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19:59:00
3)
曾炜 解嬿嬿
……
惊天动地的争吵声,将夏日的清晨,映衬的分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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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如果不是已经答应的双琦姐妹,她今天是怎么也不会出门的。
刚才被老妈押到医院皮肤科看了一下,幸好不会造成毁容事件,不过这张要恢复要以前的“光洁如新”,那至少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一想起每一个人看见她那张赤豆脸的惋惜神情,麦云洁原先的快乐心情就一扫而光。不过被别人以美女对待了十几年,有机会做做丑女也算是一种体验。就象她现在这样,头戴一顶宽边草帽,鼻子上架着一副超大蛤蟆镜,脸上其他地裸露部分也被白色药膏抹的象一只花斑猫,三米之外就能把人下一跳。
站在双琦家门口,忍不住有恶作剧的想法。不知道,这样她们会不会不认识她?
“叮咚”,按了门铃,麦云洁等待着双胞胎开门后的尖叫。
“你找哪位?”
咦?怎么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有一点点沙哑,不象那些刚过变声期的男生的公鸭嗓,还是蛮好听的。
嗯,那张脸长得也还可以,两道浓浓得眉毛好象蜡笔小新,很有精神的眼睛象孙悟空,挺直的鼻子象人猿泰山,棱角分明的下巴象变形金刚,麦云洁对自己创意的比喻很得意,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根本忘了打招呼。
“请问你到底找谁?”男生有些隐隐地不耐烦。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双琦的家教,叫,叫什么?”麦云洁拍拍脑袋,“对了,叫毕世廷!”
“你是她们同学吧,请进!”毕世廷礼貌但冷淡地把麦云洁让进屋子,没有接她的茬,看样子对她这样思维跳跃的应答已经非常适应了。
隐隐地,麦云洁还听到他嘴里的嘟哝,什么“一样古怪的女生”之类的,看样子这个家伙真的不好相处啊。
“MAGGIE!你真的是MAIGGIE?!”双胞胎乖乖地做在书桌前,一看见麦云洁仿若见到鬼一样大叫起来。
奇怪!麦云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地古怪感觉。
“你们先聊吧,一会做完习题,到客厅来找我!”毕世廷冷淡地开口,走了出去。
毕世廷前脚刚刚走出书房,双胞胎姐妹象变戏法一样,马上从作座位上跳起来,围到麦云洁身边嘻嘻哈哈。
“你的脸怎么回事?”
“是不是现在流行的丑陋妆,够诡异哦!”
“嗨,最近有没有出什么新CD,有空带来给我们听听呀!”
怪!麦云洁怎么还是觉得有些怪?
“哎呀,轻点声,要给这个家伙听见,待会又要给我们加题了!”
“哦,对呀,真是,我还有20道因式分解题要做呢!”
“噢!”双胞胎异口同声发出懊恼的吼声。
麦云洁终于知道她从一进门就感到的怪异感觉从何而来了,双胞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这对喜欢把吓人当有趣的恐怖姊妹花,从来不把作业放在眼里,现在竟然在谈论什么因式分解,而且一副对客厅里那个男生很忌惮的样子,难怪刚才连应门的都是他,看样子双胞胎被他看得死死,这个家伙真有一套啊!
“喂,找你来原本是希望你用美色迷惑他,让我们有些悠闲的时间,你怎么弄成这副
鬼样子?”双琦压低声音,轻轻的埋怨着同伴。
“你们到底怎么啦,怕他怕成这个样子,这可不象你们的风格!”麦云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鬼,我们真是倒霉,每次都输给他,现在只能听他的了。”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她俩地不幸遭遇。原来这俩个刁钻女一开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仗着两人张得一摸一样,竟然定下来一三五二四六得条约,两人轮流补习,在毕世廷面前冒充成一个人。谁想到毕世廷不动声色,也不马上揭穿她们,每天上课都必须复习前面那一次课,还要测试,如果错误就要加倍补课时间,害的双胞胎为了不穿帮,每天要花更多的时间互相学习,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只好坦白从宽。这个毕世廷还做出一副受害人得样子,非得要双胞胎把他那辆老坦克自行车擦得油光瓦亮才算满意,双胞胎心怀不满在他车上动了点手脚竟然也没瞒过他,最后换来了20道化学题的命运。
“这个家伙自大的要命,说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一样事情胜过他,他让我们少做一门课的习题,可是每次都被他嬴!”双琪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天为什么独独偏爱这个臭屁男生!
“MAGGIE,你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人,我们靠你了,你一定要替我们扳回一城!”
“天哪,这干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趟这倘混水?”坐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得麦云洁,刚刚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主角。
“真是不该趟那倘混水啊!”
麦云洁躺在床上幽幽叹息,没想到当年玩心一起,却越玩越认真。开头只是小小得较量,比古文、比诗经、比代数、比几何……,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脑子一级棒,害的麦云洁比双胞胎还要更认真的复习才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到了后来,比试已经变成了尊严的较量,面对毕世廷明显不把她们这群女生放在眼里的架式,麦云洁表示他能做到的女生也能做到,于是两人定了足以使麦云洁后悔一辈子的约定:看她是否能考进他在读的学校、在读的系。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0:00
4)
曾炜 解嬿嬿
自那以后,麦云洁象疯了一样的读书,整个高三学年不再参加任何排练活动,不再出去玩、不再看电视,那种拼命的样子把老爸老妈都吓坏了。最惊人的是当她宣布不再继续音乐深造,而要改考同仁大学建筑系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连罪魁祸首双胞胎都觉得玩过火了,劝她认输算了,没必要放弃音乐。无奈此时的麦云洁象着了魔一样,十头牛也拉不回她,众人只好任由她选择自己的人生。
痛苦的流火七月过去。当麦云洁接到同仁大学建筑系那张录取通知书时,心底最真切的感受不是进入名牌大学的激动,而是第一次赢了冠军时那种骄傲,她要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扔在毕世廷的脸上,让他知道不是只有他才能考上这所学校。
那天,站在同仁大学校门口,毕世廷那出乎意料的反应,麦云洁依然历历在目。
“同学你要找谁?”毕世廷对挡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生颇为不耐烦,没办法,想引起他注意的无聊女生太多。
麦云洁把录取通知书递到毕世廷鼻子低下。
“哦,你是新生。办理录取手续应该到学生会,你从这条大路直接走,走道第二个路口,右手拐弯,看见的那幢红色房子就是,到了那里你再问一下别人。”毕世廷淡淡地给她指了路,然后在同伴地呼唤下,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麦云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无法消化眼前的事实,他不记得她了,他根本就不记得他们打得那个赌了!
