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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文

情性爱欲·红蔷秘史(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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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9)


叶小藜是最后一个知道红蔷要放弃比赛的人,这些日子的痛苦挣扎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清瘦了,戴着眼镜的模样倒更多了几分文弱书生气。


“真的吗?”叶小藜的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开心?希望?叶小藜没多想,只是一再的想要确定真假。


红蔷感觉出叶小藜的欣喜,不禁有些奇怪他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我已经决定了!”脸上却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叶小藜惊觉自己的失态,瞬间脸上就有了细密的汗珠凝聚,“哦,哦。不参加也好,免得……免得太辛苦了,身体吃不消。”声音也是不由得紧张。


红蔷听他最后的话语竟然是落到为了自己,心里一阵感动,也没再多想,一把挎住了叶小藜的肩膀,“关心我的身体,就请我喝咖啡咯!这么多天不陪我喝,身体会不好的!”


玩笑的话语让气氛缓和了下来,叶小藜尴尬的笑笑,任由红蔷拖着去了“菩提树”。


刚踏进“菩提树”的大门,红蔷就后悔来这里了——窗户边的座位上,赫然是兰馨和木通相对而坐。


红蔷心头一酸,转身准备退出去,却已经晚了一步。


“红蔷,你也来了?!”兰馨一扭头看见了红蔷,几步就跑了过来。


没来得及答话,红蔷就被兰馨拖着到了座位边,叶小藜一片迷茫,眼见木通就坐在那里,却也只好跟了过去。


“太好了,现在她也来了,正好当面说清楚,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比赛呢?”兰馨拖着红蔷的手,话却是对木通说的。


木通抬头看看红蔷和她身边的男生,隐约有些面熟的感觉。他知道很多事躲不过了,却仍然保持着镇定,温和的说了句:“先让他们坐下来啊。”


“呵,看我!都忘记了。”兰馨抱歉的笑笑,安排两人坐下了,“红蔷,这是?”


红蔷的目光顺着兰馨落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小藜身上,“这是叶小藜,我的……”红蔷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木通,忍住了心酸的感觉,“我的最要好的朋友!”说着,侧身向叶小藜靠了靠。


木通被红蔷过于亲密的动作刺激,心里一阵翻搅,脸上却一点儿也不泄露,大方的向叶小藜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木通。我们好象见过?”


叶小藜只是伸手轻轻一握,却也感觉到木通手上的力量,心里不禁一震,声音却是平静的,“见过一次吧。在红蔷寝室楼下。”


两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当日的情景,各有感触,脸上却依然是一副自然的神色。


“我叫兰馨,”兰馨的声音温柔而甜美,“老早就听红蔷提起过你了!”


叶小藜回了兰馨一笑,却是没再说话。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时候该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木通,我真的不明白红蔷为什么要放弃比赛,这么难才争取到的机会,多可惜啊!”兰馨果然很快就回到了正题上。


红蔷看着木通尴尬的表情,心有不忍,“兰馨,别问了!不关他的事啦。”


“不行!”看木通迟迟不回答,兰馨的执拗劲儿也上来了,“一定是他有什么事做错得罪你了!”回过头继续追问木通,“你说啊!为什么啦?”


木通依然沉默,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四周的空气凝重的让叶小藜都感觉到呼吸不顺畅。


红蔷的心中难以说明的滋味在混合着,只觉得嗓子干涩的似乎要冒出烟来。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叶小藜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


叶小藜突然感觉到红蔷的手心贴在手臂上,一片冰凉,心疼的感觉自然而然的涌了上来,情不自禁的回头望了红蔷一眼。


兰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木通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动作。但木通却是尽收眼底。


强忍住心头的痛楚,木通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很清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自己会放弃很多很多,也许要等待很多年后才能再有机会,也许这一辈子都……


木通抑制住胸中难以割舍的情感,终于开了口:“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兰馨你要怪就怪我吧,别难为红蔷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到了木通身上,却是各人有各自不同的心情。


木通没给大家说话的时间,自顾的继续说了下去:“我准备毕业后出国,现在正是需要和学校联系的紧要关头,所以没时间再分心到其他事情上了。”


木通略微低了下头,很快再抬起来,目光却是正对着红蔷,“其实红蔷不放弃我也会提出来的!”眼神里有说不清楚的情绪在飘动。


木通说的这番话倒不算全是虚假,曾经他是受木犀影响考虑过出国,GRE和TOFEL也都拿到了2320和647的极优成绩,申请学校是毫无问题的。


可是自从认识了红蔷,木通的心理有了太多的变化。对红蔷那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让他有了那种长伴红蔷身旁的欲望,出国的事当然就搁置了起来。这会儿再提及,倒也不算牵强。


兰馨是知道木通曾经考试的事情的,所以惊讶之余却也无话可说,倒是红蔷突然听到这番言语,却是百感交集在心头。她无助的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也发出来。


木通轻轻的站起身,“你们先聊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看似轻巧的脚步对他来说却是那么沉重,他知道这一走,再见就不再是往昔的彼此了。


木通能感觉到红蔷灼热的目光在自己的后背上凝聚,仿佛像一团火,要把自己的心都烧化。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强忍住眼泪,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菩提树”。

[em14]

(10)


随着圣诞、元旦的相继来临,期末考试也迫在眉睫,红蔷却是丝毫不紧张,淡漠的心情让她似乎很难对什么事情提起精神来。


如果说圣诞对红蔷来说只是备感孤独的话,那么元旦的三天假期就是百无聊赖了。红蔷几乎每天的泡在图书馆看小说,村上春树的所有书都被她看了个遍。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平淡的生活让红蔷几乎忘记了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悲欢离别,心情宁静得好似天上神仙,无喜无忧。倒是黄槿的一封来信让红蔷回到了人间的生活。


黄槿的信里依然是一贯的沉稳语气,只是末了那一句“哥说外公病重了,我放假就回去看他,你呢?”让红蔷久久不能平静。


恍惚间,红蔷似乎看见了外公那和蔼而苍老的面容,想起了很多被她遗忘的往事。她从抽屉角落翻出了黄栌那封简短的来信,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泪珠一颗颗的滴落在单薄的信纸上。


考完期末考试的当天晚上,红蔷拎起提前一周就收拾好的包裹,谁也没通知的就上了回家的火车。


硬座车厢里并没太多人,但红蔷还是小心翼翼的几乎整夜没睡,头发凌乱,眼睛也有些浮肿。


火车到站的时候,正是清晨时分,天已有了微微的光亮。红蔷跳下火车,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疲倦立刻被清新的空气所赶走。睁开眼的时候,红蔷却是被吓了一跳,不敢认出这是自己离开不到半年的地方。


车站的站台粉饰一新,原来站台上低矮的红砖房已经全部穿上了白瓷砖的外衣,与新安装的白色塑钢窗相互映衬,显得格外整洁清爽。


红蔷正惊叹于这迅速的变化,却听见一声亲切的呼喊:“红蔷,是你吗?”


薄薄的晨霭中,来人的身影显得飘忽而不真实,眉眼也朦胧而看不真切,可是凭着那走路的姿态,红蔷还是迅速的判断出这人的身份:“白娟梅?!”


“真的是你!”白娟梅急急的迎上前来,惊喜的想要拉住红蔷的手臂,一伸手又犹豫放下了,脸上的表情显出一丝不好意思。


这是白娟梅叫人一起和红蔷打架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心理上都已经原谅并接受了对方,但乍一见到,还是难免尴尬。


倒是红蔷显得落落大方,亲昵的挽住了白娟梅的胳膊,真诚的笑容融化了所有的冰雪,“当然是我啊!不过我可是真没想到回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呢!”


