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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浪行歌

最后一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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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夜,无边无际的夜晚。
  当我睁开眼睛时,黑夜却已经过去。
  阳光淡淡的,却刺痛我的眼睛。
  空气中飘荡着的酒味使我恶心。我起身去开窗,却惊觉自己什么也没穿。
  这是查理的地方。虽然我暂时没有看到他。
  就象要献身那样急切,我迫切地渴望自己并没有成功。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被单已经被查理换掉,我的内衣,也被他洗干净,搭在阳台上。
  桌上还有一张纸条。
  “盈盈:
  我回哥大了。昨天已经买好的机票。我一直想向你正式告别,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想吃东西。我买了水果和速熔米粉放在冰箱里,你可以泡着吃。壶里有开水。
  我走了,虽然我很舍不得,特别是昨晚,你是那样的柔顺,象只小绵羊。我从没有那样冲动过,那样强烈地想占有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流氓。我承认,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的身体就没安分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有这样一种女人,她们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却能勾起某些男人的欲望。可能,你身上有种特别能让我冲动的“N”基因?我不甚了了。
  吃完了饭,如果时间来得及,去公司。下了班,回家去找傅斯年。他是个好男人。不要让他伤心。
  盈盈,希望某一天你,斯年,和我再重新相遇,我衷心地祝愿你和斯年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那是属于你和斯年的幸福。而我,会永远珍藏着昨天晚上的回忆,直到我找到属于我的她。
  (另外,你检查一下房居,我把一切都保护得很好;哦,还有一件事,浴池里的脏水,是我昨晚洗澡用的,我忘了放。你帮我放了吧。昨晚我一兴奋,泡了很长时间的冷水澡,上飞机时还在干冒。嘻嘻,没人照顾哦,可怜!)
  yours
  Charlie
  7th,July,2005
  
  我愣愣地坐着。
  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简单,仓促,意外,因为在醉酒中,我甚至不知道疼痛。
  最令人痛心的是,我的理智此刻又重新附身。
  我不会相信,傅斯年不爱柳盈盈。
  我坐在床上,把所有的记忆都重温了又重温。我想到碧溪滩,想到那首在水一方,想到他的强行下机,想到出事后他曾经想要放弃我,我的眼泪不可遏制地掉下来。
  如果他不爱我,他根本不会在自己出事后要放弃我;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把心里的烦闷都交给酒杯而从不与我诉说。
  也许,在爱着我的同时,他喜欢着姐姐;但无论如何,他应该爱我!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应该在一夜之间背叛他。
  可我,却因为偏激,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其他男人的自私和随便扣在了傅斯年身上。尤其是安迪。当我目睹了王瑞瑞的车祸,当我听到姐姐的调笑,我甚至还没得及听傅斯年说什么,就冲动地将自己的这种偏激发挥到了极致。
  我甚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报复他。
  我成功了,可是,我却将永远无法面对傅斯年,永远无法面对自己。
  柳盈盈,你将失去傅斯年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伶。

 “这种药不能治疗外伤所引起的瘫痪。”医生说:“我重新给他开个药方,太白七药中扭子七、索骨丹、捆化绳、头发七,外加大枣五枚、生姜三片。这是内服。此外,我再对他进行穴位治疗。”
  “多久能见效?”我问。
  “不好说。”医生笑:“但我保证,通过我的治疗,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完全康复。”
  “真的?”我和斯年都很惊喜。
  当下,医生便列出治疗计划。
  “当然,我会根据他的情况做及时调整。”他说:“你们两位要全力配合。”
  谢天谢地。当晚我便换药给他喝。
  可能是心情好,斯年执行锻炼计划更是勤奋。
  一个月过去,他拄杖行走时间有了明显增长。
  我们不敢奢望太多,只是憋着劲要等待他完全康复那一天。
  斯年更是如此,夜里非常小心。
  
  这天,在办公室。
  “傅斯年恢复得很快。”经理高兴地:“我父亲也很开心。”
  “他现在有几成把握扔掉拐杖?”我问。
  “盈盈,”经理变得小心:“不要问白痴问题。”
  “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通常都是白痴。”我说。
  “反正傅斯年现在是父亲的病人,两人来往非常紧密。你不用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经理说。
  “要我去纽约?”我愣住。
  “是。”
  “什么时候?”我问。
  “明天。”
  “这么快?”
  “你当初可要求更快。”
  我沉默。
  “可不可以等傅斯年完全康复?”我为难地。
  “这是工作。我已经很迁就你。”经理说:“最关键的是,现在有父亲照顾他,他比你更会关心病人。”
  “我再想想。”我说。
  
