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09:50:51

第五部分第四章巨浪的考验2

    卓木强来到船中,只见张健的头盔潜水服被除下,胡杨队长、唐敏、吕竞男和塔西法师都围在那里。唐敏将温度计从张健嘴里取出来道:“他好像病了,病得不轻。”

    说着,将体温计递给卓木强,同时道:“四十一度。”

    塔西法师也给张健把了脉,愁眉不展,似乎情况很不理想。

    张健含糊不清地道:“现在我要躺下睡觉,求主保守我的灵魂。如果醒前我要死去,求主取走我的灵魂。”

    “怎么会这样?”卓木强问道:“不是打过破伤风针和抗感染抗病毒疫苗了吗?目前他的身体怎么样?”

    唐敏道:“不是破伤风,两种可能,一种是水中存在致病微生物,如果是具有耐药性的病菌,那么我们的广谱抗菌素收效就不大。第二种可能更麻烦,由于船体颠簸太剧烈,加上海水太冷,他的体温中枢已经失控,自身将走向衰竭,若情况无法改善,很……很难恢复过来。”

    卓木强看了看黑暗的远方,短时间内想改变这种糟糕的情况,谈何容易?他看向塔西法师,法师叹道:“唉!正虚邪实,赤巴亏虚,邪气留恋,在他体内与正气相搏,发恶寒,如果病情进一步发展,外邪聚集,败坏精血,阻滞培根,最后引起内邪滋生,那就糟了。”

    卓木强忙道:“那该如何处理?大师。”

    塔西法师道:“若有鹿茸、鸽血、蝽象、猞肠、红儿鼠,配以掌参、茅膏等物,当可驱邪匡正,保暖复温,可惜身边没有这些药物。别看他现在内热极高,但四肢冰冷,需要更温暖的环境。”

    卓木强无奈地站起身来,听唐敏道:“我可以为他注射一组高能合剂,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了。”

    卓木强道:“好吧!另外两个,还好吗?”

    唐敏道:“不错,各项生理指标平稳。”

    卓木强看了看别的船员,回到船头,张立和岳阳都在舀水,船内的水已差不多快干了。严勇坐在地上没动,岳阳道:“刚才勇哥吐了,连巧克力都吐出来。”

    看到船舷边留着咖啡色痕迹,卓木强不由又问道:“真的没事?严勇,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严勇摇头道:“不用,暂时没事,只是胃里翻腾得厉害,想吐。”

    这不是好兆头,一旦开始感到眩晕、呕吐,就说明身体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好比肌肉绷紧,最后变成抽筋一样,短时间内不可恢复、不可逆转。若蛇形船持续颠簸,种种不适症状都会加剧。孟浩然和王佑还有赵祥都是这样,难道连严勇这个探险经验丰富的行家,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前面到底还有多远?出口又在哪里?

    真的,就在黑暗最深处吗?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09:52:20

朝着无边的黑暗,蛇形小船又一次启航。

    经过这番折腾,处于海洋中的小船早就失去了方向,卓木强伸出双手,只能察觉到一丝丝微风,但对于风是从前后左右哪个方向吹来的,却怎么也感应不出。幸好塔西法师和亚拉法师为这艘迷途的小船指明了方向,大家于是遵循着他们的指示,继续向茫茫深处划去。

    坚持再坚持,在海面上,数米高的波涛随时随地都存在。其实就整个大海来说,已经算是光滑如镜了,只是身处海中的人太小了一些。

    在绝对的黑暗中行船对人是一种折磨,海面不可能有任何港湾,船无法停泊,意味着无法入睡。哪怕人人都已经疲惫至极,依然只能坚持,但是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却没有人知道。

    又是八个小时过去了。岳阳小心地将时间刻在蛇形船的肋骨上。自从失去现代计时器之后,他就将塔西法师用心跳和呼吸大致推算出来的时间刻在船身上,好让大家知道,究竟已经在海面航行了多久。

    张立捧起水桶,“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大口水,为了抵抗饥饿,船上大部分人都装了一肚子水。海面上的波浪正渐渐变得平静,但是卓木强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走出喇叭口。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失去了仪器的辅助,就像盲人,什么都不知道。

    船里的气氛低迷到近乎死寂的程度,连严勇也不再大喊大叫,如此安静的气氛让人感到自己成了独立的存在。是啊!他们是与世隔绝的,孤独和寂寞变成一种恐惧,侵袭着每个人的神经。意志稍不坚定的人,会由此产生下一刻即将死去的幻觉。

    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卓木强这样想着,便道:“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张立有气无力道:“强巴少爷,我想睡觉又睡不着,肚子饿得发慌,全身酸痛得要命,还要不停划桨,哪里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啊?”

    卓木强道:“不要那么丧气嘛!你不是一直都很开朗的吗?”

    张立一口京剧口音:“我现在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怎么一个惨字了得?惨!惨!惨……”

    岳阳道:“得了吧!你瞧勇哥可不像你那样。这点困难就喊苦喊累,以后还怎么跟强巴少爷混?出去后千万别告诉别人说,你是跟强巴少爷混的。”

    卓木强道:“岳阳,听你的语气,那精气神儿还挺足,来唱首歌,振奋一下情绪!”

    “啊?唱歌!”岳阳转过头来,却是一张苦瓜脸,“饶了我吧!强巴少爷,我们有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过觉了,我现在握桨都握得手脚发软,唱歌,实在是唱不出来。”

    张立顿时吃吃地笑出声来。

    卓木强道:“再坚持一下,唱个歌,我们就吃东西,也该迎接下一次潮汐了。”

    “强巴少爷,不是我自谦,以我目前的状态,唱歌根本就起不到激励人心的作用,只会让大家更加痛苦。”岳阳想了想,突然大声叫道:“瘦子!”

    赵祥在船尾道:“哎!”

    岳阳道:“强巴少爷让你唱首歌!振奋一下。”

    “唱歌?唱什么歌?”

    “随便你,要唱有激情的,让人精神焕发的那种。”

    赵祥想了想,大声唱道:“前路在哪方,谁伴我闯荡……”

    刚唱了个开头,岳阳就大声打断道:“不行不行!Beyond的歌太伤情了,换一首!换一首!”