她放弃了一直追求的理想、最钟爱的音乐事业,换来的竟然是他的不记得?!
那个凉凉的初秋,麦云洁的心头简直热浪滔天,这个梁子,他们结定了!
响彻校园的下课铃,终止了麦云洁怒火正旺的回忆。
已经跷了上午的两门课了,还有两门是无论如何不能跷的。
一会要上法文课,这是MAGGIE现在唯一有些兴趣的学科,说起来还是因为那次去外语学院看丛容,旁听了一堂法文课,才产生的兴趣。不管怎样,这都要比什么建筑构造、建筑力学这些课程有趣得多了。
咦?麦云洁走进教室马上又退了出来,怎么回事,今天上课的人怎么这么多?是不是走错了?
抬头看了看教室的门牌号,没错。
带着一脸疑惑,麦云洁走了进去。
“MAGGIE!”老远有人在向她招手,示意她已占好位置,是广告系的刘畅。
“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吧?”刘畅故作神秘对正坐下的麦云洁说着。
“嗯,就算考前抓题,也没见这么多人来上课,我记得没多少人选了这么课呀?”麦云洁微微眯起眼巡视四周,喜欢躺在床上看书的坏习惯,让她的视力越来越差,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嘿嘿,你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今天大多都是女生,而且——”刘畅抿了抿嘴,很不以为然地,“都穿得好象相亲一样!”
“不会是……”鸡皮疙瘩开始耸立起来,麦云洁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听说,MR.宋今天把你们系的毕世廷请来,据说这个家伙的法文极好,所以要做一堂什么所谓的演示教学。反正就是这类称呼吧!”刘畅摇摇头,对周围的一群花蝴蝶撇撇嘴,“你领教了吧!”
“孔雀,一天不出来炫耀,好象会死掉一样!”麦云洁有些无奈的叹着,讨厌一个人偏偏要经常看见他。
“没办法,都叫这些女孩宠出来的,你没看见有一半是根本没选这门课的。”刘畅是少数几个不被毕世廷魅力所迷惑的女生之一。
当然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初建筑系举办过一次成果展,所有的展示设计当然交由广告系来负责。刘畅负责的就是毕世廷的展台。没想到这两个作风同样强硬的人,从合作的一开始就大吵小吵升级跳,他毕大少爷挑剔的要命,嫌设计这个不好那个不合适,偏偏刘畅什么都不计较,就是对自己的作品护短的要命,听不得别人说不好,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说不参展了、一个说动员全广告系罢工,最后还是学生会出面,把两人的合作对象换成别人,才使得一延再延的成果展如愿举行,不过这件事之后,刘畅也算成了这所人口众多的校园里的名人。正因此,麦云洁与她一见投缘,两人从相识的一开始就坐在草地上大骂毕世廷。
这时身边起了一阵骚动。
“孔雀出笼了!”刘畅捅了捅麦云洁,“嘿嘿,身边还陪着一只母孔雀!”
果然,在法文课宋教授身后走的是毕世廷,身旁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两人正低头说着什么,直到走到讲台前,那个女孩才依依不舍地坐到了第一排地位置,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毕世廷。
“是艺术系的虞丽娜,也是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两人还真是绝配!”刘畅鄙夷地撇撇嘴,“瞧她,还真象发情期的孔雀,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尾羽,唯恐别人看不见自己最美的一面,一点也不含蓄。”
“你这张嘴呦,就是这么刻毒!”麦云洁忍不住笑了,刘畅这张嘴,根本没人说得过她,难怪当初象毕世廷这么内敛的人都会忍不住和她翻脸。
“本来就是嘛,不信你看嘛!”刘畅一脸地不以为然。
麦云洁忍不住侧头打量了一下,果然够得上美人的标准: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两个夸张的吉卜赛耳环,略施粉黛的脸庞很艳丽,只是神情高傲地令人不敢领教。嘿嘿,真的有点象刘畅形容的那样。原来DORIS提起的圣诞舞会皇后就是她。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2:00
5)
曾炜 解嬿嬿
“哼,我还是觉得你漂亮”,刘畅不服气的说着,“单就脸上的神情,这个女人就让人倒胃口,以为有一副好皮相就有什么了不起。”
“可惜你不是男人!”麦云洁打趣到。
“但是我依然爱你!”刘畅笑倒在麦云洁的怀里。
两个人笑闹着,根本没注意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把倾慕的眼光投射在讲坛上的俊男靓女身上。
又是那个女生!
