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道生涯（写完我就自首）》全集

踏浪行歌

第十二节 误袭仇人 死里逃生宿公园


我决定守株待兔——天天去那家夜总会，并找机会和老板接触．．．．．．
我等了好几天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没有出现，那几个人也没有出现．我决定还等一周不出现就去找医药公司的人，看看有没有认识朱军的人．
那天，我正从夜总会出来打算回酒店．刚到门口我的心就差点蹦出来了――我看见一胖一瘦朝这夜总会走来，很像我要找的人！我马上闪到一边躲起来，由于光线不好，我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肥二，回来啦？”一个人在向胖子打招呼．
　　“对啊，出去玩了！”胖子回答．
　　“我还准备问你哥呢，老是见不到你！”那人说．
　　他们三个说说笑笑的进去了．我心跳开始加速，是他了！妈的，老子今天就弄死他们！看四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我去商店挑了两瓶大的瓶装酒，然后到附近躲起来，准备等他们出来了跟到偏僻的地方动手．
　　等了好久他们才出来了．我远远的跟在后面，这地段很繁华，要找个理想的地方看来很难．我看差不多了，就从后面冲上去，照胖子和排骨脑袋就砸．顿时玻璃渣和酒乱飞，血流如注，我再一阵乱捅，他们边喊边还击，和我扭打在一起．．．．．．
　　　不一会儿，就有警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不好！肯定有人打110了，我不敢蛮战，丢下他们跑了．
　　回到酒店，自己很后悔那天忘记带刀了，要不肯定把他们弄死，现在前功尽弃不说，自己的脚掌里也陷进好大一块玻璃，拨出玻璃后，皮肉外翻的伤口就像鱼嘴一样．我忍着巨痛去买了消毒药水和绷带，包扎好后在酒店猫了起来．几天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决定再去那夜总会看看．顺便问问那小姐，看看有什么新情况．
　　刚踏进门，我就被几个大汉放倒按住！然后被四脚悬空的抬了起来，我张牙舞爪的反抗就像小鸡对大鹰一样无济于事，加上胸口和脑袋挨了重重的几下，所以我很快就被制服．看来我还没进门这些人都准备好了，布了个口袋等我去钻．
　　他们把我拖进了一个屋里，紧接着就是对我一阵饱打，我生平第一次遭这样的罪：眼冒金星、头重脚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流出来了．偶而还上一下，也讨不到便宜，基本是1：10．把我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把衣衫褴褛的我拉到另外一个屋――我眼镜已经被打掉了，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那屋里像个很大的办公室，有几个人在里面．我眯着眼睛一看，前面坐的人有两个头上缠着纱布！“肥二”！我心里又惊又恼，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夜总会的人！随着我心里又开始懊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太相信那小姐的话．我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到没弄死他们，反而栽到他们手上．　
　　他们把我丢到沙发上，那两个“纱布”噌的起来要揍我， 我也想冲过去，弄死一个够本，但力不从心．
　　“肥二！”有人呵住．
　　“说！为什么要偷袭我兄弟？”还是那声音，应该是在问我．
　　“老子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怎么个不共戴天法？”那人轻飘飘的问，但是给人的感觉却阴险狡诈之极．
　　　“妈的，还要问我？他们自己做的事还不知道啊？老子后悔没打死他两个．”我觉得反正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打不赢但是气势别输．
　　　“你确定就是他们？”那人有点愠色．
　　　“他们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说来听听！”那人好象故意要折磨我．
　　　“好！”我猜今天也可能活不了，想拖时间，等恢复点元气了，我旁边有一个盆景，是一个大的瓷盆，到时我就抓起来和那胖子同归于尽．
　　　于是我就慢慢的讲和胖子的过节，中途吐了好几口血水，胸里很闷．
　　　我讲完，那人说“你再好好看看，他是你要找的人吗？”明显很生气．
　　　“难道打错了？”我心里马上闪过这个念头．
　　　我戒备的凑近了仔细一看，心里不禁一寒，真的错了！那胖子鼻子旁边有颗很大的痣，而且是个“由”字脸，和我印象中“肥二”的“国”字脸根本就是两个人．当然那瘦子也不是了．
　　　我坐回来，无语了．．．．．．
　　　“错了！是吗？”那人厉声道，胖子几次想起来揍我都被他呵住．
　　　“错了！你们处置吧！”我不想争辩，准备再挨他们一顿打．
　　　“实话告诉你，本人就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这个肥二是我亲生弟弟，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也不为难你，其他我不想多说，你走吧！”
　　　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放我走，是另有隐情，还是他不想把事闹大？但是不管怎样，我心里有点佩服这人的肚量．于是我咬牙站起来说声“对不起！”就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因为我怕他们变卦再一折腾，我就再也抓不到那几个人了．
　　在门口，我跌跌撞撞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对方当时就惊叫起来，我抬头一看，是那小姐！她认出是我，就收住了声，张着嘴惊讶的指着我“是你！你．．．．．．你打架了？”
　　“别管那么了，快借我点钱我坐车！”我捂着胸口，身上四个荷包都透风，钱包早被他们打不见了．
　　“你没事吧？”那小姐连忙拉开她的包．
　　“没事！”我拖过她的钱就去拦车去了．
　　回到房间，我一下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好累好累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下来，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很想喝水，但就是不想动，其实是根本也动不了！就这样恍恍惚惚的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一动浑身都痛，我挣扎起来把小柜子里那止脚痛的药吃了几片，又躺下来睡了好一阵，稍微好了点．然后我起来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换了，挪着去洗把脸又躺回床上突然觉得很饿，我拉开床头抽屉，幸好还有烟！我得得瑟瑟的点了一支．更庆幸的是我出门的时候手机落在了房间里，使它没有遭遇钱包一样命运！我拿起来给那小姐打电话，她说现在不忙，我就叫给我买一盒盒饭送来．
　　不一会儿她来了，看到我那状态就问：“你这两天怎么过的？”
　　“你说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问你这两天怎么过的啊！”她重复道．
　　“两天？你说我已经回来两天了？”我问．
　　“对啊，你那天找我借钱已经两天了！”她认真的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我已经“睡”了好长时间．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她问我够不够，我说差不多了．然后叫他去楼下问问我交的押金还可以住多久．她回来说还可以住六七天．最后我让她再去买了些干粮和治跌打损伤的药，钱让她先垫上，我说隔几天给她．这女人很善良，很懂事，也不多问，说先养好再说吧．我发自内心的向她说了句谢谢，叫她快去把我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忙自己的去．．．．．．
　　随后的几天，我就靠她买的那些东西活着．说来也怪，这在一般人眼里是很悲凉和凄惨的，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心里很平静，觉得这些苦都是为了小丽，是我害了她，所以这点苦是罪有应得！
　　 过了六天，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完全复原，但是活动什么的基本没有大碍，行走也基本正常．我决定去退房，因为她那天说还可以住六七天，如果我再住下去，到时候就要欠房钱了．
　　结帐后，他们反给我150元，我拎着小包，孤单单的站到街头，有点茫然，不知往哪边去，但是心里的信念还是没有动摇的——无论如何都找到那几个人！
　　我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决定先给那小姐打个电话，把钱还她再说．我给她说两个小时后在XX咖啡馆等她，然后就把手机卡卸下来，拦辆车叫司机带我去个可以卖二手手机的地方．
　　手机贱卖了1200元，我去选了两件廉价衣服，又去买了些舒筋活血的三七片就去那家咖啡馆．没想到她提前到了，在朝我招手．
　　“你很早啊！”我坐过去．
　　“反正没什么事，出来玩玩也好，那边呆久了也闷，外面空气好！”她说．
　　“我要走了，把钱还给你，同时也谢谢你！”我点了支烟对她说．
　　“那点儿钱算什么哦！”她笑起来．
　　“你的钱来得不容易！”我实话实说，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不干净？”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
　　“不是，绝对没有那意思！”我连忙解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苦衷，不管钱是怎么来的，都不容易．”
　　“好了，不说了！”她把话题岔开“你要去哪里？”
　　“给你说也没用，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算谢谢吧！”我把给她买的随身听递过去．
　　“真的？”她惊喜的接过去．
　　“这另外有三百块钱，是我欠你的．”我把钱也递过去，因为那天我被打出来，她给我打车的是一百，后来买干粮和药大概在两百左右．
　　“钱就不要了，我就要这个！”她晃晃手里的随身听，有点爱不释手．
　　“那是我送你的，这才是我还你的！”我说．
　　看我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把钱收起来，我又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后面飘来一句“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
　　．．．．．．
　　我身上只有五百多块钱，那次挨打把我那装有银行卡、身份证等的钱包打得无影无踪．这年头儿，没钱没人管你，要是没有证，那就有人来“关心”了．当务之急，我得想法弄个身份证！于是，找个相馆照了个快速成相，再在墙上找个电话就打过去，那头神神秘秘的．我说别他妈的饶圈子了，我以前办过驾驶证的，现在要个身份证，我人在XXX，过来拿照片和钱！
　　交完“办”身份证的钱，我所有家当两百多了．那人说身份证要第二天才能做出来，我买了几份报纸，打算找个公园过一晚．
　　拿者报纸，我就在站牌上找有“公园”二字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海口公园”！等车一来我就挤了上去，到了那里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困了就用小包做枕头睡觉，居然一也平安的过来了．第二天我买点吃的，然后把药吃了就赶车回去，打电话拿身份证．
　　打了电话，那人很谨慎，要我往指定的帐户打一千块钱做安全保证金他才敢送来．我一听就火了，给他解释我不是什么pol.ice拿证据的，真的是要个身份证．安全保证金肯定不会给他交，因为我没有钱．要为了安全，就把身份证丢到一个垃圾桶里，我自己去拿．最后好说歹说，他还算有良心，顺从了我的意思．．．．．．
　　我去说好的垃圾桶里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掏出来，身份证做得不错，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附近有个邮政储蓄所，我去开了个户，把那几百块钱存进去，打算再给海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打点钱到里面去．
　　拿着卡和存折，我来到一个电话亭．这下坏了！我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对数字很头痛，几乎有点弱智，所以从来不爱记数字，也根本记不住，所有电话号码都是存手机里，可我手机卖了，当时忘了这一茬！我努力的回忆，试探性的打了好几个过去都不对．连忙打车去我卖手机的地方，心里祈祷他们还没有卖．
　　等我手忙脚乱的过去一问，他们当天就卖出去了！
　　“怎么办呢，回去么？”我心里不停的问自己，“不行！这回去又要折腾两天，万一这两天那几个人就出现了呢？”于是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再回去．这一急，心里就开始着痛，我把药拿出来吃了几片．身体有点虚，我想去找的便宜的地方住下来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最便宜的小旅店．一个房间八张单人床，卫生条件就不用说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总比公园好．不知怎么突然这么疲倦，我进屋找了张看起来干净点的床就倒下下去睡．心里想睡，但是始终睡不着，胸口很痛，越往后越痛，起来吃了好几次药都没用，头上开始有虚汗．我看真不行，马上爬起来拦辆车让司机带我去一个附近的诊所，给医生说了我的症状，他说没设备，不能检查，让我去大医院看看，我知道自己那点钱去大医院根本没用，就让他按照一般跌打损伤弄弄．
　　我打了两天点滴，好转不少，精神也好了些，但是钱也用完了，剩最后50来块，买回广州的票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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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工地谋生 被逼涉嫌绑架包工头