    赵祥又换道:“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

    岳阳又道:“太老了,而且这首更颓废。”

    张立摇头道:“哎呀!现在所有人都手脚发软,唱什么振奋的歌?要唱恬适的歌,帮助休息和恢复体力,更要有意境,最好能让人感到目前的环境很舒适。”

    岳阳不同意道:“目前的环境,还能舒适?”

    张立道:“当然是发挥你的想象啦!你可以闭上眼睛想象,这一泓清水是多么的宁静,周围的景致是多么的诱人,蓝天白云、碧海银沙、微风拂柳……”

    赵祥像是得到了启发,忙道:“有了有了,找到一首很适合这个意境的歌。”紧接着就带着颤音唱了起来:“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

    岳阳听得浑身上下一哆嗦,忙道:“不行,快别唱了,我要吐了。”

    卓木强也道:“别让赵祥唱了,他已经有很多天没能吃下东西了。”

    张立却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意境。勇哥,你说是不……勇哥!”

    张立伸出手,抓住严勇握桨的手,只觉得那手冷得像块冰,再看严勇,额头正在渗汗,腰弯得像虾米,膝盖盯着胸口,身体蜷成一团,牙齿磨得格格作响,显然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张立一惊,放下船桨霍地站了起来。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09:55:19

第五部分第五章2

    卓木强也注意到演员的异况,忙道:“怎么啦?”

    岳阳已经叫了起来:“唐敏!塔西法师!快来啊!”

    严勇艰难地抬起头来,脸白如纸,却仍坚持道:“我没事,别管我,快划船!”

    这次每人相信他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情绪一激动,一张口,又赶紧别过头去,头耷在船舷上吐了起来。这次,卓木强看得分明,那咖啡色的呕吐物,哪里是什么巧克力?分明是血的混合物啊!

    这一吐,严勇终于坚持不住,蜷缩得更紧了。

    唐敏和塔西法师赶到,胡杨队长和吕竞男也围过来。巴桑将探照灯打开,只见严勇极力克制着,可全身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那是肌肉自发的颤动,咖啡色的呕吐物散发出排泄物的臭气。

    吕竞男一见严勇的姿势和呕吐物,震惊道:“肠扭转!有多久了?”

    肠扭转!卓木强心中一跳,那是餐后户外剧烈运动可能引发死亡的几种病症之一,绞痛程度足以让人觉得好似将腹腔内的肠道被绞得寸寸断裂,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眼前这个汉子是怎么一声不吭挺过来的?

    唐敏做了体征检查,悲伤地道:“应该是谢尔舍米斯基症,严队长,你……你……怎么不说啊?”

    她清楚地触摸到,严勇腹胀如鼓,传出明显的振水声,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肚子里被消化液和血水浸泡着,正坏死、寸断的肠道。肠扭转一旦发生,不靠手术极难恢复,更何况在剧烈震荡的环境下?若不及时剖腹探查、治疗,死亡率很高。

    如今严勇的情况,可说已到了强弩之末,内脏恐怕有一多半都被消化液和各种细菌侵蚀了,还能保持意识的清醒,全靠自身的一股毅力支撑。那种精神力量一旦消失,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使其复生。

    塔西法师也微微地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神情。

    严勇苦笑道:“我以为,再多坚持一下,就能……就能看到香巴拉了,没想到……没想到,这身体支撑不住了……”

    胡杨队长搂着他的双肩,道:“老伙计,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严勇反过来安慰似地拍了拍胡杨队长,向卓木强问道:“强巴少爷,我们,真的能到香巴拉吗?”

    卓木强道:“能!一定能!”

    严勇道:“那就好,那就好。”将手伸进衣服里摸摸索索,取出一张照片,却是他自己的,不知道在哪座山脚下照的。他将照片交给胡队长,说道:“老队长,我可能真的坚持不到那里了,等你们到了,把照片里的人剪下来,再……再照一张,这样……这样就没有破绽了……老队长,答应我,如果你们能回去,请将我的遗书和那张照片一起交给我儿子,告诉他,他父亲毕竟……毕竟是到过香巴拉了,没有遗憾,没有!”

    最后几句,严勇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圆睁着双眼,双手死死握着胡杨队长的衣领,仿佛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怎么甘心?他还没看到他心中的香巴拉呢!

    胡杨队长颤抖着双手收好那张照片,两行浊泪终于不可遏制地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滚滚落下。

    又一盏头灯沉落,好似划破夜空的流星,光亮只维持那么短暂的一瞬,散发出凄迷的美丽。头灯缓缓沉入海中,生者的心也随之沉到冰冷的海底。又一个或者的生命消逝,他们却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绝望,持续不断的生死相别让心麻木了。下一个或许就将轮到自己,每个人在心里多少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是在冥河上漂流,这里本就是与生命相违背的地方。

    随着严勇的沉没,船上再也没有笑声,冰冷的风吹着每一个人,大家都默默注视着严勇的头灯消失的方向,直到光芒彻底消失。

    岳阳突然缩紧眼睛,仿佛觉得,严勇的头灯还没有下沉到足够深的地方,就瞬间消失了。是幻觉吗?他揉了揉眼角,尚未干透的水顺着发际滴在手背上,再睁开眼时,水底已是漆黑一片。

    一定是幻觉,他暗想。

    又过了三个小时,他们在怒吼声中迎来第三次潮汐大潮。

    这次大潮比之第二次明显小了许多,蛇形船一次都没有翻转,看来已经进入了真正的海洋核心地带,起码离喇叭口远了。

    这次潮水过后,张健也离开了,他是在潮涌的过程之中悄悄走的,待潮水过后,呼吸已然停止。据唐敏和塔西法师检查的结果,他走得很安详,应该没有受到太多痛苦,如同在熟睡中回归主的怀抱。

    又一盏头灯熄灭,活着的人还在船上,随波飘荡。

    岳阳注视着消失的张健,这次看清楚了,没错,这次看清楚了,没错,头灯下沉不到十米就突然消失,好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遮挡住一般。

    他将这个现象告诉了卓木强,卓木强凝神道:“你认为是什么呢?”

