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5:30
阿妈点头,那种慈祥的满意的笑容,永远都是儿子眼里最美的笑容,自己数着脚步,当自己走出二十步时,阿妈那熟悉的呼唤再次在身后响起:「伢,早点回来!」就是这一声呼唤,从孩提时起伴随着自己整个青春,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心中充满了温暖,二十步,从来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每次都有些渴望又有些不舍的听着这一声呼唤,自己当即朗声答道:「知道了,阿妈!」心中已暗暗发誓:「阿妈,这是儿子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离你远行了,你儿子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媳妇,我们在市里买一间大屋……」
想到这里,张立看到方新教授那仁和的微笑,忽然间就像看见阿妈似的,鼻尖一酸,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去,站在了岳阳的身旁。
巴桑第三个和方新教授握手,他长久的看着教授,微微放松了面部表情道:「你是位勇士,教授。」
教授的手格外用力,盯住巴桑道:「你,要保护好他们!」
巴桑迟疑了一下,应诺下来,他发现,这位老者,握住自己的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这是在恳求,还是在告诫什么?方新教授已经收起目光,但手仍紧紧握着巴桑的手,平视着巴桑的衣角,道:「别忘了你答应过你哥哥的话!」
巴桑微微一颤,随即重重的点头,教授这才点头松开,巴桑转身用力拍了拍卓木强的肩头,什么都没说。
唐敏红着眼睛走到方新教授面前,教授亲切笑道:「这次出去,你可要保护好强巴哦,他很粗线条的,办事又不够仔细,容易受伤得很,有你这个医护人员跟着,我就放心了。」
唐敏环抱住教授的脖子,呜咽起来,教授轻拍其背,对唐敏道:「你还是改不了这个小毛病,不要哭,又不是走多久,回来后记得来看我就是了。」
大颗大颗的热泪滚出脸颊,唐敏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以前一见面就说你的身体不好,教授……教授你也……呜呜呜。」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6:11
方新教授想起刚开始唐敏和自己争执一同前往寻找帕巴拉神庙的时候,不由开怀一笑,道:「傻丫头,你还记着这事啊,呵呵。」
胡杨队长道:「老方,我们老哥俩就不用磨磨唧唧了,我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康复,到时候再一起去爬雪山。」
方新教授呵呵笑道:「好啊!」又拉着胡杨队长的手道:「你户外经验丰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胡杨队长笑望过去,一双手坚定而有力。
亚拉法师法师没和教授握手,只是双手合十说了句揭语:「万法由缘生,随缘即是福。」
方新教授欣然领悟,忽然低声问道:「我知道,这座神庙对你们宗教界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但是我还是要问一问法师,你们如此全力以赴的投入进来,真的只是为了宗教上的信仰吗?你们是不是掘藏派的?」
亚拉法师俯下身来,用更轻的声音在方新教授耳边说了一席话,方新教授面色凝重起来,仰望亚拉法师道:「是真的?」
亚拉法师肃穆的点点头,方新教授舒展开眉头,微微笑道:「好,那就好。」
法师的声音是如此之低,以至于岳阳竖起耳朵也没听见,事后岳阳多次询问法师,究竟向教授说了些什么,法师始终不答。
吕竞男也没和教授握手,而是双腿一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方新教授道:「你可是他们的教官,这支队伍有你在,才有纪律,有个别调皮分子,就劳你费心了。」说着,看了一眼卓木强微微摇头。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6:36
吕竞男道:「这两年我可是遵照教授你提出来的要求进行人性化管理,哪里还有什么纪律可言,要讲纪律,就看我们的新队长如何管理了。」说完,别有深意的也看了卓木强一眼。
所有的人,都站在了门口的方向,只剩卓木强,他静立在那里,默默的端详着这位老人,这位长者,那额间爬满深深的皱纹,镜架在鼻梁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凹陷的眼眶使眼睛显得小而狭长,那双眼,那双眼也已蒙上一层灰暗,不似从前那般明亮有神,这就是自己的导师啊,那个手把手,教会自己认识犬科动物,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人。有时候卓木强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老师,还是自己的父亲,只有当自家真正的静下心来,用心去打量着,在这离别的片刻,才突然发现,他,已经老了。
