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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魔法女皇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侧面。。。小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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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天我一直呆家里,什么都要想,又什么都不敢想。其实用最简单的推测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可我真不愿意面对,不敢承认。我说过那时候我有个男朋友,我自认为对他非常的好,我相信他也非常的爱我。那些天我简直把他当成唯一的安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依附他,我想要是没有他,我一定会崩溃,我真的很庆幸我有这个男朋友。可事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开始几天他总是陪伴着我,可过几天总说忙就很少来了。当时我也没在意,我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不能让我释怀的往事了。”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我想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生活下去。也许我面对的是我永远都解不开的迷团了。。。可就在那天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邮寄的包裹。我一看上面的签名,浑身就开始发抖,我好象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一样,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那个签名是爸爸的,可那字迹是那种带给我灾难的幼稚的潦草的笔迹,我实在太熟悉了。当时我对着这个包裹好象灵魂都出窍了,我怕,我真的害怕。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拿来的勇气,或者是一时冲动的愤怒,我猛的把包裹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那张惨白的面具。”

“啊。。。面具。”我象传声筒一样跟着她重复了一遍。那白森森的面具马上又浮现在我心里。

“是的,就是那个面具。。。它。。。它来到我面前。。。它来了。。。”萧琼的声音仿佛也阴森森的透着凉气。。。

“你带上它了吗?琼?”

“我。。。我带上了。。。我带上了挣脱不掉的锁了。。。”萧琼的声音变的很飘忽,好象沉浸在幻想里,又好象在犹豫着什么。。。

我没有打扰她,我听到那边重重的喘息了两下,她的声音忽然又变的毅然决然的,这声音的转变很突然,我简直不知道她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别人说话了“不,我不能再说了。。。我绝对不能再说了,这已经足够了。。。”接着是身体碰撞的声音,她怎么了?摔到了吗?

“琼。。。琼。。。你怎么了?”我对着话筒大声的喊着。

“这样会害死。。。”这是电话里传出的最后的声音,这声音简直是一种嘶喊,然后电话就被猛的挂掉了。

“琼。。。琼。。。琼。。。”我徒劳的喊着,却只听到电话的忙音。

我拿着话筒呆呆的发愣,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了一半她忽然就停止了,什么足够了?有会害死谁?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我的幻觉?又或者我在做梦?

我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我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当然更没有梦游。我看了一下时间,将近下午五点了,这也就是说这电话我足足接了有一个小时。刚才是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她为什么忽然停止了呢?梦游?!难道她在。。。梦游?!

我又拿起电话,向回反拨电话,却再也没人接了,我看了一下刚才的号码,是一个本市的座机号码,看前面的数字,应该离我情人以前住所不远,可我只凭借这个号码是找不到她的呀。谁知道这是公用电话还是宅电。。。不对,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不应该是公用电话,因为刚才通话的时候,对面很肃静,没有嘈杂的声音。可我就算是明知道是宅电,我又应该怎么找呀?就算是我求我电信局的朋友帮忙,今天也来不及了。。。

我不由自主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宛如一只困在笼子中的野兽。我不停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同时反复的拨打刚才那个电话。。。可是没用的,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听。

就在刚才,好象什么疑问都能揭开,好象我的情人就在我触手可既的地方,难道又消失了?难道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简直又要被急的哭出来了。。。亲爱的,就算是你在梦游,也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啊。。。可她还会梦游吗?面具。。。那该死的面具我已经毁了啊。。。

什么面具?什么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我的情人回来。。。在刚才我应该追问她在那里,我应该去找她,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说话?我简直懊恼的要咬自己两口了。

就在我烦躁不安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是客厅里的座机。我踉跄着走过去拿起电话心事重重的拿起电话。

“喂。。。是我。”

“啊。。。”我差点叫了出来,电话那边居然是刚才挂了电话的萧琼,让我百转柔肠的情人。

“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低声的解释着,嗓音有点沙哑,好象刚刚大喊过一样,是啊,连续说了一个小时的话了,对她这样平时就不喜欢言语的人来说,着太勉强了。

“没关系,琼。。。你在那里?我们见面好好谈谈好吗?”我轻声的对她说,就好象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鸟。

“亲爱的。。。也许。。。也许我们明天可以见面,但是现在不行,太晚了,天。。。天黑了。”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感觉她很累。而她这句话的暗示,我是明白的。

“那么。。。那么我们明天在什么地方见面?还有,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恩。。。应该是我们到底面临什么危险?”

“别问我了。。。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太累了。。。亲爱的,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别恨我,好吗?我真的没办法。。。”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她哽咽的声音。我的心马上抽搐了一下,此刻,我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了。

“我怎么会怪你呢?琼,回来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的鼻子也酸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脆弱,总是想痛快的放声大哭一场,也许真的被压抑的太久了。

“别这样。。。我爱你。。。你真的是我生命中最爱的男人,可我。。。可我对不起你。。。”她仿佛强忍着哭泣在和我说话,越是这样,我的心越疼的厉害。

“琼。。。我爱你。。。”


“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不住这里,你找不到我的。。。”

“你不是刚说,咱们明天见面吗?我怎么会找不到你?”我着急了起来。


“现在你去我以前住过的地方,那里有张软盘,有所有的一切,看了之后。。。你会明白的。我已经精疲力尽,再也讲不动了,只有你自己看了。”她说完了这句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在那里见面?”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她离开我身边。

“软盘里写着呢。。。”

“软盘?”怎么连约会都写进了软盘了?我心理奇怪。

“亲爱的。。。我挂了。。。爱你!”她好象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样。

“好吧。。。晚上我们还联系吗?”我实在不想她放下电话,可我感觉她太疲劳了。

“不!一切明天再说,在软盘上你会看到我刚才没讲完的事情。”

“那么。。。亲爱的。。。明天见!”

“恩。。。自己保重,爱你啊。。。”电话被放下了。

明天我真的能见到我的爱人吗?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刹那,我忽然非常的不肯定起来。不管怎么样,我先去她的住所看看软盘再说,她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对我说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问题闯进我的心里,她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再她那里呢?我是今天早晨才离开她的住所的,是她在我离开后就回去了一趟吗?很明显她在躲着我。。。难道我和她父亲一样?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个冷战。。。我不能再这样没有依据的乱想了,这样下去,我会失去冷静的。不管如何,我要马上去她那里找到我需要的答案。

我给医院里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和郝姐我晚上不过去了。女儿怯怯的问我,事情怎么样了?她没有明白的说出什么事情,这个敏感的孩子啊。我告诉她我正在在解决,应该很快就会查明一切的,让她放心。

我来到我情人以前的住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那个已经半荒废的小区里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我走在甬道上,想进今天早晨碰到的老人,他说就在昨天晚上我情人也回来过,而且有个很想“我”的人在后面追?那真的是我吗?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七楼,果然,只有一扇窗子还透住微弱的光,好象里面开着电视,那老人此刻是不是正在窗前看着我呢?

我走进房间,大略扫视了一下周围,房间里没有来过人的痕迹,连我掀开的被子都一样的凌乱。没人来过?我连忙快步走到电脑桌前,这才长出一口气,电脑桌上放着一张软盘。

我端坐在电脑前,把软盘放了进去。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软盘里吗?当点开文件的时候,我的手微微的抖动着。虽然我经历了这么多诡谲离奇的事情,接受了那么多次绝望,但是这次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文件被打开了,非常的长,前面我大概看了一下,全部是我情人已经告诉我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遗漏,甚至连句子都完全一样,看起来刚才她在电话那边真的对着打印纸来读的。

我记得她讲到了面具通过邮寄来到她手里这段就没力气再讲下去了,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段。我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平静下心情,看了下去。

“当我看到盒子里的面具的时候,我完全的傻了,这那里是一个面具,这完全就是一个魔鬼的脸孔。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我根本就没有看,我象发疯了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拿起塑料袋把盒子套上,再拎着袋子一口气跑到楼下,把它扔进了垃圾箱,我连碰都不敢碰那个面具甚至是那个盒子。”

“把它扔了之后,我好象也完全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靠在楼门洞边上喘息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天本来是要上班的,可我再次病了,我的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不了了,我挣扎着回到房间就一头栽倒了,我半昏半醒的躺了一天,说不上是梦境还是幻觉,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一会是爸爸微笑着对我说什么都过去了,一会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咬我的胳膊,一会又是我自己在吃自己的手指。。。直到晚上我男朋友下班才把我叫醒,他说我浑身是汗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我把他的胳膊紧紧的抓着,我真太害怕了,我不知道我要依靠谁。而他也顺势把我拥抱在怀里,吻我。现在想想真的好奇怪,就在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他的拥吻下我的身体居然有很强烈的欲望。我一直是一个很自重的女孩子,这样的欲望在我身体里不是没有,只是很难表现出来也从来没有那次那么强烈。在那之前我和我男朋友只限于接吻这个关系,我总说以后再把自己给他。但是在那天我不想控制我自己,我需要,我想要他。他也感觉出来了,轻柔的抚摩我的后背,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我也在冲动中清醒过来。接过电话之后他说他马上要走,因为单位有点急事。虽然那天我很舍不得他走,但是我毕竟说不出口,我让他帮我买点饭上来,我真的动都不想动。他下楼去给我买饭,我却发现他的电话掉在了门厅的踏垫上,我勉强爬了起来去给他拣了起来。也许生命中真的充满了巧合,就在这个时候,他电话忽然来了信息,我以前从来不看他的信息的,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顺手按了下去。里面的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那竟然是只能在情人之间专门用的称呼和内容。我又翻了几个,发现他在和我交好的时候,另外居然还有比的女朋友。”

“我气的眼前发黑,我是那么的爱他,我以为他就会是我的丈夫,而他居然这样。他回来了,看我拿着电话站着就知道什么事情了。我冷冷的看着他,这一刻我特别恨他,恨这个感情骗子。他过来拿电话,我不给他,争夺中我摔倒了,他又过来要扶我起来,我气极了,简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象歇斯底里爆发一样,也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把他扑倒在地,连掐带咬。他一定被我的样子吓的不会动了。我打了一会,他的脸被我打的咳嗽头发也被我抓下来一把。我站起来看着狼狈的他,这个时候我觉得他丑到了极点,也恶心到了极点,我想杀了他。我奔去厨房拿刀,直到我把刀拿出来,他才好象明白过来,他的脸吓的苍白,向门口跑去,由于厨房在里面,我追不上他,我想都不想把刀就扔了过去,好在他躲的快,刀子‘砰’的插到了门上,他这才打开门跑掉了。对着他的背影,我听见我的声音嘶哑的喊着‘你是我的,你快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这句话,那声音简直就如一个女巫般乖戾。”

“接下来,我就生了一场大病,昏天黑地的沉睡不醒,高烧,噩梦。在北京我没有什么朋友的,偶尔在昏迷中清醒,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掉的。我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是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而正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开始动用爸爸给我的钱。”

“我在医院足足高烧了一个多月,医生都以为我肯定完了,就算好了,大脑也烧坏了,好在我的经济情况还能支撑下去。很多时候,我在梦中都梦见那张面具,它对我笑,对我哭,它吃我的心,她吃我的身体,这些梦是那么的清楚,那么的恐怖。偶尔清醒过来,我都想死掉算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破灭了。可另一种时候,我求生的欲望又是那么的强烈,我不想死,我好象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这就好象两个我在打架一样。”

“将近两个月,我才恢复过来,大夫说这简直是个奇迹。有同事来看我,我知道我在杂志社被开除了,我也不那么在乎了,现在我的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同事还悄悄的问我知道不知道,我男朋友去那里了。我很奇怪,他能去那里呀?再说从那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偶尔会想起他的,一会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一会又恨的要死。同事告诉我,我男朋友失踪了,不知道去了那里。他父母都是北京的,很着急,甚至来看过我,只是那时候我一直昏迷,他们也就走了。”

“我愣了,又一个失踪的。我本能的感到害怕,并且预感到和我有关。可当时我自己安慰自己,面具已经被我扔了,难道不是吗?后来我出院后他父母报警了,jc也来问过我,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想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jc认为当时我正在住院,应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有我内心每当想起我那个曾经的男朋友就感到一阵寒冷。最后听说,jc经过调查发现他在和我接触的同时还和三四个女孩子接触,他的关系很复杂。听过之后,我对于他的失踪隐隐的有一种快意。这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出院的时候我的心情很茫然,我感到自己处于一个旋涡里,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对于过去,我一直没有精力再去思索。我只感到无助和对未来的恐惧。那段时间我问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和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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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出院之后我已经没有工作了,我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好在我还有钱,我不用为生存而烦恼,但是这样一来,我所面临的只有思考。不管我是否愿意承认,事情都已经摆在我面前了。这一切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梦游了,这一切都是和那个我看见的面具有关。然后在梦游中父亲去了南方打工,很难想象父亲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那钱多得可能连他自己都感到疑惑和没有确切的数字。回来后,父亲好象很满足,他似乎和‘梦游’有些什么约定一样,起码他应该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梦游。这让我想起了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故事,虽然很荒诞,可是我找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解释。那个面具帮助他实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报仇和发财。。。可是事情发展到后来已经不受父亲的控制了,那个面具要索取了,那就索取父亲的爱,父亲爱我们,所以那个面具就借父亲的手。。。让妈妈和姐姐‘失踪’了,父亲知道自己没办法和那个面具抗争,只有逃避在外,他甚至不敢和我联系,怕我也遭遇不测,到最后他或者是那个面具还是找到了我,找到我的时候他应该在梦游的状态,他说他爱我们,也想杀死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关键的时候父亲战胜了面具,我逃过一死。父亲感到绝望,他毅然选择了和面具同归于尽的道路。这就是我所能推测的一切。”
“我反复的问自己,这可能吗?这一切就象一场神话,怎么可能成为现实?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父亲由于梦游导致精神分裂了,不可能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存在的,面具也不是什么载体,它只是父亲无意中得到的一个道具而已。父亲在要杀死我的时候还说爱我,我相信这一定是精神分裂让父亲有两个人格。一个父亲是现实中的,正常的。一个是完全自我的,他知道爱我们,担心姐姐离不开他的呵护,就这样他让姐姐和妈妈失踪了。父亲爱我,他不愿意离开我,他认为把我杀死或者用什么别的办法就会让我们不分离。上学的时候我曾经简单的看过佛洛依德的著作,能简单的知道‘人的潜意识’‘本我’‘原我’以及‘生的本能’‘死的本能’等概念。我用这些知识来套父亲的行为,愈发相信父亲真的是精神分裂了。”

“我就这样被自己的思考折磨着,被思念和悲伤折磨着,成天蜷缩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做,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那段时间我总感到头晕,嗜睡,我以为是因为大病一场才这样的,也没往心理去。”

“直到有一天,jc找上门来了。原来在我男朋友失踪之后,他的父母终于报警了,可能是又花了不少钱让公安局着意调查。也正是通过这样的调查才知道我男朋友同时接触几个女孩,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镇静,并没有当初发现他手机里别人的信息那样的震怒,只觉得他很遥远,是一件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有些快意也有些失落,很奇怪的感觉。由于他失踪的时候我正在住院,jc简单了问了我几句也就作罢了。”

