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8: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10节 19号的日历左边画眉(1)</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2004年3月。想念一个叫纽约的小村 <P>    3月,我请了病假。早晨起来,鼻子还是不舒服,控制不住地要用手拧,除了那场小小的车祸外,找不到其它发病的症状。 <P>    电脑里,瑞约不停地塞进来数张恐怖图片,我甚至以为我的视觉也有问题,这些图片竟丝毫没法让我有那种一惊一惊的颤悚。太平静的生活,像是有一只手在控制,这往往是我们最不想要的。 <P>    我怀念纽约百老汇一家打烊店铺门口的那个乞丐,那时是初秋,他戴一顶红色的帽子,屈了膝,膝上摊开一本画报,皱紧的裤子上有几个破洞,神情凝重,身边放一张毛了边的纸,上面写着:有没有爱情从这儿经过。那时画眉正举着相机,选了角度非要把他拍下来作纪念。 <P>    乞丐有点瘦,可能几天没吃多少东西了。画眉对乞丐很好奇,问起那张纸的内容,他咧着嘴,憨憨地笑:乞丐也要爱情,但不乞求,我只是想打听打听爱情有没有从这儿经过,然后我要跟了去。 <P>    也许是他的幽默,也许只是故弄玄虚了,但画眉不那样想,她认为,他之所以成了乞丐,就是因为他被爱情放逐在外。 <P>    纽约是一个精致的城市,看着身边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会让人禁不住惊叹那丛林也不过是如此景观,它是华尔街金融骄子们的殿堂,是第五大街商业大道的奢华,也是饱览世界艺术大师们传世之作的天堂。然而,画眉欣喜的是,在纽约可以看见母亲拉着孩子的手穿过人来人往的百老汇大街,能看见一群快乐的人相聚在中央公园野餐。当然更能看到情侣们手拉手的漫步, 乞丐们在很认真地要钱,音乐家为了他们的晚餐在街上表演。其实,后来我想,即使画眉在国内是没看到这样的和谐,但也不足以让她痴迷到此。 <P>    其实,是因我。穿街过巷,画眉小小的手缩在我的手里,不舍得片刻分离。那是我和画眉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后来画眉常说,她最想去一个小村子,那里静静的,甚至有些脏的路,尘土会时时飞起来,陌生的门巷,没有人招呼一声进去休息,就那样和我一道走着。 <P>    画眉说,纽约可能是她唯一的小村。 <P>    2002年的一页日历 <P>    从BOBO里出来,瑞约在街对面远远地看着我。5分钟前我接到瑞约的电话,她说她想我了,除此,什么话也没有了。总觉得瑞约的爱有些让彼此窒息了,或者,只是想霸占着,即使不明了那究竟是不是爱,也要义无反顾的。 <P>    我牵了她的手,我说,想吃你做的糖醋鲤鱼了。瑞约便把我的手抓得很紧,说:朋博,画眉最近从没提到你的名字,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我毫不犹豫地说怎么可能呢,别多想。 <P>    瑞约的敏感,是我的负担,而我是个不想有负担的人,多年以后我想也许只是因为我不爱她,所以多听一个爱字就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P>    回到她和画眉的公寓里,画眉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见了我们,就说每次想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你们就闻着味来了似的。瑞约便一改刚才的郁闷,喜笑颜开地挽起袖子,围起围裙说,你做下手,让我来吧。我昨天晚上就买了鲤鱼了,我做糖醋鲤鱼。 <P>    吃饭的时候,瑞约突然说:画眉,你猜我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有半分钟,画眉怔住了。不及说什么,瑞约就说,朋博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笨,今天他向我求婚了,台词是,你看我们都快成老夫老妻了,是不是该来点插曲,结婚得了。始料不及,不知道瑞约在搞什么鬼。画眉拍起手来,像个孩子说:好啊好啊,我早就准备好红包了。顿了顿又说,你们早该结婚了,在一起七年了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P>    七年,我们竟然在一起七年了。 <P>    隔一天的黄昏,画眉来了,说她只是经过,过来看看。我给他泡了一杯绿茶。画眉的眉一直拧得很紧,心事都锁在了眉头上,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落寞。画眉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来上海七年了。我说是啊。画眉说,还记得刚来上海时我们说,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征服上海滩的。那时多傻啊。 <P>    是的,我记得。我还记得画眉看看瑞约,又看看我,然后对瑞约说:反正你是有爱同行,我是孤家寡人,你不能抛下我,你一天不和朋博结婚,就得和我住一起。 <P>    没想到,当时的玩笑,瑞约一直坚持着。也许,瑞约一直都明白,这一场坚持只是为了画眉,瑞约一开始就知道画眉要跟来上海,只是为了我。而她更明白,爱之于两个女人,犹如一场战争,要的是输赢都来得彻底些。 <P>    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重量,彼此都知觉,试图小心去探触一些渴望已久的答案,而知与不知有区别吗?只是,烟火划过天际那一刻的骐骥与短暂也不过如此。 <P>    就这样,已经七年过去,已经……七年。 <P>    画眉有些淡定地看着我,眼里就有了泪,缓缓地,手开始游动,一颗一颗地解着纽扣,直到赤裸着站在我的面前。 <P>    次日清晨,枕边已不见画眉。书桌上的台历,在19号的那一页上,被画上了一弯细细的眉。</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09: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11节 19号的日历左边画眉(2)</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2004年4月。遇见一个叫JOJO的女人 <P>    从那个印度摄影师胖D的“麻婆”出来,走十几分钟路,就能看到许多街头的摆舞,女人穿及地的衣裙,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宁和。South Street Seaport吸引我的也许就是这些了,她像极了一道爱人亲手烹调的家常菜,如果羡慕外面的活色生香,她便只是隔夜的冷盘,只有爱极了才能闻出她的香。 <P>    相比之下,取代South Street Seaport的普鲁克林大桥,我还一次没这样留意过,我想是因为怀旧吧。这个街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宁和,是不是也跟他们的心有关。 <P>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遇见的JOJO,10分钟的相处,只知道她来自香港。说极少的话,会时不时地转过头对着我笑,17号码头的古船像被人故意搁浅的,我更加相信,来South Street Seaport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P>    而我,和JOJO亦是如此。 <P>    我先起身离开,因为住“麻婆”的那个胖D在我走时说:米米潘,北京时间17点你不回来,小心胖D哭! <P>    今天是胖D28岁生日。 <P>    JOJO见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说了那句:明天下午三点,Columbus Circle见。 <P>    胖D是纽约《LOOK》资深摄影师,在那家DM杂志里,胖D如鱼得水。他是那种很开朗的男子,是画眉在网上认识的,起初我还挺担心画眉被人骗,后来胖D来过上海一次,我才算是舒心了,因为胖D注定只能做画眉的姐妹。 <P>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画眉才忍不住地笑了:现在放心了吧,这些日子也够你受的了。后来因为工作,我和画眉去了一次纽约,目的是想借胖D的关系学学人家《LOOK》,但我们更多的是游玩,拍了很多照片,都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包括百老汇一家店铺门口的乞丐。 <P>    胖D的生日,每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只有我清醒。把乱醉如泥的胖D扔到床上,借着他的醉酒,我说,胖D,你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画眉是不是在纽约。胖D翻了个身就打起呼来,我拍拍他的后背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叫JOJO的女人,我们明天在Columbus Circle见,我们会一起去中央公园散步,你真该见见她。 <P>    2002年那页日历的右边 <P>    蓝山只喝了一半的时候,瑞约终于忍不住了,说画眉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我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你不要三八了。 <P>    昨晚想让你陪我去找画眉,可你的电话很早就关机了。瑞约装作很平静地说。我不想编织谎言,也不想说什么。见我不语,瑞约问,朋博,你爱过我吗? <P>    我不记得这是瑞约第几次这样问我,但最少一天一次,问了七年了。 <P>    坐上车,瑞约像是累极的样子,头靠在后背上,我随手打开电台,里面正在放莫文蔚的《阴天》:……当所有的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恨情欲里的疑点、盲点,呼之欲出,那么明显…… <P>    所谓爱,原本是两个人的事,如今多出一个使整个局面陷入混乱,以致谁都无法得窥全貌,或者应该说谁也不敢去揭开它的全貌。 <P>    拐弯时,一辆车像利剑一样横插过来,我急忙刹车,但还是没有避免一场车祸。我的头撞在方向盘上,鼻子的血淌个不停,瑞约的身子也因为惯性撞向前面。瑞约慌慌地看我伤得怎么样,当看到我满脸的血,便开门出去拦车,脚还没落地,人就一头栽了下去。 <P>    医生给昏迷的瑞约作了全面检查后说:孩子没保住。说她很可能有习惯性流产的倾向。瑞约一直没有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开始担心瑞约,因为她很喜欢孩子,从我们刚来上海第二年她执意不要那个孩子开始她就追悔莫及。最后,那个医生还说,瑞约再也没法生孩子了。 <P>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瑞约的房间,瑞约看到我,问我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一脸的焦灼,脸色虽然苍白却因了担心还有点血色,突然就大哭起来,是不是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伏在她身边说,别担心,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出院我们就结婚。 <P>    2004年5月。爱修眉的JOJO <P>    我带JOJO去见胖D,胖D大呼小叫,硬说在哪儿见过JOJO。JOJO戏谑,这种泡妞方式太老掉牙了。JOJO说的中文,胖D就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胖D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正在看他。 <P>    JOJO说她过一个星期就要回香港了,我说跟我去看看上海吧。 <P>    我径直带JOJO去了我们家,开门的那一刻,瑞约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说了两个字:画眉。JOJO很无辜的样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赶忙对瑞约说,她叫JOJO,是我在纽约认识的。 <P>    当听到屋里有小孩子的哭声时,JOJO雀跃得像个孩子,跑过去亲来亲去,末了,问瑞约孩子叫什么名字。瑞约说,阿九。 <P>    不到一天时间,瑞约就跟JOJO打得火热,一直说JOJO长得真像她的一个朋友,除了眉毛没这么细这么弯外,其它的简直不差分毫。 <P>    5月18号的早晨,瑞约早早地起来,因为第二天就是阿九一周岁生日,很多事要瑞约亲历亲为。等我起床时,瑞约不在家,JOJO一个人在梳妆台前,很细致地修着眉毛,看到我便说,我也得打扮得漂漂亮亮,要不小家伙一会醒了看到一个没有化妆的阿姨会吓哭的。 <P>    画眉从不化妆,她的眉毛很杂,总是一副锁满心事的样子。JOJO的不,她的眉毛,细细的,弯弯的,像眯着眼睛的月牙。 <P>    有关2003年的日历 <P>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元旦那天,画眉离开了上海。从此再也没有她的音信。 <P>    瑞约再也没有问我一句:你爱过我吗? <P>    情人节那天,我向瑞约求婚了。瑞约哭了。 <P>    一个月后,我们结婚了,没有两个红本本。是瑞约的要求。但我们办了一场像模像样的宴席,该来的人都来了,除了画眉。 <P>    5月19号那天早晨,有人来敲门,打开门后地上放着一个婴儿,男孩。我们找遍了包裹,也没有只字片语。瑞约喜欢的不得了,说也许这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她便把这一天作为孩子的生日,起名阿九。 <P>    5月20号,早晨醒来,瑞约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爱过画眉吗?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14: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12节 很干净很干净的爱(1)</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我怕自己的平静,索亚就一个劲地嚷:“你哭,你闹,你怎样都行,我会陪你的哥,你别这样好吗?”我忘记我最早哭过是什么时候了。是那年那场雪扬扬洒洒的飘过北京的大街小巷,索非在我的怀里说:你是我的。没有根的浮萍总在期待一片水霸道的温柔吧,那时的索非是我的全部。 <P>    手机在床上嘶哑的叫,索亚从沙发里跳起来,抓过手机:“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无情就无情到底……我抽烟?你怎么知道,我抽又怎样,我就是喜欢,我还喜欢喝威海的‘绿岛’呢,比‘燕京’好喝多了。” <P>    我瞟了一眼墙角的石榴,那是外祖母给我留下的,她说我要好好照顾它,它就会保佑我。可我没有,在威海碰到索非,然后不顾一切地跟她去了北京后,这个小屋就再也没人光顾了。两年后的今天,再看她,外祖母的话是不是正在灵验呢? <P>    “想什么,哥。”索亚抓着我的胳膊,看我。 <P>    我挣脱而出。看看外面,天黑了。 <P>    我说,我带你去“梦边”玩吧。 <P>    好啊好啊,索亚乐颠颠地给我拿外套,然后还不忘在镜子前略略补一下妆。那样子看起来像个小女人。可索亚只有17岁,刚升高三。 <P>    “梦边”里泛着绿光,杯子里是红红的火,送到一张张饥渴的唇上,他们总能找到最适当的方式,来打发夜晚。 <P>    索亚高兴地拉着我的手,“为什么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绿色的呢?”我说,可能绿色是梦的颜色吧。索亚说:“你的手一直很凉。我们喝点酒吧。” <P>    一个妩媚的女人走了过来,左看右看,把索亚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给你算算命吧小姑娘?”那个女人嘴里吐着酒气,索亚吓得直往后退。不过仍饶有兴趣地问:准吗?那女人把头晃到了天花板上:你知道我在这儿靠什么混的吗?就是算命。那女人的声音像美国恐怖片里发出的清清的地狱里的声音。索亚回过头问我:让她算算,反正也无聊。我笑了笑。那女人,手抖了抖,“你在跟谁说话?”“我哥呀,你认识他吗?”那女人使劲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在回答索亚的问题,而是想把自己摇醒。我干笑两声。索亚早耐不住了,“你快点啊,我们还要喝酒呢,你就给我算算我能不能得到我最爱的那个男人?” <P>    手机又响了,索亚从卡通包里拿出我那个伤痕累累的手机,接通:“姐?你又干嘛?我在‘梦边’……什么,这里太吵了,我听不清……什么,别来‘梦边’,我都来了,这里不错啊。你以前没来过吗?……好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老打电话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哥……我让他接吧,如果你爱他,就跟他好好说说,行吗?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个手机,这是哥的啊……不可能啊,早停机了?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打通了我也接通了吗?” <P>    索亚一边通话一边看我,“什么……我犯傻,我犯什么傻?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阿边哥死了……你有没有搞错,你在胡说什么,他活生生地在我旁边呢,是他带我来的‘梦边’……” <P>    那个女人在一边等得不耐烦了,“你还要不要算了呢?”说着打了个咯,酒气洒到索亚嘴边,索亚后退几步。“你也认识个叫阿边的?”那女人摇摇晃晃的,喝了一大口酒,身体失去重量似的,向地面砸去。我伸出胳膊,把她接住,然后又不费一点力气地扶正她。 <P>    那女人哎呀一声,迷着眼,左看右看,索亚已挂了机。“撞到鬼了,我明明差点摔倒,怎么又起来了,谁把我扶起来的。”索亚笑:“我才撞到鬼了呢,一个说我哥死了,一个说没看见我哥把她扶起来。”说着,索亚把那女人扶到吧台边,“看来你真的喝醉了,还算命呢。”扬手,要了两瓶250毫升的绿岛,把一瓶推给我。“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P>    刚在吧台坐稳的那个女人,揉揉眼睛,“我真喝醉了?你在跟谁说话?” <P>    索亚一定以为那个女人喝醉了,其实,我知道她的酒量,她一次可以喝掉十二瓶“绿岛”。 <P>    她叫梦儿,18岁那年她从外婆那个低矮的小屋走到威海后给自己起的名字。惟一的亲人外婆死后,梦儿把我养大。她大我6岁。那时我跟梦儿一样成了孤儿,梦儿在夜里搂着15岁的我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要供你上大学,要给你找个漂亮的媳妇,要看着你过幸福的生活。 <P>    我躲在梦儿香香的怀里说:我谁也不要,我就要姐。 <P>    梦儿会在我的头上吻一下,“傻瓜,你总要找女朋友的,姐那时都成老太婆了。记着阿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P>    身体往下坠时,心里是一串串的问号……然后,呯的一声,像掉进棉花堆里,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想像中的痛苦。 <P>    ……周围好多人围拢过来,我还在眨着眼,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我最想看到的是索非那没了一点血色的脸,我会笑着告诉她:我是你的,到死都是! <P>    外婆一会就来了,说傻孩子,然后就大把大把地掉眼泪。外婆太苦了,父母离开我后,外婆真的活得太辛苦了,一边照顾捡来的梦儿,一边照顾我。但那段日子真的好开心,有外婆宠着,有梦儿疼着……可什么时候,仿佛只是一瞬间,外婆没有了,梦儿也没了笑脸,除了在晚上她把我搂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我什么也不怕,因为有她。可我还是怕,怕那种黑,怕黑暗里有什么把我带走。 <P>    外婆哭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嘴唇哆嗦着,一路颤栗着和我飘去。——索非!