白娟梅薄施粉黛的脸微微有些泛红,“我今天正好早班。”边说边陪红蔷一路往出站口走去,“怎么突然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


“昨天下午才考完试,我就先溜了。最近一切还好吗?”红蔷拨拉了一下左肩上的背包带子,随意的问道。


白娟梅回答的却似乎有些迟疑,“还……好吧。只是……大家都很想你!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啦,除了头发短了,呵呵。”红蔷的语气虽然轻松,心情却不尽然,“对了,白苏放假了吗?我走得急,也没写信告诉他。”


“他们学校要补课,只放春节七天。”白娟梅说起白苏来,声音里都能透出无比的疼爱和骄傲,“他很想你,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呢。”


红蔷眼前不禁浮现出白苏那清秀儒雅的脸庞,心里升起一股由衷的亲切感,喃喃自语道:“我也很想他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他要见到你,肯定高兴得……”白娟梅欣喜的声音突然中断了,脚步也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红蔷奇怪的随着白娟梅的目光看过去,出站口外依稀有个人影,健壮的身型是如此的熟悉。红蔷楞楞的站住了,隔着出站口的铁栅栏望去,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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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11)


“我还要上班先走了,中午和你联系。”白娟梅留下一句简单的道别就匆匆离去,毕竟如此的场面对她来说多少还是不易承受的。


红蔷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清除了混沌的思绪,一步步的穿越了铁栅栏的阻隔,在男人面前站定,“哥,你怎么来了?”


“早上锻炼完了没事儿过来逛逛。”黄栌用尽量平静的口气掩盖着他的心潮澎湃。十天了!每天都会有意无意的算着时间到这儿来看看,等的还不就是这一天吗?!可是真的见到,却又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了。


“这么巧?”红蔷心里有些怀疑,却也不愿深究,“我收到哥的信了,专门赶回来看外公。他好些了吗?”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黄栌将手里的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尖狠狠的踩灭,转身向前走去。


红蔷的心里也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不再多问,默默的跟在了黄栌身边。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只是并肩急步走着,在清晨的大街上十分显眼。


医院的大门依然深幽而空洞,让红蔷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感,脚步也变得有些迟疑。看着依旧熟悉的景物,太多的回忆瞬间就浮上了红蔷心头,经历过的事即便暂时遗忘,也是不会从记忆中抹杀的。


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一段段纠缠不清的情感,仿佛汇合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要把红蔷拉了下去,吞没掉。


就在那一刻,红蔷忽然感觉到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把她拖了出来。她迷茫的侧过头去,却正迎上了黄栌深邃的目光,里面似乎含着许多她不懂得的情绪。


“外公在四楼特护病房。”黄栌迅速的转过头,没给红蔷思索的机会,就拉着她的手迈进了大门。
(12)


红蔷是幸运的,见到了外公最后一面,但不幸的却是病重的外公已经丧失意识,根本没能认出红蔷。外公合上双眼的那一刹,泪水浸透了全家人的衣衫,除了黄栌。


从红蔷到了外公病房开始,黄栌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一直是一种木然的表情,因为缺乏休息而深陷的眼窝愈发显得深邃,眼神也飘忽且迷离。只偶尔视线落到红蔷身上,才隐约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疼痛。


红蔷却是无暇顾及黄栌的异常,外公的去世给了她太大的刺激。虽然这对红蔷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但毕竟听旁人说起和自己亲眼目睹的震撼力是不一样的。


黄栌和红蔷就这样一左一右的天天守在外公的灵前,一个猛得抽烟,一个无声落泪,任谁劝也不吃不睡,直到两天后黄槿赶回家。


“哥!红蔷!”黄槿一从外公灵前站起来,便冲到了两人面前,声音一改平静的语调,显出少有的尖利,“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看两人应声抬起了头,眼神里却全是迷茫的神情,黄槿的眼泪再一次掉落,“你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外公希望看到你们这样吗?”说着,发了狠似的一手拽住一个人的胳膊往上拉,“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呀!”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黄栌依然无动于衷,沉默的仿佛一根木桩,红蔷却如梦初醒般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黄槿心疼的蹲下身,把红蔷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虽然眼泪仍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神情却有如一个慈祥的母亲,“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人的母性总是这样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让人感动之余不免对其另眼相看。


黄槿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在旁边一直沉寂的黄栌听来,却是极为震惊的。这是自己那个平凡而沉静的妹妹吗?黄栌第一次以完全不同的心态看待黄槿,看待这个看似普通实则聪慧的女孩。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是疯了吗?还是傻了?失去了再后悔有用吗?黄栌麻木的心仿佛被针扎了般的有了刺痛的感觉,几天来丧失的意志力终于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黄栌轻轻的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红蔷身边,左手掀开黄槿,再是拦腰一抱,红蔷就顺着他强壮的手臂到了怀里。


“我们走!”黄栌从喉咙管里咕噜出一声,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抱着红蔷大步走出了灵堂。


红蔷没有丝毫挣扎,只是两眼定定的看着黄栌的脸,混乱的意识和几天来的劳累让她的头晕得厉害。她不知道黄栌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想知道。一切对于她来说只剩下混沌和模糊,红蔷就这样在黄栌怀里昏了过去。

[em05]

(13)


再醒过来时,红蔷发觉自己躺在四周雪白的医院病床上,窗外有温暖的阳光照进来,让她的眼睛一阵昏花。


“姐姐,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床四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也逐渐清晰,白苏、黄槿、白娟梅。


“我……”


红蔷下意识的呢喃被黄槿接了过去,“你因为贫血昏迷了!医生正给你输液呢。”床边吊挂着的输液瓶出现在红蔷视线中。


“你爸妈刚才来过了,”黄槿继续的说下去,“他们下午还要上班,我怕他们着急,就劝他们先回家休息了。”平淡的语言却反映出她细致的心思。


红蔷轻轻的点点头,用眼神向黄槿表达了心里的感谢。缓缓转过头,白苏漂亮的脸出现在红蔷眼中,“你要高考了,快去上课吧。姐姐没事的!”声音虽然虚弱,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不,我要在这儿陪着你!”白苏执拗的神情让红蔷一阵感动,一时倒不知怎么劝解。


白娟梅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红蔷的手,脸上的表情无比怜惜,“红蔷,前天中午我和白苏来找你,你连我们都认不出来,我都快担心死了。现在看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带白苏走吧,我有黄槿照顾就好了。”红蔷用眼神示意着,“他现在不能耽误。”


白娟梅抹了抹眼泪,“恩”了一声,一切的语言都融化在了目光里。她转身拖起了白苏,“跟我走吧!姐姐没事的,不要吵她,让她好好休息!”


白苏还想争辩,却被白娟梅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留下一句“我晚上来看你”后,依依不舍的跟着白娟梅离开了。


红蔷看着姐弟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才忽然想起似乎少了一个人,声音立刻变得急切起来,“黄槿,哥呢?他在哪儿?”


“他在这儿。”黄槿平静的用手拉开床左边的布帘,同样的病床上赫然躺着胸口缠着纱布、双目紧闭的黄栌,床头也挂着装满液体的吊瓶,“他抱你到医院后自己也倒下了,医生检查才知道他右肋的伤口感染了,现在正治疗呢。”


“他没事吧?”红蔷的心里一阵焦急,“哥!哥!你怎么样?”挣扎着就想要下床。


黄槿一把按住了红蔷,“他没事!只是还在昏迷。你在输液,不可以乱动的!”严厉的语气终于制止了红蔷的冲动,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那夜,红蔷一夜无眠,睁眼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黄栌,直到天亮。陪在她身边的,除了黄槿,还有白家姐弟,只是每个人心中,却是有不同的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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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14)


清晨时分,红蔷迷朦中看见一个轻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那清秀的面容虽然久违,但对红蔷来说却是记忆深刻的,不觉一声轻喊:“姐姐!”


赭鸢尾却只是对红蔷微微点了点头,不及应声就扑到了黄栌的床边,手握着黄栌的双臂,一连串儿的呼叫:“黄栌,黄栌!”


“他还在昏迷。”黄槿端着饭盒从病房门口走进来,“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到,外公昨天下午就火化了。”


赭鸢尾满脸的歉意,说话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家出了点事,一时没走开。”赭鸢尾回过头凝视黄栌,焦急的心理从问话里一览无余,“你哥怎么昏迷了啊?要紧吗?”


