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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某领导

我的禽兽生涯 作者: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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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四)
    若干年后,我跟季军通电话的时候,他说,周进,你知道吗,当年杨丽说怀上了你的孩子是个骗局,她压根儿没怀孕,只是看你太轻狂了,想给你个教训,就谎称有了你的孩子。其实她是喜欢你的。你仔细想想,哪有六个多月还能去流产的啊。我靠他祖宗,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真是造化弄人。
    
    我聊以自慰的是,我的两次辞工都是我炒老板,而不是被上司反炒。也带些许的快感吧。
    
    没有了工作。我走在深圳寂寥的大街上,像个傻逼一样。头上骄阳似火,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高呼着口号努力的加油的为明天的好日子而工作,而我则处在闲散的无业游民状态,感觉很不自在。能有些事情做真好。于是,我找到一个小店,买了包口香糖,然后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逗那个售货员小姑娘开玩笑。她生意忙的时候,我就翻出通讯录,找此时此刻能陪我说说话的朋友。打唐甜甜CALL机,她半天才回话说在外地采访某著名乡镇企业家呢,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打电话到于晶办公室,同事说她去菲律宾去参加一个名优产品展会去了,我想多了解点于晶的情况,于是问她同事,于晶的感情生活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不耐烦的说,无可奉告,然后挂了电话。也许人都不愿意透漏别人的隐私吧。
    
    没办法了,只好拨了周海滨的CALL机。这小子还算机灵,很快就回拷了,他很兴奋,进哥,你在哪里呀?快来我这里玩吧,我今天休息呐。我和一个在高科园上班的老同学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地址是九祥铃×号×房。我也显得无聊,想也没想就搭上了101路巴士。
    
    小周给我说了很多原来公司的事情。我也懒得关心,人走茶凉,他们的事情关我个鸟事啊。我去菜场买了一些蔬菜和牛肉回来,然后一股脑儿放到电炉锅子里,做大杂烩水煮菜,倒弄的有滋有味。我们吃饭的时候,盛碗米饭,蘸些小周他爸爸从湖北邮寄过来的辣酱,就着热气腾腾的锅,也算吃的津津有味。
    
    和小周住在一起的叫高翔,看他的样子以及谈吐,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活跃的宝贝孩子。我们刚吃完饭,放下碗筷。高翔就要带我们去松骨。我奇怪,问小高,什么叫松骨啊?小周倒是挺喜欢去洗头房认领干妹妹的。小高嘿嘿一笑,就是按摩啊,大家可以互相按摩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哎,这些人们的业余生活就剩下这么点追求了,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的事情。
    
    周末的时候,季军约我去度假村钓鱼。他又给我上课了,我则是心浮气躁的,半天也没钓到一条鱼。真他爷爷的失败。我对季军说,老大,我感觉特烦,心静不下来。我决定出去旅游一次。
    
    与其在这里漫无目地的晃荡,我还不如出去走走。我背了一个小旅行包,上了深圳北去的列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折腾,来到南昌。然后转中巴车到了庐山。我仰慕李白,他的“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直让我心贻。还有就是《庐山恋》的故事为这座秀丽的大山增添了一抹浪漫,这老在勾引我。只是这次我没能和我的爱人一起结伴而行,所以没法享受这青山绿水之中的两情相悦。田鸣的老板在外面接了个任务,让他的几个弟子帮他操劳,田鸣的暑假也只好耗在实验室里。
    
    庐山是有名的避暑胜地,尤其有很多欧式风格的小别墅,特别精巧。我去了长冲河畔的美庐,是当年老蒋送给他的darling宋美龄的。美庐很有意思,当时老蒋看这里环境清雅,恬静,美丽,而宋美龄名字里也有一个美字,于是亲笔大书“美庐”二字,命令手下刻在庭院中的卧石上。那个“美”字很特殊,老蒋写的有些分散,倒看过去就像三个字,大王八!更搞笑的是,三十年代的时候宋美龄老蒋他们就用上了坐式的抽水马桶,后来老毛搬来住的时候,不习惯,于是他在两个马桶中间加了个蹲式的。也算是个典故吧。
    本来我想游完庐山直接回去的。在香烛峰时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的钱包丢在了地上,恰好被我看到,我做了一回好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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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属于背包族新新人类一族的。
    与陌生人搭讪尤其是我看得顺眼得人,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强项,况且我今天还学习雷锋好榜样,帮助了她一把。
    