我疼痛的失去,血,一直拖了一地,然后倏地断开……空中是白的云,白得比黑还可怕还恐怖。 <P>    索非,索非。 <P>    我不明白,曾经那样爱我的索非,霸道地说我是他的,谁也别想抢去。可今天却告诉我,她不爱我。 <P>    索非的窗帘半掩着,她一定想抓住我的胳膊,可爱走了,让她抓一把空气,然后咀嚼今生吧……我掉眼泪了,两滴。 <P>    我努力地想知道,索非为什么180度的改变。那天晚上,我在报社直到深夜,跟踪采访的报道终于告一段落,我打索非的手机,索非告诉我,一起去庆祝庆祝。我们喝了酒,很开心地喝着,索非说过完年我们就结婚,不会再让我的头疼了,说着还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告诉我上面有教按摩头的方法,我幸福地握着索非的手说,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索非低着头,有些羞。然后,使劲地点头。 <P>    报社副总编来电话问我稿子的事,让我回单位一趟,因为稿子明天要见报,稿子是关于一个男人死而复生后的事,有点迷信的色彩。那个男的死了一天后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他说他死了后四处飘荡的事,在一天之内找到迷惑他的真相……后来活过来,原谅了自己的老婆。这种事要见报,必定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我赶回了单位。走之前,索非说今晚去她的住处,试一试按摩头部穴位治头疼的方法。 <P>    回到单位,和副总编看完稿子,他提议出去喝两杯。我跟了去。酒喝多了,我才摇摇晃晃的找到索非的住处,打开门后,屋里一片黑。索非一定睡了吧,我的心有些异样,从没敢碰过索非的身体,我禁不住朝她的床边走去。索非的身体真迷人,白洁的胳膊半露着,长长的发泻在帎边,光洁的后背在月亮的映照下像一个透明的瓷器……我再也控制不了地走了过去。 <P>    我一定是笨手笨脚的,竟把索非弄疼了。索非唤着我的名字,说,她有多爱我,她什么也不管,就想成为我的女人。 <P>    那一夜,我们做完,我就爬在索非身上,大口地喘着气,索非软香的身体一次一次地唤醒我的冲动。她与梦儿给我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我知道身下的索非是我真正想去爱的女人。而梦儿,虽然在她22岁时把她的处女之身给了我,虽然我一直在她的身体上撕虐着,可我们只是两个需要相互温暖的躯体。后来我也明白,梦儿为了我读大学,22岁那夜之后做了一个老板的情人,从此,她就有了那个酒吧,取名“梦边”。 <P>    记得那天早晨从梦里醒来时,我看见梦儿身下的血,害怕。梦儿说,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点血是最珍贵的,她应该是给最爱的那个人。 <P>    所以,当在索非的床单上看到那滩血,我竟把鼻子凑过去,闻了又闻。我赖在索非的床上,想像着天刚亮索非害羞地穿衣服然后慌慌地去上班时的样子,一个人笑出声音来。</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6:14: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BR>第13节 很干净很干净的爱(2)</B></P><DIV 10px; PADDING-LEFT: 10px; FONT-SIZE: 10.5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80%" align=left>    上午八点半我才去报社。稿子被总编拖了下来,说我必须还要去沈阳一次,让我带上摄影记者,拿好袖珍录音机,再去把那些在那个男人死那天还在沈阳见过那个男人的事进一步深度采访。 <P>    我给索非打电话,索非有些心不在焉的。去沈阳三天后再回来,当我踏进索非的住处,气氛就不一样了。索非的调皮小妹在窗边抹眼泪,索非也闷声不响的。我说:“小亚,是不是又惹你姐生气了,小心我找你算帐啊。”索亚眼望着窗外背对着索非,索非眼死盯着索亚,头发遮住了她半个脸,但我仍看得清那张脸的苍白。 <P>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了?索非哆嗦着吐了几个字:她太不争气了,跟我妈吵架竟跑出来好几天没上课。我过去拍拍她的肩头,说:“她还小,比你整整小了8岁呢……”“你走开,滚!”我吓得连忙抽回放在她肩上的手。索非从没这样发过脾气。我想她是真生气了,我走到索亚身边,低声说:“小亚,你看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平时嚷着吃我做的疙瘩汤就好好学习的乖女孩怎么没有了呢。”索亚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压低声音说:“你先回去吧,哥。” <P>    我再打索非的手机,手机一直关着。我有些心神不宁的。傍晚去索非的住处,好久她才把反锁的门打开。索非说:“我们分手吧。”我笑了笑,“不会生小亚的气,也要把我扫地出门吧。”说着,我想把她搂进怀里。索非却像触电似的,倏地挣脱开来。我一惊,说不出话来。“好吧,这样跟你说吧,我早不爱你了,你让人很烦你知道吗?”说完,索非背过身去。“不可能索非,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真的被她搞得云里雾里的。“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不信可以问小亚,她也看到我跟另一个男人幽会的事,我不喜欢你灰蒙蒙的人生,压得我透不气来你知道吗,更不喜欢我爱的男人,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头疼得撞墙,我感到可怕你知道吗?” <P>    我吸了一口冷气,“这是真的吗,索非,你说的都是真的?”索非不说话,我看到她身体轻微的抖动着。“你看不出来吗?和你在一起,我会提心吊胆的,不知你下一秒钟会做什么,我没有安全感,你明白吗?” <P>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说过我是你的,你不让任何人抢去,当初你把我从梦儿的身边带走你就说,再跟她在一起我会完蛋的,你那时那样爱我,你说我像威海的海水一样干净,你说你会像梦儿一样地爱我,还会给我一个女人正常的爱,会让我知道做个有爱的男人是怎样的……你都忘了吗?”我吼,不停地吼,想唤醒索非的回忆。可索非冷静的让我害怕。“那都是过去,那时就是喜欢你灰蒙蒙的看不到希望的眼,喜欢你棱角分明的脸,喜欢你与一般男人不同的人生经历,喜欢你的野性……而现在,我厌倦了,你知道吗,厌倦了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可怕?” <P>    我声音软软的:“索非,没有你我活不成的,你知道吗?” <P>    “没有我,你一定还会遇上一个好女孩的,也许有一个人比我还爱你呢,会懂得疼你的,你是个需要人疼的受伤的小鹿……” <P>    “我不要,我谁也不想要,只想要你索非,你知道的啊。” <P>    “可我怕你了,你知道吗?”索非很激动,语气也很坚定。 <P>    “……那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你也不管,那次我头疼得要裂开了,你把我的头放在你的心口上让我撞,说,你不能没有我,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的……” <P>    “那你也当真,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誓言只有傻子才信。” <P>    “我不信你会这么无情,我不信,你不管我的死活……” <P>    …… <P>    “这真的是原因吗,真的是吗,索非?”索非不说话,只背对着我。我有些绝望了,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会找到答案的,我不相信你不在乎我的生死。” <P>    “你现在跳楼我也不会拦着你……因为我真的不爱你了,你的生死与我何关?” <P>    我心灰到了极点,头疼得要裂开了,我麻木地朝窗口走去。索非不知道,我的爱会脆弱到这种程度,因为她不知道我爱的有多深。 <P>    窗帘是金色的,半开半掩的,只轻轻一拉,打开窗,我凄笑一声,飘了下去…… <P>    索亚在凌晨三点就醒了,看我坐在她旁边,竟爱怜地像个成熟的女人,说:“就这样坐了一晚上吗?”我说:“我怕你吐一床呢。” <P>    “又天亮了,阿边,你可以抱我起来吗?”她没有叫我哥,却叫我阿边。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很麻利地跳了起来,竟用细长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我的脸。“你真是个让人着迷的男人。”有那么一刻,我竟停止了呼吸,不知索亚在说什么,她才17岁啊。我比她大10多岁呢。 <P>    见我不动,索亚去开窗帘,我一下子抓住她,“别开。” <P>    “你不能总生活在黑暗里,你应该振作起来,你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P>    我还能做什么呢,除非我像那个我采访的男人一样,可以有奇迹发生。 <P>    “哥,带我去看海好吗,看看威海很干净很干净的海,我姐嘴里提到的海,一直是我梦想去的地方……”我没法带她去了,我也想去,坐在软软的沙滩上,回忆可以让我取暖。可我的手永远是冷的,我伸出手,抓住索亚的手想对她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手比我的还冷。 <P>    索亚去超市买了火腿,香烟和绿岛,够用一个多星期的。 <P>    我让索亚去厨房里煮泡面,我想我该去看看索非了。 <P>    我是从那个金色的窗帘飘进去的,索非瘦了许多。一个人在床边发呆,我喊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什么,她一直听不见。 <P>    她的腮边有两行清泪,然后用手抹,然后又流,她从来都是那样干脆,就连生气都是那样的透明。我正在漫无边际地想,索非从身边的箱子里抽出一个床单,我的心一惊,我看到了那滩血。 <P>    索非的泪,瞬间就淹过脸。然后将床单扔到地上,不停地踩。那样子,是恨,是痛。 <P>    我听见索非歇斯底里地喊:索亚!!! <P>    我被她的喊声吓得惊回了威海。看到真相的疼痛,真的好痛。 <P>    索亚还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捣弄着,我站在厨房门口,疼惜地看着她。我说:“小亚,你是知道的,我都死了……”她手中的刀一下子切在手指上,流出血来,她全然不知,“你说什么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P>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听我话,快点回去,你再接着治疗一个月就好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 <P>    她有些苦笑:“你在说什么,哥,我不明白。” <P>    “你那天晚上离家出走是不是去你姐姐家睡了……” <P>    “我们去‘梦边’,去‘梦边’好吗?”索亚放下手中的刀,不顾一切地拖着我就往外走,有风吹来,吹起索亚的发,我看到她光洁的脖颈,像个透明的瓷器…… <P>    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外婆在等我。我必须赶在天亮前离开,否则,我会永生永生成为粉尘状。 <P>    索亚不停地喝着酒,和梦儿聊了个不停,一会回过头冲着我笑。梦儿就在一边唉叹:“多美丽的小姑娘,却有精神病……” <P>    我回到家里,从陈旧的衣服里找了一根索非的头发,不经意地看到索亚的头发,在那个小小的梳妆镜前,散了一地,我捡了起来,我竟捡了索亚的头发。我的心痛了起来,把索非的头发吞了下去,就急急地飘回“梦边”。我希望来世,我可以被索非缠上一生,也希望对索亚有个交待。 <P>    我开始感觉身体在上升,一寸一寸地不舍与疼痛…… <P>    过了那个桥,外婆在笑。 <P>    我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打开,是索亚:昨天晚上不知你跑哪儿去了,今天上午我终于看到了那片海,我一个人去的。哥,真的,那片海真的很干净很干净……</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03: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4节 三天(1)</B> </P><DIV><BR>      半场烟火的结局 <P>      阴天,风扯着风,走得紧。一辆小型中巴,开往任意所在。我就在那辆中巴上,5分钟后发车,我用了一半的时间来向售票员解释我真的只需要随便一张票根,不管去哪里我要做的就是付钱。是很冷的阴天,车上的乘客很少,发车前我点上一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车发动了。 <P>      默默地,你在选择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选择你。谁这样说过,谁又在做了选择,心上隐忍藏着一把刀,想对自己无情些,大抵可以让这选择来个彻底了断。但偏偏是,我们无从选择,一边是爱的挣扎,一边是道德的捍卫。选择对于一个不能跨越道德界线的人来说,比放弃更痛苦。 <P>      最后一次见面,仍旧吃着乌梅沙冰,卓玛没有像以往总是装作心不在焉,或者躲闪着自己眼神里的眷恋,眼睛望着窗外,第一次,那样心神不宁,揪紧的眉越发的寂寞。窗外,是大片大片的草坪,来来往往的人和车,一角探在眼里的天,看着那样蓝。说了些什么不记得,或多或少明白每一次相守过后都有一种此时咫尺,彼时天涯的感觉,便左右言他,由着这一刻的疏离,把彼此遥远到关山之外,不想牵绊着一路伶仃。 <P>      天就渐渐地暗,那是和卓玛坐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一次,几个小孩子在窗外放烟花,大朵大朵的在空中开出璀灿,短暂但一直被几个孩子欢呼声擎上了天。卓玛嘴角露出些许的微笑,对了我,说:真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即使夜晚来临了,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说话,睡在你的怀里。 <P>      我哽噎。孩子们的烟火还在窗外的天空里熠熠绽放着,卓玛说走吧,我说好。 <P>      往外走时,我想牵住卓玛的手,却只触碰到她的指甲,很凉。 <P>      出得店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勉强说再见,强装微笑。 <P>      身后还有半场烟火,不知有没有一对相爱的人来看,不知那半场烟火会不会觉得寂寞。 <P>      看着她走远,那条旧街,她走过去了5分钟,我熄了烟,走上去,脚步伶仃。 <P>      想起有个早晨,打电话给卓玛,卓玛说她正在看《喜宝》,卓玛喜欢看亦舒的小说,卓玛说她看到喜宝从珠宝店里挑了最大的钻石戴在手指上,俗气但温情。钻石因为太重,总是歪向一边,喜宝在寂寞的时候就不厌其烦地在手指上转动那颗钻石。后来,喜宝没了爱情,喜宝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爱,有很多很多钱也可以…… <P>      “第四天”的温度 <P>      我知道我终会失忆的,关于卓玛,关于我们的时光,关于我们的旧街,都渐渐地淡了。卓玛说过什么,是不是她说过我只要不太陷入这浓烈里才可以长长久久的,是不是我违背了规则,或者卓玛让我在某个陌生的城市里等她,为什么,为什么关于卓玛的记忆这样的淡。 <P>      我在手腕上咬一下,狠狠的。似圆非圆的牙印,像一个手表,只是没有时针,更没有分针秒针。但我知道时间指向的是2004年6月,我们认识整整一年的时间。 <P>      彼时,我距她一千公里,一千公里外,是不是也像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样,是个阴天。阴天的时候,我喜欢躲在被窝里,卓玛说她最大的理想,就是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卓玛说,她的身体越来越小,卓玛说她会担心突然有一天自己就那样没了。卓玛说她怕冷,说她可能过不了2003年那个冬天了,因为没有一个怀抱,她会冻死的。 <P>      我牵着卓玛的手走过2003年我们小城所有的旧街,我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总是抖动,虽然那时才是初秋。我以为,等冬天来的时候,卓玛可以睡在我的怀里,但没有。那个冬天,我离开卓玛。我用我的离开远远近近地成全着卓玛的退路。 <P>      这里的街道都是陌生的,没有我们小城的旧街,只是没有她走过的痕迹。我在一个一个的女人的身体上逗留,我想既然做爱可以打发时间,为什么我常常在完事后,只抽上一支烟,就结束一切。 <P>      其实,我知道我离开,只是为了让卓玛可以有另外的选择。卓玛知道,我们都不会是彼此的负累,我们是适合来忘记的。但即使是分开,彼此的电话仍是不改号码,打过去,彼此都多了斩钉截铁,问好问安。我会说卓玛你嫁掉了吗?她像老朋友一样,说没合适的。 <P>      后来我说卓玛你快点嫁点吧,我要再恋爱了。 <P>      后来就遇到了桃笙。 <P>      “三天酒吧”里,桃笙捏了酒,一杯一杯地喝,与每个人碰杯,但不落座哪个男人身边。自然也来到我身边,只是没有和我碰杯,因为,我没有喝酒。我知道那时我需要的只是一些声音,或者别人的颓废来点染我的寂寥。桃笙叫了一打科罗娜,说: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三天”吗?我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 <P>      不及我说,她就摇摆落座,CD香水的味道,一丝一丝地浸进嗅觉。她说,来这里的人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开始,一天用来结束。说着递给我一瓶,自己也灌了一口下去。 <P>      那第三天呢?我一问,她从包里拿出小小的化妆盒,补妆。从镜后探出头来,第三天?当然用来把自己灌醉。说完就咯咯笑。我也笑了。她放好镜子,你笑起来也蛮可爱吗?我也灌了一口酒,说,那我明白了,你刚才化妆一定也不是为了勾引我,只是担心喝醉后从你的妖精样子里现出人型来? <P>      轮到她吃惊,少顷,眉开眼笑,爽朗地举杯:我跟你来个一醉方休,看看我变成人型吓不吓人?真的就开始喝了,但她一会就醉了,她说她叫桃笙,她说她想让我陪着她一直到冬天来了。我想,是不是桃笙也和卓玛一样,有个简单的理想,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P>      摇摇摆摆,桃笙站都站不住了,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我欠身伸出手,刚好抓住她的小指,有一分钟,我们对视,谁也没有说话。然后就感觉桃笙的小指在我掌心,轻轻,轻轻地一挠一挠。 <P>      凌晨一点,我们开始在床上纠缠,甚至撕咬,巅峰那一刻,桃笙紧紧地抱,仿佛要嵌进我的身体里,牙齿在我的肩上咬了一口。我想起卓玛第一次幸福地对我说,她快乐的那一刻真想咬我,我说你可以的。但她终究没咬。 <P>      第一次,完事后我没有马上想吸烟,桃笙小小的缩在我的怀里,我想端起她的脸,想好好看看她,她只是在我的怀里扎了又扎。我在她耳边说:那个酒吧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叫“四天”,一天用来开始,一天用来结束,一天用来把自己灌醉,一天用来做爱。 <P>      桃笙不说话,只在我胸口用牙轻轻地咬。是很久以后,桃笙抬起脸,一张很美丽的脸,我想夸她的美,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问她,你多大? <P>      桃笙不回答,却问我:你爱我吗? <P>      那样认真,不容一点置疑似的。即使是卓玛,我也没有对她说过我爱她。但那一刻,我几乎毫不犹豫的说:爱。 <P>      摸摸我的脸,然后吻一下,转身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支,娴熟地点燃,又把烟递给我。说:你还有一支烟的时间。 <P>      一支烟的时间?干什么?我满是不解,桃笙已翻身起床,麻利地开始穿衣服。用一支烟的时间来爱我,和失去我。她挤着眼睛,挑起嘴角暧昧地说。 <P>      桃笙不含任何叵测地对我笑,然后对着镜子一根一根地修理眉毛,问我,你喜欢细眉吗?