毕世廷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麦云洁的存在,旁若无人地和边上的女孩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她总有些熟悉的感觉,仿佛有某种牵连、某种挥之不去的回忆与她有关,但仔细思量却发现,除了她的恶作剧,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
最近也真是奇怪,总是碰见奇怪的女生、眼前的是一个,圣诞节的暴力白雪公主又是一个,难道……。毕世廷,皱了皱眉头,试图挥去心中的怪异地感觉。
这时,宋教授轻咳了一下,讲课开始。今天其实他的任务很简单,只要讲一口纯正的法语,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讲台上来就可以,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只不过,他的视线总会不由之主会飘到台下那个思想明显在开小差的女孩身上,暗暗揣摩今天她会不会又出什么新花样。
毕世廷敛一敛心神,走上讲坛,那种飞扬的神情,顷刻将所有人的眼光吸引。
“一上来讲语法似乎枯燥了些,不如这样吧,圣诞节刚过,我们来讨论一下和圣诞有关的话题。”
话音刚落,原先安静的课堂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麦云洁心里暗暗觉得不妙,现在她最听不得圣诞这两个字,时刻担心自己被这个家伙认出来,特别是刚才他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朝她这边飘过来,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想不想了解法国人是如何看待圣诞老人和女人的,我们先来猜一个谜语吧!”毕世廷用在黑板上留下自己挺拔的字迹。
Le Père No?l et les femmes
“Dans un ascenseur, il y a un ouvrier, une femme intelligente et le Père No?l. L''un d''entre eux va au sixième, lequel ,谁先来翻译一下?”
“我来吧!”一个面目姣好的女生略带羞怯的站起来,试图翻译,可说了半天大家也不明所以。
“戚!又是一个花痴!”刘畅翘起二郎腿,对这个明显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毕世廷留下印象的女生给予最中肯的评价。
“喂,注意一下形象!”麦云洁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阻止她那过分夸张的POSE。
“什么形象,我本来就没形象啊!”刘畅百无聊赖地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准备睡觉,“那个家伙嘀咕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呀,你法语好,翻译给我听!”
“题目叫圣诞老人和女人。迷题是在电梯里,有一个工人,一个聪明的女人和一位圣诞老人。他们其中一人要到六层去,是哪一位?”
“这是什么鬼谜语!一点创意也没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乏味。”刘畅对着台上的人做了个瞄准的手势,然后得意地朝麦云洁眨了眨眼。
“窗外的阳光真好!”麦云洁也朝刘畅眨了眨眼睛,一抹坏笑在她脸上绽开,“想不想坐在草地上晒晒!”
一听见这句话,刘畅马上拼命点头,和一大群慕男狂在一起上课,本来就让她很不耐了。
麦云洁朝后门张望了一下,太棒了,那排的位置竟然没人坐,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朝前挤,现在溜掉正是时候。
于是她和刘畅两个人,抱着课本,以乌龟般地速度慢慢朝门口靠近。
那个家伙想溜。就算被众多人包围着,毕世廷仍能分出心神时刻关注着麦云洁,哼哼,想从他鼻子底下开溜没这么容易!。
“还是来揭晓一下答案吧,L''ouvrier, parce que le Père No?l et la femme intelligente n''existent pas,就请这位站在后门口,穿红衣服的女同学来翻译吧。”
该死!麦云洁将已经跨出门口的一只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所有人都回头在朝她看。她很想假装没听见,直接从后门走出去给毕世廷没脸,可这样做地结果是期末这门课的成绩红灯高挂,为这样一个家伙实在不值得。
捋了捋头发,麦云洁抬起头,唇角牵起一抹淡淡地假笑,故作娇弱状地对毕世廷说,“真是抱歉,我坐在这么后面,没有听清楚你刚才公布地答案,能否请你再重复一遍!”
“我想我已经讲得够大声了,除非你没有认真听讲。”毕世廷刻意刁难,相用对付其他男生的方法对付他,自己哪有这么容易上当。。
想让我出糗,没那么容易!麦云洁眼光充满挑衅地看着毕世廷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想开溜,现在看你怎么办!毕世廷双手抱胸,也一样挑衅地瞪回去。
一场眼神地厮杀正在教室的空气中上演,而众多看客却毫无所觉。
一张纸条悄悄递到麦云洁手中,上面清晰地字迹正显示着麦云洁需要的答案,麦云洁真想拥抱这个偷偷给她小抄的男同学,虽然她可能下一秒就不记得他的样子。
麦云洁故意将纸条拿在手中得意地晃,让毕世廷明白,就算他再刁难还是有人帮她。果然毕世廷脸马上沉了下来。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3:00
6)
曾炜 解嬿嬿
哈哈,你难不到我,麦云洁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等在一边的刘畅早就好奇的探头来看谜底,脾气暴躁地她一看懂上面地意思,当场大声地叫了起来:“TNND,这个家伙果然是头不折不扣地沙文猪!”
麦云洁低头看着纸条上地答案,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因为上面写着:上六楼的是工人
,因为圣诞老人和聪明的女人都是不存在的。
麦云洁可以忍受毕世廷的故意刁难,可以忍受他的鼻孔朝天,却决不能忍受他说女人笨,特别是明显针对她的,这触动了2年来时时萦绕在心头的失败感和被耍弄的屈辱。
在麦云洁脸色突变的那一刻,毕世廷也暗暗后悔,本来他选择这则笑话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只想在谜底揭晓之后大家笑一笑,顺便道出他对女性决没有这样的认识,然后开始介绍一下法国的风土民情,没想到这一切在刚才的几句对答中全变了样,好象是他故意有针对地影射。
“岂有此理,我要号召广大女性对这种沙文猪进行口诛笔伐!”刘畅依然张牙舞爪,显然已经受刺激过度了,她可是一个超级大女人主义者,怎么受得了这等委屈。
“呃,……”毕世廷觉得有必要表示歉意,只是尚未开口,已经有人抢在前头了。
“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词,这里是高等学府,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请你不必如此粗鲁。”只见虞丽娜以高傲的姿态站起身,故作冷漠地对着刘畅发难。
“喂,女人,你有没有脑子,你懂不懂他刚才的笑话有侮辱人的意思。”看见竟然是一个女人来帮毕世廷说话,刘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对这句话的理解,”虞丽娜的脸有些狼狈的红,其实她根本没听懂那句法文的意思,“总之我相信毕世廷同学决不会用任何方式来侮辱别人,倒是你口出秽言,一点女性应有得贤淑都没有!”虞丽娜一气说完,对自己的口才有些自得,这样表明心迹,毕大帅哥应该感动了吧。
“你……你……”刘畅气得连话都颤抖了起来,“就是因为有太多象你这样得白痴女人,才会让男人自高自大起来。”
“你骂谁白痴!”