　　　我不得不想法争点钱了，最好是能每天结帐的那种．找来找去，只有去建筑工地，因为我看见那工地门口的招工广告上说每天50块，我决定争足回去的路费就走人！
　　怕他们不要带眼镜的，我先把眼镜摘下再进去．也许他们真的很缺人手，我居然通过了！主要工作是砌墙，晚上我就到工棚里和工友们住．等第二天开始上工，工棚环境的差并不在我意料之外，我也随遇而安，在那大平板铺里找了个地方算自己的领地．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里很多四川人，我们用方言也别有一翻滋味，我把烟拿出来给他们抽，也实话实说是想找点路费就走人，其他就没有给他们说．
　　半夜，我起来在工棚外撒尿的时候，张仕昌也在撒尿，他是我们的头儿，算个技术工人——专门负责砌墙．我就把一包烟给他，说以后多照顾，我吃不了那苦．他甩了甩滴水的龙头说：“哎呀，格老子，客气做啥子嘛，以后你就给我打下手，递灰浆啥子的得行讪？那活路最安逸！”
　　“要得！”我喜出外望“结工资了和你喝酒！”
　　“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做活路！”他边说边把烟还给我还付上一句“大家一起抽就是了！”
　　第二天上工！
　　工地尘土飞扬，机器轰鸣，有点受不了．个个都光着脑袋干活，我问张仕昌：“老张，未必安全帽都没得，万一砖头落下来打到人浪个得了哦？”
　　“有个锤子，各自眼睛尖点！”他拿着砖刀说．
　　递沙浆不是很累，我干了六天，工地的饭菜很粗糙，但是我却比以前胃口好，一顿要吃三四大碗，感觉身体里有了久违的活力．唯一不爽的就是那包工头，开个桑塔纳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常常骂工人，听说有人给他干半年了还没有结帐．但不管怎样，我干到十天就要结帐走人！
　　第十天，我们收工回来，我给他们说我可能要去接帐了．这一说还真发现不少问题，他们也好久没结帐了，也想结点帐给家里寄回去，很多孩子的学费都是借的，但是他们说希望不大．
　　第二天，我和老张不上工，等包工头来了去他们那办公的平房找他．进去后，我给他烟，他好象嫌烟档次不够，鼻子哼了一声，很勉强的接了．我压住心里的火说：“老板，我家里有事，你看能不能把帐给我结了，顺便把他们的也结点，他们很多孩子上学的钱都是借的，家里指望他们寄回去还呢！”
　　“什么？”包工头听了一惊，好像听了天访夜谈一样“工地还没有完工就结帐？”
　　“老板，那上个工地的呢？”老张问，因为他们有人是上个工地过来的，欠得少的就不给他干，那点钱也不要了，但是欠得多的就只有跟随他．
　　“那边的帐我都还没有结来！”包工头振振有辞的说．
　　“那是你的事，我们是给你干，所以就只有找你要钱了，要不我们就找有关部门了！”我想给他点硬的，心里有火．
　　“哈哈哈，去，去，你去！”包工头蔑视的笑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干可以走人，愿干的人多的是！”
　　“工资结了我们就走！”老张也有点生气了．
　　“你们自己走人，我凭什么给你们工资，有本事你告去，你告到联合国我都不怕！”包工头很得意．
　　“真的不给了？”我问．
　　“威胁我？”包工头站了起来．
　　“你最好体谅一下民工的困难，人家的是血汗钱！”我还不想和他闹僵．
　　“我的就不是钱了，我的钱谁给？”包工头无理也要占三分．
　　“自己的钱凭自己的本事要！”我回答．
　　“看来就你有本事了，你去给我要，要来我给你钱！”包工头根本没有把我们放眼里．
　　“你的钱不关我们的事，我这是要我的钱，是找你要！”我靠近他并盯着他说，心里真想揍他．
　　“怎么，你想耍无赖？”包工头也看着我．
　　“耍无赖不敢，但是穿草鞋的和你这穿皮鞋的玩玩还是敢的！”我一直盯着他．
　　“老板，你想想法吧，我们真的急需用钱，要不也不来找你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老张看势头不对，连忙来打圆场．
　　“你们干完了肯定给你们结帐的，我也真的没有钱！”包工头说．
　　“你想想法吧，我们先走了！”老张把我拉着往外走．
　　“我看看吧，这两天我也去追追我的帐！”包工头说话的语气稍微缓和点，但是有很大的成分是应付．
　　我和老张出来，回去的路上我问老张怎么那么怕事，他说没有办法啊，人家是包工头，真要得罪了就拿不到钱了，好说还有点希望．我问他，是不是人家真欠那包工头的钱？他说不清楚，但是即使人家欠他的，包工头自己有钱，可把以前的工资先给工人的，其实就是不想给．他还说包工头欠了好多人的工资，不只是他们．
　　晚上工友们回来．我们去的结果他们不问也知道，虽然很生气，但是已经习惯了．我把他们聚到一起，说明天我要整那包工头！并详细给他们说怎么整．他们说别过火了，怕出事．我说不会出事的，万一真出事了，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其实我知道只要他们按照我说的做了，根本不会出事的．
　　半夜，我拉上几个人摸回工地，在一个已经没用的手脚架上把两块木板放成丁字型，上面再放上许多砖头．然后把手脚架弄松，用一个透明的韧性胶线绑在手脚架上，像绊马绳拉在路面上——那是包工头开车经过的地方，人不走那条道，车也只有他的车才从这里过．
　　一切弄好后，我们摸回工棚睡觉，第二天我继续睡，并叫老张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中午他们嘻嘻哈哈的回来吃饭，老张来叫我吃饭，并把那胶线偷偷给我，吃饭的时候他们在谈论今天包工头的车经过那旧手脚架的时候，手脚架垮了，挡风玻璃和车顶都砸坏了，人都差点砸着！
　　老张端着碗过来低声说：“包工头有点怀疑你，当时就问你在不在场，他们说你在困瞌睡等工资，我就按你说的趁混乱把线弄回来了，你要注意哦！”
　　“没事，他不敢报案，一是他欠工人工资怕人家晓得了，还有这是工地安全问题，是他没有做好．那胶线烧了就没有事的．”我说．
　　“万一他报案呢？”老张还是有点怕．
　　“我两个打赌！一包烟怎么样？”我笑起来．
　　“算了哦，格老子就你想得出来！”老张也笑起来．
　　“他还不给工资，我们就给他来真格的，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的给，搞他个大出血！”我扒我口饭说．
　　“要得，个狗日的，不教训他心里就不安逸！”老张眯着眼睛笑起来．
　　“老虎不发威他就当病猫看了！”我笑．
　　 我要是躲起来，就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我决定下午去找包工头．
　　包工头不在，办公室的人说他开车去修理厂了．我问要好久才回来？有人说可能快了！我就在那里等．
　　不一会儿，他还真回来了，看我在他椅子上坐着，很生气的说：“我还打算找你呢！”
　　“送钱？”我奚落的道．
　　“我的车是不是你搞的鬼？”他恶狠狠的说．
　　“我是来要工资的！”我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正色的说．
　　“我问你我的车是不是你干的？”他大喊．
　　“别拿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推了推眼镜“有本事你拿证据出来，怀疑我是可以的，但是请你放尊重点，我比他们多读几年书，不是那么好吓的！”
　　“哼！多读几年书有屁用，我小学还没有毕业呢．”他典型的暴发户口气，轻视读书人．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的工资呢？”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争下去．
　　“要钱没有，要走人请便！”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只有给相关部门说了．”我起身走了．
　　“欢迎，欢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他不可一世的说．
　　 我本来以为给相关部门说了会有用的，没有想到我那天下午去了几家，他们都推来推去的踢皮球．根本不把我说的当回事．这时我也来了倔脾气，我就不相信没有你们我就要不来了！
　　晚上我回去，他们说老张被几个人打了，打他的人说让他以后老实点！本来那几个人还要找我的，但是我出去了，就躲过这一劫．我听了肺都气炸了，这明摆着是那包工头唆使的．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给他们说给包工头来硬的，他们也同意．
　　两天后，我们兵分几路，把包工头家庭住址和家人的活动情况都弄清楚，还从他儿子口里套出了他家的电话号码．
　　我们开始按步骤行动：先把他把他家搞得鸡犬不宁——给他家里打电话，给他女人说她老公出车祸死了，后来又打119说他家着火了，人家兴师动众的去看，什么也没有．．．．．．
　　差不多了，我就去找包工头．一进门他就说：“还有什么花招，你继续耍啊！”看来他早就知道是我们，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不报案，可能他有什么不干净的事．
　　“不耍花招了，要不到钱我们也不要了！”我也直奔主题“走之前来和你道个别，顺便说说你老婆儿子的作息时间有点不合理，你儿子在XX小学读书，早上7：30从家里出来，然后．．．．．．”我把他老婆和儿子的作息时间详细说了一遍以敲山震虎，仅此而已，真要对他家人不利，我们早就下手了，祸不及家人，要动手也是对他本人的．
　　“你们，你们．．．．．．”包工头慌了“你们要干什么？”
　　 我没理他就出去了．我知道他可能晚上要来找我们，我回去给他们说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他乖乖送钱来，二是他找人来收拾我们．报案是肯定不会的．
　　真让我猜中了，晚上他气势汹汹的带了一帮人来．我们早有准备，工地的工具应有尽有，一阵混战，我们以微弱的优势占了上风，看来那帮人是他花钱雇来的，并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而我们就不同，怨恨加切身利益，所以打得很投入，也很玩命．最后那帮人跑了，但是包工头却没跑掉，我们事先就说好的输赢都要把他留住．
　　我们伤痕累累，把怨气在他身上都发泄出来．最后要他给家里打电话把工钱拿来．他老婆说晚上银行不上班，取不了．包工头说去找人家借，快点！
　　等钱的时间，我叫他们收拾重要的东西．其实我心里也怕他们报案，我们这样对错各半，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老张留下等钱，其他人先走，我们把钱拿了去和他们碰头．
　　心惊肉跳的等了两个小时，那真是度秒如年的感觉，我是第一次做这有点绑架性质的事，心里很虚，老张抽烟的时候嘴唇都在抖，他低声的给我说：“老子家里还有一大帮人要吃饭哦，莫搞洗白了哦！”，中间有消防警报声都差点把我们吓跑了．．．．．．
　　包工头电话响了，我们让他接，他女人说钱弄到了，问他是自己回去拿还是送来？我们示意他说叫这边有人去拿！
　　我把自己洗干净了去拿钱，走时给老张说，要是一个小时后我还没给包工头手机打电话，他就丢了人跑．
　　　到了包工头家，他女人问她老公出什么事了？我撒谎说正和人谈生意，要交定金．她问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拿？我说他还在谈，走不开．那女人就把一个皮包给我，叫路上小心．
我出来就给包工头手机打电话，让老张把他电池下了跑．
我来到碰头的地方，老张比我先到，我说把钱分了快跑，不要在海口打工了．他们还嘻嘻哈哈的说好过瘾，像电影了．我把包打开一数，整整7万，全是百元大钞！ 我抽出5张，叫他们都说自己该归多少．老张笑眯眯的拿出帐本，分完后还剩三万！我问怎么回事？老张说：“老子报数的时候多加了三万！”其他人也笑起来．老张又说：“宋杰这钱你来分吧！”
　　“这钱你们分，我不要！”我觉得只要有500块就够我回广州的路费了，回广州后我可以找海龙他们拿，而这帮工友却不同，很多人家里都缺钱．
　　“锤子个！”老张说“你功劳最大！你不要，我们浪个好意思要嘛？”其他人也附和．
　　“好吧，我还拿一千，剩下的你们自己分！”我说．
　　“不行，我们就分两万，那一万归你！”老张做主．
　　“要得！要得！”其他人都赞成．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同意了，感觉他们这帮人虽然缺钱，但是很有骨气．
　　　　　分了钱，我说：“你们快离开海口吧，去别的地方找事做，这次把你们连累了！”
　　“妈卖X的！我们早就不想在这里做了，就是那点工资舍不得，多亏你才对！哪里连累哦？”老张说．
　　“那好，你们保重，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们走的时候也别一起走，分开走！”我说．
　　“未必就这样散伙了？格老子还真有点舍不得！”老张有点伤感．
　　“哈哈，以后有机会我回四川找你们哈！”我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他们，特别是老张，是他照顾，我才干最轻松的活．
　　“要得，哪个儿才打哄！”老张给了递烟．
　　“儿才打哄！”我说．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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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混迹酒吧 两起事件出点子