方新教授招招手,让卓木强过来,到他的身边来,卓木强挪动脚步,来到方新教授跟前,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半跪着,微微仰视,好让教授能够平视自己。「导师——」看着教授那张平静的慈爱的脸,卓木强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方新教授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我的意思,我需要你知道。」
「嗯,你说吧,导师,我在听着。」卓木强仰视着教授。
方新教授将手轻轻的放在卓木强的头上,认真道:「记住,强巴,你是队长,你要担负起一名队长的责任,所有队员的命都在你的手中,而这次,前面的路究竟怎样,我们都是了解的,我希望,你们不仅能平安的找到神庙,更重要的是,你们都能平安的回来!」教授看了看大家,旋即又道:「特别是,这屋里的人,你明白吗?他们不只是你的队员,大家一起从死亡在线走过,靠的是相互信赖,合作,才逃过了死神的魔爪,这两年多来,他们都是你最亲密的战友,甚至可以说,你们是不同姓氏的一家人!」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7:07
「记住!」教授加重了语气道:「家人,就是指,没有人会被放弃,没有人会被忘记!你明白吗?」
卓木强明显的感到,教授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手臂上的力道传到自己的头上,这是一种压力,或者说,是一种责任,他坚定的回答道:「我明白,导师。」
方新教授松开手,如果卸下一个包袱似的松了口气,拿起轮椅前架子上的笔记本计算机,郑重的递给卓木强道:「这次,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这个,你们带上,对你们多少有一点帮助。」
卓木强双手接过这份沉重的礼物,他知道,这里面不仅有导师对帕巴拉神庙的全部研究,还有导师半身心血都在里面,教授已经为他们奉献出最后一点光和热。
卓木强拿起那个档袋,交到方新教授手中,道:「导师,这是大家的免责声明和遗书,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
方新教授微笑道:「好,我希望永远没有打开它们的那一天。」他望着窗外,此处已能望见遥远雪山的雄伟身姿,那积雪层迭的峰顶,静默的俯瞰着大地众生,教授道:「我想,雪莲花开的时候,你们也该回来了吧?」
卓木强点头道:「是的,雪莲花开的时候,我们一定能回来。」两人微微一笑,他们已做好了约定。教授道:「好了,快走吧,汽车还在等着你们呢。」
卓木强站起身来,最后深情的凝望了一眼方新教授,强忍住从心头涌上鼻尖的酸楚,道:「那,我们走了,导师。」说完,头也不回的迈开了大步,坚定且执着。
「我们走了,教授。」
「走了,老方,等我们好消息。」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走了,教授……」
「走了,教授……」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7:52
汽车在路面留下一溜烟尘,驶出很远,卓木强回头,依然能看见方新教授在门口挥手,像在做别西天的云彩。
一路上,卓木强都在咀嚼导师的临别赠言:「家人,就代表着,没有人会被放弃,没有人会被忘记。」他如此沉思着,以至于错过了唐敏一路欢呼着央求他一同观赏的许多风景。
当车行至……时,再往前已无路,一行人下了车,背包客们又背上了他们厚重的行囊,追逐着自由的希望,朝着现代文明无法延伸的荒野,迈开了坚实的脚步。前面有太多的未知等着他们,有的甚至需要他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但是每个人都欢笑着,毫不犹豫的前进,因为他们是带着希望和憧憬在前进,眼前的美丽早已掩盖了对危险甚或死亡的恐惧。
第一天,队员们全力兼程,翻山越岭来到了雅鲁藏布江畔,看着蜿蜒扭曲的白色巨龙,让第一次看雅鲁藏布江的队员激动不已,枕着隆隆的涛声入睡,心潮便如那雅江般澎湃。第二日,开始进入沿江悬空小路,对于没有走过这种临江崖壁路的新队员来说,还是颇有些不习惯,行至险段往往要心惊肉跳好一会儿,为了保障安全,队伍的行程有所放缓,不过天黑前总算赶到了第一个石凹处宿营。
此后的三天,都在新队员大呼小叫的喊声中有惊无险的度过,第四天进入雅江从未有人漂过的最险激流段,朔江而上,岳阳将沿途放置的监测仪回收,并进行了简单的记录分析,当天晚些时候,全体队员安全荡过大溜索,开始步入工布村范围。卓木强和几个老队员商议后决定,由于距离太远,天色已晚,就不返回工布村留宿,直接野外宿营,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抵达地狱之门。
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队员们的脸,胡杨队长和亚拉法师、塔西法师三人划地而谈,似乎在商议什么,吕竞男站着旁听,岳阳在紧张的搜集整理他的监测数据,他的两位战友时不时骚扰他一下,但很快又被张立添油加醋诉说的他们第一次来这工布村的神秘经历吸引了过去,虽说在训练营已经听过多次,但如今身临其境,再听张立故弄玄虚如此这般,那般如此的一说,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同样听得入迷的还有王佑等人,肖恩挤在两堆人的中间,时而听听张立说他们的经历,时而背过身去听胡杨队长他们讨论,巴桑一言不发蹲在一旁,只是不时露出冷笑,张立则小心翼翼的时不时望一眼巴桑,唯恐巴桑揭发他在吹牛。
