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十八章
王航在新乡宾馆三楼的一个房间。我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是个三人间，王航在床上躺着，看样子很疲惫，还有两个年轻人在桌子旁整理材料。王航看见我，示意我在对面的床上坐下，对我说：那两个人是央视的，自己人，你来的正巧，我们的事办完了，明天就要回去。这次采访很不顺利。姓祝的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们来了，设置了很多障碍，派了很多公安，名义上是保护我们，其实是监视和警告被采访对象。后来经过交涉，他们让步了，不过暗地里的监视也很紧。你自己在新乡要多加小心。不过根据可靠消息，姓祝的下周就要上调到省委去担任闲职被挂起来了。他现在已得到风声，在加紧活动，四处找人托关系，估计暂时没时间找你麻烦，不过万事还是小心点好。
我刚才听新乡市委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姓祝的要去外地考察工作，点名让我去。
哦，这也许是他做为新乡市委书记最后一次出去了。他带你去可能是因为你北京的关系，想从你嘴里得到些上面的情况。对了，你和阿紫怎么样了？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说：她父亲坚决不同意，我们见了一面，她父亲派人把她押走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后来阿紫在我上车的时候来送我了，她对我很好，我不会放弃她的。
这样最好。我也是苦出身，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很蔑视所谓的等级观念。我支持你和阿紫的事情。你是个才子。和阿紫在一起很般配。我希望你们最终能走到一起。另外告诉你一个比较好的消息，新来的新乡市委书记姓文，是阿紫父亲的老部下，军人出身，以后你在新乡会很安全。我相信文书记看阿紫的面子会好好关照你的。
我苦笑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人关照，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卷三第十九章
王航说:新乡这个地方太小了,有点不适合你,你和阿紫这么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我想想办法让你去北京工作,我在北京的媒体界给你活动一下,以你的才华,去哪个报社做记者都可以胜任的.
我苦笑起来:不用了,我清闲习惯了,还是回我的卫水小城呆着比较好.明天我会向主编提出辞职,我对官场很不习惯.还是去做我的闲云野鹤比较好.
那你的生活怎么办?
我靠稿费能养活自己的,只要勤奋点,不会饿着的.
从王航那里出来,我给陈主编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决定辞职.她非常吃惊,坚决不同意我走.说市委已经决定准备让我接她的班正式做刊物主编,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市委领导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说,那我去和市领导解释吧.
打完电话,我轻松了不少,回新乡市委我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好久没去管理自己的美人鱼网站了.我打开美人鱼社区(bbs.renyu.net).看到一个熟悉的ID.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登陆后,我发现有人给我发社区短消息.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叫青青的女孩:大哥,我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我一直在你的社区玩.你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决定就在这里呆着了,我在网友相册里发了我的照片,你能看出我是谁吗?我的QQ是7044###.哥哥有时间的话加我哦.我很想和你聊聊.
我打开社区相册,看到青青的ID发了一个标题为:"无双哥哥,我来看你了,还记得我是谁吗"的标题.
打开帖子,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原来是小玉.那个军营饭店的服务员.发了下发贴日期,竟然是半小时前发的.
我打开我的QQ按照她留的号码去搜索,彩色的图标显示着她还在线.我向她发出了加入好友的请求.
通过后,对方打出了一行文字:原来是你啊哥哥,我正看你的文章呢/昨天去单位找你,说你去北京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新乡,在我住的地方.你在哪上网?今天不上班吗?
啊,已经回来了啊.我已经下班了,都晚上10点了啊,我刚下班,在火车站附近的网吧.离你那里不远.哥哥,你来找我好吗,明天我轮休,我准备上通宵.
我想了想,说,好吧,在哪个网吧?我过去找你.
在火车站东300米有个九州宾馆,宾馆大门左侧有个一世情缘网吧,我在17台.哥哥你过来吗.我等你.
我打车到了火车站一世情缘网吧的时候,小玉已经在网吧门口等我了.
哥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我们找个地方吧.
我想了想,说,我们去茶座吧.我们打车到了一个茶座,茶座很清净.人很少,服务员上了茉莉花茶.
小玉看着我,欲言又止.
小玉,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是这样的,哥哥,和你说实话,我两天没上班了.离家出走两天了.很害怕.
为什么?
我吃了一惊.
前天晚上我上中班.晚上10点下班的时候.领班不让我走,说让我去陪一个大老板,说是市委领导的公子.我坚决不去.实话告诉你,我发现我们的那个饭店不干净,不少服务员都卖身,听厨房的大师傅说,有个南方来的服务员,才18岁,已经打过好几次胎了.
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我知道后很害怕,没想到那么快他们就想拖我下水,让我去陪客人.我拼命的拒绝.领班把我锁到了屋子里,说不陪客人不让回家.我趁没有人的时候跳窗户逃了出来.回家告诉了父母.饭店的老板第二天上午也去家找我,还威胁我父母,说如果我不去上班就让我们家没好日子过.我父母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人物,很害怕.让我回去工作.我坚决不想回去,又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我想到找你帮忙,可是单位的人说你去北京了.昨天夜里我在网吧过了一夜,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哥哥你能帮帮我吗?饭店老板的势力很大,我的家庭根本无法和他们斗,我怕惹急了那些人,我和我的父母都会受到伤害.我去那里半个月了,工资一分还没给,估计也要不回来了.
听着小玉的述说,我愤怒的只想砸东西.没想到军营饭店和外面的那些娱乐场所一样藏污纳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什么世道啊.平常百姓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哥哥,对不起,那帮人势力很大,我不该给你添麻烦,让你为难了.
小玉见我沉默无语,以为我不想管她的事情.
小玉,你放心,我虽然是个文弱的书生,没什么权势,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你收到伤害.我明天陪着你去饭店要工资,去找饭店的老板交涉.