  其实,是我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傅斯年站起来,但是,我和他终需一散。
  现在走,等到他站起来的那一天,他可以把一切抛掉,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相信,人是多情的动物,也是善于遗忘的动物。
  傅斯年可以把我忘记。
  但我希望自己能够聪明一些。与其等着阴影来拆散,不如留个美好的回忆。
  假设:小丽乐意接受和安迪离婚,不曾寻短见;王瑞瑞也还活着,和安迪结了婚。难保安迪和王瑞瑞之间没有阴影。安迪仍会想:她怎么不是处女……她和小张到底有没有……??
  最终关系仍会非常恶劣。
  同样,我和傅斯年再好,却也已经有了阴影。
  是啊。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因为有月亮。
  “你真的要走?”傅斯年坐在窗户边,闷闷地抽着烟。因为锻炼和不再喝酒的原因,他的身材和脸庞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月下瞧上去,非常养眼。
  “是。”我坐在床边,低头把玩着手指。
  “为什么?”傅斯年问。
  “查理在那里等我。”我说。
  “我不信。”傅斯年摇头:“我不信你跟他有什么牵涉。”
  “你在骗自己。”我说:“你明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傅斯年愣了一会儿,他又摇头:“我还是不信。你全心全意对我好,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斯年,”我说:“对你,我只是在尽责任。”
  “尽责任?”傅斯年伤感地:“你在怜悯我?”
  “可以这样说。”我说。
  “可我现在很有希望康复。”傅斯年激动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可以象以前那样去————爱我。”
  “斯年,太晚了。”我说:“我和查理已经有了感情。”
  “哦。”傅斯年怔怔地:“真的?”
  “真的。”我说。
  傅斯年又沉默了。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想我应该把有的事解释清楚。”过了一会儿,他说。
  “什么事?”
  “我和青青,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傅斯年说:“前段日子,我可能跟她走得近一些,那是有原因的。我说出来,希望你能理解。”
  “我听着。”
  “还记得我喝得大醉的那一次吗?”傅斯年问。
  “记得。”我说。
  “那天,我的心情很糟糕。一方面,对那个老中医,我寄托了很大希望,但结果是那样;另一方面,也是在那天,查理找过我。”
  “什么?”我惊叫。
  “他告诉我,你跟他已经很好——很好,并且希望我能成全你们两个。”
  “查理怎么——”我气愤地,但我马上改口:“不过,他说的是实话。”
  傅斯年哀伤地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那样难过过。虽然如此,我还是跟查理讲了真心话。我告诉他,我希望他跟你好。其实从他刚到北京,我就看出来,他喜欢你。如果我的腿没有希望,我宁愿他带你走。”
  “斯年——”我惊讶地。
  “查理听了,有些吃惊。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傻的男人,不知道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傅斯年接着说:“他走后,我喝了很多酒,感觉自己一点儿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斯年——”我的眼眶湿了。
  傅斯年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男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虽然他们内心很脆弱,但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他永远希望自己是强人,他希望被依靠,而不是被怜悯。”傅斯年说:“最起码,我是这样的。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弱态。所以那天,我并没有找你问清楚,而是主动去找了青青,我想从她那里得到安慰。”
  “至于青青,”傅斯年接着说:“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有时候,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同时,”傅斯年顿了顿:“她也是个很漂亮、很吸引男人的女人,一直以来我并不反感她。可能就是那段时间,使她对我有了误会,以为我喜欢她。至于那天,她说我跟你好是因为那个,我很莫名其妙。因为,盈盈,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并没有调查过你。我根本不知道那么多。”
  “斯年——”我的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从没有怀疑过。”
  “那你现在还要走吗?”傅斯年看着我。
  “我还是要走。”我抹了抹眼泪:“因为,我已经,已经——爱上了查理。”
  “盈盈!”傅斯年猛地牵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在撒谎,查理也在撒谎。你们根本没什么!”
  “不,斯年,”我悲哀地摇摇头:“我们谁也没有撒谎。我和他真的——”
  “盈盈,你到底爱的是谁?”傅斯年盯着我。
  我低下头。
  “我爱的是他。”我说。
  “不!”傅斯年说:“你爱的是我!”
  “斯年,”我哽咽着:“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爱你——”
  “盈盈,你过来。”傅斯年说。
  我含泪走过去。
  没等我靠近,他一把拉过我,把我揽进了他怀里,一张唇就贴了上来。
  “你的身体不会说谎——”傅斯年一边吻着我,一边去解我的衣服:“盈盈,我想我现在可以——”
  有一瞬间,我瘫软在他怀里,对他的热吻我有些陶醉。但是,当他俯身把我压在地毯上,要脱掉我内衣的时候,一种恐惧感使我一把推开了他。
  “盈盈——”傅斯年有些狼狈而惊愕。
  “我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人。”我默默地站起来:“斯年,我明天一早的机票,你不要去送我了。”
  “盈盈,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傅斯年绝望地。
  “是。”我控制着眼泪:“因为我真的,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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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总经理办公室。
  “你真的决定去纽约了吗?”经理问:“时间并不短。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
  “我决定了。”我说:“随时可以走。”
  “嗯。”经理点头:“你爱人的病好了吗?”
  “没有。”我低头:“他的病,一时半时也好不了。”
  “你走了,不担心他的身体?”经理问。
  我不语。
  “你能决定去纽约,我很高兴。”他继续说:“因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不过,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否则,就算去了,也无法安心工作。”
  我还是不语。
  “你爱人得的什么病?”经理问。
  “他下肢不能活动。”我说。
  “哦!”经理惊讶地:“结婚前就这样?”
  “结婚当天出的事。”我说。
  “你能不能说下病因和病状?”年轻的经理颇为关心。
  “哦?”我疑惑地。
  “是这样。”经理解释说:“我爷爷是个老中医,曾经治好几个瘫痪的病人。我父亲也是医生。当时我爷爷给那几个病人治病时,我父亲曾协助我爷爷料理他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爱人和我父亲见个面。”
  “你爷爷是不是——”我惊愕。
  “他最近刚出世。”经理难过地:“没病没灾,自然死亡,不过76岁。”
  “原来是他!”我恍然大悟。
  我大概讲了姐夫联系老中医的事。
  “原来是这样。”经理说:“这样吧,我跟我父亲联系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
  “谢谢!”我激动地。
  “就这个周末,你跟你爱人到我家去一趟。怎么样?”他放下电话。
  “谢谢你!”我再次激动地。
  
  然而,下班后,我却再三踌躇。
  在马路上徘徊了很久,我始终不敢叫出租车。
  我害怕见到傅斯年。
  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柳盈盈。
  也因为,我亲口听到他说“喜欢”姐姐。
  怎奈,思绪再乱,再杂,时间却一往无前。
  天黑了,我停止了盘桓,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傅斯年安静地坐在客厅里。
  这次,他弹的是那首《在水一方》。
  默默听他弹完,我走进去。
  “你回来了?”他坐在琴边没动,眼睛看着我。
  “我回来告诉你一个消息。”我说。
  “什么消息?”
  “我联系了一个医生,是我们公司经理的父亲。他就是姐夫提到的那个中医的儿子。”
  “哦,谢谢。”傅斯年淡淡地:“查理呢?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斯年,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咬着唇:“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治疗。”
  “都是你不好?什么意思?”傅斯年紧盯住我:“你和查理,真的——”
  我没说话。
  “你知道吗?”傅斯年突然悲哀地:“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你。”
  “你为什么要等我?”我低语:“你有姐姐陪着你。”
  “盈盈,不要找借口!”傅斯年激动地:“你知道我和青青——没什么——”
  “可你说过喜欢她。”我小声地:“你跟我好,不过是因为——”
  傅斯年的嘴唇抖了抖,他象要解释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真的爱查理?”他努力平静下来。
  “是。”我说。
  “真的?”傅斯年的声音抖了。
  “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我咬着唇:“反正——”
  我想说:斯年,我深深爱着的斯年,在这个世上,在我24年的岁月里,除了你,我没爱过任何男人,从前爱,现在爱,以后也会永远爱下去;我怎么会爱查理呢?但我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背叛了你,我不配与你继续生活下去。
  “反正他比我能使你开心是不是?”傅斯年却这样问我。
  “是。”我说。
  傅斯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接受治疗。”半晌他说:“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不让青青再担心下去。”
  “好。”我说:“这个周末我带你去。”
  
