩，我提到她时都会忍不住加个“小”字——小丫头，小可爱，小不点儿，其实满是宠溺。?</p><p> 小满就不乐意啦，她就会嘟起小嘴，代表她已经生气了。但我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我气，她两分钟后就又会来腻着我，问我喜不喜欢余文乐。?</p><p> “余文乐谁呀？你的男朋友？”?</p><p> 她就真的不高兴了，她觉得我不认识余文乐是对她偶像的一种讽刺。然后一脸大度地说不和我计较，“老头子！”她从此就叫我“老头子”。?</p><p> 小满很好，只是我对她永远放不进别的感情。每当大板满脸贼笑地问我和小满发展到什么地步时，我想到小满叫我“老头子”，于是正经地说：“她像我的女儿。”?</p><p> 大板在一连几声“可惜可惜”后愣几秒，然后反应过来——他和小满一辈的，他就会大喊小子你占我便宜！?</p><p> 我就这样每天笑着生活，笑到都忘了什么叫快乐。?</p><p> 我滑进了一个凌乱的深洞里，我从来没想过还能爬出来。洞的四壁是我碰都不敢去触碰的，洞的四壁叫思念。?</p><p> 大约过了3月中旬，有个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电脑里，我必须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连到凌晨2点才回家，这样就算夏鸥在家，也已经睡了。?</p><p> 轻手轻脚地开门，像个鸵鸟般地进屋。电脑在客厅里，所以我不必担心夏鸥会发现我。?</p><p>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夏鸥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跑过来给我拿拖鞋。?</p><p>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现在只瘦得一把骨头了，瞪着双充满欢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递给我，“你回来了？来把鞋换了。”她清脆地说，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却还是在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时听出点哽咽。<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2:00
<p>12、她无声的等待(2)</p><p> 女孩夏鸥把鞋放在我脚边，等着我脱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进鞋架。两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做这些事，表现得熟练又轻松。?</p><p> 后来她怀孕了我就不让她做了，我体贴她的身子，而她总是不满地说：“你别剥夺我惟一的喜好嘛！”?</p><p> </p><p>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她了，经过那些事，至少可以少爱一点。?</p><p> 可是当时我看见她习惯地伸出手去捡我换下的鞋时，竟然眼眶发热。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没去抱住那瘦弱的躯体。?</p><p> 我以为我时常听见小满的唧唧喳喳会冲淡点我对夏鸥的爱，可是失败了。?</p><p> 看见夏鸥时，我就明白我根本无法不去在乎她。?</p><p>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指甲在大腿上深深地掐，警告自己别对她太好。一个妓女！?</p><p> 她冲我一笑，天真，但是没回答我的话，只说了声去给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p><p> 我看着她的笑，我觉得自己又要走进她妖娆的圈套了。?</p><p> 倒了咖啡出来，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边坐着。我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平静地看着我。?</p><p> 我实在太不习惯这一循环了，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心软，但也知道只有这味道能让我活下去，并且生生不息。?</p><p> 写好我要的东西后，我起身，努力不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给她捕捉我的机会。?</p><p>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说，又向浴室走去。?</p><p> “呃，夏鸥……”?</p><p> “嗯？”?</p><p> 我叫住她，我想告诉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对她明显的兴奋神态我竟有些说不出口。?</p><p>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点东西就回公司了，那里还要处理些事。”希望这个苍白的理由可以让她好受点——谁会拼命到在凌晨去处理什么事情呢。?</p><p> 她看了我几秒，就不声不响地去给我烧菜。?</p><p>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胃口。?</p><p> 十分钟后，她把菜上齐。她说你快吃吧，你一定没吃饭，就坐在我身边看我吃。?</p><p> 我犹豫了几秒钟，坐下拿起碗筷，忍不住还是问了：“你这几天几点睡的？”因为我看她今天的架势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p><p> 她看着我，没说话，只摇头。?</p><p> “没睡？”?</p><p> “嗯，但是我白天可以睡的。在学校。”?</p><p> 我很心疼，但是不想让她知道，低头吃饭。?</p><p> 吃完一碗她连忙又给我盛了碗汤，这也是她以前爱做的活动。?</p><p> 我感到我心酸得不能负荷了。?</p><p> 在瞟到她盛汤的手，拿着汤匙微微地颤的时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怜惜了。?</p><p> 我缓缓放下她手上的汤匙，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然后好像烈士般义无返顾地拥住她，塌实又温暖。?</p><p> “让我拿你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哪？”?</p><p>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声音立即带哭腔，也紧紧地抱着我。?</p><p> 我摸着她的发，柔顺又细软，贴着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拥着夏鸥时放手。<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3:00