　　 　我有了这笔钱，决定不回广州找海龙他们拿钱了．
　　　我去买几件中档衣服，洗个澡，再把头给理了，然后去配一副水晶眼镜――在阳光下就像墨镜．这样一来，没有人想到我曾经在建筑工地做过小工，即使包工头报案，也很难认出我．最后我又去买个手机，把卡换上去，我猜海龙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下午海龙真的打电话来了，他说以为我出事了，这段时间天天打，我说没事，问他们好不？他说他们很好，就是还没有打听到如来佛的消息，可能如来佛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了．我让他们继续等，有事我就给他们打电话．海龙的电话接了不久，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刚要接，就挂断了，我打过去，可是对方就是不接，看来是打错了，我也就不再打，但是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后背有点发凉．
　　为了便于找那几个凶手，我决定去夜总会或酒吧打工．
　　几经周折，我到一家比较大的酒吧当跑堂的．在这里我结识了很多人，也卷如两场纠纷．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具体行踪．
　　由于酒吧我很熟悉，所以做起事来也很顺手，加上我性格的原因，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但是干了一个月都没有打听到他那几个人的具体情况，给我的感觉好象他们从人间蒸发了．
　　有一天，酒吧出事了！
　　一个日本人来喝酒，最后叽叽呀呀的大吵大闹起来．我们听不懂他叫的是什么意思．等他打电话叫一个女的过来，我们才明白怎么回事了．那女翻译说那人的包在酒吧丢了，里面有重要证件和一千美金．怀疑是我们的人干的．这很丢脸，影响也不好！老板把我们全部拿开会，问我们有没有人拿，都说没有拿，老板说那他就报警了．
　　pol.ice把我们拿去问话，最后看纸包不住火，一个人承认了，说是他拿的．老板很生气，那人哭哭啼啼的求老板帮他一把．原来他家里很穷，父母重病缠身，手下还有一弟一妹读书，整个家都要靠他挣钱维持生活．他弟弟今年考上大学，要一笔钱，没有办法他才偷老外的包的．他这次作案金额已经够判刑了—— 一千美金折合人民币八千多，按法律盗窃金额上一千就够格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家知道这小子的凄惨家境后都很同情他，pol.ice也不停叹息．要是受害人（即那日本人）找回包后不再追究，那偷包的小子就能免区牢狱之灾．但是那小日本很可恨，他一口咬定要走法律程序，好象要偷他包的人家庭遭受灭顶之灾才甘心．当时我们恨得牙痒痒，矛盾升华到民族感情的地步．虽然这小偷行为是可耻的，但是不能让小日本欺负了！所以我们决定帮这苦命小子．老板说钱他出，大家群策群力和小日本斗．
　　正当大家在为怎么救这小子绞尽脑汁时，我无意听到两个客人的谈话给我一个启发．我听见有一个人说：“你说明白啊，别含糊其词的．．．．．．”
　　当时我心里一亮“有了！”马上就去给老板说，老板听后笑了起来，说方法不错，试试再说．
　　晚上我和老板请那办案的pol.ice吃饭，席间大骂小偷不是人，丢人现眼，最气愤的是在小日本面前丢人．最后又骂小日可恶，还说到南京大屠杀等等．这pol.ice也是个愤青，把他情绪调动起来了，我们就说看能不能让他做做手脚帮这命苦的中国小子？我特别强调“中国”二字．那pol.ice一脸无奈的说真怕帮不上，他手长衣袖短――想得到，为（围）不到啊！
　　我让他先听了我们的方法再表态，当他知道我们的方法后也笑起来，但是说怕那女翻译那里出纰漏．我们说要她妈的当汉奸就收拾她．
　　pol.ice回去按照我们说的做了——把口供里的“美金1000元”改为“现金1000元”．这样一来，因为被害人是日本人，所以很容易理解为是1000日元，根本值不了几个钱．离定罪的１０００元人民币底线还差得远！翻译妹妹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也装傻，反正最后给那小日本翻译后，他就签字了．走时还不停的“萨窝也拉拉！”
　　大家心照不宣，那小子象征性的交了罚款就被放出来．
　　老板是个好人，罚款是他交的，还给那小子涨了工资，那小子哭得让人心和鼻子都酸．
　　从此我和老板也慢慢成了朋友，烟和酒是我们最好的交流方式，有空他就找我喝酒，工作也不让我干多少．
　　和他慢慢熟悉起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黑道人物！最近在和一帮人争一块地，双方都志在必得，那边扬言要弄死他，有次栽赃给他说他卖viper，幸好他发现得早才化险为夷，最后对方找了个越南人准备把他干掉，他也几次死里逃生，我知道后很生气，想到我当初那些事，再看这老板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决定帮他整对方！密谋了几天，我们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我和老板分头行动，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老板派人秘密的买一批viper回来，并找渔民高价买了电雷管和de-tona-tor；因为我是生脸，所以就去对方的酒吧和夜总会摸情况，找机会收买几个小角色．
　　天赐良机，我去混迹两天，机会就来了！那天，我正在包间里和几个小姐喝酒，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起来，紧接着是漫骂和抽泣声．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
　　“呜．．．．呜．．．．．你去问你妈！”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在哭，但是很泼辣．
　　“婊 子养的！”紧接着就是啪啪几声，看来那男人打那女的了．
　　“操你妈的，老娘和你拼了！”女的开始抓狂．
　　 我看了旁边我几个小姐，她们好像无动于衷．我问怎么回事？其中有个撇撇嘴说，肯定又是那变态来了．我问哪个变态？怎么个变态法？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来．．．．．．
　　　那事真的很变态，而且变态的是她们老板和他的朋友――这两个人臭味相投，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找有例假的小姐．今天那老板朋友又来了，早都知道她们规律的老板，就叫那小姐去伺候朋友．但那小姐最近又有感冒，所以拒绝老板，于是老板就大发雷霆了．
　　　我问既然这样她们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她们无奈的说呆在这里还有钱赚，走的话没有好果子吃，一个月运气不好就认了．我问他们恨老板吗？她们说那人就是畜生！我心里有底了，看来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那老板倒霉了，这样的变态治治他也是应该的，算替天行道．
　　第二天，我买了点补品叫那几个小姐给昨天遭罪的小姐带去．．．．．．
　　联络了几天感情后，我约那小姐出来吃饭．其实很多出来当小姐的，都有自己辛酸的事，没有谁一开始就立志当小姐，都是种种原因逼迫的结果．有的是家里困难，出来谋生又无一技之长，万般无耐当小姐；有的是为情所困，被男人骗了破罐子破摔以当小姐的方式自虐；还有的就是被骗跳入火坑，最后在纸醉金迷的诱惑中坦然接受；而另一批因为天生的虚荣，为了更好的物质享受，也不惜牺牲青春．这小姐属于第二种，她原本有一个很爱他的男人，他们早早的就同居，但是后来男人移情别恋，她痛不欲生，恨透男人，于是就走极端当了小姐，她说这样一是可以报复他以前的男人――因为她男人后来后悔了，二来也可以搜刮男人的钱．我说我给她钱为我做点事可以不？她想都没想便答应．最后我把要她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她举双手赞成，说钱可以不要，这个忙她帮定了！
　　我让她等我的消息．
　　回去后，我开始准备另外的事．学生时代的爱好派上了用场，我去电器用品市场买了个时间继电器、纽扣电池、导线、胶水等，然后关起门来做BoB!!!：把老板买的电雷管和de-tona-tor包好，接上时间继电器，然后找了个废弃的大喇叭，把磁铁下来和那BoB!!!绑在一起，再包一层黑色的油纸，一个简陋但是具备定时功能的BoB!!!就做好了了．
　　开始行动！
　　我打电话叫那小姐过来，给她交代细节后，她拿着东西走了．
　　第二天接到小姐的电话后，我们派偷小日本包的那小子去找个公用电话举报“XXX人车上有大量viper．．．．．．”
　　　因为情报很详细，所以引起pol.ice的高度重视并迅速出动．很快就在路上把那人劫住，人赃具获．带回去后，pol.ice也直接去搜查他的夜总会，没有什么收获，但是pol.ice的车回去后不久屁股后面就炸了！这性质极度恶劣，pol.ice很生气，一口咬定他们挑衅pol.ice，要查个水落石出．羁押、调查、隔离审查把对方折腾得焦头烂额，早就顾不上竞争地皮的事．等他们忙完，我们这边已经是那块地的主人了．．．．．．
　　庆功那天，老板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喝酒，他说：“宋杰，今天我高兴，可能要多说几句，如果你觉得不中听就当我是说酒话．”
　　“呵呵，说啊，没有什么中听不中听的！”我端着酒杯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在身上？”老板正色道．
　　“呵呵，怎么看出来的？”我笑着问．
　　“其实，你第一天我就开始注意你，你不是真正打工的！”他把酒杯一放说“是不是卷了款跑的白道的人？”
　　“哈哈！我要是卷了款跑的，还来打工啊？早就买别墅买好车过逍遥日子了！”我听了笑起来．
　　“但是，凭你的思维和行事，你绝对是个有事人！”老板十分肯定的说，接着有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哈哈，这里说话不方便，找机会我单独和你说．”
　　“好，来干！”老板不再追问．
　　．．．．．．
　　当天晚上，老板把我拉到他家里，说还要和我喝酒．我们边喝边聊，我把一切都给他说了，他听后连说不容易，最后他给了让我最兴奋发消息――他说知道我要找的那几个人，他们是一个小团体，搞些绑架的事赚钱．“白哥”最近去了澳门，他在那边有房子打算以后在那边生活．其他人最近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是又躲什么事．．．．．．
　　后来的几天我就等老板给我打听“白哥”在澳门那边的地址．他很快就打听到了后，我决定和旅游团去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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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赴澳寻仇 险中得胜知真相

　　临走的那天，老板请我喝酒，最后给我一个卡，说里面有10万块钱，算我帮他的感谢费．我没有推辞，因为他卖那地少花了很多钱，加上我确实也要用钱，免得找海龙他们拿钱．
　　来到澳门，我没有心思去观光，找个机会就溜开――反正也没打算和旅游团一起回去，按图索骥，我很快就找到“白哥”买的房子的地方．中档楼盘，比较起来是偏僻地段了．我开始蹲坑，盯住小区大门进进出出的人．时间久了怕引起人家的怀疑，我不停的换地方，饿了就买面包和矿泉水充饥．这样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现“白哥”的影子．难道他回去了？还是人太多我离得太远没有发现？第二天，我决定近点儿．可是才过一上午就被保安发现了，他们盘查我：“先生，你一上午都在这里，有什么事么？”
　　“没有，我看看这里的行人，找点灵感！”我张口就说．
　　“先生是干什么的？”保安很奇怪的问．
　　我这才发现信口雌黄的话不好圆，但是很快就说：“画画．．．．．恩．．．．．画画！”
　　“哦！”保安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过去了．
　　我这撒谎还真提醒了我“为什么不用点道具呢？”，于是下午我去文教用品店买了个画板、铅笔、画纸等，还买了个小凳子直接到小区门口坐着“写生”．因为我大学选修课学过素描，所以撑场面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你说是艺术，就好糊弄人，很多人不懂，觉得越看不懂就越好，越差越有艺术．比如很多著名的画家就是这样，他们呕心沥血的好好画，一文不值，当他们愚弄大众一通乱画，那就价值连城了，很多人能读出其中的“意境”和“艺术价值”！所以我也敢在那里“写生”．
　　我把轮廓勾勒好后，就开始“观察”人群．保安知道我在找灵感也没有再干涉．由于距离很近，几乎是零距离，所以每个人我都看能看清清楚楚．．．．．．
　　傍晚，大鱼出现了！我心跳加速，有说不出的情感，受这么多苦，遭这么多罪，终于看到了货真价实的仇人！吸取上次的教训，我不动声色的跟上去，心里想“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他是打算出去喝酒，我尾随他进了一家酒吧心里很高兴“看来今天是他命该绝，晚上出来喝酒，真是天赐良机！”．酒吧灯光好象故意成全我似的――很灰暗，而且“白哥”坐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开始喝酒．我等他喝得差不多了，就过去低声喊一声“白哥！”，他很敏感的一抬头．我最后一次确定是他，不等他站起来，我用身体掩护，就给他太阳穴左右狠狠的几下，他一下就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我马上过去扶着他走往外走，还说“不能喝就别死撑啊！”
　　架着他出来，我挥手叫车，对司机说送我们去海边，我朋友喝多了要吹吹风醒酒．．．．．．
　　海边，我把他丢在地上，先抽支烟，打算等他醒了再慢慢收拾．当时心理似乎变态，有种猫抓到老鼠的感觉．
　　我的烟还没有抽完，海风很快把他吹醒．他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扔掉烟头，上前揪住他就一顿猛揍，完全没有把他当人看，他也还击，但是在我疯狂的拳头下，显得很微弱．．．．．．
　　累了，我停下来说“老子是广州来的！”
　　他坐在地上，一听我的话，就明白了，马上爬起来想跑，我扑过去把他扑倒，然后又一顿痛揍，他几乎是半死．我蹲下去说“不老实回答我的话，老子折磨死你！”
　　“你问吧！”他有气无力的说．
　　在一问一答中，我终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原委：那次他们去广州，本来的打算绑架XXX的，等机会下手的那几天很闷就出来喝酒，恰好那天我也走投无路去了那家酒吧．后来和他们打架，这一打，把他们的策划一年计划都毁了，而且因为形迹可疑还差点被pol.ice抓走．最后他们回去养好后决定来报复我．他们再次去广州时，经人指点就去找如来佛打听我的情况．如来佛正在气头上就把我是事全说了，但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回老家了．他们请如来佛喝酒，晚上出来就碰见狼狗，如来佛就和狼狗就打起来，当时狼狗给如来佛大腿上捅了一匕首，如来佛捅狼狗的却是胸口．如来佛当晚就跑了，他们怕受牵连就回酒店．第二天天黑，他们就去我酒吧找我．当时就小丽在，挂的修业牌，只开了一盏灯里面很昏暗．他们进去说要找我，小丽当即就认出他们来了准备跑出来，结果被他们拦了回去．然后开始打她，逼问我在哪里？要她叫我出来．但是她死活不说，好几次想往外跑都被拦了回去．她最后想喊人也被胖子卡住脖子喊不出来，他们说再不说我在哪里就强 J她，她就又抓又踢反抗，他们看收不了场，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而且一旦松手她就会喊出来，所以就起了杀机，把小丽杀了．
　　我问是谁动手杀小丽的？他说“老兵”！也就是我那次动手打的第一个人．我问“老兵”和其他人现在他在哪里？他说他们最近散伙了，听说“老兵”要偷渡去台湾、“肥二”去了上海、“牙签”去了昆明．．．．．．
　　我问那几个人的具体联系方式和真实姓名，但是他都说不知道，无论怎么揍他都那样说，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我含着泪，想象当时小丽那无助和恐惧的眼神，想象她被人用刀刺进脖子有多痛．．．．．．在我出神的时候，不知他在哪里摸到一大块水泥硬块，冷不防的就给我脑袋砸来．我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血液好象全向眼睛里去了，眼睛发涨，眼前开始发黑，视线模糊．我心里叫“到完了！”但是马上又告戒自己“撑住，一定别让他把我弄死了！”，我向一边滚去，心想离他远点，即使他再袭击也有点距离，不会连续不断的来．同时我使劲的甩头，眨眼睛，在他还没有扑过来的时候，我基本可以看清他的人影了．他被我揍得不轻，所以动作也不快，我躲过几下后，完全恢复过来，开始反击，玩命了！本来听他说杀小丽就那“老兵”时，我没打算要他命的，没有想到他却发了狠要我的命，所以只有你死我活了．我看准机会，猛的扑了过去，和他滚到一起，然后夺过他手里的东西，照脑袋就打，很快他就软下去了，我也不管死活，拖着他就往水里扔，他在水里扑腾，我摇摇晃晃的捡上我的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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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萍水相逢 无意邂逅上海女

