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关于前面删掉的一个章节,原来考虑到老婆看到会多心,所以没敢发。我后来想想其实也无所谓,因为偶老婆也是搞房地产的,对业内的黑暗岂能不知?事实上我昨天试探她说我写了那么一点泡小姐的故事,老婆反而嘲笑我说就你那么点屁事还搞得跟英雄事迹一样到处乱说……% e u$ T4 R1 K- `$ T, T
嘿嘿!看来倒是偶多虑了。现在全文帖出,希望没有扫兴。 另,有些朋友说我在写自传,这令我很汗颜。有为之人才敢写自传,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希望交流之余,朋友们能有所受益。因为我相信我们对社会现象了解得越深刻,将来处世就越能胸有成竹,处变不惊。 (82):第七节 烟花女 据说中国有两千万女子从事着色情行业,对这个惊人的数字我不敢也不愿意苟同,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之所以我称她们为烟花女而不用妓 女,是因为我并不鄙视和厌恶她们,烟花女已经是我想到的最接近中性的用词了。自小我就从野史中知道不少关于妓 女的故事,他们当中有遇人不淑的霍小玉,幽姿逸韵的李师师,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击鼓退夷的梁红玉,情比金坚的苏小卿……呵呵,太多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呢?书中的女子,一个个有血有肉情深意重,由不得我不喜欢更谈不上厌恶了。近几年在房地产业内混迹的日子,使我有机会了解剖析我们社会上这个特殊的群体。 如今社会,在娱乐场所招待客户是普遍现象,在房地产业内尤盛。很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涉足这个圈子是在淮海路上的一家大型夜总会,那天我内心忐忑迈进豪华的门厅,当穿过一间大厅时偶着实吓了一跳,大厅里黑压压地坐着上百个姑娘,那场景就像在妇联在召开保护妇女儿童权益大会(呵呵,有点夸张了)。与我同行的是几个承包商和我们甲方几个工作人员,他们看上去一个个都是个中老手。 (83):包房内坐定后,进来一个颇有几分风韵的漂亮女人,她是这儿的妈妈桑。我们当中一个承包商立马嘻笑地迎上去:“哎呀!丽丽,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呀。”说着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地在这个女人身上游走,那女人鼻子嗤一声,在那只黑手上打一巴掌:“这么久不来,是不是又在哪里找到漂亮小姐啦?”接下来的对话我不记得了,反正在承包商的授意下,那女人一会儿功夫领来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字排开,这时承包商招招手把妈妈桑叫到自己身边一通耳语后对我不怀好意地淫笑着,随后承包商指着我大声向一群姑娘宣布:这是我的小弟,大学生,还没结婚呢,你们今天谁把我小弟伺候好了,重重有赏。姑娘们的眼光齐刷刷地全落在我身上。我心里一慌,平日甲方代表的威风淡然无存,昏暗中,我只觉得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84):同行的一帮人纷纷找到了中意的姑娘,就剩我一个按兵不动了,小姐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一直不敢作声。这时妈妈桑不知从哪里领来一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姑娘,兴奋地嚷道:哎呀弟弟你可真难伺候,看,我给你找来个新人,到上海才两星期,人又漂亮,我看就她能配得上你了。不由我拒绝,一个幽香的躯体被推进我的怀里。不知是虚荣心作怪(男人总是羞于表现面对女性时的怯懦)还是人固有的原始欲望作祟,我没有拒绝,强作镇静地搂着这个姑娘,可僵硬的肌肉明明白白地表达着我此时的尴尬。