“不喜欢白痴,那称你花痴好了!”
“你,你,你这个泼辣货!”被逼急了得虞美人,开始反击。
“哈哈哈,”刘畅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三声,“谁刚才说这里是高等学府,是有文化的地方,你怎么也开始骂人了!”
“谁叫你骂我花痴!”
“难道你不是花痴?明明现在是冬天,又不是发情的春天,你干吗把荷尔蒙味道弄得满屋子都是,不是发花痴是发什么?”刘畅摆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式,踮起脚尖打着拍子,很神气地吹着口哨,虞美人被她骂得竟然想不出如何反击,脸色憋的非常难看。
“干吗!拿这种脸色给我看,便秘啊?那去厕所啊,出门左拐,恕我不送!”刘畅损人的本事真是一等一。周围的人也都不敢开口,唯恐燎原之火烧到自己头上。
“世廷,毕世廷”虞丽娜气得跳脚,开始搬救兵,无奈喊了半天,名字得主人根本没反应。
毕世廷的眼光始终放在麦云洁身上,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周围吵成这个样子,她却始终低着头,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
她生气了,毕世廷发现,而且是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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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对付这种人,我建议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跆拳道高手,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看他下次还敢乱讲。”刘畅边讲边挥舞着拳头,好象自己就是一个武林高手似得。
“你别这么血腥好吗?每次都会让我误以为你是体育系的。”DORIS一边抱怨,一边心痛的看着太师椅在刘畅动来动去的屁股底下发出吱吱的哀叫声。
因为麦云洁的关系,这三个女生成了好朋友,刘畅隔三岔五就会跑到她们寝室里来骗吃骗喝。
“唉,台湾妹,讲点阶级感情好不好,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女人呐,更何况今天这个家伙针对的可是你的亲亲室友麦云洁!”
“我当然是义愤填膺喽,不过问题是我们在这里发牢骚,大骂这个家伙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DORIS比较理性的分析到。
“到底是研究历史的,看问题的眼光果然比较远。”刘畅咧开嘴,用力地拍了拍DORIS,表示赞同,“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DORIS转头看了看MAGGIE,从刚才回来起,她和刘畅两个人就叽叽呱呱讲个没完,而事件的主角麦云洁一直在旁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坐在电脑前用MSN聊天,噼啪地打字声和系统发出地叮咚声,让人捉摸不定她在想些什么。
“先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针对麦云洁!”DORIS若有所思地说着。
“哈,这种男人,根本就是心理变态,什么时候看见过他对女生有好脸色,就是欠教训!”刘畅毫不留情地攻击到。
“MAGGIE,你们俩真的没发生过什么?”DORIS带着一丝疑惑看着麦云洁,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俩个人之间好象有什么。
这回连刘畅也停住了嘴巴,竖起了耳朵,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其实是有点怪,毕世廷虽然很自大、很臭屁,但是对女生向来就很冷淡,因此今天刻意挑衅麦云洁,算是很不正常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5:00
7)
曾炜 解嬿嬿
只见麦云洁在键盘上打完最后几个字,慢慢转过头来,戴着一副眼镜的她,看不出眼底的真实情绪,可是脸上那似笑非笑、透着一丝丝阴沉的神色却是这两位好友从来没有见过的。
哇,毕世廷别是把麦云洁逼疯了!
“我宣布,不管之前我和毕世廷有什么过节,那都是过去式。”
哦,DORIS和刘畅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我将全力以赴、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对他实施军事打击。”
好!刘畅很想拍案叫好,可不知为什么,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出不来。
情况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麦云洁的神情就像是个斗志昂扬地女战士,而且是属于反派的那一种。
眼皮跳,一回到寝室,毕世廷就觉得眼皮跳个不停。
闷闷地躺倒在床上,一语不发。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应该叫什么,沮丧、懊恼抑或是担心。
今天的法文课算是彻底毁了,那个骂人不带重复的刘畅一直叫嚣到整堂课结束,连宋教授也束手无策。
但这并不是造成他心情恶劣的原因。
他眼前始终出现的是那个女孩,那个红衣服女孩,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那双清亮的眼睛,透射出一丝让人心神不定的光芒,象一根根小刺,扎得他心里很难受。他原本想在课后追上去向她解释、向她道歉。可是她冷冷地看着他,说了句“您多心了,我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了。”一下子把他要说的话堵在了嘴边。
那神色分明是把他恨到了骨子里。
“不至于吧!”毕世廷摸着额头,其实今天这样的玩笑就算真的是针对她,也没必要恨成这个样子,“我又没把她怎么样?”不必用这种国仇家恨的眼光来看他呀。
“你没把谁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走进了寝室。
“你来干吗?”毕世廷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来人。
“喂,这样对你高中三年的死党兼队友说话,是很伤感情的。”来人不以为意,自动自发的给自己泡了杯茶,找了张舒服的位子做下。
“少来,你这只花蝴蝶,每次跑到我们学校就来泡妹妹,一次换一个,哪见你有什么感情了。”
“这说明我感情丰富,对每一位漂亮妹妹都不吝啬。”来人踱到窗口,看似张望窗外的风景,实侧逡巡猎艳的目标。
“别看了,这儿是建筑学院,没有你要找的漂亮妹妹!”
来人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继续看着窗外,“可是外界传说你们建筑学院藏着一名美女,你可不能藏私哦。”
毕世廷眼前马上闪现出麦云洁的脸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外界有没有传说,复旦新闻系有一只色狼老是跑到这里来采花,终有一天要被这里的男生驱逐出境。”
两人虽然斗着嘴,但是毕世廷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愉快,就让那些烦恼事见鬼去吧。
“喂,你老实交代,今天跑到我们学校有何贵干?”