“前阵子外公病重他请假回来后就没怎么休息好,这两天更是不吃不喝,今天早上又……”俯身摆弄饭盒的黄槿手短暂的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接着说了下去,“又动着了伤口,有些发炎,所以比较虚弱。”


红蔷这才想起黄栌的伤口发炎不知是为了什么,禁不住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会动着伤口的呢?”话音没落,却见黄槿神色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


“不小心吧。”黄槿继续整理着床头柜上的东西,专心的样子让人都不敢轻易打扰。


红蔷心里对黄槿的话有些疑惑,但也没敢再问,转头向黄栌的病床看了过去。赭鸢尾已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却一直握着黄栌的胳膊,清秀的面颊上依稀有泪痕。


红蔷这才仔细的看清楚了赭鸢尾的模样,瀑布般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显得清秀的瓜子儿脸更加瘦削,神色十分的憔悴。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赭鸢尾的样子却真是老了一大截。


红蔷虽然知道一路的奔波难免让赭鸢尾身心疲惫,但心里也不免是好一阵“岁月催人老”的感叹。她第一次强烈的感到了时间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em21]

(15)


赭鸢尾在黄槿的劝说下暂时先回了家去见黄栌的家人,白苏被白娟梅督促着赶去了学校,原本拥挤的病房顿时显得空荡起来。


“黄槿,告诉我哥的伤口是怎么回事?”红蔷终于找着机会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黄槿停下了手里收拾的活儿,缓缓站直了身子,沉默了一分钟,才轻声的吐了一句:“都是因为你。”


红蔷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黄槿定定的看着红蔷,似乎要穿过红蔷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你为什么要知道?知道了又怎样?红蔷,你到底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红蔷没有想到回答竟然变成了提问,黄槿犀利的话语让她顿时语塞,脸上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痛苦。


“红蔷,认了吧。”黄槿心有不忍,轻轻走上前来,握住了红蔷的左手,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和我哥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们都太善良,太为别人着想了!”


看着红蔷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黄槿轻轻用手抹着,自己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我很佩服我哥!他能为了他所爱的女人不顾一切,甚至放弃掉自己的幸福;他也能压制住心里的爱去照顾一个受过伤害的爱她的女人。他很辛苦的,你知道吗?他一直很辛苦的!”


黄槿看见红蔷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但理智却让她不得不把话说完,“红蔷,拜托你!为了我哥,也为了你自己,放下吧,好吗?”


黄槿冰凉的眼泪一滴滴落在红蔷的手上,也落进了她的心里,浇灭了她心中对黄栌那最后的一点火星。红蔷死命的咬住下唇,心里的挣扎从脸上痛苦的表情就能反映出。


“黄栌是我的哥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还是!”红蔷的声音不大,却满是痛下决心的坚定。


这一句话说完仿佛耗尽了红蔷所有的气力,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泪水默默的从她脸上滚落,任凭黄槿伏在她身上激动的大声说着:“红蔷,别怨我!别怨我!”

[em19]

(16)


傍晚白苏和白娟梅赶到医院的时候,才得知红蔷下午就悄悄出院了,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黄槿。


“姐,尹哥的事我们还没对红蔷姐姐说呢。”白苏一脸的遗憾,急着转身就想往红蔷家去,“我现在就去找她!”


白娟梅一把拉住了白苏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十分肃穆,“她已经够累了,我们别再打扰她!”白娟梅心里的矛盾让她停顿了一下,“忽木……你尹哥的事我会告诉她的,但不是现在!”


白苏楞在了原地,看着白娟梅坚定的眼神,体会到了她心里的挣扎,“姐姐!如果你不好说的话,就让我讲吧。”


白娟梅紧紧的抱住了白苏,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谢谢!姐姐谢谢你!”


“红蔷……红蔷……”微弱的呼喊从黄栌的床上传了过来。


白苏比白娟梅先一步冲到了床边,俯身轻轻的问道:“栌哥,你醒了?”


黄栌缓缓睁开了眼睛,白苏关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后面是表情复杂的白娟梅。黄栌没有多想,只是侧过头往红蔷的床上张望,“红蔷怎么样了?”


“姐姐出院了。”白苏迅速的回答让黄栌的目光落了空,“赭鸢尾姐姐今天早上回来了,她现在在家里帮忙。栌哥你感觉怎么样?要我叫医生吗?”


黄栌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用了”的话还没出口,白娟梅已经转身出了病房去叫医生了。


黄栌心头一阵叹息,压抑的情绪让他再次阖上了两眼,静静的不再出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个女人的脸庞,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是爱自己的人,如何选择和面对?


痛苦挣扎的黄栌不知道,已经帮他做了两难抉择的红蔷,现在正准备踏上离开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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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17)


“红蔷,你真的决定就这么走了?”黄槿虽然极力劝解红蔷放下往事,但看她如此决绝的马上离开,心里难免还是替她犹豫。


红蔷的目光越过了黄槿的头顶,飘向未知的远方,“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后悔!”红蔷把眼神收了回来,落在了黄槿的脸上,“帮我照顾好哥,告诉他我祝他和姐姐一生幸福!”


黄槿点了点头,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却还是继续关心着红蔷,“要我转告你爸妈吗?你突然回来又突然走,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谢谢你,黄槿!”红蔷心底的感动再次泛滥,“我在家给他们留了纸条,说我准备到姑姑家过春节,让他们放假也过去。”


火车准备发车的鸣笛声响起来,两人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依恋。


“要坐三天车呢,你自己小心点!”黄槿把手里一直拎着的行李递给红蔷,“我给你买了水果和零食,路上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红蔷的眼眶又一次湿润,喉咙里哽咽着的“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接过了行李,转身上了车。


列车缓缓的启动了,隔着车窗玻璃,看着挥着手告别的黄槿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红蔷突然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把行李放置好后,红蔷在拥挤的车厢角落的窗边上找了个座位坐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封放在自己写字台上的信,信封上的日期赫然显示着7月27日。


端详着手里的匿名生日贺卡,红蔷却没再像第一次一样疑惑它的来源,空荡荡的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的坐着,很久很久都没动过。


[em31]

(四十三)情迷意乱

红蔷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会陷入了如此的迷乱之中。



也许是心态起了极大的变化,红蔷对生活那种不咸不淡的感受从寒假一直延续到了开学。烟已经成了红蔷最知己的朋友,常常在吞吐中感觉到心的放松。反倒是引领红蔷走入烟民行列的金枫香,经过了假期的调理,逐渐恢复了正常。

“后天就是情人节了,你准备怎么过啊?”金枫香边说边伏在窗户上四处张望着,似乎期待能发现什么新鲜的事物。

红蔷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哀,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似乎全身心都在感受烟的味道,“一个人有什么好过的?”口气也是无比的漫不经心。

“你和你的白马王子真的断了?”金枫香缩回了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跳操时看你们俩那么登对,原来还是不能长久。”说着说着,却变换了复杂的表情,仿佛既怨恨又哀伤。

红蔷知道金枫香定是又回忆起了自己的往事,却不回答,只是斜靠在被子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有些感觉,是可意会而不能言传的。

“算了,”金枫香似乎本来也不在意红蔷是否回答,使劲儿的挥了挥手,像是以此赶走心中的烦恼,“我几个高中同学约了我,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再说吧。”红蔷轻轻的摁灭了烟头,仍然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金枫香也不介意,往红蔷床上四顾的看着,一眼就瞄到了枕头边的白色烟盒,用指尖拎了起来,“还抽‘茶花’呢?现在都不时兴了。”说着把烟盒扔到了桌子上,“试试‘七星’吧,挺不错的。”

“日本人的东西我不用!”红蔷懒懒的翻了个身,脸朝向了墙壁,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的。

“切!至于吗?”金枫香嗤了一声,见红蔷没动静,便也没了争辩的兴趣,扔下一句“我去看看球去”,就走出了寝室。

红蔷就这么侧身躺着,在艳阳高照的下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混沌的梦境。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隐约能体会到些许真正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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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眼又是周五,下午的课被临时取消,寝室里的人在一片欢呼后都走得一个不剩。红蔷没意识到什么特别,独自吃了午饭便躺了床上看书,倒也悠闲。