" m/ g! L: x6 ~/ b5 J接下来就是满屋子的乌烟瘴气,老板们对麦克风扯着破锣嗓大声嚎歌,小姐们发着糯米嗲与男人调笑,觥筹交错中夹杂着男女的淫声浪语,更有的人借着昏暗的灯光手脚开始不规矩……我则木呐地看着这一切,将那姑娘冷落在旁边。姑娘看来确实是新人,没有其他小姐的熟练,她不知所措地帮我点香烟,递水果,希望我能放松一点,还自己跑去点了一首歌,邀请我与她一起唱。平时我的歌唱得很好,提到唱歌我总算有点兴趣了。一曲下来,博得了一片掌声,一个小姐甚至跑过来敬酒,夸我唱得真好,趁我一个不备,竟然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立刻引来一阵怪笑。我嘿嘿讪笑摸着刚刚被女人亲过的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3 L& B! @" O/ X+ V' j6 z" O
几小时的狂欢终于收场了,回家的路上,我内心弥漫着处女失去贞操后的悲凉与迷茫,我今天怎么啦?我会由此而堕落吗?我不断地诘问自己,但却找不到答案。 (85):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身处污境,每每想到周敦颐在《爱莲说》里描写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涿清涟而不妖”时,我总是感叹人性的脆弱,可试问天下众生能做到周先生准则的又有几个呢?我渐渐习惯于娱乐声色场所的迷乱,在那里我开始很自然地搂着小姐唱歌调笑,端着酒杯与姑娘掷骰子,伴着激烈的音乐狂舞,我在改变,面对这种变化,我也只好自嘲地用一句逢场作戏来安慰自己了。 我在场子里很受小姐欢迎,除了外貌和性格因素外,最重要的是我懂得尊重她们。至始至终我把她们当成是朋友,不像其他游戏客,动不动就对小姐动粗,所以小姐们经常会把她们的一些事情说给我听,而天性好奇的我也乐意与她们交流。 做小姐的大部分是外来妹,但也有为数不少的上海本地姑娘,甚至还不乏受过高等教育。上海本地干这行的初衷绝大部分是出于虚荣及拜金,受大上海环境熏陶,她们的气质、谈吐一般比外来妹优秀,所以上海姑娘一般在高档点的场子里做。至于更多的外来妹小姐,由于受到改革开放经济大潮的冲击,贫瘠的土地再也束缚不了年轻躁动的心,她们纷纷离开贫困的家乡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寻找自己的梦想,可来到她们理想的世界,她们才发现自己与这个城市之间竟然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在谋生无力的情况下她们终于走上这条路。 (86):关于他们工作的场所分三六九等,最低档的是路边发廊及低级旅馆,高一等是小型K房、浴室等,再好一点就是大型K房、浴室、星级宾馆,最特殊的是一些俱乐部和会所,这种地方往往是实行会员制,不是有钱就能进得去的。比如我们老板就不会到这些普通人都能进去的地方去玩,他通常是去这种俱乐部,至于他每次消费多少,嘿嘿!大家就猜吧。 某些媒体报道上老是说某某姑娘被逼良为娼,其实这只是个例,做小姐的绝大多数是自愿的,她们往往通过业内同乡介绍到各种场子里。极度空虚和漫无目的的生活使她们百无聊赖,丰厚的收入使她们没有勇气承受生活之重,可能开始她们卖笑不卖身,但环境的影响力是可怕的,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5 Z5 I, _. r: X" `, `* Y8 K J# b
更令我惊讶的是,很多小姐竟然养男人。这帮男人大部分也是外来人员,他们恬不知耻地象寄生虫一样赖在这些不幸的女子身上,付出的仅仅是那么一丁点虚伪的关怀与陪伴,却心安理得地花着小姐们这份沉重的钞票。在这个意义上说,做小姐的真是太可怜了,她们平日过着屈辱的生活,得不到正常人一样的尊重与体爱,一旦有人对她们抛出那么一丁点关爱,她们就像得到久旱之甘露,久久品味而为之痴迷、依赖。我曾经问她们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男人在欺骗你吗?小姐哈哈笑着说:“***哪有这么傻?她会不知道这是假的?有个男人在身边总比没有的好呀……。”我心中在狠狠地咒骂这些男人真应该统统拉出去枪毙。 (87):至于小姐们的未来,运气好的可能会遇到个有钱的主把自己包养起来,至少这样可以不要每天面对一批批的客人。但大多数可没那么好的运气,“攒点钱,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小姐们如是说。 十个小姐有九个在醉酒后会痛哭流涕,这可能是她们在发泄对现实生活无奈而屈从的委屈吧,谁愿意心甘情愿地从事这个肮脏的行当呢?我见过好几个小姐被客人灌醉后指着客人的鼻子骂:你们这帮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听到这些,我只好暗自苦笑,她们何尝不是在骂我呢?