“jc来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两个我,我自己被另一个我牵引着,她或者说就是‘我’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在我前面飘然而行。她带着那个面具,嘴角依然是那条血迹。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害怕,我甚至觉得和‘她’在一起很温暖,很惬意。‘她’带我来到一条我从没到过的河边,指着河水告诉我他就在下面,要不要一起看看他。我不知道‘她’指什么,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她只一招手就见河里升出了一个人,居然是我男朋友,他没有死,只是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恐惧,却好象不能讲话。我厌恶的问‘她’为什么要我见他?‘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对着我男朋友说‘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我恨不得吃了你’。在梦里,我好象也被催眠了一样,我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我男朋友,那个男人惊恐的眼神,扭曲的脸,就是他曾经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曾经把他当成唯一,可他就那么残忍的把我当成一个情感的玩物。‘是的,我恨你,我恨不得吃了你!’我听到我跟着‘她’的声音说,那语气简直是咬牙切齿的。‘她’走过去,揭开他身上的衣服,我这才看见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简直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血肉模糊。‘她’伏下身体,猛的张嘴咬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死命的一扯。我被吓呆了,是的,我恨他,可我真的没想到要吃了他啊。‘她’回过头来,我看见‘她’带着面具的嘴在不停的嚼着,鲜血也不停的顺着面具嘴角的血迹流下来,滴到‘她’洁白的长裙上。过了一会,‘她’停止了咀嚼,向我一笑,那微微翘起的唇角在鲜血的浸润下娇艳绝伦。‘她’指了一下躺在河边的男朋友,示意我也去咬,我连忙摇头。带着‘她’那妖异的笑容‘她’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好温暖,好镇定,忽然间我感觉我不再害怕。‘她’唇角的一滴血滴到我的手上,‘她’抬起我的手,凑到我的嘴边。我顺从的伸出舌头添了一下那滴血,一种复仇的快意冲上我的大脑,我的血开始沸腾起来,是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在梦里,我只有这个念头。随着‘她’我来到我男朋友旁边,看着他那卑劣的面孔,我大大的啐了他一口,然后和‘她’一样我伏下身体,张嘴咬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快感,我的下颚好象不受控制了一样,死命的咬住,不撕咬下来绝对不会松开。。。最后,我和‘她’看着彼此唇边的鲜血,纵声大笑,我不知道那应该算是笑还是叫,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但是我知道此刻我的内心无比的畅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充斥全身每个细胞。”

“我在自己的笑声中被惊醒,我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整个梦境如此的荒诞不羁,又如此的清晰,我咂着嘴,好象还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我被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包围着,我不得不推断出我男朋友的失踪似乎和我有关系,而这样我首先要承认。。。我也梦游了。不管这个推断是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可我无法不这么想。失踪。。。死亡。。。围绕着我,围绕着那个我梦里见到的面具。”

“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我疑惑着,我推理着,我不停的观察自己。。。无论事实多么难以接受,可我必须面对,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我真的在梦游。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被叠的整齐,鞋子上满是泥土,身体出现莫名其妙的小伤痕。。。这些现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我一点点的逼近崩溃的边缘。我想求救于心理医生,可我不敢,我害怕暴露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我做过什么,可我知道那绝对不能让任何知道,我在本能的保护自己。我阅读大量的心理学书籍,试图用科学的理念来帮自己找到答案。我知道了梦游属于意识障碍的一种,是意识朦胧状态下的漫游性‘自动症’,同时如果把梦境看为幻听,幻视,那么我又同时处于梦幻状态,谵妄状态。。。是的,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我了解了基本的心理学知识,甚至说成了半专业,我按照上面教的方式进行自我心理治疗,我服用镇静药,却仍然没有半分用处,我依然知道自己在梦游,我无法摆脱这个阴影,我只能生存在自己的阴影里。”

“我也在考虑是什么让我梦游?是那个梦中的面具吗?到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承认有超自然的力量的,我宁可承认自己是功能性精神疾病伴发急性意识障碍。。。也就是精神分裂。虽然这也是一个让我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可起码是一个理性的推断。我一相情愿的相信这就是事实,既然是疾病就总有治疗的可能,我这样的安慰自己,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我如何得上这个病的。说来奇怪,虽然我依然做梦,梦境光怪陆离,可我再也没有梦到过面具和我自己。我很想再和我自己接触一下,看看那个我在想什么?我要问她好多问题,但是没有,我一次也没有再梦到过我自己。”

“我一直在科学和超自然中徘徊着,我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才是真正的原因。直到有一天醒来,我愕然发现电脑是开着的。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自己又在梦游,我走过去,发现居然有一个新建的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篇小说的开头。我一看就知道那小说的情节就是我一篇一直没动笔去写的构思,文字的风格也绝对是我自己的手笔,而且我必须承认,就算我自己来写也不会写的这么好,里面的用词用句给我的感觉是完全写出了自己的心理话。看到这篇文字,我的心冰凉冰凉的,‘她’或者说‘它’又或者说‘我’终于来了。。。‘她’在为我完成我的最大的理想,我的梦想。在我的一生中最的抱负就是要当一个作家。我马上把自己和父亲对比起来,我现在的遭遇父亲不是也都经历过吗?父亲的仇恨,父亲的梦想。。。还有父亲的爱。。。现在‘它’又来帮助我了,那么‘它’要求什么代价呢?”

“我在不安中度过了一整天,在晚上我想毁掉那文字,可不忍心,真的那文字我太喜欢了,在我看来它是完美的。我战抖着在文件夹里敲上几行字‘你是我吗?/你要得到什么?/可以和我接触吗?’然后去睡觉。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反而失眠了,那样的夜晚失眠绝对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被辗转反侧好象锅里的鱼。最后我起来,坐到电脑前,看那段文字,忽然的觉得自己文思泉涌,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顺着那个思路,很自然的写了下去。。。和前面的文字结合起来,天衣无缝,或者说根本就是我自己写的。”

“我不知道我写了多久,一直到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上床睡觉,睡梦中我还处于那种写作的快感中。。。就这样我不再考虑别的事情,我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写作上。对我来说,事情没什么可怕的了,既然我想不出来任何办法改变,我只有沉浸在写作给我带来的欢愉总。我用写作来麻醉自己,我用写作来打发生命。另一个我仿佛安静,在写我第一篇小说的过程中,‘她’只出现了两次,都是在我没有灵感或者写作的瓶颈阶段,‘她’带着我顺利的通过。”

“小说快完成的时候,有一天我醒来,电脑打开着,旁边放着那个面具。。。虽然我早就对这一幕有心理准备,我隐约的知道这一切和面具有关,可它真的摆在我面前,我还是感到异常紧张。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紧的看它,把它拿在手里,它的表情变换莫测,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并不觉得它有多么可怕,甚至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恍惚是多年的好友重逢。电脑里有‘它’留下的一句话‘我平静如水/我为我的梦想努力’。这也是‘它’第一次给我留言,看着这句话,我似懂非懂,好象明白了什么,又抓不住头绪。”

“我是应该怕它的,我是应该恨它的。。。是它毁了我平静的生活,可这一切都是想当然的,真实的我拿着它却十分平静,这时我终于明白,它确实就是我自己,是我的潜意识。。。一切我想做可不能做的事情‘它’都会为我办到。。。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了。”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保证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潜意识,这就说我不能控制这个面具,我不能再让它存在下去。我狠了狠心,拿出剪刀把它剪碎了,并且烧了它。。。做完这一切我没有复仇的舒畅,没有失去的失落,我平静如水。隐隐的我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

“果然,梦游还在继续,到了小说即将完成的几天,我的创作思维又一次中断。那个早晨,我看到了面具又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它和我上次见到的时候一样,没有改变。还有电脑里‘它’为我续写的小说结局。。。”


“我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与抵抗,我没办法消灭它,也许它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怎么和它共同相处下去。。。‘我平静如水’我想到了‘它’留给我的这句话,是啊,无论我是精神分裂也好,我是受到面具的蛊惑也好,只要它是我的潜意识,那么我要是做到平静如水,心理没有欲望,是不是它就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呢?人不可能没有欲望,但是佛洛依德说过欲望可以转移,转移到创作和工作上去。。。那么我的欲望是什么?我的欲望就是写作。。。”

“我好象把一切都想通了,同时我的小说出版了,创作是我的梦想,但是我却不需要用写作来养活自己。我匿名把稿子寄给了出版社,书被出版了。我觉得我自己不在适合居住在北京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离开了那里,来到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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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到S市是我一个无意的选择,这里没有任何的涵义。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行李里包括那个面具和白色的长裙子,既然不能拜托,我就和它斯守吧。我没有和任何人道别,北京于我,是一段不想再提起的记忆,我决定忘记那一切,虽然我知道我的生活已经被改变我没有办法从新开始我的生活,可至少我可以逃避。。。第一天我住在了宾馆,然后打车在S市转,想找一个适合自己居住的地方。我没有目的地,一切行为好象跟着直觉进行着。车子开到我住的的地方,那天正好是阴天,乌云阴霾,透过小区里班驳的甬道,一片荒芜和萧飒。本能的我觉得我应该住在这里,这里适合我,不会有人打扰我,不会有外在因素影响我的创作。此生已经决定与自己为伴,为有创作才是我生活唯一的目的和意义了。我下了车,在小区里打听到这个小区即将搬迁,这样也好,我一定会很容易的在这里找到栖身之地。”
“由于我让出租车在外面等我,所以我没有过多流连,想明天再把事情定下来。当天晚上我休息的很早,等待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属于自己的自闭的空间。第二天醒来让我大吃一惊,我身着那条白裙,湿淋淋的躺在床上。难道我在深夜出去过?我知道自己梦游时是会走到外面去,可是从来没有在醒来后穿这身白裙子,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我的病情加重了吗?在桌子上放着一张便笺,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已交定金500元。希望是一个理想的栖身之地。’然后是一个住址的门牌号码。并没有过多的猜测,我就知道它已经为我选择了一个住所。”

“我坐车按照住址找到了那个地方,确实,那里就是我前一天到过的那个小区。敲开门之后,一对看起来很朴素的夫妻接待了我,同时我也看出来他们对我的不信任,我相信昨天晚上‘我’的到来也许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我不敢问。经过简单的交涉,我租到了你认识我时我住的房间。从那时候起,我过起了封闭的生活。。。”

“那段时间里,我越来越多的能感受到另个我的思维。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但是我不恨它,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真的非常和谐。我们也会偶尔的交流,通过一些留言,它告诉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平静如水’,确实,我也做到了,我感到无比的恬静,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当到了深夜我偶尔会穿上那袭白裙,带上面具,或者写作,或者自己和自己说话。到后来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清醒状态还是在梦游,就算我不带着面具,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也会有真实的梦游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又好象在梦中一样的虚幻,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周围的环境会变的模糊,我置身其中却无法集中精力注视什么。。。我不知道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我还是那么平静,来自心底的平静,我一点也不怕,不担心。。。甚至说,这是一种绝美的体验。现在想想,我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属于自我暗示还是自我催眠。”

“就在我已经接受所有的事实,心态平静的时候。。。你出现了。这一切就好象冥冥中的天意,我无法不遇到你,这个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穿上白裙,坐在电脑边打字,却没有半分感觉,慢慢的我觉得应该出去走走,好在天已经黑了,应该没有人注意我。恍惚中,我似乎搭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没有目的,只想兜一圈,看看街上的人。”

“那天的车子是在你家门口路过的,就在这个时候你出来了,我还记得那天你穿黑色的西服,看起来稳重而俊朗。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人生来就带着的一个意识解码,当碰到了响应的人就会有一种爱的萌动。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理论,可我没办法解释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忽然的,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我的眼里只有你,就好象电影里常用的一种镜头,只有你是真实的,你身边所有在我眼里的背景都变得了模糊了,只一瞬间,时间好象停止了。。。我觉得你特别的熟悉,就好象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异常真实。。。”

“在我知道自己梦游之后,很多事情我都是凭借直觉去做,就象是自我放逐一样,我放弃了思考。那一次见到之后,我就让司机跟着你的车,来到了一个大房子前面,我跟着你下车,并且傻傻的跟了进去。”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的相会,我是随着一种感觉跟你进了那家的客厅,说起来真的没有任何道理,我是那么的唐突而莽撞。后来的印象里,你们似乎在举办一个家庭聚会,对于咱们相见的背景于我都是不清晰的,在我的意识里只有你,我喜欢看着你,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你,感到很温暖和安全。。。”

“再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相爱了,在这样的时候我怎么会有爱情呢?我试图解析自己,可是我做不到。不要说我对咱们的爱情不负责,不要说我是有意把你引到一场未知的旋涡,我挣扎过,可我无法离开你。我相信你能感受到我的挣扎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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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亲爱的,我能很平静的写出咱们相爱以前的事情,可是现在我真的感到很沉重。无论怎么为自己开脱,即使站在爱的借口上,我也不能改变现在的事实,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的好,我就可以不伤害到你,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我想办法和它交流,我想知道到底我会不会伤害到你,它总是给留一句话‘平静如水’,这简直就是废话,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够平静如水呢?是的,和你在一起,表面上我风波不惊,可你是否知道我内心里的暗流涌动呢?我象小女生一样的依恋你,爱慕你。。。同时我也感觉到它前所未有的骚动,我能感觉得到。。。我害怕。。。我无力。。。”

“直到有一天,它给我在电脑上留了一句话‘我是属于你的,属于爱我的人’。这句话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我一下就想明白了。我是属于你的,我附属于你,在感情上完全服从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所求。爱是一种自私的心理体验,每个相爱的人其实是爱自己的一种感觉,这样的感觉让自己付出,也期望得到回报。那么我让自己完全属于你,我爱你,我不求任何回报,起码我不强求任何事情,就算有一天你给我伤害,我也当是你对我自己的恩赐一样,那么我怎么会伤害到你呢?我不知道这个理论是不是能站的住脚,但是在当时这个想法就好象我抓住的救命稻草。我不断的强调‘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一无所求’。。。”

“说起来如此荒谬,可它真的渐渐的平静了下,我的心也再次平静如水。。。我不问你的过去,不去想咱们的将来,我只知道当时的每一天都是我珍惜的,我毫不保留的把自己全然交给你。。。我的一切由你来掌握,我无比的轻松,我知道了做女人的快乐,就是在于完全的被动。”

“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向我求婚,那一刻我多么幸福啊,但是我没有答应,我知道你会怪我的,现在我想你明白原因了。然后是你女儿小洁的事情,我真的关心这个孩子,可我知道我不能出现在你真实的生活里,我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我实在不能知道一个女人内心到底包含多少的欲望,我只有极力避免。”

“那段时间,我虽然偶尔也会梦游,可我自己感觉,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无法说出这是宿命的安排,还是它对于我的平静已经厌倦,它选择了你,或者说你选择了它。就在那个初雪的清晨,我在梦中惊醒,直觉已经告诉我,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我的心揣揣不安。晚上的时候,小洁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发生了车祸,住了医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我吓坏了。我马上翻遍了整个房间,那个面具,我找不到了。虽然以前我也经常的找不到它,它象一个幽灵一样忽而出现,忽而消失,但是这次不同。我穿上那套白裙,想找到那种似梦似真的感觉,以此来证明,我还是梦游的,可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我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它选择了你。”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在这里等待着,原谅我不去看望你,我真的太害怕了,它就象一个炸弹,我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爆炸。。。我不怕死,更不怕被你杀死,可那个时候,你知道的,我有了咱们的孩子。这个小家伙的出现,让我无法勇敢起来,我必须要保护他,那是咱们生命的延续,无论是谁,即便是你,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到他。你是那么的爱我,我也知道你的个性是那么的坚强。。。这更让我担心,我不知道你和它结合起来会是什么情景。”

“我在等待中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我没有过任何象以前一样迷幻的感觉,更不要说梦游了,我的‘病’好了,可我没有一丝的喜悦,我宁可梦游的还是我,毕竟我知道事情的起因,我已经能成功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什么叫心静如水,经过这么多事情,死亡早就是一种解脱了,可这次是你,我最爱的人受到威胁,还有更严重的,我们的孩子受到了威胁。我知道你的这场病是应该在将近两月之后醒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最后我决定等你醒过来,我第一时间把一切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一定要告诉你,然后我马上离开,等到把孩子生下来,就陪你一起面对,不管是生是死!只要孩子是安全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无所畏惧。”

“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并不一定你完全清醒才会出现想不到的事情。事实上,我男朋友的失踪,我认为也和我有关系,虽然我在内心极力的否认,而他失踪的时候,我正在住院。”