大哥，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相信我一定能帮你处理好的。
从茶座出来。我对小玉说，我给你找个旅社先住下吧。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拿出200块钱递给了她。小玉的脸在路灯下有点红红的，说：大哥，我身上还没钱了，只剩下几块钱了。这些钱以后我会还你的。
我在市委附近给她找了家旅社安排小玉住了下来。第二天上午，我和小玉打车一起去了那家军营饭店。饭店的老板娘正在在院子里指挥几个服务员干活，看见我和小玉走了进来，有点意外。愣了一下，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迎了上来，说：原来是大记者。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光临我这里小地方，听说你去北京找你女朋友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我冷笑着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谁告诉你的。
哎呀，你现在可是新乡市的大名人，新乡官场谁不知道你这个大名鼎鼎背景深厚的大才子。那可真是瞎了眼了，昨天市委组织部王部长来我这里喝酒还提起过你。对你很欣赏，说你是新乡这个地方最有前途的人才，以后升官发财了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小地方哦。对了，你怎么和小玉在一起，你这个风流才子不是又看上了小玉了吧，你可要当心你北京的女朋友。被她知道了可不得了，会影响你的前途和事业的。
小玉看见我们说话，远远的躲到了墙角。
我看着眼前这个浓装女人，心里升起了一种厌恶的感觉。淡淡的说：我和小玉只是普通朋友。今天陪着她来要她的工资。另外还要请老板娘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女孩子。
呀，看你说的，我没说不给她工资啊，到了这个月底我马上给她结算工资，另外你说让我高抬贵手放过小玉这话从和说起，我没有为难过她啊。
她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你也不用装做不知道。小玉是个清白的女孩子，我不希望被谁玷污，你放过她，你的店子愿意怎么开就怎么开，和我再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再管你这里的什么事情。
我的大记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给小玉介绍个男朋友，没别的意思，是我手下的领班处理不当，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你好好劝劝小玉，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嘛，我给他找的可是市委领导的公子。小玉给着他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上班了，我也是好心啊。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里可从来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
市委领导的公子？是哪个市委领导的公子？
怎么，小玉没和你说吗？老板娘看了远远躲在墙角的小玉一眼，说：我对小玉说起过的，就是我们市委祝书记的公子。
祝彪？
对啊，听说你们也认识的。祝彪现在是两家公司的老总，资产上千万，能看上小玉是小玉的福气啊，多少姑娘想做祝总的女朋友连门都找不到呢。昨天王部长还和我提起这件事情。让我赶快把小玉找回来呢。
祝彪想让小玉做几房呢？我冷笑起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祝总还没结婚呢，刚和原来的女朋友分手，前几天来我这里吃饭，一眼看上了小玉，托我介绍一下，没想到小玉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误会了。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老板娘又对站在墙角的小玉说：小玉啊，你还回来上班吧。我和你父母都认识，不会害你的。
小玉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也看到了，小玉不会回来了。我对老板娘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小玉。如果以后小玉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工资我们不要了，小玉的工资我补偿给她。
我的大记者，你也得讲点理吧。就算我放过小玉，祝总那里我怎么交代。
你自己想办法！
我狠狠的瞪了老板娘一眼。和小玉出了那个军营饭店。
卷三第二十章
出了饭店，我劝小玉回家。小玉犹豫了一下，说，好吧，那哥哥你送我回去。
小玉的家在新乡郊区，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在市内一家工厂做工人，母亲是家庭父母，小玉姐妹两个。下面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妹妹。到小玉家的时候，小玉的母亲在家。我和小玉的母亲交代了几句，说不要让小玉去那个饭店上班了，这一阵子有机会我会给小玉另外找个工作的。又对小玉说。有事情打我电话。
从小玉家出来，我回了新乡市委，已经快中午时分。推开陈主编办公室的门，陈主编正在低着头审稿子，见我进来，忙起身让坐。
我对陈主编说：我是特意向你来告别的。今天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卫水市了。
陈主编吃惊的说：怎么，你真要辞职啊。
是的。麻烦你转告一下祝书记，我非常感谢他对我的照顾。我想回去专门搞我的网站了。
陈主编一再的挽留我，最后见我去意已决。拉着我的手说：无双，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卫水市离新乡25公里，一个小时的路程。下午2点的时候，我回到了我在卫水市的家，一座破旧的红砖平房子，这个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财产，我在这里住了20多年。我站在屋子的桌子前面，抱着母亲的遗像看了许久，很多的往事在心里不断的回想起来。不由的伤感莫名。
床前的电脑是雪狐寄给我的钱买的，已经用了一年多，由于多日未回家，上面落满了灰尘。想起雪狐，这个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红颜知己，没有她的帮助，就没有美人鱼这个网站，我自己也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我忍不住拨通了雪狐的电话，雪狐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说：你还好吗无双，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姐姐，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刚搬家了，从郊区的房子搬到了浦东新区，工作单位也换到了浦东的一个学校。现在婆婆和我们一起住，晚上不要给我打电话，现在住的地方离我老公的单位近，他现在天天回来。想我的时候白天给我发短消息吧。另外，你也该找个女孩子成个家了。
姐姐你现在过的幸福吗？
幸福？什么叫幸福？算还活着吧。如果有一天你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是我自杀了，你会记得我这个曾经的姐姐吧。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话，我要你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有时间我回去上海看你的。
我不要紧，你一个人生活很孤单，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我担心。美人鱼我最近去看了下，没见你在上面，你不要忘了你的梦想。你对我说你要建立一个网络上的精神家园，姐姐还等着你实现诺言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雪狐最后的几句话让我惭愧的几乎无地自容。最近为了红尘中的俗事，几乎无暇顾及到美人鱼了。
你放心姐姐，我会记住我的梦想的。
回到卫水的这几天，我开始呆在家里专心整顿我的美人鱼社区。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出去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小玉母亲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小玉失踪了好几天，今天早上有人在一个河边发现了小玉的尸体。现在刑警队已经赶到了现场。经过法医鉴定认为是自杀。
小玉的母亲在电话中哭着对我说：我女儿一向性格活泼可爱，怎么可能是自杀，我看到她手腕，下身都有伤痕，不知道那些jc是怎么想的，非说我我女儿是自杀。现在公安局以天气太热为由，要求我们立即火化尸体。我们全家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过来看看吗，我相信我女儿是冤枉的，是被人害了。