实际上老是插科打诨的却是唐敏,唐敏的小脸被火焰照得红扑扑的,笑靥如花,偶尔揭一两句张立的短,搞得张立十分被动。孟浩然除了摆弄他的照相机,另外就是垫上硬物,埋头苦记,这几日行走在雅江边上就已经让这位诗人诗兴大发了,每天晚上都要挥毫泼墨好一番才肯罢休。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8:30
卓木强就坐在唐敏的旁边,但他对张立的夸夸而谈根本没留意,眼望着如黛青山,思索着那些一直没解开的谜团,他很清楚,那些谜团,有可能成为他们这次出行的最大障碍,一天不能弄明白,就叫人一天放心不下。
「强巴少爷,你来一下。」岳阳向他挥挥手。
卓木强来到岳阳跟前,岳阳指着方新教授的笔记本计算机道:「你看,这是计算机根据我们放置的监测仪提供的数据做出的模拟分析,看这个时间段,这条线是水量的峰值。」
「嗯?」卓木强道:「这样说来,这雅鲁藏布江到了夜里,果真要涨水?」
岳阳道:「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强巴少爷你看,这是一号测量仪的资料,这是二号,从一至五号的结果都显示,水位明显上涨了,然而,仔细看看这组数据,每个点水位上涨的幅度都不同,它们呈逐渐减低的趋势,到了六号测量仪,测得的水位几乎就和正常水位相当了,随后的七号至十三号监测点,都是正常高度,然而十四号测量仪,你看……」
卓木强惊讶道:「高出这么多!」
岳阳道:「不错,水的流量,流速都明显增加了,竟然达到同期水量的两倍,从十四号到二十四号监测点之间,又呈一个逐步下降趋势,到了二十五号监测点,已经恢复正常水量,而且是从十二点二十左右突然增加的,这不合常理。」
卓木强道:「没错,水量呈节段性突然性增长,这怎么可能呢?」
岳阳道:「经过计算机的反复推演,只有一种情况会造成这种现象。」
「什么情况?」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9:03
「水量增加不是雅鲁藏布江的原因,水是从别处来的,通过地狱之门这样的通道倒灌回雅江,由于出口的分布不均匀,导致了雅江夜间水位呈节段性暴涨。」
卓木强听得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岳阳道:「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原因,但是强巴少爷,想想那只牛皮船吧,被卡在那样的高度,如果地下河的水位真的上涨至那样的高度,那它一定是远远高出雅江的江面水位,地下河水倒灌回雅江也就不奇怪了,奇怪的只是地下河水怎么会涨出那么高来。啊!」岳阳猛的醒悟道:「难怪我们在地下河的隧道内看不见水侵蚀的痕迹,如果它能涨到牛皮船所在位置,几乎已经将整个熔岩隧道填满了,自然看不到水痕线。」
卓木强道:「如果说水是从地下河倒灌回来的,那么那些水是从哪里来的?这是短时间几乎将地下河道填满,自然界有这样的现象吗?」
岳阳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倒有一个方法可以简单的判断一下我们的推论是否正确。」
卓木强道:「哦,什么方法?」
岳阳指着计算机道:「强巴少爷你看,如果说雅江不是自身水位上涨,而是地下河通过地狱入口那样的通道倒灌入雅江,那么在十四号监测点附近,应该还有一个类似于地狱入口那样的通道,只需带几个人去查看一下,就能确认我们的推论了。」
见卓木强没有马上回答,岳阳又道:「我只需要张立和巴桑大哥搭把手就可以了,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一旦探明,会马上赶回大部队的。」
卓木强想了想道:「好吧,记住保持联络,注意安全。」岳阳欣然而去,找张立巴桑商量这事去了。卓木强又和方新教授通了电话,告诉了教授这一信息,在行走途中,卓木强每天都和教授保持联系,互通消息,离地狱之门越近,两人通话时间就越长,心知,此去想别经年,一条冥河将阴阳远隔,不知归期。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9:25
第二日,岳阳同张立巴桑等人折返南下,卓木强则带着其余队员继续北上,行至中途,接到了岳阳来的电话,岳阳在电话里道:「强巴少爷,推论被证实了。」
卓木强道:「你说什么!那里果然也有通道?」
岳阳道:「是的,但是没有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因为这是一条筛子状通道,每个入口仅有拳头大小,但是数量很多,我们用摄影头探测了一下,发现里面通道同样细小,待会儿回来再细说,反正这个入口是无法使用的。」
站在地狱入口平台处,孟浩然仰天长叹:「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每个人都为这大自然的壮阔景致所折服,美如画中仙境,宛如梦中幻虚,那匹银练比他们上次来又要大了少许,气势愈发磅礴,崖壁下如万马奔腾的浪花前仆后继,直叫人发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感慨。
李庆宏小心的问上次来过这里的亚拉法师:「怎么,没有看见门哪?」
亚拉法师盯着脚下滚滚波涛,答道:「就在水里。」
「啊!」李庆宏看了看崖壁下方,漩涡一个接一个从脚下漂过,仅仅是注视就让人眩晕,这样的激流,就算是一头铁牛掉下去,也会立即被冲得没影吧。
