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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某领导

[都市情感]《一辈子住在你的子宫里——令人肝胆俱裂》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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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50


  那天晚上我在我在包间里吃盒饭,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闯进来了。晃晃悠悠地走向我,二话没说“哇”地朝我狂吐,还把呕吐物吐到我的饭盒里,我火气立刻窜上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刚想起身收拾他Y一把拉住我,他说别得罪人了,干这行得学会忍耐。我喘口气的时间里那家伙一弯腰,哗哗地又开始吐,我的脚感觉到热乎乎的,不用看也知道我的皮鞋被他给玷污了。我为我的华奴天伦心疼不已。
  这时候有两个男人闯进来了,看见满地狼籍,向我连声道歉。说完把醉酒的那个人架出去了。
  我招呼服务员把屋子收拾一下,皮鞋总不能也让别人擦吧。我忍着剧烈的刺鼻味,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擦鞋,一边按住胸口阻止酸水往上返。心里忿忿地咒骂。这老板当的,也太受气了。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人来到我面前,酒醒了大半,他郑重其实地说:“刚才真对不住了,我听我朋友说还吐你身上了,要不怎么着吧,你损失多少我赔给你。”我看他这么实在不好意思要他赔偿,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没什么损失,洗干净了照样穿,别客气了。”他一听不同意了,坚决要给我赔偿,我说:“我好歹也是这里的老板,你这么做就是瞧不起我了。”我们就这样一来二去没完没了。后来他拍桌子豪放地说:“好!就喜欢交你这样的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大哥我!”
  说完就拿起酒杯要和我拼酒。他说我今天刚离婚,心情好啊,终于把那个臭婆娘给甩了,我特地跑来喝酒庆祝,你得敬我酒,你得恭喜我。说完我看见他的脸上好象长了苦瓜,皱皱吧吧的难受相。男人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心事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自己却要口是心非地自欺欺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男人的承受能力普遍低于女人。女人经常通过哭发泄心中的抑郁,而男人遇到天大的事也只是装作毫不在乎,憋在心里不得排遣,长期下来心理防线很容易崩溃。
  
  后来了解到,他叫杨少堂,是这个酒吧常客,他自己说,平时把自己交给酒,周末把自己交给女人。他这个人比较健谈,和原来的郑老板很谈得来,几乎每天都来,郑老板走了之后他却对这里恋恋不舍,在附近众多酒吧之中惟独青睐此家。
  此人年龄将近比我大一轮,思想却很西化,极端的自由主义。每次来酒保都很自然地递给他伏特加,他一边品位一边和我们聊一些男女之间的话题,他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我们点头称是。长此以往我们就混熟了,经常坐在一起神侃。杨少堂长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我们喜欢管他叫杨大少,感觉亲切,帅气。
  他在酒吧附近的一个办公大楼租了一层办公室,自己当老板,有两个特漂亮的女秘书,这两个女的都陪过他来酒吧喝酒,据我观察,他和两个女人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杨大少做的是服装生意,和东莞广州那里的几家服装厂都有联系。这些工厂生产的一些有名无实的“名牌”,经过他的独家代理,最终身价百倍地出现在整个辽宁林林总总的低档品牌服装店里。他说,我们公司是一个变废为宝的公司。每年春季和秋季定货会一过,只要坐在办公室里接接电话,签签定单,以后的日子就等着数钱了。美中不足的有两点,一是资金回炉太慢,以他花钱的速度,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青黄不接;二是中间商获取利润有限,不能卖价只能卖量。
  
  总的来说,他是个实在人,经常和我们谈他的发迹史和生意经。后来我在服装贸易上做得风生水起也得益于他。
  
  酒吧的帐一向是袁向东他们两口子记的,赚多少钱我心里没数。那天我闲来无聊翻了一下帐本,吓我一跳,一天下来没赚几个钱,袁向东笑咪咪地说:“你别看这本,这是给税务局看的。”说完他打开抽屉拿出另一本帐本,我一看,脑海中瞬间充满了毛泽东的头像。我发现有时候我也很热爱我们的领袖。
  我初步结算了一下,一天的纯利润六七千,一个月下来我们能平均分十万左右,给员工开的工资连个零头都不到,不算在帐上。我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地问袁向东,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记错了,能有这么多利润吗?他说你别不相信,这个酒吧已经被郑老板干起来了,很多都是老顾客,我们接手就是来捡钱的。
  我和袁向东乐得当天下午立刻请白苏,韩炜暴挫了一顿生猛海鲜。
  
  所谓乐极生悲,我正准备换个大点的缸接钱酒吧就给我来个不小的打击。
  那天晚上我吃完饭顿生困意,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睡着了。我迷迷糊糊地听见电话响了,是酒吧的调酒师打的,他急促地说,海哥你快过来酒吧出事了,我知道大事不秒。酒吧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以前去玩的时候也经常遇见打架斗殴的情形。我立刻拦了辆车飞奔而去。走到门口我看见一群人围观,妈的这些家伙真是看热闹不花钱,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我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等我挤进去一看,我的天,酒吧被人[被过滤]了——酒瓶碎得稀吧烂,吧台差点被人拆了,玻璃渣子满地都是,桌子椅子奇形怪状地趴在地上,窗帘也被撤下来了。整个酒吧就像日军蹂躏后的现场。
  几个摇头晃脑的家伙看都不看我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视我为不存在。我大脑马上冲血,追上领头的家伙死死拉着他的衣服问:“你们是哪里混的,今天演得是哪出啊?”他正眼都不看我侧过头说:“你算是老几啊,在这里跟我说话?你们老板呢?”我他眼皮不抬一下的轻慢态度气愤难当,抑制不住冲动朝他肚子上打了一拳。“老子就是老板!”那个家伙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想不到我敢动他。没等我有下一步动作几个人就把我围得密不透风,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面子问题,我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只希望不要让别人看见我挨揍的场面。我用尽全力往酒吧里攒动,刚走到门口我腰部吃了一脚,被人踢趴在地,我眼睛离一个破碎的玻璃瓶底只有两寸远,我冷得鸡皮疙瘩马上长出来。慌乱中我把我脑袋附近的地方用袖子擦干净,以免一会被打的时候破相,这时候那伙人围了上来,在我身上暴风骤雨般踢打……
  
  袁向东和白苏赶过来的时候说了无数好话,陪了很多笑脸,袁向东说我朋友不会说话,我在这里替他道歉了,您抽烟,请您喝酒……
  那个领头的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离开。临走前嚣张地说,让你朋友以后老实点!
  
  大学时候我们系主任曾经和我谈话,他说你要注意处理突发事件的意气用事,你的任性让本来可以更顺利的你遭遇更多挫折。我当时连连点头,把这句话当成箴言记到一个小本子里。
  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这句话越发显得有道理了。
  我和袁向东同样是老板,怎么挨打的偏偏是我?出社会这么久,还是没学会如何做事。
  
  袁向东和酒保把我抬到包间的沙发上,我感觉骨头要碎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臭美,我让白苏把她的化妆镜给我看看,我一看,吓得灵魂出鞘,脸又青又肿像个猪头。怪不得白苏被吓哭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哭什么哭,我他妈的还没死呢!你们就忙活着制造孩子了是不是?再晚来一点直接给我收尸了!”
  袁向东什么也没说,直接拨打120。
  白苏要打电话报警,袁向东说你省省吧,这事要惊动jc以后还想干吗?
  袁向东问酒保那些是什么人,酒保说是郑哥以前的仇人,郑哥在的时候来闹过事。
  袁向东一拍大腿,若有所悟地说,原来是郑刀疤结下的梁子,他一走了之,丢下这么个烂摊子让我们收拾,我被他耍了。
  白苏一边哭一边说,那以后还能干吗?他要是老这么闹事还有客人敢来吗。
  袁向东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了,你别说了,我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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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post=1]