我的头脑轰然做响，小玉竟然死了！！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花季少女。怎么会突然自杀？？
我在电话中对小玉的母亲说：大婶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坐车过去！如果小玉是被人害死的，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几年以后，我仍不时回想起哪个悲惨的情景。小玉的身体安静的躺在她们家院子的一颗白杨树下，一个白色的床单盖着她的身体，下面是一张木板床，院子里围满了人。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在院子里维持着秩序。小玉的父母将我让进了屋子。屋子也坐了不少人。经过介绍，都是小玉的亲属。这时，一个年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里面的一个卧室走了出来，小姑娘长的很清秀，比小玉更美丽动人。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是无双哥哥吗，我是小玉的妹妹小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跟着小云到了她的卧室，关上了门。小玉说：姐姐不止一次的和我提起过你。她说很喜欢你。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快就出事了。上午的时候法医来检查过了，说是自杀。我相信我姐姐不会自杀的。一定是被人害死了。昨天上午姐姐以前工作过的饭店的老板来了，说要和姐姐结算工资，让姐姐到饭店里去，没想到今天早上竟然死了。我觉得和那个饭店的老板娘关系很大。
你们和jc说了吗？
说了，jc去调查了，还没回来。现在我的家人都在等消息。
我默默的拿出烟来抽。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院子里有了骚动。我隔着窗户望去，外面又来了一堆jc。
是刑警队的来了，小云对我说。
进来的一堆jc凑在一起低头小声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走进了屋子。
我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那个瘦jc已经站在了屋子中间，对四周的人群指着胖jc说：这位是我们刑警队刘队长。现在由刘队长给大家公布一下调查结果。
胖子咳嗽了两声，说：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刚对饭店做了调查，昨天小玉上午11点在饭店结算了工资，然后很快离开了，在饭店停留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她的死和饭店没有任何关系。饭店的几个服务员都可以作证老板娘说的话。不过饭店老板说小玉是她饭店的员工，愿意拿出2000块丧葬费。现在天气太热，尸体不适合存放，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火葬厂，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今天晚上进行火葬。
小玉的父母对望了一眼，然后求助的看着我。
我心里异常沉重。慢慢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走到了胖jc面前，冷冷的看着他，说：在事情的真相没调查清楚以前，任何人不能动小玉的身子！我相信事实的真相完全是另一回事情，我不会让小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我会为他讨还回公道！
胖jc愕然地看着我，说：你是谁？
卷三第二十一章
我是小玉的朋友。
小玉的朋友？胖jc盯着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工作，无业游民。
胖jc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大大咧咧的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们只和死者的直系亲属说事情，你给我到一边去！
说着，还伸手推了我一下。
小云在我的身后对胖记者说：他是新乡市委的记者，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专门来调查这个案子的。
胖jc松弛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市委的记者，记者证呢，我看下？
我已经辞职了，对不起。没有证件。
胖jc恼怒地盯着我：靠，辞职了还来这里起什么轰，给我出去。
瘦jc这个时候冲上来住住了我的胳膊就想往外面推：“我看你小子是没事捣乱，关你去拘留所呆几天就老实了！”
你给我放手！我怒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我现在给你们李政委打电话！
你认识我们政委？？瘦jc吃惊的放了手。
你们李政委非要和我做结拜兄弟，他年纪比我大点，好象我还得叫他哥哥。我嘲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jc，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两个jc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手机接通了。李政委居然在手机里存了我的手机号码，热情的说：原来是无双兄弟啊，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想起找哥哥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市里采访一个案子，你的手下找我麻烦，想拘留我。
什么什么？谁这么大胆子敢找兄弟你的麻烦，不想在新乡混了？？让他们接个电话！
我看了下胖jc，把手机递给了他：你们政委让你接电话。
手机声音很大，我和李政委的对话两个jc都听到了。
胖jc接过电话，腰不由自主的弯了下来：政委，我是红旗分局刑警队的小刘，请指示。
指示个屁！你们吃饱了没事赶撑的去惹无双兄弟干什么？你知道无双兄弟什么来头吗？别说我不敢得罪，就是我们新乡市委祝书记也要让他三分。我现在命令你们，马上给无双兄弟赔礼道歉，无双兄弟需要做什么全力配合他去做，如果我再听到无双兄弟说你们什么，你这个队长不用干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是是是，一定，一定全力配合。
挂了电话，胖jc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胖脸往下流。他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弯着腰双手把手机递还给我：“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兄弟们一次。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我一定配合，一定照办。”
看着眼前的变色龙，我心里一阵厌恶。看来着世界上的人在某些人眼里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无业游民或者普通百姓，恐怕就被他们投进拘留所去改造去了。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个无业游民，哪敢指示你刘队长，我嘲讽地看着胖jc：我只是希望你们查明事实的真相。
胖jc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叫慕容无双。
“是这样的，”胖jc扫视了一下屋子里围观的人群。说：我想单独和您汇报一下这个案件的进展情况，不知道您能不能和我出去单独谈一下。
好吧。
我和胖jc一前一后出出屋子，他领着我穿过院子，来到公路边一辆白色的长安警车面前，拉开了车门，说：您里面请，我单独和您汇报。
进了警车的驾驶室，刘队长一脸堆笑的给我让烟，说：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今后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只管说。
我推开了他递烟的手，冷笑着说：我们只谈案情。请你和我说一下案情的进展情况。不要说谎，我需要真相。
刘队长尴尬的抽回手，说：真相，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玉是自杀。不过，做为小玉单位的饭店也有点责任。毕竟是他们的员工，这样，我先和饭店沟通一下，请您先稍等。
刘队长下了车，站在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打了几个电话。然后走了回来，对我说，您看这样行不行，饭店的老板娘同意将小玉的丧葬费提高到一万，这个事情就算结束。
这个事情和钱没关系，我需要的是真相。验尸报告有吗？
有的。在局里，已经报上去了。
我需要看验尸报告，还有，法医我也要见一下。
刘队长犹豫了一下，说：那好，请您和我到局里去一次。
在红旗区公安分局办公室，我看到了验尸报告单。报告的结论是跳水自杀。我提出要见验尸的法医。刘队长给法医打了电话后说法医在外面处理另一个案子，要等处理完才能回来。估计需要一个多小时。在办公室苦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负责验尸的陈法医终于回来了。他拘束的和我握手，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