“那天深夜,我的心很乱,又因为孩子三个多月,妊娠反应很大,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在一张纸上写你的名字,写一些散乱的意识,我担心,我害怕,我焦躁不安。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敲门的声音‘当。。。当。。。当’,你应该能想象的到当时我紧张的样子,我怯生生的问是谁,没人回答,一直的敲门,从门镜望出去,一片漆黑。‘是你吗?’其实不用你回答,我已经知道是谁站在我的门外。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把门打开,扑在你的怀里。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停止了,我听到你拖沓的脚步下楼去了。我跑到窗前想看你离开,我那么的爱你,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真实的你,可我还是要看到你的样子。过了一会,你的身影出现在我眼里,脚步蹒跚。忽然你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我的窗子,那一刻我们对视着。。。 我不能看到你的眼神,只看到你的脸上带着那张我熟悉的面具。。。也许是幻觉吧,我看到你对我笑,笑的很开心,邪恶的开心。。。”

“然后你开始攀登墙壁,你爬的很慢,但是坚定,那么陡峭的墙壁,你只借助很小的突起的砖头和罅隙,居然爬到了三楼。在那里你停了一下,我听到你喉咙咕噜噜的声音,是你想告诉我什么吗?我不知道。面具里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我真的害怕你会失足掉下去,同时我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怕,我真的怕。。。我把窗子猛的推开。你要进来就进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你停在墙壁上,我也必须离开这里。。。”

“就这样我用最快的速度,只带了钱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在我跑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你,你正在努力向窗子里爬。。。这时候我的泪在流,亲爱的,相信我,要不是为了孩子,就算被你吃掉,我也愿意,因为我知道,我是你的。。。我愿意的。。。可我那时候只能离开。。。”

“经过这次惊吓之后,我知道危险真的已经来了,来的那么突然,他打乱了我的计划。可我不想离开,我要尽力陪着你,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随时能感觉到你。我在这个小区对面的另一个小区租了一个房子,可以看到这个小区的大门。我就这样的守侯着你。。。确实在深夜的时候你又来过一次。。。蹒跚的脚步,那让我落泪的脚步,都是我害了你。。。亲爱的。。。”

“记不得是那天,你给我打了电话,你在电话里,用特别含糊而缓慢的声音说你爱我,你想我。。。我知道这些爱背后的含义,我无法回答。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渠道,但是带上面具的你真的神通广大,我搬到新的住址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又找到了我,敲门声再次响起来。。。好在这次你没有攀登墙壁,只是敲门,我熬到天亮,你走了。我只好再次搬家。。。”

“这次我在你家附近找到 房子,但是我不敢在和你有任何的联系,我把手机办理的停机。由于我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我的妊娠反应又似乎比别人要重,所以我病倒了,可我连住院都不敢,我只有小心的照顾自己和孩子。那阶段正好是你出院的时候,我小心的从窗子看你,虽然离的远,我还是看到你好几次。。。那时的我,别无他求,只求你暂缓发作,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回来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亲爱的,原谅我的自私,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痛苦。我不是没想过和你联系,我鼓起勇气,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在白天。可从你接了电话的语气里,我就知道你处在不正常的状态,我什么不敢多说,马上就挂了电话。”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在打了那一个电话的夜里,我就看见你在我楼下的街道徘徊了很久,似乎不能确定我到底在那里。我惊恐万分的躲在被子里,再也不敢看窗外,好在那天没有传来敲门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害怕因为电话把你我再联系起来。我也想过给小洁打电话,可我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呢?只好作罢。。。我只有等待。。。”

“上面这些是我以前就写好的,我想我真的有什么以意外,也能把这个保存下来,让你看到,让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希望你能打败那个魔鬼一样的面具。后面的 几段是我今天加上去的。”

“最近这几天你来我这个楼下的次数多了起来,甚至在前天,你抬头看我这扇窗子,虽然我是关着灯的,可我好象感觉到你能看到我的眼睛。。。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可以死,但是孩子不能出事,于是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我知道自己会回来,死在你手里,这也正是我的宿命。”

“在昨天我买好了火车票,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我写的东西让你看到,还是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打电话告诉你,我一直没办法下决心。我知道我不够坚强,直到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个软盘送到我原来住的地方,我知道你会去的。”

“可我绝对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睡在那里,我进去的时候,你没有开灯,是我打开的灯。你就坐在电脑前,电脑没有打开,你拿着一个纸巾仔细的擦拭着电脑屏幕,好象根本没意识到我进来和我把灯打开。你正是在梦游,我呆呆的看着你。。。是的,我承认我想跑,可我更想扑到你怀里狠狠的哭一场。‘亲爱的。。。’我叫着你,你没有回头,打开了电脑。。。”

“我慢慢的走过去,站到你后面,看见你在电脑上打字,真的,我不害怕,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是你的,生或者死,没有区别,我是那么爱你。。。我看见你打出了一行行的字,我已经无法辨读,泪水模糊我的双眼。。。无论是什么,就让我面对吧。”

“过了一会,你慢慢抬起头看着我,那张带着面具的脸,深邃的眼睛,妖异的血迹。。。我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是我的爱人。。。这不是你。我听见你似乎在对我说话,可我听不出来,我看到你站起来,轻轻的把我拥抱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那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你的拥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我不敢回头去看,我知道你在追着我。就这样我跑到了街道上,碰巧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外面,我钻进了车才敢回头看,你踉跄着身子,把衣服蒙在脑袋上,我想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带着面具的脸吧。。。”

“我被吓傻了一样,我觉得任何地方都不安全,我叫司机绕着城市开车,生怕后面有你跟随。就这样当我定下神的赶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晚点了。虽然我可以买任何一张到任何地方的车票,但是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使我留了下来。我不敢再回住所,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昨天一夜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你随时都会做出什么不和情理的事情来,我难道就真的看着我爱的人走入泥沼而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说过,只要能保证孩子是安全的,我的生命本就是你的。。。为自己爱的人去死,并不难!”

“现在是清晨了,我打下这最后的字,我决定买明天的火车票,在下午你应该是最清醒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一切。。。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我真的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我不能再失去我的爱人。。。亲爱的,你能理解我吗?我已经尽力了,是我把灾难引给了你,可我就要离开你,只留下你一人面对。。。亲爱的,你能理解我吗?但是我会回来的。。。只要孩子出生了,我就会回来和你一起面对一切。。。等着我。。。我的爱人!”

“上面的话,是在早晨写的。现在我正在我以前的住所,我们曾经缠绵的地方。。。亲爱的,相信我,我真的爱你。。。我多么希望你能再抱我一次,哪怕这拥抱代表着死亡。。。我决定见你,无论什么风险,我都要见到你。明天中午十二点,在XXX广场等我,我带着咱们的宝宝等着你的抚慰和拥抱。。。”

“永远属于你的妻:萧琼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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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萧琼的留言,我很长时间都处于一种惊愕状态。这一阶段发生的事情片段如闪灯片一样在脑子里一页页的跳过,一会儿是萧琼的笑语如嫣,一会儿是前妻的乖戾暴躁,一会儿又是女儿纯洁澄净眼神。。。这一切都在最后定格在惨白妖异的面具上。我无法相信这都是真的,可除此之外我无从解释。我半瘫在椅子上,用手揪着头发,这疼痛让我知道眼前这一切不是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声说不清是叹息还是呻吟的声音从我干枯的嘴唇里飘了出来。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这个即将废弃的小区早已一片漆黑,对面的楼体影影绰绰的,我好象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窗外的一切,又或者这一切已经凝固在厚厚的玻璃里面。风吹着甬道边几棵大树的枯支残叶飒飒的响着,那声音就好象是两种不同世界的力量在较量,在玻璃中互相的挤压着,空气都被撕碎了。我揉了揉眼睛,外面的世界在我眼里依然模糊,我的眼神无论看什么都无法聚焦,这就是萧琼留言里所说的半梦幻状态吗?黑暗,无边的黑暗压榨着我的视线。我死命的把眼睛闭上,不愿意再看到这让我难以呼吸的黑暗,我用两只手掌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命令自己冷静,冷静,我必须要冷静。。。

过了一会,我转过头来,慢慢的把眼睛睁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我觉得好多了。现在一切迷团都解开了,所有以前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答案。我强迫自己自己的想了一下自从我认识萧琼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围绕着那个面具,可这一切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究竟那个面具是不是有自己的思维,还是只扩大了我自己的思维?究竟是我在借助面具的力量还是面具在借助我的力量。。。是它亦或者根本就是我自己。我真的想不明白。

关上窗子,我放弃了思考,周围死一样的空寂,我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砰砰的心跳。不能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如果这样下去,我相信我自己很快就会崩溃。我告诉自己事情应该还没那么严重,一定会有转机的。。。转机到底在那里?既然萧琼能够应付,我一定也能,我不会做的比我情人差的,对了,平静,首先一定要让自己心静如水。。。“心静如水”“心静如水”。。。我听到自己皱巴巴的声音反复的嘟囔着这四个字。

还会有明天的,明天一切都会有所改变,首先,我要见到我的爱人了,我们可以并肩鼓励。是我,明天的太阳依然会灿烂。我在内心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能力保护我的爱人和我们的孩子,但我一定不能伤害到他们。今天夜里是一个关键时刻,我不知道那个古怪的面具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法力,我只知道只要我不睡觉,它就没办法利用我。

想明白了这些,我的思维好象也灵活了起来,现在我再着急,烦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怕会更糟糕。目前我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清醒,顺利的度过这一夜。在明天见到我的爱人,我们一起想办法。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知道我的爱人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的心永远都陪伴在我身边,牵挂着我。

我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这么多年的打拼,那么多的挫折不是都坚持过来了吗?只要有信心一定能找到出路。我走到洗漱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好多了。我必须要清醒着度过这个夜晚,为了即将来临的明天。

洗脸池的旁边有一个塑料袋子,里面露出饮料瓶,打开一看,是一整袋的食物。我的心理一阵暖流,这一定是萧琼知道我肯定不会吃饭才为我买的食品。看了一下购物单,果然是今天刚刚买的。爱人的细心和柔情让我感动,爱人,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

吃过了东西,我的头就开始昏沉沉的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经过了那次大病之后,我基本都是早睡的,象现在这样静坐一夜,真的能保证自己不睡吗?我有点担心起来。我再次坐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程序里的“排雷”游戏,既然不能做什么,那么一定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如果这样还是不行,我决定到外面去转转。只要能坚持一夜不睡,我做什么都行。

但是还没有玩上一局,我的视力就开始模糊起来。睡意慢慢的渗透我每根神经,我的精力再也没办法集中起来。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我就是无力挣扎。我努力的抬起头,白炽灯在头上旋转,我好象听到无数声音温柔的在我耳边说“睡吧,睡吧。。。”是啊,睡吧,我对自己说,睡了这一夜就见到我的爱人了,我再也不会和她分开。。。我是那么的爱她。。。

就在我半睡半醒中,耳边柔情的催眠声被一镇敲门声打断了。。。“当。。。当。。。当”“当。。。当。。。当”是谁在敲门?是我的情人来看我了吗?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想去开门,却一下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我太累了,我要休息了。。。我的眼睛又阖上了。

敲门声依然一声声的继续着,不急不缓,对于半睡的我来说,显得遥远而飘渺,那么不真实,恍惚来自梦的消息。

门。。。被慢慢的打开了,我侧卧在地板上,感到一阵彻骨的冷风袭来。在冷风的刺激下,我又一次勉力张开眼睛,一个高高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我笼罩在一个阴影下。我只能看到一双沾满泥土的皮鞋,那鞋子怎么和我的鞋子一模一样?顺着鞋向上看,这个身影离我太近了,我只看到黑色的西裤,褐色的皮衣下摆,这衣服怎么也和我的一样?这个高大的身影是谁?会是我的情人吗?

有水滴滴在了我的唇角,滴答,滴答。。。一滴又一滴,顺着唇角流进了我的嘴里,这是什么东西?粘粘的,有点腥,有点咸。我极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我要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双脚终于移动了,他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朦胧中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好象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慢慢的他转过了身,我看到了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在灯光里发出清幽幽的光,漠然的表情,凄厉的目光,只有嘴角的一道血迹艳丽而眩目,并且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板上。。。

我的眼睛再也支持不住了,沉重的睡意终于把我击败了,在意识消失之前,我知道面具。。。它又回来了。

“是你吃了我。。。”“是你吃了我。。。”我的耳边轻柔的催眠声,被一种幽怨而凄绝的呼唤代替了,那声音象极了我前妻。。。枕着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我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我揉着枕的发麻的胳膊,意识慢慢的恢复过来。凌晨临睡前那一幕浮现在眼前,我猛的惊醒过来,这一幕到底是真还是梦?我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和凌晨的记忆不一样,我没有躺在地板上,我仍坐在电脑桌前,看起来昨天我是爬在电脑桌上睡了一夜。电脑还开着,依然是我那局没有完成的排雷。我又擦了擦嘴,没有什么血迹,地板上也没有,再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鞋子很干净。房门也依然紧闭着,房间内和昨天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看起来昨天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还好只是一场梦,虽然梦里的情景那么清晰,可它毕竟是一场梦,我并没有离开这个房间。我暗自骂自己无能,怎么一夜都坚持不下来。终究还是睡去了,如果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站起身,打开了窗子,冬日清晨的阳光带着冰雪的味道冲进了身体。我长长的呼吸几下,告诉自己,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脸。那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孔,岁月并没有在我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所谓的沧桑并不一定都要摆在脸上。可能由于这几天休息不好,我的脸色有点苍白,眼角有一些血丝,但总的来说,在清晨的阳光中,这张脸颊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的。我忽然想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根本都是我情人自己的幻觉呢?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好办了。我不去细想我这个推论是不是符合逻辑,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觉得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可怕,也不见得没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回到卧室,我顺手关上了电脑。我打算早点去广场,我不怕等待,对于我来说,马上就要见到我的爱人了,这样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就在我关掉电脑的一瞬间,我蓦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个阴冷的影子在我心里晃过,我胆怯的回过头,看着那盏白炽灯。。。它关闭着。可昨天晚上我明明没有关灯。。。难道。。。此时,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就在这个飘洒着阳光的房间里,我好象一只深秋的蝉一样颤抖起来。

是灯坏了吗?我摸索着走到墙壁上的开关前面。按下去,灯亮了,再关上,灯熄了。。。

“这不可能。。。”我嘴里飘出的声音在冰冷的房间里破碎了

我的手机械动作般在灯开关上重复着开和关,灯亮了,灯熄了,灯亮了,灯熄了。。。但是它就是不肯坏掉。

房间里的空气冷的刺骨,我再也不能呆在这里了。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这栋阴冷的楼房,在小区的甬道边扶着树喘息着。我不愿意承认,我不能承认,我也不敢承认凌晨的一幕是真的。

“大兄弟,刚回来吧?吃了吗?”一个声音让我在震惊中苏醒过来。我抬起头,昨天早晨聊天的老人正临着几根油条站在我前面,看样子应该是刚买早点回来。


老人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唉。。。你这脸色可真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大兄弟,可别休息不好啊,等到我这岁数就知道咯。”老人善意向我笑了一下,转身要离开。

“您老留步。。。”我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可我隐约的感觉到那里不对。是不是这老人昨天晚上又看到了什么。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您老刚才说。。。”其实刚才老人说了什么我根本没留心,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发问。

“我说啊,你得多休息啊,你的脸色很差。呵呵,又出去一夜吧?”

“我出去了一夜?”我真的出去了吗?我出去做什么?

“哦?呵呵,老头子多嘴,老头子多嘴。”老人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然后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

“您老误会了,我是说。。。你老又看见我出去了呀?我没见你老家的灯亮啊。”我明白老人误会了,连忙讪讪的笑了笑。

“没啥,没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不愿意让人知道。去休息吧。。。大兄弟。”老人提着早点走了。

我知道老人一定见到我在凌晨的时候出去过了,其实我真想把老人拉回来好好的问问他,和他聊聊。不仅仅是这个老人,任何一个人都行,我只想聊聊这件事情,看看别人有什么看法。可我又如何开口啊?