    她连声对我说,谢谢谢谢,简直是对我感激不尽。
    我,甭客气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你做了好事儿,当然要谢啦。否则我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无钱,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我,哈哈,你胆子可真够大了,敢一个人出来旅游。现在可是鬼狼肆虐的年代,你要是碰到色狼可就惨喽。我都佩服你了。
    她,呵呵。我这不还不是想趁着暑假出来,享受这大四前的最后快乐。如果把我锁在家里不出门,不把我闷死才怪。人家说大学毕业工作后,就没时间出来玩了。我可是在妈妈那里磨了很长时间的,她才肯答应放我出来。对了,我叫沈菲,洛阳人,在天津外语学院读英语专业的,今年大三了。
    我,我叫周进。周武王的周,周武王带八百诸侯杀进函谷关的进。我已经工作了,可以算做你的师哥了。
    沈菲快言快语,周进??嘻嘻。你知道我的第一反映是什么?猜对送你一件小礼物。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摇鼓。
    我,什么呀?我的脑子转的不快。你别给我卖关子了。
    沈菲,哈哈,听到你的名字,我首先想到的是范进。
    我晕了,不会吧?你看我象范进那么迂腐的人吗?根本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嘛。然后我眼睛做了一个放电的动作。
    沈菲笑的合不笼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人家说,笑得时候露八颗牙齿,能增添一份亲和力,而且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
    我讲了好几个笑话给沈菲听,逗得她大乐。
    
    我惊讶于沈菲的长相清纯,气质温婉清新。噢,对了,洛阳是咱们的花都,中国国花牡丹的故乡,那可是国色天香。有诗为证: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看到如此美好的女孩子,你动得绝对不是色心,而是怜惜关爱之心。人们的心底还是向往赏心悦目的美好的。当然,外表清纯而思想活跃内心世界丰富的女孩子我也见得多了。
    
    沈菲还要去井冈山。我自然是舍命陪美女了。
    
    我的湖南老乡,伟人毛爷爷曾经在诗词里多次提到伟大的井冈山,他年轻时,写下西江月.井冈山,“敌军围困万千里,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官遁。”这与我现在的状况多么相似,我犹如一头困兽,辞职,工作目前无着落,女友远在天涯,有过一夜情的女伴对我下了逐杀令…毛爷爷当年是以大无畏的豪情面对困难的,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后来创造了伟大的功业。我也该象他老人家学习。等到毛爷爷在解放后再次重上井冈山游览视察的时候,他说,“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缆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我是边走边念叨着那些经典的诗词,弄的沈菲在旁边老是拿根小棍子敲我,说,周进,不专心。你又走神了啊。
    
    对于沈菲来说,她关心的是这里的风景,山上的十里竹子林,钻进去比山下冷快了好几度,还有到处的重峦叠峰,潺潺流水,入云端的高路。
    
    我则做了她御前摄影师,卡嚓卡嚓的拍了很多胶卷,风景美丽人有魅力。我倒是不怎么爱拍照,一是不太上相,总觉得别扭,二是怕以后看到老照片伤感。象我这种骨子里的浪子,不会沉湎停留在昨天的,只会眼睛盯着前方。
    
    人家说旅行是滋生浪漫的好时机。我和沈菲在旅途中,倒是没什么亲昵的举动,虽然有几次看到沈菲冲凉后,我很冲动。晚上就住在那种廉价的招待所内,一个房间三张床的那种,你只要付一个床铺位的价格就可以了,类似现在的青年旅馆。不过,我们是分房而住的,我可没有贼胆跑到女生“宿舍”里去。
    
    这次旅行的终点在南昌,然后南昌直接回洛阳。我陪沈菲去了腾王阁八大山人故居看了赣江。我们就住在八一广场旁边,这次是开了一间标准间,服务员建议我们开一间,因为可以省钱,我看出她是在成全我们,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沈菲应该对我的印象不坏。当天晚上,我们很自然的拥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洗过澡,还滚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抚摸她的皮肤,柔滑,细腻,赛过婴儿的皮肤…
    
    事后,我点了一支香烟,沈菲也要了一支。
    
    在烟雾中,我们聊天,我得知沈菲是刚失恋了。她一上大学,就被一个读研一的老乡看上,然后热恋了三年,老乡毕业后,径直去了那个袋鼠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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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从南昌回来,我大睡了一觉。一来是这次江西之行把整个人折腾的够戗,二来,醒来后,我准备要重新做人,而不是再做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这个长长的睡眠就当成我在深圳的工作生活的分水岭吧。我的命运掌握在我的行动中,也许转机就在眼前。
    
    我有个坏习惯,就是哪怕是刚刚做过的梦,醒后即使努力的挖空心思的去想,也不能如愿。而在那个大睡中,我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境都历历在目。我居然把自己的前生今世都回顾重放了一遍,我生前是玉皇大帝蟠桃花园的一只狼狗,对主人忠心耿耿,还和守园的孙猴子在一起做蛊惑仔,厮混的火热。我知道孙猴子暗恋紫霞仙子,这也是我嘲笑他的把柄,孙猴子急的每次都脸皮红着反驳我,你是条不懂感情为何物的狗!有一天,嫦娥进天宫晋见王母娘娘,她的玉兔溜到了蟠桃园来吃仙草,看到那白洁的玉兔,守在门口的我竟然在那里目瞪口呆,哈喇子不停的下流,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以后的我,茶不思饭不香,我的狗体也日渐消瘦起来,看门的任务也不能很好的完成。然后玉帝大怒,把我推下尘世。投胎凡间后,我喜欢在每个月十五的时候,盯着圆月发呆,具体点,是月亮桂花树下的那只兔子。据说,我的好朋友孙悟空跟着他师傅去西天取经的路上,每到傍晚时,总是看着西方的一抹红霞发楞。
    