回到旅馆，我把衣服换了下来，准备休息几天看能不能找到途径去台湾，“老兵”才是直接的凶手，我无论如何要把他找到． 　　休息这几天头很痛，我猜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养一养应该没有什么的，自己去买了些安神补脑的药来吃．稍微好我些，我就开始想法去台湾． 　　怎样才可以去台湾呢？以前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要找蛇头才行，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于是我决定上街看看情况，说不定误打误撞还能有所收获．没想到，这一瞎逛，居然有偏得——我和一个上海人不期而遇，也或多或少的改变我以后的生活． 　　她叫章由忆，名字乍一听起来有点像章子怡，小名毛毛．客观的评价，她在美貌上可以和章子怡一争高下，而文化素质和个人修养恐怕还要略胜一筹．因为她大学本科毕业后去加拿大读的硕士，外语甚至比母语还好．谈吐和性情也十分不俗，在当代女性当中也可称百里挑一的人了――绝对的佼佼者．她还有一很突出的特点，那就是：按一般的思维来说，这样的女强人应该是对世事都严格要求，挑剔甚至苛刻的，让人望而生畏的．但是她却不，她不爱穿职业装，非常崇尚自由和恬适，中和了道家的积极和儒家的清闲．而且她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很婉约的故事．如果给她划分派系的话，那么她的事业属于鹰派，性情属于婉约派． 　　那天，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着，周围的人形形色色：有黄头发蓝眼睛的高鼻梁老外，也有黑头发黑眼睛的扁鼻梁同胞，有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白领，也有衣着朴素满脸倦容的小市民，路边的乞丐也并不那么碍眼．．．．．． 　　前方一对老外夫妇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地上的乞丐不失时机的冲他们伸手，老外一副鄙夷的神色，扔了一枚硬币给他，嘴里咕噜一句：“Chinese pig !”(中国猪猡)，本来那老外骂乞丐我也听懂的（读大学的时候虽然没有认认真真的学英语，骂人的话和“I love you !”还是滚瓜烂熟），但是没有往心去，中国人本来就受气，谁叫自己不长进呢？ 况且我和那乞丐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就没有打算管那闲事，反正乞丐也听不懂英语，他就当“亲爹”听好了．这句话另一个人也听见了，她马上叫住那老外：“wait a moment please !” (请等等！)“what did you say just now?”(你刚才说什么？)那人质问老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和那老外较上真了，于是我停下脚步．质问的是个女性，和我年纪相仿，身材高挑，标准的美人，虽然一身休闲打扮，但是一看就非池中之物，我心里一乐，看来算老外今天倒霉了，同时精神上也站到了这位美女一边． 　　“Nothing!”(没什么！)老外双手一探，耸耸肩想瞒天过海． 　　“Make an apology to the cadger!”(向这乞丐道歉！)美女指着地上的乞丐，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音调不高，但是很强硬． 　　“Why?”(凭什么？)老外又显出那鄙夷的神色，我看了也有点生气． 　　“Well！ Let me tell you．．．．．．”（好！让我告诉你．．．．．．）美女义正词严的说了一大通，英语那叫一个一流！要不是看她黄皮肤，绝对回让人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外．她的大意是乞丐也要有尊严的，而且老外侮辱了中国人，要想得到别人不尊重，先要学会尊重别人，并说她代表中国人极度鄙视素质如此之差的“ Foreigner”(外国佬)．很多驻足观望的路人有的也听懂了．我蹲在乞丐旁边带头鼓起掌来，老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的缝钻下去扭头就想走．我站起来刚好挡住他的路．我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说：“Apologize!”(道歉！)．其他人也起哄，老外很尴尬，只有对一脸迷茫的乞丐鞠躬说：“I’m very sorry sir!”(先生，我十分抱歉！)在众人的哈哈大笑声中，他们灰溜溜的跑了．大家又一阵鼓掌，我冲那女士竖了一个大拇指．她婉尔一笑，从手袋里摸出一张纸币给那乞丐，然后悠然的离开．众人纷纷效仿，乞丐激动的点头答谢，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大家散去，我也混入人流继续逛．．．．．．一整天毫无收获，人也累了．我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后决定去找家酒吧放松一下，也顺便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有点路子． 　　找了一家比较有档次的酒吧，我要了酒漫不经心的喝起来．不经意的一瞥，居然发现白天痛斥老外的那女士也在――离我不远．我们几乎是同时发现对方的，我冲她一笑，然后举了举杯．她也一笑，回敬的把杯子一举，并看看她旁边的空位，意思说我可以过去坐． 　　我端着杯子坐过去“Chinese?”,怀疑她是华裔，所以我用了句简单的英语． 　　“呵呵，我是上海的！”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和她说英语一样好听．“你也是内地的？”她随后又问道． 　　“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好奇，难道我脸上刻字了么？不客气的说，我虽然不是全身名牌，但是也不都是大路货，揽镜自照也不是很委琐的，难道内地和澳门人就有什么区别？ 　　她咯咯的笑起来：“只有内地来的才爱蹲在地上！”她指的是白天我蹲在乞丐旁边听她痛斥老外． 　　“厉害！”我举杯对她说． 　　“其实我在和老外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她笑容满面的说． 　　“我很特别么，就是因为我蹲地上了？”我问． 　　“不知道，也不是因为你蹲地上了，反正那么多人就注意到你了，我也觉得奇怪．”她说． 　　“哈哈，按你这么说我还有点鹤立鸡群了？” 　　“蹲乞丐旁边怎么鹤立鸡群哦？”她打趣的说“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很面熟，但是又不是熟人的那种面熟！” 　　“呵呵，你英语很好，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到英语语系的国家留过学！”我对这样的知识女性有好感，加上她白天的表现，所以很乐意和她谈． 　　“对！我本科是在国内读的，硕士在加拿大读，毕业后回上海工作，这次是出来旅游的．”她回答道，语气中有一丝很难发现的忧郁，然后问我“你呢？” 　　“哈哈，我在你面前几乎就是文盲！”我觉得自己一个专科，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不会吧，就凭你那眼镜和今天能听懂我和老外的话，我要猜得不错的话，你至少是个大学毕业！”他振振有辞的说． 　　“呵呵，专科！勉强可以称得上大学毕业！”我有点自卑的说． 　　最后我们又谈到今天和老外的交锋，觉得很过瘾，都哈哈大笑，很放松也很愉快．谈话得知，她叫章由忆，小名毛毛．分别的时候，我们好像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她说：“我敢打赌，凭我的第六感，我们还会见面！”我笑而不答，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和她很投缘，所以心理又有一份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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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偷渡未遂 触目惊心他乡孤魂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转了两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蛇头．我觉得这样要联系上他们的是不可能的，除非瞎猫撞到死耗子！我给海口那老板打电话，他听了很吃惊，说偷渡去台湾很危险，难度比去美国还大！即使偷渡成功，过去了也危险，保不准哪天台湾人抓到我了就当特工处理．我说不管了，既然有人偷渡过去，我也要去． 　　他见我是乌龟吃了称砣——铁了心的要去，也就不再多劝，给我一个电话，叫试试看那人有没有办法联系上蛇头． 　　我迫不及待的按那号码打过去，我说是ＸＸＸ的朋友，想麻烦他帮帮忙．那人很爽快，和我约定在一个酒吧见面再说． 　　打的过那酒吧去，进门靠右边，有一个理着光头大胡子人坐在那里．按照电话里的描述，我猜是他就是等我的人了．于是走过去说：“胡子哥么？” 　　“宋杰？坐！”他欠欠身，指着对面的空位说“ＸＸＸ，刚才也打电话了！” 　　“谢谢！”我坐了下去，给他敬烟然后点上． 　　他拍拍我的手，吸了一口说：“你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把想偷渡去台湾的想法给他说了． 　　“那比较困难！既然你是ＸＸＸ的朋友，我也只有尽力而为了，我找人打听打听！”他摸着光头说． 　　“麻烦你了，要用钱的地方你就说，这里的规矩我不懂！”我实话实说． 　　“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他一挥手很讲义气的说． 　　“好的，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两天后给你消息！” 　　．．．．．． 　　两天后，大胡子给我打电话说有消息了！我心里很兴奋．他说有渔船出海，我先坐渔船去公海，然后那边有船接，叫我把钱准备好． 　　我把钱准备好后，直接去找他．他和另一个人在，我打了招呼坐过去．经大胡子介绍，原来那人就是传说中的蛇头！因为我是大胡子介绍的，所以他不怀疑我的身份，他只看钱，至于我去做什么他就不管．我把钱给他后，这次偷渡就算我有一个了． 　　我们决定第二天晚上出海．当时我很担心，因为听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有台风！我问蛇头为什么选这个时候？他说只有这样的天气海上巡逻才比较松懈． 　　我忐忑不安的和其他人摸黑坐小船去那靠在码头上的渔船，上去后被人领到甲板底下的轮机室藏起来． 　　闷、热、噪让人觉得要窒息．船开后不久就颠簸得厉害，我们像土豆一样被颠过去颠过来．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我敢肯定风很大，以前坐船从来没有这么颠簸的．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吐了．据说吐能传染，以前不相信，但是这次彻底的信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前赴后继的吐起来，有的人黄水都吐出来了，本来里面空气流通就不好――几乎没有流通，这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发越是让人作呕．我是最后一批吐的，好象做总结似的，吐了个七荤八素．很多人已经昂面朝天的躺在地板上，唯一表明他们还活着的就是那一起一伏的胸脯．．．．．． 　　本以为这样的情形很快就会过去，没有想到顺着时间的推移，颠簸的程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大家肚子里连吐的都没有了，只有干呕，好点的还吐酸水．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肯定到不了目的地，即使船不翻，到了也是个尸体而已！那时我终于明白美国等欧美国家的黑人为什么那么剽悍了．因为他们的祖先就是这样坐船从非洲去的，而且活着上的岸，可以想象他们继承的基因是多么的优秀！ 　　后来情况有所好转，神志还清醒的都松了一口气，不清醒的根本没有感觉．后来就更好了，好象进入了风平浪静的水域．正当我心里由阴转晴的时候，有人把仓门打开了，捂着鼻子进来叫大家准备下船！难道这么快就到了所谓的公海？后来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风太大，船又折回来了． 　　大家连滚带爬的出来．但是有一个人一直躺着没动．蛇头过去一看，脸马上变了色――那人死了！我过去一看：那人很瘦，像捆干材．我不明白他那样的身体还偷渡，难道自己就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么？我们这些人相互之间根本不认识，同行的也没有亲朋好友．蛇头有点为难，我看了他一眼意思说“怎么办？” 　　这事确实很棘手，一个大活人死在这里，连他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即使想行善把他火化都不敢――到火葬场肯定露馅，到时候惹一身麻烦，说不定还要吃官司．蛇头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嘴里喃喃半天．最后，他叫人拿来一块大的帆布，把尸体裹了个严严实实权当棺材直接丢到水里去．蛇头很虔诚的跪在地板上磕了三个头，嘴里不停的说：“朋友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过年过节一定烧纸钱给你！”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觉得人的生命太脆弱．人在世上谋生很艰辛、无奈，真像有人说的“人生如梦，去日苦多”，我点了一支烟扔到海里．．．．．． 　　偷渡未成，这段经历恍如隔梦．我在酒店住了两天，脑海里常常出现那具尸体被帆布裹缠的样子，挥之不去．本来自从我决定出来找那几个人，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而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死也是把他们找到后再死．如果再执意去台湾，恐怕我真的要比他们先死．经过反复的思考，我决定先不找“老兵”，去上海找“肥二”！ 　　我给大胡子打电话，想让他再帮次忙把我偷渡回内地．他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澳门回归后去内地容易多了，用不着劳力费神的偷渡．他有办法让我直接过关回去，叫我弄张照片就可以了． 　　第二天，他给我打电话叫我去拿东西．我去后，他给我一个“回乡探亲证”．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反正他说绝对可以过关． 　　不管真的假的，真的更好，假的我也不怕，我用假证件的心理素质已经炉火纯青了．．．．．． 　　顺利通关，回到内地后，有一种亲切感，骨子里有一种活跃，我直接去上海． 　　在上海，我大病一场，也验证了毛毛在澳门说的那句话“我敢打赌，凭我的第六感，我们还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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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奇缘奇遇 好事重叙旧缘