陈法医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很瘦，带着宽边眼镜。这个热的天还穿着雪白的衬衣，打着领带。如果倒退几十年，很像汪伪时期的一个汉奸翻译。他清了清嗓子，说：关于您要调查的那个案子是我经手的，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可以以我的党性向您保证，小玉是死与自杀。
我正要反驳，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市委组织部王部长打来的。王部长说：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请你现在马上到市委我的办公室找我，不要耽搁。
我站起身对陈法医说：我要求重新验尸。现在我有事情要去市委一下，这个事情等我回来继续找你。
到了市委组织部。王部长拉着我的手，说：你这个无双啊，怎么说你好呢，我刚被祝书记批评过了，你辞职是怎么回事情。祝书记已经为这个事情在电话里和我发脾气了。我们党需要你这样的好同志，我还准备做你的入党介绍人，让你正式加入党组织，你明天马上给我回来上班。
我苦笑着说：就为这个事情喊我过来吗，我辞职是我觉得我不适合在机关呆着，我这个人自由习惯了。请尊重我的个人选择，还有，入党的事情我没兴趣，我在有生之年不会加入任何党派。这是我的原则。
王部长沉了脸：你就这么不给哥哥面子？哥哥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哥哥知道你清高，可是人要生活在现实之中，不能太不切实际。刚才公安局的李政委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差点被他手下的人拘留了，你看，这就是你脱离党，脱离组织的后果，你想想，你离开党离开组织会寸步难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今天你答应我，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做什么事情都风雨同舟，不然的话你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认兄弟，还有，侦察案件是公安部门的事情，你就算做为市委机关的一名干部，是没有权利干涉公安机关办案的，何况你去干涉的时候什么身份都没有，那个案子你不要管了。我相信公安机关会处理好的。
听了王部长的话，我心里郁闷的要死，坐在沙发上闷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不错，你是有后台，你女朋友的背景很厉害，可是你也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就算是中央的文件和命令，最终还是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党组织来执行。你在地方上没有自己的关系，就算你背景再大，地方不买你的帐，你照样寸步难行，什么也做不了。良药苦口。你好好考虑下，你原来的办公室还为你留着，你先回你房间休息，明天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出了王部长的办公室，我心情异常沉重。中午因为忙着赶路来新乡，也没吃饭，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在叫。外面的天气也变了，阴云秘布，刮起了狂风。
我匆匆的在街上一家小饭店胡乱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小玉家。
走进院子，小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围观的人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子的门大开着，里面没有一个人，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冲进屋子，打开一间卧室的门，看见小玉的妹妹小云将头埋在床上的被单里在抽泣。我连忙把她拉起来，急切的问：小玉的尸体呢，你的父母怎么也不见了？
卷三第二十二章
小玉见是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无双哥哥，你去干什么了啊，姐姐已经被公安局的人送去火化了。
啊！我大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走的？你的父母呢，怎么不阻拦？
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刚才公安局的一个局长来了，说我姐姐的单位答应一次性给我们家3万元安葬费，要求今天火化，不然就强行火化，一分钱也不补偿。我父母竟然签字同意了，我再三阻拦也无济于事。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愤怒的直想砸东西。我一把拉起小云，说：我们去火葬厂！在真相没查明之前，不能火化！
窗外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天昏地暗，狂风肆虐。小玉的家在郊区。送我来的出租车早已经走了，暴雨中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到车子。也看不到行人。我拉着小云的手，站在他们家大门的过道下，浑身冰冷。小云的手也冰冷，浑身都在哆嗦。
无双哥哥，你就是去了恐怕也不能阻拦他们。公安局来了好几辆车，几十个人，不少人身上还有枪，我姐姐死的真冤枉，我真不甘心。我好恨我的父母，为了几万元钱就把姐姐出卖了。小云幽幽的目光看着我：哥哥，我不想上学了，上学有什么用，我要到南方去打工，离开这个冰冷的家。
别这样，我希望你坚持完你的学业。
上学有用吗？像我这种家庭，就算大学毕业了，也照样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现在算看穿了，这个世界上钱才是最重要的，在钱的面前，连亲情都可以不要，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出卖。我要离开河南，离开这个丑陋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回来。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现实是残酷的，让这个花季少女过早的领略到了这个世界的残忍的一面。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是阿紫，已经消失了不少日子的阿紫。
无双，你在做什么？我现在在网上，你能上来吗？我很想你。
我，有事情，改天行吗？
有什么事情比我更重要？我要求你半小时内上来，我只等你半小时！
小云说：是你北京的那个女朋友吧，无双哥哥你去吧，我不怨你，你已经尽力了。我很感谢你，你的电话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以后有事情我会找你的，我姐姐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街口有一个网吧，离我们家不远，你去找你女朋友吧。我去给你拿雨衣。
你等一下，我要打个电话，你父母有电话吗，我打电话劝劝他们。
有的。我爸有小灵通。
小云拿着我的手机拨通了号码，递给我。
小云的爸爸在手机里说：无双兄弟，这个事情只能这样了，我也知道小玉死的不明不白，可是要想查清楚实在太难了，小玉饭店的老板是军方背景，连公安局都惹不起。能赔我们家几万块钱已经给够我们家面子了，这个事情兄弟你不要管了，小玉的遗体已经送进火化室了，我们在外面等骨灰。。。
我无力地挂掉了电话。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外面大雨如注。狂风肆虐。小云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冲进房子里去给我拿雨衣。我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
一个花季女孩的生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几万块钱就可以买一个鲜活的生命。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小云回来了，把雨衣默默地批在我身上，说：无双哥哥，我很感谢你对我姐姐的帮助。你有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多耽误你了。你是个好人，我祝福你一生平安。你快去网吧吧，迟了你女朋友该生气了。
按着小云指引的方向，我找到了街口的那家小网吧。由于下大雨，里面的人很少。我找了个座位做了下来。打开了QQ。阿紫正在QQ上等着我，见我上来，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来，你在忙什么？
我说：我很难过，我在管朋友的一个案子，可是失败了。我把小玉的事情告诉了阿紫。
阿紫听完了说：你呀，好好的记者干吗辞职，再说，这是事情应该是公安部门管的，你插手是不合适。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对小玉这个案子这么热心啊，看来你和她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我没好气的说：人都死了，你还吃什么醋。我只是见不得不平的事情，我和小玉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我辞职是我的个人自由。我想没有人可以干涉吧。
