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二十八章
孙书记交代完坐车走了.我和张秘书客气了几句,他也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温金虎说:让服务员先领小云去房间,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说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随着温金虎走出宾馆,上了他的奔驰车.
温金虎给我让烟,点着了,说:无双,人生真是一场棋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笑了笑说:老温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没什么,我今天想和你交交心.我老温是个很爽快的人,我相信兄弟你也是.我首先要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是人多多少少都会犯些错误,在中国这个社会,所谓的错误,只要没人认真的追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若是有人跟你较真,针眼大的事也和天塌下来一样.我说这个话的意思是,我希望我们和平相处,哪怕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如果兄弟愿意屈尊结交我这个大老粗,那么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情,只要一句话,我都会尽力给你办到.说实话,我这几年也很累,不想在厂子里呆了,想换个环境,不瞒你说,我最近正在忙着往国家的一个部委调动,调动这个事情我自己能安排好,我只希望平平安安的离开,不希望出什么事情.我也不求你帮忙,只要你别在新来的市委文书记那里说我什么我就心满意足了.
哦,怎么,你想调北京了?
是啊,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祝书记一直不放,现在新乡市委换届,我正好利用这个时机走人.如果文书记不干涉,我就可以顺利的走了,北京那里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呵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祝贺你早日荣升.
和你太有关系了.我知道最近中纪委的调查组一直在新乡秘密调查,而且还知道组长是你的朋友.我想请你让他们停止对我的调查,当然,我也不白让你帮忙,你和小玉是朋友吧,关于她是死我会给你透漏一些内幕,让你找到真凶.
我心里一阵震颤,看来这个温金虎居然知道真凶是谁.
温金虎重重地吸了一口烟,说:兄弟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了解你的一桩心愿,你以后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帮我阻止下中纪委调查组的调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沉吟着:阻止中纪委的调查我恐怕没这个权利,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参与.调查.
那也行.
温金虎说:我知道你也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就这么说定了.小玉的事情是祝彪做的,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也不能出来做证人,不过他的娱乐城的一个姓王的大堂经理参与了这个事情,你可以找他协助调查.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不要对任何人说是我说的,行吗?
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呢?
很简单,因为我恨这个败家子,希望他死,祝书记倒霉就倒霉在他身上,没有他这个混蛋,祝书记也不会这么快倒台.他还在我这里抢了300万,我心里这口气一直出不来,我告诉你一是帮助你,最重要的是也想为我自己出口恶气.
卷三第二十九章
非常感谢你提供线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以后我想办法还.
兄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可没拿你当外人,按你的背景推算,过不了几年你也得到北京去,到时候我们还得继续互相关照呢.
呵呵,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
不是你有没有的问题,如果你女朋友真想和你在一起,不会让你在新乡这个小地方呆一辈子的.另外我提醒你,你如果想和阿紫在一起,最好对她专一点.你看你今天居然带了个那么小的妹妹回卫水,传到阿紫耳朵里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苦笑起来:你说小云吗?她是小玉的亲妹妹,她才十五六岁,我怎么可能和她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她之间是绝对清白的.
她不是小姑娘了我的无双公子.你没看到她今天的表现,比她同年龄的小女孩成熟多了.为了你的将来,我希望你尽快找个理由把她打发走.我说你是好意,你还不了解女人,阿紫知道这个事情后不会和你甘休的.
阿紫怎么会知道?
你真笨还是装的,今天省里来的张秘书是王副省长的人,王副省长是阿紫的人.你呀没在官场混过,不知道官场的险恶.以后要注意点了.不要太花心,笼络住阿紫你的前程就有了,不要因小失大.
我笑了笑说:我会处理好的.
温金虎从身上拿出一个工商银行的牡丹卡,对我说:我知道你现在身上没什么钱了,到新乡市委机关做事情很多地方都要花钱,这个卡里有20万,密码是六个8.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这个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对你刚上道的一点支持,就算我借你的好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不还我也永远不会再提这件事情.
我心里暗自感叹:20万人民币,一个普通工人一辈子的血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我这个"有点背景"的人.难道人一但有了权利,就可以什么都有了?也可以让很多过去看不起你的人低下高昂的头去巴结你?
我身上的全部家产只有100多块钱了,刚才在天华宾馆了小云的房租,还剩下几十块钱.面对温金虎递过来的牡丹卡,我犹豫了起来,说:目前我还真需要用钱,算我借你的好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哈哈,和我还客气什么,我们是自家兄弟,还不还的无所谓的,先拿着吧,花完了随时找我借.
温金虎把卡装进我的口袋,好了无双兄弟.你也该回宾馆休息了,明天还要回新乡开常委会,明天一早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去新乡.