另一边,岳阳等人已经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看过他们的视频数据,卓木强将这一信息回馈给方新教授,教授道:「昨天晚上我连夜咨询了一些专家,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如果在山峰之间的某一湖泊与地下河的通道突然打通,根据湖泊的大小和水容量可以引起一些地下河道的暴涨,但这种情况应该只是偶尔发生,不可能夜夜发生,如果说岳阳放置的监测仪记录的近半个月水量持续夜间充沛,那我们只能另找原因了。不弄清这个问题,就贸然进入地下河的话,危险还是恨大的。」
卓木强道:「我明白,今天晚上,我会观察,但是无论如何,明天一早,我们都要出发。」
方新教授道:「我知道了,你们千万要小心。」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09:46
抵达平台时,已是傍晚,按照计划,大家将在平台上休息一夜,等养足了精神,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卓木强也好顺便观察一下这个地段雅江深夜的涨水之谜。队员们架起营账,岳阳和巴桑带着三名新队员打到了野味,凯旋而归,平台上支起了木架,烤食开始飘香。
凉风习习,星布天穹,星光下那匹银练如缀满宝石,闪闪发亮,大江奔涌,直若万鼓齐响,万雷齐发,这的确是一个宿营的好地方。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手撕烤肉,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不时有欢声笑语飘荡在山谷中没,孟浩然又忍不住诗兴大发:「人间天上,彩云故乡,把酒临风,荡气回肠,日暮西山,我将用我的眼,将这人间奇景刻入……刻入胸膛。何时曾!何时曾……曾经此般癫狂!九天的银龙在我脚下流淌,空谷的凉风伴我歌唱,啊,我要舞蹈,我已疯狂,来吧朋友,跳起欢快的锅桩,让我们尽情挥洒欢畅,啊!人间的天堂,神奇的地方!啊!……」赵春生将一腿肉塞进他的嘴里,硬生生将孟浩然没啊出来的内容憋了回去,道:「别在那里啊了,影响我吃饭的心情。」众人好一阵笑。
卓木强听张立说了几个笑话,悄悄起身,来到平台边缘,在这里,巴桑已被瀑布溅起的水雾染湿了半身。「强巴少爷。」巴桑盯着眼前的飞瀑,头也不回便答了回来,他站立的位置已是断崖边缘,脚下稍微一滑便会跌入百丈深渊,那湍急的江水足以将他冲得无影无踪,但巴桑双手插在裤袋里,纹丝不动,彷佛已在断崖边生根。
「啊。」卓木强走上前,与巴桑比肩而立,甚至站得比巴桑更要靠前,一半的鞋底已经踏空,同样牢如磬石,他微微抬头,目光掠过了瀑布,视线一直延伸向遥远却闪亮的星光。「你还是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么?你瞧,大家都挺高兴的。」
巴桑冷笑道:「哼,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某领导
发表于 2009-5-20 17:10:03
卓木强吐出心中的浊气,拍拍巴桑的肩膀道:「明天是死是活,那是明天去考虑的事情,至少现在他们是快乐的。或许,这里面就有你一直试图去寻找的幸福吧,你为什么不试着去体验一下呢。」
巴桑昂起头,但见天空中一轮姣月却有几分灰暗,几颗繁星稀稀拉拉的在远离月亮的地方若隐若现,他含糊自语道:「月没星稀,不是好兆头啊。」
卓木强将巴桑带回围坐篝火的圈子,这一夜,大家尽情的唱歌跳舞,巴桑也有好几次,露出了不再冷漠的笑容。
深夜,所有人都睡去以后,卓木强依然在平台边缘守候着,岳阳也在,他们在等待平台下的江水上涨。晚风渐急,深夜多了几分凉意,岳阳拢了拢衣领,道:「强巴少爷,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带着大家去划船呢,我观察到有变化就拍下来,明天早上你一样可以看到。」
卓木强道:「不了,还是亲自看一看的好,拍摄时只能拍到一个画面,或许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也说不定。再说,这个问题不弄明白,明天又怎么敢带着那么多新队员下水,我哪里睡得着啊。」
岳阳点头道:「也是……」
过了片刻,卓木强问道:「岳阳,你这不是执行任务了,就这样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岳阳笑道:「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我是从小就在外面野惯了的。小时候读书又不努力,好打架,经常离家出走,绝对属于给家人蒙羞的那一类型,我想,让我去部队服役,恐怕也是家人拿我没办法了。」
卓木强看了看岳阳,笑道:「还真看不出来。」
岳阳故正衣襟,道:「是吗?」想了想又望着星空怅然道:「其实张立才不应该出来,他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是他妈妈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又是独子,不过……」他摇头道:「劝他是劝不回去的,他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