喜欢,自然喜欢,卓玛也是细眉。只是我没有对桃笙说,任她那般精致地动作在我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里落入心头。 <P>      好了,我走了。桃笙跳转过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把包往身后一甩,宛若这一转身她就要蹦蹦跳跳地离开。看看钟,凌晨差十分钟三点。不等到天亮?我不解地问,她抿着嘴,小小的扬着笑,摇头。我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肯定?她也点头肯定。我又说:我的烟才只抽了一半。她真的蹦跳着过来,在我的嘴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然后附在我耳边问:你爱我吗? <P>      怔了一秒钟,我说,是的,我爱你。 <P>      她倏地跳了开去,那好,我走了。 <P>      就那样,桃笙走了。余下的时间,我抽完那半支烟,摸摸自己的身体,像是留有桃笙的温度。我想,是不是这样就足够了。她懂,我也懂。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05: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5节 三天(2)</B> </P><DIV><BR>      半支烟的爱情 <P>      卓玛打电话,告诉我她去相亲了。我说肯定没成,她就装作生气地说,我知道你希望我永远也嫁不出去是吗?我说,没事,我陪你孤单一辈子。我们一起孤单。卓玛说不行,我得嫁一次。 <P>      接着卓玛就给我讲那个痴呆一样的日本男人和他逛街,讲她感觉像是吃了一个苍蝇般的恶心,还有她把他甩在身后一个人走得飞快,胖胖的日本人傻呆傻呆地在身后叫嚷卓玛慢点。 <P>      卓玛气急败坏地说,介绍人说他很有钱,其实瞎子也看得出,凭着他只在叔叔的公司里拿着比别人稍多的一点薪水,在日本连房子都买不起。该死的小日本,卓玛在那边骂。 <P>      和卓玛在小城的故事,其实简单的要命,偶尔在一起的时间里都是匆忙的如同赶班车,往往我们赶的是末班车。车开了,我们就得分开。即使她出来和朋友小聚,也得好言好语地对母亲讲,更别说我们想在一起。我们有过两次去酒店包房的经历,一次2个小时。2个小时里,我们不停地做爱。还有过一次住在一个房间里,她穿着衣服休息,我亲吻她的时候,她拒绝了,那时我们分手了,卓玛要的,是一次婚姻,而我注定给不了。 <P>      再次见到桃笙,仍是在“三天”里。她正和一个男人拼酒,拼得要吐血的样子。她穿着纹胸,蕾丝花边的黑,小巧的胸一扬一扬,全然不顾围观的人下流的窥视。我上前去,桃笙你醉了。 <P>      像平地里炸出响雷,我的出现一下子让桃笙安静下来,眼里满是委曲的神色。几个男人对我推搡起来,我推开离我最近的一个,不说话,只拎起桃笙的外套,牵了桃笙的手,往外走。 <P>      拉上落地窗帘,想给桃笙倒杯水,她却一头扑向我的怀里,不停地吻我,疯狂地解着我的腰带,接着我们就扭攀在一起,一次一次地翻天覆地,一次一次地,要把世界倾倒。 <P>      只是彼此冷,想借对方的身体取暖,以为这一场沉沦坚持的最终,不过是逢场作戏。原本就是明了的游戏,却有些不能自拔,或许我们在赶赴这一场沉沦的过程中,有什么东西交托了出去。 <P>      最后桃笙告诉我,一年前她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为他打过一次胎。然后决绝地放掉他,对自己残酷,或许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P>      我无语。卓玛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就像飞蛾遇着火,最终一切成死灰,过程就显得那样重要,那样舍了一切地投入一次。 <P>      桃笙点上一支烟,吐着烟圈,说,看过一句话,爱情,有时活不过一支烟的时间。 <P>      那是桃笙穿衣离开前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她没有像上次那样蹦蹦跳跳地离开,在我额头久久地吻,不多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P>      很长很长的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发呆。 <P>      点上一支烟,我知道,桃笙再也不会出现了。抽了一半,想起桃笙说的,爱情,有时活不过一支烟的时间,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将烟摁灭。一场爱情,如若一支烟,前一半用来相爱,后一半用来失去,是不是太苍促而显得不真实,即便是游戏一场,我也相信了它的真。 <P>      自此,一支烟,我学会了只抽一半。 <P>      三天 <P>      再来“三天”,真的不见桃笙。有时我会想,我和卓玛在一起过两天,和桃笙也经历了两天。我们都没有勇气把自己灌醉,我们没有“第三天”。 <P>      我给卓玛打电话,她说,我想要出嫁了。我说,要出家?要当小尼姑? <P>      你就希望我永远嫁不出去,这次让你猜中了,我要出嫁给孤单,你该满意了吧?卓玛在那边戏谑。 <P>      想起那次,卓玛的同学约她晚上去广场聊天,离见面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卓玛打电话给我:我们有30分钟在一起的时间。 <P>      见了,眼里都是暖极了的色彩,在一个偏僻的台阶处坐拥着,几乎不说话,生怕一松开怀抱,两地遥遥。卓玛问我,如果我们只有三十分钟,你想干嘛? <P>      我说: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P>      我知道,卓玛以为我会说想在这30分钟里和她做爱。如果真的就剩下这30分钟,我就想那样抱着她,就像她会希望在这30分钟睡在我怀里一样。 <P>      挂电话前,我问卓玛,如果我们只有三天,你会做什么?其实,我知道,她仍然会说,她希望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P>      那一刻,卓玛没有回答,却问我,为什么是三天? <P>      是不是早就明白,我们的爱只能坚持三天,一天用来开始,一天用来结束,一天用来清醒,但但没有勇气把自己灌醉。 <P>      久久没有我的回话,卓玛说,昨天她在一家饰品店里买了一个戒指,蓝色的,很像一颗钻石,夜里,她喜欢戴在无名指上,用另一只手玩转,那戒指刚好很大,套在指上,会歪向一边。 <P>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女人说:我想好了,我们结束分居的日子。3天后,我会回家的。 <P>      电话里的女人,是我结婚三年的老婆,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关于我爱不爱她,她希望分开的日子可以想清楚,所以她去了美国。 <P>      三天后,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05: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6节 我的爱情有很多版本(1)</B> </P><DIV><BR>      我蜷在“森林的泪”里的一角,每个周的这一天,星期一,我总要来喝两杯。不是酒,而是白开水。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自由地来这里了。 <P>      这个星期一的人依旧很多,其实星期一和星期六星期天并没多少区别,对于那些心灵空虚的人来说,夜晚绝对比白天更有魅力。 <P>      灯光、酒杯、圆的方的有花的桌子和一些醉生梦死的红男绿女交织着,使人的心里生出雾的感觉。我喜欢这样静静地坐在不显眼的一角,我跟他们不同,我很清醒,我觉得我需要别人的故事来温暖自己。看着一些颓废而空洞的如白纸的脸,我会觉得我还不是那样可怜。 <P>      可悲!红蒂总这样说我。红蒂在吧台里忙个不停,不时地朝我打着飞吻,我想起她的叫床声,开始总是很夸张,然后在兴奋的时候会足足有两分钟大气不喘一下。 <P>      “嗨,可以坐下来吗?”一个穿吊带束身衫的女人嗲里嗲气的走到我面前。 <P>      “你可以讲故事我听吗?我只有18岁,是个想听故事的年龄……”她的眼神有些渴望的火。只是想听故事?我在心里笑。“我没有故事,和我在一起只有事故。”我搪塞。 <P>      “好啊好啊,我喜欢。”听她口气还真像个18岁少女一样的天真。“讲一段你的爱情故事,不,爱情事故听听吧,我很无聊的。” <P>      “我的爱情有很多版本,不知从何说起。” <P>      “那就从心里说吧。”她已摇摇摆摆落座,然后一个歪斜依在我身上。幼稚的把戏。10年前我也许还会有点受宠若惊,如今…… <P>      “想听什么爱,爱情的爱,还是做爱的爱。” <P>      “随便吧,反正要悲剧,说你最深的感受,说你心上那个疤。你编一个也行。” <P>      “那个疤?”我浑身打了一个颤抖,手机响了,是阿毛:老刀,又一个人啊,今天真TMD衰,没人爱了。“你什么时候有人爱了?”我关了机,对她说:“还想听吗?”“当然,在等着呢。”反正也无聊,就自顾自地讲开了。 <P>      “先讲过去的版本吧。那时候,他很年轻,有一个女孩爱他,但他不知好好珍惜。他常去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女孩为此伤透了脑筋。其实他也爱女孩,只是女孩的父亲是市里一个领导,他有些瞧不起自己,但女孩不知这些。他喝醉了的时候,其实内心是清醒的。女孩爱了他三年。大学毕业第二年,女孩不顾父母反对坚决要嫁他。他内心是那样的幸福,但他不想让女孩一辈子跟着他过穷日子。女孩不管这些甚至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就用醉酒来打发她,她气得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狠狠地咬了一口,多年后那个牙印还在,那是他最疼痛的回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爱她。她越爱他,他就越想沉沦。 <P>      有一次,他照样在外喝酒。那是一帮社会渣子,他刚认识的。