  51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这几天韩炜天天给我炖排骨汤,花旗参鸡汤,乌鸡枸杞汤。她说你现在操劳过度多喝些补肾的汤,我说你动机不纯啊,是不是我出院后你准备让我操劳过度?她抿着嘴笑得异常灿烂,一边笑着打我一边说,你心眼真歪啊。
  阳光斜射到她白皙的脸上,她的脸就像开了朵朵鲜花一样甜蜜喜人。她现在喜欢化淡妆,穿衣服也中规中矩,看起来像个小淑女。我忽然觉得我们就像是打情骂俏的老夫老妻,充满了温馨和默契。
  我想人生如果能一直这样平淡如水也挺好的。就像我爸妈那样,一辈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和和气气相敬如宾地过来了。也许平淡中见真情吧。等我和韩炜在一起时间长了,虽然没有当初的激情,但经历过生活的磨练之后另一种真谛就会浮出水面,那些磕磕绊绊相濡以沫一起走过的日子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我出院后袁向东已经把酒吧重新装修了,桌子窗帘酒器全部大换血。装了双层窗帘,白天是淡紫色的,显得清新柔和,晚上是咖啡色的,正好适合黑洞洞的环境。装修一共花了十六万,除了我们接手以来赚的六万多,他还通过白苏的大姐挪用了银行十万,她姐在中国银行当出纳。我们现在又不名一文,一切都要从新开始。
  袁向东说如果那伙人不来捣乱的话这些钱很快就捞回来了。我说要是他们再回来呢?袁向东开玩笑说用我们刚强的血肉之躯把他们阻挡在门外。笑声过后他说,下次他们来的话你什么也别说,最好能回避一下,你的脾气太臭了。有什么事等我赶来再说,我能把他们稳住。
  
  我突然想到了黑哥,那个在看守所里和我称兄道弟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出卖他的女人解决了没有,他现在看到我还认识我吗。实在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只能依靠他了。
  酒吧刚装修好我就打电话给黑哥。他听见我声音很意外,他说你这是出来了还是进宫了?我说我出来了,现在和朋友做点小生意,还得黑哥带些朋友过来捧场。
  当天晚上他带了七八个人去我那了,喝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他的一个手下拉着我们的歌手就要去开房,歌手夏小杰是某大学艺术系的在读大学生,遇见这种场面乱了阵脚,用目光求我帮她解围。没等我开口,黑哥大斥道:“放了她,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黑哥还是很有风度的,酒后不发飙,不说脏话,对手下总是保持着威严,说话很有震慑力。
  酒酣耳热后,我切入正题,我说黑哥,我这里最近惹上了一点麻烦。
  黑哥冷笑了一下,说:“你小子啊,没有麻烦你也不会找我是不是?说吧,什么事。”
  我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他爽快地说,下次他们再来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带一帮兄弟过来。我有些害怕,连忙说就是想震一震他们,不想做得太绝,毕竟以后我还得做生意。黑哥是个明白人,笑了笑说,放心吧,你以为我是jc啊。干你们这行有你们的规矩,我不是不懂,我知道怎么做。说完又对着大笑起来,他说你小子啊,脑子转得真快,我早在看守所里就说你会做人了,果然没看错,处理事情有板有眼的。
  我心想,我要是再不会做人不知道以后能被人打成什么样呢。我现在棱角被磨得这么光滑还不是被逼的?
  
  开业那天酒吧门口热闹非凡,敲锣打鼓,鞭炮隆隆。剪彩后我们请来的两个当地三流歌手轮流献艺,惹得围观的一些小流氓口哨声不断。
  当天晚上那群惹事的家伙又来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他们一进门袁向东笑呵呵地迎上去,他示意白苏把我拉进包间去休息。我刚转身那个领头的家伙把我叫住了,他说小伙子来来来,过来坐会。我心虚地走过去,坐在他们中间我的后背立刻凉了一片,心开始扑腾扑腾地跳,简直如坐针毡。
  大家管领头的大哥叫钟老大,为了体现出亲切感,我管他叫钟哥,有讨好之意。我说钟哥那天的事对不起你了,我在这给你道歉,今晚上酒水钱我都包了,你们几位大哥想喝点什么尽管点,包你们玩得尽兴。
  姓钟的说本来是想来收拾你的,看你态度不错我就给你个面子,说好了今晚的酒水你包了?我点点头说,钟哥你们随便喝。然后他站起来大声说,在坐的各位朋友,今晚我高兴,所有的人酒钱全包在我身上,大家尽兴玩!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欢呼声。
  我听了差点晕过去。我对袁向东说你打电话叫黑哥过来。袁向东说息事宁人吧,今晚就让他们逍遥,就当花钱买和平。我说他们绝对不是来喝酒怎么简单,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我们再容忍,一会还能再上演一次抄家。
  
  黑哥十分钟后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我站在门口,看见两辆黑色桑塔纳一辆白色奥拓和一辆红色别克,二十来个人一窝蜂地从车里涌出来,鱼贯而入。
  我把黑哥手下那些人安排就座,让袁向东好好招待。把黑哥带到姓钟的那里,介绍说这是我大哥黑哥,又指着姓钟的说,这个是钟哥,我刚认识的朋友。黑哥让我下去,他们自己聊聊。我问他们想喝什么,黑哥说给我一杯啤酒,姓钟的说要龙舌兰。
  等我把酒端上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谈笑风生,姓钟的就势拉住说,来来来兄弟坐下来聊聊。他语气明显软了,对我明显有了畏惧。我才知道黑哥还是很有实力,几句话就把他吓阳痿了。我坐下后他笑呵呵地说:“老弟啊,上次那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我找个时间道个歉就完了,但你态度也太不好了。你自己说你态度怎么样?”我连连点头说:“恩,我态度是不好,钟哥你别生小弟气,我有时候真不懂事。”他张开血盆大嘴想要吞人似的哈哈大笑,“你说上次你让我在兄弟面前那么难堪,我要是不表示表示,以后还怎么立足?”我频频点头附和着。“我看这次就这么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这是卖黑哥一个面子。以后我找人照顾你的生意。这个,你的酒吧也损失了不少,我叫人拿五万块给你,当是补偿。”我忙不迭地推辞:“别这样啊钟哥,你这是瞧不起我。这钱你也别给我,就当是小弟请您喝酒了。”他听完,呷了一口酒,皮笑人不笑地站起来,大手一挥,他的一伙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忙拿纸擦汗,总算敢喘一口大气。我说黑哥你真行,谈判的时候安之若素啊。黑哥说我你以为我就不哆嗦啊,镇定是强装出来的。我一进门看见他老佛爷的架势我害怕呢,一问他混哪的,才知道按照辈分排他还是孙子辈的呢,我一下就底气十足了,我说我原来在马力手底下做过事(马力是本地最大的黑社会团伙的头目),他一听皮子马上软了,我说你是我弟弟,以后还得多关照关照,之后你就过来了。
  我问黑哥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捣乱?黑哥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次之后我才知道,没有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些心狠手辣的黑社会也是心眼提到嗓子过日子。他们残忍,暴力,是因为我不阴别人就会被别人阴,所以他们才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他们真正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活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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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52
  姓钟的从那以后再没有找过我麻烦,酒吧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钵满盂满。月末结算的时候纯利润就有二十而万,扣除银行贷款的十万,给员工的工资,下个月进货的钱,我和袁向东每人分三万。我一看那么多钱高兴得想把它们全花了。我找来歌手夏小杰多给她五百块工资。她推脱说无功不手禄,我说你的歌声给酒吧招来这么多生意,多拿些是应该的。她坚持不要,说我上班的时间没有延长,原来怎么干现在还是怎么干,原来老板给我一千我现在还要一千。我执拗不过她只好把钱收回来,说有机会请你吃饭吧。她笑了笑说先谢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钱没“送”出去,感觉很没面子。
  