  那个晚上,真是异常安静的一个晚上。
  给傅斯年煮了药,服侍他躺下,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钟摆在幽静的夜里滴答滴答地走着,我和傅斯年合着眼睛,谁也没有睡着。
  “他不会再吻我,永远不会了。”我想。
  是的。傅斯年一直保持着他的“鲁迅”睡姿——双手垫在脑袋下,直到第二天清晨。
  直到吃完饭,他才说:“我来收拾吧,你快迟到了。”
  “不。”我说:“只要我还是你的妻子,就让我来收拾。”
  傅斯年听了这话,再没吭声。
  一连几天,他都不再提收拾碗筷的事,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
  
  转眼到了周末。
  也许害怕失望,出发前傅斯年有些犹豫。
  “有没有可能治好呢?如果我一辈子都这样——”他说。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要试。”我说。
  劝的同时,我却也变得跟他一样忐忑不安。
  然而,跟医生一见面,两个人都很兴奋。
  经理的父亲不过四十多岁,看上去颇为稳重。
  “傅先生的腿已经有显著进步。”他说:“能够拄拐杖行走,两便没有阻碍,已经只差一步了。”
  “哪一步?”我忙问。
  “就是扔掉拐杖行走。”医生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化瘀通络,滋补肝肾。他现在服的是什么药?”
  亏得我心细,来时带了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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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药不能治疗外伤所引起的瘫痪。”医生说:“我重新给他开个药方,太白七药中扭子七、索骨丹、捆化绳、头发七,外加大枣五枚、生姜三片。这是内服。此外,我再对他进行穴位治疗。”
  “多久能见效?”我问。
  “不好说。”医生笑:“但我保证,通过我的治疗,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完全康复。”
  “真的?”我和斯年都很惊喜。
  当下,医生便列出治疗计划。
  “当然,我会根据他的情况做及时调整。”他说:“你们两位要全力配合。”
  谢天谢地。当晚我便换药给他喝。
  可能是心情好,斯年执行锻炼计划更是勤奋。
  一个月过去,他拄杖行走时间有了明显增长。
  我们不敢奢望太多,只是憋着劲要等待他完全康复那一天。
  斯年更是如此,夜里非常小心。
  
  这天,在办公室。
  “傅斯年恢复得很快。”经理高兴地:“我父亲也很开心。”
  “他现在有几成把握扔掉拐杖?”我问。
  “盈盈,”经理变得小心:“不要问白痴问题。”
  “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通常都是白痴。”我说。
  “反正傅斯年现在是父亲的病人,两人来往非常紧密。你不用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经理说。
  “要我去纽约?”我愣住。
  “是。”
  “什么时候?”我问。
  “明天。”
  “这么快?”
  “你当初可要求更快。”
  我沉默。
  “可不可以等傅斯年完全康复?”我为难地。
  “这是工作。我已经很迁就你。”经理说:“最关键的是,现在有父亲照顾他,他比你更会关心病人。”
  “我再想想。”我说。
  
  其实,是我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傅斯年站起来,但是,我和他终需一散。
  现在走,等到他站起来的那一天,他可以把一切抛掉,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相信,人是多情的动物,也是善于遗忘的动物。
  傅斯年可以把我忘记。
  但我希望自己能够聪明一些。与其等着阴影来拆散,不如留个美好的回忆。
  假设:小丽乐意接受和安迪离婚,不曾寻短见;王瑞瑞也还活着,和安迪结了婚。难保安迪和王瑞瑞之间没有阴影。安迪仍会想:她怎么不是处女……她和小张到底有没有……??
  最终关系仍会非常恶劣。
  同样,我和傅斯年再好,却也已经有了阴影。
  是啊。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因为有月亮。
  “你真的要走?”傅斯年坐在窗户边,闷闷地抽着烟。因为锻炼和不再喝酒的原因,他的身材和脸庞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月下瞧上去,非常养眼。
  “是。”我坐在床边,低头把玩着手指。
  “为什么?”傅斯年问。
  “查理在那里等我。”我说。
  “我不信。”傅斯年摇头:“我不信你跟他有什么牵涉。”
  “你在骗自己。”我说:“你明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傅斯年愣了一会儿,他又摇头:“我还是不信。你全心全意对我好,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斯年,”我说:“对你,我只是在尽责任。”
  “尽责任?”傅斯年伤感地:“你在怜悯我?”
  “可以这样说。”我说。
  “可我现在很有希望康复。”傅斯年激动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可以象以前那样去————爱我。”
  “斯年,太晚了。”我说:“我和查理已经有了感情。”
  “哦。”傅斯年怔怔地:“真的?”
  “真的。”我说。
  傅斯年又沉默了。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想我应该把有的事解释清楚。”过了一会儿,他说。
  “什么事?”
  “我和青青,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傅斯年说:“前段日子,我可能跟她走得近一些,那是有原因的。我说出来,希望你能理解。”
  “我听着。”
  “还记得我喝得大醉的那一次吗?”傅斯年问。
  “记得。”我说。
  “那天,我的心情很糟糕。一方面,对那个老中医,我寄托了很大希望,但结果是那样;另一方面,也是在那天,查理找过我。”
  “什么?”我惊叫。
  “他告诉我,你跟他已经很好——很好,并且希望我能成全你们两个。”
  “查理怎么——”我气愤地,但我马上改口:“不过,他说的是实话。”
  傅斯年哀伤地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那样难过过。虽然如此,我还是跟查理讲了真心话。我告诉他,我希望他跟你好。其实从他刚到北京,我就看出来,他喜欢你。如果我的腿没有希望,我宁愿他带你走。”
  “斯年——”我惊讶地。
  “查理听了,有些吃惊。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傻的男人,不知道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傅斯年接着说:“他走后,我喝了很多酒,感觉自己一点儿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斯年——”我的眼眶湿了。
  傅斯年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男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虽然他们内心很脆弱,但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他永远希望自己是强人,他希望被依靠,而不是被怜悯。”傅斯年说:“最起码,我是这样的。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弱态。所以那天,我并没有找你问清楚,而是主动去找了青青,我想从她那里得到安慰。”
  “至于青青,”傅斯年接着说:“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有时候,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同时,”傅斯年顿了顿:“她也是个很漂亮、很吸引男人的女人,一直以来我并不反感她。可能就是那段时间,使她对我有了误会,以为我喜欢她。至于那天,她说我跟你好是因为那个,我很莫名其妙。因为,盈盈,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并没有调查过你。我根本不知道那么多。”
  “斯年——”我的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从没有怀疑过。”
  “那你现在还要走吗?”傅斯年看着我。
  “我还是要走。”我抹了抹眼泪:“因为,我已经,已经——爱上了查理。”
  “盈盈!”傅斯年猛地牵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在撒谎,查理也在撒谎。你们根本没什么!”
  “不,斯年,”我悲哀地摇摇头:“我们谁也没有撒谎。我和他真的——”
  “盈盈,你到底爱的是谁?”傅斯年盯着我。
  我低下头。
  “我爱的是他。”我说。
  “不!”傅斯年说:“你爱的是我!”
  “斯年,”我哽咽着:“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爱你——”
  “盈盈,你过来。”傅斯年说。
  我含泪走过去。
  没等我靠近,他一把拉过我,把我揽进了他怀里,一张唇就贴了上来。
  “你的身体不会说谎——”傅斯年一边吻着我,一边去解我的衣服:“盈盈,我想我现在可以——”
  有一瞬间,我瘫软在他怀里,对他的热吻我有些陶醉。但是,当他俯身把我压在地毯上,要脱掉我内衣的时候,一种恐惧感使我一把推开了他。
  “盈盈——”傅斯年有些狼狈而惊愕。
  “我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人。”我默默地站起来:“斯年,我明天一早的机票,你不要去送我了。”
  “盈盈,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傅斯年绝望地。
  “是。”我控制着眼泪:“因为我真的,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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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会来送我了。”坐在侯机厅里,我默默地想。
  不过凌晨五点,这里已经是一派繁忙。自动步梯传送着来来往往的旅客,液晶屏上闪烁着各次航班起落的信息,纯厚优美的女声飘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上,在半空中告示着最新的天气预报。
  “他昨晚不过是一时激动。”我想,“经过一夜的时间,他想通了。他不想再要我了。”
  早上,傅斯年躺在床上,看着我收拾完行李,他问:“你真的要走?”
  “是。”我低着头。
  他似乎陷入了思考。停了半晌,他淡淡地说:“你路上小心,我行动不便,不去送你了。”
  “我也不想再麻烦你。”我牵了牵嘴角笑了。
  说着,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边。
  “你要照顾好自己。”回过头,我说:“闷的时候,不要喝酒,那对你非常不好。”
  “我知道。”傅斯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用你可怜。”
  “那好。”我发现自己的嗓子发涩:“我走啦。你继续睡吧。”
  我替他掩了门。
  在路边,在路灯下,依着一棵树,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已经放弃我了!
  就如同我抛弃了我自己。
  可见,这世上没有无条件的爱。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原谅一个出轨的妻子。
  然而,为什么要企求他的原谅?
  破坏这一切的,是柳盈盈你自己。
  那个夜晚,你是多么鲁莽,甚至放荡!
  那个夜晚,证明了你并非永远那样理智、自爱。
  你可以犯你最轻视的错误。
  所以,请不要哭,盈盈。
  你只能恨你自己!
  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来。
  “小姐,坐车吗?”司机探出头。
  “去首都机场。”
  我用手擦了一把涌出来的泪水,说。
  