    岳阳道:“海里有生物,并且跟在我们的船周围,好像在等待食物的样子。”

    卓木强怒道:“你是说,严勇和张健的身体,都被海里的东西吃掉了?”

    岳阳低头道:“我想,是的。”但他很快又抬起头来,“如果真有生物,我们就有食物了啊!”

    “啊!”卓木强转过念头,道:“你是说,我们可以钓鱼?既然大家都在休息,确实可以试一试!张立,把探照灯取下来,照一下水里。”

    可照了十来分钟,什么都没发现,船上的人对此讨论了一番,认为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通常都会被光亮吸引,凭藉如此的强光,不可能毫无发现。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太小了,毕竟这里还是风急浪大的地方。

    张立重新装好探照灯,小船继续向黑暗深处前进。

    这群四十八小时没有入眠的人,眼中都出现了迷茫,不少人回忆起那句话,“在冥河中漂流几万万年”。几万万年,那究竟是多久?难道这地下海,真的没有尽头?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09:57:43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一章1

    车臣。

    这是一栋外表看起来像普通大楼的建筑,但步入其中就会发现,整栋大楼空无一人,楼内的居民似乎都被请了出去,莫非已经被废弃了?可若这么解释,楼内设施齐全,每个转角都装有摄影头,灯光炫亮,又显得不合理。

    电梯停在地底十八层,一位身高约在一米八左右的蒙面男子,和另一位身材较矮的蒙面男子一起走出,刚一出门,就有两名蒙面者手持电子仪器,对他们全身进行了一次扫描,以确保没有武器或是金属物品,两只受过特训的德国牧羊犬虎视眈眈地坐在一旁,只要从来人身上嗅出一丁点儿易燃易爆危险化学品的气息,就会毫不客气地发起攻击。

    检查完两位从电梯里出来的蒙面者之后,两名检查者自己也用仪器扫描了一遍,表示他们身上同样没有任何武器。

    身材稍矮的蒙面男子用英语对身边的男子道:“已经查了三次,库诺夫先生还真是小心啊!”

    稍高一点的男人点头道:“这次来的都是像先生你这样的大人物,头领不得不加倍小心,任何一人出了问题,都不是我们能负责的。”

    他对这位来自美洲的巴迪拉先生可以说有几分佩服,或者是敬畏,姑且不说他是毒皇方面的代表,光他单身前来赴会的勇气,别的与会者就没有一个能做到。

    这次召开的碰头会,由于各地的黑道头目彼此之间不可能没有一点嫌隙,库诺夫先生为了协调,可谓煞费苦心。不仅让与会者蒙着脸面,不带任何武器,就连会议守护员也没有佩带任何武器。每名与会者所能带保镖的上限为二十人,除了这位巴迪拉先生,其余与会者都是恰巧带够二十人,他们被安排在大楼的周围,所在位置与大楼都是等距的,并且都能通过监控录影看见会议厅中自己主子坐的地方,只要稍有异动,一分钟内就可以赶到。

    较矮的巴迪拉道:“举办这样的碰头会,要经受很大风险吧!”

    稍高的男子笑道:“是啊!瓦列里,带这位巴迪拉先生下去。”

    换了一位肌肉发达得快从背心里胀出来的高大蒙面汉,带着这位稍矮的巴迪拉走楼梯继续向下。

    稍高的男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和这位巴迪拉先生待在一起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那透过头套射出来的眼神,总让人感到心中紧张。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狐疑?不!阴险?不,更不对!悲伤?差不多,那眼神中确实带着某种悲伤,好似刚死了亲人似的,但还不够,当中还有别的东西让自己紧张,或者是——惧怕!

    会议厅里摆着圆形会议桌,十七八张椅子,每张椅子前都放了一个公文夹、一支签字笔,若有人贸然闯入,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会议,只是与会人员比较特别。目前一共坐着十个人,全部都蒙着面,并且相互间刻意保持着距离,中间还有七八张空座椅。

    主持者库诺夫正对着会议室大门坐着,身后的墙上挂着投影机荧幕。和其余人一样,他戴着蒙面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湛蓝、阴狠。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之所以还在等待,是因为这次会议的三巨头,除了他自身,另两位都还没有来。

    如果不是他们三人联合发出声明,今日也不会召集到这么多黑道头目派出代表参与会议。原本商议得好好的,事到临头,那两只老狐狸竟然不露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库诺夫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他知道,那两只老狐狸不是胆小的人,他们不来,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是,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是自信。大楼本身就是为防[被过滤]爆炸设计的,导弹一类的定点清除根本就不可能,凡在大楼内的人都没有武器,就算有口角之争,最多也就是动动拳头,生点小摩擦。这些与会者,哪个不是久经杀场的悍将?真要动起手来,自身都会先掂量掂量后果。如果是别的武装分子想冲进来,且不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就是大楼周边那一圈各地黑道带来的保镖,足有两百多人,也能抵挡一阵子。他不明白,如此安全的策略,那两只老狐狸还担心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库诺夫终于开口道:“好了,我们不等了,那些没有来的,看来是不会来了。今天,有幸邀请到诸位,主要是就帕巴拉神庙的资料问题,与大家进行一些沟通和交流。在座的诸位都知道,帕巴拉神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并对它或多或少做了辛苦的研究,有的时间短一些,仅研究了几年,有的时间较长,已经研究了十几年。就拿我们来说吧!我们是在一九四六年得知帕巴拉神庙的存在的。”

    与会者发出了“哦”的声音,他们仅知道这个组织对帕巴拉神庙接触得较早,但没想到竟然早了那么多年。当然,其中也有不屑一顾者,心想你们研究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屁也没有研究出一个!