    话扯远了。
    
    醒过来,我去卫生间好好冲了个凉,拭去了身上的汗(人做梦的时候看来也会做很多功,否则怎么会汗哒哒的),然后用香皂把全身上下擦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用干毛巾吸干身上的水珠。我赤身走到镜子跟前,打量起自己,人家说照镜子的人都会有自恋的怪癖。我不是。我是要毫无遮拦的检视一下自己,从外表到内心。
    
    努力的对着镜子做出一个笑容来,象沈菲那样,露出八颗牙齿,镜中人也是,看着还算顺眼,眉毛轻扬,只是眼睛有些无神,眼圈的周围有些黑晕,嘴巴上有未刮尽刻意留着的一点胡须渣,它也忠实的告诉我,头发中稀疏的分布着几根白发。老了?
    
    翻出烟盒,里面还剩下一支香烟,火柴盒里还剩下一只火柴。来深圳后,我的烟瘾小了很多,也许是这里的“文明青年”太多,如果我在公众场合点烟,好多人会皱眉头做出反感的态势来,我也不好意思再吞云吐雾的害人,只有在烦恼或者压力大的时候躲在自己的住处小过一把烟瘾。还养成了个坏毛病,就是不用打火机,只用火柴,很喜欢划火柴的时候呲的一声然后光亮点燃的感觉。杨丽曾经送给我一个ZIPPO的洋火机,据说值好几百,我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儿。以前穷人家里图节约火柴就用的那种煤油打火石的火机,现在反而成了流行的好东西。朝空中投掷了一枚硬币,落到地上,画面朝上,我会心的笑笑,把那支“好日子”用火柴点着,烟雾四起。
    
    我去外面把早已经录入在软盘里的个人简历打印出来,然后复印了两份。不想弄的太多了,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有在第一家公司几个月技术工程师加上在环球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的工作经历,找份自己满意的工作应该难度不大。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了份《特区报》,上面有明天上午的人才大市场的详细的职位招聘信息。我对感兴趣的几家公司用黑色笔圈了记号,全都是集中在通讯IT行业,公司位置最好在罗湖福田,并不一定在乎它是大还是小公司。小公司也许更能锻炼人,可以带给个人与企业一起发展壮大的快感。
    
    翻看那一叠报纸的综合版,居然有唐甜甜的署名通讯文章,是她采访市经委主任的访谈。这个丫头,进步的这么快,真为她高兴。我打电话到她住处,没人接。然后打她CALL机,马上就回了,周围是吵闹的声音。我说,看到你在特区报上的文章了,恭喜呀。唐甜甜大声笑了,说,只是个访谈啊,谈不上文章的。她正和于晶在逛街呢,问我出不出来陪她们一起。我说算了吧,我一个爷们逛商场不被人笑死才怪,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上白衬衣,白色衬托得人显得精神有朝气,然后套上黑西裤,系好皮鞋带,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上了中吧车直奔人才大市场,出师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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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七)


    太阳升起来了,黑夜就抛在了后面。
    
    90年代后期是个生机勃勃的时期,各个行业都是如此。尤其通讯网络行业作为新贵,应用市场在媒体的推波阻澜之下,也开始逐渐的培育起来了。无数热血青年无不以投身其勃勃热潮为荣。哪象现在的IT企业,泡沫纷纷破裂,竞争的遍地开花,各路害群之马只能靠打价格战来维持市场。“忆往昔峥嵘岁月惆”啊。
    
    到了人才大市场,我直接就奔到了自己中意的公司的摊位。这家公司是做无线寻呼基站以及外围基站,数据电路设备,通讯终端设备的。老总是个中年人,江湖传言他现在是个亿万富翁,并且这人和各级ZF的关系都比较密切。好像陈苦思和我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
    
    我凭借身强力壮,硬是挤到了围的水泄不通的摊位的人群的前面,里面的座位上坐着三个面容严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接受大家投的简历,另一个则和投简历者在简单的聊聊天。还有一个家伙戴着墨镜,象尊瘟神,不苟言笑。丫摆什么酷啊?
    