  “你老公今天早上没来送你呀。”一个同事像想起了什么。
  “没。”我说:“他昨晚睡得太晚,我不想打扰他。”
  “他也没当会儿事呀?”同事问:“这一去可不是一天两天。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我们是元旦结的婚。”我咬着唇。
  “他可真是不应该。”同事怜悯地看着我:“再累也得送啊。我跟我老公结婚好几年了,每次出差他都送我,一点儿都不嫌烦。”
  “你们那么好啊。”我勉强笑着。
  “别人也这么说。”同事严肃而自豪地:“我们结婚五年,从来没红过脸……”
  “快点,进仓了!”另一同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几个人慌忙站起来。
  
  “是我自己破坏了这一切。”走在登机桥上,我继续想着:“只要是我的错,傅斯年永远不会说出一句过分的话;但是,就是天下最傻的人,也应该知道,他非常非常气愤,非常非常绝望,非常非常——恨我。”
  “是这个字,恨。”我心里震了一下,一丝凉意象一条蛇窜到心上,在那里咬了一口。
  我想起去年在斜阳居他说的话。
  “盈盈,恨这个字永远不会存在于你我之间,因为另一种感情,已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
  斯年,你现在已经开始恨我了呀!你已经后悔为我做的一切,你已经计划收回你对我所有的感情。
  可是,斯年,我求你不要恨我!如果不是那么爱你,我根本不会在听到你说喜欢姐姐时,竟冲动地想要以那样的方式来报复你!如果不是那么爱你,我就不会这样自卑,自责;如果不是那样爱你,我更不会选择离开,我只希望,你可以忘记我,可以重新选择!
  然而,斯年,我又是多么多么害怕你把我忘了呀!我害怕得要死。如果真是这样,我这一生,永远永远不会再恋爱,因为不过一年,我已把积蓄多年的感情都付给了你,至今我已经烧成了灰烬;如果真是这样,你会伤透我的心,我不会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我会变成一个怨妇,劝世上的女孩儿们千万不要去爱任何男人……
  斯年,你真的要把我忘了吗?为何直到现在你仍没有出现,难道此刻你还能睡着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并不想走,我只是无法面对你!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一走,就是一年,或两年,在这期间,有多少事情可以被改变?!
  斯年,我恨你!我恨你!
  “柳盈盈,你没有权利恨他,也没有权利哭。”我重新抹了一把涌出来的泪水,悄声对自己说:“你应离开,你该离开,因为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某年某月某日,当你回首往事时,你会为你和傅斯年不曾因为一种阴影的长期折磨而彼此厌倦,你会为你妥善地保留了你们之间一年的美满和纯洁而庆幸!所以,盈盈,你不该哭,也不必哭!”
  然而,想着想着,我却再也控制不住。顾不上许多人惊讶的目光,我捂着脸,站在机仓口,开始嚎啕大哭!
  “小柳,你怎么了?”同事忙牵住我的手。
  “他好狠……他不要我了……”我呜噎着,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什么?”同事一愣。
  “他不要我了……”我的哭声更大了。
  “什么?”同事糊涂地。
  “絮叨什么,快点!”后面的乘客不耐烦地催促道。
  “进去再说吧!”
  说着,同事慌忙拉着我进了仓。
  “你刚才说什么?”几个人在经济仓坐稳,她问。
  “没什么。”我默默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控制着情绪:“我没资格恨他。”
  “谁?你老公?”同事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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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就是他。”我低声地:“我永远……失去的……他……”
  