烟盒里的烟本就所剩无几,红蔷也没注意到,等到惊觉没有时才发觉,天已经有些擦黑了。





红蔷放下手中的《失乐园》,揉了揉视力已经有些模糊的双眼,暗自盘算着是否去吃晚饭,顺便买盒烟。无聊的周末,只有烟才是她最忠诚的朋友。





“请问采红蔷在吗?”喊话器就在这时突然的响起来,却不是熟悉的老太太,而换了温柔甜美的女声。





红蔷迟疑着应了一声:“来啦!”心中虽然纳闷,却也还是麻利的下了床,往楼下去了。

楼梯口虽然人头蹿动,红蔷的目光还是一下子就被站在老太太桌前的女子吸引住了。

蜜棕色的鹅蛋脸庞,卷曲上翘的浓密睫毛,蓝褐色的大眼睛,层次分明的草绿色眼影,丰盈的嘴唇上薄薄的涂了层珠光的浅金色唇彩,与眼影和两颊金红的腮红相得益彰。紫红色的波浪长发披散下来,轻轻的搭在银狐色的水貂毛大V领上。超短款的麂皮夹克随意的敞着怀,露出粉红色贴身V领针织衫衬托下的丰满胸部,愈发的显得凹凸有致。打磨的略微泛白的低腰修身牛仔裤,轻轻的扎在奶白色高跟羊皮靴中,令娇小的身材也显得挺拔起来。

红蔷完全的被眼前的女子震惊了,如果说初见赭鸢尾时她感受到的是古代女子似的清澈婉约之美,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给她的就是时髦女子的性感妖艳之美。

正在楼梯口发呆的瞬间,红蔷发觉女子的目光与自己的相对接,腾得一阵心跳加速,竟然有了脸发烧的感觉,禁不住赶忙移开了视线,以掩饰心里的慌张。

再看时,那女子已经上前几步缓缓走到了面前,“你应该就是采红蔷了吧?”
看红蔷一脸的迷离,女子不禁浅浅一笑,露出了两颗小巧可爱的虎牙,“你好!我叫欧阳紫楠。”说着,伸出了右手,指甲上的水晶点缀在灯光下十分耀眼。

欧阳紫楠。多好听的名字!红蔷的心不禁一片遐想,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握个手就算认识了,好吗?”欧阳紫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红蔷的神游,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伸出了手,“哦,你好!”

触手觉得欧阳紫楠的手略微有些冰凉,软绵绵的好似棉絮。红蔷正自诧异间,欧阳紫楠已经抽回了右手,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

“你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吗?”欧阳紫楠轻轻撩动了一下肩上的长发,依然是无比诱人的微笑。

红蔷还不及回答,欧阳紫楠却已经自己把话接了下去,“算了,还是我自己招了吧。我是受人所托,来给你送礼物的。”


只见欧阳紫楠转身轻轻的招了招手,一个可爱的光头小男孩出现在红蔷眼前,看模样最多不过五、六岁的光景。

小男孩的声音十分稚嫩,“姐姐,我爱你!”说着把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捧到了红蔷的手中。


红蔷惊呆了,看着手中上百朵的代表爱情的花儿,完全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楞楞的站着,脸上的表情愈加迷离。


“呵呵,傻孩子!”欧阳紫楠夜莺般的笑声在身旁响了起来,“不是你爱她!是哥哥爱她啦!”边说边抚了抚男孩光光的脑袋,把从颚鱼皮手包里摸出的一张十元的钞票塞进了小男孩手中,“去吧!拿去买糖吃咯。”

看着小光头开心的跑远,欧阳紫楠才转过头来对红蔷解释道,“今天是情人节,我朋友希望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你能接受他对你的爱!”

红蔷这才猛然想起今天的特别,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的后知后觉,“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是谁吗?”

“你想知道?”欧阳紫楠的眉毛微微一挑,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是的。”红蔷不知为何,声音却变得有些嗫嚅。

欧阳紫楠轻轻一笑,雪白的小虎牙又露了出来,“你跟我来。”转身就朝宿舍楼外走去。

红蔷忽然有些迟疑,但对欧阳紫楠和神秘追求者的巨大好奇心还是让她下了决心。她把平生第一次收到的玫瑰花交给了老太太保管后,迅速迈出了宿舍门。

天已经蒙蒙黑下来了,红蔷几步追了上去,跟在欧阳紫楠身后不到一米远,向未知的地方走去。

前方会有些什么呢?红蔷不敢多想,她知道她也想不出来。这世界上又有谁知道未来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呢?
一路上,欧阳紫楠都没说话,只是不时的回头用眼角瞄红蔷一眼,脸上的笑容依然妩媚而神秘。

红蔷心里惴惴的跟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成双结对的人影都没入她的眼,只是感觉到欧阳紫楠的高跟鞋“叮叮叮”敲击地面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着,像她扑通扑通的心跳。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欧阳紫楠娇俏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校园西北角的白桦林边。


红蔷猛得停住脚步,抬眼看着黑洞洞的树林,天生对黑暗的惧怕让她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些犹豫。

我这是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红蔷不断的在心中鼓励着自己,咬了咬下唇,眼一闭,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刚走了几步,红蔷就感觉周围忽然亮了起来,隐约听到一阵吉他的音乐声,空灵悠扬的如小溪水般潺潺的流过耳际。


红蔷停住了脚步,缓缓的睁开双眼,却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树林间一片空旷的土地上,上百支点燃的蜡烛闪耀着温暖的光亮,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心”型。“心”的中央,一个怀抱吉他的白衣男子席地而坐,正是音乐声的来源。

红蔷正自诧异间,却听见音乐声噶然而止,有依稀相识的声音响起:“《加州旅馆》,喜欢吗?”


还陷于震惊中的红蔷却没回答,只是拼命睁大双眼张望,但闪烁着的烛光中,却看不清楚男子的脸。

“谢谢你肯过来!”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吉他,缓缓的站起身,跨过蜡烛向红蔷走了过来,“我还怕你会拒绝见我呢!”

“我又不认识你,我是跟欧阳……”红蔷的话突然停住了,走近面前的男子略黑的肤色和下颌上浅浅的胡须让她猛然惊醒了般嚷了出来,“你是……”

“你想起来了?”男子的声音有些微的兴奋,“我们在食堂见过的。很开心你还记得我!”

红蔷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了上学期食堂里的那一幕,“你找我有事吗?”声音却是淡漠的。

“我……”男子忽然有些语塞,“我找你是想……想和你认识!”看到红蔷脸上不屑的表情,不禁顿了顿,“我喜欢你!我想你接受我和我的爱!”

红蔷只觉自己被这一连串的意外弄晕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说是该想什么,只是那么楞楞的站着,放大的瞳孔充分表明了她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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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gles是支很棒的乐队呢,我喜欢!”欧阳紫楠不知突然的从哪儿冒了出来,烛光映照下,她的脸庞愈发显出迷人的魅力,“接受他吧!为了你他已经痛苦好几个月了。”


红蔷惊讶的看着身旁仿佛神出鬼没的欧阳紫楠,再看看眼前的白衣男子,一时之见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呵呵,看来你的礼物送得还不够贴心呢!”欧阳紫楠轻轻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起来的声音犹如夜莺歌唱,“天天送也不一定能打动人哦!”

男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表情,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定睛看向红蔷,“你真的不能接受我的爱吗?”声音里充满了期盼。

“我……”红蔷迟疑着,终于挤出了一句,“我不知道。”

“没关系,”男子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声音里仍然饱含着希望,“我可以继续追你,直到你答应!”

看红蔷没反映,男子上前一步握住了红蔷的右手,“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陈荚迷,这是我的好朋友欧阳紫楠。”

陈荚迷手心传递过来的热力让红蔷一惊,猛得缩回了手,用左手轻轻的揉抚着。

陈荚迷倒是并不在意,侧身指着地上蜡烛排成的“心”说道:“今天我把我的心送给你了,希望你一定要珍惜,别让我的心碎掉!”口气虽然像是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肃穆。

红蔷正思索如何应对,就被欧阳紫楠一把拖住了手,“行啦,走吧。浪漫也浪漫够了,一起去唱歌咯!”也不容红蔷回答,径直拉着她往前走去。陈荚迷也拎起了吉他,紧随着两人走出了树林。

走了很远的距离,红蔷还不禁频频回头看去,蜡烛的火光在寒夜里显得无比温暖而明亮。

“红蔷,醒醒!红蔷!”感觉刚刚才进入梦乡的红蔷被一阵猛烈的摇晃惊醒,迷茫的转过身,看见了金枫香轮廓清晰的脸庞。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一起过情人节的吗?我六点来叫你吃饭就找不到你了!”金枫香面有愠色,口气也略带责备,“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红蔷斜眼瞄了眼窗外,凌晨的薄雾让西周灰蒙蒙的一片,看样子又是一个阴天。

“你倒是说话呀!”金枫香见红蔷迷糊的没反映,不禁又追问了一句。

“我……”红蔷使劲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我有点事儿出去了。”声音却依然困倦不已。


“过节能有什么事儿?”金枫香兀自抓着床边的护栏,“不是又跟你那白马王子和好了吧?”