    库诺夫好似看穿了众人的心思一般,又接着道:“虽然我们研究的时间长一点,搜集的资料或许较多,但是实质性的进展,确实不大,甚至可以说,和诸位还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而且,据我所知,更早接触到帕巴拉神庙的组织,还大有人在,但他们也没能找到。其实,帕巴拉神庙本身应该并不危险,难就难在它的入口,很多同僚都被那幅地图给误导了。另外,与它相关的大部分资料都在西藏,而中国ZF对西藏这块地方,一直派有重兵把守,这才是寻访帕巴拉神庙的最大困难所在。”

    顿了顿,库诺夫又道:“好了,言归正传,今天召开这次会议,主要是与数月前出现的帕巴拉硬碟事件有关。相信诸位也都知道了,两年前,中国ZF突然改变了由ZF组织秘密探察帕巴拉的方案,开始与民间组织寻求合作,而那个民间组织果然不负所托,两年多的时间内,搜集到许多有关帕巴拉神庙的资讯,甚至比我们研究了几十年的资料还具有突破性,当然,关键在于中国ZF的大力支持。虽然行动最后仍以失败告终,但这些相关资料至关重要。根据可靠管道,虽然那批资料大多上交了中国ZF,但他们自己留有备份,那就是被全世界地下组织称为帕巴拉硬碟的东西了。”

    “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渴望能得到那份帕巴拉硬碟,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当中,的确有人动手了。最先得到那份硬碟的,应该是亚洲的一个组织,具体是哪一个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帕巴拉硬碟在他们手上保存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库诺夫话虽这么说,眼神却从右边的一排扫了过去,其中一个蒙面者状似懊恼地将头低了低。

    他接着说:“接下来发生的事,相信已是众所周知。短短数月时间,有十三个小的非ZF组织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八个国际知名的非ZF组织实力大损。从亚洲,到欧洲,到非洲,到美洲,最后又辗转回到欧洲,好像全世界的非ZF组织和激进组织都被卷入了帕巴拉硬碟事件,杀得昏天黑地。可结果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连硬碟里究竟有些什么内容都没有看到。我和我的几位老友对这次的事件感到非常震惊,所以才出面干涉,力求平息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其余的蒙面者心里无不大骂,***!不就是硬碟最后被你们抢去了吗?如果你手头没有那硬碟,鬼大爷才在这里听你大放厥辞!

    库诺夫道:“请大家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和决心,这次邀请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硬碟的内容公开,人人有份,绝不食言。事实上,帕巴拉神庙内的东西,绝不是哪一个组织能吞得下的,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彼此合作,共同寻找,摒弃以前各自为政、暗中争夺的探寻方式。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中国ZF的眼皮底下,比他们先一步找到帕巴拉。”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09:58:11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一章2

    与会者立刻三三两两讨论起来,意见不一,有的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反正帕巴拉的财富足以改变一个国家,人人都能分到不少;有的则认为资料可以公开,但依然各凭实力行事,谁的本事大,谁先躲过中国ZF找到帕巴拉,能拿多少算多少;还有的认为库诺夫所言不实,那硬碟在你手上好几天了,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动手脚,把关键地方隐去了还是怎样的……

    不一会儿,那名叫瓦列里的蒙面壮汉走来,在库诺夫耳边低声耳语几句,他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跟着,又对其他人道:“请安静,首先,给大家看一段我们破解了帕巴拉硬碟后取得的资料。”

    身后的荧幕立刻打出卓木强他们在玛雅地宫中的视频资料,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唯恐漏看了什么细节。

    此时,巴迪拉才进入会议室。

    他的眼神很古怪,让库诺夫觉得全身都不舒服。那究竟算一种什么眼神啊?令人感到压抑,还有……忧郁,对!忧郁。那是一种冰冷的忧郁,带着淡淡的哀伤,一见就不舒服,却又有些熟悉。曾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目光呢?

    巴迪拉一走进,会议室的温度就好像突然降低了好几度。库诺夫冷冷道:“你迟到了,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不料,巴迪拉对质问充耳不闻,只环顾会议室道:“怎么才这几个人?”言语中充满挑衅意味。

    库诺夫勃然大怒,在他的地盘上,还从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但这巴迪拉是毒皇方面的人,在美洲和东南亚一带的贩毒势力,都与毒皇有密切的关系,要进入西藏还得藉助他们的势力,所以他没有怒骂,只是提高了声量道:“这位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巴迪拉揉了揉眼角,好似库诺夫不存在似的,自顾自道:“不是说你的邀请函共邀请了十七个组织的代表吗?看来还是有些老狐狸提前得到通知,逃走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宣战了,库诺夫和众多黑道代表岂有不知?库诺夫大声道:“瓦列里!”紧接着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巴迪拉先生!”他叫出对方的名字,表示已经不再顾及对方的身份,也不再对此保密。

    “巴迪拉?他是哪里的巴迪拉?”库诺夫身边的一名蒙面者询问道。

    库诺夫道:“哥伦比亚毒皇的代表,古勒将军手下的巴迪拉。”

    “不!”那蒙面者尖叫起来道:“他不是巴迪拉,他是冒充的!”

    太晚了,这位冒充的巴迪拉忽然手腕一挥,抄起桌上的档案夹,仿佛握着无比锐利的刀,一转身就划破身边两位蒙面者的颈动脉大血管,接着手背在桌上一敲,签字笔弹跳起来,手腕一翻一抛,笔帽脱落,笔尖像一根钢针,插进了刚刚指认他的那名蒙面者的喉咙。

    那蒙面者倒退两步,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仰面倒下。与此同时,冒名的巴迪拉手里拉过两张凳子,分别抛向两旁的蒙面者,跟着腾地一脚,整张圆形会议桌居然被踢得向前冲,将站在正对面的库诺夫撞得弯下腰去。

    那一脚力量极大,库诺夫感觉自己就像被坦克撞了一下,腹内传来一阵钻心绞痛,失去反抗的能力,就那么捂着小腹倒下。

    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依然看到那位巴迪拉一脚踢碎一把在半空中的木凳,抄起一根凳腿,像握了一把快刀般捅进另一名蒙面者的肚子。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10:12:05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二章最大的恐惧

    库诺夫没有想到,这个他自认为安全的无武器会议室,会成为他们的坟场,这个冒充巴迪拉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他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全世界知名黑道挑战?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徒然间想起,不!不对!那两只老狐狸没来,莫非他们提前得到了风声?可是,自己邀请的这些人,都是世界上知名的黑道组织代表,能把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组织,可没有几个啊!