  我忽然想到了黑哥。他是黑社会的,不是慈善机构的,帮我的忙不能白帮。我和袁向东商量着一人拿两万五一共五万给黑哥,袁向东也是个明白人,他说第一笔钱不能留,干脆把赚的三万都贡献了吧。我说别别别,我还得吃饭呢。
  我把钱给黑哥的时候着实费了一把劲,他推三阻四地不收,认真地说:“你是不把我当成兄弟是吧?你以为我缺你这五万块钱吗?”我说黑哥你千万别这样说,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我知道你们也挺辛苦的,这五万块就当是我请兄弟们去桑拿按摩了。
  最后好说歹说把他给说服了。他走了以后我有点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我真遇见圣人了。我问袁向东说我这事做得对不对?这钱应不应该硬塞给他?他不假思索地说,做得对!这世道,别想着求人办事不出血的,何况他还是黑社会的。你刚才给他他推推搡搡的,你要是不给他他在心里骂你祖宗十八代呢。
  
  想着袁向东的最后一句话我有些迷惑,到底是黑哥不够直接还是我小人之心?
  
  我拿着沉甸甸的五千大元,心里兴奋无比。这是我当老板以来拿的第一份钱啊,我终于有资本在韩炜面前炫耀一番了。
  我为了给韩炜一个惊喜,不声不响地去了她的内衣店。
  她开的两家店是相邻的,一家卖班尼路,一家卖戴安芬胸罩。
  我去的时候店员已经走了,韩炜正准备关门,我随手拿起一个胸罩把玩着,她打了我一下手说我好色。
  我说:“这么小的胸罩和内裤要那么贵啊?”
  “这个还不是最贵的呢。女人为你们付出那么多,男人这么点钱都舍不得花啊。她们的乳房为什么下垂啊,还不是让你们摸的!”
  “那我也送给你一套吧。”我很认真地说。“我今天刚拿了钱。”
  “算了吧,我身材不好,穿了有什么用,都没男人看。”
  “怎么没人看,我天天看。”
  “就算有人看,你也希望快点把我身上的东西脱光呢。”说着突然把脸转向我问:“你希望我脱光吗?你说,你说,你说……”
  “希望。”
  “你也希望别的女人脱光吗?”她一脸期待的表情。
  “希望。”我不假思索地说。
  她有些不高兴了,低着头撅着嘴。我把她抱过来说:“别生气了,我心里只装着你呢。”
  她马上笑了。“其实我就喜欢你实话实说这个优点,所以呀,你万一对我不专心想掩饰都掩饰不住,我肯定会察觉出来的。”说完朝我脸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我说我手里有五千块钱了,我存不住非得花出去不可,我买个礼物送给你吧。她说了一句话差点我噎死。“才五千块钱能买什么礼物啊?”
  大姐,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你也不用这么直截了当吧?
  我硬着头皮说,礼轻情义重嘛,我要给你买个终生难忘的东西。
  我们东逛西逛,最后被她拉进翠华饰品店,她一眼看中了一个蜜腊手链,店员吹得是天花乱坠,说什么是地中海延岸的千年树脂精制而成,具有驱灾辟邪之功用,内敛浑厚的光泽,随着时间的推迟还会变换颜色。越说越邪乎,依我看这玩意和高级点的佛珠没什么区别,韩炜却被说得心花怒放,下定决心要买下来。
  一看标价,四千九百九十九!还行,还给我留一块。
  结完了帐她兴高采烈地挽着我的手走出去了。她问我:“你说实话,给我花钱你心疼吗?”
  我摇着头说:“不心疼。”
  “那就对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哈哈。”她捏着我的脸说:“哎你怎么不笑呢?是不是我花这么多钱你不高兴了?你别不高兴啊,你刚才的钱表面上是给我花了,其实也是为你自己花的你知道吗?你没看你把一打钞票拿出来的时候那些店员小姐怎么看你的,她们的眼睛都放光了,她们肯定爱上你了你信不信?”
  我闷着头说:“她们爱不爱上我都不关我事,我整个人都被你无条件买断了。”
  
  我还想给她买点什么终生难忘的东西呢,谁知道那个蜜腊她带了两天新鲜就不知道扔在哪里了,找了半天都找不着。我心疼啊,不是心疼给她花钱,而是心疼花钱买了之后她又丝毫不重视。
  女人啊就是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韩炜虽然从来不向我要什么贵重东西,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是因为我给不起。她太心高气傲了,一般的东西不能带给她多大的惊喜。我以后要努力赚钱,给她买她最想要的。以前我赚钱是为了下半身性福,现在赚钱是为了韩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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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53


  有一天晚上七点多韩炜打电话给我,问我吃饭了没,她刚吃了沙县小吃,如果我没吃的话送过来点。我问袁向东让韩炜送还是我们自己出去吃,他说让她来吧,我请她喝酒。
  我刚挂断电话,杨大少进来了,他还没见过韩炜,我产生了一种炫耀一番的想法。我说我女朋友一会过来,我知道你阅女人无数,一会你看看她怎么样。
  
  十五分钟后韩炜自己开车过来了。
  杨大少看到韩炜时的眼神很怪异,目不转睛看了很长时间。韩炜被人盯着看这么久,我好象吃了大亏一般,心里不爽。袁向东和韩炜吵嚷着进了包房,我问杨大少,你说说看怎么样啊,我媳妇不错吧。
  他毫不避讳地说,相貌发面,我打九十分,身材嘛,我打十九分,属于安全型的,是不是你天天在家操练她啊,怎么把她瘦成这样了?
  我笑着不语,他的评价使我充满自豪感。
  我跟他说,进去坐坐吧。他摇摇手说,不用了,我呆一会就走。
  为了表现出对韩炜的感谢,我吃得异常火暴,大汗涔涔,一口一个饺子,一不小心噎着了,韩炜赶快过来帮我拍后背,她说,没人跟你抢啊,你干吗吃得像最后一顿晚餐似的。我冲着她呵呵傻笑,说还不是因为你送的饭特香。
  袁向东说,我看着你们怎么那么酸呢,像老夫老妻似的,要不这么着吧,今晚摆几瓶啤酒,添几个小菜,咱们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吧。
  我说那不行啊,我要让韩炜嫁得风风光光的,不能这么委屈。
  韩炜认真地说,能嫁给你就行了,什么形式根本不重要。听得我心里喜滋滋的,她真能在袁向东面前给我长面子。
  袁向东拍手起哄,大声说,好!好!海天,今天我可听着呢,人家韩炜这么体谅你,给你节省开支呢,你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我拉着韩炜的手飞快地走出包间,顺手把音乐关了,走到台上拿麦克风大声说:“各位朋友打扰一下,我说一件事,我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很爱她,决定娶她,和她过一辈子,你们说好不好?好不好?”最后三个字我音调提高了八度,扯着嗓子喊。
  台下喧闹声一片,像一锅煮沸的水,顿时口哨声,喝彩声不断。有几个人在捣乱,一齐喊着:“吻她!吻她!吻她……”我看着低着头的韩炜,一口粘上她的嘴,发现湿漉漉的。她推开我,脸上光亮亮,泪水沾满了她的脸。她逃也般跑到外面,我追了出去。
  
  大街上灯光如火,车来车往声色犬马一片,吵得我心里乱糟糟,隔壁饭店的照明灯发出幽幽绿光,打在韩炜脸上凄凄怨怨。她突然咧开嘴,露出血红色的舌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猛然抱住我,含含混混地说:“我要嫁给你,我要给你生孩子!我要给你生孩子……”
  哭声引得山崩地裂,我的世界瞬间倒塌,心酸不已。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一边抱住她颤巍巍的肩膀,一边帮她擦眼泪。那些为我而流的眼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快地,我就知道,这场表白秀,是一种最大的浪费。
  