我想拒绝,张了张口,没说出来.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卷三第三十章
看着温金虎开着车消失在夜幕之中,我站在卫水宾馆的大门口,手在口袋里捏着温金虎给我的20万元的牡丹卡,觉得手里的卡是那么的沉重.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钱,而且还是别人白送的,足够我在卫水这个小城市平平淡淡的生活几十年了.人活着为了什么呢?整日辛苦奔波劳累,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可怜的钱来维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可是存在的意义呢?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肮脏,很可耻,和那些贪官污吏没什么两样,为了20万出卖了自己的正义和做人的原则.
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我感觉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后,回头看去,是小云.
哥哥,该回房休息了.
我陪着小云进了她的房间,说:明天上午我要到新乡市委开会,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姐姐的案子有眉目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的.
小云说:你怎么知道的?哪个姓温的告诉你的吗?
对,他知道内幕.
小云的眼中又有泪光闪动.我伸手帮她擦了眼泪,扶她到床前坐下,正要起身,小云一把抱住了我的腰,说:哥哥,我一个人很害怕,你不要走!
我轻轻挣脱了她,说:夜已经很深了,我在你房间里不方便,明天一早我会来喊你起床的.
小云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说:哥哥,我喜欢你.你以后不会离开我吧.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终于摆脱了小云,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躺下,阿紫的电话就来了,她告诉我,她后天要来新乡看我.并说和文书记已经通过电话,让文书记好好关照我.
挂了电话,我心里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阿紫对我实在太好了,可是她的家庭能同意我们结合吗?在复杂的思绪中,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卷四第一章
我在不断的回忆中写着这个叫做美女如云的故事,在一个午夜,窗外飘着雪花,我打开了尘封以久的美人鱼旧版社区bbs1.renyu.net,这个旧版已经关闭了发贴和注册功能,成了一段历史的回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美人鱼也有自己的历史,看着旧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旧版社区里有个"那些珍贵的回忆"的纪念版块,里面的人都是让我难以永远忘记的.他们(或者她们)和我一起创造了美人鱼曾经的辉煌时代.那些记忆不仅仅只属于我,那是很多人的回忆之地.
在那个下雪的深夜里,我打开了"那些珍贵的回忆"版块.去追寻过去的影子.在雪狐的版块,我看到了红袖的一首诗,写个雪狐的诗:
姐姐，上了通宵，为等早餐
姐姐
天快亮了
你在哪里穿着套装巡视着你调皮的学生
想伏在这桌上
没有人看见我的眼泪
深夜里走进这小巷深深
从泪眼模糊到泪眼模糊
为什么我走不出那座城
也找不到那扇门
我不在这里停歇
灯火远处也有
歌声远处也有
不是我的爱人在等待
不是我的爱人在歌唱
可是我还是向着远方再远方
楚天阔遥大漠温柔
谁在亭榭里等着他的新娘
谁在马背上等着他的新娘
这是雪狐打电话告诉我的,在我那天去新乡市委开会的路上,我接到了雪狐的电话,她告诉我,红袖又出现了,她清早在论坛浏览帖子时,发现了红袖留给她的诗.
我挂掉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对温金虎的司机说:到新乡后直接找网吧!
温金虎的司机是早上7点来宾馆接我的,小云坚持要和我一起回去.我无可奈何,带着她一起上了路.
温金虎的司机是个很漂亮的妹妹,听了我的话,说:先生,不是要去新乡市委开会吗?
会开不开都可以,我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奔驰车在新乡市一家网吧的门口停了下来.是一家很小的网吧,网吧的老板估计坐了一个通宵,睡眼迷离的站在网吧门口正打哈欠.见奔驰车在他门口停下,吓了一跳.跟着我们走了进去,我对老板说:要一台机器.
网吧内有20多台电脑,人基本已经走空了,只有两三个人爬在电脑桌上打瞌睡.
老板不敢怠慢,忙亲自给我开了台电脑.我对小云和温金虎的司机说:你们先去附近吃点早餐,半个小时后来这里接我.
我上了QQ,看见暗淡以久的红袖的QQ头像变成了彩色.
卷四第二章
那是一个悲伤的清晨,我见到了阔别以久的红袖.这个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女子.又一次出现了.我看到她头像变成彩色的那一瞬间,才知道她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替代.
红袖.
无双?我这几天夜里一直在你论坛,始终不见你来,难道你放弃你的美人鱼了吗?
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惭愧,因为忙红尘中的俗事,是有一段时间没上网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号一直没换,始终为你留着.
对不起...
怎么了红袖?
我不想打扰你,只是来看看,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来上网,来你的社区看看,只是没登陆,一直潜水.我也听雪狐姐姐说了一些你最近的情况,知道你有了新的女朋友,很漂亮,而且有权有势,真为你高兴,你终于从苦日子里熬出来了.希望你以后和你女朋友在一起能幸福.
见红袖提到阿紫,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如果红袖一直在我身边,我不会接受阿紫给我的爱情,可是,现在红袖又出现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无双,我上了一夜网,很疲惫,要回去休息了,你自己多保重.红袖见我不说话,通过对话框给我打过来一行话.
别,不要走.我想看看你,有摄像头吗?
有,你呢?
我这里也有.