    一个又一个的世界超级恐怖组织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出现,又一个接一个被否定。此时,会议室的所有蒙面代表似乎都被那位巴迪拉解决了,整个空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我就要死了吗?库诺夫躺在地上,这个念头突然出现。踏入江湖四十年,每天都在各种争斗、拼杀中度过,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害怕死忙。那个巴迪拉……那种速度、那种力量、那种技巧,过往从未见过!一个人竟然能如此轻松地杀人,把任何东西都化为武器,整个过程就像经过了电脑的缜密运算,每个人的反应、躲避的动作,全都在掌握之中,实在太可怕了!这个巴迪拉,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杀手!

    巴迪拉已经来到库诺夫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是那种忧郁的眼神,那种让人心头冰凉的感觉。库诺夫突然对死亡不再感到害怕,也放弃了反抗,只在心中不断地想,这眼神真的好熟悉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啊!想起来了,曾在坟地见过,每逢在死者下葬时,他的亲人或朋友,眼中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怜悯、惋惜,并带着悲伤。只不过在巴迪拉的眼中,还多了一丝讥讽和不屑。这个……这个家伙!难道他在看别人的时候,都如同在看死人一般吗?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你是什么人?”库诺夫问道,希望至少能知道自己究竟死在什么人手中。

    不料,那位冒充的巴迪拉先生好像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只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蠢材,挡着我们了。挡着我们的人,都得死!”一脚踏在了库诺夫的胸骨上。

    库诺夫清晰地感到,胸口如被压上了万斤巨石,心脏拼命挣扎跳动。但反抗是那么的无力,很快,再也听不到血液夯动的声音。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大脑缺血缺氧而死。

    便在此时,一个恐怖的名字从他的意识的深处浮了出来,那是一个让人根本不敢去思考的名字,他们潜伏在黑暗的最深处,就连那些国际知名的秘密组织也闻之色变!

    库诺夫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整个身体好像漂浮在空中,也再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只是,从意识深处传来的震惊和恐惧仍在,让他觉得灵魂也在颤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他嘶哑地发出音来:“十……三……圆……桌……骑士……”

    在失去光明之前,库诺夫捕捉到巴迪拉的眼角,忧郁的眼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为什么?十三圆桌骑士,他们也在寻找……

    生命的最后一个念头,同样充满了疑惑。紧接着,他便沉入了无尽深渊,再也不会醒来。

    “人类的世界,不只是简单的分为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姑且这样分它吧!你应该知道,人们有物质欲望,也有精神欲望,因此产生物质追求,也有精神追求。当得不到满足时,有三种表达方式,放弃,或者继续,或者在放弃和继续之间,只为了选择而选择。”

    “当受到伤害,最需要的就是医生和牧师,医生治疗肉体上的创伤,牧师则修补心灵上的裂痕,所以他们都受人尊敬。不过,在物质世界,人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史,已经形成了一套基本完整的物质法则,它对物质追求上做出了一系列的规定,哪些是合理的,哪些是不合理的,非常明确。”

    “那么,在精神世界呢?人类几乎从未制定过一部精神法典,规定哪些是可以思考的,哪些是不可以想象的。你或许要说,物质是以具体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而精神的世界更加复杂,且没有具体的表达方式,没有人能够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没错,这的确是精神法则不能明确制定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不是全部。”

    “事实上,宗教一直扮演了精神法则这一重要角色,起码它告诉了人们,哪些想法是正确的,哪些想法是邪恶的,并用独有的方式,对那些思想邪恶的人做出了精神制裁。宗教在人类社会中,扮演着和普遍流通的法律同等重要的作用,因此,真正充满智慧的人,从不把那些神迹和今天的科技挂钩,因为在精神的世界里,宗教的法典独一无二,它们的教义,远胜于任何一本现代科技有关的心理精神方面书籍。同理,也没有哪一本科学著作,能代替宗教在精神世界里的地位。”

    “任何一名睿智的领导者,都不会反对、驳斥或者是否定宗教的存在,而这一点,往往被曲解为方便统治者的奴化统治,其实是不正确、不全面的。宗教的真实意义,是全人类在精神世界的法律法规。人类要生存,就必须具备求生和繁衍的本能,社会要生存,就必须有法规和执法者。宗教是因为人们有需要而诞生的,所以只要精神需求还在一天,它就不会灭亡。”

    “孩子,试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灵魂,没有往生和轮回,没有天堂,没有地狱,没有外星高等智慧和未知文明,那么,人类,将是何其孤独的存在啊……”

    卓木强猛然醒来,手心里有一层冷汗。

    唐敏依然蜷缩在自己腿上,可以感受到她那如小猫般的柔软和体温。张立、岳阳他们都抱着船桨蹲坐在船舷旁,头灯随着波浪起伏,可以看见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

    自己竟然睡着了?又过了多久了?卓木强微微蹭了蹭头,想使意识清醒过来。奇怪,自己是靠在胡杨队长的肩上吗?

    刚一抬起头来,就触碰到另一张微香的面颊,赶紧起身扭头坐定不动,吕……吕竞男!什么时候靠在她肩头睡着的?希望刚才那一碰,她没能醒过来。

    卓木强逐渐想起来,为了御寒,大家都围坐在一起休息。电力不够,张立说既然没划船,为了省电,干脆关掉探照灯,只用头灯照明。黑暗中寂静无声,头灯的灯光柔和,自己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此刻腹中饥饿难耐,他小心地保持着身体不动的坐姿,伸手从地下取过一个水杯,一口饮尽,眼角余光却看到对面的两双红眼。张立和岳阳都盯着他,都是一副想笑又极力忍着不笑的怪表情。

    卓木强一拧眉头,跟着一瞪眼,意道:“笑什么笑!”

    岳阳先将眼珠子下转,看了看卓木强怀里的唐敏,跟着眼睛向右一瞟,分明是在看卓木强靠过的吕竞男,跟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抛个飞眼,一竖大拇指。几位没睡觉都对他的哑语微笑莞尔,张立在一旁更是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

    卓木强横眉冷对,杀气腾腾地将警告的信号传了过去,咬着牙齿,嘴唇一张一合,做出咒骂的表情,意思是:“你们这两个家伙,给我小心点儿!”

