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7: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0节 天使白,婴儿蓝</B> </P><DIV><BR>      下午没课,婴蓝去离学校不远的梅山,很小的山,那里能看到很蓝很蓝的天,婴蓝喜欢的颜色。婴蓝16岁了。父母刚离婚,自己也刚转校,这里是一所市重点高中,有保送名额,父亲为她的将来做好打算,婴蓝也无心读书,那所不错的大学早就向她张开了怀抱。原本,是被以前许多同学羡慕的,为什么婴蓝的心,凉如秋水。 <P>      看到那个男人,婴蓝开始并没有太多意外,他在那堆石头上支着画夹,很专注地作画。黑色的风衣,被秋风撩向身后,有那么片刻,婴蓝的眼前感觉恍惚,似乎这男子就是画中人,不真实,却让人想靠近。 <P>      男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婴蓝,婴蓝便很放肆地从他背后垫着脚看他的画,画的是天空。是的,是天空。只有淡淡的云,被风吹皱的感觉,像他的人一样飘忽。 <P>      男人发现了婴蓝,婴蓝轻描淡写地打招呼:你喜欢画天空。说着挤到男人前面很认真地看画。婴蓝的心里,怕的是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突然就发现这个男人很温暖,高高的鼻梁,嘴角上翘,转头发现婴蓝时的眼神像有只小手,婴蓝怕它们抓住自己的心思。明是借故看画,却看到画的左下角有两个漂亮的小楷:天使。 <P>      婴蓝眼睛就出现了一个天使,在那些白白的云朵里穿行、舞蹈。男人打破了沉默,你喜欢画画吗,喜欢就在上面随便涂两笔。婴蓝有些意外,回过头,孩子的表情问:什么都可以? <P>      男人笑,为什么不可以?婴蓝就拿起一边的画笔,笨笨地,在那片天空上写上两个字:婴蓝。 <P>      上课铃声响过,同学们还在议论不知道新来的英文老师帅不帅?婴蓝觉得无聊,同桌用胳膊肘拐了婴蓝,婴蓝抬起头,差点喊出两个字:天空。天空刚要例行公事地自我介绍,却突地看到婴蓝,露着惊喜的表情,说了婴蓝两个字。同桌看看讲台上的男人,又看看婴蓝。婴蓝只是笑。 <P>      天空叫杜可风。婴蓝没心听课,一遍一遍地在纸上写这三个字,婴蓝想在这三个字的周围画上天空,却发现,天空很难画,怎么看也看不出天空的样子。 <P>      周末,婴蓝早早地从奶奶家出来,计划去看妈妈,一通电话过去只对妈妈说学校有活动。去梅山,杜可风仍在画画。杜可风说,你的眼睛是婴儿蓝。天空的颜色。婴蓝就欢喜,想唱歌。 <P>      自此,婴蓝有理由跟去杜可风的单身宿舍,里面是一堆堆画的草稿,一惯的白和蓝,占了大大的画纸。婴蓝不是第一次好奇,教英语的杜可风为什么偏爱抱着画夹打发时间。狭小的空间,滋生出暧昧的味道,婴蓝小心说话,小心地靠近杜可风。杜可风便要给婴蓝讲故事。 <P>      从前有一对非常相爱的男女,要穿过一片沙漠,可走了一半,他们水断粮绝。这时来了个魔鬼,对他俩说,前面100米外有一颗苹果树,树上有大小两只果子,吃了大的,才能走出沙漠,吃了小的只能再走完剩下的一半路。魔鬼走了,两个人就昏了过去。等男的醒来时,身边不见女孩,男的就想起昏倒前的事来,难道女孩为了活路置自己于不顾,心里生出疼痛来,那比死更可怕的痛。挪着迟缓的步子,100米外果然有一棵果树,果树上剩下一个果子,小小的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他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往前走,是不求活路的茫然无助,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发现了昏倒在地的女孩,不醒人事。他急忙过去扶起她,看到她手里也同样有一只果子,就是那只果子片刻刺痛他的眼睛,因为——她手中那只整整比自己手中的小了一圈。 <P>      杜可风的声音有些喑哑,眼睛望向窗外。婴蓝小心地问:后来呢? <P>      后来,后来女孩变成天使,男孩变成了小〉挠ざ??惶焓贡ё爬肟?松衬?1涑捎ざ?哪泻⒚刻炜醋盘炜眨?胍桓鑫侍猓?裁词焙蚩梢猿ご螅?词钩ご螅?舱也坏教焓埂? <P>      婴蓝哭掉了。 <P>      半年后,婴蓝去了北京那所大学。秋天的北京,到处都是冷的风和黄的叶,没有蓝的天。婴蓝想念梅山。 <P>      一年的时间,婴蓝也回那所海滨小城,只是看杜可风。父母的离婚曾让婴蓝觉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色彩,现在,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画天空的男人。听说母亲比以前更漂亮了,父亲找了一个比自己小16岁的女孩,而这一切,不再重要了。 <P>      大二寒假,婴蓝穿过杜可风窄窄的卧室,画纸比以前的更多了。婴蓝几乎没地方占脚。一屋子的白云,婴蓝就看到天空,寂寥而寒冷。于是,想见天使的渴望就很强烈。婴蓝想,杜可风的眼里不该只有天空。 <P>      再回到学校,婴蓝就爱呆呆地抬头看天。偶尔给杜可风的电话,再怎么波澜不惊,一根相思的线里,转眼就抽出一路的火车声。杜可风也看出了婴蓝从北京跑回千里外的家乡,为的是他。 <P>      那次,杜可风说,还记得我讲的那个故事吗?现实中,她喜欢穿白裙子,即使冬天,她也找棉质的白裙子穿。那时他们很相爱,却在爱的路上看到沙漠,男孩的母亲需要换肾,需要一大笔钱。男孩放弃了他最钟爱的教师职业,想在一年之内赚足给母亲治病的钱,这过程他与女孩的争吵也成了家常便饭,女孩最后离开了他。 <P>      半年之后的一天,他竟在医院里找到母亲。医生说,幸好送来的还及时,手术很成功。母亲说有个女孩曾在窗外看过她许多次,每次都在门口放上营养品。母亲还说,是她付了全部的手术费用。她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眼睛很漂亮。 <P>      婴蓝沉默了。 <P>      5月的北京,过早的热起来。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工作。婴蓝不找工作,她得先找到一片天空,才知道往哪儿去。眼下,最让自己烦的是,父亲打来电话,说他要结婚了,征询她的意见。婴蓝想,婚期都定了还算什么征询。奶奶早在几个月前气得在自己面前骂父亲,那么大年龄了找个小姑娘,也不怕人家笑话。 <P>      婴蓝到是不觉得什么,只是她还是回家了一次,这次,她没有直接去看杜可风,而是回了父亲的家里。奶奶几次提到的那个女孩,婴蓝要见一见。 <P>      第一次去父亲的新家,两层的小楼,白色的墙,蓝色的壁纸,从楼上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眼神投过来,努力笑着与婴蓝打招呼。婴蓝微笑,那女孩白色的裙子,细细碎碎的花边,随时都要飘起来的感觉。这时父亲的声音传来:白素,来看看他们正调理的画室你还有什么建议? <P>      在奶奶家,把自己关了两天。之后,去见杜可风,在梅山。杜可风说,你看你来时天是婴儿蓝,最干净的颜色。 <P>      婴蓝在心里苦笑,想起一个电视剧里面的对白,就对杜可风说:可明天就会下雨了。杜可风说:不可能,明天没有雨。说完,杜可风看着天空,婴蓝就想:一个看天空的男人,是不是都会被两个女人爱,一个是天使白,一个是婴儿蓝。一个装在心里,一个看在眼里。 <P>      婴蓝明白,有时,爱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是走出很远之后,一路的火车声把天空抛在窗外,婴蓝在一张纸上写杜可风三个字,努力要在这三个字周围画上一片天空,却发现,天空很难画,怎么看也看不出天空的样子。婴蓝的泪,就满了眼眶。望向窗外,婴蓝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在心里说:杜可风,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会下雨。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8: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1节 一场不转身的华丽演出(1)</B> </P><DIV><BR>      佩环一直想知道,每个周末我赴约的男人到底是谁,何样的男子能如此令她眼中百般娇柔的夕玦眉飞色舞,且心安安地拨归他的怀里。我只是笑,往往,佩环会在我转身走出时仍在门口探着头,在身后要交待点什么,比方说给她带一个圣代回来,或者说我有男朋友了你怕我抢你的不成藏得这么谨慎……我妖娆着一路走出铿锵。 <P>      赴那约,也渐渐成了佩环的习惯,坐在窗前,为我一下一下地描眉,精巧地为我构勒出千娇百媚来,佩环也好奇着,所以会时常套我口风。我便浅笑晏晏:他这个人嘎,我恨不得把他包包起,像个香袋儿,密密的针线缝缝好,放在衣箱里藏藏好。 <P>      佩环便拧我的小鼻子,拜托,张爱玲对你迫害不浅嘎。学着我的口气,然后再自顾自地笑:只要你这个张迷遇到的不是薄情寡义的胡迷才好。 <P>      本是戏闹,心却莫名一凉,转头昂视着佩环,嗫嚅着:你也怕我受伤害? <P>      佩环先是一愣,继而眉头一挑:那还用说,我是你姐姐啊。你不知道吧,其实你每个周末去赴约,我都担心死了,有时宁愿不陪翘楚,也想陪着你,特别是在周末。你这样神出鬼没,我怎地不会怕你遇着坏人? <P>      我总是沉默。越是沉默,佩环的担心越是一日紧一日。直到我接连10个周的神秘赴约之后,佩环再也坐不住了,周五的晚上就晓情动理地说教一番。我只是笑,不语。早晨起来,佩环不帮我描眉,兀自立于窗前,侧着身,脸色凝重。 <P>      我手里拖着包,身子前倾往门口走得步步趔趄,还是停下来了,回头看看窗前的佩环。我在心里说:佩环,我不能让自己的心软下来。 <P>      因了佩环的很多心思放在我身上,我见到了翘楚,而且翘楚来我们公寓看佩环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起来。 <P>      那天,三人围坐在一起,看《原罪》,佩环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手捏了薯片往我嘴里送,然后嘟囔着:死丫的,你要成仙啊,怎么总是一动不动的,美男在眼前不看,美食也不吃,像具行尸走肉。说着,鼻子哼了一声,再捏薯片往我嘴里送也不回头,几次都送我鼻子里。翘楚就坐那儿笑,不张扬,微微扬起嘴角,是满心满意的笑。 <P>      看完碟片,佩环唏嘘不已。女主角使命是要来加害男主角的,可是到了最后,男主角明明知道她给的酒里下了毒,但他仍毫没犹豫的喝了下去。佩环感叹:因为男主角爱她,所以什么都心甘情愿。继而,叹气:这样的男人哪儿找去? <P>      隔一日,佩环约我去植物园玩,她不提我的约会,我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地应着。那天去植物园的除了翘楚,还有一个3岁的小女孩,白净,眼神里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黯然,一下子我就喜欢上她了。佩环说她叫乐乐,现在在孤儿院,希望能帮她找个好人家。