我发出了请求连接的信息.网吧的机器速度还可以,很快接通了.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孩子出现在视频里.
是我的红袖,依然那么的美丽动人,只是脸上多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我和红袖在视频中互相凝视着对方.
无双,你瘦多了,要多吃饭,要注意身体.
红袖,你现在在做什么?还在上学吗?
没,陆青一直在找我,我不敢回学校了,在重庆一个茶楼打工,一月几百块的工资.还能自己养自己.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你不要再管我了.
你是说陆青一直去学校骚扰你吗?
去了几次,被我躲避开了,可是总是躲也不是办法,我也不敢回家,听说他还带人去家找了我很多次,我只好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我的眼角有点湿润:红袖,你受苦了.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个苦命的人.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永远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我的心里一阵战栗,寒意笼罩了我的全身:红袖,不许你这样想,我要你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就是你的亲人,是你世界上最亲的人,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滚落....
不要为我流泪,无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你有你的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本来我是不准备和你说话的,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我在重庆一家酒搂做服务员,前几天茶楼的老板娘逼我接客卖身,我不同意,她就把我赶出来了,工资也不给.身份证也给我扣了.我身上现在只有几元钱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让我见了你最后一面,我这一背子也该知足了.
不要这么说话,红袖,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找你,对了,身上有卡吗,我打钱给你,你要多少,我给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不了,我不能要你的钱了.就这样,你多珍重,我要走了...
别,你要敢下线,我现在就坐飞机去找重庆找你!
重庆这么大,你能找到吗?
我一定能找到!我会找遍重庆所有的角落,直到找到你为止!
卷四第三章
如果我今天离开重庆呢?
那我就找遍海角天涯!
红袖关了视频.
怎么了?为什么关了.
对不起无双,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哭泣的样子.我在哭...
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无双,我下了,等我电话.
红袖的头像变成了灰白色.
我呆呆的坐在电脑前,开始默默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在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小云拿着两个白色的装着早点的食品袋走进了网吧:无双哥哥,你的事情办完了吗?这是豆浆和包子,吃点东西还要去开会呢.
我不想吃.
你怎么了,小云看见了我满面泪水的脸:你刚才和谁在网上谈话了,是你过去的那个女朋友吗?刚才在路上,我听一个女的给你打电话,说一个叫红袖的人,是她吗?
我伸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说,是我的私事.
小云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哥哥,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再花心了,你现在的女朋友多好,那么漂亮,又有权有势,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珍惜眼前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有今天还不是靠了你现在的女朋友,你要是不知道珍惜,你很快就会变的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了,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我姐姐的仇还等着你去报.我的未来还等着你去照顾,你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哥哥,醒醒吧.人还是现实一点好,不要在虚拟的网络里浪费自己的感情了.
你不要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推开了小云递给我的豆浆.一会我去新乡市委开会,我让司机送你先回家.
不,我不回家,我要跟着你.
傻丫头,跟着我做什么.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我有时间了就去找你,你姐姐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尽快去办.
汽车在市委大院门口停了下来,我让司机送小玉回家.然后下车,看着这坐代表着新乡的最高权利机关,不禁感慨万千,多少人挤破头想钻进来升官发财的地方,多少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进入的门槛,我缺一次次的踏入,就像一个狗皮膏药粘上了我,想甩都甩脱不掉.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识了我,点头哈腰的和我打招呼.我走到市委宽敞的大厅时,看到了组织部王部长刚从楼梯上下来,见了我热情的迎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说:我说兄弟,你怎么才来啊,文书记交代我,你来了让我先带你去见他.我找你半天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不会吧,我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竟然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连忙拿出一块备用电池换了上去.
文书记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了我,他是一个40多岁,中等身材的胖子,等王部长介绍完以后说:老王,我有事情要和无双单独谈下,你先去会议室吧,二十分钟后我和无双过去.
王部长知趣的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文书记握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说:久闻大名,听说你是新乡非常出众的才子.阿紫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王省长也给我打个招呼.我们是一家人,就不客套了.坐下说.
我在沙发上挨着文书记坐了下来.
文书记说:我刚到新乡,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你好好好协助我一下,这样吧,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特别助理.帮我处理点事情,这也是王省长的意思,回忆后我让组织部王部长给你办手续.你以后直接归我管,其他任何人没权干涉你的行动.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文书记让我重新回新乡市委的意图,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
怎么样?文书记见我不说话,接着说:你也别嫌官小,现在只是个过度期,等过了几个月,阿紫想让你去北京的部委,你只是在我这里先锻炼一下,先有个资历.
我连忙摆手,说:文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考虑我能不能胜任您交给我的工作.
当然能胜任!好了,就这样.还有,只要我不找你,你可以自由行动.我给你配了辆车和一个专职司机.这个车是原来的市委书记坐的.我不太喜欢那种车型,自己从郑州带来了一辆,他的车子你先用着.你最近的任务是调查前任市委书记的问题.由你全权负责,中央纪委明天会来两位同志协助你做这个事情,当然,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以前,这个事情需要对外严格保密.不许对外界透漏.