<p>12、她无声的等待(3)</p><p> 但是她为什么又那么邪恶？以前那么对她母亲，现在又这样对我。对她在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残忍她才能活下去吗？?</p><p> 我扳过她，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这个坏女人。但是我竟不能自抑地爱上你这坏女人啊。?</p><p> </p><p> 她没分辩什么，眼眶更红了。?</p><p> “你告诉我你那天和谁，干了些什么，好吗？”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要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被心中那点淤血搞得精神颠覆。?</p><p> 她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皱了眉头，做了我见过最大的面部表情。?</p><p> “你说啊！”忍不住提高了嗓门。?</p><p> “你别问好不？”她用近似于乞求的声音说，好像只无助的白兔。?</p><p>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那你希望我怎样？带着这分灰色的自尊阴影跟你过一辈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跟我过？”我吼，近似咆哮。?</p><p>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发上哭。?</p><p> 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泪。<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6:00
<p>13、你是我猜不透的迷(1)</p><p> 夏鸥哭了，殷殷切切的声响，微微轻耸的瘦肩，泪水放肆地滑在脸上，快速地滴落到地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担心我再不阻止她她会把自己的脸弄破。? </p><p> “好了，别哭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夏鸥，乖啊，听话。来，告诉我。”我蹲下，轻哄。温柔地用拇指为她擦泪，不停地对她说话。她是个猫，敏感而聪明，需要你用尽全力的感触，才能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在乎。我现在惟一没做的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p><p> 过了好一阵，泪没流了。再哽咽了一段时间，她才完全平静下来。?</p><p> “你真想听？”等她这话我等得心都麻了。于是当她这么一说我就激动了，我当时就发誓无论怎样我都原谅她。?</p><p> “嗯，我必须要听，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p><p> 我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的第一句还是吓坏了我。?</p><p> “我长到现在一共被9个男人[被过滤]过。”她说，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p><p> 我以为她在说“我吃了9颗樱桃。”但是她说她被9个男人……我惊讶地没合拢嘴巴。?</p><p> “还要听吗？”她微带嘲笑地问。?</p><p> 我望着她，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她了。?</p><p> 妓女夏鸥。?</p><p> “嗯，你说吧。”?</p><p> “我的初夜是在11岁。那时母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妈不在时，强暴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要打死我母亲。于是我谁都没说。后来母亲的接连七个男人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们事后都用母亲威胁我。而且他们知道绝对成功。”?</p><p> 我听着，点了一根烟。烟雾弥漫，我就看不见夏鸥，也看不清她脸上的平静。?</p><p> 夏鸥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他们大多都把责任怪在我身上，说我……用眼神勾引他们，说我天生就是我妈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个仅13岁的荡妇吗？那时我还没满13岁。”?</p><p> 我陷入惶恐中了，我不敢去想我深爱的女人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我在心里不住地责备她母亲，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时刻都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连这些都注意不到。?</p><p> 夏鸥太会伪装了。我熟悉她平静得像两口井一般的眸子。?</p><p> “13岁时，母亲做了一个男人的情妇，这个男人十分有钱。一下子，我和母亲的生活好起来，我们也跟着像个上流社会的人。我可以读最好的学校，吃最美味的东西，而且那男人从不对我动手动脚，其实他忙到很少来我家。我一度觉得这是很幸运的事。我刚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学他来学校接我，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吃饭，说我母亲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怀疑地跟他去了。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后当着那司机的面[被过滤]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个死人了。