上海，我对它的了解只局限于书本．自从鸦片战争后，它就开始成为世界的焦点之一．“十里洋场”、“租界”等是那个特定历史时期上海最具黑色幽默的产物，真正的“国中之国”．外国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不少汉奸也在其中游走穿梭．当然，也有一些正义之士在里面从事其他活动．介于二者之间的还有部分亦正亦邪、忠奸难分的人，真正的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在这样的背景下，这里就成了“万花筒”，有用留声机放着西洋音乐的夜总会，也有拉二胡，弹琵琶的中国式青楼；有放国外黑白电影的影院，也有打快板说书的茶馆；有黑黢黢的甲克虫汽车，也有车夫拉着满城跑的脚力车；这里被欧洲人称为“冒险家的乐园”，很多在欧洲混不下去的人都借钱买船票，漂洋过海来到上海淘金．有的挣了个盆满钵满，浑身流油的回到欧洲过上富足生活．也有的感叹时不予我，郁郁不得志无功而返，甚至魂落异乡．这一时期崛起的还有部分本土人，最具代表性的是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而最邪乎的要算蒋介石了，据说他受上述三人资助一百五十块大洋作为盘缠，由上海南下广州参加北伐战争．从此平步青云，位及九五之尊．．．．．．由于上海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军事意义，所以上海还是饱经战乱的地方，除了各国的“租界”，几乎它的所有地方都经历的炮与火的洗礼． 一九四九年之后，上海又接受另外一种模式的管理和洗礼．由于它特殊的历史背景，复杂的人文社会环境．市长就需要一个能文能武，会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人来担任．于是，用两把菜刀起义，后来参加革命有汗马功劳的陈毅将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战后的上海虽然满目创痍，百废待兴而且后来走了很多弯路，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肥，几十年建设过程中，它很快就脱颖而出，被誉为“东方巴黎”．今天我看到的它已经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到处一片繁荣景象，历史的碎片只有在博物馆里可以看到．．．．．． 　　　　走在大街上，我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感觉是陌生又是熟悉．说陌生是因为我此前从来没有来过上海，说熟悉是因为以前在书本上对它有所了解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在澳门碰见的那位很有修养的美女．她在澳门说我要到了上海，就给她打电话，她至少还可以尽尽地主之谊．这样客套的话我听得多了，虽然身上一直带着她的名片，但是我却不敢打电话，要是打了电话，人家半天想不起来你是谁，那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事！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从来不愿意轻易欠人家的人情帐．人情帐这玩意儿不像金钱帐，到期还本付息就两不欠了，有时候有的人情帐你一辈子都还不完，虽然施与者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对被施与者，那可能是没齿难忘的恩情．当然这只是针对没有深交的人而言的，对于真正的朋友就另当别论，无论大事小事，我都会毫无忌讳的叫朋友来帮忙，因为是朋友，所以就没有谁欠谁的了． 对上海有了这种奇妙的感觉，我决定先逛逛再说，毕竟人生苦短，尤其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即使小丽他们在地下有知，也会原谅我给自己放两天假的，而且这逛也可以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其实想休整两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澳门折腾后，我感到食欲不振，越来越讨厌油腻的东西．而且左下腹部常常隐隐作痛，有时全身乏力．以为是感冒，我自己买了感冒药吃．但是最近不见好转，而且有加重的倾向，所以我要好好修整两天． 根据去澳门的经验，我决定休整两天后给海口那老板打电话，让他给我介绍这边道上的朋友．毕竟黑道这行的人人脉广，路子也多，只要有人引见，其他的就好办，凭我的经验和性格，和他们交往是不难的． 休整的头一天，我在旅店睡到上午11点，起来找地方喝了点粥，然后打车去外滩．听人说这里是最值得看的，到了外滩，感到很陌生，也和想象中有差距，而唯一有亲切感的就是车里的交通广播和其他城市的风格都差不多，也让我回忆起自己以前开车无聊时就听的交通广播． 休整一天，我的身体状况稍微好转了点，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自己好了不少．第二天，我决定去明珠塔看看，据说这是亚洲最高的塔． 来到明珠塔，它还真非浪得虚名，是个比较不错的景点．逛得差不多，人也累了，我打算回旅店．正当我准备去打车时，突然啪的一声，在我面前有人掉了一个厚厚的纸包．看样子是钱！旁边的一个人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机，连忙拣了起来，并看了看我，然后掀开纸包看了看，神色很惊喜，凑过来对我说：“哥们儿，别吱声，全是钱！”还递眼神，意思到僻静的地方说话．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见者有份儿！ 我觉得好笑，就迎合他的意思，来到人相对少的地方，他又左右看了看生怕失主找来．然后故意露出纸包一角，看上去真是一叠百元大钞！他遮遮掩掩的说：“哥们儿，咱们今天运气好了，见者有份儿，这钱咱们分吧！”说完他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我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他说：“这里人太多，马上分不方便，而且怕失主找来就完了．这钱你就先拿着，等我们找个地方分，但是你得先抵押点东西给我，最好是先给把你身上的钱给我点儿，然后咱们去前面会合再分这钱！”． 我点我根烟，笑着对他说：“算了，这钱你拿着吧，我就要那最上面和最下面的两张就可以了．”那小子一听就知道闯在明白人手里了，也一笑说：“你早点说嘛！弄得我给真事似的给你说这些．”然后悻悻的走了． 其实这“丢包计”我早就知道．狼狗他们最开始就干过，虽然不是他们首创，但是也算是头一批玩这把戏的了．那所谓的一大笔“钱”，除了上下两面的是真的外，中间全是报纸，一个人故意丢在别人面前，然后另一个人去拣起来并故弄玄虚的让喜欢拣便宜的人上当．因为这么多的“钱”，所以叫别人拿值钱的东西比如手机等抵押，或给千八百的现金，很容易同意的．人家拿了抵押品或现金就走了，而被骗的手里就两百元的钱是真的．骗人者利用多数人有不劳而获的心理和爱占便宜的特点屡屡得手．被骗的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想想很好笑，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要想不上当受骗很简单，只要记住一条就可以万事大吉，那就是：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我把烟头灭掉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直接去拦了一辆车．因为有点困，所以我坐进去给司机报了目的地就开始闭目养神，但是一路的喧嚣很嘈杂又很难让人真正的安静下来．交通广播主持人在播报路况信息，我不是开车的，对此也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一会儿，广播多少有了点变化或者说起了涟漪．主持人插播了一条寻物启示，大意是请在明珠踏附近的出租车司机留意一下自己的车里，看看有没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不久前有人在明珠塔附近下车落车上了，里面有失主的身份证和机票等重要票据，希望发现者及时与失主联系或交给他们．虽然是主持人在叙述，但是着急之情依旧溢于言表．这种心情我是能理解的，有时候你掉了东西，别人捡去可能没有多大用处，甚至分文不值．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十分重要，而最可恨的是有的人捡到了觉得没有什么用处，就不负责任的处理了．我读刚去大学时就有一次这样的经历．那时我刚去报道，手续繁多，虽然有高年级的同学接待，但是我的一个大纸袋还是丢了．里面有我交纳各种费用的收据等，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只有费尽周折补办了手续．最后有同学在垃圾桶里发现了我的纸袋．要是当初有人不嫌麻烦，按照收据的内容应该是可以找到我的，再不交给有关的单位也会让我少吃不少苦．从此我一旦有拣到东西，就想法找失主．不是想当活雷锋，只是我知道丢了东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没有想到，今天这个丢东西的倒霉鬼居然幸运的碰到了我，而我也通过这件事幸运的和毛毛联系上了． 车一个左转弯，我不经意的一伸脚，下面好象有什么东西，低头仔细一看，是一个类似公文包的东西，黑色，比一般的公文包要小，比一般的钱包又要大．我以为是司机的， 捡起来对他说：“师傅，这包是你的么？” 　　　　司机瞟了那包一眼，把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是！”随即他又猛的说：“难道这就是那主持人说的包？我刚拉一个人在明珠塔附近下的！” “打开看看，主持人不是说里面有机票么？”我觉得这事要是真的话，就太巧合了！ 我们把包打开后，惊奇的发现，这巧合的事真的发生了！那包里的东西和主持人描述的丝毫不差．有时侯觉得电视或广播里的东西和自己没有什么联系，这次却活生生的把自己牵扯进去了，所以司机比我更惊喜，忙说打热线！（一般电台里说的其他人的电话都不容易记住，所以我们不能和失主直接联系，而这热线对出租车司机来说却是很熟悉的）． 他开车，我就按他说的号码打过去，居然一打就通．我把情况向导播说了，导播也问了我一些情况，诸如姓名啊，联系电话啊等，我也把和司机捡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本来我们以为要把包送过去的，但是导播说他们让失主和我们联系．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主持人就开始在电台里说这条消息，大意是刚才的寻物启示已经有了眉目，包被一个叫宋杰的外地游客发现，并和所坐出租车司机及时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他们正在和失主联系．然后就是说公民素质已经有了一定的高度，公德心也比以前强等等，给我们精神奖励． 我的电话很快就响起来，对方很激动又很慌乱的问：“喂，请问是宋先生吗？” “是的，你就是丢了包了人吧？”我直接问到． “是的，是的！”对方心情缓和了些，可以想象出他边擦汗水边不停的点头的样子． “你的包在我们这里，你现在在哪？我们碰头把包给你吧．”由于我的电话没有在广播里公布，失主是电台联系的，所以我不用核对失主的身份． 　　“谢谢，谢谢！我现在在明珠塔附近办事，您说您在哪儿吧，我来找您！”对方生怕怠慢了我． 　　“我们也离明珠塔不远，这样吧，我们在明珠塔下见面，到时候电话联系．”我看了看司机，他表示同意．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对方不停的叫谢． 　　我们折回明珠塔，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在着急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我们下了车朝他走去，他也认出了我们，就三步并着两步走的上来和我们打招呼．又是递烟又是叫谢，很是感激．我们把包给他，并叫他点点里面的东西，看有没有少什么．他很不好意思的看了说东西都在！最后拿出两百元钱说做我们来的车费，我们不要，那人千恩万谢．．．．．． 　　人与人是需要了解和沟通的．我刚上车时司机的冷漠和木然一扫而空．回去的路上，他变得健谈和热情起来，前后判若两人．在这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里，人们面无表情的穿梭其中．有的对门住了一辈子，相互之间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真的“虽鸡犬相闻，但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不是孤傲和自以为是，而是社会的竞争和生活的节奏很难让他们停下来和人交流、了解．长期下去，就养成了一种社会风气或者说传统——冷漠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有时候一句问候，一个微笑都可以结识一个朋友，打开一个人的心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个社会要真正的“和谐”，那么心灵的沟通是必须的． 　　和司机攀谈中，我知道他是一个下岗工人，卖段工龄时，他要资格没有资格，要关系没有关系，所以就“按照相关规定”严格的走了程序，得了可怜的几千块钱就被扫地出门．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失业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称谓叫做“下岗”．这“下岗”二字就没有“失业”那么难听和悲凉．“下岗”的意思是不在岗位了，外国人一听，还以为是轮班制度的换岗呢．而“失业”就不一样了，凡是叫人的都知道那意味着生活没有着落；如果他家里的顶梁柱的话，还意味着父母，老婆，孩子不敢生病，不敢逛商场，孩子不敢上学，更有甚者不敢和过去的亲戚朋友交往．一是因为“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人愿意和其交往，二是因为人情客往需要那致命的钱，喜事丧事都要往钱上硬过三关的．给我触动最大的是99年，有报纸说某下岗家庭的主妇带着十来岁的儿子去菜市场，那小孩路过卖肉的铺子时，不顾一切扑向那案板上的肉就啃．原来他们家好几个月都没有吃过肉！当时我看到这报纸时恨不得出去咬人，觉得这社会太他妈的不公平了，前几天的报纸才报道有神秘人物在某省会城市的餐厅吃了一顿三十多万的大餐！天理何在？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遇到有的事情，他作为旁观者会痛心疾首的骂娘，但是一旦事情落到他头上的时候就完全是两个人了．有的人整天对社会腐败，官场黑暗等骂得狗血淋头．但有时候他们却参与腐败，当他遇上麻烦的时候，他就多么希望这社会这官场腐败，通过暗箱操作或者其他非法程序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当自己没有麻烦事的时候，他们就又开始表现得正义．有的根本就是眼红而骂的，要是他在那个位置，他也一定觉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同样知道不捞点才是笨蛋．本来我就属于“愤青”类型的，同样对现实社会很多东西感到不耻．但是毕业工作期间，我却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思，知道把乡下带回来的东西给头儿上贡以讨好他；经手单位采购时也会在发票上做手脚；在朱军身险囫囵的时候，很希望用钱去把事情摆平；在海口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恐吓，绑架建筑工地老板，栽赃陷害别人．．．．．． 　　继续和司机聊天，他说他下岗后就东拼西凑，借钱买了这辆车，生活多少还过得去．他也同样敢坏事，耍小聪明，有时也绕道走，让计费器多跳点钱．．．．．． 　　人活着有时辛酸，有时又不忘找乐子甚至让别人辛酸，人性真是复杂的！ 　　他把我送回酒店，我们已经很熟悉，走时还留了电话，说要是想长途用车就打个电话．他叫黄三． 　　一路回来精神很好，但是一回到房间就又开始感到身体不舒服――恶心、浑身发软、一点食欲都没有．我脱掉鞋子便倒在床上．看来休整这两天的效果没有我预期的好，心想不能这样耗下去，明天就给海口的那老板打电话． 　　大概到了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响了．我闭着眼睛掏出电话，很含糊的喂了一句．那头马上响起一个轻快的女音：“呵呵，你还没有换号啊？我还以为你换号了呢！”一听这声音我清醒了不少，这声音太熟悉了，居然是毛毛！没有想到她居然给我打电话，而且是我刚到上海不久，难道她知道我到上海了？难道她掌握了我的行踪？ 　　我定了定神，坐了起来回答：“呵呵，是你啊？”心里有点激动． 　　“那你说说我是谁？”她质问我． 　　“章由忆，毛毛，我们在澳门见过，对不对？”我有种莫名的欣喜，而且不得不承认我对此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哇，你记性很好啊！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看来她最近心情不错，然后又接着问：“为什么记得？” 　　这问题我不好回答，于是就连忙把话题岔开问她道：“你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 　　她笑起来说：“也没什么啊，就是今天有件事让我突然想起你了，现在没事无聊就打个电话咯！” 　　“什么事？”我掏了根烟点起来，准备和她多聊一会儿，和她聊天是很惬意的事． 　　“今天我在车上听交通广播，有个‘雷锋’和你的名字一样，说有个叫宋杰的人，在出租车上捡到一个很重要的包．于是我就想起你来了．” 　　“要是我说那人就是我呢？”我暗地笑起来． 　　“不可能是你，我给你说，你的名字太普通，重名的太多了．要真是你的话，我觉得你到上海是会给我一个电话的．” 　　“那到未必，我怕打了电话你半天记不起来我是谁，我很丢面子的！”我实话实说． 　　“那到未必，”她学着我的话说“我觉得你一说我就会记起来的．” 　　“呵呵！”我心里很释然，认真的说：“那人真的是我！” 　　“不会吧？”她以为我在开玩笑． 　　“那包是不是在明珠塔附近的出租车上丢的？”我把情况说出来让她核对． 　　“真的是你！”她在惊讶之余终于相信了． 　　最后她说要兑现她在澳门的话，请我吃上海菜，我说还是吃火锅吧，我好久没有吃火锅了．她说主随客便，一会儿来接我去一家地道的重庆火锅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开着一辆毕加索来了，我很局促的坐了进去． 　　到了那家很气派的火锅店，我问她能不能吃辣的，她说能，她最喜欢吃朝鲜辣白菜，所以很能吃辣的． 　　以前吃火锅，对于我来说就是放虎归山，但是今天却看见那浮着红油的滚汤就恶心，勉强吃了点就吃不下去了．她问我是不是病了，说我脸色蜡黄，要不要检查一下？我把最近身体的一些反应说了，她一口咬定这不是感冒，要我明天去检查，并说有家医院她有熟人．我也觉得是该检查一下．于是答应第二天去检查．