文书记和我谈了十几分钟关于前任市委书记的问题,然后说,好了,我们去开会吧,会议后你就可以着手进行调查了.
卷四第四章
会议在中午快12点的时候结束.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成了会议众人瞩目的焦点了,这些市委的高层在我做新乡市委记者的时候大都认识我,只是那个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记者,现在一转眼成了新来的市委书记的特别助理兼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我没想到文书记在介绍我的时候又给我加了个宣传部副部长的头衔,想推脱时当着那么多常委也没办法推辞了.
王部长不知道从哪叫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哥,穿着笔挺的西装,对我引见说:他叫张欣,是给你新配的司机.以后直接归你调用,又对张欣说:这个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助理兼宣传部慕容部长,以后你就是他的兵了.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张欣一脸微笑的和我握手,说:慕容部长以前是见过的,能做你的兵太荣幸了.我以前是王部长的司机,王部长特别把我调了过来跟着您,以后您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您的手机号码王部长已经给我了,以后我随叫随到,随时听您调遣.
王部长说;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他回头冲市委宣传部李部长叫道:老李,来和你的新伙计一起吃个饭.大家聚下.
李部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高个,正在和一个市委副书记说话,听见叫他忙结束了那边的谈话走了过来,说:你看我,都忙晕了.是应该吃个饭.无双以前是我的部下,现在是我的领导,别看他挂个副部长,人家可是市委书记助理,官可比我大.
我非常讨厌李部长这个人.他是以前的市委书记的死党.跟着姓祝的办了不少缺德的事情.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溜须拍马,夸夸其谈.可是面子上我还要过的去,勉强笑了笑,说:哪里,李部长您客气了,您才是我的领导,以后请多关照.
大家皮笑肉不笑的又寒暄了几句.各自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刚开出市委大院,我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了温金虎的声音:慕容部长,恭喜高升啊,我在新乡国际饭店给你准备了庆祝你荣升的酒宴,请你和王部长,李部长一起过来吧,我已经和王部长打过招呼了.
这个王八蛋,看来市委的动向他掌握的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子,任他调配了,本想拒绝,却想起了口袋里还装着他送的20万现金的牡丹卡.只好说:好吧,我现在过去.
当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街上车水马龙,张欣拉响了警报器,开着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红灯乱闯,值勤的交警看见了只有连连敬礼的份.我对张欣说:jc都认识你啊,你闯红灯人家还给你敬礼.
张欣笑了笑说:不是认识我,是认识我这个车牌号,你没见车牌的最后三个数是001吗,代表新乡最高权利者才能坐这个车.
原来是这样,我感慨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这个车子不该我坐,以后我还是骑我的自行车好了.
哎,我说慕容部长,您就别谦虚了.您的背景现在新乡市委里的人谁不知道,一个奥迪算什么,有什么坐不得的,您现在这么年轻,上面的背景又那么硬,用不了一两年,新乡的市委书记还非你莫属了.
我苦笑道:我可没什么背景,我只是个穷文人.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您知道市委的人现在怎么看您吗?除了新来的市委文书记,我看新乡就属您大了,文书记也得让您三分呢.
这话可不许乱说!我摸出了一支烟:我想抽烟,车子里能抽吗?
张欣说:这个车子以后就属于您的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您的司机,您要是连这个都和我商量我这工作还怎么做.
他伸出一只手打开了车中的一个匣子:这里是弹烟灰的地方,我这里有火机,给您点上.
张欣殷勤的给我点着了火.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您让我做什么我坚决执6行.
我正要说话,身上的手机响了,是阿紫.
无双,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明天上午到新乡,记得去接我,同来的还有中纪委的两个同事,我可能要在新乡住几天,你先给我们预定个房间吧,文书记已经和你交代过了吧,我们来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另外,不要和某些人靠的太近.你刚进入官场,我很担心你不要和那些人学坏了，要有自己的立场,逢场做戏是免不了的,但是有两条最基本的要求你给我记好,第一:不准接受任何人给你送的钱物,第二,不准嫖娼,这是我给你的要求,要永远做到,你能答应我吗?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里温金虎给我的20万现金的牡丹卡,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无双,你怎么不说话,这两条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吗?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丈夫是个贪官.
当然,当然能做到,你放心好了,一会吃过饭我就去给你预定房间.
我关了电话,心乱如麻.对自己昨天夜里收取温金虎20万现金的牡丹卡感到万分懊悔.我暗自决定一会吃饭的时候找个时机把牡丹卡退还给温金虎,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手机竟然又响了.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无双,你,还好吗?
是红袖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又颤动起来.
你还好吗无双?
我还好.
我想了很久,想去河南看看你,我身上没路费了,你能给我寄过来500块钱的路费吗,我去买票,如果能买到,明天晚上就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了阿紫明天要来.
怎么,不方便吗,那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给我一个卡号,我20分钟给你打进去,20分钟后你查帐!