  我该如何描述十三个小时后,当飞机在纽约机场降落的那一刻?望着满眼陌生的人群,我好不容易压制着的悲哀又从头而升!我捂住心口,开始在心里狂呼:傅斯年,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为何在这芸芸众生中,我看不到你的影子?不过只是13个小时,我与你所有的干系,忽然之间就全都不存在了吗?
  斯年,为何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绝望和悲伤?这不过是离开你后的第一分种……
  我从怀里掏出手机,拨了傅斯年的号码。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天,他竟然关机!
  合上电话,我的手指蓦地冰凉。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美国呢。”同事一扫飞机上的怠倦,兴奋地说。
  “是吗?”市场部的经理淡淡淡地问。他似乎姓司。
  我恍恍惚惚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坐上公交车,一起下车,一起走进一间办公室,一起打扫卫生,布置桌椅,收拾房间。
  在卫生间里,我又拿出了手机。
  仍是关机!
  极度的失望和恐惧使我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变冷。
  “傅斯年,傅斯年!”我瘫坐在蹲位上,在心里痛苦地喊:“你要用忘记我,不在乎我来惩罚我吗?我虽然做错事,可我还是盈盈呀!我的心没有任何变化。现在,我一个人到了另一个国度,在这里,我永远看不到你了呀。斯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你知道吗?我不是为了其他男人,我只是害怕,只是自卑,所以我才骗你,骗自己,你能了解吗……”
  把手机丢在地上,我的眼泪成串成串掉下来。
  
  象有无数只耗子啃着我的心,每一秒,每一分,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该不该回去?
  这一个月,竟然没有一次联系上!他的腿是不是已经好了,他是不是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他还记得从前的事吗,他还需要我吗?……
  “他的腿肯定已经好了。”我想,“他已经恢复到原来那个近乎完美的傅斯年。他不会再自卑,不会再象从前那样需要我。而且,经过这些日子,他发现他完全可以没有我!这或许使他自己也感到吃惊。他没想到,忘记一个女人,并不难,只要她不总是在身边出现……一个月就成……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否则他怎会一直关机,他明知道我会打给他,就是第一天不打,第二天也会打,第二天不打,第三天肯定会打……
  看来,这个世界上最短命的是爱情。
  “Willyouforgetme?WillyoubehappywhenIamintheearth?Willyousaytwentyyearshence,‘That’sthegraveofCatherineEarnshaw.Ilovedherlongago,andwaswretchedtoloseher;butitispast.I’velovedmanyotherssince:mychildrenaredearertomethanshewas;andatdeath,IshallnotrejoicethatIamgoingtoher;IshallbesorrythatImustleavethem!’Willyousayso,Heathcliff?”
  这是上大学时我所读到的《呼啸山庄》中的句子。
  “你会这样说吗,斯年?你会吗?”我痴痴地想。
  我掏出手机。
  我要问问傅斯年,当我死后,是否有一天,站在我的坟墓前,他也会这样说:很久很久以前,我爱过柳盈盈。我曾为失去她而痛苦。但是,那已经过去了。自她离开后,我又爱过很多其他的人,甚至,对于我而言,我自己的孩子要比她亲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在我死之前,我不会为自己要到阴曹地府与她相会而感到丝毫的高兴;我是那么地担心我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我为自己要离开他们而抱歉;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比柳盈盈更值得我挂念……
  “这是我最后一次拨这个号码。我只要问清楚,他是否仍然需要我。”
  然而,握着手机很久,我却始终不敢。
  抬头看了下钟表。这是纽约的晚上八点。
  “十分钟后再拨吧,也许他的手机丢了,在重新申请号码。”我想。
  “再过十分钟吧。”十分钟后我对自己说。
  “再过十分钟吧。”我再次对自己说。
  ……
  “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惊觉。
  “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盈盈,你要说话算话。不管能不能联系到他,这都是最后一次。”我小声对自己说。
  我抑制着心跳,再一次拨了傅斯年的号码。
  手机这时却响了。
  骇得我差点抖落手机。
  我瞪大眼睛,盯住屏幕。
  是傅斯年!
  一时百感交集,眼皮一眨,眼泪哗哗掉个不停。
  “斯年,你还好吗?”颤巍巍接通电话,我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是傅太太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略带惊异地。
  这不是傅斯年。
  “我是。您是……”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跑哪儿去了?”男人叫了起来:“快回来吧,你爱人这一个月都没接受治疗了。”
  “啊!”我大惊:“你是宋医生吗?”
  “是呀!”男人急急地说:“这一个月,我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他都一直关机——你们怎么不安固定电话呢?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今天就到你们家里来了。”
  “他呢?”我急切地问:“他还好吗?”
  “你们发生不快了吗?他看样子很糟糕。”宋医生慢吞吞地说:“我来的时候,看他在沙发上躺着。他可能喝了些酒,我把他弄到床上了。”
  “说过不让他喝酒!”我吸了一口凉气:“谢谢你,我今天就回去!”
  “喂,喂!”
  来不及听对方说什么,我啪地合上电话。
  “Hello!”我匆匆拿起房间里的电话:“Is this Airline ServiceCenter? I need a ticket for Beijing.”
  “Yes,tonight.”
  “Thankyou!”
  放下电话,我慌忙收拾了行李。
  领了票,我直奔机场。
  如同来的时候,回去不过也只是1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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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厅里没有亮光,四周静悄悄的。
  我放下行李,摸索着进了卧室。
  “斯年。”我轻轻地唤着,一边拉开了卧室的灯。
  灯光下,傅斯年皱着眉头,象从前一样安静的躺着。只是,在床边的茶几上,烟灰缸里填满了烟头。
  “斯年。”我在他身边坐下,温柔地拍着他的脸庞。
  他睁开了眼睛。
  “盈盈?”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是我。”我一阵心酸:“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他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我。”我低声说。
  “查理呢。”傅斯年怔怔地。
  “宋医生说你不听他的话。”我避开他的问题。
  “查理呢?他也回来了?”傅斯年问。
  “查理,”我低头:“他根本不知道我去了美国。”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傅斯年并不相信:“他……让你失望了,是吧。”
  “斯年,真的没有查理。”我抬头,怔然。
  “不要骗我了。”傅斯年摇摇头,他的语气冷冷的:“不是他,你怎么会那样迫不及待地离开?一定是他伤了你的心。”
  “斯年。”我咬着唇:“随你怎么说,我回来,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继续接受全医生的治疗。”
  “这就是你回来的理由?”傅斯年望着我:“怎么,和查理在一起,你仍有余心来可怜我?”
  “斯年!”我叫出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走,你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走之前,你已经说得很清楚。”傅斯年说:“你的走,让我懂得一个道理,得到爱情并不容易,失去它,却太容易。”
  “斯年,你并没有失去,我一直爱你。”我看着他。
  “是吗?”他看着我。
  “你,简直没有心。”我低声地。
  傅斯年盯着我看了半天。
  “盈盈,别这样对我,对我公平点。”他忽然痛苦而激动:“一个月了,我没打开过手机。我不想给你打电话,也不想再听到你的怜悯。那样只会使我更难受。虽然这样做很难,真的很难,可是,我做到了,我好不容易做到了。你不能因为和查理有了一丁点的摩擦,就又躲回来。盈盈,我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不是结婚前的傅斯年,你怎么忘不了安迪,我都能忍受。现在,我不想再受任何的折磨,我只想安静地守着这个房子,这个院子,闲的时候给花浇浇水,听听音乐。卡里的存款,还够我一个人生活几年……”
  “那几年以后怎么办?”
  “我,没想过。”
  “斯年,”我鼻子发酸,眼泪掉下来:“我回来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离开北京的一个月,对我来说,简直就象一年,十年,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斯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这么久,从不知道离开你的滋味是这么痛苦。我回来,只想看着你完全好起来,只想永远不再离开你。”
  “你说的是真的?”傅斯年仍然怀疑地:“查理呢?”
  “查理与我们毫无关系。”我说:“我既不爱他,也不爱安迪,我只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傅斯年愣愣地。
  “斯年,不要再装糊涂。”我轻声地:“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傅斯年说。
  “斯年,事情并不象你想的那样。”我愧疚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你知道吗,就是在那天,王瑞瑞死了……”
  “什么?”傅斯年一惊:“王瑞瑞……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记得我没有回家那天吗?就是那天下午,王瑞瑞被车撞死了。”我低声:“还有安迪的爱人,也吞安眠药死了。”
  傅斯年愣了半晌。
  “这么多的悲剧?”他诧异而沉重地望着我。
  我沉默。
  因为不知如何回答。
  “盈盈,答应我。”傅斯年突然牵住我的手:“永远不要再离开我。”
  “斯年,我答应你。”我有些哽噎:“就算我已经不……我再也不离开你啦。”
  “我会继续接受治疗。”说着,傅斯年握紧了我的手。
  