我没有吃早点就到了广场,那一整天,我都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午很快就过去了,我的心由希望到绝望,越来越冷。亲爱的,你在那里?难道你真的不来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冰冷的冬天吗?亲爱的,我的爱人,让我再看你一眼,哪怕只远远的看你一眼,只有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把我拯救,为什么你不出现?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知道她不会出现了。我的身体站的麻木了,我的大脑也麻木了。我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广场,在街道上踉跄的行走。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考虑任何问题了,我甚至不去想,我要去那里,我要做什么了。

就好象一切都是本能一样,我进了一个饭店,我不知道我到底吃了什么,只知道我吃饱了。在温暖的饭店里,我恢复了一些体力。看着饭店外一对夫妻,男人搀扶着怀孕的妻子,喁喁私语。我的鼻子酸了一下,为什么那一对夫妻不是我和萧琼?我难道真的失去了我爱人吗?我再也不能见到了她吗?再也不能了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好象用绳子紧紧的勒了一下,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哗啦一下垮掉了,我的泪水也终于滑了下来。

是不是她感到危险,所以不来看我,或者在人群中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呢?等到孩子生下来就会再和我联系的?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推断,虽然这是一个让我心虚的结论,但是毕竟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决定回去睡觉,我什么都不再想了。我的爱人已经安全的离开了这里,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要好好的休息,面具。。。来吧,我看你还能在我这里夺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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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带着一身的倦意,我离开了饭店,准备回去休息。我忽然发现一个让自己尴尬的问题,我要回那里?是回我自己的家,还是回萧琼以前的住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地方我都应该回去,但是我那里都不想去。我在人群里踟躇着,夜色中S市的街道在我眼里变的怪异起来,色彩斑斓的街灯下,人影班驳,扭曲着,飘忽着。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脑子有问题了,还是我的视线有问题。我好想问问萧琼,在她觉得自己梦游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吗?
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到萧琼那里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与其躲避,不如面对。虽然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再回去,可我知道我没办法和别人交流这件事。我在和一个未知的东西斗争或者说的确切点我在和自己斗争。不能再想了,我知道我的思维已经濒于混乱,再这样下去,我根本无法冷静,只能让它乘虚而入。“平静如水”终于,我知道它对萧琼说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只有自己平静,才是对抗它最好的办法。

回到了那个让我在清晨仓皇逃离的房间,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一个人在这个发生了很多那么多古怪事情的房间,很难平静下来。我已经很累了,但是我反而睡不着。我真的不想再思考了,可我躺在窗上,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在这个寂静的小区里,任何一点响声都会很清晰的传到耳朵里,也都让我毛骨悚然一番,虽然我知道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再来了,起码在我还清醒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怪异事情发生。

我是那么的爱她,我怎么会伤害她呢?我不能相信这个推理,我还是选择是她自己离开了,她说过只要孩子出生之后就会回来,而我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这个想法确实让我舒服了一些。

如果我承认我梦游,这是一个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么究竟是不是因为面具引起的呢?是的昨天晚上我梦到面具又回来了,一个人带着面具进入了这个房间,并且似乎关了灯,但我还是不相信那个被我烧毁的面具又会复员,我甚至不相信昨天梦里带面具的是我本人。好,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它要给我什么启示,它要帮助我完成什么心愿呢?是的,我恨我的前妻,但是我真的恨到要杀死她吗?想到昨天晚上半梦半醒中那幽怨又凄厉的呼唤的声音“是你吃了我。。。”我打了一个冷战。吃了她?。。。

我觉得我的大脑又混乱了,可我还是睡不着,它还在工作,还在思考着。“我所终结,我所饕餮,我所觊觎,我所终结”“面具与皈依同在”我的脑子里忽然跳出这样的两句话,这是我在电脑上看到的留言,按照我情人的说法,这是我带着面具打在电脑上的,那时候她站在我背后看我打字。但是这两句代表着什么呢?我要终结什么?我饕餮着什么呢?什么又是我所觊觎的呢?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打出来的话,我内心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


面具呵面具,如果你真有灵那么你就在今夜出现,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我宁可相信自己精神分裂或者我的情人精神分裂,哪怕是我们都有精神问题,我也实在不能相信一个没有知觉的已经被我毁掉的面具会左右我的思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呢?也许这是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办法。

就在胡思乱想中我终于睡去了,这一夜我做了很多的梦,梦境破碎而散乱,只有零星的片段。我梦见我的情人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无论我做了什么,她都是我的,她要我正视事实,要我坚强起来。她说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分开。我梦见我的前妻一改往日刻薄的表情,远远的看着我,流着泪,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泪是红色的,仿佛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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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晨十分我被电话吵醒,朦胧中拿起电话,是女儿的声音。
“老爸,你还好吗?”

“哦,很好,我没什么事情,只是现在还不能去医院看你,你身体好了吗?”我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的声音暴露自己的不安。

“老爸,我很好。。。昨天继父来过了,他说妈妈还没回来,准备报警。。。我很担心。”

“傻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妈妈是大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除了空洞的安慰,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和女儿说什么。

“爸爸,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和姐姐有关,我不应该问,可我真的担心啊。”女儿的声音好象要哭出来了。

“没。。。没什么。老爸答应你,过几天就好了,就会没事了。”我嗫喏的回答着。

“唉。。。”女儿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这声叹息让我心隐约的疼了起来。“爸爸,我想出院了,我身体已经好了。。。可我不知道回那里才好。”

“哦。。。”是啊,女儿要出院的,她总不能在医院呆很长时间啊,她妈妈那里她暂时是不应该回去的,但是我也不能让她回到我那里啊,想到那一片狼迹的房间,我打了个冷战。

“你想回那里?回家吗?”我试探着问。

“我想回去,可郝姨让我跟她去乡下住几天。。。可我不想去。。。”女儿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不去呢?在乡下过个节,会感觉很好的。”女儿的话,让我如释重负,是啊,要是女儿能先到郝姐那里呆一阵子,那么我就能安心和这个面具拼一下了。

“听着,小洁,你先和郝姐去乡下玩玩,爸爸这里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要相信爸爸,对吗?”


“爸爸,我真的不放心,您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暗自叹气,就算我想说,我能说什么呢?要我被一个面具附体了?要说我被传染的梦游了?

“小洁,相信老爸,等事情有个结束,老爸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恩。。。那我先去乡下呆几天,我还有十多天才能开学。。。老爸,你来送我们好吗?我想看看你。”

“哦。。。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爸爸不送你了,等过些日子爸爸去接你们回来,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要是我就是感觉不适合见女儿,女儿的请求让我的心软软的发酸。

“老爸。。。姐姐还好吗?”过了一会,女儿幽幽的问。

“很好的。。。你放心吧,对了,把电话给郝姐,爸爸和她说几句。”我岔开话题,我不知道再和女儿说下去,我还能不能保持所谓的坚强。

我真的很感谢郝姐这样为我着想,她在电话里没再问什么,只叮嘱我小心,并且暗示我在他们村子有个可以帮助我的人,我想她应该指那些神汉巫婆吧。我知道她一定觉得我撞了邪了。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委婉的拒绝了,只感谢她照顾小洁。

把女儿安顿好,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努力想让思维集中起来,却空落落的找不到一个重心。我无法决定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被动的等待,等待古怪的事情一件件的发生。现在的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但是我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来找到这个迷的答案呢?

从床上起来,晨曦透过玻璃窗折射出金茫茫的光。我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开始打量房间,一个人要是不相信自己,那么就什么都不会相信了。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和昨天一样,只是。。。电脑是打开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我上床之前是不是开过电脑了,不过无所谓了,在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

我凑到电脑前,首先进入我眼帘的不是电脑屏幕,而是在电脑桌的一角端正摆放的一张惨白的面具。不管我怎么认为面具没有消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和面具搏斗等等,等等。。。可这张明明已经被我烧毁的面具再次出现面前,那种震撼还是让我目瞪口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我伸出瑟缩的手,把面具拿了起来,我自己的看着它,企图找出和以前那个不同的地方,可是没有,它和以前的那个一模一样,或者说它根本就是以前的那个吧。它依然随着我手的颤抖变换着无穷的表情。我听到自己心底长长的一声叹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把它带在了脸上,这应该是我自己主动第三次带起这个面具。第一次是在那次车祸之前,第二次是在我的家里,我烧毁了它,现在是第三次。没有任何的感觉,透过面具的眼洞,外面的世界仍然清晰而明朗。

我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有一个新建文件夹,突兀的放在桌面上。点开它,里面只有一句话“无论是谁在与这些怪物搏斗,都需要了解他们还没有成为怪物的过程。同时,当你望向无底深渊的时,无底深渊也在回望着阁下。--尼采”

看了这莫名其妙的话,我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肯定在那里见过这句话。。。我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这才猛然醒悟,这是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写在一个读书笔记扉页上的一句话。那时候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许是为了装高深吧,把这句话抄写了下来。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这句话,我根本不可能再回忆起有这件事情。。。那本笔记一直伴随了我很长时间,直到大学毕业,这才消失。

现在这样的时刻出现了这句话,我几乎能肯定它一定是我自己写上去的,因为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这句话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昨天晚上,我就带着这个面具在电脑上打下这行字吗?我抬手去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摸到了那个面具,这时我才意识到,面具还一直带在我的脸上。我粗暴的把它拽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昨天晚上我打下了这行字。。。我继续自己的思索,那么它有什么意义?“无论是谁在与这些怪物搏斗,都需要了解他们还没有成为怪物的过程。。。”是要我去找到成为怪物的过程吗?这怪物指谁?我还是面具?甚至。。。不会指我的情人吧。那么下句呢?我望着深渊吗?是的,现在我正在深渊的边缘,我已经感觉到在幽暗的深渊里回望我的眼睛。。。

我反复的咀嚼这句话,直到我认为我在也不能找到什么新的暗示了才站了起来,把扔到一边的面具捡了起来。如果要是需要了解成为怪物的过程,那么就从了解这个面具开始吧。

我把面具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要了解面具,我应该怎么入手呢?也许我真的要找一个能帮助我的人了。我手里这个面具又有什么特殊吗?我应该怎么入手呢?也许我真的要找一个能帮助我的人了。要找一个懂得面具的人。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到好办法,我分别给大赵和小刘打了电话,请他们帮我找找在S市精通面具历史的人,我知道这两个人对于这样的信息是比我有办法的。尽管两个人对我的要求表示费解,但还是答应我马上就去找找。

放下电话,我又无所事事了。我说过这次要主动一些,不能再被面具牵着走了,但是我真的不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我无法摆脱这样的困境。我又想起了萧琼,这个弱小的女子能够做到平静如水,为什么我却不能?想到了她,我的心又开始疼了。我不能说她已经消失了,我甚至不想使用失踪这个词,她只是暂时的离开了我,为了爱,为了我们的孩子。可是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空,很不塌实。现在的我正如那段留言里所说,我站在悬崖的边上,无助的望着无底深渊,空气里充满了压抑。让我的思维停顿下来,往上,仿佛又有一双举掌张开五指高悬着,随时都能把我推进那个深渊。

我应该出去,到人群中去,这样会让我放松一下,现在不能让自己的精神紧绷,我需要放松一点。

在楼下买早点的小摊里,我碰到了对面楼上的那位老人。老人微笑着向我点头招呼,这微笑给了我一些温暖的感觉。老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告诉我他要搬走了,小区里已经没有人了,劝我也快点离开。听到这个消息我忽然有一种很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老人一直在我心理给我一种安全感,只要他在,我总象有所依靠。现在老人告诉我要离开这里了,我被孤零零的扔在了荒野。

我没再向老人打听什么,还有什么要问的呢?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我所不知道的,我相信也不会有谁会给我答案。

和老人道别后,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那么多记忆碎片充斥在我的大脑中,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而我却仍在思维的真空中。我清晰的听到来自内心复杂的充满怀疑的呻吟,在人群中,我更深的沉浸在一种刻骨的沉寂里。。。

电话在这个时候打破了我自我的寂静,我的魂魄又回到了身体里。电话是小刘打来了,他给我带来一个消息,在S市的一个大学里有一个对面具很有研究的老师,并且他小刘说他已经和那位姓高的老师联系过了,今天上午我就可以见到这位高老师。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一个了解面具的人,他真的能给我找到面具的根源吗?转机来的太快,反而不真实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带着面具来到了大学的一个办公室找到了那个高老师。办公室的人很多,我一进去,大家都回头看我,好象我是一个闯进来的外星怪物一样,让我很难受。高老师迎了出来,很热情和我我握手。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这次我应该是白来了。他30多岁,一身笔挺的西服,整张脸洋溢着夸张做作的表情,连刮的泛青的下颚都激动的冒光。如果我要见的是一个生意伙伴或者官场的朋友,面对这样的热情,我会很满意,可现在我要见的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这感觉真的很让我不自在。

在一阵伪善的寒暄之后,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小的会客室。我们面对面坐下,他紧紧的盯着我看,这样的注视也让我不舒服,我简直想告辞离开,我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

“张先生,您好象很不耐烦。”看了我一会,他打开了话题。

“是的。”我冷冷的回答。

“是因为我蹩脚的面具和表演吗?”

“什么面具?”我对这个词真的太敏感了。

"我们每个人脸上不都是有吗?”他指着自己的脸笑了一下。

我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几乎就要站起来离开了,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张先生,您看到我这身打扮和很夸张的表情是不是觉得和教师的身份不符合?”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是的。”我不想隐瞒自己对他的看法。

“我听刘先生说您是要来探讨面具的问题。现在我和您说的就是面具,我们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面具。这种面具是社会坐标给我们的,都是虚假的。比如我,在您心理认为大学老师应该庄重一些,要矜持一些,不应该穿这套行头,哪怕邋遢点,但是要给人点特别的感觉。对吗?”他说的很诚恳。

我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社会已经转变了,学生不再喜欢带着老式面具的老师了,校园这块净土也不再需要那些只懂读书的狷狂之士了。我的这个面具就随着社会需要而改变了。现在您明白了吧?”他的眼神变的澄清起来,有一种透彻在闪烁着。虽然他说的我还是不太明白,可我觉得我已经能接受这个年轻人了。

“可我不是问这个问题的。”

“我知道您不是来讨论这些的,但是我说的话也许对您有用,再说了,总得让您相信我咱们才能再谈下去吧。”

“我是想来问问关于面具来源的问题。”我想与其听他说这些我不是很明白的问题,还不如开门见山。


“哦?您是想了解整个文化历史呢?还是特别的面具呢?很难想象您这样的企业家对面具感兴趣。”他可能对我的问题很好奇。

“是一个特殊。。。恩。。。或者说很普通的面具吧。”我打开手提箱,这一刻我有点紧张,我害怕这个面具会忽然消失掉。还好,打开之后它静静的躺在里面。我把它送到了高老师的面前。

高老师把面具拿到手里,面具颤巍巍的抖动着。他的表情很有点凝重,端详了一会,他把面具放了回去,看着我。

“您知道它的来历吗?”我小心的问着。

“知道。。。”他好象叹了口气“很少有人知道的,我想全国知道这种面具的人不会超过10个。”

“那么。。。它是什么?”我紧紧的抓着这根救命草。

“您等一下。”说着他走出会议室,很快他拿着一本书和一张报纸走了进来,把它们放到我面前。那本书是《考古图谱》,报纸竟然是S市的晚报。

他把书翻到了一页,上面有一张班驳的面具,看不出来面具上面以前画过什么脸谱,只在嘴角处隐约有红色的痕迹,如不细看就好象是锈迹。图画底下表明是“汉 长沙王吴芮墓出土”。

“这个。。。这个就是我带来那个面具的原形?”我抬头看着他,嗓子哑哑的说。

他没有回答我,把报纸摊开,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小图片,那面具赫然就印在那上面,这次一点也不含糊,虽然是黑白照片扫描,但是面具上那嘲弄的表情和那嘴角的血迹和缠绕着我的那个面具,完全一致。底下一小段注释,“S市青年教师高XX复原吴瑞墓出土面具。。。证明为古夜巫之面,传说此面具可夺人心魄云云”

“夜巫之面?夺人魂魄?”我喃喃的念叨着。直到高老师把报纸合上,我才清醒过来。

“这是真的吗?”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夜巫之面是真的,但是什么夺人魂魄我认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高老师镇定的声音给了我一丝安全。

我定了定神,看着站在我旁边的高老师。“高老师,能不能具体给我讲一下关于这个面具的来源?”