无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欠你的太多了.
别这么说,我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我说过要帮你,就会帮到底.
你也不宽余,给我打500路费就可以了,不要多打,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现在把卡号发给你.
好,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对张欣说:去最近的工商银行,我要给我一个朋友汇点钱,她急用.
张欣说,前面正好有一个工商银行,顺路.
中午时分,工商银行的营业厅人很少,我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了，又不好动用温金虎卡上的钱,只好对张欣说:我今天忘了带钱了.能不能先借我500元,过两天还你.
张欣二话不说从身上拿出一个很景致的钱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数都没数递给了我,说:你说借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钱算什么,尽管拿去用吧,不瞒您说,我老爸是一个工厂的私营企业的老板,多了没有,几百万还是拿的出来的,以后需要用钱和我说句话,我马上给你办.
我接过钱数了下,有3800元,又想到下午还要给阿紫预定房间,就说:借就是借的，这是3800元,我发工资了马上还你.
慕容部长您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不把我当自己人.先用着吧,我这里还有卡,不够的话我现在就取.
够了够了,我怕张欣再罗嗦,就不和他纠缠了,去窗口按红袖刚发给我的卡号给她打了500元钱.然后给她发了短消息,告诉她钱到了,让她去取,
和张欣出了工商银行的门,发现王部长和李部长的车子也在我车子后面停着.王部长见我出来了,摇下车窗玻璃对我说:老弟,快走吧,吃饭去,老温催了我好几次了.
卷四第五章
他也不等我接话,回身对他身后的一个领班说;去把201房间的钥匙交给慕容部长,这个房子以后是慕容部长的专用房间,以后不许再安排客人了.
领班连忙点头去了.
我想到红袖明天要来,还没地方住,就没再推辞,说:那就谢谢洪老板了.
谢个啥啊,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来我这里就是到家了,吃喝住我这里全负责.另外,不要叫我洪老板,叫我大伟就行,您才是我的老板,酒店以后还要靠您多关照.
公安部的李部长接过话来说:我听老温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慕容兄弟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做了市委书记助理,前程无量,来,我这个老哥哥也敬你一杯.
我连忙说不敢当.
洪大可敬了一圈酒,说有事情,走掉了.
大家开始继续喝酒.温金虎站起来敬了一圈酒,门外又进来一个穿警服的中年胖子,连连告罪说,刚从省里出差回来,让大家久等了,抱歉抱歉.王部长给我介绍说这个是新乡是公安局的胡局长.大家重新排了座位.温金虎说:今天请大家来,是请大家帮我一个忙.目前我的厂子遇到了一些难题,非常棘手.希望大家多帮忙.
王部长说:老温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温金虎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厂长也不好当了,目前厂子里闹罢工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
因为最近厂子的效益不太好,我决定裁掉一些人,其中有些钉子户,不服从厂子做的决定.厂子现在有三个分厂,其中一个开始集体罢工了,另外两个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也在计划之中,厂子快处于失控状态了.一些工人扬言要砸厂部,形式很严重,因此我请大家来想下对策.
李部长说:老温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很有魄力,改革嘛,难免要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这是改革中的阵痛,是我们国家现行阶段不可避免的事情,做为公安机关,我们要为企业做好保驾护航的工作.切实维护好工厂的正常工作秩序.新乡是公安机关要做好这个事情.
胡局长说:李部长放心,我坚决贯彻您的指示.明天就排一个特警大队去厂子维护秩序.确保工厂正常生产,为企业做好保驾护航工作.另外,卫辉市局的新局长赵卫华同志明天从省厅到卫水市正式上任,赵局长老家是卫水人,爱人也在老温的厂子上班,我想他会积极配合温厂长做好厂子的安全保卫工作的.
听了胡局长的话,我吃了一惊,新来的卫水市公安局长竟然是才升到省厅不久的赵卫华,我的老同学.
温金虎说:原来是赵局长要回来了,都是老熟人了，这就好办多了.他电话多少,我马上给他电话.
不用了,他已经和我一起回来了,在外面处理点事情,一会就过来.
话音未落地,一身警服的赵卫华推门走了进来.
才几个月没见,这小子满面红光,已经发福了.我连忙起身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赵卫华满面笑容的说:今天能和这么多领导聚在一起真是我的荣幸啊.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老同学无双也在,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温金虎说:赵局长,你还不知道吧,无双现在刚升任新乡市委书记特别助理兼宣传部副部长,以后要喊慕容部长了.
是吗?简直太让我高兴了,真不知道该如何祝贺,以后我相信在慕容部长的领导下,新乡经济会越来越好的,我这个做下属的以后坚决听慕容部长的指示,我就是您手中的枪,您指到哪里我坚决打到哪里!
靠,这小子越来越会拍马屁了.我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温金虎说:赵局长,你能重新回卫水实在是太好了.我那里还要请你多帮忙.
赵卫华说:那时自然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温厂长的事情我一定大力支持.