金枫香尖利的话语让红蔷的心被猛然的灼了一下,疼痛的感觉让她只是回答了“没有”,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既然没有怎么不等我?咱们约好了的嘛!”金枫香的口气明显不快,“昨晚本来跟同学说好介绍我的好朋友给他们认识,结果你倒好,一晚上找不到人!”

这样的一番抱怨让红蔷心里升起一股内疚,轻轻握住了金枫香扶在护栏上的手,“对不起,枫香!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陪你去,好吗?”

红蔷真诚的道歉让金枫香也不太好意思继续指责下去,只是郁郁的说了句,“下次再说吧。玩儿了个通宵,我累了,先回寝室睡了。”便缩回了手,转身摇晃着走出了寝室。

红蔷的手落在护栏上,感觉到一阵沁入心肺的冰凉。目送着金枫香的背影,红蔷心里充满了对好朋友食言的愧疚,虽然困意一再侵袭,却是不能入睡了,昨晚的一幕幕不禁浮现上心头。


欧阳紫楠径直拖着红蔷到了学校的停车场,在一辆白色的沃尔沃前停住脚步,身子突然了似软的往引擎盖上斜靠过去,回头对跟在身后的陈荚迷嫣然一笑,“呵,够花本钱的,把你老爸的车也弄出来了?!”

陈荚迷却直接走向了车尾,从白色夹克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后备箱,把手上的吉他放了进去,才用手指夹着钥匙朝欧阳紫楠走了过来,“你开?”

“怎么?让我当司机啊?”欧阳紫楠放开了一直握着的红蔷的手,一把抓过了钥匙,“得!当司机就当司机吧,难得一次!”边说边斜眼瞄着红蔷,挑了挑修长的眉毛,转身上了驾驶座。

一直楞楞的红蔷突然感觉腰后一阵温热,不禁向前迈了一步,回头却见陈荚迷的右手横伸出来,仿佛搂着一团空气,尴尬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不知道为什么,红蔷的心里突然就开朗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陈荚迷也被红蔷的开心逗得笑了,赶紧上前两步用左手拉开了车门,右手轻轻搭在车顶上沿,虽然动作并不熟练,倒也十分绅士。

红蔷轻巧的坐进了后座,陈荚迷轻轻带上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帅哥美女坐好了吧?我们出发咯!”欧阳紫楠话音没落,车子就已经冲出了停车位,七弯八拐的出了北校门。

欧阳紫楠驾驶的技术很熟练,尽管路上的行人车辆逗不少,她也能迅速找到机会超车,而且保持车身平稳。

看着车窗外一辆辆车子都在纷纷往后退,红蔷突然回忆起了去年离开家时的情景,心情难以平静。这是再一次的告别吗?红蔷不想去想,只是并膝安静的坐着,任凭陈荚迷热烈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车子“噶”的一声停了下来,红蔷只隐约看见看车窗外仿佛灯火辉煌,就听见欧阳紫楠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一定还没吃饭呢吧?”

红蔷猛得转过头,看见了欧阳紫楠浅笑嫣然的脸庞,轻轻的“恩”了一声,心里也不由得佩服她的细心。

“你先带她吃点东西吧,”欧阳紫楠这句话换了对象,“我去帮她选套衣服。”眼睛却在红蔷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红蔷正自惊异欧阳紫楠的话语,就见陈荚迷身子略向前一倾,手自然的就搭在了欧阳紫楠的肩上,“你不一起吃?”

“得了吧。”欧阳紫楠“咯咯咯”的笑出了声,“你们的浪漫烛光晚餐我可没兴趣!你也知道我很少吃晚饭的,有霄夜就行啦。”

“那……辛苦你了!”陈荚迷轻轻的撩了撩欧阳紫楠的卷发,语气里满含着感谢,“要我怎么谢你,尽管说!”

“真的?”欧阳紫楠头微微一扬,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风情,“说出了话可别后悔哦!”

“那当然!”陈荚迷的声音铮铮然的一点儿不含糊,“想要什么随便说!”

“呵呵,V.S.O.P.咯!你知道的。”欧阳紫楠的话红蔷没太明白,陈荚迷却是会心的笑了,“这么简单?X.O.都没问题!”


“那可是你说的!”欧阳紫楠满意的笑了,“九楼新开的‘芭提亚’不错,去试试吧,她应该会喜欢!”说着转回了头。

“谢谢!”陈荚迷随意的揉了揉欧阳紫楠的头发,迅速下车为红蔷打开了车门,“走吧,我先带你吃点东西,再去唱歌。”

红蔷没有多问,顺从的下了车,心中却一直在琢磨欧阳紫楠和陈荚迷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能如此亲密且默契。她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分钟后就有了答案。

走过车子旁边时,陈荚迷忽然停住了脚步,用手指轻轻扣响了窗玻璃,紧闭的车窗迅速滑了下去。

“真的很感谢,我的青梅竹马!”陈荚迷声音里的真诚不亚于刚才在树林中对红蔷表白。

欧阳紫楠会心的笑了笑,“行啦!”打了个响指,便关上了车窗,车子随即疾驰而去。

红蔷心里思索着“青梅竹马”四个字的含义,在陈荚迷的引领下走进了灯火辉煌的狐形建筑物——大都会广场——市里最大的一家集购物、餐饮、娱乐于一体的休闲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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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提亚”的环境清雅别致,颇有异番特色,泰式风味的生虾配上几道清淡小菜,末了再喝碗酸甜中带点辛辣的香竹汤,让人别有一番口感。

整餐饭的时间,陈荚迷都没再提追求红蔷的事,只是很轻松的就每道菜的特色聊起了泰国的风土人情,言语间时不时夹杂他的个人感受,也算是个风趣幽默的男子。而对红蔷的照顾有加,也显出他的心思细密。

倒是红蔷,虽然几乎一直在倾听,但心中却不免疑惑重重,毕竟陈荚迷的表白来得实在突兀。

喝完汤后,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迅速的收拾了桌上的餐盘,随后送上来两杯泰式特饮。红蔷把玩着盛满奶白色液体的平底敞口玻璃杯,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为什么……”真的说出来,红蔷却有些语塞,似乎很难找出合适的字眼来描述心里的困惑。

陈荚迷却已然明了似的笑了笑,把话接了下去,“我为什么选择你,是吗?”嘴边浅浅的笑容让他下颌上的胡碴看起来十分性感。

红蔷惊异于陈荚迷的聪明和敏感,但转念又回忆起文科状元的称号,倒也心中释然了,只是不太惯于直视陈荚迷的眼睛,垂着眼帘轻点了一下头。

陈荚迷并没急着说出答案,而是从身上摸出一盒白万,抽出一支点上,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对面的红蔷。

深吸了几口烟后,陈荚迷才缓缓开了口,“新生大会上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就很想看看能够拿到理科状元的女孩是怎么个优秀法儿,但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四处打听,知道了你一些事。”

陈荚迷短暂的停顿让红蔷隐约记起曾经听木通提过,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见陈荚迷接着说了下去,“直到遇见你在食堂里抹眼泪,心里一下子就……就觉得很心疼,很想……很想在你身边帮你……帮你擦干脸上的泪水。”

一直语言流畅的陈荚迷突然的说话断续让红蔷不禁抬起眼帘看去,却见陈荚迷的眼神悠远而宁静,并不在她的身上。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陈荚迷往精致的水晶烟灰缸里轻轻抖落了烟头上的烟灰,“在食堂里你拒绝了我,让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红蔷依稀看到陈荚迷眼睛里仿佛有晶莹的珠光闪烁,正待细看,陈荚迷却微微仰起了头,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想,直接表白你不接受,也许间接的暗示会好些。于是我不断给你送礼物,吃的、用的、看的、玩的,只要能想到的都送了,结果……”陈荚迷猛得低下头,正好迎上红蔷的目光,让红蔷的心一阵紧张,不禁再次垂下眼帘。

陈荚迷却没在意,继续说了下去,“知道你和木通在一起的消息,我真后悔当时自己怎么会不想参加学生会,否则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红蔷听着陈荚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回忆起和木通在一起的日子,心里却是种说不出的滋味。

“木通和你的般配让我觉得和你几乎没什么可能了,但似乎给你送东西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生活里的一部分,所以我送了那件特意为你订做的体操服,上面绣着你的名字。我想,把这个当作我们之间没有开始的故事的结束。”陈荚迷仰面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

“原来,原来一直都是你……”红蔷终于解开了长久以来神秘礼物的迷题,心中却难找欣喜的感觉,反倒是深深的落寞充溢心间。

陈荚迷又点燃了一支烟,声音却是轻快了许多,“我是在寒假里才听说你放弃参加健美操比赛的事的,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想了很久,我才选择了今天。虽然俗了点儿,但我真的希望情人节能成为我们故事的美好开端!”