好了，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既然她的父母都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了，你还这么热心做什么。你辞职了也好，昨天我一个在报社做主编的朋友说他那里还缺一个编辑，你来北京好了，这样我们也可以长期在一起了，河南那个地方没什么好人，不是骗子就是坏人。你还是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好。到北京来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才华。
见阿紫这么说话，我原本压抑的心情更加难受，在QQ里回道：我也是河南人，请不要这么侮辱我的故乡，虽然我的故乡有很多缺点，可是我热爱我的故乡，如果你嫌河南人不好，就不要理我好了，你们北京人好，你去找北京的帅哥吧，我不去北京，就留在河南！
阿紫那边没了反应，过了一会，她打过来一行字：本来我今天心情很好，想找你谈谈，为你的工作和我们的未来我费了不少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你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吗，你让我去找北京的帅哥？你有这个权利指挥我？真是不可理喻。算了，我不理你了。
阿紫的QQ变成了黑白的颜色。我黯然的关了QQ，拿出一支烟抽，我叼在嘴上的烟被背后伸出的一只手拿走了。
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发现小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座位的后面。
卷三第二十三章
哥哥，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因为我姐姐的事情让你手牵连了，实在对不起。
我招呼小云在我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说：没什么，和你姐姐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小云说：哥哥，我有个事情想问你，请你不要介意。
你问吧。
哥哥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哥哥穷，娶不起老婆。
哥哥开玩笑呢，像哥哥这么有才华的人，是眼光太高了。看不上别人。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我该回卫水市了。再晚就没有回去的车了。
我站起身，往网吧外面走。小玉在后面拉住了我的一只手，说：哥哥，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你能陪我一会吗？
看着小云一脸无助的表情，我只好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也小了很多，天空依然阴云密布，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小玉的家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平房独院。屋子是木制顶建筑，因为年久失修，一进屋子首先感觉到的是阴暗潮湿。小云拉开堂屋的电灯，是一个亮度有30瓦左右的灯泡，屋子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屋子里的沙发已经陈旧不堪，沙发的一脚用几个砖头垫着，显示着这个家庭经济情况的困境。
小云给我倒了杯水，打开了堂屋茶几上的电视，居然还是黑白电视。电视上正放新乡新闻，正放的镜头恰好是关于小玉的新闻。在一个桥的堤上围了很多人，然后镜头拉近，我看见小玉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脸的愤怒表情。我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一个词：死不瞑目。
小云坐在我的身边，看到这段新闻，禁不住双手捂住脸又抽泣起来。我的心里也愈加沉闷。
堂屋的门开了，小云的父母和几个亲戚走了进来，小云的父亲手里碰着一个罐状的骨灰盒。小云见了骨灰盒，一把抢了，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看着小云悲痛欲绝的表情,也不禁伤心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小云的母亲走到我身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很感谢你给我们的帮助.小玉是个命苦的孩子.如今她不在了.以后你有时间也要多来家看看,小玉还小,还要请你多帮助她.
我只有黯然点头:我会的.
我走到小云身边,接过小玉的骨灰盒.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变成了一罐没有分量的轻飘飘的骨灰.一个生命的消失有时候竟是这样的容易.容易的让你意想不到.
我把骨灰盒放在堂屋的条几上,转过身对小云说:我要回去了,以后你有事情尽管找我,小玉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好你的.
小云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哥哥你是好人，我会记住你的.
夜幕已经降临了这个豫北城市,雨已经停了,风也小了许多.我和小云一前一后走在雨后的街道上.默默无语的走着.秋天的夜风已经有些冰冷,昏黄的路灯照着凹凸不平的破旧路面,发着清冷的光.小云不知在什么时候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冷,像一块没有体温的冰.
前面出现了大都市宽阔的马路,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小云:我要回去了.
小云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哥哥,你要去哪,我很害怕,不想回家,你可以陪陪我吗,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小云孤独无助的眼神.我不忍心就这样离开这个悲伤的女孩子.
出租车开到身边放慢了速度,按了下喇叭.
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小云默默地点了点头
卷三第二十四章
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在卫水市的天华宾馆前面停了下来．天华宾馆的老板李天华是我的朋友，大堂的服务员都认识我．我走到总台前，对服务员说：开两个单间．
小云在我身后低声说：哥哥，开一个就行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开一个．
到了房间里，我看了下表，已经是夜里９点多了．我对小云说：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我陪你坐一会，然后我回家休息．
小云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说：哥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看着眼前的小云．秀丽，清纯，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你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准备怎么照顾我？小云抬起头看着我．
尽我所能，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为你做．
那好，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
第一：我不允许你辞职．现在的社会是个金钱和权利的社会，离开了这两样，你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什么也做不了，第二：我想去工作．去市委机关工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帮我做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我吃了一惊：你想去市委工作？
是的，我知道你可以办到．我姐姐和我说过，你的背景很深，在中央，省里都有人．我想出人头地，不想再像我姐姐那样任人欺负．被人害死了也没有伸冤的地方．还有．今天那几个公安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们对你前后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辞职，像你这样的人多一点，我们的这个社会才会有点希望，可是你首先要有权利才行．不然没人会理你，你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我以后要跟着你，你就是我的希望，你不能倒下去．我要求你必须去上班，不能辞职做无业游民．
我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心里升起了一种苦涩的滋味.