酒桌上一篇融洽,大家兴高采烈的开始猜拳行令.我不会猜拳,再加上被众人灌了不少酒.头已经有点晕了.想起了阿紫托我的事情.借口去卫生间走出了套间.又不想麻烦司机张欣,自己悄然打了个车去了新乡宾馆.给阿紫一行预定了两个标准套间.走出新乡宾馆没地方可去,想了想,给小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这就去给她处理她姐姐的事情.让她等消息.
打完电话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正在想着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我接到了市委文书记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去市委他的办公室一趟.
到了文书记的办公室,我发现公安局的胡局长已经在座了,文书记看见我,说,你来了人就齐了,我们三个人开个短会.老胡,是这样的.无授权无双同志全权负责调查前市委祝书记的问题.据说你们公安局压了不少关于祝书记的问题举报信.你要全力配合无双同志调查清楚,这两天中纪委的同志也要介入这个案子的调查,你们要好好配合.把问题弄清楚.另外,这个案子要求严格保密,知情人局限在最小的范围以内.谁走漏了消息我可是要拿到问罪的.
胡局长一脸凝重的说;我个人代表局党委坚决贯彻执行市委的指示精神,欢迎慕容部长和中纪委的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公安局会全力配合.
文书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无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了想,把小玉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已经有了重要线索,牵涉到前市委书记的公子.
文书记听完我的汇报,看着胡局长.说:老胡,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胡局长说:这个案子我知道,是红旗分局抓的,既然有了新的重大线索,我回去后马上开会,重新组织专案组重新调查,请文书记放心,也欢迎慕容部长随时监督案件的进展情况.
文书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去工作吧,无双,记得随时和我通报进展情况.
我和胡局长走出文书记的办公室,胡局长说:慕容老弟.和我一起回局里吧,我正喝酒,被文书记打电话叫了过来,他们还在喝呢,多亏我没喝多,不然要被文书记批评了.
我笑了笑说:我不是你局里的人,参加会议不方便吧,
怎么会不方便,你是市委领导啊,由你挂帅我心里塌实多了,说实话,你们都是大神仙,我哪个也得罪不起,有你这个尚方宝剑,我办起事来心里有底.
靠,这个老滑头!我心里暗骂.
坐着胡局长的车子刚出了市委大院,张欣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我告诉他我有急事先回市委了,现在要到市公安局去开会,张欣说:那我去市局接你吧,以后去哪一定要先通知我,我就是您的腿.您去哪我就跟到哪.
我苦笑起来,说,好吧,开完会我打电话给你.
张欣说:还有一个卫水市新上任的赵局长找你,要你的手机号码.
那就给他吧,告诉赵局长,晚上我请他吃饭叙旧.
卷四第六章
在胡局长组织的市局紧急会议上,市刑警大队组织了一个小玉的专案组,决定对小玉的案件进行重新调查.市刑警大队长刘军亲自出任专案组组长.协助中纪委调查的任务安排给了公安局李政委.开完会后,我给张欣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张欣说他早就在公安局的大门口等着我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暗骂,这小子可真够能拍马屁的.
胡局长和李政委执意要把我送出公安局的楼下大厅的时候,我看到张欣的奥迪车已经停到大厅外面的 广场了. 李政委看见车牌冲我竖起了拇指,说:天,这个车子可以市委书记的专车啊,没想到成了 无双兄弟的了.看来无双的确是前程无量啊.
胡局长说:那还用说!以后新乡就是慕容兄弟的地盘,我们都得听他的!
张欣看见我出来,给我拉开了后车门.还没等我进去,赵卫华从车里钻了出来,说:慕容部长,我等您半天了,我们两个老同学好久都没见了,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胡局长打着哈哈迎了上来说:赵局长升的也不慢,记得去年我去卫水市公安局检查工作的时候,老弟你还是个宣传科的科长,一年时间不见就成局长了,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呵呵呵呵,我哪有什么人,要是有也是沾了慕容部长的光了.
车子出了公安局的大门.赵卫华对我说:慕容部长,我想请您去了地方玩一下,顺便叙叙旧.
我朝赵卫华瞪起了眼珠:靠,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叫我无双吧.
这不好吧,您现在的身份和过去不同了.您现在是市委书记助理,应该相当于市委副书记了,我可不能像过去那么放肆了.
靠,再这么说我下车了,我们是老同学了,是哥们,不用这么拘谨.
好好好,那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无双,有人的时候还得叫您慕容部长.
我无可奈何的说:随便你吧.
张欣在驾驶室的前面回过头笑着说:我给领导开了好几年车了,还没见过像慕容部长这么平易近人,又这么年轻的领导.既然你们是老同学,就不要客气了.
赵卫华说,今天下午卫水市公安局党委给我开了个欢迎会,无双你赏了面子和我一起先回去,会不长,就半个小时,开完会我们叙旧.
我去算什么?
您是领导啊,张欣回过头来说:您能莅临卫水市公安局检查工作是他们局的光荣,赵局长脸上也特有光彩啊.