    岳阳毫不畏惧地向卓木强腿上呶呶嘴,卓木强低头一看,唐敏哪里睡了呢?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那丰富的表情,不觉一惊,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岳阳张大了嘴笑得前仰后合,动作非常夸张,偏偏又不出一丝声音。

    一见唐敏看着自己,卓木强立刻正坐起来。随着小船的一阵颠簸,吕竞男似乎也醒了过来,岳阳和张立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严肃无比,仿佛他们也是刚刚睡醒。

    吕竞男也像什么都没看到,只平静道:“不好意思,我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岳阳道:“按照塔西法师的计算,我们在这地下海,已经渡过了三十八个时辰。”

    卓木强心中一颤,三十八个时辰,即是七十六个小时。这是怎样的七十六个小时啊!时间是从第一次遭遇那有如地下海啸般的潮汐力开始计算的,接下来他们都在拼命和浪头比速度,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地艰难前进。

    至此为止,经历了六次可怕的潮汐巨浪,严勇、张健先后沉入海底,第二十三个时辰,吃光了最后的食物,三十个时辰之后,再也没有力量挥动船桨,饥饿伴随着寒冷袭来,船上所有人只得围坐在一起取暖。如今,手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数支营养维生剂,所有清醒的人都隐忍着腹中的绞痛,靠着地下海的淡水坚持,因为船上还有两个躺着的人,他们更需要藉此维持生命。

    在黑暗里飘荡,虽然地下海的洋流不再将他们向回推,但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漂向哪里,而何处才是尽头。

    小时候,卓木强以为机关、猛兽、枪炮等给人造成身体伤害的东西是非常可怕的。长大后他才逐渐了解,人心的恶毒,远胜于有形的猛兽和棍棒,心灵受伤害时的痛苦,也远大于肉体的伤害。而此刻,他正逐渐领悟父亲告诉自己的:“人们,并不是害怕洪荒猛兽,或是阴谋背叛,乃至痛苦死亡。人们真正害怕的,是未知。无法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才是最可怕的。”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10:13:30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三章地底星光1

    卓木强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眼神涣散地盯着围坐圈正中的一片空地,原来黑暗是如此的可怕,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有人,只能默默地围坐在小船上,这就是一方不设防的监狱,死神定时前来视察,每次取走一个鲜活的生命,甚至不给活着的人留下悲痛的时间。这是冥河,只能漂浮亡灵,不是真正的勇者,根本就没有踏入其中的勇气。

    他不禁想,如果没有这些队友,没有大家的相互支撑,自己能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待多久?恐怕早就倒下了吧!

    同时,他也清楚,越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的精神意志越能决定生存的几率。不能让所有人静默地等待死亡,除了亚拉、塔西法师这两位密修者,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静默环境中存活得更长。

    静默持续着,在这幽暗、冰冷、孤独的环境中,他们正经历着与世隔绝的长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卓木强开口道:“张立,你还活着吗?”

    “嗯!”张立的头灯晃了晃,光线更亮了一些。

    “你确信?”

    张立迟疑了一下,道:“等等,我确认一下。”

    片刻,岳阳“嗷”地叫了一声,道:“你干什么咬我?”

    只听张立问道:“疼吗?”

    “废话!我咬你一口,你不疼?”

    张立向卓木强道:“报告强巴少爷,经确认,我还活着。”

    卓木强道:“那好,说个笑话吧!”

    “笑话?”张立愣了。

    一边的岳阳插嘴道:“得说到每个人都笑起来为止。”说完,拿起水瓶,一仰头咕咕咚灌水去。

    “那好。”张立道:“我说个等火车的故事。有一天,一位女士打电话向铁路管理部门抱怨,说她家每当有火车经过的时候,就跟地震一样,根本无法居住。铁路管理部门一听,哪有这么严重?就派了个维修工去他们家看看。那维修工是个小伙子,刚参加工作没多久,长得啊,就跟岳阳那小子差不多,愣头青一个。”

    岳阳不满地叫开:“你讨打是不是?”

    张立道:“别打岔,听我说。后来,小伙子就到了这家人屋里,刚巧有一列火车开过去,他就在门口,没感觉啊!后来进屋去了,岳阳……哦,不是,那个小伙子啊就跟那女士说,我刚才就在你家门口,没感觉到地震,那女士就告诉那小伙子,屋子外面是石结构,震感小,家里是木结构,震感就很强烈,特别是那床,火车一来,就像要散架一般,根本无法入睡,不信你试试。小伙子当真就准备躺床上去试试。那女士立刻骂道,你外衣那么脏,想把我的床弄脏吗?小伙子也真机灵,就把外衣脱了躺床上去了。那位女士说去泡茶,就进了里屋,小伙子就在床上等,等呀等,火车没等到,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位体型酷似阿诺的大汉扛着把斧头,进门就盯着床上的小伙子,问他,你在我们家床上做什么?那小伙子怕兮兮地回答道,我说我在等火车,你会相信吧?哈哈……哈……”

    张立自己干笑两声,却发现听故事的人都没笑,不由挠了挠头。岳阳笑道:“失败了吧!这种老故事哪能逗人笑?重说重说!”

    张立道:“看来大家不喜欢这种冷笑话,那好,我再说一个,说一个很黄很暴力的。一个四岁的男孩亲了三岁的女孩一口,女孩对男孩说:你亲了我,可要对我负责啊!男孩成熟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们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

    说完,等着大家的反应,却只有唐敏和岳阳勉强笑了两下,连强巴少爷都面无表情。胡杨队长不屑道:“这也能算是很黄很暴力?你哄小孩儿吧?”

    岳阳看了看正闭眼假寐的吕竞男,赶紧小声替张立解释道:“胡队长,不能再升级啦!你没看见教官坐在那里吗?一旦惊动了她老人家,那说故事可就变成现场版演故事了,是不是很黄我不敢肯定,但很暴力一定少不了。看张立那张脸也算说得过去吧!可要是被教官海K一顿呢?你应该不希望到了香巴拉,连树木看见张立都逃跑吧!”