说着叹口气,然后摆摆手,努力让自己轻松起来,笑着跑过去牵小女孩的手。 <P>      临近中午时,翘楚公司有事,离开了,我们三个人去吃KFC。佩环和乐乐吃得很开心,乐乐不时地用手拧自己的鼻子,佩环就会装作极生气地说:不要拧鼻子,吃饭。字字生硬,乐乐就呵呵地笑一声,大口吃汉堡。佩环说,她这坏毛病养了好久,就是改不了,不给她点颜色,她是不会听话的。那语气俨然是乐乐的,妈妈。 <P>      我不知道佩环跟小女孩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希望她们有关系,不希望佩环的善良把我比得渺小。 <P>      乐乐喝着可乐,对着我说:夕玦阿姨,你怎么吃那么少呢?我回过神,看着她的脸,陷入另一种失神里。 <P>      翘楚出现在我的酒杯旁边时,我一点不惊讶。是的,他距离我要比距离我手里的那杯酒远一点点。这样暧昧的夜里,隔在我们中间作道具的,是一杯酒,再合适不过了。 <P>      之所以不惊讶,是因为有更惊讶的事等着翘楚——我坐在他每晚九点左右坐的位子上。 <P>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头三次,翘楚看到我后,偷偷躲到酒吧晕黄的灯火深处。他不说话。有一种男人总是这样,当他开始喜欢你的时候,他离你很远,很远的计算公式就是,他说话的多少。 <P>      既然来了,他总要说点什么。拉开帷幕,一句一句的台词,终要说到尽头。哪里有不结束的演出,置身其中,即使再卑微的角色,也有着她自己的命运,虽然不为自己所掌控。 <P>      翘楚是这样开场白的,他说:沉默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为了沉默,一种是为了不再沉默;喝酒的女人也有两种,一种是买醉,一种是为了卖醉。 <P>      顿了半分钟,问:你是哪一种。 <P>      我要了杯子,倒上酒,说:这酒里有毒,你敢不敢喝。我想起那部叫《原罪》的电影。翘楚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在半空端详着杯子,说:毒药不会在故事的开篇就下的,即使要下,也是在结束的时候,这样也便于收场。 <P>      捏了酒,灌下去,我说:难怪佩环那么爱你的,这么风趣的男人哪个不爱?翘楚皱了皱眉:那你呢,属不属于“哪一个”里的? <P>      我收回眼神,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是个沉默的女人,不及佩环的生动;我又是个喝酒的女人,不及佩环的沉稳。翘楚自己倒上一杯酒,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及我回答就说:我喜欢沉默着喝酒的女人。带着明目张胆的挑逗,翘楚就是这样,他眼神里的那种自信不张扬反而淡定的让人相信他能拿捏得住任何可能发生变化的局势。 <P>      怎样的人,能逃过这一劫。也许,除了我。</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8: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2节 一场不转身的华丽演出(2)</B> </P><DIV><BR>      我问佩环:我们认识多久了。 <P>      佩环说:住在一起有100天了吧,在一起工作一年了。是的,一年了,自一年前从南方那个小镇来到北京,已整整一年了。 <P>      佩环躺在我身边,腿在空中做着各种动作一刻也不得闲。我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时刻,真想什么也不问不说,就这样,让时光静静地走下去。 <P>      可我还是问了:你爱翘楚?是啊,佩环漫不经心地应着。那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听说以前你们可是同居的。空中的腿,划了一个弧线,慢慢放到床上去。 <P>      突然起身,伸了个懒腰:没什么,距离产生美嘛。然后就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房间睡了。 <P>      是不是三四年前也有这样一个晚上,佩环对着浣昭问过类似的问题。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最不动声色的,可能暗藏着更大的杀机。 <P>      隔几天,我去赴我的第13次约会。这之前,是每周一次,这之后,则是不定时的,也可能是时时。佩环说你再这样神神秘秘,我就找个密探探个究竟。我吃吃地笑,说,也好也好,最好哪次我通知你地点,你可以逮个正着,省得我煞费苦心安排你和他认识。不过你放心,我的秘密情人不会是翘楚的,我是约会12次之后才见过翘楚的。 <P>      我知道这次赴约的后果,但这一切不正是我所等待的吗。我赴约了12次也等了12次,只是这一次,我去的不是“今夕”,而是“明望达”。 <P>      “明望达”的12楼某个房间里,翘楚预谋了一场沉沦,庆功晚餐只是应景,我不问庆什么功,因为明知他会说,来了就知道。 <P>      烛光晚餐,优美的钢琴曲和醉人的红酒,我们总需要一些道具,来配合这场演出。剩下的,便简单多了。 <P>      后来,真的就很简单。 <P>      翘楚搂着我,问为什么叫夕玦。 <P>      我挣脱开来,起身穿衣服,翘楚依在床头,点一支烟。我只想快点离开这罪恶的地方,连补妆都失去了兴趣,但仍不失优雅,对着翘楚说: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成环,夕夕都如玦。 <P>      当翘楚再想与我肌肤之亲时,我按预谋好的台词说:这样不好,毕竟我和佩环是同事,上次的事我太不冷静了。这样对佩环是不公平的。翘楚自然有些乱了阵脚,说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我,不可救药。 <P>      翘楚再约我,我还会跟他见面,只是他的话越来越多,我的沉默也越来越多。我更愿意回到公寓,观察这两个月见过翘楚只有几面的佩环的变化。 <P>      事情不如我想像的那么复杂,过不多久,佩环就发觉了翘楚的移情,跟我说时,我故作漫不经心:你真找密探查了个虚实?她摇头:用得着查吗,我的心会告诉我一切的,就像当初它告诉我,翘楚是真的爱我的,爱没有错,所以我才会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不惜伤害别人来成全我们。 <P>      演出到这步天地,痛也是赤裸裸的,再也不需要什么道具来应景了,显然,我大获全胜。 <P>      只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佩环会选择离去作谢幕,只留下简短的信作旁白: <P>      夕玦,帮忙照顾一下乐乐,她是无辜的,她妈妈生她时难产死了。死前她告诉大夫我的号码,没来得急跟我说一句话,只留下乐乐。我曾以为她是我的救赎,我一直不嫁,自己住,只是想给自己时间,欺骗自己可以把这一切的罪减轻,却不想我最后也沦落至此。还是留意帮她找个好人家吧,时常带她去玩,我现在不敢面对她……也许,你听说过一个叫浣昭的女人。 <P>      去孤儿院接了乐乐,我带她去“今夕”,我曾经12次来过的地方。一个人。 <P>      我曾精心设计的约会阴谋,不过是为了掩饰我这个潜藏在佩环身边的敌人,不让佩环有丝毫的防范,以便我可以顺利无阻地完成这场演出,却不曾想,佩环简单得不需要我任何的周转。心莫名地,被什么牵扯着,绵长而致命的疼。 <P>      我给乐乐要了一客冰激淋,想起浣昭在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里再次提到那个叫翘楚的男人。她说:每个周末,我都去“今夕”,坐在靠窗的位置,要一客冰激淋,一边吃,一边看街对面翘楚工作的大楼,他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手放在玻璃窗上,可以抚摸他略作停顿的身影,叉开五指,他就在我的视线里……浣昭说,她去“今夕”12次了,吃了12客冰激淋,以后恐怕没法再来了……那通电话之后很久很久,传来浣昭的死讯。 <P>      可是浣昭的电话分明就在耳边,总是穿越几千公里,抵达我的江南,电话里,都是翘楚。在我为真相来北京却意外地听说佩环这个名字开始,我就知道,我无法漠视如此对爱执着的浣昭被一个男人无情地一笔抹杀。我只是想证明些什么,给死去的浣昭看。 <P>      窗外,出现翘楚的身影,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感觉浣昭当初的触摸,只是,我没有叉开手指。一只手,挡住了我看翘楚的视线。 <P>      我终于明白,当初,浣昭不论如何不甘与隐忍,她终究是一个华丽的转身把一次谢幕做到极致,同如今的佩环一样,她们投身演出,执着过,却自始至终没有用过任何道具来附佐,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最后,我参与的这场演出所能利用的唯一的道具,就是她们曾用过的沉默。原本我是胜利的,原本我应该是笑的。 <P>      回过头,看到乐乐不停地在扭鼻子。我听见自己说:不要拧鼻子,吃饭。字字生硬,乐乐却说:夕玦阿姨你说错了,不是吃饭,是吃冰淇淋。然后,她就呵呵地笑一声,大口吃冰淇淋。</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9: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3节 蓝山的阴谋</B> </P><DIV><BR>      咖啡的名字叫蓝山。 <P>      我的名字叫阴谋。 <P>      说这话时,蓝山正坐在莆姬对面,摇摆着服务员刚刚送来的咖啡,蓝山咖啡。莆姬点的。 <P>      这只不过是一场阴谋。莆姬捕捉到蓝山嘴角轻轻扬起的笑,那般深谙游戏规则的蓝山总有他得意的资本,而莆姬即使有着倾倒众生的外貌,又能怎样?对面的蓝山,只是她验证爱的道具,她知道,只需要小小的靠近,也许一切都很明了。 <P>      蓝山说:你有点诡异,这很容易吸引一个男人的。 <P>      莆姬只说:贵宾卡上写着蓝山的那个男人,每天下午三点会准时推开门进来,永远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目光是迷离的,这样的男人更能吸引人。 <P>      蓝山笑:你是要来勾引我? <P>      莆姬也笑,微微笑:绝望的勾引。那语气,是被尘烟泡过的颜色,褪不掉的冷艳。 <P>      一杯咖啡的时间,说的话并不多,彼此都是小心地探触,蓝山更是步步为营,生怕哪一步落错一个棋子,就招来全盘皆输的命运。莆姬有点想笑的冲动,只是想,如果注定是一场劫数,谁也逃不了。她不能,蓝山不能,绿萼更不能。 <P>      蓝山说:我要告辞了。起身,还没来得急离开座位,莆姬抢先一步离开位子,挪到蓝山身旁,给他细心地整理领带,一丝不苟,然后说:你要记着我。 <P>      绿萼化了精致的妆,面面俱到,开出暧昧花朵的指甲,一朵一朵的白,小巧着,是知道浮生如梦,便不问为欢几何。