没错,说的太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赵卫华边说边从他身边的皮包里拿出两条大熊猫香烟递给了我:这是老温让我转交给你的,他今天下午要陪公安部李部长去北京办点事情,来不及和你告别了,托我转交给你.
见赵卫华提起老温,我的心情有点烦躁,想和赵卫华说点什么,却觉得张欣在场不方便,就对张欣说,今天夜里我就在卫水住了,我晚上有点私事要处理.把我送到卫水后你先回去,等我回新乡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张欣说,我跟着您,在卫水您用车也方便点.
赵卫华说:看你说的,到了卫水就是我的地盘了,慕容部长用个车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来安排就行了.就按慕容部长说的办吧.
车子到卫水市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卫水市公安局的几个副局长和政委已经在大门口恭候了,下了车,我让张欣开车回了新乡,赵卫华和那几个局长政委都是老熟人.一一给我做了介绍.几个局长和政委纷纷给我敬礼,然后簇拥着我走进了卫水市公安局二楼的会议室.
赵卫华和几个局长非推举我坐会议室主位置,推辞不过只得坐了.赵卫华在我左侧坐了.用眼睛环视了一下大家,说:大家都到齐了吧.
一个副局长说:还有黄副局长没到,已经通知过了.
赵卫华皱了下眉头,说:中午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下午4点半开会.他为什么不来?再给他打电话!
一个副局长匆匆拿出手机给黄副局长拨号,然后无奈的说: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太无组织无纪律了,这样的人我养不起!赵卫划一拍桌子,不就仗着资格老吗,以为我不敢把他怎么样!今天我就做个样子,现在我们开第一次党组会议,我绝定撤掉黄副局长的职务,大家同意的举手.
赵卫华自己先把手举了起来.其他几个局长政委面面相觑了一下,纷纷举起了手.
以前我听赵卫华和我说起过,这个黄副局长仗着资格老,一直就和他过不去.几个月前还和他争局长的位置.没想到赵卫华上任的第一天就把黄局长开了.做事情可真够心恨手辣的.
赵卫华说:我这几个月在厅里,听到了不少传言,说卫水市公安局最近搞的很乱,一蹋糊涂,省厅领导这次派我下来进行整顿,慕容部长做为新乡市的领导也将监督这次整顿的成效,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扭转目前的落后局面.
几个副手连连点头称是.
开完了会,赵卫华陪着我出了会议室,请我坐进早就给他安排好的一辆白色的桑塔那警车里,说,无双,总算忙完了,我请你去轻松一下.
车子开出了公安局大门,我对赵卫华说:你刚才也太凶了吧,有点过分了,刚来就开了个副局长.
赵卫华说:对付这帮老油条就得这样,我在局里资历浅,很多人以前都是我的老上级,心里都不服我,不杀鸡给猴看怎么树立威信.这叫杀一儆百.以后还谁还敢在我背后唧唧歪歪捣鬼!
卷四第七章
我笑了笑说:看来你当官当出心得来了.
当官当出心得?赵卫华苦笑道: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我?我这么多年容易吗我?我家里兄弟五个,我最小,我妈没工作,我爸是局里的厨师,顶他的班才进了公安局.按照我爸的意思,还让我去做饭,我坚决不干,从做黄局长的司机开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黄局长为什么不服我?在 他眼里,我永远都是给他开车的那个小司机.他要是个好局长我也忍了,可他干的那些猫腻我都知道,贪污受贿,嫖娼赌博,什么他没干过,我只是让他下台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今天还敢给我下马威不来开会!这个世界谁有权谁就是老大,我再也不是那个当初给人开车的小司机了,我是老大,卫水市公安局的老大,谁不听话我就开他没商量!
你牛,你牛.
我正想调笑他几句,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红袖的,说:无双,你忙吗,我已经上了火车了,我问了列车员,车明天下午5点到新乡火车站,你来接我吗?
当然,我一定去,出了站就在出站口等我,红袖,新乡火车站就那一个出站口,我准时到出站口接你!
挂了手机,赵卫华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红袖?哪个红袖?不是以前在卫水的那个小姐吧,她又来新乡做什么?
我靠,不许叫她小姐!再这么说我生气了.我怒气冲冲地盯着赵卫华!
好好好,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的部长大人,您老人家告诉我,她来新乡做什么了,不是要和你重续旧情吧.
红袖是我爱过的人,在我心里永远是纯洁的和美丽的,请你以后不要再侮辱她!她现在遇到困难,非常需要我的帮助.
车子已经开到了市中心的卫河桥头.赵卫华将车拐进了小道,然后在河边的草地边停了下来.
干吗把车停这里?
不干吗.我今天要好好开导开导你,这里安静,就我们两个人,说话方便.
好,你开导吧!
我感到胸口有点发闷,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车窗外的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西北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刺骨的凉意.
无双,你知道你目前是什么身份吗?