正喝得昏天暗地时,她又像往常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她求他跟她回去。几个盲流就起哄,为了表现自己在朋友面前没把她当回事,更为气走她,他对他们说:‘哪来的婊子,找不到男人似的。’几个盲流说:‘哥们你不要我们可照单全收了。’ <P>      女孩眼里闪着泪花看着他,他却说:不嫌弃就拿去好了。 <P>      他起身往外走,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他在余光中看见女孩被他们几个拉进了怀里,女孩没有吱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逃走了。那一天,是星期一。 <P>      第二天早晨,女孩跳楼自杀了……法医签定说,她的下体里有几个男人的精液。周围的人都在叹息:这么漂亮的女孩,还是个处女,竟让几个人给糟蹋了。 <P>      他找到那几个混球想杀死他们时,警车已呼啸着从人们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P>      我点上一支烟。 <P>      看着远处的红蒂调酒。不知为什么不想讲了。“怎么不说了呢?完了?”她瞪着眼睛看我,我也看她。她的眼真的很纯,可这纯里有多少本色呢。现在的女人只要稍有资色就耐不住寂寞。红蒂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头:挺纯的,要多少钱,我替他付,你们这么能磨嘴皮子,干点实事。说完又附在我耳边:心动了点吗?她可是有点纯。我端起杯子,喝水。 <P>      红蒂一会就暧昧地离开了。 <P>      “那个男的肯定自责死了吧。他后来呢?”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竟表现出少有兴趣。“后来,后来他一直在等那几个混球出狱,然后杀了他们。” <P>      “他不该那样想,他应该再找个人爱。”我又点了一支烟:你叫什么名字……随便编一个也行。 <P>      “我叫小爱。你愿意可以叫我爱爱。” <P>      “我说小爱,我们喝酒吧。”我在想,她到底想干什么,没有一个烟花女子会傻得不直奔主题,却要为了听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故事,而让烟花熄在漆黑的夜空。 <P>      反正无聊,看她能有什么花招,于是我又开始讲了起来。 <P>      “他不是没人爱。他遇到一个最坏的女人,很漂亮,是个风尘女子。她是惟一听过这个故事的人。我是说在没讲给你听之前。听完这个故事,她竟哭了。她的泪水,一下子洗净了她身体的脏。她爱上了他,不再接一个客人。 <P>      但他不要她。开始她还小心地触碰他,最后她干脆地爬到他身上。但每次,他都把推到一边。他没有怪她,也不觉得她可耻,因为他知道她这是爱他的表现。后来,她不在上他的身上,而是在他身边一个人做爱。 <P>      对了,你有过一个人做爱的经历吗?” <P>      小爱摇摇头。我想也是,这么有诱惑力的女人不需要自己解决。 <P>      我接着说,她每次都能达到高潮,因为身边有她想要的男人。每次她达到高潮时,她都会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几乎停止了呼吸。她告诉他,一辈子这样她也愿意,只要他在她身边。 <P>      “老刀。”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抬头,看见阿毛朝我打招呼。 <P>      阿毛坐定,“有这么漂亮的小姐陪,难怪找不到人了。什么时候钓上的。”说着,开始转向小爱。“小姐贵姓?”小爱端起酒杯,咕咕地灌了两口,又扬手叫了一杯。“不贵,姓爱。”“性爱?小姐好有性格啊。” <P>      看着阿毛和小爱你一矛我的一枪的,倒也很有乐趣,真是天生的一对,臭味相投。我暗笑。“我在听故事呢。”小爱转易了话题,对着我说:“故事中的人是你吗,你接着讲啊。” <P>      “完了。剩下的是现代版了。” <P>      “好啊好啊。”说着又拉阿毛坐好,并命令他不准扫了兴趣。 <P>      “现代版故事很简单,就是有一天他在喝酒,只是与他一起喝酒的不是那帮混球,而是一个女人。随后,他的朋友来了,他就说:她是你的了。” <P>      我把烟摁灭,看着阿毛,阿毛竟有些傻了:“这么直勾勾地看我干嘛?”小爱张着嘴巴看我,“怎么停下来了呢?” <P>      我喝了一口水,笑着说:“剩下的情节等你们两个去发展了。” <P>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对阿毛说:“她要多少就给多少,今天我付帐。” <P>      说着我起身要走。小爱却一把拉着我让我坐下。“问你们个问题吧,你们有多坏?”阿毛在一边忍不住喷出笑来:“你说我们有多‘坏’,等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P>      小爱不理他,对我说:“我想和你……不是,我是说我想做你的买卖……而且不收钱。” <P>      我笑:“平时坐这里都是我在看别人的故事,今天却在给你讲故事。有点累了。”然后转过头对阿毛说:“好好消受吧。”</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06: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7节 我的爱情有很多版本(2)</B> </P><DIV><BR>      我朝红蒂走去,身后传来小爱的声音:“去你妈的,编故事骗人。”说着,她已飘到我的眼前,拿着杯子,非要与我连喝三杯才放我走。红蒂在一边笑,低声说:“现在的小姑娘可惹不起的,还是喝酒吧”。说着红蒂给小爱倒了满满一杯,她一扬脖,就喝了下去。我接过红蒂手中为我准备的水,也喝了下去。我喝了三杯水,小爱喝了三杯酒,早醉了,嘴里嘟囔着:“你可真行,今晚我数了,你总共喝了十二杯了。”说完,就倒在我怀里。我赶紧招呼阿毛把她带走,阿毛乐颠颠地把她扶进怀里。小爱还在颠三倒四:我要变坏,我要变成坏女人…… <P>      我和红蒂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夫妻般地回家。 <P>      暴风雨来临时,我总是这样出奇地静,红蒂一脸焦灼与心事重重的样子,表面还装得很平静,但她装得一点也不像,我一眼就看穿。我想她知道我明天要去做的事,只是她不说,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P>      红蒂一个人在厨房里稀里哗拉地做饭,心不在焉的样子。 <P>      一个糖醋鲤鱼,一个红焖大虾,一个紫菜汤,和红蒂在一起这么久还没见过她做过一顿饭三个菜的情况。我说:红蒂,我想喝点酒。 <P>      红蒂坐着不动,我摸摸她的头:你也喝点。 <P>      她还是不动,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我把头转向窗外,突然觉得我欠了她好多好多。我们相识了6年,在一起生活了6年,我们都快老了。我不敢想,起身把红蒂最喜欢的那个粉红色的窗帘轻轻,再轻轻地拉上。红蒂说过,上高中时她最喜欢粉红色,希望自己将来有个粉红色的梦。 <P>      红蒂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喝了一小口,好辣。 <P>      然后夹了一口鲤鱼肉,红蒂还在流泪,无声无息。我说:“红蒂,你做的鲤鱼可真不怎样,你最好多练练,以后再做成这样的话我怎敢娶你?” <P>      红蒂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把我抱得紧紧的。我感觉胸前湿了一片,但就是听不到红蒂的啜泣声,我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只让她那样抱着,顺手把桌上的酒与红蒂的对换了一下——酒里有安眠药,我早知道了。我推开红蒂,当着她的面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她小心地抱到床上,我吻了她。然后开始吻她的脖子,雪一样的脖颈像一尊珍贵的瓷器。她的皮肤很滑很滑,我接着吻,我听到红蒂急促的呼吸声和身体的抖动声。 <P>      明天一切就结束了,我的爱和痛,在明天就该做个了解了,今夜,只想和红蒂做爱。什么也不想。因为欠她太多,这么多年,红蒂是我碰过的第一个女人。 <P>      开始有密匝的呼吸和热浪袭卷而来,我开始疯狂地脱红蒂的衣服,这个在别人眼中很脏很脏的女人,如今我是那么渴望与她交融一体。我们赤身裸体地扭曲缠绕成一团,内心的火喷涌而出,身下柔软的红蒂开始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这一刻我是她的,她是我的——突然左肩膀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识地挣脱而出。红蒂在我左肩膀咬了一口,正好咬在那里红红的牙印上。 <P>      “我要让你欠我的,我不想你来偿还。”红蒂依在床头,一边说,一边放声地哭,哭得那样不像话。“你永远欠我的,我不会让你还了我,你要记着,我还在这里,这里还有你的一份情债没还,你不可以不回来的,不可以的。” <P>      红蒂知道我就这样走了,不留下点什么会遗憾终生的,她是想让我知道她在等我。而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走得有所牵挂。傻傻的红蒂用这样一种方法想留住我。 <P>      我转身拿出一支烟,点燃。 <P>      我把那支烟的味道,留给红蒂。然后穿好衣服,走出家门。门后是痛天痛地的哭声。 <P>      凌晨四点多,海边已有老人在晨练了。我看见海的那边,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心禁不住地觉出凉来。 <P>      我最后点上了一支烟,看了看太阳,慢慢地朝我要去的地方走去。 <P>      我走得很慢,心却很平静。我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我应该兴奋,应该可以闻到血的腥气,那样的刺激与满足啊。可什么也没有,我只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P>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打开手机,想告诉红蒂,我爱她。 <P>      按了她的号码,却不想接通。我笑笑自己,竟然在内心深处还会有爱的感觉。我不应该是个有爱的人。 <P>      手机突然响起,是阿毛:“你怎么才开机啊,出事了……天大的事呢……我都不知怎么办好了。”阿毛在那边语无伦次地说。“什么狗屁大点事,你这么急,急着去投胎呀。”我气。“真的大事呢……那个小爱……就是昨晚那个小爱……”我听见里面乱乱的不知是什么声音,好一会,阿毛才说:“她一直在哭呢,一直在哭,哭了三个多小时呢……她是处女!”“什么?”我怔住了?怎么会呢?我停止了脚步,怎么也搞不明白,一个风尘女子,俯身皆是的风尘女子,竟是——处女。“真的,我看了她的身份证,她叫原爱,才18呢。她在洗涮间一直不出来,我破门而入了,看到她的脸,真的,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卸了妆她清纯得让你有罪恶感……你快来吧,她一直在哭。” <P>      我打了车直奔阿毛说的那家宾馆。 <P>      屋里乱七八糟的,我揪住蜷在墙角的小爱的头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去那个鬼地方,你是不是疯了。”她不说话一直哭。我问阿毛,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没发现点什么吗。阿毛支支吾吾地,像做错事的孩子。我蹲下身:“告诉我为什么会成这样。”她一下子扑了过来,隔着衣服,咬了我一口,在左肩。 <P>      伤在肩上,却疼在心里,我大骂阿毛,斥责他。阿毛一直辩解不关他的事。 <P>      “你们不要吵了,我就是想随便找个人毁了自己,不管你们的事,他都爱上别人了,反正他也不管我……”说着她的哭声就大了。 <P>      我抽了小爱一个耳光:“你这么犯贱,好男人到处都有,你,你……”我有些疼惜她,却又气她。她不该不珍惜自己的,而且我像个罪魁祸手一样,最终毁了纯洁的小爱。我感到天转地旋。 <P>      不知什么时候原爱开始穿衣服,我和阿毛一声不吭,因为真得不知该再说什么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我走了。” <P>      我听见门被轻轻地打开,然后关死了。 <P>      我追了出去,“我送送你。” <P>      原爱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有些苍白,我想起那些酒巴里苍白的故事,怎么会那么长时间让它们噬咬着我的心呢? <P>      “监狱门口有个女的杀了刚出狱的人,场面挺吓人的,jc去了十几个呢。”身边两个人正在议论。我的心忽地有了一种不祥之感。红蒂!她以为我喝了她放有安眠药的酒。可为什么还要去杀他们呢。我撇开原爱,疯一样地朝监狱的方向跑去,我看到了血,可怕的血,让我足以窒息的血,来自红蒂手中的刀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P>      我一边跑一边想,如果昨天晚上我坚决要和红蒂做爱,如果我不是非让杀死那几个混球的念头一直盘结于心,如果我在痛定思痛后很快地接受红蒂的爱……我的爱情就会有很多不同的版本了。 <P>      身边人群有一些噪动,我停下脚步,一辆警车呼啸着从我身边擦过。我硬硬地把目光扯过去——红蒂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天,在笑。</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07: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8节 不可自拔的牙齿和爱情(1)</B> </P><DIV><BR>      12楼的3天3夜唐米在哪儿 <P>      3楼到12楼是一个不短的距离,12楼到28楼似乎更远。后来佳禾说,我们总会相遇的。之前的5分钟,副台长说,你能不能换个名字,好是唐米坏也是唐米,爱是唐米恨也是唐米,唐米在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都快叫这个唐米弄疯了。 <P>      打开收音机的生活频道,你能收到一档“午夜低飞行”的栏目,准时在夜里11点播出。内容永远是说不完的爱情故事,只是结局不一样而已。收听率一直很高,午夜,寂寞的人总是爱上指尖探寻虚无后开出暧昧的花。 <P>      天台是我常去的地方,广播电视大厦的28楼以上,看得清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全貌,却看不到唐米,站在边缘,我会想,如果飞起来,从高处到低处,这个过程会想什么。 <P>      12楼,指示灯亮了,冲进来一个女孩,慌慌的样子,脸阴着,看了我一眼,有几秒钟的停顿,然后背过身去,等电梯门自己关上。 <P>      中途她一直没出电梯,也没见她按哪一个按纽,直到28楼,我先走出电梯,她尾随。宽敞的天台,我们各占了一角。 <P>      佳禾先走近我的,说,我叫佳禾,我知道你叫佑安。这没有什么稀奇,5000多平米的办公大楼上,有的是不知名的企业的写字间,我想他们都听过我写的故事,虽然我只是作故事搜集和策划,但往往故事都是由我亲自操刀的。 <P>      也许你需要喝一杯,佳禾见我不语,打圆场。我不想走那么远的路,我只是觉得累。我搪塞。不远,12楼。语气里满是自信,是很久以后佳禾说我们总会相遇的。 <P>      12楼一家投资顾问公司,打开经理室的门进去,再开一个小门,有一张双人床。知道这些,只不过因为我说了一句,我只是需要一张床,我只是想睡觉。 <P>      在那张床上,我度过了3天3夜。佳禾一直没跟我多说话,白天她上班,间或会送来一杯咖啡,吃饭的时候,她会叫可口的外卖。其余时间,佳禾并没有出现,就当我不存在一样,正应和了我的心。我想,副台长只是我放纵自己的一个借口,就像我折磨自己时,喜欢把身上的烟都扔掉,胳膊上一个一个暗红的牙印,半圆着,成郁痂。 <P>      我只记得佳禾说了一句话:你们台长找你找疯了。 <P>      “午夜低飞行”播了三期,但主角不是唐米。 <P>      第四天,我决定离开。走时佳禾正在接见一位客人,我只对她说:再见,唐米! <P>      我和佳禾的一个下午 <P>      名典里,佳禾话不多,只优雅地喝着咖啡。 <P>      那个副台长找我谈了一次话,只是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实在不满意可以对我发发脾气啊,你这样不声不响的玩失踪,就没想过给我留点面子,你的栏目听众耳朵灵着呢,一听故事就知道不是你写的。 <P>      谈完这些,我就接到佳禾的电话,她说:我是佳禾,我找你,佑安。我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叫佳禾,不叫唐米。我希望在名典里可以看到你。 <P>      于是,就来了。 <P>      这个女人的话很少。我记得易慧慧总是说个不停,甚至在我们做爱的时候,她也会说我有多喜欢跟你在一起。那是3年前吧,可惜易慧慧最终没能通过我来电台。22岁的易慧慧并不明白,我这样的男人要的是什么。所以,当佳禾只那么静静地坐着,我倒是很乐意跟她消磨一个下午。 <P>      偶尔,佳禾会看着落地橱窗外的人群发呆,或者回过头,对着我小小的扬起嘴角的笑,那么自然而轻易,像是许久前约好了这样的一个下午放下手边的工作,就坐一起,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 <P>      佳禾先开的口,说,好象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有三五天了,不过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两句吧。我说是。我说有时不说话才能看得多。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唐米就背负了好象一生那样长的时光,却总是走不远,明明看到了前面的光,自己却在黑暗里永无止境地与自己纠缠,到虚脱与恐慌的尽头。我只是说:唐米,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到死也是我的。我宁愿我没说,宁愿理智地看看唐米的心,看看她心里在说什么。 <P>      怎么了?佳禾伸出手,轻轻拍在我的手上。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什么。我说没什么,我还说要不然我跟你讲唐米吧?佳禾说,我一定要听的,只是你先告诉我你是学什么的,我跟朋友打赌说你是学心理学的。我看看她,只说,人的心里都有个魔。 <P>      她怔了几秒钟,问为什么每个女孩都嚷着要你讲唐米,你却先要开始给我讲。我看着她的眼,我是想让她走近我,还是要用我的故事疏远他?亦或是3年来我的生活中没有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我只是说,因为你特别,你是第一个我睡在她床上但没有和她做爱的女人。 <P>      她不是一个羞涩的女人,便反唇相讥,真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说完就直直地看着我。佳禾是那种媚到骨头里的女人,这种女人到了六十岁,也会是风情万千的。 <P>      离开名典时,佳禾说,你觉得我有资格向你提个要求吗?我不说话,一来是我常常这样应对,习惯了;二来是,我不知道她会提什么要求。她说:你可不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佳禾。 <P>      编个故事骗骗你 <P>      晚上11点以前,2000多字的散文交上,几个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傻眼了,因为他们准备的背景音乐是一贯的忧伤调子,而我写的内容却是散淡里感觉得出温暖的。我只是写了这一个下午的经历,一个陌生的女人,一杯咖啡。我知道,即使这样的散淡,也能轻而易举地打动听众的。人心里要是着了魔,很多内容与形式就可以忽略了。 <P>      11点半,佳禾来电话,说了两个字:谢谢。 <P>      我说我只改了主人公的名字,没有了唐米,却害苦了几个工作人员,然后给她讲他们手忙脚乱找轻音乐的场面,那边,佳禾第一次笑得无所顾忌。 <P>      都笑够了,互道晚安。 <P>      是几天后的一个凌晨,我正在看一盘朋友自拍的情景剧,看着他们在画面里笑着闹着爱着,我咬着自己的胳膊,我适合来寂寞,却不适合来明白这件事。因为,我发现我会疼。