踏浪行歌

第十九节　　病在他乡，上海滩有情

没有想到，这检查真检查出毛病来了——肝炎！ 　　记得以前我看过一本叫《气功的原理》的书，讲的就是人的潜能和心理作用．书上的理论大意是练气功就是把人体的磁场练得和大地磁场一致，然后配合意念发功．人体由分子构成而每个分子都分的一个小的磁体．一般人这些分子是杂乱无章排列的，要是把这些分子的磁场能够协调一致，那将是一个很大的磁体，再结合大地的磁场，根据磁场的同极相互排斥、异极相互吸引的原理，就可以隔空取物或打击物体．把身体的分子磁极调到一致后，并不是从此都那样排列的，不用气功时它们同样是杂乱无章的，但是在需要用时就可以瞬时调到一致，这就需要意念来支配．所以在练气功的时候要南北向站，而且心境要绝对的无杂念，要若“空中浮云，水中漂萍”． 　　关于意念书上的几个举例子我记得很清楚．例子说炎热的夏天，催眠大师把一个人催眠到浑浑欲睡的状态，然后拿一块冰在他的小腿上迅速的抹过，同时大声的说“我用烧红的烙铁烙了你一下！”，之后把冰块藏起来，那人猛的惊醒过来．催眠大师展示给他的是另一只手里烧红的烙铁．那人后来的反应是：冰块抹过的部位真的出现了向被烫伤的红泡！ 　　还有一个故事是，将一个要被执行死刑极度恐惧的囚犯带到一个小屋拷好，让他见过手术刀后都蒙上双眼．一个医生用手术刀背在囚犯的手腕上划了一下，并对他说：“现在对你执行死刑，我刚才在把你的血管切破，等血流完后你就会死去！”．做完这些，在拷手他的水管下面打了个小眼，水就像血滴答滴答的滴着，整个小屋就那声音．经过12个小时后打开门看，那囚犯真的死了！ 　　关于这样的例子还很多，书上主要要阐述的就是人潜能和心理的作用．我以前也比较赞成人的心理作用对心情和健康状况的影响的．比如两个在医院相互拿错化验报告的人，有癌症的人拿到了健康人的化验单，而健康人却拿到了癌症人的化验单，后来患癌症的人活了下来，健康人几年后死了． 　　这个理论我终于有了亲身体验，今天见到毛毛后我的心情异常的好，完全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回酒店一觉睡到了天亮． 　　也许是第一印象很重要，也许是所谓的“投缘”，毛毛把我的事很放心上，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她就的打电话催我，让我下楼等她，她说那天她正好休息，带我去那医院检查． 　　我们来到医院，毛毛直接去她那同学的办公室．那人不当班，毛毛说医院没有熟人一怕检查不细心，二还怕一些别有用心的医生无中生有，蚊子说成飞机，没病找病，小病说成大病，感冒就能让你住上半年的院．于是毛毛给她那同学打电话，最后那人给里面的一个医生打了电话，由他领着挂号、验血，着实享受了一回贵宾级的待遇，而且整个费用不到一百．毛毛很有成就感的笑得很开心．我心里由衷的感谢这为古道热肠、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化验结果出来了，毛毛和我一样的着急想知道到底有没有病？如果有病是什么病？医生把化验单给我，上面的内容我基本看不懂，只有两个字我认识“阳性”．毛毛一把拖过去看后又看看那医生．医生说：“先生，从验血上来看，您有肝炎！”然后他又问了我最近身体的反应．我如实回答．医生听完又皱起了眉头，他说：“好象还不止是肝炎！”，于是我又被安排做了B超和CT对身体进行全面检查．最后结果是：肝炎加肾结石！还好结石不是很大，医生说吃药就可以化掉，省去了手术排石． 　　病来如山倒！我开始住院，心理也蒙上一层阴影．想不到我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自己就先倒下了．刚开始的几天我心急如焚，病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好转，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医生的治疗方案是肝炎和结石同步治疗．为了增强我的体质和提高免疫能力，我几乎是整天都在打点滴，有时候是盐水加药物，有时候就只有葡萄糖之类的营养液．左右手交替着让护士用针刺，看到高高隆起的青筋被那锋利的针尖生硬的刺进去，然后鲜红的血回流进输液管，虽然不是很痛，但心里还是有点心稍稍发怵．要是遇到实习的学生，那就不轻松了，她们把针头刺进肉里后，来回在里面探索，好象工兵排雷一样，把病人和她自己都弄得满头大汗．还好，我只遇到一次，后来毛毛给那“熟人”说了后，基本都是经验老道的人来操作，每每一气呵成．当然还有肌肉注射． 　　住院的生活很枯燥，医院的那股药味让我翻胃．我时而烦躁不安时而闷闷不乐，对于孤苦伶仃的我来说，毛毛成了我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她心底善良，怕我一个人在医院无聊，每次来看我都带了很多书和杂志供我消磨时间，最后还买了一个小型的掌上游戏机让我在打点滴的时候玩．我欠下她的人情真的是永远也还不了的．她几次问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我都含糊其词的敷衍过去．本来在她面前我已经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的，但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不知道是怕她知道我的底细后觉得我没有品位、是一个粗人而看不起我，还是怕她知道我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这样玩命的会有想法——我居然自作多情的假设起她喜欢我来！而这假设的前提是我可能心里已经喜欢上了她．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己都吓了一跳，完全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呢？我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吃的痴人说梦了，马上像做了贼一样心虚起来． 　　在上海这样的城市住院，几乎每一秒都在往医院扔钱．．．．．． 　　圣诞节毛毛带回一个木珠手练，说在医院门口有和尚在卖，带上它可以带来好运，算送我的圣诞礼物．她还说在国外圣诞节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 　　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院，身体基本恢复了，我决定出院．毛毛医院的同学也说完全可以出去静养．毛毛陪我办完了出院的手续，临走时医生一再叮嘱要我好好静养几个月，因为新病初愈不但会复发而且很容易染上其他的病． 　　我们谢过医生出来，毛毛问我有什么打算？这问题很棘手，如果我说马上离开上海到其他地方去或者回家，我觉得好像太忘恩负义了，人家素不相识的这样帮你照顾你，你病好了就拍屁股走人？但是如果我说留在上海也觉得不妥，难道还赖上人家了不成？于是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毛毛：“你说呢？”．毛毛笑嘻嘻的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觉得我应该留在上海静养一段时间，生意上的事就放一放．她还说她单位给的房子她没有住，我完全可以在那里住，而且她还可以给我找个边静养边挣钱的事儿干．听这话我心里敞亮了不少，其实我也很想留一段时间，只是不好说而已．留一段时间，一来或许可以帮她做点什么来报答她，二来我确实需要把身体养好，便于日后继续找那些人，其三还可以经常见到她．这不禁让我想起那句“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的歌词来．毛毛问我在笑什么，我说：“因为我遇到一位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所以高兴！”．她问我：“我有观音那么漂亮吗？”我说“有！”，她开心的笑了．我问她说的“既轻松又能挣钱的工作”是什么？她神秘的笑着说：“过了元旦再说！”，我这才想起还有两天就是元旦了，再环顾四周，张灯节彩，一片喜气洋洋．回想去年元旦我们酒吧开业的热闹场面，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脸上跟着抽搐了一下．毛毛很细心的发现了，问我：“怎么啦？”我说：“没什么！” 　　．．．．．． 　　毛毛在一个很大的跨国集团当高级助理，有点类似地区顾问．偶尔也去go-vern-ment机构兼职同声传译．元旦来临她们公司很忙，她把我领到那房子后叫我自己安排，元旦晚上再来叫我一起过年． 　　毛毛风风火火的走后，我开始打量起这地方来：屋子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装修很讲究，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外加一个小阳台合理的划分了空间，很精致的小户型！一个高级的单身白领住在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我真羡慕那些有有学识有能力的人的生活．要我还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一定选择这样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生活充实无忧——我觉得我已经变得懦弱和自我保护起来，没有了以前的血气方刚和雄心壮志．我拿起桌上是台历来看，今年的春节来得很早，元旦过后不久就是春节．记忆往往被相关的事物唤起，去年的春节正是我在酒楼请客宣布和小丽关系的时候．此一时彼一时，想到和小丽那段幸福的日子和她躺在太平间那恐惧的表情，我心里怒火顿烧，复仇的欲望又占据了我整个心灵． 　　我点了支烟到客厅把电视打开，里面铺天盖地的广告多数鼓动观众节日送礼送他们的产品，并大做孝敬父母的广告，把我心都看酸了．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而我们给予他们的却是那么的少．人老了不是有很好的物资享受就可以安度晚年的，他们更注重的是精神而不是物资．在他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在物资上来说是很容易满足的．我自从去年回去后很少和他们联系，有时怕自己说漏嘴了反而让他们担心，所以就刻意少打电话回家——虽然我知道他们也很想我！ 　　于是我决定打个电话回家，毕竟要过年了，得给家里一个消息．电话是我爸接的，当时他几乎没有反映过来——他认为他的这个儿子早把这个家忘得一干而净了，是不会打电话回家的！他的声音苍老了很多，脾气也没有以前那样火暴——我刚辞职那会儿，他拿起电话就会大骂．我问了他们的身体和一些家里的情况，后来我妈又来接电话，还是像我读书时那样，老是叮嘱要注意身体，要吃好等等．我又编造了一些自己的情况，说我发展很好，现在在外地出差，过年就不回去了．他们问儿媳的情况，我咬着牙连说好，让他们放心！最后我问爸家里需不需要钱？他说家里不缺钱花，我现在有家庭了，只要我们把日子过好了他们就放心了．并一再提醒我要顾家，要务正业． 　　挂了电话，我的泪水掉了下来．刚才点燃的复仇欲火降了下来，难道我真要一直这样追下去？ 萎靡不振的呆了两天．元旦晚上，毛毛早早的过来叫我出去一起过新年．她说她预定的餐位为我病愈庆祝．我说我请她，但是她生气的说我自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了，等我以后挣钱了再请． 这次我们吃的是地道的上海菜．我们聊了很多，我把我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她能给我参考一下，看我该继续走下去呢？还是忘记过去从新再来？她听了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没有给我具体的建议，只是说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她也知道我的心思，要是叫我放弃追查那几个人目前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 她并没有怪我隐瞒真相的意思，反而把她自己的遭遇也给我讲了．我们共享了彼此心里的秘密．她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当上帝给予你一件东西的时候，他同样会从你身上拿走一件东西”这句话对她好像特别实用．上帝给了她美貌和智慧，却拿走了她的爱情——她到目前为止的爱情都是支离破碎的．她在国内读的本科，当时她的成绩和美貌都是学校里叫得最响的人物．然而感情却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按她的话说都是遇人不淑．爱她的人不是她爱的人，她爱的人不是爱她的人．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她那时也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曾经先后和同校的中国、韩国、美国的学生都有过交往，但是都无疾而终．毕业时她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四处奔走找工作或考国内的研究生，而是凭着优异的成绩直接去加拿大攻读硕士．她说这些都是来于亲戚朋友的压力，因为他们几乎都是出国深造或直接移民，同样是一个档次的人总不能活得比别人家差吧？ 为了她在国外能好好念书，家人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比她大10 岁，早年随父母移民加拿大，现在已经根深叶茂，发展起了一定的产业，而且双方家长都认识，以前还有过一定的交往．她父母觉得门当户对，即使到了加拿大也有家的感觉．她却对这门亲事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人她以前也见过，也不是很讨厌，只是要硬生生的往爱情上套她有点接受不了，从长远来说是没有什么弊病的，或许感情可以培养．父母意愿难违，从小就乖巧的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故事发生在她在家等待签证的那段时间里，她认识了一个同年人．她一直在等待的两厢情悦很不合时机的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对方是个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本科生，他们的默契程度简直有点离奇，往往对方在想什么彼此都能猜出来，而且志趣爱好都很合得来，好象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有次她去他的宿舍玩，看到他当学生时在工厂实习用毛铁打磨的一个心型铁块时，她就说要那东西，他就把那心形铁块给了她，并许诺以后有机会了他给她做一个更好更精致的，镀上金，让它用不褪色．．．．．． 由于他们是生活在不同阶层的人，加上各种现实情况，注定他们的这段爱情会夭折．毛毛到了加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的丈夫也很爱她，毛毛开始接受这一切．偶尔也和上海的那人联系． 毛毛说她走后，上海的那人就借钱开了一家加工情侣品的店．主要做的就是他曾经送给毛毛的那种心型铁块，不过真的做得精致了：先将毛铁车削成型，然后通过铣、打磨等精加工，最后镀上一层金粉，并根据客人的要求在上面刻上祝福的话，这种东西都是定做．店里唯一一件成品就是那人花了一个月时间做出来足足有篮球那么大的一个，上面是一副嵌名联，里面暗藏着毛毛的名字．．．．．． 毛毛硕士毕业后，不愿意过那种贵妇的生活，决定自己打拼事业，来到了她现在的公司上班．也就在她回上海那年，那人酒后驾车身亡，毛毛就把那家加工店接受过来管理，这也是她说要给我找个既能挣钱又能静养的工作——去那店里． 没有想到毛毛还有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凄美、动人．我本来就想为她做点事报答她的，所以我一口答应．同时我也受教不少——原来纪念自己心爱的人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方式的！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动摇复仇的决心，但是我已经对她说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瞎跑了，要有确切的消息后我再出动． 毛毛带我去那店里．很不起眼一个地方，连招牌都很小，里面有两个工人，一老一壮．毛毛介绍老人叫田师傅，是一个退休的老车工．年轻人叫马建，是田师傅当年在工厂的徒弟，后来厂子黄了，他也随之下岗． 店里冷冷清清，我问毛毛我什么不把店弄辉煌一点？毛毛说它一直都是这样的！我终于明白“这店的精神意义更大于经济利益”．后来证实了我的这个理解——店里工人的工资基本都是毛毛自己拿钱发的，经营的收入根本不够． 过年时，毛毛回加拿大去了，我常常呆在店里，呆在那里心情很愉悦，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同样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相比我的方式来说，毛毛他们的方式更有美感和品位．但是我的情况又和他们不同，我的是因为人为造成的痛苦，而他们是因为客观造成的痛苦．所以我还是决定等修养好了继续打听那几个人的下落．．．．．．．