红蔷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手心所覆盖,本能的想往后缩,却被陈荚迷握了个紧。抬起头,正迎上陈荚迷炽热的目光,“答应我,好吗?让我们拥有最浪漫的故事!”

红蔷定定的看着陈荚迷,心中思绪翻涌,却头脑混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充满泰国音乐的空间中。

“啊哈?浪漫晚餐还没结束吗?”欧阳紫楠温柔的声音让陈荚迷的手略微的松动了一下,红蔷猛得抽回了手,红红的脸颊泛起少女的羞涩。

“没想到你这么快!”陈荚迷倒是一点儿都无所谓,轻轻的起身,把欧阳紫楠让进了自己身边的座位。

陈荚迷正准备转身示意服务员再加杯特饮,就被欧阳紫楠拖住手臂坐了下去,“不用了啦!我经常来的,都快喝腻了。要杯冰水就行了。”

“衣服选好了?”陈荚迷这一问,红蔷才注意到欧阳紫楠手上拿着的硕大的衣袋,布制的材料却不能看清楚袋子里面的内容。

欧阳紫楠喘了口长气,“当然!不过很费周折呢。她的短发让我好为难,很长一阵儿时间都没找着合适的。”雪白的虎牙随着嘴唇的张合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韵,“还好最后想到了解决办法。”

“哦?怎么解决呢?”陈荚迷看了看红蔷毛茸茸的短发,忍住了心中想抚摩的冲动,回眼看向欧阳紫楠。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嘛!”欧阳紫楠却是有意的卖着关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红蔷,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

“换衣服?”红蔷突然醒过神来,理智迅速回到了头脑中,“不!我不能要!”

这话一说,陈荚迷也有些意外,怔怔的看着红蔷坚定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

倒是欧阳紫楠反应很快,咯咯咯的笑出了声,“你以为又是他送的吗?不是啦!这是我们店里的衣服,借给你穿的,之后要还的啦!”

“你们店里?”红蔷只觉越听越迷糊,还是靠欧阳紫楠的一番话解答了她的疑问。

“是的。我们合伙在市中心开了家礼服店,专门租、售各式男女礼服,生意很不错的呢!”欧阳紫楠和陈荚迷对望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会心的微笑,“这套衣服就是我在店里专门为你挑的,快去试试合适不?!”

欧阳紫楠说着起身拉住了红蔷的手,不容她再次推辞,便向洗手间走去,边走边回头对陈荚迷挤了挤眼睛,“看清楚了哦!不要一会儿回来你都不认识她咯。”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蔷简直难以相信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欧阳紫楠就能把自己改造成如此模样:短发用锗哩水揉搓得乱七八糟,却显出一种凌乱之美;脸颊两侧的阴影让脸的轮廓一下子清晰了许多;淡金色的眼影和同色唇彩令整个妆面时尚却不夸张。

“快把裙子穿上看看怎么样?”欧阳紫楠显然也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从布袋里拎出一条金色的紧身露肩及膝裙递给红蔷。

虽然红蔷已经十分佩服欧阳紫楠对女人的装扮能力,但对于这样一条过于曝露的裙子还是有些望而生畏。

欧阳紫楠却并没给红蔷犹豫的时间,接着又取出一款白色的无肩带胸罩递了过来,“还有这个,一齐穿上!”口气不容置疑。

红蔷接过来一看,正好是自己的尺码,不禁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呵呵,”正在收拾化妆包的欧阳紫楠轻轻抬起头,眼里流露出神秘的光亮,“女人的身体我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了。”看红蔷还在迟疑,又催促了一句,“快换吧,时间不早了!”

红蔷无奈的磨蹭着穿上了,心中又是一阵惊叹,无论内衣还是裙子,都是合身得紧,犹如量身订做一般,对欧阳紫楠的佩服更是加深了。

“哗!好个大美女。”欧阳紫楠不自觉的用手撑着下颌,审视的眼光让红蔷几乎不敢抬起头来。

“恩,还差一点点缀。”欧阳紫楠从手包里摸出一副金属色的长吊缀耳环和七八支银白色的细银手镯,很快的给红蔷戴好,“自己看看,满意不?”

红蔷应声向镜中看去,素金色的裙子把身体包裹的曲线毕露,只在左胸处有一朵同质地的花作为点缀,和右肩的细肩带相互呼应。再衬上耳环和手镯的配搭,令身材显得无比的纤细修长,透出女人的迷人魅力。红蔷这时更加体会到欧阳紫楠给自己化如此妆容的深意了。

欧阳紫楠把一条白色狐皮披肩搭在了红蔷身上,“这样就比较符合季节了。”脸上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快把丝袜和鞋换上,荚迷一定等得要疯掉了!”

红蔷也为自己的变化惊诧不已,顺从的套上肉色珠光丝袜,蹬上了金色细高跟牛皮高邦靴,瞬间比欧阳紫楠高出了近大半个头。

“你长得很……很有味道!”欧阳紫楠比较奇怪的赞美方式让红蔷的心里一阵疑惑,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以前我还觉得荚迷怎么会迷恋上你,现在算是知道了,呵呵。”欧阳紫楠倒没注意,自顾的说了下去,“走吧,出去给他一个惊喜!”

欧阳紫楠和红蔷手拉手出了洗手间。不知道为什么,红蔷这时候突然觉得欧阳紫楠不像是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反倒像一个多年相识的老友。

红蔷没有多想,只是紧迈几步,跟上了欧阳紫楠摇曳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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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荚迷看到两个携着手款款步来的女人时,心中的震惊是难以形容的,这点从他极度放大的瞳孔就可以看得出来。

“你……”陈荚迷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目光从红蔷斜露的香肩到修长的小腿,上上下下来回了五六次,“你真的好美!”声音是无比由衷的。

红蔷被陈荚迷的目光扫得几乎不敢抬头,脸上羞涩的红晕配合金红色的腮红,显得更加自然而真实。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副色迷迷的表情!”欧阳紫楠心中也不由的为自己把一个半小时前还是体恤和牛仔裤覆盖下的女生拾掇得如此美丽眩目而得意,“走吧,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等着呢!”