    看着前面的那个傻B象背诵八股一样回答考官的问题,我心里只想发笑。论到我了,我恭敬的双手把简历递上。
    
    “Grant?”上来就读我的名字。
    “Yeah!” 我顺势也用英文大声回答道。Grant是我的英文名,田鸣帮我起的。Grant是允许承认的意思,哈哈,我猜是田鸣正式承认我做她的男人吧。同音的Grand,宏伟豪华伟大的意思,当然还有个谐音是Ground,就是大地土地的意思,所以田鸣常常戏谑的说,我是个土地公,呵呵,她就是土地婆了。后来发展到周进是个土人,土鳖的土。
    “呵呵,自然点。别紧张,小伙子。周进,请问为什么投我们的公司简历?”接我简历的那小子拿着我的简历,极有风度的对我微微一笑。他爷爷的,我有紧张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周进的外号就叫“不紧张”?
    我,“我对贵公司比较感兴趣。俗话说,兴趣是工作的动力。贵公司在这个行业也算翘楚,如果我们年轻人能进入贵公司深造,和象您这样的有为人士共处同事,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先生,怎么称呼您?”
    他乐了,“你倒还蛮会说话的嘛。我叫孙正义。说说你的优势还有缺点吧?”
    嘿,这么牛的名字啊,我想到了亚洲首富,韩国人孙正义。那丫可是无数年轻人的偶像。我倒不是仅仅敬仰他的财富,而是这厮的上进心。他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在医院养病的两年多期间,居然读了将近四千本书,平均一天五本,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的。怪不得他后来能成就大业。
    我,“孙生您好。先说我的优点吧,首先,我有工作热情,我爱深圳这座年轻的城市,在这里工作,每天我都会有一种冲动和激情,不直觉的就激励我前进。其次,我已经工作一年,有过做技术也有做销售的经验,这样做事的话上手会比较快。再次,我的性格比较外向,与人共处关系会比较融洽,而且会很注重团队精神。至于我的不足,是我没有在通讯公司工作的经验,不过这是小事情,我有信心一个月之内熟悉我们的业务,再说了,我应聘的是销售经理的职位,作为销售嘛,关键是做人,和与客户的沟通能力。”这些说的倒真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打草稿准备什么的。
    孙正义在那里频频点头。最后,他在我简历上打了一个红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把我枪毙吧。不对啊,我眼睛尖,看到前面那个面试的是红叉叉,就象老师看到你做错题,在你的作业本里狠狠的划的那样。我的应该不是吧。
    
    孙正义,“这样吧。我们先收下你的简历,至于是不是录用你,还得看你们的主管的意见。我们的人事部门会尽快与你联系。
    ”
    CAO,被人象在菜市场上卖青菜一样,挑来挑去的滋味真不好受。没办法,鸟为食忙,更何况你是除了徒有雄心壮志而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呢。不过,看孙生的眼神以及脸色,他对我的表现和回答,应该是满意的。
    
    在大厅里面来回转了两圈,我把余下的两份简历随便找了两家公司扔了出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人才大市场。七月底的宝安北路骄阳似火。
    
    我中午没回住处,在小店里随便弄了个炒河粉。然后去逛电子商场,看看那些五花八门的电子器件被运到这里来,然后发到全国各地去,真是一片繁荣的景象。我想,大不了,找不到工作的话,拉陈苦思帮我投资,我来这里开个档口,也不失是个好路子。
    
    “嗡嗡“的,腰上的CALL响了。回过去,是个甜美的女声。
    我,“我是周进。请问你抠我?”我特意把抠字说的响了一些。深圳说追女仔叫“抠女”。
    对方,“周先生,您好。我是通移通讯有限公司行政人事部的方小丹。您上午投我们简历了。现在通知您下午来我们公司面试。地址是赛格园×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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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八)


    通移公司在赛格园。
    
    出了17楼的电梯,我深呼吸了一下,特意的挺起胸来,让皮鞋踏到地板上发出喀喀的声音,让响声帮我助威,阔步走向挂着镏金门牌的通移公司。我特意比他们的上班时间晚到了五分钟,这样我可以不是第一个面试者,考官也不会刻意的把准备好的一大堆问题来刁难我。
    
    我挤出几丝笑容来,对门口前台的小姐说,“您好。我是在人才大市场投了贵司的简历,被通知来面试的。”
    前台小姐头都没抬,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不情愿的抛出一句,“哦,你的姓名?”嘴里还嘟囔了几句,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
    
    我心里骂了她,装什么姑奶奶?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老公没侍侯好你啊?你丫不就一守大门的吗?难道说是店子大了人就牛B?大家到你们公司来应聘是陪你做战友的,省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寂寞。
    
    不过脸皮上还是作出了恭敬谦卑的表情,“我叫周进,周总理的周,进取的进。”
    
    前台小姐翻了面前厚厚的一堆资料,爷爷的,居然那么多人投这家公司简历的,我的竞争对手那么多。不知道这能被录取几率有多大?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前台小姐几眼,马上看到她下压的胸口上的工作牌上写着,203号 郑瑜。203?呵呵,我有些乐了,这不是咱们智取威虎山的英俊潇洒的老大的番号吗?她长的倒还不赖,就是带些职业女性的冷漠与灰色,一张脸粉白粉白的。
    