  全医生得知斯年接受进一步的治疗,非常开心。
  “其实我们医生,有时比病人还心急。”他说。
  “傅太太,还是你的话管用。”他接着笑道:“要不是那天我看他手机放在沙发上,就随
  意替他打开,真不知你们要僵到什么时候。”
  对于我和斯年的事,他并不知道究竟。但应可观察出百分之一。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全医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傅斯年一个人身上。
  也许是该受的折磨都已受过,斯年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有时甚至可以扔掉拐杖,走一步或两步。
  “盈盈。”他小心翼翼地迈开脚,象学步的婴儿,从这头蹒跚到那头。
  夜里,他萌生一些念头。
  我却小心回避着。
  “等到你真正康复的那一天。”我总是这样说。
  “好。”他温柔地回答着,却继续不依不扰地缠着我。
  “再这样我会生气。”我急道。
  “为什么非要等完全恢复?”他不敢再动,却象个孩子一样奇怪而不满地看着我。
  “对你不好啊。”我一怔。
  “有什么不好?”傅斯年追问。
  “反正不好。”说着,我伺候他睡下。
  
  可能是天慢慢变得酷热的缘故,全医生赶过来时总显得精神不济。
  给斯年做穴位按摩,他总是气喘吁吁。
  “最近有另外一个病人和傅先生情况差不多,可能要更严重些。不接实在过意不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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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9: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两地跑。”全医生很有些谦意地解释。
  令不再年轻的他这样劳顿,我和斯年都觉得非常不安。
  两人一商量,便决定由我天天接送斯年去医生家。
  “这样吧。”全医生说:“反正我现在只管你们这两个病人。我家房子还算宽敞,平时我
  一个人寂寞得很。傅斯年如果愿意,不如干脆住到我家去。一来治疗方便,两下都不用麻烦;二来也有人陪我解闷。我们可以下棋,聊天。”
  我和斯年面面相觑。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医生爽朗地笑了:“我多要些治疗费不就行了?就这样说定了吧!”
  既然对方这样热忱,我和斯年只得答应。
  
  虽然不在一起,傅斯年天天打电话,向我汇报他每天的起居。
  “我怎么这样幸运,能碰到宋医生?”他总在电话里问我。
  “因为你是好人呀。”我笑。
  “是幸运。”他说:“好人这么多。”
  “因为你是最好的。”我说。
  “还是因为你。”傅斯年说:“如果不是你出来工作,我们不会认识他。”
  “因为你是最好的,”我笑:“上帝才安排好了一切。”
  “盈盈,宋医生说我再在这里住一星期,就可以回去了。”傅斯年突然说。
  “真的?”我兴奋地。
  “他说我身体的有些功能需要逐渐恢复,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早回去了。”傅斯年低声地,语气颇神秘。
  “什么?”我奇道:“现在腿不没事了吗?”
  “腿是没事了,走路没问题。”他说:“难道除了走路,你想不到别的了吗?”
  他嘻嘻笑。
  隔着电话,我脸红了。
  “盈盈,一定要等我回去。”傅斯年突然肃穆地:“我总是梦到你突然又走了。”
  “不要胡思乱想。”我忙说。
  “你真的不会偷偷走掉?”傅斯年问。
  “不会。”我说:“永远不会了。”
  “你的手机每时每刻都要开着。我随时给你打电话。”傅斯年依然不放心。
  “好的。”我说。
  
  放下电话,我愣了好一阵子。
  意外地,除了喜悦,我竟有些不安。
  斯年就这样好了?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刚结婚就找到全医生,一切岂不是完美?
  如果那样,根本不会……有那个夜晚。
  “别想那个晚上,盈盈,别想,永远不要再想!”我小心地警告自己,一边走到院中。
  阶上的盆景因为缺人照料早已凋零,美丽云草却正在疯长。
  再过几天,酷夏过去,爽秋来到,正是它们开得最美丽、最旺盛的季节。这个院子将被它们的芬芳所据为己有。
  可是,在这份美丽渐渐逼近的时刻,一个念头一次又一次地占据着我的脑海。
  “你真的不走了吗?”我悄声问自己:“那件事真的对你和斯年没有影响了吗?”
  不,我不会轻易忘记。那光着身子起来开窗的一刻,以及之前的那个夜晚。
  虽然一切都稀里糊涂,但是我,不得不承受结果。
  对于我和查理的那层关系,斯年并不多问。
  但他毕竟是男人。
  两个人好的时候,恨不能你化成我,我化成你。
  两个人不好的时候,盈盈,这将是你一生的把柄。
  当傅斯年挺拔的双腿有力地站立起来,当他重新成为许多少女心中完美的爱人,盈盈,自卑将淹没你,使你喘不过气来。
  更可怕的是,斯年也许会伤害你。
  因为发生过的事,谁都不可能当没有发生!
  象林欣儿那几个裸镜,象王瑞瑞那被暴徒夺走的纯洁……柳盈盈,相对她们两个,你的运气已经太好太好,因为你遇到了傅斯年……
  我突然吸了一口冷气。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是你!”经理惊讶地:“你回北京了吗?”
  “是。”我说:“我回来一个多月了。”
  “你爱人怎么样?”经理问:“我一个多月前已经到上海了。听父亲说他情况不太好。”
  “他现在很好。”我说:“我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私自回来了。”
  “我可以理解。”经理说:“怎么,你打电话什么意思?”
  “其实我,还想去纽约。”我有些艰难地说:“我爱人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了。他恢复得很快。”
  “我觉得你不应该再离开北京。”经理说:“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好好过日子不很好吗?”
  “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当然,你要去的话,我就不重派其他人了。”经理马上说:“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要去,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沉默了。
  “你再考虑考虑吧。”经理简洁地说:“我这边有事,先挂电话了。”
  