当他发现我并不是处女时，很气愤，他说他等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我早就是个小婊子了。他就开始骂，骂我母亲，说她是婊子，说我是小婊子了。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脚，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伤。他没用我母亲威胁我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像没事发生一样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什么，母亲的一切都没了；而我不说，我母亲可以过风光的日子，反正我对男人这事都麻木了。我已经放弃要挣扎，我几乎信了他们的话——我就是个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个坏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没回家，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那间酒吧的，但是进去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时感觉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你们一群人中惟一没叫小姐的男人。”?<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7:00
<p> 13、你是我猜不透的迷(2)</p><p>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见夏鸥，那个满脸向外溢着纯白的小女孩。我那时怎么会想到，她也有个向外溢着红血的心啊。?</p><p> “那你以后就开始接客了？”我问。?</p><p> “没有，我只接过你一个人。你信吗？”她问。?</p><p> </p><p>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十六七岁大的孩子是很容易冲动的，后怕起来，也很具影响。可以理解。?</p><p> “我想我之所以没再接客，是因为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讳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顾及地在我身上发泄兽欲，然后是甩了500块钱，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就赶我出门了。那一刻我手上捏着我自己挣的500块钱，我感觉自己像条流浪狗。”?</p><p> 现在听夏鸥述说当时的情景，虽然不知者无罪，但是我还是很尴尬。我的爱人，在对我说着几年前，我把她当做妓女的片段。?</p><p> 一根烟已尽。?</p><p> “后来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弃我母亲，我想就是因为我。再加上我母亲得那病是很需要钱的。三年前你在我们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给我钱的男人，就是他专门派来看管我和我妈的。直到遇见你。我想我没欺骗你什么，至少我一直都只是你的一个情人而已。”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像在自语。?</p><p> 我沉默了很久，我脑子有点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不是妓女却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欢捏女人的腰？”?</p><p> 夏鸥点头。?</p><p> 意思就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在和我定下终身时，她还私会那男人。?</p><p> “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你了。”?</p><p> “因为我毫无拒绝的理由。”她低下头，说得那么无可奈何。?</p><p> “什么？”?</p><p> “这个不能告诉你。”还是那抹无奈。?</p><p> 我死瞪着她，突然有杀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负夏鸥的男人，也杀了夏鸥。?</p><p> 但是我爱她。?</p><p> 我让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经够多了。我抱住她，宽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夏鸥，我都不会去计较什么，但是别再去见那个男人了。”我轻轻抚摩着她柔软而让我熟悉的头发。?</p><p> 我本以为夏鸥会感动地扑在我怀里痛哭，感激我这样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创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还没做完时，就听见夏鸥，在后面加了声叹息。<br/></p>
熹
发表于 2007-9-4 23:59:00
<p> 14、离开(1)</p><p> 我盯着这女人，她悠然地轻叹，她满腹的无奈都从那一声叹息中泻出。 ?</p><p> 然后她沉默了。我在沉默中爆发：?</p><p> </p><p> “这样是怎样的局面？你偶尔去私会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腻在我怀里对我说‘我们的孩子怎样怎样’？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本性难移的妓女有那么多需要？”我歇斯底里地狂喊，窗户似乎都震动。?</p><p>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丢了块炸弹给我。?</p><p>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瞪大眼睛，我不可思议，我强烈要求她再说一遍说清楚点。?</p><p> 虽然她已经说得很清楚。?</p><p> “我以后都不会再对你说‘我们的孩子了’，你放了我吧。”她累极的样子，如疲倦的流浪猫般的身子，和她低声的如乞求般的喃语，都使我震撼了。我觉得挫败又无奈，我想挽救夏鸥挽救我们的爱情，可是她不想。?