    我马上说,“郑小姐好,我是方小丹女士通知过来的。请问她在吗?”
    郑瑜的头终于抬起来了,露出奇异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姓的??”
    我吐了一下舌头,含笑朝她胸脯位置指了指。
    郑瑜,“方总在会议室正和来面试的人交谈呢,你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吧。”
    我只好乖乖的坐到了一边。郑瑜给我端了一杯纯净水,然后去忙她的了。
    
    这家公司占了半层楼。透过挡风,我看到大约有四五十个员工在外面的大间里工作。公司的生意似乎还挺红火的,中间来了两次快递公司的人送货过来,我看到箱子上黑色字体上显示发货地址分别为宁波和东莞。
    
    等到我进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大概等了一刻钟。也就是说,前面的那个面试者大约谈了二十几分钟。我快速了合计了一下,我该谈论哪些方面,免得等一下露怯。
    
    方小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最有魅力。真没想到的是,这么甜美的声音能出自她的口中。女人在小的时候说话会嗲声嗲气的,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后该变声了呀?难不成弥老弥醇。也许吧。
    
    她一只手拿着支银色的钢笔,另一只手翻弄着我的简历,不停的咧嘴笑。我有些奇怪。是不是我那里面有值得好笑的东西在?不会啊,我那简历就是最普通的,无非一些基本资料、个人描述、能力自述、工作经历,当然里面适当带些夸张的成分。
    
    方小丹冒出的第一句是,“孙正义很欣赏你。他的眼光很准的噢。”
    咦,方小丹给我传递了一个很不错的信息。好的开端嘛。
    我,“孙生啊,是他收的我简历。他人不在公司?”
    方小丹,“孙正义去外地出差去了。你湖南人?”
    不得不佩服孙正义,他的工作效率真高啊,上午在人才市场招聘人,下午就去出差。如果将来我真做了他的手下,可有苦头吃了。
    我答道,“是啊。难道不成您也是?”
    方小丹笑出声来,“我祖籍是长沙,南邮毕业的。”
    我,“啊?那么巧。那咱们第一故乡和第二故乡都一样啊。难得难得!那你该算学姐了?”故意跟她套套近乎,以博得其好感。
    方小丹,“是呀。我是89级的。大你3岁呢。”
    
    然后下面的谈话就很自然的变成了对故乡对南京的美好回忆。在南京度过大学时光的时候,没觉得那个四平八稳的鸟地方好在哪里。但当漫天飞舞的记忆被一根叫做回转时光隧道的绳子揪起来,人退过而思时,才感觉到她的好和美:深厚的文化底蕴,认真享受生活的“呆”人们,马路两边的梧桐,荡荡玄武湖巍巍紫金山,开口就是脏话的漂亮小妞,还有鸭血粉丝汤…哎,这些是在其他地方都找不来的啊。
    
    说的口沫乱飞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隔着格子窗,可以看到外面郑瑜在轻轻的做手势,示意外面还有好几个等着面试的人。
    
    也许方小丹觉得再谈下去会不可收拾,这都快变成“忆苦思甜”会了,她说,周进,咱们下次再聊吧。我这里你放心,我会给你打个高分的。
    
    有了这句话,我真的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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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3 16: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八)
    通移公司在赛格园。
    
    出了17楼的电梯,我深呼吸了一下,特意的挺起胸来,让皮鞋踏到地板上发出喀喀的声音,让响声帮我助威,阔步走向挂着镏金门牌的通移公司。我特意比他们的上班时间晚到了五分钟,这样我可以不是第一个面试者,考官也不会刻意的把准备好的一大堆问题来刁难我。
    
    我挤出几丝笑容来,对门口前台的小姐说,“您好。我是在人才大市场投了贵司的简历,被通知来面试的。”
    前台小姐头都没抬,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不情愿的抛出一句,“哦,你的姓名?”嘴里还嘟囔了几句,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
    
    我心里骂了她,装什么姑奶奶?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老公没侍侯好你啊?你丫不就一守大门的吗?难道说是店子大了人就牛B?大家到你们公司来应聘是陪你做战友的,省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寂寞。
    
    不过脸皮上还是作出了恭敬谦卑的表情,“我叫周进,周总理的周,进取的进。”
    
    前台小姐翻了面前厚厚的一堆资料,爷爷的,居然那么多人投这家公司简历的,我的竞争对手那么多。不知道这能被录取几率有多大?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前台小姐几眼,马上看到她下压的胸口上的工作牌上写着,203号 郑瑜。203?呵呵,我有些乐了,这不是咱们智取威虎山的英俊潇洒的老大的番号吗?她长的倒还不赖,就是带些职业女性的冷漠与灰色,一张脸粉白粉白的。
    