  第二天晚上杨大少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他破天荒地陪我一起啤酒,边喝边和我讨论一些深层的问题。他问我怎么看待男女之间的关系,我以前没想过,一时之间说不到好处。他呷了一口酒说,书上写着,女人有两个优点,但有一个漏洞。男人虽然没有优点,却有一个长处,所以男人就善于抓住女人的两个优点及经常弥补女人的漏洞。
  我听后不禁拍手叫绝,这是谁创造的,说得这么切合。
  他接着说:“男女关系说白了就是这么恶俗,不管平时怎么高尚,两个人一旦精赤条条地睡在一起,就变得丑陋不堪。你承不承认?”
  我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并不是完全同意他的话,觉得他有些偏激。
  
  他突然话锋一转,问我:“小盖你和她是认真的吗?”我知道“她”是指韩炜。
  我当时碍于男人的情面没有心里话,应付地说:“什么认真不认真,凑合着在一起呗。”
  “哈哈,你说的是真的就好。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咱们什么话不能说啊,你还不知道我吗?一向直肠子,有什么话你就对我直说。”
  “那我就告诉你,两个月前我看见她和一个老头子开房。”
  我脑子嗡地炸开了。
  “不可能!你看错了吧。”我哼哧地笑着,笑声里明显隐藏着心虚:“你怎么知道是她啊。”
  我瞬间产生一种很幼稚的想法,他看上韩炜了,想用这种方式挑拨我们,他可以趁虚而入。
  “我昨天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出来了。两个月前我在宾馆开房,我叫的那个女人还没来,我在里面洗澡,等我出来的时候有个女人闭着眼睛躺在我的床上,她就是你女朋友!我看见她长得挺清秀,挺喜欢她的,我跳上床之后她睁开眼睛惶恐地看着我,叫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我心里骂道,这人脑子有病。没多久我叫的那个小姐来了,我才反映过来你女朋友走错房间了。一个小时以后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她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看见我很尴尬地低着头,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下楼了。”
  我的心里好象有无数只虫子在爬行,疼痛难忍。我像一根木桩僵直地坐着,嘴角牵动着,艰难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我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承认它的真实性,因为我一向认为空穴来风,杨大少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说这种话。我之所以这样问,只是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罢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告诉你啊?我完全可以装不知道。我想了一个晚上,才决定告诉你,不然你傻头傻脑的被她骗一辈子也不知道!为了你这个朋友,难听的话我说!不是人的事我做!你不领情可以,总之我的话说到了,你们以后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觉得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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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54


  我是横冲直撞地回到家的。韩炜见我回来这么早奇怪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回来那么早。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如水,静若处子,谁知道这副面孔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欺骗?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笑着对我说,我去给你热饭。我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弄疼了,她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地问:“你想干什么?”
  看着她那双女妖似的眼睛,我忍不住火气窜上脑门,几个月前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另一个男人吧?
  “你告诉我,我在看守所里的几个月里,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她花容失色地问:“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别给我来这套?还敢给我不承认?还在我面前装纯!我不会没原由地这样问,你……你说这话就不心虚吗?”
  她身子一软,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空洞无神。
  我万念俱灰,她这样就等于默认。我应该高兴啊,她终于承认了,这不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怎么反而更沮丧?
  “啪”地一声,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脸上,她捂着脸,强忍着眼泪。
  “你还真犯贱,我在里面受苦受难的,你在外面跟别人去开房,你对不起我吗?”
  “我就是犯贱!我就是发骚!我不甘寂寞了,我有需要了,我饥不择食了,找一个五十多岁骨头快散架的老头也能将就,行了吧。”说完猛烈地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震荡着我的耳膜。
  “哭!哭!你还有脸哭!都没脸没皮了,还知道哭!我是不是得给你立个牌坊!当了婊子还不承认!”我走到厨房拿起一个塑料盆扔到地上大声呵斥:“哭吧哭吧,我让你哭到把脸盆装满为止!到时候你哭不出来都不行,你不哭了我逼着你哭!”
  她突然野兽般奔到门口,身体撞到门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门打开,跑了出去。愣了好一会,我才跟出去。
  她跑的很快,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我心乱如麻,害怕她情急之下做出过激的举动。
  
  走到马路边我看见韩炜没头没脑地闯过马路,两面的汽车紧急刹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司机探出头来骂娘了。臭女人,别想着不明不白地死!我拽着韩炜的胳膊试图把她拖走,她脚底钉钉子般在原地不动。我气愤地说:“你不要命了!赶快走!别赖在这等死!”她抽搐着身体说:“你别管我,我今天就是要死在这,死在你面前!”
  我死活总算把她弄到路边来了。“你别在外面丢人,跟我回去,要死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死!”我想把她拽走,她像疯子一样-撕打着我,路人伸长脖子观望,投来怪异的眼光,弄得我脸上臊红一片。
  她的目光像寒冰一样射向我,说:“要不是我陪你们总经理睡觉,你以为你能出得来吗?你早就死在里面了你知不知道?”
  我脑子哄然炸开,浑身冷一阵热一阵。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拿我当幌子,我根本就是清白的,我早就该放出来了。”
  “你是早就该放出来了,你的案子证据不足,最多关你一个半月就应该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关你四个月!你想过没有?是宋欣想整死你啊!他们在拖延时间,恐怕再过一个月就多弄出几个人证物证,到时候你还想翻身吗!”
  我整个思维陷入混乱,没想到韩炜是为了我,我刚才还说出这种伤害她的话,我又后悔又懊恼。我太爱面子了,拉不下脸,就强词夺理地说:“谁叫你出卖自己的身体救我的?我宁愿进去坐牢我也要活得堂堂正正,而不是靠女人出卖肉体保命!”
  她冷冷地笑了几声说:“你以为你进去还能挺直腰板做人吗?你罪名要是成立至少也得呆十年!等你出来了你父母早就死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不能咒我父母死!你承不承认你有错?就算是你为了救我,你和别的男人睡觉你也有错!”
  “你凭什么说我有错?你没有错吗?我不干净,你也不清白。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的了。你以为你和宋欣的事我不知道,你别把我当傻子了好不好?我早就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满足于只有一个女人,我一直在忍耐,我要看看我能忍到什么程度。我要让你知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最后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告诉你盖海天,我自问做的一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你,这事你去问任何一个人,看看还有谁能做到我这一点!明明知道你的不忠还拼死拼活地捞你!但是今天,我总算明白了,我做的这一切在你看来什么都不是!我真替我自己不值!”
  我已经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刺一样,把我的脸扎得火辣辣的。我是应该心疼她的,她为了我才受这种委屈。可我还放不下我的面子,膨胀的自尊心苦苦挣扎着,我就像一只刺猬,为了自己不受伤,却刺伤保护我的人。最后我胡搅蛮缠地说了一句:“你承认错了吧,承认一句我就原谅你!”
  她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不承认你的错!你去死吧!”
  说完脚底生风地走了。
  我对自己说了无数次,追上去,追上去道歉。但是腿脚像得了麻痹症,一点都不挺使唤。
  
  我像一个幽魂,飘荡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像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那般失魂落魄。五光十色的灯光看得我眼花缭乱,内心波澜四起。我双手一遍一遍地掳着我的脸,欲哭无泪。
  大学时候我们几个男同学在一起讨论,新婚之夜发现自己的老婆不是处女怎么办。有人说不是处女第二天就离婚,还有人说,不是处女以后天天晚上出去鬼混,天天一夜情。突然有一个人问,如果结婚时是处女,结婚后又和别人上床,那这个处女有什么用?你也不是唯一占有她的男人啊。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上来了。
  男人有时候太贪婪,不仅要女人的第一次,还要女人的每一次。
  