“面具其实是人类文化最古老的一部分,甚至始终贯穿着所有不同地区的文化之中。”高老师走到我对面沉着的和我说,听的出来他的语言中充满了一种自信。

“可以这样讲,人类社会文化诞生的那一刻就出现了面具,甚至在任何不同的区域,并且一直在发展着。最古老的非洲面具,最神秘的玛雅面具,古希腊演员用面具来表现特殊的戏剧效果,十八世纪欧洲上流社会流行的面具舞会。。。在世界任何角落任何时间都能找到面具。在咱们中国也不例外。”

“中国有一种特殊的由远古就流传下来的傩(注:音nuo[挪])文化,这种文化据说起源于黄帝时期的中原地区,与祖先崇拜自然,崇拜图腾和巫术等有关。经过长期的衍变形成了现在的傩戏,傩舞等多种文化形式。而其实这个傩文化,本身就是面具的文化,不关是傩戏还是傩舞他们所强调的都是面具。我想这应该和远古时期对头颅的崇拜有关,可惜这些都很难证实了。根据一些资料,我们可以想象在远古的时候,人们带着面具举行祭奠,或者把竹子烧起来,在劈啪的火焰中一间一间的搜索房间,把所谓的鬼怪赶出去这样的画面。甚至在甲骨文中的‘鬼’字,据考证,就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的造型。”

高老师稍微停了一下,看了看我,流露的意思是问我是不是听的懂。其实他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也不知道具体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区别,可我还是为他的学识折服,我点了点头。

“总之这种傩文化本质上是一种驱鬼的活动,在种文化在周代就已经很成熟了,甚至形成了一些固定的礼仪模式。比如国家诸侯级别的傩就有三种。春天的国傩,秋天的天子之傩,冬天是规模最大的大傩等等具体的操作形式和步骤。在之后的漫长的历史衍变中,和各地各时期的宗教,民俗以及民间艺术结合起来,一直延续到今天。。。”

“现在也有这样的仪式?”我忽然对这个第一次听到傩感兴趣起来。

“有的,在云南,江西等地区都保留下来很完整的傩文化,其中江西的丰南县被称为‘傩舞之乡’,并且在日本也有类似的文化形式。”

“为什么称呼为‘傩’?”


“这个问题可就不好回答了,有人说在驱鬼的仪式中,大家一起喊‘傩’这个音,由此得名。这是比较标准的说法。在汉许胜《说文》中解释说,傩是一种有节奏的肢体动作,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舞蹈。”

高老师停了一下,把我带来的面具又拿了起来。

“这个面具的图谱是我根据在汉朝长沙王吴瑞墓的残片考据复原的,在很多傩文化专家和面具专家那里并没有被认可的。”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吴瑞现在我们知道是汉朝初年驻兵在江西南丰的,史书说在那里他‘祖周公之制而传傩仪’。在他的墓里发现了很多面具,由于保存的很好,所以很多色彩都没有脱落,只有这个面具,完全没有色彩,就好象一个模板一样。”

听到他提这个面具,我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更仔细的听了。

“同时出土的书简上还有‘夜鬼’‘日鬼’等字样,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最后考证这个就是‘夜鬼’面具。我认为这个面具其实是藏族藏戏旧派‘白面具’派资料里提到的‘日之巫’‘夜之巫’面具的源头,只可惜在藏戏中这两个面具被改动很多,可这嘴角的血迹还是存在的。”

“那么您说,您的考证没有通过专家的认可。”

“是的,他们认为,中国面具的特点就是色彩,是没有白面具的。而出土的残片一定是色彩脱落了。至于藏戏的面具是来源于印度的佛教,所以。。。呵呵。”

“您还坚持您的说法。”

“是的,我坚持我的说法。我这个人比较圆滑的,但是对待学问方面的东西,我还有一点固执的。”

我的脸红了一下,因为刚接触这位年轻老师的时候,我确实很不喜欢他浮夸的外表。现在我似乎已经可以知道这个面具的来历了,我冷静了一下,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您说这个面具可以夺人魂魄?”

“哦,这个是藏戏中对那两个面具的介绍,他们认为这两个面具分别在白天和黑夜可以控制人的肉体,可以说这本身就是邪恶面具的一种吧。”他对我这个问题回答的轻描淡写,好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您不相信这些?”我不得不追问,其实这才是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

“恩。。。”他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我不相信,我应该还算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吧。”

“可。。。”我咽了一下口水,我真的想把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他,看他对此有什么看法,可我还是忍住了。“可对这面具还有什么说法吗?”

“根据藏戏的一些看法,这面具也不算是主神面具,只是在表演中他们负责鼓惑人放弃理智,使人生病,并且受他们支配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在舞台上,他们是被打倒的对象。”

“那么有没有针对他们的神呢?也就是他们的克星那样的。”我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恩。。。好象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主神,只属于。。。就象电影里跑龙套的那种小喽罗吧。”

我实在不知道还要再问什么了,我无言的把面具从高老师手里拿了过来,这个叫“夜鬼”或者“夜之巫”的面具再一次用他特有的方式嘲笑着我的无能。我没办法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高老师帮不了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助我。这个“夺人魂魄”的面具甚至已经“鼓惑”了我做出很多我不能说,也不敢说的事情了。

我把面具带在了脸上,看着高老师。这时候我的表情应该是无助的,好在有面具的遮挡,我才不至于让他看到。

“高老师,您觉得这个面具里现在有没有隐藏着什么?”这一个豪无道理的问题,在问出去的同时,我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什么也没有隐藏。。。”果然,他还是用那种无动于衷的口气回答我,我只有叹了口气。

“面具不是用来隐藏的,它是用来释放的。”高老师的这句话让我吓了一跳,面具里没有隐藏什么,反而是释放了什么。难道面具不是为了遮掩才被制造出来的吗?

“这样的面具就是用来释放你自己的。”高老师做了一个手势让我把面具摘下来,我这才觉得自己带着面具和对方说话确实不礼貌。

“张先生,从您进来的时候,我就说我们都带着面具的,那个面具才是真正用来隐藏的。而它。。。”他指了指我手里拿着的面具“是用来释放的。不光是它,所有的面具都是为了释放才被造出来的。”

“您开始时候说的面具,我想我能明白,它是指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带着一种伪装。可那些和这个真实的面具有什么关系呢?”我被他的理论说糊涂了。

“是这个意思,在社会生活中,我们都是带着一种伪装,这样我们可以更好的和其他人交流,更好的进行社会活动。可您想过没有,我们的这层伪装是怎么来的呢?”看的出来,他在耐心的启发着我。

“经验啊,比如我是一个开厂的人,我就要学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样才能把生意做好,不管我在内心多么不喜欢和他们接触,但是我为了做好生意,不得不和他们应酬。”

“其实这层面具是我们从小就一点点的学习出来的。人在出生的时候没有伪装,那时候都是婴儿的本能。婴儿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他们没有外在的意识,在他们的全部世界里,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这是本能,没有什么对和错的分别。人是一种群居的生物,离开了社会这个外在环境就不可能生存下来,所以随着小孩子一点点长大,他就要学习怎么融入这个社会,学习这个社会所有的禁忌规则。比如说他看见好吃的东西摆在商店里,从他本能的角度出来,他只管拿来吃也就是了。但是大人会告诉他,这样做不对。如果他真的做了,拿了那个吃的东西,他就会受到惩罚,家长会呵斥他甚至打他。这样他就会明确的意识到,这是别人不允许的,因此别人这个概念就进入了他的思维,渐渐的他就不再以自己为中心了。”

“是的,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您的意思是说,因此我们就渐渐带上了面具?”我试探着问高老师,对方的脸上露出嘉许的表情。

“随着我们长大,我们越来越明白这种面具的重要性。因为我本身都有一种追求快乐的‘生的本能’,就象小孩子,本能的追求快乐,因为他们要求的很少,一块糖,一块泥巴都能给他们带来快乐,所以我可以容忍小孩子的自我。但是长大之后,我们要求也越来越多,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周围存在着各种束缚来桎梏我们的行为。法律,道德,宗教包围着我们,这些东西的出现,就是为了抑制作为个体的人的自由的,因为人离不开群体社会,那么只有有了这些束缚才能让所有的人都能获得一些自由。由于从小的教育,我们长大后就习惯了这些条条框框,并且能够从中得到自己的快乐。如果真的象那些鼓吹自由万岁的人那样要求绝对的自由,恐怕只有离开人群到深山里生活了,而我们又谁也离不开这个群体。”

“由于人都有以自己为中心的本能和后天环境的不同,所以本压制住的‘本我’也不相同。”

“具体什么叫‘本我’,是指人的本能吗?我记得还有‘自我’‘超我’的概念。”我在萧琼给我留言里见过这个词,但是我真的不是很理解她所说的本我,自我和超我的区别。

“这几个概念都是佛洛依德提出来的。用纯粹的理论来解释很难让人明白,咱们举个例子吧。所谓‘本我’就是人最原始的欲望,这些最原始的东西虽然有很多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也没有被任何形式表现出来,但是他并没有死,他只是被看守起来了,我们可以把他看成是一个人心灵的罪犯。而‘自我’就是那罪犯的看守了,他防范着‘本我’出来捣乱,影响整个环境。或者可以这样说。。。人的潜意识其实就是那罪犯的牢笼,‘本我’在潜意识里被‘自我’看护着。而‘超我’就是我们的外在表现了,他更多的是体现为理智,是经过训练和伪装的。我们就是带着这个‘超我’的面具活在社会中的。”

“我们都带着。。。面具。”虽然高老师的解释很透彻,但是我一时还是没转过来,我还需要自己再分析。

“就算这这层‘超我’的面具其实也有很多种,我们随时换着不同的面具生活。上班的时候一种,回家又是一种,见到你是一种面具,见另一个人又是一种面具。这就荣格提出的所谓‘人格面具’的意思。”

“‘人格面具’。。。那么‘本我’什么时候能被释放出来呢?”

“这个问题我想是一直困惑着心理学家的大问题了。我们所谓的一时冲动,其实就是一种释放。很多罪犯都是因为一时冲动而犯罪的,这种暴力型的犯人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强壮的婴儿’,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从本能出发,想得到某种需要或者快感而不去思考后果而犯罪。”

“那么高先生,我想请问您,您说带上这样真实的面具。。。”我颠了颠手里的面具,它又向我做了一个让人厌恶的鬼脸。“带上这样的面具反而会释放,是不是会释放出‘本我’呢?”

“应该说是不会的,但是带上之后可以让‘自我’放松警惕。带上面具之后,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也没人能看出你的表情,也就是说它罩住了你多年培养起来的‘人格面具’,这时候,人会感觉到放松和安全感,或者可以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在一本叫《蝇王》的小说中描写,一群孩子流落到一个岛上,开始的时候他们按照他们知道的经验建筑自己的社会,后来因为没有强大的法律,道德和宗教,‘社会’秩序终于崩塌了,他们按照本能去生活,互相攻击猎杀,但是即便如此,他们那不成熟的人格面具也没有完全泯灭,这样他们把恋都用鲜血来覆盖了,用鲜血的面具覆盖了‘超我’的面具,这就是释放了‘本我’。再比如在日本,前些年就在学生中间有一股面具风潮,大家都带着面具上学出入,结果暴力事件也随之增加了很多。这就是内心潜在的一些东西被释放了出来,我所说的面具释放,就是指这个意思。”

“那么我要是带上这张面具,会释放出什么来呢?”

“这就很难说了,每个人被压抑的‘本我’都不相同,索求也不一样。但是绝大部分人即使带上了这种面具,也不会让‘自我’放松警惕的。因为经验告诉我们,做很多禁忌的事情都会有惩罚的。”

“我。。。我。。。”咬了咬牙,我决定还是说出一些东西,虽然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不能再揣着疑团走出这个会议室。“我最近。。。偶尔会梦游,在梦游中。。。我会擦桌子什么的。是不是因为这张面具呢?”


“梦确实是一种潜意识的释放。在潜意识里面不只有‘本我’还有一些不想被我们提起的记忆,我们强迫自己忘掉的记忆。比如小女孩儿在小时候被迫接受性骚扰,这样的不快经历对于她来讲就是一场噩梦,她会强迫自己忘记这些事情,就会把记忆放到潜意识里。但是由于记忆并没有消失,偶尔就会在梦中出现。而由于自我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这些释放往往也是带着面具出现在梦中的。比如女性梦中的塔,男性梦中柔软的水,都很可能代表异性的生殖器只类的。这样的东西和‘超我’形成的道德冲突,所以我们的梦也就带了一个面具。梦游属于急性的意识障碍,也就是潜意识偶尔出了点问题,他所表现的动作很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者是潜意识里的‘本我’欲求,再或者是已经被您努力遗忘的过去。。。”

“我小时候没有擦桌子的习惯呀?”我努力的回忆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一件可以和擦桌子联系的起来。

“那是很原始的记忆了,不一定可以想的起来的,再说,梦也是带面具的。”高老师微笑的对我说,好象在鼓励我多说一些症状,可我知道,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还有很多事情是我根本不能想象的,是的,他说对了,此刻面具在我手里,而我心理还是带着面具的,这层面具在此刻控制着我,保护我不受到惩罚。

“我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爱一个人会爱到想杀死对方的程度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我所能问的最关键的问题。

“爱。。。爱本身是性的升华,或者说是性的面具。您先别否认我,听我说完我的理解。恋爱中情侣在爱的过程中,渴望完全的占有,出发点可能是性的吸引,身体的占有之后还要达到精神的占有。而这可以说是人类所有思想中最极端最自私的情感了。所谓爱对方其实是自恋或者说是爱的极端表现,在爱情中,看对方什么都是美的,那是因为迷恋于自己内心的感受。如果双方都这样感受对方,这当然是最美的爱情,但是很多时候却不是这样的。人在爱中不断的升级自己的欲望,占有身体,占有情感也许最后会导致占有生命。在‘本我’中,我们提到过‘生的本能’与之相对应的是‘死的本能’,那是一种破坏欲望。在现实中很多学识,修养很高的人也许也会杀人,并且还升华为所谓‘死的艺术’,这就是破坏欲在起作用。所以在爱情占有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也许会有杀死对方的‘本我’意识。”

“我。。。我很难理解。”我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反驳的例子。“那么很多为爱人自杀的人怎么可能去杀死对方呢?”