    我马上说,“郑小姐好,我是方小丹女士通知过来的。请问她在吗?”
    郑瑜的头终于抬起来了,露出奇异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姓的??”
    我吐了一下舌头,含笑朝她胸脯位置指了指。
    郑瑜,“方总在会议室正和来面试的人交谈呢,你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吧。”
    我只好乖乖的坐到了一边。郑瑜给我端了一杯纯净水,然后去忙她的了。
    
    这家公司占了半层楼。透过挡风,我看到大约有四五十个员工在外面的大间里工作。公司的生意似乎还挺红火的,中间来了两次快递公司的人送货过来,我看到箱子上黑色字体上显示发货地址分别为宁波和东莞。
    
    等到我进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大概等了一刻钟。也就是说,前面的那个面试者大约谈了二十几分钟。我快速了合计了一下,我该谈论哪些方面,免得等一下露怯。
    
    方小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最有魅力。真没想到的是,这么甜美的声音能出自她的口中。女人在小的时候说话会嗲声嗲气的,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后该变声了呀?难不成弥老弥醇。也许吧。
    
    她一只手拿着支银色的钢笔,另一只手翻弄着我的简历,不停的咧嘴笑。我有些奇怪。是不是我那里面有值得好笑的东西在?不会啊,我那简历就是最普通的,无非一些基本资料、个人描述、能力自述、工作经历,当然里面适当带些夸张的成分。
    
    方小丹冒出的第一句是,“孙正义很欣赏你。他的眼光很准的噢。”
    咦,方小丹给我传递了一个很不错的信息。好的开端嘛。
    我,“孙生啊,是他收的我简历。他人不在公司?”
    方小丹,“孙正义去外地出差去了。你湖南人?”
    不得不佩服孙正义,他的工作效率真高啊,上午在人才市场招聘人,下午就去出差。如果将来我真做了他的手下,可有苦头吃了。
    我答道,“是啊。难道不成您也是?”
    方小丹笑出声来,“我祖籍是长沙,南邮毕业的。”
    我,“啊?那么巧。那咱们第一故乡和第二故乡都一样啊。难得难得!那你该算学姐了?”故意跟她套套近乎,以博得其好感。
    方小丹,“是呀。我是89级的。大你3岁呢。”
    
    然后下面的谈话就很自然的变成了对故乡对南京的美好回忆。在南京度过大学时光的时候,没觉得那个四平八稳的鸟地方好在哪里。但当漫天飞舞的记忆被一根叫做回转时光隧道的绳子揪起来,人退过而思时,才感觉到她的好和美:深厚的文化底蕴,认真享受生活的“呆”人们,马路两边的梧桐,荡荡玄武湖巍巍紫金山,开口就是脏话的漂亮小妞,还有鸭血粉丝汤…哎,这些是在其他地方都找不来的啊。
    
    说的口沫乱飞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隔着格子窗,可以看到外面郑瑜在轻轻的做手势,示意外面还有好几个等着面试的人。
    
    也许方小丹觉得再谈下去会不可收拾,这都快变成“忆苦思甜”会了,她说,周进,咱们下次再聊吧。我这里你放心,我会给你打个高分的。
    
    有了这句话,我真的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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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4 08: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九)


    贾谊说,“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
    
    我终于成了通移公司的一员。进公司之前,我雄心勃勃的立了贾谊的志向。
    
    不过,这次他们是安排我在工程设备部,美其名曰:从基本事情开始做起,迅速的掌握公司经营的业务。具体的工作就是抢占深圳的制高点,开车到龙华观澜坪山等地的山顶上,或者到市区的某一栋高楼大厦上,架设布置外围基站。
    
    别看你腰里扣着的小CALL机,虽然联络方便快捷,其工作原理也麻烦着呢,它是一种单向广播式无线选呼系统,包括总基站和若干外围基站、寻呼终端,CALL机等,寻呼终端将电话网送来的被叫用户号码和主叫用户的消息进行集中处理,实现重复呼叫、复台查询、统计和记费等功能,然后进行编码,变换成一定码型和格式的数字信号,经数据电路传送到各基站和外围站,并经这些基发射机同时发射,被叫寻呼机接收到基站发射的信号后,才会有信息显示。
    
    我做的其实就是搬运工和装配工。我常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小时候在课本上读到的《挑山工》的故事,想想他的坚持上山、为人民踏踏实实干事、不求名、不求利、一心为人民的精神吧。爷爷的,顶着烈日酷暑暴雨,把那个重重的“大锅盖”扛到山顶上,搬到大楼的顶台上,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上去后会累得你气喘吁吁,比做爱还累,要命的是做爱时有快感,而做这种苦力活则纯粹是折磨人。
    
    所以,没事尽量少跳槽,到了一个新的单位,你是新人,只能被动的重新选择一个开始,而且作为“空降兵”,如果不能很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你做对,除非你运气好。你只能全身心的来选择妥协,来尽力的熬过的这段磨合期。
    