    “你说什么?”张立挥着拳头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吕竞男睁开了眼睛,张立和岳阳两人马上一个去挠后背,一个抖着衣衫,低声念叨着:“好热,好热。”

    “咳咳……哈……”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10:14:46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三章地底星光2

    突然有人咳出声来,又笑了一声,却不是围坐着的人。声音来自船底,是躺在船内充气阀上的孟浩然发出的。

    胡杨队长赶紧道:“小孟,你醒啦?”

    卓木强等人也是一惊,孟浩然被注射了冬眠合剂,原本应该处于深睡眠状态,是什么时候醒的?

    唐敏问道:“你醒多久了?”

    孟浩然道:“我也不知道,咳!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你们喊号子,咳咳咳咳……后来又好像跌到过水里,这水可真冷啊!咳咳吭吭……”

    卓木强忙道:“别急着说话,你肺里有积水,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给你治疗呢!”

    孟浩然道:“我……咳……我知道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

    卓木强看了看吕竞男、唐敏、塔西法师,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弱不禁风的诗人,此刻只能用不到半个肺来呼吸,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挣扎,每次开口说话,都需要比常人付出十倍的力量。他的心脏跳动着,正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搏斗。

    岳阳则想,这个人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是想不惊动任何人,就此默默地离开吗?那双冰冷的微颤的手,正在为自己描绘怎样的诗篇?

    唐敏拿出听筒,孟浩然的气息很微弱,心跳也杂乱无章,她终于明白,他早就醒了,是实在坚持不住才发出声音的。如今,他的身体,可以说只剩一丝气息吊着,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她翻找着医疗包,对他说道:“躺着别动,别说话,我们会有办法的!东茛宕碱,东茛宕碱呢?”

    孟浩然喷出一蓬血色泡沫,挣扎道:“别浪费了,我明白的,这样拖下去有什么用?只是增加我的痛苦。其实,我不难受,我一点都不难受……”

    胸口的憋气,使他每说一句话,胸腔都要剧烈的起伏十几下。

    船上没有完备的医疗设施,即便配备比普通探险队已经好上不知多少倍,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一样束手无策。

    “天空……没有留下飞鸟扇动翅膀的痕迹……但是,我骄傲,因为,我曾飞翔!”

    孟浩然选择用泰戈尔的诗为自己的一生划上句号,他突然感到呼吸通畅了,吸入体内的空气竟然是那么的清新,那么令人舒坦。身体轻飘飘的,好像羽毛浮在空中一般,而黑暗中,有星光点点,吸引他伸出手去,并幽幽叹息,“星光啊!我们总算到了……”

    船上的其余人都不约而同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奇迹,就在那一瞬间发生。漆黑一片的海底穹顶,忽然出现非常微弱的、一闪一闪的点点星光。如果不是关上了探照灯,未必能发现。

    “真是星光吗?那是什么光?”岳阳疑惑着。

    待大家再回头时,孟浩然已经离开了,脸上挂着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那么柔和,那般自然。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10:16:34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四章1

    安静地送走孟浩然后,卓木强拿起望远镜,吩咐张立道:“打开探照灯。”

    在光芒指引下,他看到了,那是一些好像是水滴,或是冰晶一样的东西,悬垂在穹顶上,而微弱的光芒,就来自它们的底端。

    一阵风吹起,串珠样的东西随风摇摆起来,熠熠闪光更增妖冶,几乎让他确信,那些就是水滴。可是,它们悬垂的尺度足有一米多长,就像是某种有黏性的液体,还有,那微弱的荧光,又是怎么回事?他无法解释。

    卓木强看过后,将望远镜拿给岳阳。岳阳大声道:“这是什么?好像鼻涕一样,要滴落又不滴,悬着老长一大截。”接着转交到胡杨队长手中。

    好几个人都看过,直到传到肖恩手中,他惊呼道:“啊!我想起来了,那是生物!”

    “生物?”

    肖恩道:“没错,这种在没有光,温度极低或极高,根本不适合生命生存的地方生活的生物,被称为极限生物。有点像被称为可拉娜的细菌生物,据说那种细菌在极限环境中生长速度惊人,鼻涕一样的悬垂每二十四小时就能长二至三厘米,不知道要分裂多少次。只是那荧光很奇怪……难道说,细菌也能发出生物光?”

    岳阳沉思片刻,再从肖恩手中拿过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道:“不是的,不是细菌发出的光芒,是生物,我看到了!是小飞虫!在那些鼻涕外面,攀附着一些小飞虫,里面还裹着一些死掉的小飞虫,只是太小了,极容易被忽略。光芒其实是小飞虫在鼻涕外面和岩隙间发出来的,因为我们一开始看见的就是鼻涕,所以才误以为光芒是鼻涕所发出。你们看,它们在动,就像萤火虫一样,但是小多了!”

    果然,那些极其微弱的光芒在移动,似乎朝探照灯留在岩壁的光圈靠近,只是探照灯光芒太强,点点荧光一靠近就消失。

    岳阳举着望远镜道:“那些鼻涕一样的东西垂得太多了,风一吹,就像挂帘似的,小飞虫藏在里面好像很安全。”

    肖恩马上道:“这是共生关系,就像小丑鱼和珊瑚海蜇一样,利用那些细菌形成鼻涕的黏性,来逃避大生物的追捕,那些大的生物则成为细菌分解的对象。”

    胡杨队长问道:“那些小飞虫呢?吃什么?”

    肖恩答道:“水里或岩隙里的其他微生物。”

    岳阳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道:“如果有其他微生物的话——”

    他没有把话说全,但船内的人都明白,有水,有其他微生物,就能供给稍大的生物,一旦形成群落,食物链就将完善,必然有更大型的生物存在,一直可以大到能够填饱他们的肚子!

    孟浩然虽然离去,却在临别前为指出了一条希望之路。有生物出现,不仅将解决饥饿问题,更重要的是,跟着生物的脚步走,朝着生物越来越多的地方走,将找到出去的正确路途,不再是漫无目的于在黑暗中漂流!不需要镭射仪,不需要罗盘指南针,黑暗中就有一条生物路标!

    岳阳喃喃道:“这么说来,勇哥下水的时候,我看到的并不是幻觉,真的有生物在这黑暗深处。”

    肖恩喜道:“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张立道:“可是,就算是水里有生物,这里这么黑,连探照灯都也照不了多远距离,连看都看不见,怎么去捕捉?”