  我拦了辆车回酒吧,到了以后才意识到我不能和任何人说,袁向东本来就对韩炜不满意,我再说出来这件事他对韩炜的印象就更差了。这种不能倾诉的感觉真是苦不堪言。
  歌手夏小杰还没有走,和袁向东坐在一起喝酒。我问她:“这么晚你怎么还不走,你们寝室不是要关门了吗?”
  夏小杰说:“东哥心情不好,你又不在,他就让我陪他坐一会。”袁向东不清醒地说:“小杰啊,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要站起来,我看他晃晃悠悠的架势怕他站不住,我说还是我送她吧,你先去睡一会,醒醒酒,一会我回来找你。
  我开着袁向东姐夫送给他的夏立2000送夏小杰回去,这种车开得我颜面全无。一路上我们都很少说话,有些尴尬。为了调节气氛,我问:“小杰啊,你说向东心情不好,他说没说为什么啊?”
  “我问他,他没有说,我就没问了。他一个劲地喝酒,后来突然问我,如果你爱一个人,愿意给他生孩子吗?我哪知道啊,我还没想那么远呢。我就随便说了一句,愿意。他听完后脸一沉,再也不说话了。”
  我大概知道袁向东为什么闹情绪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其实我知道像她这样的年龄,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还是问了,希望能在她口中得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她说:“什么?”
  “如果为了救一个你真心爱的男人,必须和另一个你不爱的人发生肉体关系,你会这样做吗?”
  她坚定地说:“会。”
  “那你不怕你爱的那个人嫌弃你吗?他可能会说你肮脏,说你不忠贞。”
  “我这样对他他还嫌弃我的话,那么他就该千刀万剐了。如果保不住他的人,我还对谁忠贞呢。”
  我听完心里卸下一块大石头。
  夏小杰说得对,如果保不住我的人,韩炜还对谁忠贞?
  
  我回酒吧的时候,袁向东睡着了。我把他摇起来,我说快醒醒,赶快回家,再不回家你们家猪猪不让你进门了。
  袁向东摇了摇手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她就来求我,我也不回!
  我说别瞎闹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能不吵就不吵吧。
  他鼻子一抽,险些哭出来。他说:“我们之间恐怕不是吵架那么简单。”我的心缩了一下,难道白苏那件丢人的事已经败露?
  他接着说:“从她上次流产以来,她一直都偷偷地吃避孕药,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她是不是心里还装着别人,不想给我生孩子?”
  “她可能不想这么年轻就生孩子,女人生完孩子身体走样就难看了。”
  “就算难看我也要她啊。她是不是不爱我,连孩子都不想给我生?”他问这话的时候认真而专注,原来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那么可怜。
  “不会吧,你别胡思乱想了。看来你太紧张她了,才会这样患得患失。袁向东,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你怎么也变了?”
  他苦笑着不说话,过了一会我问他:“你想没想过去领养一个孩子?”
  他立即火冒三丈:“我脑子叫车门夹了?好好的干吗不弄个亲生的?”
  “也对,还是自己亲生的好。”我附和着。
  我担心白苏不能生孩子的这件事早晚有一天要暴露,到时候,袁向东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受不了他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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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55


  第二天我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准备向韩炜负荆请罪。说到花我真惭愧,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都没送过花给她,她也不管我要。可能我们两个人都是实际的人,早已经省略掉这种小把戏。到她的店里找她,店员说她不在。打她的手机她关机。我知道她现在一定恨透我了,就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我跑到她的公寓去碰运气,看看她在不在。在门口的时候我明明听见电视开得很大声,我兴奋地敲门,敲了一下后电视没有了声响,屋子里鸦雀无声。我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仍然听不见声音,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怎么能骗得了我。我情急之下鲁莽地踹门,踢了大概一分钟,我的皮鞋都踢走形了,里面还是没人应。我气急败坏地把玫瑰花扔到地上,用鞋底蹂躏,直到看着它们支离破碎。
  
  “女人就是喜欢被男人追逐的感觉。你不承认错误吧,她不原谅你,你承认错误吧,她就更有理由不原谅你了,非得折腾个人仰马翻众人皆晓才罢休。这毛病都是男人给惯的,凭什么两个人闹矛盾就得男人低三下四地认错?凭什么男人就不能任性?韩炜和白苏一样,俗人一个!本事再大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严重者离家出走。这样的人都好对付,你去搅和三遍四遍把她弄烦了,看她还原不原谅你。不行就霸王硬上弓,把她放倒在床,什么矛盾还不被柔情蜜意融化了。”
  袁向东看我愁眉苦脸地喝酒,知道我和韩炜闹别扭,他大发言论,给我出谋划策。他说的句句在理却于事无补。我没有告诉他来龙去脉,这次的性质和一般情况不同。
  我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一看急了:“怎么着,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别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了,走吧,咱哥俩有日子没出去耍宝了吧,趁今晚没人打扰……嘿,你倒是走啊?”他拉着我的胳膊,我顺势站起来,和他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他要去取那辆破夏利,我觉得开这个车太掉架,就不想出去了。我说还是回去吧,今晚没心情。我不知道当时是虚荣心作祟还是潜意识里坚持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当真是为了韩炜保持清白,她知道后会不会感动?
  袁向东看看我说,回去就回去吧,看你整个都蔫了,估计一会也挺不起来。
  
  回去的时候正好遇见白苏和她表妹在那,白苏问袁向东刚才哪去了,袁向东眼皮不眨一下说吃饭去了。我替袁向东捏了一把汗。
  小表妹以前偶尔来过,为人大大咧咧,或者说是轻浮,样貌与白苏相似又逊色一些。今晚来得正是时候,我正需要一个人陪我解闷。
  趁两个女人都在我请教一个问题,我说:“你们女人和男人红脸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打心眼里恨男人打算恩断意绝还是等男人主动承认错误就原谅他。”袁向东说我问题问得很白痴,还说我动机不纯,是想暗示某人今晚情绪低落要人陪吧。我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斜了他一眼说你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别插话。小表妹说:“你自己也说不解情况了,我们怎么回答你啊。你把你的事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分析分析。”我说,算了不说了。然后拿起酒杯继续喝酒。
  过了很长时间,我看了一下表,不到十一点,我有点迷糊,头重脚轻地走到包房栽倒在沙发上,我双手按住太阳穴,试图把头疼减轻到最低。我打算就在这里一睡不起,家里没有女人,家不成家,如果只是找个睡觉的地方,哪里都一样。
  头疼加上酒精作用,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春梦,梦醒后浑身粘乎乎的,喉咙干渴,我感觉内裤很粘,我看见裤子撑起来了,一柱擎天,我正在回味刚才做的美梦,这时候传来一个很浪的笑声,黑暗中我看见小表妹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我。想必她看见刚才的一幕了,我的脸呼啦一下红了,红到脖子根。她说:“别不好意思我刚才都看见了,呵呵,你刚才梦见美女洗澡了是不是。”
  我看她一点也不矜持我也就大胆起来。“梦见你了,梦见你光着身子想我扑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她突然背对着我把乳白色针织的外套脱下来,黑色的胸罩吊带露出来,门缝里射进来的光打在她身上,肌肤雪白细嫩。
  我紧张地说:“大姐我怕了你了,赶快穿上衣服,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转过身,两个杯罩快要承受不住两个馒头般的乳房,快要暴烈了。我下体变得紧绷,终于忍不住把她拖到怀里和她热吻起来,我的手迫不及待地从后面解开她的裙子拉链,刚想扒开她的内裤,她突然对我说:“我把第一次给了你,所以你要记得我。”我听完神经紧绷起来,我立刻把她放开,极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开什么玩笑啊。”
  她也放肆地笑起来:“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是开玩笑,来吧。”
  我一反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的重量把沙发陷下去一个坑。
  