    和我在一起做拍档的是个辽宁丹东人,叫王大志。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大志哥是个好人,具备了一切东北人的长处。每次去下馆子洗头捏脚敲背完,出来结帐时,大志都主动抢着买单,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那段时间我说话的腔调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东北腔,感觉特爽朗硬气。我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天生而来的优点,那就是基本上很少树敌,倒是在混的历程中结识了不少可以算作兄弟的哥们。
    
    大志比我大两岁,未婚,认识我的时候,他还在寻觅另一半的伟大进程中。大志的EQ指数和IQ指数还是挺高的。
    
    有一次,我们哥俩个从外面干活回来,在一个饭馆子吃火锅,刚蹲到位子上,马上围上来了一个啤酒促销小姐,要极力的推销她的啤酒,不停的介绍她家的种种好处,什么有买三送一啦,有小礼品赠送啦。我他爷爷的最烦别人主导你的意愿,而强迫你做什么事情,就没好气的把她轰到大志那边。小姐很识相的马上走到大志身边。
    
    大志笑嘻嘻的用很淫荡的神情,打量了小姐几眼,不紧不慢的说,做促销小姐,你的酒量应该不错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小酒吧里喝个痛快!这样吧,咱谈个条件,我们留你的酒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把你的电话或者CALL机什么的给我们。
    
    那小妞脑子转得很快,大哥,听你口音是东北银。哎哟妈呀,咱们是老乡。我没有CALL机啊。你想找我的话,打我们店里的电话就是了。喏,我的小纪念品上印了。说罢,不失时机的给大志递过一个小打火机,上面确实有电话号码。
    
    大志有些不满,说,这样怎么可以啊?万一你不在这里做了,我还怎么能找到你呢。
    
    那小妞说,大哥,我叫史景。你信得过我得话,把你电话给我,咱们今晚上就去喝个一醉通休。谁要不去谁是小狗,我才不怕呢,咱东北银地道。小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脸色湿红,好看的胸脯一扬一扬的。
    
    大志还真没辙了,只好找来一张纸片,在上面规规矩矩的写下了他的CALL机号,同时要了三瓶史景的百威啤酒。史景的表情才算破涔为笑。
    
    那天晚上,大志真的等到了史景的电话,两个人也去了酒吧喝酒。至于当晚有没有做坏事,无从考证,反正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我看到大志的双眼通红,精神萎靡。几个月后,大志离开了通移公司,和史景合伙开了个小通讯店,专卖CALL机,期间从我手中拿了不少货,当然给了我不少的回扣。过了一年,他们开始卖手机。我失意的离开深圳的时候,他们已经买了房子。不过后来我听说,大志和一香港妞结婚了,两人是雀友,在麻将桌子上认识的,而史景则回了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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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4 08: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


    别看深圳那些鸟不拉屎的绿油油的山头,其实都是名“草”有主。
    
    坏蛋分实际上坏蛋和理论上坏蛋两种,那些山头的“主人”则是纯粹的十足的坏蛋。
    
    我们在上面装基站,都要向当地的土著交纳占用费。当然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设备装上去的话,而不被那些土皇帝发现,可以躲避地头税,这样公司的相关费用就转入到我们的口袋里。公司是鼓励尽量的别给缴那些占用费,老板也是考虑的少花钱多办事。万一被那些豺狼发现的话,会很麻烦的。我对那些地头蛇简直是恨之入骨,也间接的对土著的印象差了很多。后来对朋友说起深圳的这类人时候,总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失望的表情,说他们简直就是破落户败家子特区的癞疾,仗着老祖宗留下的地皮,圈地盖农民房,靠收租金过日子,每天只知睡懒觉打麻将品功夫茶泡妞,过着悠哉游哉的吸血鬼的生活。
    
    大志和我在石岩的时候,和地主老霸们发生过一次械斗。那天很顺利就把基站装上去了,人感觉特有成就感,想要的幸福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下山的时候,我们扛着干活的工具箱,开心的吟唱起《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归,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来,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猛然间突然从山道两边的草丛里串出五个大汉,穿着保安制服。我暗暗攥紧了拳头,知道今天必然有事情发生,一场恶斗要在所难免了,而且知道和他们玩我今天肯定要吃亏。我都好久没打过架了,既然肯定要吃亏,那就豁出去了跟他们火拼,他爷爷的,谁怕谁啊。等会儿真干起来的时候,我就对准一个人,恨恨的把他往死里打。
    