只有一杯一杯的酒可以掩得她几分败落,莆姬不明白,爱如何能这般密而不透,伤心也能到了极致。 <P>      把手探出去,抓了绿萼纤细的手,说:只有我们是最可靠的,靠得再近,也不会有伤害的。绿萼猛地抽回手:莆姬,就是现在,我仍然那样相信他曾经的真,这跟伤害无关,纵然一转头就是陌路,而且要一路走下去,我仍会想起在他的怀里,他说,会一辈子在我身边。顿了顿,绿萼又补充说:是有爱情的,只是,有时为某一刻的爱情我们需要自己负起责任。 <P>      莆姬也捏了酒,大口大口地喝。不远处,几个醉酒男人正在疯闹,对着酒小姐百般刁难,引得很多人纷纷侧目。酒小姐跑到吧台,其中一个男人就跟了过来,脚跟极轻,一个趔趄,歪倒在绿萼身上,喷着酒气打量绿萼,开始把那副丑嘴脸靠近再靠近。 <P>      莆姬拿了酒钻进绿萼和那个男人之间,对那个男人说:我陪你喝酒。醉酒男人打了个酒咯,说:一个比一个漂亮得让我想死。说着不怀好意地摸莆姬的脸,莆姬也不抵抗,拿了两个酒杯,说:是男人,跟我喝,谁倒下了谁是TMD王八。男人自然不服,然后一杯一杯地喝。绿萼在一边偷笑,自是知那男人不是莆姬的对手,因为莆姬并没有真喝,酒全倒向了身后绿萼微微靠近莆姬的身体,这是她俩的小秘密。 <P>      那个醉酒男人一会就真的醉了,半天冲着走向门口的莆姬说:你TMD真是个男人。 <P>      回到公寓,莆姬给绿萼脱衣服,说:你看,还是家里安全,到处都是男人,而我们又是这样美。 <P>      温水自上泻下,打在莆姬和绿萼光洁的身体上,迷蒙的水汽一会就罩了下来,莆姬从背后环抱着绿萼,轻触她的脖颈,她的后背,只片刻绿萼的手就抱着胸,是一寸一寸的不甘却情不自禁的抚摸。 <P>      绿萼说:一个女人爱上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痛到两个人的痛。 <P>      莆姬的对面,一直空着位子。直到下午四点一刻。 <P>      蓝山像来赴一个约会,不待坐定,就说:好象我来迟了。莆姬自然不会提前离开的,这场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且就在今天,就要进入实质性的阶段,莆姬想一天有一个起色。今天是他们相识的第二天。所以,莆姬说:你只是在考验我的阴谋是不是会中途折身,但你打错了算盘。 <P>      一杯蓝山没喝完,坐上蓝山的奔驰,莆姬只是想,这样豪华的车,是不是连一个车轮也不真正是靠蓝山自己的本事赚来的,还想,蓝山的妻子是不是也曾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过这样可笑的问题。 <P>      光孚大厦的18楼,灯光暧昧地迎合着这一场预定的沉沦,莆姬是做好了看到死的绝望,由着蓝山喘息密匝,把她的干净身体打上不见光的印痕。 <P>      也许是极欣喜莆姬的身体,蓝山一次一次地要,每一次,莆姬都感觉被扯断的疼痛,想看看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绿萼的电话会不会也隐忍成哑然。 <P>      蓝山终于累了,莆姬借机去了卫生间,不可遏止的呕吐。回到床边,悄悄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晚上7点了。莆姬附在蓝山的耳际,柔声细语:如果我们的缘份只有这一晚,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P>      蓝山翻过身,将莆姬霸道地搂进怀里,说:我会舍不得你这么性感的身体。 <P>      莆姬说:其实只是想跟你有这么一晚上,我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女人。蓝山说,当男人有了负担,即使是爱,也会变质的,所以就会想要摆脱掉,哪怕用最恶毒的方式。蓝山对绿萼,是不是也这样想?还没等莆姬找到答案,蓝山的手机终于响了。 <P>      莆姬在蓝山要接听之前说:我们没有明天,就一晚。犹豫了片刻,蓝山接了电话,有些暧昧与对方搪塞着什么,然后很坚定地对着手机说:我真的过不去了,明天给你送礼物。 <P>      不知道蓝山准备了什么礼物,但莆姬知道,那礼物是要给绿萼的24岁生日准备的。面对把后背对着自己的蓝山,莆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而后把刚刚录好音的手机放回包里。 <P>      阴谋完成了一半。 <P>      蓝山挂了电话,莆姬说:我再给你一次,你得回家了。我是你妻子安排给你的阴谋。蓝山怔住了,莆姬说:你放心,我不打算把你留在我身体里的液体带给她作罪证。 <P>      蓝山对此始料不及便有些无措起来:为什么? <P>      莆姬笑得极阴柔,说:我只是不想她那么轻易摆脱你。其实,莆姬想的是,她若是蓝山妻子的一场阴谋,她就把蓝山逼到了无路可退,而绿萼便是他的柳暗花明。那是她不希望的。 <P>      蓝山起身的时候,笑着说:你的阴谋是为了钱?!疑惑中夹带了自以为是。不过,蓝山能这样想,对莆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蓝山开了一张支票放在几上,说:5万,我知道不够满足你的,那么我等你电话,什么时候想要了就找我。 <P>      穿戴好,就要离开时,莆姬跑过去,给他细心地整理领带,一丝不苟,然后说:你要记着爱我。 <P>      十点多,莆姬离开光孚,路上,她听了一遍自己手机里蓝山的声音:我真的过不去了,明天给你送礼物。 <P>      回到家时,绿萼坐在沙发里,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妆容尽失。莆姬退去真丝无袖衫,靠近绿萼,莆姬想让绿萼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有关蓝山的味道。 <P>      绿萼麻木得没有任何反映,莆姬开始动手脱绿萼的衣服,瓷器一样白的身体,像是精雕细琢的人间极品,与自己的身体相差无二。莆姬说:你看我们多美,无与伦比的美。 <P>      开始慢慢靠近绿萼的唇,冰冷的感觉,顺着她细长的脖颈吻到胸及小腹,不停不停地,温柔而细致。然后绿萼开始配合,但泪却是一滴一滴地,打在莆姬珠温玉润的后背上。 <P>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绿萼还缩在莆姬的怀里,眼睛肿肿的,莆姬便说:你是多么让人疼惜啊。 <P>      绿萼说:我的生日,他没有来。 <P>      莆姬在绿萼的额上吻了一下:是的,他没有来,永远也不会来了。 <P>      绿萼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说:不可能的,他说过要我永远在他身边,没有我他会活不下去的。 <P>      莆姬推开绿萼,看着她的眼说:你醒醒吧,你说了多少遍了,那又怎么样,他是执意要离开你呢,也许正愁着摆脱不了你。绿萼像不认识莆姬似的,看着她,眼里着了火,想要说什么,但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莆姬说:不管蓝山今天送不送礼物给你,但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P>      一份用了自己的耻辱与尊严换来的,为了绿萼的礼物,莆姬从床头的包里拿出手机。 <P>      绿萼死了,3天后。 <P>      服大量的安眠药,赤身裸体死在家里的床上。瓷器一样光洁的皮肤,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丝血色。 <P>      恍然有绿萼的声音传来:蓝山说,如果没有我,他会死掉的;我也对蓝山说,如果没有你的爱,我也会死掉的。 <P>      那个早晨,绿萼曾说:他说过要我永远在他身边,没有我他会活不下去的。莆姬当时没有想起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绿萼没有说。 <P>      再见到蓝山时,莆姬又跟了蓝山去了光孚,只是不说话。蓝山在莆姬的身体里撕虐,一阵一阵撕开的疼,莆姬没有喊出来,只是枕边,濡湿了一片。 <P>      只一次完事,蓝山就起身告辞,走时不忘在镜子前整理好领带,走到门口,然后折回身,对着床上的莆姬说:最后一次,你真不该忘记给我整理一下领带,绿萼从来就不会忘记。 <P>      恍然间,莆姬就听到绿萼在说:是有爱情的,只是,有时为某一刻的爱情,我们需要自己负起责任。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19: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4节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B> </P><DIV><BR>      蓝格子餐布,大大方方地铺在草地上,我坐在一角,安安然地看年彻从包里取出罐头、糕点,一样一样的摆起来。餐布是我挑的,年彻喜欢的布,简单而清爽,摆在上面的食品,是年彻买来的,我让他买的。看它们被年彻的手,拿来拿去,我想,是不是我的命运也如此,他再怎么摆得精致,终究是形式。当年彻能给我的,只是一种形式的时候,对我,是不公平的。 <P>      我承认我的自私,但我爱这个男人,爱他略带残酷的笑,爱他自鼻翼两侧延伸到嘴角的法令纹。他像完成使命似的,把包往身后一放,拿眼看我。看到我正看他,他笑,我早已习惯的残酷的笑,如冷的冰刀,先觉出寒气来。我说:你不觉得有一种痴情,对另一个人其实是残忍的吗? <P>      我疼着眼前这个叫年彻的男人,一个比我大10岁把我当月光一样包在荷叶里的男人。我看他的法令纹,想两年前他光洁的嘴角,是岁月在那里雕刻时光,还是我不设防的痴情要他用残忍来抵抗。 <P>      是我的25岁生日,好不容易远离城市寻得这片草地,没有荷叶盛放我对他如月光一样的爱恋,那一刻,两地怔忡,年彻明白我的不甘,更明白他的进退。突然就不敢去细数要珍惜的分秒,天光一下子飞溅一样砸在脸上,来时天是婴儿蓝,去时恍然一路就是流星转年。那种怕,分分秒秒地折开来,嘀嘀哒哒地走在心头。每一下,都是在提示离别将至一般。 <P>      年彻驾车,一路迟缓,他懂得我的每一寸心思,可城市还是越来越近。我指着路前方一个牌子问年彻知道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吗?年彻看了,说:提示司机,距市区还有2公里。我说:错,是距道德还有2公里。 <P>      年彻沉默,不消片刻,就见着一路繁华。在一个路口前,我说右拐可以吗? <P>      右拐,是一条单行道。 <P>      街道的另一头,来时我们经过,只因为不能逆行,绕了好长的路,才驶出市区。 <P>      2年前。 <P>      还是不会设计爱情的年龄,幸福静如秋水,我奔走在各大楼宇间,端着精心设计的个人履历呈给别人看。后来就遇到年彻,那家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我在他的身边,有了一个我满意的位置,总经理助理。 <P>      最后一关面试的时候,年彻的问题很简单:说说你现在最想说的一件事。一整天忙着笔试,忙着应对人事部古怪的问题,除了累,再没别的,但有一样,也是我相信那天会有好运的高兴事,那就是,那天是我的生日。 <P>      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有人送我一件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礼物。 <P>      年彻嘴角轻轻扬起笑,说:今天我只准备问你一个问题,没想到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不及我作何反应,就说:不知颜小姐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P>      23岁之前,我没有收到一件比那年生日更让我激动与珍惜的礼物,多年后,我真的相信,那礼物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P>      年彻总是很忙,起初的三个月,我也忙得像陀螺。时常隔着玻璃窗,看年彻在里屋踱来踱去,烟一支一支地抽,与他在谈判桌上淡定地与对手交锋简直判若两人。他的身影让我明白为什么成功男人会散发了迷人的气息。那样的时间里,我会端进一杯热古力咖啡,放在他的桌上,再轻轻抹去桌上他弹落的烟灰,悄悄退去。年彻也从不看我一眼,更不会多说什么。有时下班了,他仍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眼神黯淡,似在暇想里抽不回身。 <P>      那年夏天,大宗的生意终于告以段落,年彻也舒开了眉头。偶尔,他会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吃小吃。一盘田螺,两杯扎啤,就能打发得他满意。他用牙签挑出田螺肉,弯弯曲曲的,递到我面前,我便像个孩子似的,不去接,张着嘴,等他送进去。那次,他笑着说:知道为什么当初在那么多应聘的人当中我选中你吗?我吸溜着田螺肉,等他说。他先笑一下,然后说:第一:你的履历表中有一封你写给爱情的情书,你说你希望你付出的爱情像一片月光,温馨而圣洁,希望那个人在多年之后带着一片荷叶来,包起你的爱情,一生呵护。第二:你像个孩子,面试那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礼物,你对我说了,我怎能充耳不闻。 <P>      我在心里暗笑,想不到在那么多我发表的文章里面,那篇最不起眼的像情书的文字竟成了我的救星。我没有说感激他知遇之恩的话,我就冲着他搬唇递舌:你不也像个孩子,一个大公司经理来街边吃田螺,馋猫一只。 <P>      是什么时候爱上年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年彻也爱上我。但他的爱里,有太多不可思量的躲闪。起初,我以为像老套电影里的情节那样,年彻是有家室的人,但任我从哪里打听,消息的内容永远如出一辙,年彻没有结婚,但是在另一个城市里,他可能有一个未婚妻。 <P>      年彻不说,我也不问。直到有一天,年彻驾车我努力把头靠向他的胳膊时,他说:这个城市有许多单行道,你想不走都不行。我不知年彻在暗示什么躲闪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我侧脸看年彻,什么时候,他的嘴角,多了浅浅的法令纹,还留着一缕苦笑,有着残酷的味道。突然觉得冷,但仍强装笑颜说:是啊,单行道,爱情前行,不让回头。 <P>      但爱情的单行道,逆行就是违规,违规就要出麻烦,很简单的道理,却是在一个叫昭宜的女人出现后,我才明白的。 <P>      3个月来,耳朵里充塞的都是昭宜的名字。关于昭宜的美,关于昭宜显赫的家境,关于如迷一样她与年彻迟迟不结婚的猜测。 <P>      25岁生日的第二天,我请了假。一条街一条街地逛,拖着疲惫与饥饿,一直到暮色四起。失了魂似的游荡,一辆黑色本田在我身边戛然而止,回头,是年彻的车,心里扬起小小的欢喜。可不长久,随着车窗徐徐而下,一张美艳但陌生的脸在车内冲我优雅地笑。 <P>      是颜小姐吧,上车,捎你一程。不用说,是昭宜。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持内心的起伏,身子莫名地移向车,却只能坐后坐的位置。 <P>      昭宜友善地问好,还说早就听说我漂亮能干,帮了年彻不少忙,我搪塞着,语气却极不自然。年彻只顾开车,我感觉得到他,他开得一点也不稳,我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于是,我悄悄移向右边最靠窗的位置,这样能看到他的侧脸,间或看到他自鼻翼两侧延伸到嘴角的法令纹。昭宜说些不关痛痒的话,征询年彻的看法,年彻就只是笑,紧皱的法令纹,透着残酷。 <P>      昭宜像个大姐姐一样,商量的口气问我可以一起吃饭吗,那样不容拒绝,我找不到理由。问我想去哪儿吃,我脱口而出:去海营路,吃小吃吧。 <P>      还是田螺,几杯扎啤,各色小菜,只是,田螺是我点的。昭宜只顾说话,什么都聊,年彻只顾沉默,不停地吃田螺,用牙签挑出田螺肉,他再也不会递给我,那弯弯曲曲的,香而辣的味道不知年彻会吃出什么感觉,而田螺的壳,放在一边,歪头看那些壳,竟刺得眼眼痛,那弯弯曲曲的,通向田螺内部的小道,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单行道。 <P>      昭宜出车祸了,轻伤,只是行动不方便。上班的时间,会听到年彻有些不耐烦的对着电话说:你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已经换过第5个了。末了,只好叹气:好吧,我再让人去找。挂了电话,找人进他的屋,安排一番。原来,昭宜行动不便,请了几个保姆,她都不满意,大发雷霆。 <P>      半个月的时间里,年彻已经给昭宜找过10个保姆了。看着那个叱咤商场胸有成竹的年彻竟为了保姆这样的琐事忙得不可开交,我感觉,昭宜是在有意折磨年彻,或者也可能是昭宜伤了只能待在家里脾气有些反常。 <P>      年彻找我,让我做第11个保姆时,我还是掩饰不住的讶异。他说昭宜本来要自己打电话给我的,但他怕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由自己来问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我对着年彻说:是不是既可以拿到工资还可以很清闲地陪昭宜聊天? <P>      见昭宜的时候,昭宜说她就想让我去陪她,说那些保姆个个俗不可耐。说完,又面露难色:是不是太委曲你了?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我觉得你虽然年龄不大,但跟我很有缘。 <P>      我说:年总给我两倍的工资,我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啊。再说了,跟昭宜姐相处也可以顺便学习学习。 <P>      每天我的工作就是推着轮椅上的昭宜,偶尔出去晒晒太阳,剩下的时间她都在讲年彻。我最关心的年彻,她都一五一十地讲了我听。原来,10年前他们就认识,昭宜的父亲知道他们的来往后大为恼火,毕竟一无所有的年彻怎样也无法与一个商界名流之女相提并论。偏偏年轻气盛的年彻天生一副不甘不服气的派头,跟昭宜的父亲大吵了一次后,带着昭宜来到这个城市,他发誓要干出一番成绩来。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好多年。 <P>      昭宜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听昭宜这样说,我扶在轮椅上的手抖了一下。10年了,怎么会没有爱了呢?我还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昭宜说,正是因为10年了,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感觉一份爱,足够明了了。 <P>      但我预感到,昭宜下面要说的是,他们谁也不会放弃。因为,年彻打拼了十年,换得就是当年的志气被认可,而昭宜,一等就是10年。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相扶着走过,谁都不忍辜负谁。 <P>      果然,昭宜说,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总得有个形式,婚礼还是要举行的。 <P>      心,瞬间如坠冰窖。表面上,和风细雨:你真该小心驾车,要不婚礼还能提前举行。 <P>      昭宜说: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单行道。我不知,所以出了事故。 <P>      遍发请柬,年彻和昭宜的婚礼在一个周后举行。 <P>      给我的请柬,是昭宜亲自送来的。那天,做了一个决定,写辞呈交给年彻。辞呈的末尾,我请求年彻再一次带我去那片郊区的草地。 <P>      蓝格子餐布,大大方方地铺在草地上,我坐在一角,看年彻从包里取出罐头、糕点,一样一样的摆起来。餐布还是我挑的,年彻喜欢的布,简单而清爽,摆在上面的食品,是年彻买来的,依旧是我让他买的。看它们被年彻的手,拿来拿去,我相信,我的命运也如此,他再怎么摆得精致,终究是形式。当年彻能给我的,跟给昭宜的一样,只是一种形式的时候,对我,才是真的不公平。 <P>      车徐徐滑过那个标明距市区还有多少公里的牌子时,年彻看了有半分钟,我以为他会扬起我早已习惯的残酷的笑,但没有,法令纹沉默着。 <P>      在一个路口前,我坚定地说右拐。右拐,单行道。 <P>      尽头,我下了车。彼此的沉默足以告别,落在法令纹上的吻,在我的眼泪落下前,不舍却只能远离。 <P>      当年他们一念之差,就如选择了单行道,谁也回不去了。半路上,遇见我,带我走了一段路,剩下属于我的选择,只能是回头走那条单行道,疼痛总可以逆行吧,因为,那是一条离标志牌最近的路。当我终于走到那个牌子下,回头看看身后的繁华,彼时,我距道德2公里远了。再往前迈一步,就又远了一点。</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22: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5节 那年桃花花事了</B> </P><DIV><BR>      盼着二月十五日,天天拿了母亲做的百叠裙比来比去,问母亲什么时候到花朝节啊。母亲以为我要赶着与花节凑热闹,一十五的年龄,母亲不知道,我是想要与那些名家贵族的小姐争奇斗艳去。因为,只有这一天,平常守规矩的豪门小姐才可以出了家门,尽情地玩耍。真到了这一天,母亲为我梳妆时,我却隐而不语,想起西邻布行的公子曾说:桃笙,你只对满院桃树吹一口气,就吹艳千千红萼。那又怎样,不过寂寞年华。 <P>      14年来,这一天,母亲都要为我用桃花洗浴,她说生我那天,桃花在院子里开了,她本来是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地耗尽了,这时闻到香气,一缕一缕在鼻尖唤醒她。今年的花朝节,我的生日,母亲没有给我洗浴。头一晚,夜里,我自己打理了,一个冬季的凡尘气息脱在水中,桃花含着清温的水亲吻肌肤。我要开在最美的节日里。 <P>      城里多了饮酒的文人墨客,千金小姐也穿梭如蝴蝶,我自顾去向古谯楼外三里的桃心居,其实就是一片荒山,不知何年何月,一对夫妇经过此地,安居下来,种了一株桃树,后来成了林,今日,那里有文人作诗吟句,便有闲人私下叫它桃心居。居桃心,安逸闻香,自得其乐。 <P>      身边到处是挽了手的姐妹同行,不看桃花似的,只凑这份子热闹,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些桃树间欢喜。边玩赏边想那对造桃树的夫妇,当年嫁接移栽,次年成苗开花,花开得大红大紫,大绛大绯,重瓣,双托,一米高的主杆上,枝枝叶叶抱成一团,一团一团的铺在荒山成这片气候,一定是有爱在浇灌才生得这般染人眼目吧。 <P>      喜极了这一树一树的桃花,再看身边经过的大红大绿的大户小姐,也不过是穿着体面,怎地与我相比。想着就暗笑,眉飞色舞起来。有几个书生朝我投来目光,我自是不理,前面迎来一个很滑稽的书生,打一把粉红的小纸伞,两个巴掌大小的伞面,是挂在居室的饰品,他却拿出来大摇大摆地顶在头上。看他的傻样,我笑,他也笑,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突然,纸伞挂住了桃枝,悬在树上,他全然不知,手里只顶是一把小伞柄,继续笑。 <P>      我忍不住在我们迎面错开时再回头笑。这时撞在一个人身上,回过神,他也冲我笑。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小生正在寻思,哪株桃花最迷人,不料这就撞进怀来。 <P>      他嘻笑着,一脸的不羁表情,邪邪地看我。后来他就约我一起赏花,我答应了。他问我是哪家大户的小姐,我随口说陶家。他告诉我他来自八闽,直到分手时,他摘了一株桃花摘在我的发间,说:拿着它,我来找你。 <P>      母亲终于还是决定了。阮府的丫环,以及未知的命运。是父亲低三下四找了米行的老板说情,才换得这个机会。上门说亲的人一日多于一日,只是母亲担忧,这样下去,嫁不了大户人家,却在挑三捡四后落个坏名声,所以极早进阮府,是母亲一直的苦心。 <P>      阮府是兴化一带惟一可以与冼姓家族抗衡的大户,因祖上冼姓并非当地人,所以阮府有着不可摇动的地位,加上族里在朝廷的关系,无人敢轻视。去这样的大户,不愁没有个好前程,母亲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P>      母亲落了一夜泪,次日给我细心梳妆,收拾妥帖,我只是浅笑,掩着心头的不舍,阮府声誉显赫,衣物自是用不着了。母亲想想也是,转过头去,擦泪。我早随着轿子走远了,是怕看到母亲透出水的眼神。 <P>      是阮府的大小姐找来的轿子,所以刚进阮府,我没有见到阮夫人,只见到小姐阮桢。见到阮小姐的第一面,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坐在一株桃树前,就冲你那么一笑,桃花再艳只瞬间都黯淡下去。 <P>      阮小姐对我极好,不让我多做活计,只陪她说话,还让我唤她姐姐。她只比我大三个月,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哀怨,深闺的小姐大都如此吧,一举手一投足都牵了人的怜爱去。可后来我发现,阮姐姐心里有意中人,思念与煎熬,原来是她步步失离芳魂的根源了。我想起桃心居那个一面之缘的赏花人,也落得几声叹息。无由地,开始计算自己有着怎样的命运。 <P>      隔一日,阮府来客,唤小姐去见客人,小姐百般不愿,步步迟疑。进了客厅,却两眼熠熠,及我抬起头,才发现,世间的事真是这般奇妙,端坐阮老爷身边的,竟是赏花书生,也就是阮姐姐的心上人。原来,他是冼家的一员,叫冼安生,在八闽掌管几家粮行。 <P>      阮姐姐和安生在房间里叙旧,时时传来阮姐姐爽朗的笑,坐在院外桃树旁,心里是大瓣大瓣的花落。午后,安生出现在花园里,急急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努力掩饰焦灼,给他作楫,礼貌地回他:公子认错人了吧。 <P>      安生自顾自地说:那次之后,我到处打听陶家,可兴化人没有听说有什么陶家。但行期已近,只好作罢,来阮府赴命。心里不由得欢喜,不想安生也挂念那一面之缘,只是他所谓的来阮府赴命不只是为了见阮姐姐就好。 <P>      听阮姐姐说,兴化有人造反,朝廷对此大为不满。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何时再能见到安生。那日,阮姐姐随夫人去寺庙祈安,要一天的繁文缛节,我在花园等安生。 <P>      安生真的就来了。虽然我不承认我就是桃心居里他见过的疯丫头,但他也不提。我端了点心和酒。安生赏桃花,说是那一树的桃花,牵了彼此见面的。安生摘了桃花,戴在我的发间,独自饮酒。望向眼前的桃树,只一树无知桃花,我怎知是劫数是定数?并无艳帜高挂,他爱寻香而来,且由他自歌自舞自开怀,花随他戴,酒由他饮。我醉倒在安生怀里。不管阮桢与安生有过怎样的盟誓。 <P>      安生的归期,迟迟不动身,借了种种机会,来阮府,只投一点眼神过来,我都心领神会且心安安地在旁暇时间里拨归他的怀里。阮桢的脸上多了喜气,我却一日一日黯然下去,看满院的桃花,开得艳,安生来,我随花开,安生走,心神也随之而去。如何挣脱得了情根盘绕,先恐时间不够,又恐不够完美,缠绵缭绕,一朵不谢的桃花,直开得惊心动魄,山崩地裂。欢喜过后谁来担待?一场美好的水月镜花,不是不会忧叹。 <P>      阮桢最近时常讲安生,讲他们第一次在八闽相遇,讲安生带她去花街,讲着讲着眼里就蒙上水雾。我不解,阮桢握着我的手说:或许安生从没爱过我。冼家人丁兴旺,但安生从小习武,好打抱不平,可能暗地里与朝廷作对,冼家老爷闻风便要撮合我们,以期望阮府能帮他们平息风波。但我是那样爱着安生,哪怕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也愿意。只是希望,安生真的如他的名字那样安生。 <P>      心陡地一凉,直到深夜回不过神来。枕边那株桃花,失了水份,不见笑颜。 <P>      阮府最近有些热闹,人来人往的样子,听说,来人大多是冼家的贵客。阮桢说,是来提亲的。 <P>      再见安生,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我去街上买胭脂。安生带我去他住的客栈,神情落寞,人也瘦了许多。我依在安生怀里,说:冼公子,有些事不得已,没有人会怪你。然后,我解安生的衣扣,我缠绕着他,霸了他身旁位置,眈眈的立疆立界,标注所有,却又毫无心机的许他澎湃激烈,暗香四涌,如家生植物,恨不能让世人尽知花香。那时,他是我,我是他。这世界一环扣一环,我只和他相干,扣作一个圆满。 <P>       那次之后,很快冼家就送来聘礼,阮桢每天都面若桃花。终于,从阮府到冼家,一路张灯结彩,大迎大娶,阮桢随花轿走了。 <P>      他们的花烛夜,我帎旁的那枝桃花终于碎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夜里,轻手轻脚抱住了绵软的疼,桃花在窗外暗暗地做了薰香,安定了魂窍,心里强加给自己的安稳行行错错,稠密如织。 <P>      三天后,收到安生府上家丁送来的信,约了见面地点。见了,安生的眼里只有慌慌的疼惜,我强作笑颜。一路无语地往桃心居走去,不想路上遇到几个滋事之徒,安生理争,却被他们打得满脸是血。被好心的路人拦截,这才相安无事。我惊愕:安生,你不是习过武吗? <P>      安生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安生是习过武,可刚才被打的是他的弟弟。 <P>      本来安生一定有许多心里话要对我说,不对,他并不叫安生,只是安生的孪生弟弟,最后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了。离开前,他喃喃:那年桃花花事了,留待他年袭香来。然后就走了,为了保住冼家,安生的弟弟就成了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P>      从左胸上方的位置截取一点温度,就足以让十指滚烫,再拿这热量去暖酒暖茶。整日酒香茶酽,偕牵双手醉卧桃花间。只能这样,不去幻想圆满。当兴化的桃花全部落尽,我开始希望,拿着那枝桃花能等安生来,那时候,我会最后一次在他怀里,他在我心里,世界完成了,我们如此完整。然后等待今生永别来,我只要再多一分钟,在他胸前,咬下,来世相认的桃花。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22: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6节 恋上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B> </P><DIV><BR>      下午6点,言心常常坐在公司对面的面包屋靠窗的座位里,要一杯热咖啡。然后看着胡占瑞从公司大门口走出来,然后驾车离开。 <P>      两个月前,22岁的言心刚毕业,首选的单位就是这家公司。她庆幸,可以离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近。 <P>      这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胡占瑞从公司门口出来的时候,言心的目光牵了去。不经意间看到对面隔一个桌子似曾相识的女孩,神色紧张地看着窗外,眼里蒙了层水雾,罩在胡占瑞的身上。起初,言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片刻她就相信,那不是错觉。因为,那女孩叫程灵珊。高中时的校花,有着曼妙的身段和娇好的容颜,家境好,有一个在政界响当当的老爸。 <P>      灵珊发现言心在看她时,只一秒钟她就转移了视线。言心想,4年了,灵珊并不认识自己。 <P>      再去面包房时,言心的心情就跟以往不同了,除了占瑞的身影,言心关注最多的,则是灵珊的一举一动。 <P>      那天下班,言心刚走出公司大门,看到不远处的灵珊。灵珊走近说:可以一起坐坐吗? <P>      坐在同一张桌边,灵珊浅笑:喜欢吃什么?言心说: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说完,又补充一句:可惜这里没有。灵珊笑了笑,对着服务生说:来两杯热咖啡。接着自我介绍:我叫程灵珊。言心当然知道她叫程灵珊,只是这个叫程灵珊的女孩不认识她。于是言心淡定地说了三个字:杜言心。 <P>      灵珊很直接,她说:因为你在对面公司上班,所以我找你,我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P>      灵珊还是那样美丽,但眼神里有着太多的疲惫,说话的语气也没了4年前的傲气。断断续续地给言心讲故事。 <P>      是高三那一年的春天,灵珊一个人跑到酒吧灌酒,那天中午,一向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爸爸掴了灵珊一个耳光,然后灵珊就跑出来。 <P>      在酒吧里碰到占瑞,灵珊非要占瑞陪她喝酒,全然不顾占瑞是刚来自己学校三个月实习老师的身份。 <P>      醉了,就在街上晃悠,占瑞在一边陪着。经过一家玩具店时,灵珊看到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在挑玩具,她们穿着朴素,脸上露着幸福的表情。灵珊想,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也会这样开心吧,父亲也不会因为自己和一个穷小子来往责罚自己。 <P>      灵珊钻进玩具店,在看上了一个毛毛熊的时候,一个女孩已拿在手里,去付款。言心掏着钱,也要买一个。老板告诉她那种毛毛熊没有了,灵珊却不依,任占瑞怎么劝说,执意就要那一种。 <P>      最后,灵珊竟让占瑞去把刚才那个女孩追回来,买下她的毛毛熊。最终,占瑞无奈地跑了出去。 <P>      言心听得入迷,灵珊笑了笑:当我抱着那个毛毛熊,我发现占瑞那么迷人。随后,就爱上他了。可是……可是不久后,他走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他。4年了,也许他早忘了我。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试探试探他是否还记得我。要是不记得了,我也了却心愿了。 <P>      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酒会,临下班时言心开始补妆。 <P>      占瑞什么时候站在面前,言心会然不知。言心从化妆镜后抬起脸,看到占瑞微笑着,他身上淡淡的香,丝丝入扣,侵入言心的味觉。 <P>      大概言心有些窘迫,手里的小镜子也不知放哪里好,占瑞就笑,说: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的女孩,多数对爱情有着极高的期待。第一次,他不是面无表情。4年前,言心还是一个灰姑娘,穿下岗的妈妈给她买来的廉价棉质裙子。现在,言心欣慰,她终于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精致而迷人。 <P>      第一次陪占瑞参加这样隆重的酒会,席间,言心得体而优雅的谈吐,赢得客户的欣赏。言心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得上占瑞,只是很清楚,这次能否合作成功,对占瑞来说很重要。 <P>      第二天临下班时,占瑞过来,带着笑脸: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不带一点商量的口吻,似乎看穿言心心思似的,让言心一下子不知如何躲闪。占瑞说:客户夸我有一个好帮手。话里,带了请客的借口一般。说着又问言心想吃什么,差一点言心就吐出口: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但终没有,甚至,言心拒绝了占瑞。因为,约好了,灵珊在公司对面的面包屋等她。 <P>      当言心说没任何进展时,灵珊一脸的失望表情。其实,言心更关心的是,4年前,离高考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为什么灵珊和占瑞同时从那所学校消失?灵珊吞吐着没讲,言心也不多问。 <P>      占瑞开始不停地约言心。言心却不敢提灵珊的名字,她莫名地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怕是自己承受不了的结果。 <P>      傍晚时分,言心会买来一份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不吃,只摆在床头,盯着看。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4年前,那一年,第一个男人看得懂她画的画,第一个男人说她美丽,只是总是很忧伤,让人心疼。言心记得,他们总共有5次面对面的时候,4次是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小山上。言心无心地画,他有心地看。 <P>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灵珊打来电话,说她要走了。言心有些许负疚感。灵珊说:我那么爱他那么爱……我们有一个儿子…… <P>      心言一下子噤了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开了。灵珊说,我在那次醉酒后爱上占瑞。爸爸知道后,警告过他,可能爸爸瞧不起他,他心里憋着气大醉了一场。那天晚上,我也有些醉,在他的宿舍里我们有了第一次。等我稍清醒的时候,我吓得逃了出来。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我爸爸知道了,又给了我一个耳光。 <P>      当占瑞气冲冲地找我兴师问罪时,我想他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了,不想他有负担,就骗他说,是那个穷小子干的,我不敢告诉我爸,要不,那个同学会会因此失学,而他家那么穷,是全家人的希望。占瑞听我这么说,沉默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过了不久,占瑞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是爸爸做的。占瑞一定像我恨我爸一样地恨我,可我真得很爱他,因此在爸爸要我打胎时,我跑了。直到孩子要出生了,我才给妈妈打了电话。 <P>      讲到这儿,灵珊沉默了。言心说:灵珊……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灵珊说:是不是我很傻?但我不觉得,你知道吗,你爱一个男人但没有嫁给他就生下的孩子,叫天使。在所有人不想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来了。 <P>      言心第一次平静地问了占瑞一个问题:你有过一个特别想念的女孩吗?占瑞若有所思,说有。说他们总共有5次面对面的时候,4次是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小山上。那女孩无心地画画,他有心地看。 <P>      言心终于知道,占瑞也记得。只是,第5次他们仍面对面,占瑞用一份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换走了言心怀里的毛毛熊后,没有看到言心过后画的那组画。 <P>      那恐怕是占瑞一辈子也不会看到的最后一组画了: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口袋里装着三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想给自己买件漂亮衣服的60元钱。在她情不自禁地走进玩具店想抱抱那个毛毛熊时,一个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了。那女孩眼睛盯着自己怀里的毛毛熊,片刻,她做出决定,买下毛毛熊。当她跑出玩具店时,泪落了下来。后来,那个男人追了来,说想买下这个玩具。然后又支吾着问:你好久没去小山上画画了。本来听他说要买下这个玩具时,她的心凉透了,听他最后一句,忽然就笑了。指指对面的面包屋说:你请我吃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我就把这个毛毛熊给你。 <P>      听说那个面包屋的面包非常好吃,而且贵,吃一次,够小女孩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她用一个毛毛熊换来了一份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和那个男人陪她吃完这份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的时间。 <P>      从那以后,小女孩再也不画画了,高考时,她报了经济系。她希望以后可以不这样穷,可以买得起漂亮的衣服,可以,自己给自己买贝尔多爸爸的泡芙工房吃。 <P>      占瑞还会约言心一起吃饭,偶尔,占瑞会说真想再看那个女孩画画,可惜不知道她在哪儿。一个周后,言心辞职了,楷体二号字大粗地写着“辞职呈”,内容里只写了一句话:也许你还会遇到那个女孩。后面是一个地址。 <P>      地址是灵珊所在的大学。她刚去一年,自费,美术专业。灵珊说:不知道我可以学点什么,记得占瑞说过,他喜欢画画的女孩。 <P>      当时言心说:你一定会学好,会画出最美丽的天使。 <P>      在陌生的城市里,很多朋友不理解为什么言心那么喜欢买贝儿多爸爸的泡芙工房,言心笑笑,不说话。遇到高兴的时候,她就告诉她们,因为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天使的爸爸。 </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49: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7节 鱼皮豆背靠背</B> </P><DIV><BR>      神秘的小纸包 <P>       阶梯教室座无虚席,苏小宛捧着课本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一个靠窗的位子。讲课的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学问很大,脾气更大,没人敢在自愿来听他的课时做任何小动作,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P>       正听得入神,一只鸽子飞到窗口,初秋的阳光打在鸽子洁白的羽毛上,晶莹莹得煞是好看,苏小宛只片刻就走神了。鸽子也不怕人,在离苏小宛只有半米远的窗口瞪着小眼睛好奇地望着她。苏小宛便掏包,想找零食喂鸽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歪着头对鸽子低声说:小可爱,姐姐今天没带零食。 <P>       这时,后面有一只手在苏小宛身后轻轻敲了一下。阶梯教室两排桌子间的距离有些远,谁的手会伸过来?正纳闷,这时那个古怪老头的声音传来:最后一排靠窗的男同学请站起来,然后举着你手里的东西走到讲台上。苏小宛吓得把头低下来,怕被古怪老头揪起。 <P>       然后苏小宛就看到一个男生手里举着一个小纸包,走到讲台上,放在老头的桌上。老头说:你可以离开教室了。 <P>      那次之后,苏小宛一直在找那个男生,她想知道,他的小纸包里包得什么?但从此,他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苏小宛的视线里。 <P>      恨死自己的手 <P>       苏小宛和眉佳在餐厅吃午饭,不经意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当他一步步地从门口走来,苏小宛猛地惊醒,是那个在阶梯教室的男生。