  完事之后小表妹自己把衣服穿好,坐在一旁看着我。我想上厕所,又不好意思事后就走人,只能死憋着。我只希望她快点走。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见我们的喘气声。我点了一根烟来抽,顺便问她:“你抽烟吗?”
  “不抽。”
  我把烟盒放下,她突然问:“如果我真是个处女,你刚才还会对我动手吗?”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我被她问愣了。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等我下次遇到处女的时候再告诉你。”
  她笑了起来,笑得很淫荡。
  这时候袁向东进来,他把灯打开了,说道:“这么黑怎么也不开灯啊。”
  小表妹不好意思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以后再来找你啊。”我傻傻地点着头,想着“以后再来找你”是什么意思。
  小表妹走了以后袁向东脸色难看起来。他说:“你搞什么啊,你怎么饥不择食了?你惹她干吗?”
  “刚才我确实是……”
  “身不由己了是不是?”他没听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男人要是用大脑想事啊,除非他下半身不遂!你今晚上不是挺君子的吗?我怎么拉你出去你都不去,刚才怎么就……和着你是跟我装是吧。”
  “刚才的情况你不知道,我实在是经受不住引诱,你也是男人,你应该理解吧?”
  “我不理解,你怎么就不想一想,你搞谁也不能搞到她头上,就她和白苏的关系,要是出了问题要负连带责任。”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她这个人,难缠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出了问题,我跟你一起完。”
  我畏畏缩缩地看着他,恐惧感从心底冒上来。
  
  三点多酒吧关门,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一个人,屋子静得连脚步声都有回音。
  我躺在沙发上辗转难眠,懊恼不已。一方面因为怕小表妹找我麻烦,更主要的是,我想到了韩炜。
  韩炜,这是我最后一次做对不起你的事,也算是找点心理平衡,以后我们就真的谁也不欠谁了。想到这里我又对今晚的事理直气壮起来。
  
  我不想吃闭门羹,我害怕被别人拒绝。这种性格往往使我趋于被动的境地,我只是等待,等待她主动找我。但是没过几天我忍不住又跑到她的店里看她,她正在向顾客介绍产品。我不敢贸然行事,怕她让我当众出丑。我在她对面的快餐店喝饮料,眼睛总盯着门口,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弄丢了。我一直坐到晚上,忍住饥肠辘辘,我佩服起自己的坚持不泄来。
  晚上她取车的时候,我一直跟着她,她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来,我们目光交涉在一起。我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很不好意思,实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我木讷地说:“你……跟我回去好吗?我们忘记过去,以后好好过吧。”
  她眼帘低垂着说:“回哪里去?哪里才是我真正该去的地方?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说完她鼻子一皱,又有哭的趋势。“你还是走吧,我们根本没有将来,可能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
  我走上去抱住她说:“别想让我走,我怎么可能走?我还欠你的情呢,我还欠你婚礼,这些东西,我要用一辈子来还。”
  她瞅着我怨恨地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让我低三下四地承认过错,然后你施恩一样地原谅我?就算要承认,也是你先承认。我对你以前的事都不追问了,你为什么还斤斤计较?是不是因为我曾经走过错路,一步错百步错,我一辈子都要看你的脸色,连指责你的权利都没有?”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理亏,但我还想挽回一点面子,不至于输得一塌糊涂。我死气白赖地说:“你真的错了,咱先不说这件事对错是非,你不应该说我父母死吧?你得承认你说过这句话是不是,你这是对老人的不尊敬,我最痛恨谁对我的父母不敬。你还不承认你有错吗?”
  
   她突然用力抱住我,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泪水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她憋屈地说:“这一次……我就在你面前……不要尊严了。我承认,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父母。”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也不想在你面前扮清高。离开你的这几天,真的很想你,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一个人哭了。我又害怕我们没有将来,所以想快点作个了断。你昨天去我那里敲门的时候我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等你走了以后,我捡起已经不像样子的玫瑰花,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哭到后来我都喘不了气了。我后悔没给你开门啊,我这时才意识到我真的离不开你了。我还下贱地想,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可是我又怕啊,我害怕你以后又来惹我,你看我都老了,我都有皱纹了,我经不起折腾,你以后不能再让我伤心了。”
  我抱紧了她,她楚楚可怜,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的心也随着她起伏难安。我很后悔那天晚上一时冲动和小表妹做出那种事来,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扬起她的脸,她脸上的脂粉更浓了,身上的香水味更烈了,抬头纹渐增,眼角的鱼尾纹在她不经意的笑容中暴露无余。我是万万不敢和她说的,她若是知道,便永远不会笑。
  我才发现,那些贵重的化妆品掩饰的仅仅是她逝去的青春容颜,却止不住她一滴一滴流向生命尽头近乎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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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56


  我以为我们重归于好,忘记彼此地过去,可以回到以前那种其乐融融地生活。但我发现,我从心底还是介意的。那件事造成我们感情上的裂痕,深镂心底,永远也消除不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碰她了,上一次,我肤皮潦草地完事,顾不得安抚她就倒在一边。我脑子太混沌了,沉甸甸地满是心事。我没有办法专心地和她做爱,整个过程我脑子里都浮现出她几个月前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情景。后来我安慰自己,她当时肯定闭着眼睛把那个人想象成我,这才勉强射精。
  我害怕长此以往,我变成性无能。
  
  这几天袁向东经常闷不做声,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好象谁都欠了他的钱。我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在我耳边说,我老婆怎么总也不高潮,是不是我方法不对。我说你射了吗?你感觉好就行管她呢。他骂我自私,只管自己舒服,不顾别人感受。我说你那么无私你去割包皮吧,割完了就高潮迭起了。
  他听了两眼一亮,像中邪似的要我陪他去医院里割。我说你还来真的啊,我随口瞎掰的你也信。他说为了老婆割掉了命根也值得。
  
  第二天我晚上我见到他时,他叫苦连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冒虚汗。他告诉我已经割完了,我问他多长时间能好,医生说至少得半个月才能重新启动。我说你完了,这半个月用手吧。他说你个棒槌,都肿得像茄子了用手也疼啊,我说你才是棒槌,我的意思是帮你老婆用手弄!
  
  半个月后他小试牛刀,喜滋滋地炫耀说他在床上长驱直入,直击命门,白苏不断夸奖他功夫了得,直喊饶命,让我也去割了。我嘴上说你这是心理作用,我要是给你一粒止疼片告诉你这是伟哥你也能耍得虎虎生威。不过心里还是偷偷地想着和韩炜商量一下这件事。
  也许真的如袁向东所说,我太自私了,从来不问韩炜的感受。
  
  我回家问韩炜,你说我去割包皮好吗?她没有太大反映,只是说,噢,我无所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割也行,对你自己的健康也有好处。
  我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啊,据说割完了之后女人会很爽。她随口说,现在也很爽啊。我故意逗她说:“告诉我怎么爽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几秒后小声地说,你当然厉害了。
  不管哪个男人,一听女人说这句话就会兴奋得像中了彩票似的。我被她说得心花怒放,猛得扑到她身上边亲她边脱她的衣服。突然“嘎”的一声,巨痛袭来,我的腰骨似乎错位了,我疼得从她身上滚到床上。
  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说:“韩炜不好了,我的腰很疼,你看看怎么了?完了我不能动了……”
  她神色暗淡,低着头说:“行了,我明白了。我自己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真的,你要是觉得我肮脏,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你就直说,我肯定不会纠缠你的。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说完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我没别的意思,我的腰真的很疼,我估计是前几天被打留下的后遗症,你帮我看看。”她看见我疼得满头大汗才相信我说的话,抹了一把眼泪把我衣服揭起来,紧张地说:“什么也看不出来啊,怎么会突然这样?你忍一下我去拿活络油。”
  她把活络油搽在我的腰上,用力地揉搓,直至生热,累得她满头大汗。我的皮肤被烧得火辣辣的,疼痛感减少了。她说:“还是去医院检查吧,怎么会突然会这样?”我前几天医院住得有阴影了,不想再闻消毒水的味,忙不迭地摇头说:“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爱去医院,怕沾了晦气。”她也没再说什么。
  但我知道,这件事在我和她心里已经埋下了阴影。
  