    肖恩答道:“我想在黑暗中生活的生物,对光一定有特殊的敏感性,我们可以用光源作鱼饵。”

    胡杨队长道:“光?刚刚不是尝试过了吗?而且,那些长年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恐怕都失去了对光的感知能力。”

    肖恩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长期生活在绝对黑暗的地方的生物,经过进化的演变,失去了感光器官,好比盲蝦、盲螈。但是胡先生,你忘记了这里是海,不再是洞穴,这里的环境,应该更接近绝对黑暗的深海环境,而在深海里,生物并没有完全失去感光能力,相反,很多深海生物都会利用光来诱捕猎物,因为它们并没有与光完全隔绝,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刚才那些与极限细菌共生的飞虫,不是也因为探照灯而产生聚集效应?所以我认为,用光来钓鱼是行得通的。我们可以用头灯或直接用探照灯当诱饵,若发现适合捕猎的海洋生物,就用武器猎杀。这是目前唯一的捕食方法了,怎么也要试一试。”

    张立急忙道:“强巴少爷,我们来钓鱼吧!”说着,跃跃欲试地翻包找起工具来。

    用光做钓具十分简单,将头灯系在安全绳上,下垂至还能隐约看见一点光芒的地方,然后让这特殊的钓具随着小船一起漂荡,一人专门负责看水底灯光异变,另一人守着探照灯,其余的人则拿出武器等待。

    捕鱼策略也很简单,一旦发现水下的头灯熄灭或是改变方向,探照灯马上照射下去,发现有动的东西,就一起射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水下迟迟没有动静,张立不由急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22 10:18:25

第六部分向光而行第四章2

    肖恩道:“不急,现在看到的都只是微生物,还没有适合食用的生物群落出现,可既然洋流将我们推向这微生物群,也就代表了船一直在向目的地靠近。只要继续顺着洋流漂,再过一段时间,必定能等到适宜食用的生物上钩。”

    张立道:“可是,我担心,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算钓到鱼,也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它们了。”

    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几乎同时道:“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如果有适合食用的生物,我们可以捉住。”

    一提到食物,众人只感到饥肠辘辘的肚腹更加难耐,个个目露凶光,跟豺狼似的。哪怕此刻海里游来一只鲸鱼,他们也能生生吃光。

    探照灯又被关上,小船继续顺着洋流漂动,确实感觉到迎面吹来凉爽的风了。

    洋流和波浪推进的速度并不十分快,但岳阳、张立、唐敏等人都有些不耐烦。越是着急,就越觉得漂移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越是感到饥饿。当听到塔西法师计算出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几乎都绝望了。

    岳阳终于忍不住道:“会不会是头灯太大了,而光线又太弱,那些小鱼儿从它旁边游过去,我们根本就看不到。”

    张立也道:“会不会是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这里的生物真的就像胡队长说的,已经失去感光能力了?我们在白忙乎!”

    肖恩依然紧紧盯着水下,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力。忽然光芒一暗,肖恩感到手臂一沉,忙道:“探照灯!有东西咬钩了!”

    张立赶紧打开探照灯,水下果然不见了头灯光亮,可是……探照灯照射的地方漆黑一片,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之处。

    他忙问肖恩:“是不是那东西咬了头灯跑了?”

    肖恩双手吃力地拉着绳子,一只脚蹬在船舷上道:“不可能!它将头灯吞下去了!是个大家伙,快来帮忙,我一个人拖不住。”

    卓木强和塔西法师等赶紧去帮忙。

    果然,船身已经微微倾斜,而且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有东西正拖着船前进。张立赶紧再次仔细观察,探照灯在水下画了直径为十米左右的圆圈,依然只能看见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生物的轮廓。他不由疑惑道:“我真没看见啊!岳阳,你来看看!”

    岳阳也用探照灯向水下照射,很快就得出结论,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它游得太快了,而且方向紊乱,探照灯追不上它的行动;第二种就是……体积太大了,我们只看到它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怎么看都是漆黑一团!我看,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些!”

    岳阳一见船行速度和倾斜的程度,赶紧道:“强巴少爷,肖恩,快松手,船要被拖翻了。它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肖恩坚持道:“不!我不放手,这是我们的食物,得抓住它!开枪,快开枪,不管有多大,我们一定可以制服它!”

    唐敏和岳阳一齐朝水中扫射,张立依然盯着水下,结果还是没发现什么,但是从绳索上传来的力道却大得出奇,将吕竞男、亚拉法师、胡杨队长、塔西法师、肖恩一齐拉离地面,安全绳从大家的手中被扯了出去。

    卓木强等人跌在船底,只见那五十米长的安全绳嗖一下就窜入水中,没了影儿。

    第一次用头灯钓鱼宣告失败,不过从侧面印证了肖恩的理论是正确的,光源对这里的生物的确有吸引性。让岳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船上也一直有光,为什么没有吸引生物靠近?

    不管怎么说,这次失败没能打消大家的积极性,虽然说人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最少长达两天半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但他们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撑着身体,又一次放下头灯鱼饵。肖恩说他这次会注意咬钩者的体型,不会再犯上一次的错误。

    但一次失败的捕鱼经历带来的体力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再不能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因为已经了没有那样的力气。张立守着探照灯,肖恩将绳子绕在手腕上,其余的人抱着枪,姿势是统一的,膝盖贴着胸口、双手抱住膝盖、头枕着膝盖。吕竞男教过,这是最接近人在母体环境内的环抱姿势,同时也是人在清醒或半清醒状态下,新陈代谢最为缓慢的姿势。

    船不知道又漂了多久,肖恩猛然从半睡眠状态中惊醒,并道:“有东西,咬钩了!”

    张立赶紧打灯,其余人拉开枪栓,做好射击准备,但张立和肖恩几乎又同时道:“不要开枪,太大了。”

    肖恩从绳索的力度中感觉到对方的体型,张立则是看到水下好像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葵花,花瓣足以将整艘船包裹起来。见那柔软的花瓣变长、变细,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并且第一时间关掉了探照灯。

    岳阳端着枪问道:“什么?”

    张立结巴道:“海……海……海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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