“咳,接下一个单子,要替一家进口皮鞋公司拍海报,还没找到模特儿。”
“你们学校那么多美女呢?”
“不合适,所以我到处看看,希望找到理想中的人选。”
一声响亮的口哨,“喂,老大,你这里怎么有这么香艳的东西?”邵振南的眼光停在书桌旁那个架子上,那里竟然放着一双水晶鞋。
“呃,那个是……”毕世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狼狈的红色。圣诞舞会后,那个肇事逃逸的白雪公主只留下这双水晶鞋,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扔掉,反而藏了起来,内心似乎在期待什么。
“咦?这不就是我要拍海报的那个品牌吗?在上海应该还没有出售。”邵振南拿起鞋来打量,然后又很认真地开始打量毕世廷。
“没什么,是我妹妹放在我这里的。”胡乱编了个谎话,毕世廷只想快快打发这个多事的家伙。
“哦!”邵振南没说什么,只是那句感叹词的尾音拖得特别长,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毕世廷。
“你那叫什么表情!”毕世廷还嘴硬。
“我的表情叫怀-疑-”
“去!”毕世廷一拳打在邵振南身上。
“如果真是你老妹的,就请你老妹来给我做模特儿吧,能让你把鞋留在这里的人,相信长得一定不差。”邵振南坏坏的调侃着。
“你胡说什么!”虽然在否定,但是那晚,与白雪公主相拥的场景却不期然地跃入脑海。
“今天的最后的一支舞,也是唯一的一支舞,然后,我就会象童话故事里写的一样,在午夜12点扔下水晶鞋,离你而去!”
“帮我想个名字吧,这家公司需要取一个中文品牌,我想破了脑袋也没一个满意的。”
“奥菲利亚”不自觉的,这个名字冲口而出,连毕世廷自己也觉得惊讶。
“曾经有一个叫奥菲利亚的老小姐,她是一个戏院里的提词员,她漫长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一职业,因为她深深地热爱着戏剧。”
白雪公主软软地略带磁性的声音仿佛又飘到耳边。
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想起。
“嘿嘿,你心里有鬼!”邵振南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毕世廷,这个家伙竟然有走神地时候,太难得了,现在不趁机损损他,以后还不一定有机会。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7:00
8)
曾炜 解嬿嬿
眼光又不小心朝窗外飘去。
“停,停!我看到一名美女”邵振南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一名长腿美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的从窗台下经过。身边还有一个长得象猴一样的女孩手舞足蹈。
“喂!”毕世廷推了推愣在窗口邵振南,这个家伙怎么啦?突然傻住了。
朝窗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呀,哪里有什么美女?
“我被电到了,我被电到了”邵振南喃喃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毕世廷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很荒谬。
“我宣布我恋爱了,我要追她,我一定要追到手!”邵振南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毕世廷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但这次我是认真的。”
这次毕世廷愣住了,这次他看到神情真的和以往不一样。
楼道里,不知从哪个寝室飘来熟悉的乐声。
“tonight I celebrate my love for you,
It ‘s seems the natural thing to do
tonight no one’s gonna find us while need world behind us
when I make love to you
一切都乱套了!
经过男生寝室楼楼下的时候,麦云洁突然觉得背后毛毛的,总觉得有一双眼光在追随她,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嗨,发什么愣,快走啦,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刘畅着急地催着慢悠悠走路两位磨蹭女。
“你看她多象一只猴子呀!”DORIS用起了《大话西游》的台词。
“就算我是只猴子,也是一只最漂亮的猴子!”刘畅演示了一套猴拳,蹦蹦跳跳地跑到众人前面去了。
谁都没有料到,这样偶然地经过,引发了多大的一个故事。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8:00
(四)(1)
曾炜 解嬿嬿
“嗨,水晶心,你好。
我好像看见过你说的那个男孩。如果你与我在同一个城市的话,那么长乐路你应该知道吧。就在前不久的一天下午,我正在长乐路靠近平湖路附近行走,对面有一个男生走过来。与其说他是走,不如说他在滑更恰当,因为他是滑着旱冰过来的。这正是我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他溜得相当心不在焉,差点撞上了我。还好他技术高超,一个转身就让了过去。他
的外表正如你所说的:个子蛮高,留着长发,看上去很COOL哦!他还对我说了声对不起,声音蛮低沉的。
我不知道我所看见的是不是你正在寻找的,但我希望他是。
顺便想问一句,你要找的男孩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如果你的男朋友就像我看到的男孩那副模样,哇塞,一定会让好多女孩都流口水的耶!