  不久后的一天我让韩炜陪我去割包皮。我很紧张,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大夫带我进里屋,二话没说就让我脱裤子,我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招手说:“等等!大夫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发面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手术失败让我断子绝孙了?”医生笑呵呵地说:“不会的,这只是个小手术,你别紧张。包皮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割了对女性健康有很大好处,而且使夫妻性生活更美满,小伙子你还年轻嘛……”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想上厕所,一会再回来。”
  我趁机逃跑了。其实我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以前上学的时候打群架,哪一次都是我首当其冲,被别人放血我都不哼一声。只是现在触及我的敏感地带我心里发毛。
  我去厕所里呆了几分钟,没有尿出来什么,忐忑难安地坐到韩炜旁边,她笑着对我说:“你怎么出汗哪?你紧张什么啊?”
  我摇着头说:“没有啊,没有紧张。”
  “要不咱们不割了,回家吧,以前不割不是过得也挺好吗?”
  她这么善解人意,我觉得很惭愧,一咬牙我冲进去了。
  韩炜啊,我可算为你做一件好事了。
  
  此后将近一个月我都在打点滴,也就是说,我一个月没有碰她。我们之间真正成了纯洁的男女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敬如宾起来,有时候她帮我穿西装打领带我要说谢谢,第一次感觉很奇怪,时间一长竟然不可避免地客套起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她给我倒牛奶,倒完了我顺口说了句谢谢,然后她愣愣地看了我几秒,郑重其事地说了句不用谢,笑容僵硬在脸上。
  
  酒吧的生意日益火暴,酒吧开业四个月后我已经分得五十多万,我个人对此非常满意。韩炜说,你现在有钱了吧。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没有,我们什么什么时候结婚?
   虽然结婚不是个新鲜话题,但她说这句话时,我还是怔了一下。
  我想,现在再也没有理由拖延下去了。
  我在报纸上找到了一个新楼盘,三八广场附近的明德院,七千多一平米的小区,十六万的首付。房子都是精装的,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住进去,物业管理也不错,里面住的都是开公司的老板或者是公司的高管人员,和他们住在一起感觉身价都提高了。
  搬家的那天韩炜又哭了,她不断地在我而边说,这是真的吗?这是我们的家吗?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是吗?
  看着她一边欣慰地笑一边流泪,我在问自己,这一刻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和你原来住的地方比,房子太小了是不是?你不觉得委屈吗?”
  她把哭得皱巴巴的脸往我胸前直蹭,猛劲地摇头,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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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57


  八月份一过,杨大少就开始忙活起秋季定货会的事,每到换季的时候,他都能发一笔横财。在酒吧里不经常看见他的身影。这几天他联系供货商和销售商,有一天晚上他忙里偷闲地跑过来,当时袁向东和白苏都不在,他对我说,你们开酒吧的也真不容易啊,每天半夜两三点才睡,赚几个钱还得提心吊胆,我看你都累瘦了,咱们出去轻松轻松。
  他开车带我去了梦缘都洗桑拿,那里的按摩小姐又年轻又漂亮,他叫了两个过来,那两个小姐和他很熟悉,堂哥堂哥地叫。杨大少对其中一个说,这个是我朋友,好好伺候他呀。说完领着他的那位走出了房间。
  给我按摩的那个人皮肤白皙,脸蛋漂亮,身材热火,我被他推拿揉捏了几就下骨头全都酥麻了,多天来的疲倦一扫而空。她说你等等我,我去拿点油给你好好松松骨。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吊带裙,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我在心里挣扎了一翻。想到曾经暗自对韩炜的许诺,我以后不会碰其他女人,如果说上次和小表妹是为了找个心理平衡,那么这次我就没有任何借口了。如果我今晚做了,我以后还怎么坦然面对韩炜?
  我立即起身,那个小姐把我按住了,她说:“今天晚上让我好好陪你吧。”说完顺势倒在我身上。我不耐烦地说:“你赶快给我起来!”她还粘在我身上,我粗鲁地推开她,她趔趄了几下。我迅速穿好衣服,摸出三百块钱扔给她,并说:“如果堂哥问起你,你就说你陪我什么都干了。”她不可思议地点着头,我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充满了鄙夷。
  我坐在走廊里抽烟。
  以前听别人说,香烟比女人好。吸烟可以随时随地,不怕被别人看见;一支烟可以几个人轮流吸不会遭到抗议;可以连续吸几支不怕体力透支;吸烟前后不洗澡也不怕身体不干净……
  由此可见,香烟比起女人真的是乐趣无穷。
  如果让杨大少知道我选择香烟而不选美女,这事足够他取笑我半年的。想到小姐鄙视的目光,她肯定觉得我不是同性恋就是性功能障碍。不管他们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半夜三更回家,累得我衣服都懒得脱就睡着了。我连韩炜都没精力去碰,我凭什么宠幸你?
  
  杨大少衣冠楚楚地出来了,满面春光地问:“怎么样,玩得尽兴吗?”
  我点点头佯装满足地说:“恩,挺刺激。你这不是带我轻松来啊,那个小妖精快把我折腾成残废了。”随即两个人发出爽朗地笑声。
  他问我要去哪,回酒吧还是回家。我说你送我回家吧,我累了。他说不行,你现在浑身的女人味,不能回去,还是先去吹吹风。
  在车上他问我,你干酒吧干够了没有。我说,我干什么都不能干时间长,不管多赚钱干几天就够了。他说要不你过来帮我吧,保证不能累着你还能让你发财。我以为他开玩笑,随口说道:“行啊,我可是非经理不干。”他笑呵呵地说:“没问题,你来了我的位子给你,我升级为总经理。”我只是笑,没说什么。他接着说:“我是认真的,最近公司特忙,人手不够,你过来帮我,你有多少钱尽管投进来,几个月以后就有四五倍的利润。”他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就是我投资钱,他帮我运作。我听着有点心动,这几个月看酒吧看得有点腻烦,整天沉浸在灯红酒绿中,接触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每天深更半夜才能睡觉,弄得身体很虚,经常出虚汗。我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不想活得这么累。
  我说:“不如让向东一起干吧,我自己没多少钱。”
  他摇摇头诡异地笑着说:“他这个人,有问题。”
  我好奇地问:“他有什么问题。”
  他问:“你一个月能分到多少钱?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告诉我实话。”
  “大概有十几万吧,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摇了摇头说:“原来的郑老板对我说每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十万的纯利,你自己算算,袁向东吃了你多少钱?我早看出来了,他这个人,不太老实。”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听完他的话立即对他产生烦感。他明明知道我和袁向东是好兄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他也不应该告诉我。我宁愿蒙在鼓里一辈子,也不想知道自己被好朋友出卖。
  杨大少,你给我滚一边去。
  