“哦,恩。”欧阳紫楠的话让陈荚迷如梦初醒般的收回了他迷恋的眼神,心中的慌乱在脸上一恍而过,“服务员,买单。”

红蔷明显感觉到了当服务员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脸上呈现出的一切表情变化,或许是一种惊艳吧,毕竟红蔷的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不知道为什么,红蔷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清晰的体会到心中那受陌生男性注目而引发的快乐。

女人的虚荣心其实是男人树立和培养出来的,这是红蔷第一次领会到万众瞩目原来也是件给人极大满足的事情。

虽然红蔷过去也曾经在KTV唱过歌,但“钱柜”的富丽堂皇还是让红蔷有些触目一惊的感觉。

两根汉白玉的罗马柱支撑在高约八米的大门两旁,聚光灯的照射让大门上方的“钱柜歌城”四个阴雕大字在黑夜中也清晰可见。诺大的正厅顶部呈圆狐形,一盏晶莹剔透的十层水晶螺旋吊灯发出眩目的光亮,映射在米黄色的大理石墙壁和地板上,端端是金碧辉煌。

从给红蔷打开车门后,陈荚迷的左手就一直轻轻的扶在红蔷的腰后,若有若无的接触让红蔷倒也不好太过推却。

欧阳紫楠随意的一抛,把车钥匙扔给了泊车服务生,紧追几步就抢到了陈荚迷面前,“先说好了,今晚五五开,你欠我的V.S.O.P.除外。”


红蔷兀自惊讶间,陈荚迷却已经一把将欧阳紫楠拉到了身旁低声说道:“今天我很开心,又是过节,你就别闹了啊!”说着仿佛习惯性的用右手在欧阳紫楠的肩上拍了拍,脚步却是没有停下。

“陈公子来啦!”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三十岁左右的人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好久不见啊,陈公子。欢迎欢迎!”边说边弯腰伸出了双手。

陈荚迷随意的握了握手,微微皱了皱眉头:“高经理,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陈公子’的!”声音却是淡淡的。

“咳咳,”高经理显然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揉搓着双手,却仍然满脸堆笑,“好的好的,下次一定记住!”转身招呼了一个服务生低语了几句,便引领着三人上了电梯。

“您要的豪包给您准备好了,还是原来您最满意的那间。您的朋友已经提前到了,在咖啡室休息,我吩咐了小李去引他们过来。”高经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陈荚迷却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就算作了回答,并不再多搭理。

高经理却似乎并不在意陈荚迷的冷漠,眼望着红蔷又开了口,“您今天的玩伴真漂亮……”

话音没落,就被陈荚迷严厉的口气打断了,“别瞎说!她是我女朋友!”

陈荚迷斩钉截铁的话语却是让红蔷心头一惊,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感觉心里坠坠的。

“啊?啊!”高经理的紧张让声音也含混了起来,“抱歉!抱歉!我……咳咳……”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谨慎的接了下去,“不知我该怎么称呼呢?”

陈荚迷有些厌烦的瞟了一眼高经理却不答话,欧阳紫楠也仿佛没听见似的看着电梯里的壁挂。

红蔷看着高经理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忽然有些不忍,便轻轻的开了口,“我姓采。”边说边微微的对高经理点了点头。

“哦,采小姐。”高经理对红蔷解了他尴尬的感激溢于言表,“采小姐您好,欢迎您来钱柜玩儿!”

“不用您啊您的,我会不习惯的。”红蔷这句话倒是很真心,说得也是最真实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能做到那种陈荚迷对待高经理的冷漠淡然。

陈荚迷似乎为红蔷的话所震动了一下,轻轻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平静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内心活动。欧阳紫楠倒是对红蔷微微一笑,眼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叮咚——六层到了!”电梯的到达解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红蔷的高经理的围。电梯门刚一打开,整齐的女声就冲了进来,“欢迎陈公子光临!”

陈荚迷却没再对“陈公子”的称呼说什么,照顾着红蔷从门外左右共六个穿着吊带露胸晚妆的女服务生面前走过,脸上却是冷漠的表情。

穿过圆形的门厅,红蔷看到了由两个服务生轻轻推开的橡木门里的水晶屏风上赫然镶着三个金字“贵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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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约五十多平米的豪华包间装修的精致而奢华,除了宽敞的舞池,还有单独的麻将室、休息厅和洗手间,每一件装饰和家具都是上等材料制成。

红蔷跟着欧阳紫楠在沙发的一角坐下,心中正自奇怪三个人哪儿用得着这么大的包间,就看见房门被推开了,一大群男男女女走了进来,把陈荚迷簇拥在了其中,打招呼、说话的声音顿时充溢了整个房间。

欧阳紫楠轻轻的握了握红蔷的手,仿佛知道红蔷心里的疑惑似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荚迷的老朋友了,每逢出来玩儿都在一起的。”

红蔷感谢的看了欧阳紫楠一眼,说出了心中的问题:“为什么这儿的所有人都似乎对他恭敬有加呢?”却觉得这样的话太突兀,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只是有点儿好奇。”

“呵呵,”欧阳紫楠爽朗的笑声立刻消除了红蔷心里的尴尬,“我倒忘了你不知道的。荚迷他老爸是著名的律师,拥有全市最大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也因为名气大,所以兼了很多公司的法律顾问,‘钱柜’只是小小的一家啦!”

欧阳紫楠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男男女女,“至于这些,多数是他老爸以前的老同事、朋友的孩子,都是一起从小玩儿到大的。这下知道啦?!”看红蔷点了点头,欧阳紫楠才微笑着住了口。

“我听他叫你青梅竹马,那你也是……”红蔷只是随口的一问,却立刻被欧阳紫楠打断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欧阳紫楠的口气突然严肃起来,脸上显出一股女人少有的豪气。

这句突兀的话让红蔷有些吃惊,她定定的看着欧阳紫楠,忽然觉得这个美丽女人的身上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种感觉让红蔷不禁更加的佩服起欧阳紫楠来,有故事的人却依然活得如此精彩开心,确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欧阳紫楠仿佛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咧开嘴笑了笑,“我是说我和荚迷的关系要特殊一点,也不对,是……恩,反正是不一样吧。”

红蔷对欧阳紫楠欲言又止的话好奇得紧,但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便也不再多问什么。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一点红蔷是深有体会的。

就在这时,音箱里传来陈荚迷严肃的声音:“大家先坐下好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对你们说!”

红蔷被欧阳紫楠拖着手回到沙发上,心里还是无比惊讶,刚才的那一幕犹如电影重现在脑海中……

“从今天开始,采红蔷,就是我陈荚迷的女朋友!”话音没落,陈荚迷一把扔掉了手里的话筒,面向着红蔷单膝跪下,右手从夹克里掏出了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举到红蔷面前,“红蔷,刚才我送你的是99朵玫瑰,现在加上这一朵,代表我对你百分之百的心!请你收下!”


“我……”红蔷被陈荚迷突然的举动惊得楞在原地,心里像装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左突右撞。我能接受这样一个男生吗?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该怎么办?

红蔷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犹如聚光灯般把她推向了毫无遮拦的舞台,而她却不知道自己下一句台词该说什么。红蔷下意识的往沙发的角落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紫楠成了她此时心中认定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欧阳紫楠透过人群看到了红蔷找寻的目光,也看到了那目光里的渴求与期待,感觉心仿佛一下子就柔软了。

从第一次见到红蔷的那一刻,欧阳紫楠就觉得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心动。而此时的红蔷,又是那么的无助与期盼。欧阳紫楠知道,她是在期盼自己的帮助,可能怎么帮助她呢?如果那样又置陈荚迷于何处?欧阳紫楠低下了头,不敢继续注视红蔷求助的目光。

起初的鸦雀无声逐渐被周围人的催促声打破了。

“你就答应他了吧!”

“你可是他第一次承认的女朋友哦!”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给他个机会吧!”

……

红蔷感觉自己仿佛一叶孤舟漂浮在无边的海上,就快要被人声的巨浪所淹没,不自禁的轻轻摇了摇头,喃喃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不要这样!”

欧阳紫楠心里是无比挣扎的,毕竟对于她来说,一边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边是自己欣赏的女人。可就这一句红蔷的耳语,却有如在她耳边响起,那么真切,那么清晰。

欧阳紫楠一咬牙,猛得站了起来,穿过人群走到了红蔷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话却是对陈荚迷说的,“荚迷,别这样啊!你也得给个机会给她考虑一下吧!”

红蔷感觉到欧阳紫楠手的温度,心中仿佛突然间找到了靠岸的地方,恢复了信心,也随着话音点了点头。

陈荚迷完全没有想到一直尽心帮自己的欧阳紫楠此刻居然说出了如此话语,抬眼紧紧的盯住欧阳紫楠,“你……”就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荚迷,要懂得女人的爱不是轻易就会付出的!”欧阳紫楠伸手扶起了陈荚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她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你,好吗?”

陈荚迷似乎也没了激动的情绪,缓缓的站起身,却不再看欧阳紫楠,眼睛盯向满脸通红的红蔷,“无论如何,收下这支花!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执着的再次伸出右手,“可以吗?”

红蔷突然的也有些眼眶湿润,心里仿佛有感动也有内疚,更多的却是说不清楚的情绪,默默的接过了玫瑰,“谢谢你!”接着就跟着欧阳紫楠回到了座位。
整个唱歌的过程中,陈荚迷几乎没了刚才吃饭时的高谈阔论,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红蔷看着陈荚迷在大家喝到第七瓶V.S.O.P.时醉倒,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准备走吧,已经快凌晨了。”欧阳紫楠酒虽然喝得不比陈荚迷少,但却是十分清醒,“服务员,麻烦你结帐。”边说边摇晃着陈荚迷,“荚迷,醒醒!回家了!”