踏浪行歌

第二十节 朋友引线 上海结识患难Ｘ哥

我给海口那老板打电话拜年，顺便问问他在这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在混社会？他一听是我，很高兴！说我没有忘记他这个露水朋友，还说他那地皮最后和一个搞房地产的人合伙赚的不少钱，还赚了几套一楼的商服收租金一年就好几十万．知道我刚在出院不久后问我缺不缺钱花？要我告诉他帐号给打些过来．我说钱还有很多．主要是想他给我引见一下他这边混社会的朋友．他说有一个绝对信得过！以前他们一起摸趴滚打十几年．并说马上给他那朋友打电话，一会儿再给我打过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海口那老板给我打电话来说那人正在医院，并告诉了我具体地址．我的情况他已经给对方讲了，让我直接过去就可以．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出去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就去那家医院．左右打听终于找到了那人的病房．
正好他一个人在，我推门进去问：“是X哥吧？”那人马上坐了起来说：“是！你是？”
“我是XXX的朋友宋杰！”
“哦！”那人拍一下脑袋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XXX刚打电话不久，我还以为你有一阵才来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
这人40左右，很富态．我把东西放好后过去和他谈起来．我问他身体怎么了？他说是丢人的病——性病！我陪着他笑，并安慰说现在这些病很普通．由于我是情况XXX都在电话里和他讲过了，他说很愿意交我这样的朋友，等他好以后，一定把我的事放心上去打听．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话．我说我的事不急，今天来主要是看看他，要他没有住院，我就在过完年后去找他．．．．．．
我们的谈话很投机．他说他也已经上岸好几年了，现在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要我以后多给他出出点子，我说尽力而为．最后他还和我谈了他们以前的事，中途有几拨人来看望他，他都很快打发走了．．．．．．
眼看天色不早，我说改天再去看他，并叫他安心养病，因为一直没有看到他家人，我走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挠挠脑袋笑着说这事是瞒着老婆的，他对老婆说去外地谈生意．我也笑，然后说我反正有的是时间，以后就多过去陪他．他送我到门口，说XXX说得不错，我这个人值得交！
田师傅和马建都回家过年了，店里就我一个人．我每天习惯的去那里把门打开．虽然是春节，但是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有的扶老擎幼出来散步，欢声笑语撒满了整个街道，其乐融融；路边的情侣窃窃私语相偎而行，缠绵悱恻；当然也有和我一样形影相吊，茕茕孑立的人，他们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瞎逛，偷享那属于别人的快乐．而我稍好一点儿的是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空间，渴了就接杯水喝，饿了就打个电话叫外卖，间或看看当天的报纸，实在无聊就站起来来回踱步．这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关于革命party人坐牢的情节，说那人在监牢里唯一的运动就是从床前到窗前散步，从床前到窗前是七步，从窗前到床前也是七步．
晚上八点，毛毛又打电话回来，问天气，问我过年感觉怎么样？我故作轻松的说年过得很好，还把我去医院看朋友的事也说了．最后我说我考你一个题，她嘻嘻哈哈的说你出的题最有意思，快说吧．我说我让你猜一个人的职业：他是吃国家饭的，生活十分待遇很好——出行是专车，病了有医生，接见客人还有专人安排时间，来人送的礼物怕有危险品，都要严格检查后再送给他；有专人做饭，专人按时提醒睡觉、起床，24 小时为他站岗，外出工作时戒备更森严．她听了说那一定的国家领导人！我说还有！她又猜是像盖茨那样的富豪！我说盖茨那样的富豪是吃自己的，不算！毛毛最后恩呀咿呀的说猜不出来了，让我公布另一个答案．我问：“真的放弃了？”，她回答：“真的放弃！”，我说：“还有种情况就是犯人！”她咯咯的笑起来，说真是那样的！我也笑起来说：“所以人要乐观，坐牢了就当是当国家领导人了！”她问我是不是很寂寞无聊，我说没有，只是为逗她开心才想起这个话题的．
　　电话收了线，店里又一片沉寂．我想这样呆着很无聊，人都会发霉的．干脆给毛毛那包做个拉锁柄．她那包很贵，一次拉锁柄被车门夹掉了，去那专卖店想修复，但是这种包拉锁坏的几率很小，他们没有这样是售后服务．最后到别的地方配出来很不协调，毛毛很喜欢那包也不愿意再买，所以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说干就干，我照着田师傅们那样开始操作起来．以前看他们干活很容易，但是真正自己做起来却蹩手蹩脚，真是“看者容易做者难”．我忙了大半夜，抽了两包烟，连个毛坯都没有车出来．实在太困，就先草草收场．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想起昨天给X哥说要去陪他，便吃了点东西就过去．他皱着眉头在睡，我轻手轻脚的进去，他马上就醒了．看见我后很勉强的笑着点头坐了起来，好象很痛苦的样子．我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他摇摇头说：“我根本没有睡，妈的！来三天了还没有好转，头痛，身上的疱来越多了！”
　　“医生怎么说的？”
　　“妈的！他们就说要观察！现在的医院啊．．．．．．”
　　“可以给我看看么？”
　　　“不行！怕给你传染．”
　　　“没事，这病传染途径你比我清楚，我想看看是不是误诊，我有同学以前也被说是性病，后来却是平常的疱疹．现在得性病的多了，一般医生都忽略了平常的疱疹而误诊！”这是我读大学时上铺的哥们儿的事，他自己心里有鬼，被诊断是性病就坚信不移，吓得面容失色．后来治疗不见好转，偷偷摸摸找了一个老中医．姜是老的辣，老中医解释是湿热攻心，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中药吃了就好了．
　　“真的？”看得出来他很希望是误疹．
　　“真的，要不我一个外行看干什么？这是我同学经历过的！”
　　“那你给看看，是不是你同学那种？”他边说边撩衣服．
　　　我一看，真还有点像我那同学的症状：胸部有一些疱，有的有筷子头那么大，发黑．周围是新蔓延的呈小红点，并有向颈部蔓延的趋势．
　　“背上还有！”他又转过身对我说．
　　我问：“是不是很痒还刺痛，越挠越多？头有时也一阵一阵的痛？”
　　“对！对！！”他很兴奋的说．但是随即又有种失落的说“但是，我的小腹下面还有，那里也有！”
　　　“对啊！我同学当时就是这样的，要不也不容易被误诊成性病．”
　　　我们正在谈论的时候，医生来巡病房来了．他噌的下了床，不等医生询问病情就说：“医生，我哥们儿说我这可能是误疹，他朋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你们好好看看！”
　　医生示意他上床，然后问了他现在的情况说：“我们就是在观察嘛，现在这类病很复杂．都属于病毒类的，都有可能的！”
　　　我又把我同学的事给医生讲了，医生很圆滑的说可以考虑换药观察一下！其实我猜那时他已经知道是误诊了，但是碍于面子和怕病人找他麻烦就说换药观察．虽然我痛恨现在的医疗机构，但是这是体制问题，医生也不容易，所以我也装着不懂的样子说是应该考虑换药试一试．X哥高兴还来不及，至于其他的就没去多想了．
　　　由于心里惦记着我要做的拉锁柄，我很快又回店里接着昨晚的干．又报废好几个，实在不行，我给田师傅打电话请教，说有个客人要个拉锁柄，毛坯我车不出来，是不是技术上有操作不当的地方？他说卡具要装紧，走刀要慢、均匀，还要有耐心，慢工出细活．我要实在还不行他就赶回来．我说不用，客人不急，我要真不行他过完年回来也赶趟．
　　经田师傅指点，我重新调整的卡具，把走到速度调到了最低，弄了一下午．在十几个废品之后，总算把毛坯车出来了．那种成就感简直妙不可言，我犒赏了自己一包好久不抽的中华！
　　吃过晚饭，我把毛坯稍微打磨了一下开始钻孔，牢记田师傅说的慢工出细活小心翼翼的在钻孔上一次成功！剩下的就是精细磨、刻字、镀金粉了．精细磨我自己能行，但是刻字和镀金粉要等马建回来才行．
在我抽完最后一支中华的时候，精细磨也完成，我把那亮铮铮的拉锁柄放好后睡觉，这觉睡得很香．第二天起来就去医院看X哥．想想他也不容易，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医院不敢让家人知道．　　　
俗话说“药不投方，哪怕你用船装”，看来这次是对症下了药，他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在翻报纸．才一天时间，他的脸色都好多了．看见我进去，他马上放下报纸笑起来：“妈的！真给我误诊了，昨天换药后效果很明显，现在已经很少痒了，呵呵！”
“呵呵，现在敢叫家人来了吧？”我揶揄的说．
“算拉，我那女人精得很，说不定来了会发现什么苗头我又下不了台！”看来他还是很爱他老婆的，像他这样的人要说怕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要真说是“怕”，我想说成是“爱”更贴切些．往往爱一个人才事事迁就着她，要不那就让她爱怎样怎样，犯不上瞎操心．只是男人的本性又让他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我突然觉得面前很个人很可爱，和狼狗一样可爱．以前狼狗虽然和很多女人厮混，有时候根本不给那些女人面子，玩得不高兴就大喊滚！但是对他郊区那个女人却百依百顺，有时为屁大点事儿一个电话就把狼狗叫过去，狼狗跑得屁颠颠的，有人说狼狗．他还笑嘻嘻的说证明他女人很依赖他．这又让我想起狼狗郊区那女人，狼狗出事后她哭成个泪人，在她眼里狼狗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狼狗出事后，我们给她钱让她回老家好好过日子，她说什么也不要，她说她跟狼狗不是为了他的钱，就是因为狼狗对她好．后来那女人就自己无声无息的走了．古人说“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存在偏见，其实女人很容易满足的．
“怎么盯着我呢？”X哥莫名其妙的问我．
“哦？呵呵！没什么，只要药对症就好了．”我马上收回思绪回答．
“应该很快就能好，呵呵！你有烟么？”
“有，但是你不能抽烟哦！”我知道他他这样的病不能抽烟喝酒，还要要少吃辛辣的．
　　　“怕什么哦，前几天真以为是那病不敢乱来，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体，抽点没啥，要不憋死了！”
　　看他那垂涎的样子，我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于是我们跑到外面阳台处抽烟．
　　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烟说：“怪不得XXX打电话的时候很认真，看来你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呵呵，是你们看得起我宋杰．我一向都很喜欢交朋友的，朋友多了路好走！”
　　“别说那看得起看不起的话，我们现在就别客气了，等我好了好好喝点酒，至于你的事我肯定当自己事打听！”
　　“有你这话我就够了．其实我这几天老往你这里跑，并没有趁你病了套近乎的意思．我说实话，是因为觉得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在医院有点不好，所以才常来的．我怕你误解我是为了利用你才这么积极的．”我最恨带着功利性结交朋友人，所以有必要给他阐明的我观念．
　　“哈哈，你这不是多心了么？我在社会混几十年了，这点还看不出来？要不我就不说要交你这个朋友了．”他笑起来．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我最怕和朋友打肚皮官司，很不爽！”我看他也是明白人，心里的疑虑也没有了．
　　“哈哈，别说了，你以后也会了解我的为人的．”他捏弄着烟头说．
　　 ．．．．．．
　　X哥几天后出院了，好象出狱一样兴奋．他要我和他一起回家家，我说我肝炎刚好不久，等过段时间在去他家做客．他说那样也好，那回去后还得去丈母娘家报到，等他把亲戚门串完了再和我联系．
　　我又恢复了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好久不锻炼，我觉得身上的肉很松，胳膊也没有以前粗壮．于是就早上起来跑步，然后在小区里的运动器材上锻炼，做引体向上、仰卧起坐、俯卧撑，慢慢开始找回了读大学时的那种活力．．．．．．
　　正月十五，田师傅他们回来．我把做的那拉锁柄请马建刻了“毛毛”两个字，然后镀金粉．那天晚上X哥给我打电话说他也回来了，要来接我去他家过元宵节．我觉得他们一家人过元宵节我一个外人去有点不好，正要推辞，但是他说：“我一般不往家里领朋友，你是少数几个！”．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他说他半小时后到店里接我．
在医院的时候，我和X哥聊天知道他有个读初一的儿子，于是我就出去买了一个电子词典算去他家做客的礼物．
大约四十分钟后，X哥乐呵呵的站在店门口说：“宋杰！”．我看是他，就说：“进来来坐会儿走吧！”，他说：“不用，家里等着呢！”，我带上东西出来，道边停着一辆黑铮铮的帕萨特．
他很喜欢超车，在这车水马龙的地方，见缝插针，能超就超．这和我的习惯一样，以前我开车时，每超一辆车心里就有种很愉悦的感觉，一旦上了高速路，我基本就是把油门踏到底，有时碰到比自己好的车超不过，心里就悻悻的．．．．．．
Ｘ哥家装修十分豪华，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客厅里两位老人正在看电视，厨房飘来扑鼻的香味．他介绍两位老人是他父母，我一一问好，并入座．厨房的人听见声音也出来，他说那是他老婆．我说“嫂子辛苦了！”，X哥老婆用围裙搓着手说没事，饭马上就好！让我们等一会儿．我问X哥他儿子呢？他说在房间里打游戏，并去把那小子拎了出来要他休息一下准备吃饭．那小子十二万分的不乐意，迫于他父亲的“淫威”洗完手就挨着他爷爷坐下来．我把东西拿出来给他说：“叔叔给你带了个电子词典，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老爷子叫他快接过来喊谢谢，那小子接过去把玩了一会儿说比他爸爸买的那个好！X哥摇摇头说小兔崽子比他当年成绩还烂．没有想到那小子回敬一句：“我数学从来没有不及格！”，除了X哥我们都笑了．
　　　X 哥给我递烟说别理他了．然后和我谈起来，他说我要找的人他回来叫人打听过了，确实有个叫“肥二”的人这几年在海口广州一带混，也是像我说的那样——几个人一起搞绑架什么的弄钱．这人是上海人，家住郊区，他们父母老来得子，所以把他娇宠坏了，一直不务正业在外面晃荡．但是说去年下半年回来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露面，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没有什么事，另外也有人在找他．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他老婆出来说可以开饭了．
　　　我和X哥已经很熟悉，所以在他家我也没有客气，吃饱喝足后又玩了一阵就打算打道回府．他说要送我回去，我看他喝成那样，真怕要“送佛送到西”，就坚持自己要打车回去．但酒醉心明白，临走时他说找机会我们去“肥二”家打探一下．我说我的事让他操心了，他打着饱嗝说是朋友就别在说那些了，等我的事办好了，他带我出去做生意，我不可能不管以后的事，人生还很长．我听了着实感动，觉得他除了是朋友外更个像兄长．
　　　回店里又呆了两天，马建把我的东西已经做好．真不愧是老工人师傅的徒弟，那拉锁柄看起来极度漂亮和别致．我也知道为什么劳斯莱斯为什么这么贵了，因为手工打造的零部件和机器大生产的完全是两回事．毛毛打电话说要三月份才回来，我很想她早点回来把东西送给她，我还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圣诞她给我手练我都像送个东西给她算回谢，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东西，这次算一点表示吧．
　　　有一天，X哥给我打电话叫出去喝酒，我猜可能和“肥二”有关，和田师傅他们打个招呼就去了．
　　　来到酒楼，就X哥一人在，我坐过去点了支烟，他让我点菜说边吃边聊．菜上来后，少去推杯换盏敬酒的繁文缛节，因为彼此是好朋友，就自斟自饮．他说他叫人打听到了“肥二”家的具体地址，下午我们就过去看看．
　　　席间他问，要今天去碰到“肥二”了怎么办？我说“肥二”是杀我小丽直接动手的人，我要找机会做掉他！不管他是不是独生子．X哥喝了口酒未置可否，拿询问的眼光看着我说：“你觉得报案怎么样？”．我说：“这样的人，即使被公共安全专家抓去，他来个死不认帐，没有确切的证据还不是抓了就放出来！妈的！这社会有时候太老实了吃亏！他要以后不犯别的大事，同样逍遥的活着．”
　　　X哥听我一说也来了气，灭了烟头说：“对！妈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上岸后越来越畏首畏尾的了，以前我老婆被人骂了几句，我都得狠狠的扁那人．
　　　我说要“肥二”真的猫在家里，我不想把X哥连累了，他把我带到“肥二”家就可以．他吃惊的问我难道就在他家里动手？我说万不得已只能那样．他连连摇头说不可以，这要从长计议．他之所以亲自过问这些就是怕以后出乱子．而且叫去打听“肥二”家地址的人也是他最信得过的，以后真要做掉“肥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做掉“肥二”也不用我亲自去，可以拿钱找人去做．X哥这几十年真没有白混，老辣！
　　　我们一直喝到下午，看差不多了，我们就上路．X哥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去买了些礼品，说去给“肥二”父母拜个晚年，到那里后我就在车上等．
　　　我看他的行事这么慎密，当然同意．车很快进入郊区，在一个岔路口，出来一辆摩托，朝我们车里看了一眼又摁了一下喇叭，X哥也摁了一声喇叭．我问那骑摩托的是谁，X哥说就是打听地址的人，现在来给我们带路．
　　　我们跟着摩托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在一个岔路口，摩托朝那附近的一家民房指了指就直接朝前走了．我们拐进另一条路，在离那民房不远出停下来．X哥拉了手刹提着礼品就下去了，我放下靠背躺着等他的消息．
　　　X哥这人虽然已经上岸了，但是耿直的性格还是没有变，看着他提着礼物向前走去的背影，我又一阵感动．我出来这么久，坏人碰到过，比如广州那骗子，海口那包工头；好朋友人也结识了不少，比如成都的服装老板，朱军，狼狗，海口老板XXX，澳门的胡子哥，毛毛，X 哥还有海龙、金义他们．“人无完人，金无赤足”，虽然他们有时也干坏事，但是对朋友，对亲人是无可挑剔的．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民房那边传来，看来X哥到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我在车里抽着烟等X 哥回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民房那边又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声，我坐起来看着X哥往回走．
　　　回到车里X哥说“肥二”真不在家！还摸出起张照片给我说：“看看是不是他，别又弄错了！”我接过来一看，正是那胖子！我激动的说：“是！就是他！”．X哥说：“那就行了，我从他父母的口风得知，他可能在六月份要回来，因为他老爸六月满60，要做寿．这小子虽然不务正业，但是还多少有点孝心．”
　　　“你是怎么把照片弄出来的？”我有点奇怪．
　　　“哈哈，我最早的时候在海口街上是卖药的，XXX没给你说么？从两个老人手里骗张照片还是容易的！”X哥得意的笑起来．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加上刚才X哥说这小子还有点孝心，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你把事做得太绝，我也就放你一马了！”