  我这个人,太没度量,朋友要是有一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就受不了。尽管袁向东吃钱的事无凭无据,但是我听风就是雨,我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从那以后,我对杨大少和袁向东都开始怀疑,我觉得他们都复杂,都龌龊。我再也不会傻呵呵的和他们说些掏心掏肺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很怪异。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什么疑心症了。袁向东和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他辞职开酒吧也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信任他?杨大少冒着当小人的风险对我说出他的想法,还是为了我好,我应该对他百般感激才是,我为什么要怀疑他?
  我把帐本拿出来看了看。我对数字向来不敏感,看了不到一页就头晕眼花了,我把帐本扔到一边,去他妈的帐本!你是真是假,我不想管了!
  我不想计较那么多了,钱赚多少算多?我并不是唱高调,这几十万和几千万家产的人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为了这么点钱挣扎什么,争来争去撑死了也就这么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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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火速赶到石狮和老板见面,打了一张借款条给他。我在心里对他千恩万谢,在这个金钱挂帅的社会,没想到他还能伸出人道主义援助之手。当天下午请他和他的朋友们吃饭,晚上去K房。他们喜欢唱闽南歌曲,我一边忍受着他们的破锣嗓子一边恭维。终于挨到散场了,陪我的那个小姐挺粘人,对我表现出依依不舍。老板开玩笑说,你把她带回去吧,出门在外不容易,你就玩个尽兴。
  我没有犹豫片刻,就在心里拒绝了。我想到了韩炜,想到我不久就要成家了,我知道以后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对家负责。家这个词,意味着责任重大。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行,我答应过我女朋友,我要为她‘保留’。”说完几个男人发出很大笑声,好象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通过这件事我体会到,男人完全可以做到洁身自好。那些以工作需要为借口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而出轨的人,只能怪他们自己意志不坚定,或者根本没有约束自己的意识。说什么男人的生理特征决定了他们容易产生冲动,只是托词罢了。其中也包括以前的我,不过以后,我将脱离他们的行列。
  
  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我现在相信风水轮流转这个说法,我真的是否极泰来,以前受过的苦难,现在显得微不足道。
  我以货物出资形式注册了一个商贸公司,注册资金虚报成四百六十万。又在中山路一个居民楼租了一间房当办公室,整个楼像我这样的小公司不计其数。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这群小公司中脱颖而出。我摆了几台电脑,招了两个女文员,公司就算是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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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5 22: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59
  这些日子光顾着忙生意了,都没有时间和韩炜做床上运动,我打算今天晚上和她好好练练。我们急三火四地把衣服脱了,一切准备就绪,我刚一用力,腰间猛然间断裂般疼痛,我趴在韩炜身上不敢动弹。她把我扶正身子让我好好休息。我看她的脸色变得铁青,知道她很不高兴,想和她解释。我说:“韩炜,我不是有意的,可能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太累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明天带你去医院体检。”她强硬地说出这句话后把灯关了。
  
  中午的时候韩炜打电话给我,硬逼着我去医院检查,她说下午来接我。口气硬得跟塑料似的,没等我拒绝就把电话挂了。
  下午我极不情愿地跟着她来到医院,她非要小题大做地拍片子,拍完了医生看不出骨头有什么病症。她问医生为什么会腰疼。
  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你的尿液黄吗?”
  “有时候是黄的。”
  “你半夜起夜吗?”
  “我每天都是半夜睡的还怎么起?”
  “你早晨起来眼睛浮肿的吗?”
  “睡好了不肿睡不好就肿。”
  “你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超过两个小时就感到腰酸吗?”
  “超过两个小时,谁的腰能不疼?”
  我对医生产生抗拒心理,回答问题不是很配合。
  医生站起来,双手对我的头皮又抓又挠,我感觉头屑哗哗地往下掉,不一会他拽了一把头发下来。最后得出结论:腰疼可能是肾虚引起的。韩炜一听脸马上拉长了。拿完了药韩炜气冲冲地往外走,开车的时候她咬牙切齿,我不敢说话,一说话她就觉得委屈,肯定哭个没完没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还是忍不这说:“刚才那个医生,肯定是个庸医,谁说腰疼就一定是肾虚引起的?他肯定肾虚!”
  “行了,你别说了!”她突然大喊起来。“你还想狡辩什么?你他妈的还肾虚!我以为你腰疼是因为腰间盘突出,你要是残废了我养活你。没想到你是纵欲过度啊,肾虚了你,你活该!”
  我一听眼睛要冒火了:“我他妈的和谁纵欲过度啊?我除了你谁都没碰过!再说,肾虚也不一定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引起的,比方说劳累过度……”
  “对呀,为什么劳累过度?还不是和女人上床造成的?”
  “得得得,我跟你说不清楚,你现在更年期,脑子浑,你停车吧,我下去。”
  她猛然急刹车,我和她的身子都幢到了车上,我冷汗吓出来了。
  
  我去酒吧找袁向东,他不在,我心情不好连个陪我喝酒的人都没有。酒吧里的人还亲切的叫我海哥,只是我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突然感觉有些遗憾。
  寂寞,无聊,想找个人陪。我突然想起了小表妹,想让她出来陪陪我。我拨打了她上次留给我的手机号码,电话里传出一个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未装给用户使用。
  原来她给我的是空号!我扔电话,寂寞,空虚,灰心,丧气,一股脑地袭来。想不到我也有被涮的时候。想一想她只是我生命中一闪即逝的过客,我凭什么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她又凭什么坐在这里听我发泄郁闷。我太自以为是了。
  女人主动对于男人来说似乎是一种虚荣,一种标榜,所以无论良莠都来者不拒。事后女人缠你你觉得烦,女人不缠你你又希望女人来缠着。男人都他妈的贱!
  
  夏小杰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带头起哄,把她弄得挺不好意思。她下来后坐到我这里,拿起我的酒杯喝起来。我问她酒吧生意怎么样,她说我走了以后没有以前好了,东哥比以前懒,经常不在这里。他对我说,你走了他一个人干没什么意思。有时候做事不只是为了赚钱,开心也很重要。
  我突然心生愧疚,觉得当初不应该离开。想想以前开酒吧的日子,虽然累,还是很开心。从今以后我却要孤军奋战了。
  我突然产生一种很卑鄙的想法,找一个人陪我,无论美丑,无论年龄,无论男女,抓着谁是谁。可能我太空虚的原因吧。
  我说我请你吃夜宵吧,我记得当初我因为什么事欠你一顿饭。她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以后再说吧,我要是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公车了。
  她走了以后,我朝她背影啐了一口,心里愤愤难平。妈的,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一个人坐到关门才走。我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什么,等谁,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可能我潜意识里在逃避什么,我害怕回家,害怕和韩炜见面,我知道一见面就得吵,我已经腻烦了。
  
  回到家一开门,一股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寻味来到了厨房,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个新沙锅,里面半锅褐色的汤。我刚想进屋问问韩炜怎么回事,H出来了。她拉着我的胳膊说:“沙锅里熬的中药是给你治病的,你自己盛出来喝了吧。”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是给我治“肾虚”的药,当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喜忧参半,有感激,也有懊恼。我无力地招了招手,说:“行了,那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她接着说:“猪腰花、牡蛎、核桃,我都买回来了,锅里还有用枸杞煮的汤,你一会全喝了,还有……”
  “行了,你有完没完?滚!”
  她迅速进卧室,把门咔嚓锁上了。里面没有开灯,我也懒得敲门,衣服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发完脾气后鼻子酸了一下。
  我半夜被蚊子咬醒,身上被我抓得通红一片,痒得受不了,我这才进屋翻箱倒柜地找驱风油,这下把韩炜弄醒了。她下来很快就给我找出来了,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帮我搽到被叮咬处,搽完了还用她长长的指甲掐两下,感觉不那么痒了,舒服多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她也以柔和的目光回应,我以为我们就此和好了。没想到她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管你以后在外面怎么鬼混,你得把婚先给我结了。”
  我听完真想一头扎进墙里。
  韩炜啊,你那句“我不管你以后在外面怎么鬼混”不说出来就好了。这句话把我从温暖的火炉旁边送到了冰窟窿。
  “好,那就……结婚吧。”她心满意足地笑着,我却想哭。
  我不明白,到如今她那么迫切想结婚,是想要我这个人还是想要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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