  缓缓放下电话,我俯下身去,采了一支美丽云草。
  “如果花瓣是双数,我就留下来。如果是单数,我就离开。”
  我轻轻拨弄着花瓣。
  “一,二,三,四……”
  二十三瓣。
  沮丧地,我重新数了一次。
  还是23瓣。
  我愣愣地松开手,在花丛旁蹲了好一阵子。感觉腿有些麻了,这才站起来。
  
  这是个黄昏。我订完机票,有电话进来。
  是傅斯年。
  “我现在其实已经很好了。”他显得忧虑重重:“我好想回去,真担心突然之间你又跑掉。”
  “怎么会呢?”我一震,恍恍惚惚地笑着:“我一直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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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9: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接电话的时候都做什么?”斯年问。
  “什么也不做。”我说:“就是等你。”
  “盈盈!”斯年一怔,突然有些伤感地:“从结婚到现在,你一直在等我。”
  “是。”我低声说:“明天,我的等待也结束了。”
  “是的。”斯年说:“结束了。我们可以象别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了。”
  “真的好高兴。”我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我不敢想象,你扔掉拐仗是什么样子。”
  “是从前的傅斯年。”斯年轻声笑起来:“是那个能把你抱起来的傅斯年。”
  “你想我吗,盈盈?”没等我说话,他悄声地。
  “想。”我说。
  “我也是。”斯年笑:“特别特别想你。”
  “你好好休息吧。”我咬着唇:“别想太多。”
  他听话地放下电话。
  刚放下电话,他又打过来。
  “盈盈。”他象个小孩子,声音温柔又清亮:“你现在在做什么?”
  “刚放下电话。”我笑。
  “我知道。”他说,声音压低了:“想我吗?”
  我默不作声。
  “想我吗?”他追问。
  “用问吗?”我咬着唇。
  “要不我现在回去。”他说。
  “别!”我连忙说:“别!”
  “怎么了?”斯年挫伤地:“你不想早些见到我?”
  “你要听全医生的话。”我说:“否则,我会很担心。”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的左眼跳得很厉害。。”他说。
  “胡说。”我说:“那是迷信。”
  “我明天早些回去。”他说:“你的手机要一直开着。”
  “我会的。”我低声地。
  挂了电话,我怔了一会儿。
  收拾着衣服,门铃响了。
  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外。
  “您订的机票。”他彬彬有礼地。
  “是下午的吗?”我问。
  “是。下午两点的。”
  我接过票,付了钱。
  手里握着机票,心中非常彷徨。
  也许斯年真的不在乎……现在已经有一部分男人不在乎这个了……不要走了……你为他做的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我想起那天我们的对话。
  “你爱上查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毕竟,我给你的爱不是完整的。”
  “斯年,事情并不象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你知道吗,就是在那天,王瑞瑞死了……”
  “什么?王瑞瑞……死了?哪天?”
  “我没有回家的那天下午。她被车撞死了。还有安迪的爱人,也是那天吞安眠药死的。”
  “这么多的悲剧?”。
  “盈盈,答应我。永远不要再离开我。”
  “斯年,我答应你。就算我已经不……我再也不离开你啦。”
  “盈盈!从结婚到现在,你一直在等我。”
  “是。明天,我的等待也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我们可以象别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了。”
  “真的好高兴。我不敢想象,你扔掉拐仗是什么样子。”
  “是从前的傅斯年。是那个能把你抱起来的傅斯年。”
  “你想我吗,盈盈?”
  “想。”
  “我也是。特别特别想你。”
  我的眼泪掉下来。斯年,你知道吗,我已经尝过离开你的滋味。原来没有你,我是那么孤独,痛苦,脆弱……这辈子我不想再有品尝这种滋味的机会……我真的不想……
  可是,斯年,你知道吗?我盼望你能站起来,我也害怕你能站起来。因为那样只能使我相形见拙。我宁可你一辈子别站起来,我愿意呆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
  甚至,斯年,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多么盼望你要我,却又是多么多么害怕你碰你。
  仿佛推迟一刻,自己便可多欺骗自己一刻。真希望,那一刻永远永远不要到来。
  对于自己最爱的人,女人只想奉上完美无缺的自己。
  而最丑的一面,决不可以被心爱的人探到。
  我走,只为可以留下一个美好纯洁的自己!
  