“呵呵,其实这也是‘死的本能’表现形式的一种,‘死的本能’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悲剧情结,当一个人迷恋于自己创造的‘悲剧’氛围中,把自己深深的感动并且陶醉了,那么他会为此而献出生命的,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人总是自私的。杀死自己和杀死对方本就是一线之隔而已。”

我不想再讨论下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了,高老师所说的一切,我还不能完全吸收,但是我知道我无法反驳。

我向高老师表示谢意并且提出告辞,高老师让我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他。他用透彻是眼神看着我,好象能猜测出我的内心,这感觉让我觉得害怕起来。

“对了,您说我这的面具是‘夜之巫’,那么‘日之巫’是什么样子的?”在收拾报纸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没有那个实物,我想可能和这个面具差别不大,甚至可能只是嘴角的血迹方向不同罢了。”他向我很暧昧的笑了一下,笑容里好象隐藏着什么秘密。

分手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他又恢复那种油滑的样子,寒暄着和我道别,并且小声的说我可以随时来找他。我再次感谢他的帮助,可我想我不会再来找这个高老师了,和这个人接触真的很不安全,在他面前,我觉得我的面具不起作用。


“其实您不用感谢我,我也很感谢您。”他忽然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因为今天您在我的面具上涂上了重重的一笔。”他微笑着看着我,笑容里好象有一种蛮天真的顽皮,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居然使这个年轻人变的可爱起来。

“您是有名的企业家,到办公室来找我,难道不是我的荣幸吗?”还是他回答了我的疑惑,可我觉得这个回答简直哭笑不得。

“他们都知道您是来找我,我告诉他们的。。。”他笑的更有点狡猾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向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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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告别了高老师我又回到了S市的街道,这个我从小生活的城市,在我眼里变的陌生又朦胧。我努力的回忆高老师给我灌输的知识,我需要反刍,我需要在他的话里为自己找一个答案。起风了,风从街道上呼啸着,刺到我的脸上,利如匕首。路边的残雪被风卷着,一会儿上天,一会堕落,最后全在我的眼中变成支离破碎的碎片,闪耀着尖锐的光,钻入了我的思维。。。
我竖起大衣领想阻挡寒冷,却发现这彻骨的寒冷,本就来自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昨天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在广场呆到入夜的,昨天的记忆都仿佛成了电影预告片中不连贯的片段,记忆不再可靠,我知道我被自己的记忆抛弃了。

我木然的走在街道上,我不知道应该去那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给我安全感,一种恒古的孤寂让我无处可逃。我忽然很想念那个老人和高老师,我后悔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们,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但是一个秘密被压在心里太长的时间,真的让我难以承受。我把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对自己说,如果现在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把这事情告诉他。。。可我走了很长时间,电话却没有响,这种感觉就好象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我情人以前的住所,不知为什么这个一切诡异事情起源的地方,反而让我留恋。也许是因为这里也曾经是我们的爱巢吧。在这里我能感觉我情人并没有离开我,她随时都在给我力量。更或者仅仅是因为这里够肃静,能够让我仔细的思考。

我坐在床边,把面具从手提箱里拿了出来,高老师绝对不会认为面具可以控制人的思维的,只有人的自我放松警惕,本我的欲望才会表现出来。可我知道,我手里这个面具肯定在勾引我的魂魄,它在释放我的本我,用本我的欲求来换取我的灵魂。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也无处可逃,我必须面对,不能让自己退缩。

我努力把所有的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从最坏的角度出发去想这些事情。面具是我情人的父亲最先得到的,它帮助他实现了他的梦想,报仇和发财,应该是在他的梦境中它帮助他完成了这些夙愿,但是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爱他的家人,包括他那个有点智障的女儿,甚至更爱,他不放心她的离开,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定认为只有他才是一个家庭的监护人,为了爱,为了占有维持他的家庭,他。。。杀了全家人。一定是这样的,虽然让我承认这些是那么困难。在后来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本我,甚至整天都处于梦游状态。他搜索他所爱的人,他要和他所爱的人永远都不分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那么只有。。。吃了他。。。这个念头猛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把我自己吓到了,我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已经收缩起来。

我强迫自己继续想下去,他后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还剩下的女儿,它攻击了她,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的意识恢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会恢复理智,不管怎么样他终于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我对老人肃然起敬。如果是我,我做的到吗?我不知道,可如果这样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我想我也可以做到。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想下去,把思维又回到了原来是思路上。

他知道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一定以为这样面具就会随着他一起消失。。。可是他错了,面具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传给了他的女儿。。。虽然他用超我战胜了自我,但他的离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呢?面具是传给自己最爱的人吗?面具由我情人的父亲开始,到他的女儿,又到我,确实是这样的吗?那么我之后呢?我的女儿?我打了个冷战。。。不,不一定是这样的,面具是应该传给看过它的人,我情人看过,我也看过。。。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情人的愿望是什么呢?她也有恨,她恨那个玩弄她感情的男朋友,她报复了他,用最残酷的方式报复了他。它也让她完成了心愿,写出了自己满意的作品。但情人毕竟是一个淡然的女子,当她意识到这一切,马上拒绝心中其他的欲念,让自己纯洁如白纸,面具居然无法可想。

无法知道是面具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撮合,我和她相遇了,相爱了,情人的心里再起波澜,她矛盾着,犹豫着,最后依然无法拒绝这宿命的爱情,终于义无返顾的投入进来。她找到了一种克制冲动的办法,她完全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上,她对我一无索求,享受着这被动的爱。她要求自己“平静如水”,并且她真的做到了。

直到我破坏了这个和谐,我的爱,我的好奇破坏了这平衡的情况。。。无可避免的,我们一切面对一起嬗变,我被面具找到了。它找到了合适它的载体,它让我撞车,在我最薄弱的时候占据了我的自我意识,并且在潜意识里释放了我的本我。。。

我对萧琼的爱是那么强烈,那么炽热,这点我自己很清楚,我又为一直没办法彻底的占有对方而迷惑,甚至怀疑着。我的本我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想得到自己所爱的人,永远不分离,永远不分离。。。在我病中的无意识或者说是潜意识状态下,我攻击了她。这个傻傻的女人,甚至怕我从窗子上掉下去,把窗子打开,这才离开,这一切不过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爱。如果这个时候她没有身孕,我简直不敢想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情人。。。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从病中醒来,孩子的原因引发了我对前妻的恨。。。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不会再出现了,她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永远,这应该是我做的。在以前内心碰到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是回避的,现在在我独自沉思的时候我必须面对,不管这一切多么荒诞。

一切都明白了。。。是的一切都明白了,我的情人,在我最困惑的时候终于不顾自己的安慰把一切告诉了我,然后呢。。。昨天她没有出现。。。但是我不能再想了,我还是相信她最终放弃见我的念头,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了。爱人。。。我知道你没有消失,在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你会回来,回来和我一起面对。。。我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就好象一的在封闭的容器里,在水即将灌满的时候贪婪的吸进最后一口气。这是我最后的信念,我对自己说,只要她还在,我就不能放弃希望,在她再次回来我身边的时候,我要彻底的解决这一切。。。

事实的一切就是这样吗?我无法找出更好的解释,望着窗外灿烂的冬季阳光,可我知道温暖不再属于我,起码现在我只感到寒冷。。。很奇怪我居然没有被自己这个残酷的推断所震惊,思考这一切是那么自然,我想一定在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事情的答案,只是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情人,现在我一无所求,我求你平安,是我的爱让你离开,我也一定要用爱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给我勇气,如果这是前生的报应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如果这是神的惩罚,也由我独自承受。爱人。。。我只祈祷你平安。

与她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本以为忽略的细节在此刻却格外的清晰,我能回忆起她小语嫣然,我能回忆起她眼神缠绕,我甚至能回忆起她头发的馨香。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躺在床上,胡乱说着将来,总是我一个人说,她静静的听着。我问她最想和我做的事情是什么?她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说想和我牵手散步,那时候我才想起,我们真的没有一起散步,我问她为什么不肯和我在白天在街上走走,她无奈的笑,当时的我那么傻,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的逼她。记得就是在那夜,我送她回去没有开车,我们牵手在午夜的街道上漫步,她的手掌那么温润,我们掌纹重叠,传递着心跳和爱的信息。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的走着,好象声音都是一种破坏。在路过一个台阶的时候,她快步走了上去,在上面拎起裙裾旋转,伴随着她欣喜的笑容,这一幕是那么的美,它永远的固定在我脑海之中。在送她到楼下的时候,她伏在我的肩膀,她说她很幸福,要我记住她,不要忘记她,她说她是我的女人,一生都是我的女人,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放弃,都要记住她爱我。。。那时的我啊,为何这么傻,我不能为她分担一点点负担。。。

可现在呢?我的爱人,你在那里?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的,我知道你的心伴随着我,可你的人呢?你在那里,如何才能再让我牵你的手,再和你漫步在午夜的街道。威吓要留我一人承受这一切?回来吧,我的爱人,我不要你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我,爱着我,我要感受到你的体温你的爱。。。你可知道相思的感觉就好象把内脏全掏去的空洞,又被换上棉絮般的涨的让人无法呼吸。是的,我知道你明白这感觉,因为在思念上我们本就体会的一样多,一样的深。。。

我放任自己的思维穿梭在记忆的河流,我极力抑制自己的泪水,可是没有用它还是在我的眼眶里漫溢出来。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一天过去了,奇怪的是我并不饿一点也不饿。我又要面对再次的睡眠,睡眠,这词现在对我来说多么难以忍受,今夜又会出什么事?我不能去想象,也无法想象。我的敌人是我自己,我却不知道我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庄重的坐在电脑上把我想对另一个我说的话打了出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请你离开?告诉我,你已经做了什么?告诉我,如果你不离开,我们怎么才能不彼此干扰。”

我还想再写什么,可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还要写什么了。我把电脑关上了,明天早晨只要电脑还开着,我就知道它又来了。在电脑关闭的那一刻空气中仿佛有白光闪过,随即一边黑暗,伴随着黑暗的一阵让恩不寒而栗就寂静,我知道这寂静不仅仅来自这个无人的小区,更来自我的内心。

我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抓着那个面具,我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只有面对才是唯一的选择。我的脑子混乱的五彩缤纷,就好象数条高压线被捆在了一起,随时迸发着刺眼的火花,很耀眼,可你想看清楚的时候又马上换了一种颜色,无法琢磨。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去了。“当。。。当。。。当”我朦胧着,不知道是幻是真,我听到了敲门声?黑暗里我竖起耳朵,又没了声音,我想这一定是梦,当我转身又要睡去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因为刚才是声音是那么清晰,我从床上坐起,看着黑洞洞的门。。。却再也没有声音了。。。真的是幻觉吗?我不可能听到我自己敲门的声音,而我的情人又已经痊愈了,怎么会有人敲门呢?就在我想再次躺下的时候,才觉察到房间很亮,电脑居然又是开着的。

我连忙爬起来,走到电脑前面,电脑边放着那个面具,而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是抓着它入睡的。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凌晨3点,那么说我已经完成了一次梦游,又回到床上睡觉了?电脑里有个留言,很简单的一个门牌号码,其他的什么都没写。这个门牌号码代表着什么?是要我去看什么吗?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地址,居然就是在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区,而且。。。就在我的楼上。

这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我要不要去看?去是一定要去的,可什么时候去?我回头看了看幽黑的门厅,这时候我感觉那里就像藏着什么妖异的鬼魅,而且它还在对我微笑,让我过去。要等到天亮吗?我犹豫着。我知道我不可能再谁去了,与其这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等待,我不如去看看到底它要我知道什么。没什么可怕的,我的敌人不要鬼怪,只是我自己。

我把房间的灯都点开了,光明中我觉得稍微镇定了一点。房间的门被我“吱吱嘎嘎”的打开了,外面的黑暗张开双臂准备迎接我,这像极了恐怖电影里俗套的桥段。我把手机盖打开,这是我唯一能携带的光明,我现在觉得不吸烟未必就是好事,如果有个打火机会好的多。

黑暗完全把我吞没了,我现在只能看到前面一米多远的地面,在手机蓝盈盈的光芒中,班驳的地板上的凸凹都变成了变幻末策的鬼脸,就好象一张张人脸铺就而成,一个个生动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气,一步步的踩到这些面孔上,我听到“咯吱”“咯吱”的闷响,这是他们的呻吟还是他们的嘲笑?

我用尽气力在黑暗中挣扎,每迈出一步都要制止身体的颤抖,我简直就是在泥沼中跋涉着。终于走到了楼梯,我抓紧楼梯扶手,虽然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可我第一次要依靠扶手才能上楼。冰冷的扶手却让我不敢放开手,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抓到的东西。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挨到了楼上,楼上一角的一个房间的门缝儿居然有光透出来,我就象一个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丝绿色,我不知道那是海市蜃楼还是一片绿洲,愣愣的看着反而不敢靠近。

站了一会,我慢慢的靠了过去,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寻找门牌,果然,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房间。我把手放到了门上,慢慢用力。。。

门随手而开,一大片光明汹涌而来,黑暗中的我被这刺目的光差点推倒,我迷起眼睛向房间里窥视着。

房间里好象非常简单,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张餐桌,桌子上摆放着只碗汤和一套餐具,就好象有个人刚刚吃完饭离开一样。甚至连熬汤的香味都没有散去。。。确实那是一种非常好闻的香气,仿佛是来自家乡妈妈亲手熬的汤味,虽然很久没有喝到,但是去一直在内心中没有忘记的味道。这光明和香味给了我一点安慰。

“有人吗?”我问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没人回答,我走进了房间。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这样的香气,我觉得我真的有点饿了,走到餐桌前,盘子里有几块骨头,汤还满满的,我真想捧起来尝一下,可总觉得那里不对。我扫视着房间,房间很干净,除了这个餐桌没有其他的家具,连床都没有。

香味是从厨房穿来的,我仿佛飘在云中一般的走过去,打开了门。里面的厨灶上放着一口很大的锅,火还在烧着,香味浓的好象有形的实体,严严实实的把我围拢着。厨灶的旁边是一个很小的冰柜。我走了过去,把锅盖掀起,果然,汤沸腾着,里面煮着一些肉翻滚着。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简直觉得就是在做梦,是不是我在梦游?我不敢肯定,我很很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疼,真的很疼。那么这是真实的了。

我走到冰柜面前,看到它还在工作着,里面放着什么?冰柜的玻璃窗有很厚的霜,我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我慢慢的把手伸过去想拉开它,这个门好象有点冻住了,我猛的用力,玻璃拉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就在这一刻,我的身体开始了颤抖,先是微微的颤抖着,然后是剧烈抖动,我根本控制不了的抖动,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抖动的挪移了位置。我张着嘴巴想喊,却发不出来一丝声音,我闻到一种说不来的古怪味道代替了香味把我包围,在这气味里,我无法呼吸,在这气味中我体如筛糠,我的眼睛慢慢的什么都看不到了,越来越模糊,直到黑暗,我感觉我的身体滑了下去。。。在我失去知觉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一个梦,绝对是一个梦。。。

当意识又回到我身体的时候,我甚至不愿意把眼睛睁开,我知道那是一个梦,不管那看起来有多真实,但是那绝对是一个梦。。。在梦中,我来到一个古怪的房间,在厨房里我看到一锅煮得沸腾的肉汤,香气袭人,我又拉开一个冰柜的玻璃门,那里面。。。我感到我的胃在痉挛,在那里到处是迸溅的血迹,最下面摆着两个碟子,上面竟然是两个人头状的东西,我看不清楚它们长长头发覆盖下的面孔,可我知道那代表着谁,旁边还有几大块冻肉横七竖八的放着。。。然后我就感觉四肢无力,呼吸急促,一种古怪的味道把我包围,就此我失去了知觉。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

这并不真实,这是一个梦,但是我不敢把眼睛睁开,我害怕我张开眼睛就会看到梦里的房间,我害怕,我真的在害怕。。。这种恐惧紧紧的揉搓着我的大脑,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胃。。。

终于我还是抬起头睁开双眼,明亮的阳光正好戳在我的眼睛上,我皱着眼睛,仔细分辨着周围的一切,首先闯进我眼帘的正是梦中那口大锅。

“哦。。。不。。。”我听到自己呻吟的声音拖口而出。

“我还在梦里,我还在梦里,我还在梦里。。。”我慌乱的把眼睛闭上,喃喃的对自己说。

再次张开眼睛,大锅还在眼前,我感到眩晕,这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幻象吗?哆嗦着,我回头看,我后面是冰柜。。。幻象,全部是幻象。。。我舔了舔嘴唇,嘴唇冰冷的如同大理石。

我努力的站起来,身体摇摇摆摆的。伸出手去摸那口锅,我。。。摸到了,它是存在的吗?我不知道,我没有能力分辨。打开锅盖。。。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口空锅。我象感受到什么一样,猛的回头看那个冰柜,冰柜的玻璃门是打开的,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喏喏的对自己说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做那样的梦?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梦?我为什么到了这里?昨天我肯定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我爬到水池边放出水,直接把冷水泼到脸上,这冰冷的感觉那么熟悉,就好象梦里经历过一样。

踉踉跄跄的我挣扎着走出厨房,这正是昨天我梦里的房间,只有一张餐桌,现在的餐桌上依然是昨天同样的一套餐具,只不过全是空的。窗子全被打开着,冷风吹的整个房间如同阴森冷峭的古代城堡。我坐过去,一动也不想再动了。昨天晚上一定是梦,但是我怎么来到这个房间呢?