从你的贴子上看得出来,你是真的蛮在乎他的。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他,我也希望你别再‘丢失’了他——有空去长乐路上转转吧,也许你会有所收获。
——彩色沙漠”
丛容特地跑到电脑房中去把这封回贴打印了出来,以便于上课时也能再看几遍。
说实话,她本来并不太指望能在网上得到叶峰的消息,所以当这封信过来的时候,丛容真的是又惊又喜,直觉告诉她,这是叶峰——长发,酷,还有旱冰鞋。尽管叶峰从高三起就不再溜旱冰了,可他一直保留着那双旱冰鞋。
在急切与冲动之下,丛容几乎当天晚上就要去长乐路走一遭。
还是朱丽叶比较冷静:“你知道这个彩色沙漠是谁?你知道他或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他只是乱说一气,你不是白跑了吗?再说了,长乐路上人不多,晚上尤其安静,你也不考虑考虑安全问题?当然,如果你实在要去的话,我也可以调遣我的‘男朋友军团’保驾护航——这当然是收费的,也有比较便宜的,那就是‘后备役军团’……”
这是朱丽叶的另一大特色:贪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也奉行“亲兄弟明算帐”。她的人生哲学就是:赚钱为主、交男朋友为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就算是交男朋友也有助于赚钱——经常有人请吃请喝,这能省下多大的开销呀。
在朱丽叶的口水攻势下,丛容总算打消了立即走访的念头。
但这绝不表示她不会去长乐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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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法国人怎么说‘请坐’吗?他们说:‘请你满足这把椅子拥抱你的愿望吧’……”教授法国文学史的“茶叶末”照例举着一杯茶叶茶边说边喝边往杯中吐喝进嘴的茶叶。
刚上他的课时,全班女生都为他那翩翩的法兰西风度所倾倒:再冷的天,他也总是衬衫、西装,外加长大衣,颇有些《骇客帝国》里基诺?里维斯的味道;不像别的教授,衬衫里有棉毛衫,衬衫外有羊毛衫,还不忘穿上短马夹,更衬出能容天下事的啤酒肚。
可是,当“茶叶末”开始乱喷满嘴的茶叶时,所有的女生便开始花容失色、大失所望。这举动实在是有辱斯文有失体面,更何况随着那些茶叶末,还有他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害得每次上课大家都争先恐后提早10分钟就到教室抢位子坐,以免不幸坐到了前几排遭到池鱼之殃。
当然也有例外的。小兰和Linda就最喜欢上“茶叶末”的课。并且就算喷了她俩满身的茶叶,她们也甘之如饴。
“谁能用法语背出我昨天上课时说起的那首诗……”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第一排小兰和Linda的两只手早已经高高举起,“小兰,你来试试。”
小兰看了Linda一眼以显示自己的胜利,站起来,抬着头用法语背道:“塞纳河在米拉波桥下扬波……”
落在下风的Linda一脸的酸溜溜,而坐在教室倒数几排的朱丽叶则差点为这场二女争一男的好戏笑破肚皮。这可是上法国文学史唯一的乐趣。
丛容则拿出那张打印出来的“彩色沙漠”的回信,第N次地研究起来。丛容有种感觉,这位“彩色沙漠”是个女孩,她那俏皮的语言和对男孩的注意,似乎都说明了这一点。她忽然有些预感——也许她能和这位“彩色沙漠”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你打算下了课就去?”朱丽叶低声问道。
“嗯,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我一定要过去找找看。”丛容说道,脸上写着坚决。
“要不要我陪你去?我可以为你推掉那个尼日利亚。”朱丽叶有时侯还是颇讲义气的。
丛容笑着摇摇头:“不了,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排队轮上的,我怎么忍心夺人所爱呢?”
“哼,”朱丽叶道,“随便你,我可是难得免费陪人逛马路的。这种机会可是过时不侯的哦!”
“朱丽叶同学,”从讲台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茶叶末”正看向丛容和朱丽叶的方向,“请你分析一下这首诗好吗?”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诗?”朱丽叶忙问丛容,一边施施然站了起来,百忙之中还不忘投给老师一个微笑。
“不知道。”丛容方才的心思也不在课堂上,她有些自责——中学时期的那个优等生到哪里去了?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09:00
2)
曾炜 解嬿嬿
还好朱丽叶自有应对技巧:“这首诗嘛,主要是表达了一种情绪……”她顿了一下,抛了个眼神给“茶叶末”,“这种情绪嘛,老师您一定是最了解的。”再扔个微笑过去,“所以我就不详细解释了。”撅起了嘴,似笑非笑地,“我可以坐下了吗?”
“茶叶末”眼镜片下的脸色绯红一片,起码咳嗽了2分钟才能说出话来:“嗯嗯,可以。你回答得很好。”
小兰和Linda齐刷刷地回过头来,如果用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朱丽叶现在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丛容不忍看着自己寝室里的朋友同室操戈,把眼睛转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是这个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朵朵白云不慌不忙地在天空中慢悠悠地飘过,就好像冬天还不曾到来一样。
丛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过去,和叶峰和“OPEN”们在一起的日子总好像是夏天。天总是那么地蓝,阳光也总是那么明媚——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
窗外有隐隐的音乐传来,丛容的心一跳,但马上又失望地坠落了下来。不是那首歌,不是《dream》。只是一曲旋律比较相象的音乐而已。
但是,《dream》的旋律、叶峰的歌声已经在心中挥之不去了……
淅沥的雨丝
像那六弦琴
它叮叮咚咚
是那么动听
斑驳的树影
像梦的森林
引领我走进
五彩的神秘
满天的繁星
掩藏我点点的秘密
夏日的蝉鸣
吟唱我对未来的希冀
Dream Dream
Everyday has a dream,has a dream
总觉得
有梦好甜蜜
……
——难道,那梦幻般的日子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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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兰和Linda哪个都不再愿意同她说话(天地良心,要不是被逼无奈,她才不愿意把自己的魅力使在“茶叶末”的身上呢),不过,朱丽叶总算是顺利地躲开了“茶叶末”口水的荼毒,得以安然走出教学楼。
可是,才出大门,她就但愿自己今天没来上课——她迎面和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正想破口大骂时,却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要命的克星朱丽丽。
幸亏朱丽叶反应敏捷,天女散花似地把教科书往地上一洒,然后蹲下拼命地捡,就差把脸贴着地面了。
“咦?是朱丽叶呀。”尽管她费尽心机,朱丽丽还是不用正眼瞄一下就能识别出她来。
“唉……”朱丽叶在心中长叹一声,边拾书边抬头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丛容呢?”朱丽丽问道,一点没有帮朱丽叶一把的意思。
“她有些事先走了。”朱丽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朱丽丽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是:“是吗,不过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然后是一个躲也躲不开的大拥抱。
“是吗?”丽丽道。
朱丽叶等着她的拥抱,没想到丽丽却是用尽全身力气万分哀怨地叹了口气:“唉……看来我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了。
朱丽叶差点没摔个倒栽葱。这个女人是朱丽丽吗?她看着丽丽的背影怔怔地发起了呆,竟忘了满地的教科书还没有捡起来,而自己正姿势不雅地蹲在地上。
“要我帮忙吗?”一个声音在朱丽叶的脑袋上方响起。
她抬头看去,这是一张看上去有些眼熟的脸,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见了男孩的本能反应吧,朱丽叶摆出了她那招牌式的微笑:“谢谢!”