  抬眼看了下表,已是12点一刻。
  匆匆从衣架上取了几件衣服,我打开行李箱。
  回来一个多月,这个行李箱还没有动过。它静静地躲在角落里,仿佛一直在等着我重新握住它的提手。
  一切都收拾好。
  我拖着行李箱,手中握着机票,站在院中。
  我不想离开。这不是我的本意。
  可我只能离开。
  天空那么蓝,夏蝉在路边的树上叫个不停。仿佛在叫:我不明了,不明了!
  我又何尝明了?
  “再见了,斯年。”我默默地:“再见了,这满院的美丽云草。你会有更好的女主人来照顾你。”
  我走到铁门边,用力地推开。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戛然而止。门开处,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斯年!”我错鄂地看着他。
  不再坐轮椅,不再拄拐杖,傅斯年站在那里,玉身长立,质若修竹。
  真象一个梦。
  我不敢相信,但它那么真实。
  “盈盈。”傅斯年鄂然地看着我:“你要去哪儿?”
  没等我说话,他的脸色蓦地白了。他瞥到我的行李箱,我手中捏着的机票。
  “你又要走?”他颤声问。
  “斯年,我……”我低下头。
  “你又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傅斯年盯着我,激动而愤怒地。
  “斯年,我并不想这样……”我默默地。
  “跟我来!”傅斯年一把抓住了我。
  他紧紧地箍住我的手腕,脚下走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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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9: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斯年!小心你的腿!”我惊叫起来,被他牵着跑进院中。
  傅斯年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另一只手飞快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他一言不发,拉着我就直奔卧室。
  在他把我撂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的腿突然软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斯年!”我慌忙跳起来。
  那一瞬间,傅斯年扯着我的手猛地站起来。没等我叫出声,他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他一边激烈地吻着我,一边急促地解着我的衣裳。
  “不要,斯年。”我努力挣扎着。
  “不许动!”他用力钳着我的手臂,狠狠地瞪着我。他的眼睛发红,嗓音低沉沙哑:“我真想揍你一顿,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你到底有多狠!”
  “斯年,不要……”我在他身下无力地哀求着:“我害怕……你会失望……”
  “蠢女人!”傅斯年低声骂着:“那怕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处女,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你,你懂不懂?”
  “斯年,你只是说说……你会后悔……”我叫。
  傅斯年封住了我的嘴。他一边用力吸着我的舌头,一边有些粗鲁地撕开我的内裤。
  天,大白天,我的身体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你……真……美”他含混不清地说着,慢慢吻下来。
  “斯年……”我浑身发抖。
  “盈盈,”傅斯年轻轻叫了一声。他似乎也在颤个不停。
  “你现在最想我做什么?”他轻轻舔着我。
  “斯年……”天,从来没有这样的颤栗!
  突然,一阵强烈的疼痛袭过来,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盈,我弄痛你了?”傅斯年慌忙起身,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我咬着牙齿,缓缓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很疼?”傅斯年紧张地。
  “斯年,”我仓惶地坐起来,披上衣服:“到这里为止。你不用对我负责。”
  “你流血了,盈盈。”傅斯年轻声说。
  我的头嗡了一下。
  我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我两腿之间的地方,鹅黄色的被单上有一小团鲜艳的红色。
  我用手摸过去。
  温湿的感觉,它应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
  “我不明白。”傅斯年愣愣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知道……”我呆呆地看着那团红色,又看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也染了淡淡的血迹。
  “不知道?”傅斯年奇怪地问。他看着我:“你到底在做什么?考验我?还是戏弄我?”
  “斯年,我真的不知道。”我愣愣地:“我一直以为我和查理已经……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盈盈,你可真会开玩笑。”傅斯年的嘴角蓦地浮起一个嘲讽的笑:“你难道是未成年少女,连是否和男人发生过关系都不知道?就算喝了酒,第二天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斯年,我真的……不知道…..”我嚅嗫着,傻傻地看着他。
  “盈盈,你觉得这一切很好玩吗?”傅斯年依然盯着我,保持着他那个嘲讽的笑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怕?你把生活当什么?拍电影?说起谎话来,跟真的一样。演起戏来,连最专业的演员也没你演得像。你飞美国,你哭,你笑……原来都是在演戏?!”
  “斯年!”我惊愕地看着他:“你不感到高兴吗?是你占有了我的第一次……不是安迪,也不是查理……是你。”
  “我只感到害怕。”傅斯年凝视着我,吸了一口气:“你真会演戏。你真让人害怕。你哭,你笑……”
  “斯年!”我叫道:“不要这样说我!”
  “我只感到害怕。”傅斯年说。
  “斯年——”我想说什么,可吼咙象卡了一团棉花。
  蓦地一阵头晕目眩,我一头栽倒在傅斯年的怀里。
  “盈盈,你怎么了?”傅斯年慌乱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他慌乱地晃着我,掐我的人中。
  他的冷汗滴在我脸上。
  一滴又一滴。
  “盈盈!你怎么了?啊,盈盈!”他剧烈地晃着我。
  “我没事。”几分钟后,我缓缓地睁开眼,微笑着睨着他:“斯年,我自己也糊涂了……”
  “你刚才是装的?”傅斯年傻傻地看着我。他已经吓得要死。
  “谁让你说你害怕。我真的让你害怕吗?”我软软地依在他怀里,红着脸:“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查理泡了一夜的冷水。我猜,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爱柳盈盈的,只有你傅斯年一个人,所以他才放我一马……他真是一个好人……”
  “啊!”傅斯年瞪大眼睛看着我。他想说什么,我起身用嘴封住了他的。
  我抖掉了身上的衣服,象温暖的藤,缠住了他。
  我们亲吻着对方,似乎要把彼此的五脏六肺都吸到自己肚里。
  傅斯年缓缓翻过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原来,和自己最爱的人在床上,感觉是这样的甜,这样的美!
  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十全十美
  ——为什么不呢?我和斯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身边的悲剧也已经太多。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他从床上下来。
  先请斯年下床,我换了被单。
  把脏被单丢进洗衣机,看着那片红色在旋涡中旋转,直到它慢慢消失。
  “盈盈,你不再是小女孩了。”我想起某个凌晨姐姐曾这样说过。
  是的。我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傅斯年的女人。
  我只是幸运……那个晚上查理完全可以不放过我……
  可是,倘若斯年不是这样爱我,倘若我不是这样爱斯年……
  因为有爱,我才这样幸运。
  况且,斯年说,他并不在乎……我情愿信他。
  隐隐约约听到卧室里傅斯年的电话响了。
  “查理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傅斯年兴奋地走进来:“查理和SUSAN结婚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打算到北京来玩。”
  “真好!”我笑:“随时欢迎他们!”
  “真的不错。”傅斯年说,若有所思地:“盈盈,我打算重新开一个酒吧。小一点规模的,希望能养家糊口。”
  “不着急。”我说:“过段时间再打算。你需要休息呀。”
  “盈盈,我们得快点挣钱。”傅斯年笑吟吟地:“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可不想做不称职的父亲。”
  “你说什么。”我的脸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我们就来一撇好不好。”说着,傅斯年抱起了我。
  “做什么!”我惊叫。
  “你不想吗,盈盈?”傅斯年把我放倒在床上。
  “你疯了,我们刚刚……”
  傅斯年不容我说完,覆住了我的嘴。
  “希望我们有一个女儿,象你一样美,一样纯,一样善良。”傅斯年深情地吻着我。
  一阵甜蜜涌来。呵。我信斯年,他是真的爱我。
  突然我的眼睛有些潮湿。
  “不,我们要一个男孩子。”我低声地:“希望他长大以后,象他的父亲一样,真心对待他心爱的女孩子。”
  “我们要龙凤胎。”傅斯年笑了。
  一阵风吹进来,混合着淡淡的花香。
  那是美丽云草的味道,傅斯年的味道。
  那是——幸福——的味道!
  是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鼻中,眼中,心中全是幸福的味道。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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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9: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贴完了...........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难过,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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