我的眼神涣散而凌乱,盲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我在那个本应该盛满汤的大碗里看到一个圆环形状的东西,我慢慢的探过身子,仔细的看。。。那是一个戒指,拿起来,错不了。。。那是我送给我情人的求婚戒指,是的,就是这一枚戒指。

我的脑袋好象响起了一阵闷雷,我傻了一样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周围的一切实物开始了旋转,墙壁,窗子,门,桌子,它们随着我的心跳开始狂奔,越来越快,直到在阳光中变成一道道扭曲的光线,那光线把我刺穿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了,我任凭身体向下蜷缩着,我感到有光的颜料从我胃里被挤压出来,我开始了无休止的呕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停止了呕吐,蜷缩在地板上,没有力气再移动自己的身体了。我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那不是梦。。。我。。。我吃了她们。。。我吃了我恨的人,我吃了我爱的人。。。

“啊。。。。。。”我的嗓子不受控制一样发出了我听到过所有声音里最凄厉的嘶吼,这声音来自远古的荒野,来自我内心隐藏的动物的本能。。。我已经不是人了,我只是一个动物。。。我只是一个动物。。。

泪水在我眼里恣溢纵横,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阳光冷冷的带来一些刺眼的碎片。我忽然觉得阳光是如此让我厌恶,我讨厌这种耀眼的光芒。我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光的地方去。。。

不知道我是从那里来的力气,忽然的爬了起来,飞快的跑到了楼下,顾不得平息我那如风箱一般嘶哑的喘息,把窗帘全部都拉上,在黑暗中,我感到一种宁静。电脑还亮着,面具摆在电脑旁边,我慢慢的把它带上,我已经不用再怕它了,我就是它,不对吗?我就是野兽,我就是魔鬼。

电脑里有新的留言,一段简单的话“不要害怕死亡,死亡是一切的开始,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去寻找我们的爱人。。。”

“咯咯。。。咯咯。。。”黑暗中,我分不清楚这是我在笑,还是面具再笑,那笑声妖异而夸张。。。伴随着我汹涌的泪水,我笑得倒在了床上。。。

“我爱的人,咯咯。。。我爱的人。。。咯咯。。。”我笑的打叠。。。


还有谁是我爱的人?我爱的人已经消失了,是我吃了她。面具,哦,面具,我把面具从脸上取了下来,我们面对面互相看着,我能看到它的喜悦,相信我,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它在对我狰狞的笑着。。。

下一个,下一个是谁?“小洁。。。”我呻吟着费力的吐出两个字,是的,我还有一个我爱的人。。。我的女儿小洁。

我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还不能认输,我不能,我还有女儿,我要保护我的女儿,这是我唯一的使命。

“我知道我没办法把你毁灭,可我有能力毁灭自己。。。面具。。。夜之巫。。。你不会再伤害到我爱的人。。。绝不!”我对着面具发誓一般的说着,面具好象也结束了它的狞笑,怀疑的看着我,好象在问我有这个决心吗?

“我有!”我郑重的回答它。

现在我终于明白萧琼的父亲当时的心情了。。。舍弃这个不知是人是兽的身体,去保护自己爱的人。我从床上起来,打开窗帘,我必须克制自己的兽性,我一定要面对阳光。。。阳光撒进来,房间一边光明,这时我感到我的腿很软,感到饥饿,我才想起,昨天一整天我都没吃东西。。。是没吃吗?那么昨天晚上。。。我不愿意再想下去。

我到楼下的饭店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我的理性又开始思考了。我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具才能找到新的继承人,我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去找我的情人,但是我不知道面具是要传给见过它的人,还是上一任面具主人最爱的人。如果要是我离开这个世界,面具反而传递给我的女儿,我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过报案,去自首,可这一切我要怎么和别人说清楚呢?我说我梦游?我说我杀人?我说受一个面具的指引吗?谁能相信?

我是不是只有忍耐,只有离开?只有背负着这个沉重的“本我”离开这个城市?没人给我一个答案。我只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再等待,我必须做出决定。

那一天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把名下的工厂和财产转到了我女儿名下。我知道女儿没有到十八周岁,于是给大赵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委托大赵做我女儿的监护人,这是我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我没敢给他打电话,我甚至不敢给任何人打电话,我怕别人询问,我知道我无法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在信中对大赵说,我出去旅游了。

到这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回到了以前我情人的住所,面具在我早晨离开的时候被我斜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我。我忽然醒悟,我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无用的。。。萧琼父亲就是我前车之鉴。。。面具注定要传给我爱的人吗?这真的是注定的吗?连我的死亡都不能挽回这一切吗?

面具冷漠的看着我,看着我的内心。。。

这应该是我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个夜晚了,我放弃所有的思考,在明天我即将离开这里。。。


躺在床上,我不敢睡去,虽然我不害怕睡眠,我觉得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了,起码它现在绝对不会找到我女儿,但是我依然希望平安的度过这个夜晚。

梦游。。。如果现在是梦,那么我要做什么?如果放任我的本我,我现在要做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种欲望在体内涌动。。。我意识到自己需要性。。。我不能找任何我认识的人,但是我需要解决性的冲动。

就好象是我自己换了一个人一样,我简直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了,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需要发泄,我听到自己身体内劈啪劈啪欲火燃烧的声音。

就好象从来都没有忘记一样,我从口袋角落里翻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个号码是属于我在咖啡厅碰到的弹钢琴的女孩子的。我拨通了电话,几乎没有任何困难,她告诉我她的地址,要我去找她,我早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小姐。

当我准备离开房间时候,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最后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邪恶的借口,既然面具有可能传递给下一个见到它的人,那么就是这个女孩子吧。我奸诈的笑着离开房间。。。携带着面具。

女孩子在她的房间等着我,再次看到她,她馨香,光亮,粉红的眼角和长长的睫毛,那是一种邪俏的魅力,她在和我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懂,只见到她的唇张翕着,诱惑着。然后我就如野兽一样的扑了过去。无法描述出那一夜是怎么样的发泄,我不知道我做了多少次。我的意识模糊,我的行动粗暴。我把面具带在脸上,我看到那个女孩子抗拒,挣扎,恐慌,无助。。。直到昏厥,而她一切的表情都在刺激着我的欲望。这完全是本能的发泄,完全是肉体的活动,我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女人。。。仅仅是一个女人。我能感觉到体内兽性的喷薄,我抓着,咬着,蹂躏着。。。我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的,我听任本能的安排。。。我是雄性,她是雌性,我征服着她,占有着她。。。

在一种似梦似醒的状态中,我感到身体里完成了一种彻底的嬗变,那感觉那样清晰,一个自由的我活泼泼的在我体内萌生。我把两万块钱扔给了那个女孩子,走了出去。。。融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就是我那天夜晚全部的记忆,我知道我离开了那个女孩子,可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印象了。第二天醒来,我已经回到我情人的住所了,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浮光掠影一般的滑过大脑,却怎么也窜不起来,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我拼凑不出一片完整的画面,一切恍如前世。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嘴里好象有东西,嘴角粘粘的,腥腥的。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却发现一大块血粼粼的肉。。。难道我昨天晚上咬了那女孩?我自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夜晚我就是一个野兽吗?

镜子里是一张狰狞苍白的脸,嘴角的鲜血还没有凝固,就好象那面具根本就带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感想,我想哭,可除了抖动身体却流不出泪,我只看到镜子里那个人满眼的恐慌。。。我听到来自心底的一种崩塌的声音,我想我已经垮了。

我颓疲的坐在电脑桌前,甚至都不想去擦自己的脸。我只知道一定要离开这里,到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也许那里才是我的世界。电脑里又有新的留言,一个文档文件和以前一样,我真的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什么了,过了好久,我才打开,这次是一段长长的留言。