人生真是太复杂了,浮躁的社会把一个妙龄少女变的过早的成熟起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不赞成小云这么做的.她还在上学的年龄.不应该这么早的接触社会.
小云见我不说话,默默的抱住了我的腰,说:哥哥你答应我好吗,我要出人头地,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用手扶住小云的肩膀,叹了口起,说:小云,你现在不是去工作的时候,你应该去上学,哥哥给你找个好学校.学费和一切费用我全部出，等你将来毕业了,哥哥再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工作.
不,哥哥,我不上学,我要工作,你也要出去工作!
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是市委组织部王部长打来的.王部长的态度显得特别的热情.说:无双兄弟,你现在在哪啊,.新来的市委文书记到新乡了,就在我身边.点名要见你,我把你的手机号码汇报给他了,文书记现在要给你打电话,你做好准备.
我吃了一惊.事情来的怎么快,这么突然,看来新乡姓祝的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文书记我听王航说起过,是阿紫父亲的老部下.想必是阿紫和文书记打了招呼,文书记刚到新乡就开始找我.
我刚挂断电话,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是无双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文中伟.刚才王部长已经和我介绍过你了.我听不少人提起过你,知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同志,我们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进行我们的事业.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有时间的话,到市委来一下,明天上午市委要召开我来新乡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议,我请你列席会议.会议结束后,中午我们好好谈一下,我刚来新乡,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以后很多事情还要请你多支持帮助,请你千万不要推辞,给我这个面子,明天一定要过来.
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过来!好,就这样,明天见!
挂断电话,小云问:刚才谁的电话?好象让你去参加市委的一个什么会议.
新来的新乡市委书记,我女朋友父亲的老部下.我考虑下去不去吧.
小云的脸上有了笑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就知道,像哥哥这样的人物早晚是要出人头地的.哥哥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新乡就是哥哥你的天下了.我姐姐的冤情也能早日真相大白.哥哥你还考虑什么,明天一定要去.
见小云提到她的姐姐小玉,我一阵心酸.只好点了点头,说:好,明天我去开会
卷三第二十五章
小云见我答应了,说:哥哥真好.你能重新出来工作,我姐姐的大仇就全靠你了.
见她提到小玉,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想,为了尽快为小玉伸冤,抓住真凶,我也得重新回去工作,在这个现实社会里,如果你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简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没有人会把你当回事.
我对小云说:你好好休息吧,哥哥该回家了,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小云拉住了我的手,说:不,我不许你回去,我要你在这里陪着我.
我为难地看着小云:这不合适吧.我们两个在一个屋子里算什么,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难为情,我是你妹妹啊,放心，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不会耽误你做驸马的.如果有一天你的公主不要你了,你再考虑我,我做你的替补好了.
我哭笑不得,别看这个小丫头年龄小,实际上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懂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懂的事情.为了避嫌,我坚决要走,小云就是不放,正在争执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居然是温金虎打来的.他开门见山的说:恭喜老弟荣升.你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
我心里吃了一惊,说:温厂长的意思我不明白，我只是个小人物.有什么可大展宏图的地方?
呵呵,你别忘了,我和你说过,新乡市委有很多我的人,听说你明天要列席市委常委会议了,新来的市委文书记是你女朋友父亲的老部下.他让你列席常委会议,说明你很快就要步入新乡政界,成为新乡市委机关很重要的一位人物了.这还不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寒意,看来这位温金虎的确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新乡市委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怎么样兄弟,你现在在卫水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准备给你摆桌酒席,庆祝一下兄弟的荣升.我想你会给我这个薄面的吧.
我沉吟着,说:我恐怕没时间...
没时间?呵呵,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你放心老弟,只是聚聚,没别的意思.另外我听说你在管一个小姑娘的案子.你肯赏光的话,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你想替那个小姑娘伸冤的话,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
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兄弟,你连个车子都没有,太不方便了,告诉我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我犹豫了一下,说:天华宾馆.
靠,那也叫宾馆,以后不要住那么低廉的破地方了.我给你安排地方住.对了,怎么住宾馆?不是在背着你的小公主泡马子吧,哈哈.
别胡说.我一个朋友来了.我送她到宾馆住.
呵呵,我不管你的闲事,也不会和你女朋友说什么的,放心好了,我10分钟过去,离你那里很近,你在大堂等我好了,我也不让你难为情.
挂断了电话.小云问我:谁打来的电话,你要出去吗哥哥?
是卫水一个厂长,叫温金虎.
哦,他找你做什么?
他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你不要小看他.他刚才告诉我他知道一些你姐姐的内幕.本来我很讨厌他,可是为了你姐姐,我决定和他见一面.
我也要去.
我为难的看了小云一眼:他认识我女朋友,你去恐怕不方便.
小云用眼睛瞪着我:那怕什么,我是你妹妹,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不怕别人说,你躲躲藏藏的才容易让人怀疑.
那好吧,到时候你不要乱说话.
我和小云出了房间,来到天华酒店的大堂,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我点了一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看见宾馆门口停下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门口站立的两个宾馆保安上前拉开了车门.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低胖男人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我听见在大堂的值班经理惊叫了一声:是温厂长来了.她急忙挥手叫了几个女服务员去门口迎接.
温金虎在众人的簇拥下大大咧咧进了大堂,来回扫了几眼,看到了我,冲我大步走了过来,说: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我把香烟按在面前的茶几的烟灰缸里,慢慢站起身,小云坐在我身边,也站了起来.
温金虎看了我身边的小云一眼,说:好清纯的小妹妹,无双你真是美女如云,做哥哥的服气了!
我还没接话,小云已经走上前向温金虎伸出了手,说:我是无双的妹妹,叫小玉,以后请温厂长多关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能见到,真是很荣幸.
温金虎楞了下,握住了小玉是手,说:无双的妹妹可真不少,你是最漂亮的一个.无双真有福气.放心,无双兄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事情尽管找大哥，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小玉甜甜地冲温金虎笑着:那多谢温大哥了，我又多了一个大哥,以后妹妹的前程就靠大哥罩着了.