来人帮她一起把书本拾起来,一边问道:“怎么今天还是没有见到丛容同学?”
朱丽叶猛然想起来了,他是那个叫陈宗翰的“咖哩鸡块”!也在这刹那之间,朱丽叶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个满嘴只有丛容的家伙牢牢记住,除了丛容之外,这世上还有个叫“朱丽叶”的美女!
“她有些事,一下课就赶着出去了。” 朱丽叶仪态万千地站起来,瞟了陈宗瀚一眼,“你是不是想追她啊?”
陈宗翰把拾起的书本放到朱丽叶手上,却不正面回答,“我还有课,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朱丽叶在他身后大声说道:“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朱丽叶。”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举动竟然和“大花痴” 朱丽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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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说的不错——即使是大白天,长乐路上也安静的很,少有车辆人流。
午后冬日的阳光照在丛容身上,带来些温和的暖意。丛容慢慢地走在长乐路上,金黄色的法国梧桐叶不时从眼前飘过,缓缓落在地上,踩过去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孤单的女孩,温暖的冬日,幽静的街道。浪漫的邂逅在这种环境下是应该最合适不过了吧。
丛容的心中有些期待,期待一次巧合,期待一次相遇。和叶峰,在这种环境里,她只原与他一起并肩而走,一起走过梧桐叶,在冬日阳光下,就算不说话,只是手牵着手,她也愿意就这样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地久天长。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10:00
3)
曾炜 解嬿嬿
前面那条交叉路口就是平湖路了。彩色沙漠说她就是在这儿差点撞上那个踏着旱冰鞋的男孩。
丛容的心开始“砰砰”地跳动起来——也许就是那个拐角,也许就在某个巷口,也许正在不经意间,她会和他“偶然”相逢,在双眸相对的那一刹那,天会崩、地会裂,冰雪融为春水,而秋叶亦会飘落满天……
可是——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蹬着旱冰的男孩,没有熟悉的飘着长发的身影,也没有天崩地裂般惊天动地的凝视。只有一只毛色油光水亮的黑猫懒洋洋地趴在不知哪家人家的墙头,晒着太阳,顺便好奇地观看丛容来来回回地在这同一条路上走着。
交叉路口上有一个街心花园。某位诗人的雕像屹立在花园的正中,走累了的丛容便在那雕像的基座上坐了下来。
花园中有一位老奶奶目不斜视地在花坛前打着太极拳,也有下了课(或是跷课的?)的中学男生女生坐在角落中窃窃私语。
丛容想起中学时的自己——乖巧、单纯、害羞而又有些傻里傻气的固执。懵懵懂懂地常常对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不明白叶峰为什么要捉弄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保护自己,甚至连叶峰的约会都胆小得不敢前往。即使在心中隐隐约约有所感觉,却不想也不敢去表达去感受,只怕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纸之后就要面对万丈深渊,却没有想到后面也可能迎来的是充满着阳光的美好与甜蜜。
天渐渐地黑了。冬天,黑夜总是来得那么早。身下的大理石透出阵阵凉意,而随着夕阳的逐渐消失,似乎夜风也一阵紧似一阵。丛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抖擞起精神——到了下班高峰,如果叶峰已经成为上班族,那么现在正应该是他匆匆回家的时候。
刚才还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突然之间就挤满了车辆和往来的行人。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放了学的孩子们尖叫着互相追逐,也有下了班急着回家烧饭作菜的男人女人。在这片充满喧嚣与繁忙的世界中,丛容显得那么的突兀与不和群:惟有她在游手好闲东张西望;在这条充满生机与热闹的街道上,丛容却显得那么的孤独与茫然:每个人都那么充实,都知道人生的方向,惟有她,却把自己的心失落了。
暮色愈来愈浓,丛容的心也渐渐往下沉。当星光开始闪烁时,丛容的情绪降到了谷底。
没有叶峰,没有人像叶峰,甚至就连一个留长发的男孩都没有。而放学下班的人群却渐渐地消散了。这里又恢复成为一条幽静的街道——如此寂静,安宁,丛容就连自己失望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哪怕是有人踩着旱冰鞋溜过也好呀。
街心花园中的雕像忧郁地俯视大地。
花坛前空无一人。
空可乐罐被风吹着滚落到街角。
而丛容却呆呆地站着,任由夜风掀起自己的大衣。
半响,她才慢慢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街灯昏暗,道路绵长。丛容慢慢地走着,不知是因为站的太久,还是因为强烈的失望,她觉得双腿酸软,心力交瘁。
拐角处,有明亮的灯光跳入丛容的眼里,在这条昏暗的街上,那道灯光带来了暖意与温馨。走的越近,灯光所在处传来的音乐声便越强烈——是摇滚乐。丛容记得自己曾经听过这首曲子,那是叶峰最喜欢的GUNS ‘N’ROSES的音乐。在他的DISCMAN里常年放的就是他们的CD。
希望再次燃起,或许——
丛容快步向灯光走去。
这是一家卖饰物的小店。有一个人正在角落里调试着店里的音响,长发及肩。
“叶峰——”丛容喃喃唤着,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到发不出声音来。
店主回过头来——这是个女孩,是个长发披肩,清秀可爱,年龄与丛容相仿的女孩。
她微笑着站起了身,招呼着:“你好!”