</p><p> 这次我听明白了。?</p><p> 原来，她要的只是我时不时的宠爱或者她根本没把心放我这。?</p><p> 我原以为，像她母亲说的样子，一个妓女，最珍贵的是一个男人的承诺。可是我的，夏鸥不要，我硬给，她就犯累。?</p><p> 我缓缓地起身，我必须离开这里。屋里空气太坏了，我像个被关在茧里的动物，不能呼吸不能乱动。而对夏鸥那份追求，就是我一辈子最厚的茧！?</p><p>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见夏鸥还呆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我心里的千万句说不出口的怜惜就在那刻决堤。?</p><p> “夏鸥！夏鸥！”我克制不住地奔过去抱住她，疯狂地摇撼她，把她的脸扳过来拼命地吻她的唇，“夏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离开那男人。”然后我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拥住她，轻声诱导，“你想想，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啊。你希望他没名没分吗？我愿意给你这些的。以后我们会是一对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拥有最可爱的孩子，在公园欣赏他荡秋千，你猜猜他那时会说什么？他一定长得虎头虎脑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妈妈你们看，我荡得多高！我要飞到太空了！’夏鸥，你别犯傻，别钻死角，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啊。”?</p><p> “我们的孩子？”她喃喃自语，她突然像个精神病般狂笑起来，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地冷了。“我们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医院让它变成了一滩血水！或许他真的去了太空了。”?</p><p> 她还在笑，她一直那样笑。我不能接受这个疯子了，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护期盼了那么久，她知道我有多爱那孩子的。?</p><p>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p><p> “你……你这个疯子！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你有没有精神病！你，你……”我当时有点气得语无伦次起来，心里巨大的痛苦在一刹那间堵塞在咽喉，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堵塞疏通，“滚——”?</p><p> 夏鸥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收拾她的东西。大概用了三分钟她提着行李箱站到我面前。?</p><p> 我望着她，我知道她快要走了，是我赶她走的，我心痛得都快抽筋了。?</p><p> “小斌，千万别内疚。不是你要赶我走的，我早就想离开了。东西……”她突然哽咽起来，“东西都是以前收拾好的。我只是在等你回来，亲口告诉你这些事情。再见。”她说话时，我一直不敢去看她。?<br/></p>
熹
发表于 2007-9-5 00:00:00
<p> 14、离开(2)</p><p> 然后她毫不留恋地钻出了门，顺手关门，“砰——”的一声。?</p><p> 我就知道她走了。?</p><p> 我在她走后，呆坐在地上，整整一夜。当新升的太阳照进空荡的屋子时，我才敢承认一个事实：夏鸥走了。?</p><p> </p><p> 夏鸥真的走了，我原本以为她还会留恋还会回来。但是以后下班回来，开门时再也没听到过那熟悉亲切的“你回来了”。?</p><p> 我所面临的就是一股空气的味道——空气真的很空。?</p><p> “我应该恨她的，因为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但是我觉得我在她走后，想到的只有她的好。她安静，又纯白。像猫一般腻，像鸟那样依。可是你能不能想到她竟是个杀人狂！”我把大板叫出来，发泄。?</p><p> “唉，兄弟别想了，去把小满带出去玩几天。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大板只是无奈地拍拍我的肩告诉我是男人要坚强些！ ?</p><p> 我不知道我除了苦笑，我还能对他做什么表情。?</p><p> 一个家有女人时，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让人察觉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会立即感觉以前有多迷恋那股味。?</p><p> 我检查了所有的房间，那钻戒还摆在抽屉里，衣柜里挂着件纯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鸥穿上它就像轻灵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奶不在了，我看见茶几上还放着一盘光碟《做个新好妈妈》。我的泪在我毫无知觉下狂淌。?</p><p> “但是她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告诉自己，这样可以少想她一些吧。?</p><p> 晚上睡觉时在床头找到根细长的头发，如获至宝，看了又看，小心收藏。?</p><p> 大板每次看见我颓废样，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完全不是个带种的！一个妓女有啥希奇？人家不去找她更好的生活吗？那她生了小孩谁去给她保持身材？你再这样下去老子翻脸连兄弟都不认了！”吼得脸红脖子粗，手脚挥舞。<br/></p>
熹
发表于 2007-9-5 00:02:00