已是两个月的时间,第一次遇到他,苏小宛的心一下子乱了分寸。 <P>      看着他就要到了身旁,不给眉飞色舞的眉佳任何提示,苏小宛一扬手打翻眉佳桌上的饭盒,青椒一片一片地飞落陶哲的腿上。眉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惊起来,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见陶哲裤子上的狼藉不堪,眉佳赶忙道歉。蹲下为陶哲擦拭,间或抬起脸,受惊的可爱模样。那边,苏小宛叫屈,不想自己的设计竟让眉佳捡了头彩。而且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分明是陌生的。 <P>       他叫陶哲。那次之后,眉佳执意去给陶哲洗裤子。回来后又是一阵眉飞色舞,握着苏小宛的手说,这小手怎么就那么及时,在我失恋时为我送来一个帅哥。在眉佳孩子气的表情里,苏小宛心里五味杂陈。 <P>       接下来,眼看着眉佳与陶哲打得火热,自己像一个凉透的冰棍,在他们的卿卿我我里愈加坚硬寒冷。 <P>       常常地,夜里翻来覆去,苏小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身体向着左边压着心疼,向着右边觉得心空,如果对着天花板,就会觉得两边不是一样的重。她恨死自己的手,当时为什么打翻的不是自己的青椒。 <P>      鱼皮豆的浪漫 <P>       离毕业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为前程奔走,苏小宛无精打采,每天守着眉佳和陶哲,见他们不动声色抱定了有爱走天涯的坦然,自己怎么也舒坦不起来。 <P>       那个周末,陶哲来,也跟苏小宛打招呼,却是无心多讲半句话。苏小宛钻到洗漱间精心修饰一番,然后回到宿舍。陶哲正和眉佳玩扑克,苏小宛依到床头看小说。眉佳唤苏小宛一起玩,苏小宛投以冷箭:你们互帮互助,我上场还不输得稀里哗啦,我才不傻呢?其实是想和他们一起玩,却是放不下架子,无心地翻着小说,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心里不是滋味。 <P>       苏小宛不知他们在玩什么扑克,好奇地把眼睛从书的一侧探出来。眉佳从床上的扑克里抽出一张,陶哲再抽出一张,然后两个人摊开扑克比大小,小的一方要输给大的一方一粒鱼皮豆。眉佳咯咯地笑,因为她身边的鱼皮豆越来越多,一边笑一边从赢来的鱼皮豆里挑一个送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陶哲就叫嚷:一会让你吃光光了我赢你什么呢?眉佳就笑,嘴里喊着继续继续啊。 <P>       苏小宛想,这么低级的游戏,也能玩得这样开心?正想着,眉佳大呼小叫:都是一张八,红桃黑桃,背靠背。说着,把背转给陶哲,陶哲也背对着眉佳,两个人依在一起,左右摇晃着,从身边捡鱼皮豆往嘴里送,然后是咔咔嚓嚓声。 <P>       在这样为前程“兵荒马乱”的时期,他们两个人只是打打牌,也能换来背靠背吃鱼皮豆的简单浪漫。苏小宛冲向洗漱间,把刚刚化得极精致的妆,通通洗掉,有泪随着冰凉的水流走。 <P>      最后的游戏 <P>       一大帮人喝得七八分醉,也算毕业前的狂欢吧,都是平时比较谈的来的朋友。很晚了,大家仍没有散场的打算,陶哲提议玩个游戏,然后从饭店老板那里要来一副扑克。 <P>       陶哲给大家讲游戏规则:把扑克发给每人,拿最小那张牌的人要向最大的说一句最真心的话。作为回报,大的一方要说出自己的一个小秘密。片刻,大家就被挑起了兴趣。陶哲分牌,第一局下来,陶哲的最小,苏小宛的最大,苏小宛没想到游戏刚开始,就把陶哲推到她面前。眉佳在一边给陶哲打气说:大胆点,我不会吃醋的,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 <P>       苏小宛惊魂未定,眉佳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安静。陶哲看着苏小宛,然后说:我爱你。很干脆的三个字,从陶哲嘴里说出来,要听的,是苏小宛。苏小宛以为听错了,怔在那里。眉佳还是没有做到不动声色,脸有些阴,但掩饰的极有分寸。 <P>      拍着身边的陶哲的肩膀,眉佳说,说真话同时应该说出理由,总得有个说法吧。其他人便起哄起来。苏小宛看到陶哲看自己的眼神有片刻的躲闪,看不清那里藏着什么。但苏小宛的心开始潮涨,哪怕这只是个游戏。是的,是个游戏,没人会当真,所以大家才步步相逼,非要陶哲找个理由出来,几个男生给陶哲倒上酒,说壮壮胆。陶哲接过酒,脖子一仰,就灌了下去,放下酒杯说:理由很简单,第一,这是个游戏;第二,我从没对谁说过这三个字。言外之意,是要借着游戏,对一个人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P>       空气里有了不一样的味道,眉佳的脸更是挂不住,便有人打圆场:苏小宛轮到你了,你得向陶哲说一个你心底的秘密。苏小宛感觉一下子乱了阵脚,要当着大家的面告诉陶哲,她爱他好久了,从那次在阶梯教室遇见直到在餐厅里无意成全他和眉佳之后,一直爱着?又怎么可以,虽然这只是个游戏,那边眉佳却脸色凝重。 <P>      想想,终究是个游戏,说了谎别人也不知晓,便微微笑了,对陶哲说:第一次在餐厅里遇见时,那盘青椒是我故意打翻的。为了眉佳,因为眉佳一直喜欢你又苦于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陶哲也笑着说,我听眉佳说了,她还说得好好感谢你呢。说着又问苏小宛,说吧,想要我怎样报答你。苏小宛的心就一下子凉了,顿了顿喃喃地说,你给我买一包鱼皮豆吧。 <P>       陶哲真的就跑出去,买来一包鱼皮豆。然后大家接着玩,接着喝酒。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胡言乱语,苏小宛问陶哲,你的游戏真有趣,叫什么名字。 <P>       陶哲说:叫“说真话”。 <P>      小纸包的秘密 <P>      后来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眉佳和陶哲留在北方,苏小宛去了南方。 <P>      半年后的一天,苏小宛听同学在电话里说,眉佳和陶哲分手了。自毕业后,苏小宛跟眉佳形同陌路,断了联系。听同学说眉佳告诉她,她离开陶哲的原因是,两年多,陶哲从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P>       听罢,恍然间就想起陶哲的游戏,想起那天晚上,陶哲说游戏的名字叫,说真话。苏小宛想,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她甚至没有问问他,第一次在阶梯教室,他要送给她的是什么? <P>       终于按耐不住,苏小宛想起那个老教授看过小纸包,抽时间最快地回到学校。老教授已退休,见了自己的学生来看望,喜笑颜开。苏小宛故意提到老教授讲课时的严肃作风,举得例子就是那次阶梯教室发生的一幕。老教授说:那男生也真是够大胆,听着我的课,竟跟自己的女朋友谈情说爱。 <P>       苏小宛一下愣住了,问老教授怎么知道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他笑笑说,那男生给她递了两颗鱼皮豆,而且身子探出老远,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不是爱情的力量是什么,而且,那两颗鱼皮豆他还花了不少心思,是两颗粘在一起的…… <P>       不由得就想起那个下午,一只鸽子飞到窗口,初秋的阳光打在鸽子洁白的羽毛上,晶莹莹得煞是好看,苏小宛就有了喂鸽子的出格想法。后来,苏小宛会想,如果那天老教授没有把陶哲从教室赶出去,是不是,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和陶哲背靠背吃鱼皮豆的浪漫?</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50: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二部分 纠缠第38节 八字眉不是8点20分</B> </P><DIV><BR>       安逊一点不像老总的样子,从里屋探出头,对淑贞说:我真想出去玩啊。22岁的淑贞刚参加工作就遇到这样不摆臭架子的上司,让许多同学羡慕不已。 <P>      安逊是台湾人,来北京也是他70高龄父亲的命令。安逊更喜欢旅游,除此,他没多少爱好。还记得来面试那天,淑贞看到安逊后,就有一点喜欢他了,喜欢安逊拧得酷酷的八字眉。 <P>      后来安逊就有了个名字叫“8点20分”,安逊不解,淑贞告诉安逊说,中国人都知道,生活中开玩笑的时侯,形容一个长着“八字眉”的人的眉毛就像“8点20分”一样。然后安逊就乐颠颠地摸自己的“8点20分”,像个孩子。 <P>      淑贞知道安逊在台北有家室,只是,安逊不快乐。淑贞便说:哪天我带你玩啊。安逊又回屋里,淑贞就用手拄着脑袋,等她发现安逊在他门口拿着数码相机傻笑时,淑贞才知道,安逊偷拍了她。让她过来看,淑贞看到自己,双手把脸挤得变了形,眼神呆呆的。这时安逊说:你能带我去哪儿玩,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小脸挤得比长得还好看。 <P>      淑贞不依,追着要抢过相机,嘴里叫着:知道你国语说得不地道,不知道你说起国语来这么不人道,什么叫小脸挤得比长得还好看啊,这不是成心让人嫁不出去吗? <P>      晚上回家,在镜子前淑贞反反复复地用手挤脸,挤一次笑一次。睡觉前,把闹钟定在8点20分。 <P>      一宗生意终于敲定,安逊兴奋得像个孩子,在街上欢舞起来,并执意要给淑贞买礼物,说他第一次感觉做生意的乐趣,因为有淑贞陪着。这时正好经过一家钟表店,淑贞不自禁地瞟了两眼,想起第一次看到安逊的八字眉,酷酷的样子。 <P>      安逊已拉起淑贞的手,边走边说:想得到你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特别,喜欢钟。淑贞大呼小惊:不会吧,你要送钟给我?你不知道在中国送钟有“送终”一说吗? <P>      店里的钟还真是漂亮,淑贞竟看花了眼。挑了一款,塑料的钟壳,下面坠了一个塑料镀铜水的小球,向右转五圈,再向左转五圈,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止。安逊说:将来老了,我给你送终,省得我先死剩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完坏坏地笑:我够意思吧。淑贞嚷:我打死你。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P>      安逊还给自己买了一个,说我将来老得走不动可怎么办啊,所以,给自己送一个吧。那一刻,淑贞想问安逊,难道不爱自己的妻子吗?可是,她不敢。 <P>      淑贞有些心冷,安逊问怎么了?淑贞回过神,嗫嚅着说了一句没什么。安逊嘻笑着走过来,说:淑贞,你忧伤的样子真让人想疼。离自己那样近,近到能感觉到安逊的呼吸,在脸上抚过,淑贞心里想,安逊,你抱抱我啊。 <P>      安逊真的像听到淑贞的心里话一样,把她揽进怀里。在淑贞耳边说:知道吗,这钟的秒针是台北速度,分针是北京速度。在台北,为了利益,爱情快得一步就到婚姻,我喜欢北京,喜欢这里的速度,慢慢的,靠近。 <P>      安逊的妻子来北京了。一个很优雅的女人,没有想像中那样高傲,常眉飞色舞地跟淑贞谈论这几天她在北京的所见所闻,竟像个孩子。 <P>      那个周末,淑贞约了朋友去健身。在楼下,刚拐过一个路口,这时对面来了辆小车,与她擦肩过去之后,竟在路口与另一辆车撞在一起。 <P>      淑贞怎么也没想到,车里是安太太。安太太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说:我闲着没事,想约你去嘉年华玩。刚看到你,回头喊你,却撞车了。淑贞哭笑不得,那一刻,她越发地觉得安太太真的就是一个孩子。她优雅的外面下,是一颗贪玩的心,跟自己一样吧。 <P>      安太太的腿受了伤,打了石膏,医生交待要好好休养两到三个月。淑贞过意不去,便时常去看她。安太太一点也没有架子,甚至说喜欢淑贞。 <P>      最后干脆从安逊那儿要了淑贞来陪她,安逊起初不乐意,是淑贞点头应允了。安逊瞅机会对淑贞说:你傻吧,就爱逞能。说着,拉着淑贞的手,想要说什么,终没有说出口。淑贞看安逊的脸,八字眉拧得更紧,那里面有太多的担心,担心什么,淑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P>      跟安太太在一起,淑贞每天也很开心。只是看到安逊回家后,她反而很沉重。安逊会在上班时偶尔打淑贞的电话,问她想不想回来上班,他找机会跟太太说。 <P>      淑贞想了想,说,算了吧。我陪她好了。 <P>      两个月后的一天,淑贞做了家乡的小面饼。安太太吃得很香。她说这两个月的时间,是她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自小,她从来吃的饭都是佣人做得,没有吃过妈妈的饭,没有吃自己老公的饭,当然她自己什么也不会。 <P>      说着,脸上一片愁云,安太太说,我和安逊是双方父母为了家族利益才在一起的,我知道安逊不爱我。淑贞不知道安太太想说什么,只是第一次发现,她忧伤起来也是这样惹人疼爱,不知道安逊会不会也这样想。 <P>      安太太一定很爱安总吧?淑贞唐突地问。没想到,安太太只是摇摇头:我们俩像孩子一样,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见了面,还要极力地维持一对夫妻应该的表情,也许我们这样都太累了。 <P>      淑贞不知道如何接安太太的话,安太太抓住淑贞的手:虽然我也不爱他,但我还是对他放心不下,他很脆弱,从小在那个家庭里长大,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包括娶了我。所以我真希望有个人可以是他喜欢的,也许将来我们会离婚。 <P>      淑贞愣在那里,安太太接着说:你爱安逊是吧?其实淑贞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她知道,她喜欢安逊,更知道,不能对安太太说。于是,她搪塞:不会的,我有男朋友,很爱他。然后又补充说:安总人很随意,我们所有员工都喜欢他。 <P>      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永远是这样的不动声色,其实原本是一个一句话就可能问到的答案,却转了一个大弯。淑贞是在随后发生的事情里,才彻头彻尾地明白。 <P>      安太太说:以后叫我姐姐吧,别一口一个安太太,我有名字,我叫唐灵。第一次,安太太让淑贞叫她姐姐,在淑贞告诉她,自己不爱安逊之后。 <P>      是不是,安太太的孩子气,只是一种伪装,淑贞不敢想像她有着这样的城府,但接下来,她却不得不信。 <P>      因为安太太说:咱们炒两个小菜,让安逊早点回来热闹热闹。说着,看看钟,像是自言自语:安逊是不是该回来了。接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说,我的腿是不是也该好了? <P>      淑贞很快回到公司。安逊再约淑贞,淑贞就推掉了。 <P>      只是夜里,淑贞会在床上把玩安逊送给她的钟。8点20分时,淑贞的心会疼一下,绵软的感觉,像线绕在胸口,还有些乱。片刻,再回过神,已经是九点了。淑贞就把钟再拨到8点20分,然后发呆。一会,又到了9点,淑贞再拨。第一次,她开始不喜欢那右五圈左五圈转动的小球,像永不停下来的样子。 <P>      白天,安逊像什么事没有一样,偶尔会抱一下淑贞,他不说爱,只是抱着。淑贞想挣脱开来,却没力气。那天,安逊出去办事,淑贞一个人对着墙上的钟发呆,想其实唐灵什么都知道,她心细到第一眼就发现安逊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时钟。 <P>      淑贞将钟摆到自己办公桌上,把时间调到8点20分。第一次,她发现,8点20分的时候,时针与分针的角度并不对称,所以8点20分不是标准的八字眉。正确的八字眉应该是8点17分,分针应该在3和4之间的位置上。淑贞想,如果对安逊还有一点点爱,那么,就应该让这爱停在8点17分的位置,比安逊知道的八字眉时间,慢3分钟。 <P>      淑贞写了辞职呈,在安逊没回来之前,离开了。她不想有一天真的陷了进去,因为只要再往前跨一步,再快一步,就会伤了三个人。 <P>      安逊不停地打淑贞的电话,淑贞最后干脆关了手机,在心里说,安逊,我不能爱上你。突然就想起安逊曾说的话,秒针是台北速度,分针是北京速度。淑贞想,那么时针,应该是我自己的速度,慢一点,没有什么不好,让我明白,唐灵很爱很爱安逊。</P></DIV>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6-7-19 19:54:00

<P 18pt; COLOR: #990000; 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align=center><B>第三部分 温暖第39节 用最大的嗓门说喜欢你(1)</B> </P><DIV><BR>      [温暖是个动词,我们用它来走路] <P>      不是因为温暖太少,所以这一章的小说就少了。 <P>      只是,温暖都在路上。 <P>      且行且珍惜。是我一直喜欢的一句话。 <P>      很多事,我喜欢以面对的方式来迎接它。 <P>      所以,我永远不是消极的。 <P>      但很多事,我也只是面对。无法选择。 <P>      对什么都放不下,便不去选择, <P>      是希望自己能看到结局。 <P>      但我又深知,爱情不是这样的, <P>      她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P>      所以,很多时候,我把温暖看成一个动词。 <P>      我用它来走路。 <P>      我无惧风雨,痛苦,磨难,和失去。 <P>      我只是,在走路。 <P>      然后,看到那些人。那些温暖。 <P>      或许有泪。或许终会有一次,遇见你。 <P>      怎么样才能做一只高傲的“丑小鸭” <P>      那位盛气凌人的经理助理刚辞职,消息就在几个部室里不径而走。公司要招聘新人的消息也随之而来。我心想,我刚毕业来公司不到三个月,算不算新人啊。 <P>      同事就劝我去试试,因为我在闲暇时信手涂鸦的那些豆腐块竟屡屡受到报刊的青睐而变成芬芳的铅字,可我底气不足,才不敢去丢人现眼。同事们就说:万一你“一不小心”做了助理,不但工作舒适,而且可以亲近栾佟宇。 <P>      我的眼睛一亮,栾佟宇!可只有几秒钟,我的心又灰到了极点。说心里话,栾佟宇虽然不是那种很帅气的男人,但他的身材、气质绝对可以把我比成“丑小鸭”。他让我觉得高不可攀。 <P>      我对同事说,高傲的栾佟宇怎么会看上我这只丑小鸭呢?于是她们就献计献策,最后归纳成一条:哪怕是一只丑小鸭,也要做一只高傲的丑小鸭,击败栾佟宇的高傲才能俘虏他。还说保试保灵,不灵拿她们问罪好了,说得跟真的似的。晚上躺在床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舒缓的乐曲中,与栾佟宇共舞。 <P>      第二天下午,高经理突然让我去见他。我诚惶诚恐不知所措地去了办公室,他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了你发表的作品,很不错,是个有上进心的人,明天来报到,有问题吗?” <P>      天啊,当时我一定是傻眼了,以为耳朵在撒谎,竟张着嘴巴想让经理再大声地说一遍。 <P>      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知如何作答。这时,有电话打进来,经理接电话,我这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歪头看了看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栾佟宇,希望他给我一个肯定的暗示。栾佟宇也把目光投向我,只是那目光冷冷的,有点不屑一顾的意味。 <P>      我当时只想了一个问题:谁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做一只高傲的“丑小鸭”? <P>      最好你别爱上我 <P>      同事们得知我被提拔做了经理助理后,齐呼:前途无量啊。她们指的前途当然是栾佟宇了。而我却在想,我根本没把我的作品拿给经理看,随之又在心底嘿嘿两声,自我打趣:人要是出了名,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P>      进总经理宽敞的办公室那天,我的宿舍也从那个乱嘈嘈的大间搬到了行政管理宿舍楼的单人宿舍,而且,美妙极了——旁边就是栾佟宇。 <P>      自从我来了办公室,栾佟宇竟吝啬得连一个欢迎的眼神也不曾给。我心想,我除了不漂亮的地方,剩下的都蛮漂亮吗,没有理由受如此待遇吧。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我瞪着他的背影,咬着牙暗忖:最好你别爱上我,否则我会用10倍于你的高傲来击垮你。 <P>      平时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一整天一整天,栾佟宇在电脑前忙碌,我连个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P>      晚上回宿舍更是一种煎熬,他就在隔壁,我却找不到理由与他促膝长谈。幻想上班时和他愉快地共事,下班后在一起畅谈人生与梦想的情景都成了“肥皂局”,无人欣赏。 <P>      那天晚上,我倚在床头,随手翻着身边过期的杂志,眼睛在书上,心却在隔壁。不多时,隔壁传来“迪士高”舞曲,振耳发聩。早就听说栾佟宇是一个舞蹈迷,会时常一个人钻到舞吧疯狂到深夜。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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