丛容楞楞地看着她。女孩皱了皱眉头,凑近丛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从窗玻璃的反光中,丛容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眼睛大而茫然的睁着。她摇了摇头:“没事。”
女孩笑了,她是个适合笑的人。也许她长的并不十分漂亮,但是一旦笑起来,笑容中所散发出来的温暖和光芒,会顿时照亮周围,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微笑起来。
“我看你是走累了吧。”她拍了拍墙边一把摆着柔软坐垫的椅子,“来,坐一会吧。”
“不了,我……”丛容道,“我只是想进来看一下。”
女孩调皮地看着丛容:“刚才我听到你叫一个人的名字,你该不会把我错认成那个人了吧?”
“应该说是你这里的音乐,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丛容回答道。
“音乐?”这个喜欢笑的女孩又笑了,“原来吸引你的不是我这里的小玩意,而是我放的音乐?看来我以后应该去做CD、唱片这类生意了。”
丛容第一次打量起这家小小的店面来。这儿顶多只有15平方米左右,却玲珑有致。整个的风格设计是另类而又阳光的。所有的墙面都被大胆地刷成了明黄色,而门、窗则简简单单地油漆成白色,柞木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它没有别家小首饰店的昏暗零乱,也没有大珠宝店中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玻璃柜和白炽灯。围绕着小小的店堂有着一圈罩着深咖啡色灯心绒布的低柜,上面放着精巧别致的小饰物:戒指、项链、坠子、手链、别针、耳环……两边的墙上还安着两排柞木层板,则是为了安放一些较为贵重的首饰。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5-5-30 20:10:00
4)
曾炜 解嬿嬿
在低柜前,丛容停住了脚步。这里是专门摆放挂坠的区域,一排小小的天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一些用陶泥制作的小天使,白色无暇的小翅膀,褐色生动的小脸蛋。每一个小天使的神情都不同,姿势也各不相同,更显出它们做工精致,形象可爱。
丛容拿起一个双手合拢在胸前,闭着眼睛祷告的小天使。丛容被这个小天使打动了,它那专注而又虔诚的神情,让丛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
“这个小天使要多少钱?”她问那女孩。
“你也喜欢它?”女孩惊讶地看看丛容,“在这群小天使都是法国人手工制作的,在它们中我也最喜欢这个了。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的……”女孩沉吟了一下。
丛容已经准备掏出大价钱了,女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反正也没想用它来赚钱,不如就送给你了吧!”女孩说着,阳光般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你是第一个因为我放的音乐进来这里的人。有缘就是朋友,你说呢?”
“可是我……”丛容忙把小天使放好,“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这小天使既不贵又不重,”女孩俏皮地道,“再说了,谁规定第一次见面就不能送好一点的礼品啦?”
她拿起那个祷告的小天使:“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守护天使。当失落或伤心的时候,当遇上困境的时候,守护天使就会悄悄地为你祷告,帮助你解开心结,解除困境。”她把它放进了丛容的手中,“收下吧,我觉得现在的你正需要这么个小天使来帮助你呢。”
丛容看着手心中的小天使,在灯光的照射下,它安然地躺着,仿佛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能让它的祷告分心。
“那么,我就收下了。”丛容不再拒绝,她坦然地看向那个女孩,笑道,“谢谢你!”
“你进来到现在,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呢!”女孩道,“原来你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嘛,你一定要多笑笑,享受一下做个漂亮而又开朗的女孩子的人生!”
“你一定正在享受着这种人生吧?”丛容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也许是因为这里温馨的氛围,也许是因为面前阳光般开朗的女孩,也或许是因为手中那小小的守护天使吧。
“是啊!”女孩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漂亮的粉紫色包装盒,“我要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的每一分钟,好好地行使做一个女孩的权利——那就是让自己漂亮,让别人开心!”
她熟练地把小天使放进包装盒中,再用淡粉色的丝带打了个结。
“这也就是你开这家店的原因吧。”丛容问道。
女孩把漂亮的小礼盒递给了丛容:“聪明!在这里,我不但能打扮自己,也能给更多的女孩子带去美丽。”
丛容接过了小礼盒,粉紫色的底上有一行白色的小字“La Vie en Rose”。
“玫瑰色人生。”丛容念道。
“你懂法语?”女孩有些惊讶。
“我念的就是法语系。”
“有好多客人进来都会问我,这外文的店名是什么意思?我回答得都有些烦了。”女孩说着,又笑了起来:“看样子,我们真的是有缘呢!我一定要和你认识一下:我叫戴晓晴。晓是拂晓的晓,晴是晴天的晴,也就是一早起来就是大晴天的意思。”
丛容也笑了:“我叫丛容,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戴晓晴说着还眨了眨眼,“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带上你那位同样喜欢GUNS ‘N’ROSES的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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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很远,丛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那拐角处的灯光,和那小小的紫红色的灯箱招牌“La Vie en Rose”。
——玫瑰色人生。
玫瑰色的人生应该是充满了阳光白云、花草清香和像戴晓晴这样的女孩的吧。
看看手中的紫色小礼盒,不知为何,丛容的心情忽然开朗起来——虽然没有找到叶峰,虽然又一次经历了失望,但是明天依然会到来,希望依然会存在,属于自己的玫瑰色的人生,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吧。
而“那位同样喜欢GUNS ‘N’ ROSES的朋友”——丛容在心中发誓——我一定会找到你,不,应该说,我一定会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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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进自己那间学生公寓的门,丛容就被朱丽叶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她披着头散着发,在脑门上扎了一条写着“必胜”的带子,穿着一身运动衣。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与以往娇弱无力、柔媚入骨状实在是叛若两人。
丛容再往寝室里扫了一眼,小兰和Linda都不在,估计不是给朱丽叶吓走,就是被她打出去的吧。
她挥着拳,踢着腿,一边瞥了丛容一眼:“怎么,有没有收获啊?”
“如果你是指叶峰的话,那么,没有。”
随着一记左勾拳,朱丽叶道:“我猜也是,哼,这些臭男人!”
“你怎么啦?”丛容好奇地打量起她来,“怎么突然大变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