这个时候,佳禾打来电话,说,我睡不着,我躺在你睡过的床上。再没别的话,很静很静,只有呼吸丝丝如线地缠着彼此,许久,佳禾说,不如我们做爱吧。 <P>      我说,佳禾,我给你唐米的故事吧。 <P>      佳禾没有说话。我就开始讲了。我说,那时候唐米是风是雨,是自然里一切的存在,她爱笑,爱哭,爱在我面前不停地唱歌,我说没有人能比她唱得还好听。她生气后会不停地走,会在雨里吃着辣咸菜像个可爱的小疯子,会在我的背上说我怕你累着了但我就是喜欢被身边经过的女孩羡慕的指指点点,而后咬着我的耳朵说我是不是个小坏蛋啊,她说我在山上写过的“潘唐演义”会活一百岁,那个冬天我连买一个电热毯的钱都没有,唐米就在我的怀里,裹在薄薄的被里,我们不停地做爱,唐米说她会怀孕的,唐米说要我先给孩子起个名字。我们在一起30天,唐米在墙上划下了100个记号。唐米说我们做了一百次爱了,我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唐米又会突然说,我还是做你情人吧,永远不离开你。 <P>      我们做第101次爱的时候,唐米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马上要从省城回来,唐米像发了疯似的,在我身上狂吻着,我预感她的离去,或者她的退缩。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动物般地撕咬着,我把所有的激情用最激烈的动作向着唐米的身体里挺进,仿佛稍有一刻的空闲,唐米就要远去了。 <P>      颠峰时,我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我的齿间和唐米的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响在那个四合院里,唐米的指甲撕开我的后背。趴在唐米的身上,有近三分钟,我失去呼吸,唐米的手松软地在我的后背上轻轻的游走,之后,我就说了那句话:唐米,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到死也是我的。 <P>      唐米用唇吻着我嘴上的血,说,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做鬼也是你的。 <P>      我一直在讲,声音哑了,说,这就是我和唐米。佳禾说,你不讲你们爱时的亲密,只把这结局摊开了,你吝啬到不给自己一点点快乐。说完这些,佳禾就在那边抽泣起来。我突然就微微笑了,对着电话说:快睡吧,我只是编个故事骗骗你而已。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0:00

<Palign=center><B>第一部分 半支烟第19节 不可自拔的牙齿和爱情(2)</B> </P>
<DIV><BR>      看到真相的痛真的很痛
<P>      “午夜低飞行”因为近几期我的低调,引起了许多年轻听众的好奇,台里决定扩充节目内容,除了男女主持对故事声情并茂的演绎外,我也得出场,和听众们在电波里交流。
<P>      有个小女孩问,可不可以把她的故事写下来。我冷冷的说,这个节目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还在低低地飞行,等我累了以后吧,也许那时还会有人喜欢在午夜时分靠着别人的故事来取暖。又有人问,你飞来飞去,是不是在寻找什么。我斩钉截铁地说,是,我在找真相。
<P>      为什么我还会痛,只是因为真相始终远离我。
<P>      那一期节目一结束,我从单位大门出来,佳禾打来电话:由于我不知道你的家,所以我不去你哪儿,但你知道我的家,12楼,双人床,所以你来我这儿。
<P>      掉头往回走,身边的同事问拉下什么东西了吗这么匆忙的?我怔了半秒钟,是啊,我拉下了一个……故事。
<P>      “故事”里的佳禾穿着极露的真丝睡衣,化着极淡极淡的妆,看见我,靠近,扯着我的腰带说:我跟唐米,有一样白的皮肤,甚至比她的更性感,一样小的眼睛,甚至比她的更妩媚,连身高也是毫厘不差,在我这从头到脚170公分的空间里,我只是胸比她的大。
<P>      突然就想笑,把头往天花板上轻轻地扬起,然后舒出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说的女人。佳禾也笑,说这样可不可以引诱成功。不用我来作答,她又说:我们总会相遇的。是不是,有些人和事,是注定了,所有的情节都早有预谋一样,只等两个迷路的人找到唯一的一个出口,然后继续。
<P>      我承认,佳禾的身体真的很迷人,窗前月光里,她如晶莹的玉,每一寸肌肤都精致得无以复加。我想我是陷落了,在她的身体上撕虐起来。佳禾真的唤醒我身体里那些沉睡的原始冲动,当我最后火山一样的喷薄时,我控制不住地在佳禾的肩膀内侧咬下去。我感觉到,佳禾身体的抖动。
<P>      恢复了平静,我看着佳禾的伤口,想起唐米的那通电话,她告诉我跟我最后一次做爱之后,她男朋友发现了她肩上的齿印,悲恸地失声起来。我说我去找他了断,她抵死不许。末了,我只好说,唐米,你记住,你是我的,到死也是我的。
<P>      走回过往,怎么样的隐忍也阻挡不了一次翻天覆地地阵痛,佳禾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亲爱的,以后做爱可不可以不咬我,我会疼的。
<P>      我想我是真的惊愕到失控,以致于佳禾不停地摇我的肩膀。从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喊过疼,也许真的并不疼,只是多年来习惯这种撕咬,所以即使跟不爱的女人做爱也要例行公事一样的,像易慧慧;或者很疼,极爱到骨头里便如兽性一样的想占为已有,像唐米。
<P>      只是唐米,从不与我说。突然就想到,她最后那个电话里的迷茫与无助,两个男人谁都不放手,拼了命地咬着她不放,到了最后,痛的是她。而她,又无能为力。
<P>      真的很痛,牙齿咯咯地打着碰,用被子盖了头,在自己的手腕咬。身体蜷成一团,扭曲着要抵抗什么的感觉。
<P>      佳禾一个劲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许久我从被窝里探出头,说,拿支烟给我,我给你讲唐米。
<P>      第101次请让我结束或开始
<P>      一个星期后,三个月的合同到期,分管“午夜低飞行”节目的那个副台长说:最后一晚上,从11点开始,时间都是你的。
<P>      同事们问我他们都需要做什么,我只说,你们今晚都回家听我的节目吧。不需要打动人心的男中音,不需要音乐,我只要我自己,来面对这一场着了魔的迷恋,迷恋过六年的一个名字,唐米。
<P>      临下班时,我给佳禾打电话,我说我们一起吃饭吧。佳禾并不知道,属于我和唐米的晚上,只有一个了。驱了车,她要带我回她的家,我说,不,我还是喜欢12楼那个双人床。
<P>      我没有咬佳禾,我依旧会有近三分钟停止呼吸,只是我把佳禾抱得更紧。我们做了三次爱,十点半,我穿衣离去。12楼到3楼,并不长,却足够我想明白一些事,比方说该怎么样结束,怎么样开始,包括“午夜低飞行”,包括我和唐米。
<P>      差一分钟11点,我点上一支烟,然后开始我的节目:
<P>      人心里要是着了魔,很多内容与形式就可以被忽略掉,剩下一个谁都能看得到的结局。这结局有好有坏,当看到的是坏的结局时,那种恐怖是可以杀人的。而我和唐米的魔,就是我对她说一句话,我说,唐米,你记住,你是我的,你到死也是我的。
<P>      所以唐米死了。她的朋友告诉我,她血肉模糊的在铁轨上时,我就认为,唐米只是离开了我们,她不敢面对我们。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相信,当年不敢向第二个人来打听唐米,是因为我怕这结果。但唐米真的就走出了我的视线,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唐米。
<P>      有朋友对我说,现在最恶心的小说就是死,动不动就死,他们这样说,因为他们还活着,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他们不知道有一种人活着的感觉是死了,不知道这种比死还可怕的活着是怎样的残酷。于是,我不停地杀,在故事里杀死每一个女主角,起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样的安排,就在刚才,在我下楼梯来到直播室时,我才彻底明白,我只是想用一次一次的死来清醒,来验证活着的感觉不是麻木而是会疼。
<P>      100个午夜,整整100个故事,真真假假里,都是唐米的影子。一个朋友对我说:你不讲你们爱时的甜密,只把这结局摊开了,你吝啬到不给自己一点点快乐。是的,我忽略了一件事,忽略了我们爱的过程。或许这个晚上太短,不足以告诉你们我们当初的幸福,但自己一个人在电波里面对这么多听众时,我是微笑的,我想起唐米给我的快乐,想起他买了各种海鲜,在那个小屋里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四合院里一个经常光顾我小屋的女孩像自家亲戚一样随便地来了就吃,眼见着她吃得毫无顾忌,唐米说,这是我买给潘的。再也没有一顿饭让我吃得那么香,唐米也会跟我抢,单单不许别人抢我的,这像不像我们的爱情,互相霸占,却不容别人来分割。
<P>      也许你也有一个“唐米”,她爱你,你爱她,你们会互相撕咬,会享受到这种撕咬的幸福,但别忘记,不要咬到痛了。
<P>      明天这个节目也许由别人来替代,也许根本就不会再存在了,今天晚上的时间都是我的,我曾无数次等待今天晚上,如同跟唐米来相见。我以为,每一个你,都会陪着我,到天亮。但是,我得离开了,因为,我想告诉大家,我找到了我的唐米,我知道她在等着我,我知道,她会疼。
<P>      道了声晚安,所有的都结束了。推开窗,深呼吸。
<P>      手机来一条短信:我们总会相爱的。佳禾的手机号码。之前,佳禾说过,我们总会相遇的,原来是真的,我相信,这次她说的也是真的。因为,我在手腕上咬了一口,我感觉很疼很疼。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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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爱情小说]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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