对这个特殊的群体,更滑稽的现象是我们的社会在迎合她们的同时又在鄙视她们,我们的社会是不是有点当了婊 子又立牌坊的味道呀。哎!社会问题,一切皆非吾辈所能掌控,多说无益。呵呵!烟花女,烟花女…… (88):第十节 我的上海邻居 我和太太在我们最初的那间一室户里住了近两年,直到2000年折迁后我们才离开那里。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与上海普通的居民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上海人其实是很可爱的,很多外地来上海的对上海人抱有成见其实是地域文化、价值观层面上的不协调造成的一种片面的对立,但只要你能够理性对待,这种矛盾是很好化解的。
) s/ Y$ [4 _2 G近代历史让上海一直处于中国现代文明的领先地位,这种文化上的优越感根植于每个上海人心中,以至于上海人提到中国的其他省份都用“乡下”一词,给人感觉好像在中国除了上海,处处皆农村。我刚刚开始听到这种称呼心里很不痛快,但时间长了,发现说这句话的人其实没有恶意,只是一种习惯用语而已,就像我们江西人习惯把同乡、远亲、近邻等称呼为“老俵”一样,并没有骂别人是“乡下人”的意思。对没有恶意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当然,并不排除一些夜郎自大的上海人,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歧视外地人,对这帮人懒得评价不提也罢。 (89):而对于外来人员,他们的心结主要对是上海人日常行为中体现出来的“不大气”而格格不入。我举个自己生活当中的例子,我住的一室户是煤卫共用的,有时我不小心开错了电灯,虽然知道但并不介意,心里认为不就是一盏灯嘛,无所谓吧,于是照用不误,可在邻居看来,这已经是侵犯了他的利益,但他们会用一种很文明的方式让你终止这种行为。与之相反的是煤气,因为煤气使用有一个基本使用量,于是每次我过年回老家时,邻居就会跟我商量在我不在家期间,允许他们使用我的基本煤气额度,保证不会超出。对此我当然是一笑认可,嘿嘿!你别说还真神,过完春节回家一看,还真没超出来呢。还有……还有我就不说了。, L' `5 T, w8 f
既然是谈房子,其实我倒是认为上海居民的这种个性是由于长期狭窄的居住空间所致,比如一些北方游牧民族就显得豪放。有限的生活空间,使得大家对空间的需求也显得特别强烈,这也是造成邻里纠纷的原因之一。环境形成习惯,习惯影响性格,久而久之成为一种人文气息。 (90):上海人的可爱之处在于他们的文明,虽然还达不到国际标准,但与国内其他省份想比,还是略高一筹的。我与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家里不锁门就和老婆出去逛,邻居们会主动承担起保安的义务;楼道里有陌生人出现,他们非得问个清楚才罢休;我们夫妻厨艺不高,有时我嘴馋就夸他们的菜烧得真香,邻居很开心地邀请我和老婆到他家里共进晚餐;平日我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邻居们往往主动帮助修理;我和老婆偷懒没有打扫楼道,邻居们也很乐意替我们完成了事……。与之回应,我和老婆经常将单位发的,客人送的东西主动与大家分享,热心地教他们孩子一些小知识等等。总之我很喜欢这种有人情味的生活,不像我后来住进公寓楼,邻里之间老死不相往来,郁闷郁闷。 (91):第十一节 动迁 我的老房子于2000年折迁,那次折迁,我得到约13万动迁安置费,用这笔钱我把年初买的新房的贷款还了(当时贷了9万)。估计动迁组看到我这种人是最开心的,因为我没有给他们制造什么麻烦就走了。是我老实吗?不,偶们自己公司就动迁过好几个地块,再加上业内一些朋友的指点,我早就深谙动迁之道。 与动迁组接触伊始,我早就请动迁界的老法师帮我估价,讲解政策,同时还打听到这次是货币动迁,动迁组手里没有多少安置房,所以我就盯着他们的软档不放,写挂号信表明这次动迁我不要钱就要安置房或原拆原还。等他们感到为难了我才跟他们摊牌,表明本人自己就是开发商,很清楚动迁工作怎样,有什么优惠政策,如果有不公平我将如何如何等等,对方一听知道耍花招对我没用,很快就谈到我的心理价位了。其实我的心里价位只是比当年上海的合理水平略高一点,虽然偶知道再纠缠几个月,甚至与之吵闹也能多争取几千一万的,但我不愿意降低人格为这点钱搞得鸡犬不宁,只要别人不欺负我就行。心态好一点,活的开心点,有什么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