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下午的时候北京的风很大,吹得人眼睛生疼睁不开。我本来雄心壮志地要贾蒙陪我上长城,一直听人说站到了长城上,眼界开阔,心胸就会很舒坦。 但是因为室外太寒冷,我只好不去了,躲回宾馆里吹暖气。晚上的时候我开始头疼发热流鼻涕,又咳嗽。贾蒙急忙地把我送进了医院,医生诊断为急性扁桃体发炎。所以在北京的第二夜,我是在医院度过的。 我输液,他陪着我,我就问到了他的女助手,文菲。我问:“你到北京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一家公司的副总,将来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大人物呢,一定会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你吧?”贾蒙说:“你别胡想啊,我现在只是在一家小公司累积点实践罢了,整天操心工作的事,哪有闲心和女孩子打交道啊。” 我问他的女助手多大了,他说:“二十三吧,或者二十四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去年刚从大学毕业的,比我早进公司半年吧,这个公司吸纳的大都是新人,所以做起工作是很累的,大家都是从头做起。文菲心眼挺实,她是北京人,但是她不像公司另外的几个北京女职员,比较挑剔,文菲比较有亲和力。” 我就笑了,我说:“也许人家只是对你有亲和力呢!”他说:“怎么会呢,她小呢,一个小女孩儿,你就别乱想了啊。”我其实一点也没乱想,后来非典来了的时候,文菲和贾蒙患难与共,非典一结束,他们就结婚了,当然了,我应该算是他们的半个媒人。 凌晨的时候从医院输完了液,医生要求卧床休息几天,但是我决定回去了,一来贾蒙公司打电话找他有事,因为他们老总在我去北京之前出差了,贾蒙要临时负责处理公司事务;二来我也怕时间多呆一天,会生变故,毕竟周海,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我走,贾蒙送我到车站,买了很多食品塞在我手里。快上车的时候,他忽然把我揽进怀里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一回头,看见大巴的驾驶员在车里盯着我们看。我的脸就腾地红了,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提着裙裾跳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铺位,躺了下去。 车辆开动的时候,我坐起身,向车窗外看。我看见贾蒙痴痴地盯着我乘坐的这辆大巴看,看得入神而坚定,那表情,仿佛在和一个人生离死别。事实上,那一别,就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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