“一切都只是表象,我们注定不会失去爱我们爱的人的机会,注定也不会放过我们恨的人。

一切不是结束,一切都是开始。

是的,我就是你,那个真实的你,可我并不需要面具。

不要分离,永远不要。不要饶恕,不管是我们爱的人,还是我们狠的人。

我冷眼看着害我们的人在狂笑,我悲哀的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如绝境。

在昨夜我获得自由,在今天你将明白一切。

去楼上吧,我们将明白一切。

当然我们谁都不会饶恕,不饶恕我们的爱,不饶恕我们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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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1: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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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看着这段留言,很明显这和以前的留言都不一样,它忽然变不再含糊其词,每句话都很清楚,他甚至承认“我们”,承认他就是我。。。还要让我上楼吗?还去做什么?
楼上的门虚掩着,只轻轻一碰就开了。现在的我已经濒于麻木,可以说就算房间里到处都是尸体碎片我都不会再吃惊,可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房间的陈设没有变化,依然只是那张餐桌。所不同的是,那餐桌上捆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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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的四肢被捆在桌子四条腿上,一动也不能动,长长的头发遮住整张脸,地下有一滩血迹,看的出来,是那个女人身体流出的。她好象听到了门响,扭过头来,发出“呜呜”的响声,并且努力晃动着餐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尽管她的头发还盖在脸上,我还是认的出来,她是我的前妻。我真的感到茫然了,怎么她会在这里?谁把她绑了起来?她没有死吗?她应该死了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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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过去,把她的头发拨开,果然,就是我的前妻,那个离开我,去寻找自己幸福的女人,那个让我品尝失败的女人。她面容凄厉,拼命摇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恐惧,怨恨,疑惑,甚至还有一些讨饶的成分。她的嘴被一团破布塞着,这让她发不出声音。她的上衣被撕烂了,露出裸露的肩头,肩头上有一块伤口,血肉模糊,鲜血就是在那里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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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吗?”我一边把塞到她嘴里的布拿出来,一边脱口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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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的喘着气,闭上眼睛,好象在酝酿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她解下来。我真的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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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她忽然用力喊了起来,这尖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冲撞着,简直把我推倒。我手忙脚乱的把手按到她的嘴上,想阻止她的呼喊,却不想她张嘴咬了上去,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居然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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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甩脱,手上已经被咬下了一块儿肉。不过她到是停止再喊了,只用挑战和倔强的目光逼视着我,并且轻蔑的把嘴里的一块儿肉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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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伤痛,对她说“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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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象一对斗鸡一样互相看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时候我在想什么,就好象时间已经停顿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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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喊,我给你解开,你要是喊,我就让你这样一直绑着。”终于,还是我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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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疑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狠狠的,好象要把自己牙齿咬断一样的说“你给我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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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下身子给她解绳索,我发现那只是一些电线。“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么长时间你去那儿了?所有人都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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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里?哼,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不用再猫戏弄耗子了。”她的声音冷的像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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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去那里我怎么回知道?”我真的想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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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咱们都别演戏了。。。我们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你如果想报复我,就来吧。别这么假惺惺的,看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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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演戏?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把你绑成这样?”其实我看了她的伤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事情太蹊跷了,我必须问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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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绑的我?这你还用问我吗?问问你自己吧。”这时候我已经把她从餐桌上解放了下来,她站在地上活动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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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我吗?”答案那么明显,可我还是咕哝着问了一句。我在餐桌一边坐下,她坐在了对面。这让我感觉好象回到了以前的家庭,那时候我们就总这样坐着进餐,只是少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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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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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梦游。。。”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也不想和她说太多,我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来告诉她。并且想,如果她不相信,我也拒绝在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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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算了吧,咱们都算了吧。我知道这样报复你是我不对,你说我恶毒,说我卑鄙,说我什么都行,可没必要再找梦游的借口了。”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撇了撇嘴,这动作让我想起和她初恋的时刻,为什么现在她会变这样?为什么她会离开我?我也跟着挥了挥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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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在梦游,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算了,没什么事情,你快回家吧,都已经报案了,你成失踪人口了。唉。。。我现在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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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看着我,好象不认识我一样,最后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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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卑鄙了?我现在有病,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睡觉就会梦游!”我的声音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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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演下去吗?”她还是那样的神情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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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演什么了呀?我已经杀。。。”话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不对,既然她没事,那么昨天冰柜里的怎么会有两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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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两个人是吗?我在这里呢,她也没死。你还装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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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我愕然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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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想要怎么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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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里?”我忽然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肩膀,她疼的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她肩头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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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放开她的肩,激动的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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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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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激动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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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那么重要吗?”她还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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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是我的全部。如果是你把她怎么样了,那么我会杀了你!”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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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过我也是你的全部,并且说在她之前。”她也慢慢的吐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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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说什么,我不想和她缠,我只想知道我情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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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过了一会,她费力的说出这三个字,好象用尽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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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离开我的,我也恨你。”我们眼神的对视中闪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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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虚伪!”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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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我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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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知道一切了,还要装模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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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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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是假的,这你知道。昨天晚上你自己对我说,要杀了我,要吃了我,现在又装的这样无辜,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狰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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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梦游是假的?昨天晚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我和你说实话,我昨天晚上找了一个小姐,做了那事情,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今天早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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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说什么,半信半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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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说谎,我就让我死去的父母代我受过!”我起誓说。她知道我从来不拿父母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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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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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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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她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好象是洗手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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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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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看看吧。”我虚弱的对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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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里面?”我忽然有点不安,我不知道我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我走过去,门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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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在你那儿。”我回头看她,她马上回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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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放到口袋里,果然,我真的发现了一串本不属于我的钥匙,我从来没见过。门被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一个洗手间,只不过在本应该是浴盆的地方摆着两个电视,电视打开着,里面的画面竟然是楼下我情人的住所,这是一个监视器,在电影里我见过,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东西,而且被监视的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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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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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器,你昨晚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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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监视器,但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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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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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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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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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用我父母的名誉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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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恐惧。“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承认我是要害你,但是最后失败了。就这样!”她挺了挺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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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坐了回去,等待她告诉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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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没有真的梦游。。。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顿了一下,用手撩了撩头发,我知道她在整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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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累了,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累了,我觉得一切很没有意义。就算你昨天夜里不找我,我也不会再做什么任何事情了,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告诉你这一切事情,现在到好了,也许算是一个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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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婚以后很不快活,你以为我爱他,其实不是,那时候我还是爱着你,非常深的爱你。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你的眼里只有所谓的事业,你就这样轻轻的把我抛弃了,没有半点犹豫。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你在歌厅里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你想过我吗?我知道那是你的应酬,你不会乱来,但我最受不了的是孤寂,每个夜里等你回来,等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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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他对我不好,比你还忽略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我并不太在乎他对我怎么样,无所谓了,因为我从来没爱过他。那时候我就想要报复你,要你尝到失败的滋味。这也许就是我一生最想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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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无意中我看报纸,看到了一个能夺人魂魄的面具的消息,我莫名其妙的很感兴趣,我又找了一些资料,明白了面具的事情。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疯狂的计划,我要看着你崩溃,看着你在精神上失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恶毒,可我想到能亲眼看到一直那么自信的你,变的相信自己梦游,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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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那个图样做了很多一样的面具,准备着行动。可我发现我自己做不了这个事情,我没办法让你相信你在梦游。就在这个时候,我在我丈夫的一次谈话中,得知他们医学院中一个女研究生,为了给父亲凑钱治病而卖淫,结果被jc抓了,罚了款被学校开除了,索性真的做了小姐。他是无心说的,我却觉得这是一个可靠的帮手。于是我辗转的打听到了她的地址,并且用钱收买了一个男人去买她出台,并且拍摄了他们做爱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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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和她拉上关系,关怀她,确实,我找对了人,我知道她正是你喜欢的类型,素雅,恬静,温柔,我记得你以前就是这样形容我的。。。我把咱们的事情都对她说了,她很同情我,我又把咱们离婚时候你给我的钱一大部分都给了她,让她为父亲治病。说真的,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就是想报复你,而且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报复你。最后要她帮忙和我合作,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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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个女孩子就是萧琼?”我诧异的问,我不知道我明白不明白她说的话,我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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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萧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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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她是处女啊。。。”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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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花300块钱做的处女膜,每个医院都有这样的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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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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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不了吗?”她冷冷的看着我。“现在你还爱她吗?爱这个婊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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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吟着,这样的转变我真的难以接受,可我想到萧琼凄婉的表情,我的心软软的。“爱!”我终于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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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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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爱她,不管她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她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适合我。我想知道她现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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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她很孝顺,其实也很可怜。。。也许你们真的是最适合的。。。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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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我的情人没事,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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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让她在一个雨夜租来了房子,估计把房东吓坏了。后来你都知道了,我们一步一步的来,让你先爱上她,然后觉察她的诡异。就这样,让你一点点的相信面具的妖异,相信她的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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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实在不能相信,她为什么用这么多心机来策划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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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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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难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在演戏吗?”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都是萧琼在演戏,我们爱的那么投入,那么彻底,难道只是一场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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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每个人自己的感觉罢了。你以为她爱你,其实全是你自己的感觉,你爱她才是真的。”她的这个论点到和高老师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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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能透过萧琼的眼睛看到那种无奈和哀怨,这不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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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是假的,可后来,我感觉她确实爱上你了,她不想再骗你了,说什么都不做了。这个时候我拿出照片来威胁她,要是她不答应,我就把照片邮寄给她父母。。。她最后妥协了。别那样的看我,是的,我是这样做的,我真的很恶毒,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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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回答,到现在我才知道萧琼眼里哀怨和苦楚是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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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你出了车祸,这是我没想到的,我的报复才进行了一半,你就退场了,我不甘心,可也没有办法。萧琼觉得对不起你,再次说什么也不做了,我看你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又给了她一些钱让她离开了,她没再要我的钱,离开了这个城市。但是一个月后,大夫说你随时会醒过来,我又继续策划了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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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生病的时候去萧琼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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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你是真的昏迷不醒的,你想一下,就算你能有知觉,想去梦游,但是你躺了一个月,全靠输液维持身体,你那里会有力气?后来所有萧琼在电话里和给你的留言,都是我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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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再次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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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院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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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我强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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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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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鞋子怎么总会有泥巴?我记得郝姐说我的鞋子上总有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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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姐的出现是我没想到的,但是后来我就利用了她。女儿有你家的钥匙,我得到一把钥匙很简单,是我在黑夜进到你家,把鞋子拿出去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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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郝姐说她听过我在梦游时说话,并且拿刀砍门,这都是你吗?”我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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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别忘记我的个子很高,再穿上你的衣服,别人会当成你的。至于声音,是我把你说话的声音录下来,然后一点点合成出来的,这个对我来说可真是一件难事。然后我带着小录音机就可以了。孩子住院那天晚上,是我装伴了你,把郝姐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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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个老人说我在小区的甬道追萧琼也是你和她演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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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你醒后,我就把萧琼找回来了,这时我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了,我继续威胁她,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她爱她的父母,无法想象我把相片送到她们村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我答应她,只要让你尝到失败的感觉就放手,就会告诉你一切,最后她不得不答应,条件是不要把你赶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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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故意让那老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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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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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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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清楚小区里还有什么人,可我想总会有人的,没想到还真的让人看到了。让别人来告诉你,你会更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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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在家里毁的面具是真的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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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起来,从洗手间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拿出一打夜之巫面具,所有的都一样,看不出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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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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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拿起几个面具,面具在我手里变幻着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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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所有的留言都是你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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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打在电脑上的,我有楼下的钥匙,我还可以在这里监视你,所以你做什么我都很清楚。我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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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想的出来萧琼给我那么长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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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打算让萧琼见你再告诉你的,但是我怕露馅,就让她在电话里告诉你。她对着稿子念,但是念到一半,她不想继续了,她觉得我没有遵守诺言,要是完全相信了,你一定会疯掉的,我们甚至撕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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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萧琼打电话到中途就挂了,我还听到她说,这样会害死人什么的。”我想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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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说她豁出去了,不能再害你,我又劝了她好长时间,只说这最后一天,并且答应把底版还给她,这才简单的和你说几句,让你自己去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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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我看留言的那天那么快就睡了?要是那天我不睡,你怎么还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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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买的饮料里有安眠药,在你就要睡去那一刻,我进到房间里,我记得当时你还看着我,但是很快就睡了,我知道这会被你当成幻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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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夜里,又是我故意给你留言,让你上来,给你造成一个错觉。。。其实那真的是一锅大好的肉汤,不是人肉。。。冰柜里的两个人头,只是服装模特的头,披散着头发,你根本看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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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一定会被吓晕吗?要是我没晕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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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的气体是乙醚气,你打开冰箱就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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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上学时候在笔记本上的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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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你妻子,这个解释够吗?我见过那个笔记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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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明白了。。。是我自己在一步步相信自己梦游,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向崩溃的边缘,甚至可以说是在她的引导下,我相信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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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达到什么目的,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我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么多圈套,她到底要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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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自己也问自己,我到底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恨你,恨你那么无情的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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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离开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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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把我推出去的,每天你喝的大醉回来,你把我当成妻子吗?没有,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家具一样的摆设,一个保姆一样带孩子的人。你口口声声的为了事业,家庭对你变的一钱不值。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我的笑,我的苦都和你无关。就这个时候他走近了我,我的孤寂有他来陪,我的痛苦有他分担,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他为我离了婚,而你,你又为我做了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设计了擦桌子的细节吗?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天你回来那么晚,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吃顿饭,饭后为你把桌子擦干净,让我做一次你的妻子。可是,一次都没有,只在离婚的那夜,我把桌子擦的干净了。我希望这个细节能让你想起什么,可我知道,你是想不起来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反常的没有激动,只是淡淡的带着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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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如何,是你先背叛了家庭,你是离开了我。你让我感到无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不检讨你自己,为什么你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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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能吗?你失败吗?”她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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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让我感到很失败,让我无法面对朋友。”我恨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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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并不爱我,你只是觉得失败,因为你的一生不允许失败,一直处于颠峰,不是为了爱我才感觉失败,是为了你自己,你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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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恨她,其实是不是在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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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想说了,都过去了,我想过些日子她会回来找你的。我祝福你们。。。我只想再问你一件事,你还恨我吗?”她淡然的目光让我觉得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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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恨你。”这句话说出来已经不那么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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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你还恨我,总比没有感觉要好。起码。。。”她停了一下,死死的看着我“起码,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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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吗?”我忽然觉得这一切恍然是一场梦,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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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其实从你昨天进来,我就知道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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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不是你设计的吗?”我蓦的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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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也惊异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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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找了一个女孩,我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我涩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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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她不能相信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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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你确定昨天夜里是我来到这里,那么我真的在梦游。”我的声音变的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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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出去了,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就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看电视,然后。。。”她的眼中露出恐惧“然后在凌晨一点左右,你闯了进来,我不知道你怎么打开的门。你带着面具,你瞪着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反正我也不想再继续了,心想这样也好,就想和你谈谈,并且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但是你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而且力气大的惊人,把我捆到的餐桌上。你这才对我低沉的说你恨我,你不会饶恕我,要一点点的吃了我。并且你真的在我肩头咬下一块肉,我疼的要死,却喊不出来。你说折磨不会这样结束的,要一点点,一点点的。最后你离开了,我听到你最后说,你爱的人和你恨的人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以为你是在惩罚我,我以为你知道了一切。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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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吓你,昨天夜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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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梦游了?可这怎么可能?这鬼面具什么用处都没有,这都是我在资料里看的,全是假的。”她忽然像一个小女孩一定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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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给你看这个。”我把她拉到了楼下,让她看电脑上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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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她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就好象我会马上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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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能确定,但是在昨天夜里,我真的感觉到好象有另一个我在我的身体里,他是那么活跃,那么不安定。。。我知道我自己控制不了他。”我慢慢的说出昨天的感受。。。如果这留言不是她给我的,那么一定是真正梦中的我,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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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是结束,一切只是开始。。。谁也不饶恕。。。”这几行断断的留言充满了一种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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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它。。。它真的出现了?”她用颤巍巍的声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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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但是你看‘我冷眼看着害我们的人在狂笑’,它一直都在的,它其实是在看着你所做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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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在吓我,这不可能。。。如果他看着我,那么为什么不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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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夜我获得自由’,这似乎再说,以前他不能借助我的身体活动,而从昨天开始,他可以活动了。”现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变的出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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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谁?这个面具是假的,是我做的。”她嘶哑着对我说,好象在企求我承认这都是我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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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面具,他只是被面具释放了,他只是我。。。是我的‘本我’。”我无法解释这些,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昨天的感觉太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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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本我’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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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从高老师那里得来的知识很详细的对她讲了一遍,她连连摇头一个劲的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会这样,不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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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我不敢冒险再留在S市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包括我爱的人和我“恨”的人,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被释放了,可那天夜晚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我让前妻好好的带好孩子,我也真的需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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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S市那天,除了我前妻,我没让其他人送我,其实也根本没通知其他人,我甚至没敢询问萧琼的下落,只要知道她还安全的活着,这足够了,我希望我能摆脱掉‘他’,那个时候我一定回来找到我的爱人。我告诉我前妻,如果能感觉他离开了,或者他不存在,就会回来,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泪。。。我到是表现的很淡然,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大家都平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也许我能与之对抗的,真的只有“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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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开动的瞬间,我忽然看到站台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四处张望着,寻找着,我可以肯定的说,那就是萧琼。。。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我最终还是看到了她。。。我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和飘逸的长发。。。我对着遥远的身影说“再见,我的爱人,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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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我就到处漂流着,我知道我自己做不到平静如水,他就在我体内,很多时候我很清楚我在梦游,但是他没在留言给我。。。很多时候我不能睡觉,因为在睡眠中,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即使在我清醒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在变,变的自私,变的自我,就算有人在街上踩了我的脚,我都想要杀了他的样子。。。我拼命克制着。。。没人知道这样的情况会继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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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事情,但是它一直压抑着我,我没想过死,因为我觉得还有希望,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S市,找到我的爱人。。。我知道她在等我。。。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他的活跃,我所能做的只有尽量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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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到底面具是不是有灵的。。。我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和灵异学的书,可是没有什么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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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7 y& C# Z/ c/ w! ~5 Q

张先生结束了他长长的叙述,天色已经暗淡了。我被着离奇的故事感染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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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吗?”过了好久,我才结巴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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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现在我就坐在你面前,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我需要一种倾诉,说真的,倾诉的感觉真的很好,谢谢你,王医生。”他看了看我,疲惫的眼神里闪着一丝感激,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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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确定您后来是真的梦游了?”我谨慎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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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我能确定,当一个人第二天醒来,浑身都是泥土,这还代表什么呢?当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朦胧着,不知身在何处又代表着什么呢?”他让我再倒一杯咖啡给他,其实在讲述的过程中,他已经喝了很多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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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您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的倾向呢?”对这样的男人,只有最直接的话才能博得他的重视,直接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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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梦游本身就是一种精神障碍,也是一种精神分裂。可我觉得如果按照心理学来说,我是反复的进行自我心理暗示,才导致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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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的自我暗示?”我猛然想起导师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反复的说自己是一个精神病,那么到最后可能真的会导致他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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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医生,我想你应该比我明白自我暗示有多重要。在那些日子,我每天想的都是梦游,都是面具,在这样的暗示下,我想我可能会真的梦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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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心理学上叫自我强迫症。可平常的梦游不可能有什么具体的思维的,难道您真的释放了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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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科学上最好的解释了。”张先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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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从灵异学上来说呢?”我忽然对那个面具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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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阅了一些资料,那面具确实是‘夜之巫’或者叫‘夜鬼’,在藏戏中不属于主神,他负责诱惑和释放。。。按照灵异学来说,确实,我被他诱惑了。他的具体资料也就是高老师所说的那些了,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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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不再说话,我觉得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情,或者说我被这事情绕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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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您前妻。。。”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所有的事情揭破谜底的时候,那些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他前妻告诉他的,如果全是他前妻设计的,那么为什么最后这一幕不会是她设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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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我觉得不太可能,被人骗一次还行,第二次就不会上当了。再说我是真的感觉到‘他’就在我体内的,这种感觉非常真实,甚至有的时候,我们是共用一个身体,您不会明白这样的感觉的。”他平淡的语气不容我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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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王医生,我已经倾诉完了,很感谢您拿这么多时间听我说这些事情。”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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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感谢您,您让我知道了很多东西。我没能给您什么帮助,不过,我劝您去看看其他博学的心理医生,也许会给您一定的帮助,或者可以治疗。”我诚恳的对他说,其实我在我内心我觉得这个人也许真的是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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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不过我觉得没有用的,您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帮助了。”他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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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希望您早日找到答案,回到S市,和您的情人重逢。希望还能见到您。”其实我到真的还想见到他,哪怕只为知道他将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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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王医生。。。我想我们很难再相见了,不过还是要谢谢您。”转过身,他的脚步依然稳健,从外表,谁也不会看出这个成熟的中年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除了他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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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我忽然叫住了他,他在门口回头看着我,表情却有点我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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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您这个是‘夜之巫’,那么‘日之巫’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怎么一下想到了这么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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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终于想到了?其实出土的实物里,只有一个面具,没人知道这两种面具的区别,那个高老师也不知道。所以。。。您明白了吗?”他笑了一下,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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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想着,如果“夜之巫”让人梦游,那么“日之巫”是不是作用相反呢?一定是的,有一种病叫昼游症,症状和梦游正好相反。。。那么。。。他刚才。。。我感到浑身发冷,一股凉气从脚底冲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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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时钟,下午六点三十了,正好是下班的时间。我不再想这个古怪的张先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晚上还有饭局呢。这个时候我发现张先生进来的时候拿的那个手提箱忘记在了写字台上。我连忙抓了起来,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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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小跑冲向前台,前台的咨询员正准备下班,我问了一声“我下午病人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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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人,你今天下午没有病人?”她不耐烦的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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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顾不得细问又冲向了电梯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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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电梯门正在关上,我看到张先生正在中间,我连忙喊“张先生,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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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却没有把电梯按开,电梯的门患患关闭,我看到他对我微笑着,只是那笑容让我浑身很不舒服,他好象在对我说什么,我能看到他嘴唇在动,当然我听不到。就这样电梯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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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开门?我不知道,他应该看到我举起的手提箱啊。一分钟之后我也搭上电梯到了楼下,我跑出大厅,街上已经是华灯灿烂了。。。我左右看着,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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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办公室我经过前台的时候,我问咨询小姐,为什么说我下午没有病人。她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你就没病人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好象觉得越来越难受,可我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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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静悄悄的,我无数次的在这里走过,可这次,我总觉得有东西在后面看着我,跟着我。。。我终于决定不回办公室了,我喊着咨询小姐的名字,追了她出去,速度之快就好象后面有条恶狗在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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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去吃饭,抱着手提箱回到了家里。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可我觉得它和我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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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箱没有设置密码,我很容易的把箱子打开。。。一个面具稳稳的摆在里面,那是一个通体洁白晶莹的面具,只有嘴角是一条淡淡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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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觉得它有多可怕,还是那样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好象它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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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夜之巫吗?”我问它,它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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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捧了起来,带到了自己的脸上。。。确实,和张先生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在镜子里照了一下,一个古怪的面孔。我试着笑了一下,那个面具居然也笑了一下,我皱眉,它也皱眉。不知道是我,还是它“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其实它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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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坐在电脑前,带着面具,把今天张先生讲给我话记录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个面具有什么魔力,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也梦游。。。只是,我觉得我带着这个面具很舒服,真的。。。被隐藏起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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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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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后记的后记吧。在没写完这篇故事的时候,曾经很仔细的想,要是完成了,一定写一篇很长的后记,就算是对自己劳动的奖励吧,但是现在真的完成了,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算了,用最俗套的话来结束这个故事吧,那就是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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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3 23: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有深度的文章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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