“恩,”陈荚迷的声音含混不清,但依然记得买单的事,“叫他们签我的单!”

“知道啦!你欠我的酒嘛!”欧阳紫楠拉起陈荚迷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左肩上,用眼神示意红蔷离开。

红蔷看了看依然嘈杂喧闹的人们,忽然想起一个词:纸醉金迷。红蔷甩了甩微微有些晕眩的脑袋,轻轻的跟在欧阳紫楠身后走出了包间。

刚走出一楼大厅,白色的沃尔沃已经在门口停好。红蔷帮着欧阳紫楠把陈荚迷架上车,才长长的喘了口气。凌晨的空气有些冰冷刺骨,却让红蔷有重返人间的自由和舒畅。

“我先送你回寝室!”欧阳紫楠一脚油门,车子便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红蔷看着斜靠在身边的陈荚迷,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了,嘴里还兀自一遍遍的念着“红蔷……红蔷”,忍不住用手轻锊了锊他额前的头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为女人喝醉。”欧阳紫楠的脸在狭窄的后视镜里并不十分清晰,话语却是铿锵有力,“看来他这次真的是付出真心了!”


红蔷默默的低下头,声音细如小蚊子,“我会好好考虑的。”心里却一阵迷乱,难道这就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吗?或许被爱会比爱更幸福?红蔷胡思乱想着,在暖和的车厢里逐渐沉沉睡去……
红蔷轻轻松开了手,一直握着的床边护栏已经变得如手心般温暖。桌子上的花瓶里赫然怒放着整整一百朵玫瑰花,鲜红而热烈。

从欧阳紫楠把她送回寝室到金枫香把她吵醒,红蔷最多睡了一个小时,可是这一连串的回忆却让她不能再次入睡。轻叹了一口气,红蔷轻轻的下了床。

五分钟后,简单梳洗完毕的红蔷端着饭盒下了楼。经过了昨晚的挣扎,她的心里隐约有一种期盼,却也说不清究竟期盼什么。直到那个身影映入眼帘,红蔷才了解,原来她心里还是装着这个人的。

缓缓走到食堂门口,红蔷才发现食堂里几乎只有还在准备饭菜的师傅们,抬腕想看看表,却是刚才迷糊间忘记了戴上。红蔷懒懒的靠在食堂门边的柱子上,无聊的用脚磨蹭着地面,打发等待开饭的时间。

“师傅,请问我昨晚麻烦你们熬的冰糖银耳好了吗?”

一句熟悉不过的声音从食堂旁边的小炒店门口传来,让红蔷一惊,猛然站直了身子,从柱子边探出头去,木通那高大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好了好了!”胖师傅和蔼的笑声响起,“我们熬了一晚上呢!”说着从窗口端出一个小沙锅来。

“谢谢!回头我再把沙锅还给您!”

红蔷看着木通在胖师傅的笑声中匆匆走远,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小巧的身影。

红蔷忍住心里那说不清的情绪,悄悄的跟在了木通身后。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只是为了验证,验证她心中那种朦胧的感觉。

眼见木通的身影消失在那曾经住过的宿舍楼前,红蔷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泪水唰的落了下来,心里那个朦胧的念头瞬间清晰起来:冰糖银耳是兰馨最喜欢吃的东西!

红蔷心里的痛苦如汹涌的海潮般翻滚,强烈的疼痛让她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端着空空的饭盒就往寝室去了。

决然离开的红蔷不知道,这再一次的误会让她失去的会是那么多。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是突如其来的种种误会,把你推向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第4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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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6 15: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四)坠落的天使

无论爱还是被爱,从来都是让人难以把握的。红蔷终于深刻的领会到,被爱不一定会更幸福。

昨晚的酒还没完全醒的陈荚迷惊喜的几乎要叫出来,手里端着的皮蛋瘦肉粥差点儿从保温桶里洒出来。他的确没有想到红蔷会这么快就接受他,但也正是这意外,让他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幸福感。

“你是说真的吗?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陈荚迷顺手把保温桶小心翼翼的搁在了老太太的桌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红蔷,直到看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红蔷!”抑制不住的冲动让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红蔷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啦!”红蔷惊慌的不住挣扎着,“这里是宿舍楼呢。”

陈荚迷悻悻的放下红蔷,手却舍不得离开,仍然紧紧扶着红蔷的双肩,“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呵呵,你先喝点粥吧,‘广州饭店’的老师傅手艺很好,最适合这时候喝了。”

红蔷的细心让她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那你呢?你不喝吗?”

“你关心我?”陈荚迷的笑很有魅力,“我都喝了两碗了,全靠它醒酒呢。”顿了顿,又是紧盯住红蔷的大眼睛,“你真的关心我吗?”

红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感到有些紧张,本来自如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忸怩起来。

却正是这羞涩的模样让陈荚迷心生怜爱,忍不住轻抚了一下红蔷微红的脸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呵呵呵。我要把我的幸福告诉所有的人!”陈荚迷猛得松开双手,“我呆会儿再来找你!”转身跑出了宿舍楼。

看着陈荚迷的背影消失在已经暮色初显的校园公路上,红蔷的心里却突然的空洞起来,有了一种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恍如梦中的感觉。

红蔷没有想到陈荚迷会这么快就带着特意买的粥来看自己,或者说红蔷没料到陈荚迷也会是一个如此细心的男人。看着他捧着保温桶站在楼梯口前,虔诚的模样仿佛迎接公主,红蔷从清晨就一直纷乱跳动的心忽然间平静了下来,一股说不清来由的感动让她突然作了决定。

陈荚迷的欣喜程度是红蔷始料未及的,但这自然爆发的惊喜也稍稍安抚了红蔷的心,感觉到一种没有体会过的温馨。这就是被爱的幸福吗?

红蔷压抑了心中的忐忑不安,默默的抱着保温桶回寝室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候的她不愿多想,也不能多想。

“你真的答应他了?”欧阳紫楠兀自一副怀疑的神情,口气里充满惊讶,“他打电话给我,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是好消息,是吗?”红蔷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眼悠悠的望向窗外,却又似什么都没看。

“的确没想到!”欧阳紫楠感觉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奇怪情绪,让她没有了想象中应该有的开心,“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后悔?”

红蔷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得撞了一下,一种隐忍的疼痛打破了她脸上的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过头,定定的看向欧阳紫楠卷俏睫毛下的蓝褐色眼睛,字字铿锵,“我做事从不后悔!”

欧阳紫楠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复杂的女孩,突然觉得那看似的坚毅中其实隐藏着无奈,表面的平静下蕴涵着疼痛的波澜。

这是个怎样的女孩子?难道她也和我一样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吗?

欧阳紫楠心中油然升起的一股亲近和怜爱让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握住了红蔷柔软的肩头,“红蔷!我说过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这不仅仅指你的外表,还有你的心。我知道或许有很多心事你不会说出来,但我还是想让你记住一件事,从今天起,只要你需要我的帮忙,我欧阳紫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答应我,一定要记住,好吗?”

红蔷被这突如其来的友谊震撼了,也感动了,积压已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紫楠,谢谢你!谢谢!”

两个女人第一次真诚的抱到了一起,红蔷意外的发现,她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舒适惬意的安全感,仿佛这就是自己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陈荚迷就用他的热情和细致给了红蔷太多太多别样的感受。

清晨突然收到带着露珠的玫瑰,午后和煦阳光下的“意外”邂逅,下午乒乓球馆的激烈对决,傍晚林荫道上的温馨漫步,午夜场电影的惊恐,通宵歌舞的疯狂……红蔷的生活被陈荚迷占领的如此丰富而充实,以致于让她几乎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

这种感觉就是恋爱吗?红蔷感觉到一些的不同,却不愿意让自己想得太多。有谁会不希望生活里只有开心,没有烦恼呢?!


“被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吧!”欧阳紫楠看着眼前的红蔷如此的神采奕奕,不自觉的綶被过滤]隽诵睦锏母芯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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