踏浪行歌

第二十一节 伺机寻仇 生意拼打草草收场

回去的路上X哥问我怎么打算的？我说肯定等他回来！X哥说还有几个月，在上海呆着也没有意思，不如和他去三胡北搞一批大米回来卖，听说那边的大米便宜．我说大米每斤最多能有一角的纯利润，要量大才有钱赚的，要零售的话回钱很慢的．他说马上学校就要开学了，他在各个食堂都有朋友，再加上其他搞粮油的朋友，销路没有问题．我说到处跑跑也好，于是同意和他一起去． 　　　回去后，X哥开始和那些需要大米的人打招呼，说保证好米好价．大家都表示可以要他的大米．基础打好后，我们开始去三胡北． 　　　“鱼米之乡”的大米并非浪得虚名，质优价廉．我们很快组织了一批大米走水路运回了上海．按照事先的口头约定，那批米毫不费力的就销售一空，赢利还相当可观．一直到三月份毛毛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弄好几批回来卖了．我把那拉锁柄给毛毛，也把和X哥跑大米生意给她讲了，她很高兴，说我终于开始醒悟，做一些有建设性的事，比以前那样浪费光阴好． 　　　大米市场很快饱和，X 哥说还做最后一把就收手． 　　　失事往往就在那“最后一把”，我们也不例外．不过这失事不是生意上的，而是“山不转路转”——X哥在宜昌碰到了仇家． 　　　那天，我们刚到宜昌不久，从住的酒店出来，我在前他在后．一个人在背后喊X哥的名字．X哥不假思索的应声回头，后面马上就窜上来一个人，抡着看似钢管的东西就朝X哥头上打来，X哥本能的举右手去挡，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喀嚓的一声！我和门口的保安冲了过去，那人见势不妙调头就跑．X哥蹲了下去，捂着手臂表情很痛苦，我直接去追那人．刚追出不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我脚下一滑，马上失去了中心，惯性让我扑了出去，像条鱼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顿时我眼冒金星，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部位火辣辣的，指头像触电一样发麻．眼镜也被摔了出去．过了好几秒我才缓过劲来，等我找回眼镜，那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周围看热闹的人倒不少． 　　　我一瘸一拐的回去看X 哥，他还在地上蹲着，保安问要不要紧，他咬着牙没有回答，脸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粒．保安说：“您等着，我马上叫救护车！”，X哥把左手举起来摆了摆，意思是不用叫救护车．我蹲下去问怎么样？他忍了一下说：“可能断了！”，我说：“走！去医院！”说着就要去拉他起来，他马上用手势止住我，说：“别动，现在很痛！一动就痛，等我缓会儿！” 　　　我拨开人群去拦了辆出租车让停在边上等，X哥缓了好一会儿才被我扶起来．我让出租车去最近的医院，X哥咬着牙脸色苍白，眼睛一直闭着． 　　　来到医院，我们直接去骨科拍片．结果是尺骨、桡骨粉碎性骨折．医生很快就给安排手术．在X哥做手术的时候，我也买了瓶红花油把身上蹭破皮和青淤的地方给涂抹上．浑身又一阵火辣辣的痛．．．．．．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手术后，X哥被推了出来．我迎上去一看，他怀里抱着块用纱布缠着的石膏，本来就不是什么内伤，加上打了麻药的，所以他的状态很好，脸色也好了许多，看了我就很无奈的苦笑．我说：“没事吧？”，他回答：“习惯了！” 　　　到病房把他安顿好，医生叫他多休息．等医生一走他就坐了起来要抽烟．我给他点上后，他猛的吸了口烟说：“他妈的！” 　　　“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以前有过节，现在他到对方这里来了理所当然要挨收拾了． 　　　“妈的！当然知道，那人的哥以前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去年我们在一起喝酒争论生意上的事．当时我喝高了，出来在楼梯口我一激动失手把他推了下去，后来成了瘸子．事后我很内疚，多赔了他不少钱，算作补偿．他本人倒还讲理，但是他弟弟也就是这小子，却不依不饶老去上海找我闹，我又给了一些钱，心想这他该没有话说了，没有想到这小子得寸进尺，是一只喂不饱的狗，隔不了多久又去找我闹，把我当成他的摇钱树了．我忍无可忍，就叫人在上海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从此这小子就不敢去上海找我闹了，但是一直怀恨在心．最近我们来宜昌正是他的老巢，可能听说我来了就来报复．”X哥很平静的边抽烟边讲述，好象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万一他找到医院来怎么办？”我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强的人到了别人的底盘也得让三分，就像一个很能打的人被四脚悬空，没有可以使劲的地方他再能打也白搭．虽然看这小子的行事只是个小混混级别的人物，但是他在这里人熟地熟，要到医院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他要真纠集人找到医院来，我们肯定要吃亏．即使他们不在医院里闹事，但是他们可以看住我们，等我们出去了再收拾． 　　　“不会的，他只是想出出气，如果真要我的命他就会拿刀子捅我，不会拿钢管打的．”X哥把握十足的说．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这次是栽了跟斗，被袭事小，面子事大．又不缺那十万八万块钱，一般像他这样的人物都会拿钱找人把那小子整得永生难忘，更有甚者让他在地球上消失．我想看看老练的X哥怎么想的，他这人思考问题和行事都很值得学习． 　　　“哎！”X哥吐了一个烟圈说“我现在不比以前，都上岸好几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次就算还给他们，两不欠！”说的很平静，完全没有一个黑道人的做派．一个绝对的良民形象，谁曾想到他年轻时是一个叱诧风云，道上很多人都给三分面子的人？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如此的息事宁人．要其他人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态后，一窝蜂来个秋后算帐可就麻烦了，于是我不禁问：“要以后老遇这样的事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仇家，仇有多大？ 　　　“哈哈，病虎还有三分威呢！”X哥弹掉烟灰笑起来“我混以来就有个原则，那就是‘从来不把事做绝’，这个也是我能混到头的关键所在．‘杀人放火’不到万不得已不干，违法生意倒做得不少．所以我的仇家很少．要说有仇，钱他妈的倒跟我有仇，这么多年了，我的钱还是那么点，有的朋友都人像模像样的搞房产、建集团．就我还在‘散打’” 　　　“呵呵，那你怎么还‘散打’呢？”我也觉得奇怪，他人脉那么好，经济条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肥”，为什么就没有发展得像他朋友那样呢？ 　　　“妈的，说起来丢人！”X哥自嘲“我的钱都浪费在女人身上了，在结婚以前，我基本上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看似我挣了不少钱，其实银行连一个子儿都没有，钱来容易了也没有把钱当钱花！这倒肥了跟过我的女人，每个都暗地存了百八十万的．后来有了老婆孩子，我人变得老实可钱却不老实了——什么事情都得从钱上过，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总不能让老婆孩子过得太寒酸都人笑话吧？人家老婆孩子有的，你老婆孩子却没有，只能干瞪眼，那心里叫一个难受啊！于是我开始醒悟，但那时有老婆孩子牵挂又不能做得太出格，只能做正经生意．找钱多，花销也大，加上我一向大手大脚过惯了，所以一直没有能像其他人那样成气候．” 　　　“你现在也过得很不错啊！”看X哥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安慰他道．其实他确实已经算过得很不错了． 　　　“哈哈，人比人气死人啊！”X哥摇摇头说． 　　　　　　　．．．．．． 　　　X哥在宜昌住了两天院，我们就回到上海．对外人怕丢面子，对家人怕他们担心，我们撒谎说出了车祸．他开始养伤，我又回到店里． 　　　毛毛刚开始知道X哥是什么人，在她面前我很少说谎，就把这次的真相给她说了．毛毛听了很不高兴，说我应该少和混社会的人来往，她说她希望我做有建设性的事情，而不是再去卷入一些是非当中，我该有新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耗下去！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一个亲妹妹对混世哥哥一样痛心疾首．我听着心里很温暖，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少有的亲情．要是我能在人生的开始就遇到她，那我的生活绝对是另外一翻景象．而现在，很多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我们只能做最好的朋友，想起让人悔恨． 　　　也许是毛毛从小就生活在阳光的家庭，对社会的另外一面很少接触，所以才对混社会的人很抵触．但是在田师傅家拆迁的事上，她对混社会人的看法有所改变，也对我往后和X哥的交往不再过多的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