看着小玉和温金虎巧语寒暄,我心里一阵恶心,刚才小玉和我说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进入官场的时候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现在更是难过,小玉现在的所做所为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陆青与红袖.难道小玉是为了为姐姐报仇才这么对温金虎曲意奉承,还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有极度虚荣心的女孩?如果是后者,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温金虎放开了握住小玉的手,对我说:老弟,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太委屈了,走吧,跟哥哥走,哥哥先给你接风,然后给你安排个地方.
他又回头对跟着他身后的宾馆领班说:告诉李天华,这个兄弟的帐算在我身上.
我淡淡的说: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付过钱了.
哦,那好,我们走吧.
我打开奔驰车的后车门,请小玉进去.小玉惊叹了一声:好豪华的车子啊，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做这种车子.要好几百万吧.
温金虎已经钻进了驾驶室,坐在了司机的位置,说:你有无双这个好哥哥,这个车子算什么,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小玉说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他呀,就知道她女朋友,哪里能顾的上管我,我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可不敢有这种奢望.
是不是这样啊无双兄弟,小玉也是你妹妹啊,以后你不照顾交给我好了,我帮你照顾好她.
我会好好照顾好我妹妹的,不用温厂长费心.
靠,还叫我温厂长,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叫我温大哥,要不就叫老温.
我可不敢高攀,我只是个小人物.
我坐进车子内,关上了车门.
别和我来这套了,问你件事情,你和市委组织部的王部长结拜成兄弟了吧,真人不说假话,她也是我结拜兄弟,你和他是兄弟,我们自然也是,我做你大哥是名正言顺的.
我吃了一惊.看来这个温金虎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难怪他对新乡市委的举动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来王部长也是他的人.
两位哥哥别争了,你们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以后你们要照顾我才对.小玉见我有点不给温金虎面子,连忙打圆场.
你看,你妹妹都认我这个做大哥的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好了，不争论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总得承认事实对吧.哥哥带你们去个地方,给你们接风洗尘.
卷三第二十六章
卫水是个很小的县级市,开着汽车半小时就能把市区跑了遍.卫水市区最豪华的大酒店是卫园,在市区最繁华的卫水大道上,据传说是卫水市的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老婆开的,因此生意一向很兴隆.每到傍晚,酒店的门前就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轿车.直到深夜仍是灯火通明.
汽车在宽阔的酒店停车场前停了下来.温金虎看了停在他左侧的一辆黑色奥迪的牌照一眼,说:*,今天老孙也来了,正好一起聚下.他回头对我说:无双,卫水市的市委书记老孙也在酒店里.一起聚一下吧.
我不知可否,没说话.小云说:好啊温大哥,我还没见过市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帮我们引见一下吧.
温金虎笑笑,说:卫水市的市委书记算什么,你跟着无双,中央领导也能见到.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短的说了两句,然后挂掉手机说:老孙和郑州的的一个客人在二楼201包间,我们上去吧.
酒店的一个女服务员已经迎了上来.带着我们穿过大堂,上了二楼.在201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温金虎重重的敲门:老孙,我上来了,开门!
一个50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见温金虎笑呵呵的伸出了手,说:老温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清闲了，难得,快进来说.
温金虎说:我今天陪一个非常重要的哥们来这里吃饭,看见你的车在下面,就想给你引见一下,以后你要想在新乡这个地头混好,这个人你不认识都不行!
哦.孙书记看了我一眼,笑容满面的说:不知这位兄弟在哪里高就,快给我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慕容无双,未来的新乡市委最红的红人,新来的新乡市委文书记已经点名让他明天去参加新乡市委常委会议.以后你老兄的前程不客气点说也要指望着我这位老弟多关照.
哈,原来是慕容兄弟,久闻大名了,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真是我的荣幸,什么都不说了,今天我请客.好好招待一下慕容兄弟.
孙书记紧跨了几步,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哎,那可不行.慕容兄弟是我请来的贵客,应该我招待才对.
好了好了,我们别争了.给我个面子,今天我请,怎么说我也是卫水的市委书记.这位小妹妹是?
小云见问到她,从我身后闪了出来:孙书记你好,我是无双的妹妹,以后请多关照.
无双的妹妹啊,难怪长的这么水灵.今天你们能光临卫水市真是让整个卫水市都生了光啊.
你得了吧老孙,无双是土生土长的卫水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温金虎笑了起来.
啊啊.这样啊.孙书记惊讶地张大了嘴.卫水还有这样的人物,我看走眼了,那更好了.以后卫水市的发展全靠慕容兄弟大力支持了,几位里面请里面请.
屋子是一个很豪华的包间.包间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西装笔挺,皮鞋也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油光发亮.个子欣长,模样很帅气,颇有点香港明星黎明的味道.
孙书记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副省长的秘书,,张自立.也是我的表弟.特地从郑州来看我.
张自立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我伸出了手:慕容兄弟,不久前我随王副省长去新乡的时候我们见过了,呵呵,今天再次重逢,真是缘分啊.温厂长也是第二次见到了,荣幸.
张秘书热情的和我,温金虎握手.
温金虎说:张领导到卫水市视察工作,欢迎啊,有时间也去我的厂子视察一下,多指导一下.
张自立脸有点不自然,说:我算什么领导,你们才是领导,我只是个打杂的小秘书.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小云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当然也是领导,只有我什么都不是,无业游民,连个工作都没有.
孙书记笑咪咪地看着小云:无双的妹妹想找个工作还不是小事一桩,你要是不嫌弃卫水这个地方小,卫水市的单位你随便跳,想去哪和我说一下,一句话的事情嘛,随时就可以去上班.怕只怕我这里庙太小,装不下你这位大神仙啊.
孙书记说笑了.我很知道满足的,说不定我会求你帮忙的,你可不能推辞.
小事情,一句话的事情嘛,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众人在酒桌上落坐.众人非推我坐首席中间的位置.我连忙推辞.
张自立说:无双你就别推辞了,这里的人依我看,你的前程是最大的,我们都是小人物.以你的背景,过不了几年你就到中央了,弟兄们都得靠你赏口饭吃.