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您老人家现在是新乡市委书记的特别助理,宣传部副部长,堂堂的正处级领导,这先不说,我要说的是你的背景,您老人家想过没有,你为什么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有了一个有背景的女朋友.如果没有这么个背景,这个后台,你能平步青云升到现在的位置?理都没人理你啊.您老人家该知足了,阿紫多么漂亮的姑娘,我梦中的仙女都没那么漂亮过,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红袖可怜,红袖需要帮助,这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去了,您老人家帮的过来吗?别到时候被您女朋友知道了,一生气和你分了手,我看您老人家的官运也就到头了,我们是哥们,我不能眼看你犯这样严重的错误!
赵卫华点着了一支烟,继续说:我现在是以老同学的身份说你,你也别生气.我们小学就是同学,我知道我得罪不了你才这么和你说话.做人能混到你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你小子还想怎么样呢,听我的话,马上给红袖打电话,让她回去,你就是想帮她,给她寄点钱过去就行了,没必要让她来啊,万一你女朋友撞上了看你怎么解释,到那时候你就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注意点,明天上午阿紫到新乡看我,我还真不能让她们两个人见面.
什么什么?阿紫明天上午到新乡?赵卫华的手一哆嗦,烟掉在了衣服上,他连忙拣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我靠,你小子有没有脑子,是不是不想再混下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没事人一样,我都替你着急了,我们要赶快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不然你小子什么都完了.
你急什么啊,新乡这么大,她们不会见面的.
你年龄不小了,怎么这么幼稚呢，你和阿紫在一起的时候,红袖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办?你怎么和阿紫解释?不如这样吧.明天我替去接红袖,她要是愿意住呢我就安排她在卫水住几天,不愿意住呢我就给她点钱让她马上走人.这样可以避免她们两个见面.
不行,红袖是来找我的,我怎么能不见,这样说不过去!
我的慕容部长,我算服了你了.真要见也可以,我先接红袖来卫水,你可以抽时间来看望一下,我和红袖说你有重要的会议,脱不开身,这样你谁都不得罪,不过我还是劝你和红袖尽快断绝关系,你这样做下去很危险,早晚要出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说:也好,你去接红袖吧,先接到卫水安排个地方住下.明天晚上我回卫水和她见一面.
赵卫华送了一口气,说:那就这么办了,现在去我家吃饭.
他开着车子驶出小道,向城北开去,我奇怪的问:你不是在城内住吗?
搬家了,两个月前温金虎给我老婆分配了一套厂子里新盖的单位宿舍楼.两室一厅70多平方,正好够我们一家三口住.
呵呵,想不到温金虎真会做人啊,已经开始给你送大礼了.
你拉倒吧,分的房子是我和我老婆花钱买的,和其他人买的价格一样,那时候我还没当上局长呢,谁会给我送礼,我和我老婆上班10几年了,才有了套自己的小房子,我容易吗我,我可不是贪官.没收过人家什么礼物.
赵卫华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她老婆打电话,让她老婆去准备酒菜.车开了大约十分钟,开进了一个家属楼的停车场.
赵卫华住在6楼,没电梯.进了门,她老婆小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炒菜的铲子,说:今天真是稀客啊,慕容部长大驾光临,你们哥俩先坐着喝茶,我去炒菜.
小碟没出嫁前是我的邻居,也是很小就认识了,因此我也没什么拘束.换了拖鞋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了.赵卫华的10岁的小女儿娜娜乖巧的过来给我们倒茶.
我看了娜娜一眼,感慨 的说: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的孩子还没影呢.
赵卫华忙着给我点烟,说:你老兄是有后福啊,我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珍惜阿紫,能真正和她在一起,我看卫水谁也没你的前程远大.
小蝶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接话说:是啊,慕容部长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平步青云啊,现在都混成市领导了，哪像我们,厂子都要破产了,以后连工作都没了.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厂子要破产了?
可不是,多红火的一个厂子,给老温搞成这样了,厂子前几天已经向上面申请破产了，据说很快就批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老温拿厂子的资源在新乡自己建了一个私人企业,国家的厂子都快被他淘空了，他的厂子却生意兴隆,富的流油,这年头找谁说理去啊.
赵卫华说:得了,厂子的事情你少操心,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你去做你的饭吧,
杂了,无双又不是外人,说说怕什么!小蝶不情愿的回了厨房.
赵卫华在柜子里翻出一瓶汾酒,说:今天我们好好谈谈心.好久没见了.
我和赵卫华干了杯酒,说 :你对老温这个人怎么看?
他?赵卫华苦笑:我对他不怎么感冒,逢场做戏而已.人在官场,身不由主.这个想必你也有体会.现在他的后台倒了,我看他离倒霉也不远了,朝里无人难做官啊,他以前做过祝书记的秘书,祝书记在的时候没人敢把他怎么样,现在祝完了,他也快了.今天中午他还让我帮忙,派人来工厂替他维持秩序,我推说要和党委开会研究一下 ,还没答应他,我可不想趟这个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