<p> 15、小满(1)</p><p> “不爱你所以不要你的种！”大板这句话差点把我击倒。夏鸥走前痛苦的样子立即模糊起来。?</p><p> 但是骂完之后又每天拉着他老婆带着小满来找我。?</p><p> </p><p> 但是我始终觉得小满是我女儿，小满喜欢嬉皮笑脸地喊我老头子。对于给小满的宠爱就理所当然了。?</p><p> 三个月后一天晚上，在一家KTV包房里，很多人一起喝酒。?</p><p> 我不知道是我酒量火速提高了，还是对酒精已经产生免疫功能——我怎么都不会醉。大板说喝吧喝吧，醉了你就什么都不去想了。于是我喝到吐了，吐了又喝，我混混浊浊的眼前还是有个夏鸥。?</p><p> 夏鸥是个美丽的女人，夏鸥是蒲公英在风中摇曳。?</p><p> 但是，在我以为夏鸥是个神秘美好的女神的同时，大板在骂夏鸥是个婊子。?</p><p> “那婊子哪有我们小满好！”?</p><p> 我想为夏鸥澄清，却想不出理由。?</p><p> 我望了小满一眼，她时刻含笑的眸子里清楚地闪着痛惜。?</p><p> 我想她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也洞察一切。她知道我需要酒需要麻醉，她此刻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我身边，也不再吵着说要去吃肯德基。?</p><p> 小满喜欢吃肯德基，我一直觉得吃那玩意是小孩的专利。小满还真的只是个孩子。?</p><p> 所以当一个我一直以为是孩子的人，用坚定的口吻对我说“小斌，我以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不会那么堕落”时我真的吃惊极了。?</p><p> 我想我一辈子都感激小满的那句话，因为我那时都已经决定放弃我晴朗的天空了。?</p><p> 每次出来玩都会喝过多的酒，所以都没开车。小满就担负起送这个三十多岁的没有晴朗天空的醉汉回家。?</p><p>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p><p> 我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含糊声音自言自语着，小满就在身旁皱着眉头不停地告诉我哪儿有石块哪儿有没盖的下水道。?</p><p> 我说小满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有爱情吗，为什么男人就要以事业为重，被爱所伤不能哭？?</p><p> 我至今记得小满那时的话。她认真异常地说了句“人人都那么想的，爱情是附属，事业为第一。其实真正遇到的人，才懂得，爱，欲罢不能。”?</p><p> 然后我看见小满时刻都堆满笑容的脸上，那副假不了的“我懂你”，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多可贵。?</p><p> “小满……”我感激她。?</p><p> “你爱上的人一定很优秀。我或许不够好，可是明天，请你用清醒的眼睛看看我吧。”她说。我除了震撼，也没什么可说了。我猜想她活泼的外表下，有颗怎样敏感的心。“我希望你能从内心接受我。”?</p><p> 认识她几个月了，我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审视小满，她实在是我精神上的一大块补足。?</p><p> “让我抱抱你吧。”我无力地说，紧紧地把她扯向怀里，拥揽住。?</p><p> 她娇柔的身躯在轻轻颤抖，夜风中。我想她还是个孩子呢。?</p><p> 几天后大板正经地说你可以带着小满去旅游一下，小满学校要放几天假。小满听了就立即雀跃起来，她高声喊真好真好。?</p><p> 我望着那么有动力的小满，我就不忍心说什么拒绝了。其实我也需要轻松一下疲惫不堪的大脑。?<br/></p>
熹
发表于 2007-9-5 00:03:00
<p>15、小满(2)</p><p> 目的地定在三亚。三天后起程。?</p><p> 一路上小满的活跃兴奋和我的提不起劲成明显反差。?</p><p> 小满在飞机上就嚷个不停了，“三亚有大海呀！我还没见过海呢！”?</p><p> </p><p> 但是她表现的样子像没出过门。?</p><p> “老头子，大海漂亮吗？”?</p><p> “嗯，你看见就知道了，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极了。”她是那么活跃的小鹿，我忍不住对她笑。?</p><p> “那么大海很大吗？”她问。?</p><p> 换一个人我会以为在装白痴，但是你看见小满问这句话时那毫不做作的表情你就会忍不住正经回答她的白痴问题，“嗯，大海非常大。”但是我还是在回答她之后半带宠溺半嘲笑地刮刮她的微翘的鼻头，“你傻瓜呀？”?</p><p> 当小满看见大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小傻瓜是有多傻了，她是径直冲到海滩边，然后一个劲地尖叫：“啊——是大海呀？呀！是真正的大海呀！大海好大呀！大海里面全是海！”?</p><p> 我听见她最后一句评价时差点没晕过去。我说你小声点，别人还以为是疯子呢。?</p><p> 小满没理会我，对我做了个鬼脸就在海边奔跑开来。她全身都有使不完的活力，她是一颗常年跳跃着的火种，光芒耀眼，让所有人都要情不自禁地羡慕她的金色年华。?</p><p> 小满去追逐海浪，海浪退开；海浪又返回，小满跳着逃开。她把凉鞋甩掉了，又嫌裙子碍事把裙子绑在腰间，露出修长健康的大腿。然后冲到海里，水冰了点，逗得她张开嘴兴奋地尖叫。你看见她露出可爱内裤的情景，是完全可以没有任何不净的杂念的，因为那就是小满，她永远是个让人舒心的孩子。?</p><p> 我坐在沙滩上，看着小满，望着大海，海风很大，吹过。那么广大的一片金闪闪的蓝，就觉得原来自己是这样渺小，似乎一个渺小的人就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哀愁。?</p><p> 那一刻毫无防备地笑了。?</p><p> “老头子！”小满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走过来，用她光洁的脚拨出沙在我身上，“你一个人在这里笑啥呢？我会鄙视傻笑的人！”她站在我面前，放下围在腰间的裙子，而后在我左边坐下。我看她，她盯着我，嘲笑的表情。?</p><p> 我就又笑了。?</p><p> “原来你不是个只会喝伤心酒的人哪！”她说，手脚挥舞。?</p><p> 夏鸥洁白的样子几乎是立即就代替了蓝色的海，幽怨地在看我。?</p><p> 我就笑不出来了。?</p><p> 小满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吐吐舌。然后她一直说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她被自己逗得在沙地上打滚。我勉强挤出点笑，我觉得她笑的那样子有些不可思议。?</p><p> 海滩上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女孩子，大概十八九岁，麦色皮肤让她看上去又野性又健康，踏着光脚，宣扬着原始的美。?</p><p> 她看见我和小满，就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海螺。?</p><p> “我看看！”小满立即就被吸引了，站起来就把脑袋凑过去，“哇！好漂亮哦！好多呀！我刚才一直在海边寻找海螺都没找到，原来被你这小鬼全捡走了！下次少捡点知道吗？”她跟大板一起久了，说话难免有点粗声粗气的。<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