我连忙客气:张秘书你在省里,整天跟着省领导.你才是前途无量.
我:张秘书苦笑起来,别说是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王副省长在你女朋友的家族势力里也只是个家丁的角色.我怎么能和你比.
孙书记挨着我站着,一把拉我坐了下来.说:再客气就见外了不是.王副省长才是个家丁的角色,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你们大门都进不去,呵呵,今天我算遇到大人物了,我们今天要好好喝一场,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我无可奈何,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孙书记在左,温金虎在右,接着是张秘书.小云已经很乖巧的在给大家倒酒.
孙书记说端起了酒杯:感谢老温今天介绍无双兄弟给我认识,也感谢无双兄弟光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大家干杯.
卷三第二十七章
大家一起站起身干杯落了座.孙书记说:这里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拘束了,我最近可能要调走了,原本已经和祝书记说好了要调任新乡红旗区书记的,没想到调令还没下,祝书记就走人了.正好我表弟来看我,我找他问一下新来的市委文书记的背景,我们刚到这里,你们就来了.想必无双也知道文书记的背景,正好一起问问.以后我调动的事情还要请无双兄弟多帮忙说话.
小云说:在卫水做市委书记不好吗?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
孙书记叹了口气:好什么好,整个一个烂摊子.我接任卫水市委书记的时候,前几任市委书记已经将卫水的经济搞到崩溃状态了,.企业百分之九十九亏损.财政连年赤字.ZF人员的工资都发不下来.老温的厂子到是很不错,一年的利润相当于卫水市半年的财政收入,可是那有什么用,他的厂子直接归新乡市管辖.我这里一分钱也拿不到.只能看着,接任这几年**我讲粗口我是猪**尽了心想把卫水的经济搞上去,可是这个地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再不走人,我的一世名声就毁在这里了.
温金虎说:老孙你别这么悲观好不好,你这几年搞的还是不错的,你看,卫水又新修了几条大路,新的商业街也建立起来了.城区扩大了不少,依我看你干的还.是很不错的.
都是自己人,老温你也不用这么夸我,这几年我是尽力了,可是难以扭转局面啊.
孙书记我听人不断提起过,据说是祝书记的亲信.卫水有这样一个民谣:何百万卖厂,张胖子卖人,孙大炮卖地.
何百万和张胖子是卫水前两任市委书记.当然他们都不叫这个名字，是老百姓给他们起的外号.何百万在任的时候把卫水市的厂子都搞垮了,然后自己捞了几百万拍屁股走人,张胖子刚来当书记的时候瘦的像个猴子,走的时候胖的像个猪.他在任的时候大搞劳务输出,自己做中介也大发了一笔,然后腰包鼓鼓的走人了.
轮到孙大炮上任的时候,卫水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孙大抛上任初期在卫水电视台发表了雄心勃勃的演讲,要把卫水建设成全国百强县,结果几年下来一事无成,他打上了卫水市区土地的主意,把几条繁华的商业街全部强行拆迁,然后把黄金地带卖给了外地的房地产开发商,据说从中拿了不少巨额回扣.
对于这样的人在我内心深处是极其厌恶的,可是表面上也只能逢场作戏了.
张秘书说:现在做官也难啊,上面没人你根本升不了.就像祝书记,这次为什么栽了?他是从一个厂子的厂长提拔上来的,没有背景,得罪了人,人家搞他还不容易,这次他调到省委做统战部副部长等于被挂起来了,那是一个什么也不管的闲职.新来的市委文书记背景很硬.是无双的女朋友那一派系的,非常强硬的军方和中央背景.以前是李副省长的老部下,从部队复员后分配到省ZF,从一个科级干部几年就升生了正处级.现在又成了新乡这个地方的诸侯.据说此人性格很直,为人也很正直,像他这样的人能升起来全靠他的背景的支持.以后大家要多加小心点了,不要把把柄落在他手里,不然下场会很惨的.
温金虎说:这年头哪里还有正直的官?你还没看到他的弱点而已,包青天只是民间传说,现实生活里是不存在的.只要你找到一个人的弱点,就不怕攻不破他.
张秘书说:文书记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要说爱好,就是喜欢平常喜欢打打篮球.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作风和贪污腐化的问题.
这到和我差不多,最近新乡地区正举办篮球联赛,组委会的人正找我,想让我承办,幸好我还没推辞.我明天就把这个比赛接下来,到时候请文书记来观战.
孙书记说:哎,老温你可真会做人.有你这么抢功的吗?要承办也是卫水市承办.
你拉倒吧,卫水市ZF都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你哪来的钱,你就别和我争了,我办和你办还不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在卫水市.
孙书记苦笑着对我说:你看看人家,就是财大气粗.我一个做市委书记的都争不过他.
温金虎说:我说老孙,虽然我是个厂长,我行政级别和你平级,我可没压你啊.
张秘书赶紧打圆场,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谁办都是一样的.喝酒喝酒.
一场酒宴喝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也没见任何人买单.孙书记醉熏熏的拉着我的手说,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温金虎在一边说:无双兄弟在卫水连个房子住都没有,今天可能要睡大街了,你这个父母官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了.
哦,是吗?怎么不早说啊,今天先住卫水宾馆吧,房子的事情明天我给他解决掉.市委新盖了一座家属楼,刚完工.无双兄弟你要是不介意.我按成本价格卖给你,200元一平方.公事公办,不能让人说闲话对吧.这样,明天我给你电话，等你有时间我们去看房子,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你换地方.
我苦笑道,谢谢孙书记关系,我可没钱买房子.
温金虎说,钱是小事,我借给你,不要利息,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
张秘书说,正好我也要去卫水宾馆住,大家一起走吧.
两辆豪华汽车开进了卫水宾馆.大堂的人见是市委书记和温金虎来了,紧张成了一团.
孙书记对值班经理说:开一个包房,不分时间,这个包房是上面的一个领导来这里考察时住的,不准再安排任何人住,领导在这里的一切花消都算入你们经营成本.
值班经理忙点头哈腰的说:明白明白.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