    对方用白话骂骂吱吱的,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跑到山上去。我忙小心翼翼的陪笑说,我们是到山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风景的。正说着说着,有个家伙上来恶狠狠的推桑了我一下,然后那个愣头青要来掏我的包。我火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在旁边操起一根木棍当作刀枪,就朝他身上挥过去,骂了一句丢你老母,你他妈的居然敢动老子。那逼被抽了一下,疼的哇哇乱叫。他的几个同伴见识不妙,也抄了家伙,一起向我这边劈天盖地的砍过来。我脑门上好像挨了一闷棍,天空在旋转,我象只受惊的野狼,发疯的挥舞着木棍,…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上鼻子里都在流血,胳膊也软绵绵的发不上力。大志拖着我且战且退,找到了自己的车子,然后我一屁股蹲在副驾驶座上,他狂踩油门,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好像睡了一觉,感觉到周围一直都是嘈杂的声音,然后又突然全消失了,世界仿佛沉寂了一般。
    
    在恍惚中,我听到好像有一首悠扬的曲子,很熟悉的旋律,我不知道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用我蹩脚的英文,轻轻的哼唱它,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I am flying, I am flying like a bird ‘cross the sky.
    I am flying passing high cloud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hear me, thru‘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洁白之中,刺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的床前,对着我微笑。是我痴心守候等待的田鸣吗?很象她。她来到我身边了?我想去使劲揉一下眼睛,来确认这个人的身份,努力的去伸手,才发现不能动颤,沮丧,我的臂膀上打了石膏。
    
    那女人用充满关心的语气,说,“周进,你终于醒了。”
    这个不是田鸣的声音。她是方小丹。
    我,“嗯。我好了吗?”
    方小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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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4 08: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一)


    大志的伤势比我轻,他包扎了几下,第二天就被史景甜蜜地带着出院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真有些羡煞。我的伤情有点重,还好身体条件不错,恢复的还算比较快。
    
    小病是福。在这个人潮滚滚异常喧闹却人情味淡漠的城市里,我这次才算体会到了她的温情默默的一面。躺在外表冷冰冰的弥漫着怪怪味道的医院里,病房里是另一番景象,充满着温馨芳香,被大家伙众星捧月的感觉可真不错。我想,如果我能一直待在这里,享受这种贵宾待遇该多好。所以,当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居然有些恋上那张病床了。
    
    住院期间,好多人都来看我了。
    
    方小丹每天都过来,给所谓的小师弟送来了她自己亲手煲的靓汤,每天换一个花样,看得出她费了很多心思。我手不能动,她又亲手把汤喂到我口中。哎,那架势真有点象我的妈妈。我所做的就是如同婴儿喝奶一般,张开大嘴巴,尽情的享用这“母爱”。看着她涌动的胸脯,和关切的眼神,我怀疑她是喜欢上我了,或者我快要喜欢上她了。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
    
    孙正义一从外地出差回来,听说我出事了,他马上赶来了医院,询问了那天的情况,鼓励我好好养伤,回去后就把我调到他的市场渠道部去。领导的亲切关怀真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没道理啊,我只是个小马仔,又不是他的直接手下,他干吗那么器重我?仅仅是那次在人才市场上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汗颜。疑惑。
    
    唐甜甜和于晶也来了,她们拎了一大袋子水果,香蕉苹果什么的,他爷爷的够我吃一个月的了,还弄了一束鲜花放到我床头,闻着那些花香,熏得我浑身上下荷尔蒙乱飞,彼时真有想去做坏事的冲动。趁着于晶去洗手间的空隙,唐甜甜用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我的身体下部,当然是隔着被子,她笑嘻嘻的用她的眼睛盯着我那里,说那个小弟弟这下该老实一下了吧,不会再去危害人间了吧。我故意绷起脸,眼睛也对瞪着她,反驳说,靠,你的手是不是痒痒了啊,我的兄弟虽然花心了点,它并没有胡作非为呀,它去的可都是该去的地方。
    
    于晶回来时,唐甜甜说不好意思,她有事情要先离开,让于晶留下来陪我聊天解闷。我同意后,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唐甜甜的气色比刚来深圳时好了许多,精神焕发,我估计她是八成又有了新欢,“夫妻”生活是把双刃剑,低劣时对生活而言是毒药,生动优良时则是滋润剂。我的猜测在于晶口中得到了证实,唐甜甜确实是在谈恋爱,对象是她的顶头上司!据说那人一位年轻有为前途似锦的主任编辑。这年头老男人真是吃香,当然还得加个前提,是要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我有些惆怅,吃醋?泛酸?不是。但愿此上司不是她原来电视台的上司,人不可能总会是遇人不淑吧。
    
    于晶坐在床沿上,一边很娴熟的用刀子削水果,一边淡淡的和我说话。我喜欢看她的这个样子。她已经放弃了和男友的结婚计划,恐怕真的是得了婚姻恐惧症了。细问才知道,男友还在和他的前女友保持着关系,而且还很密切,就差捉奸在床了。他追于晶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在众朋友面前证实自己对女性的魅力,目的达到了以后自然就疏远了于晶。这是她男朋友的同事告诉于晶的,否则她将永远的蒙在鼓里。讲这些的时候,于晶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她让我保密,这件事情她没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了。我宽慰她,最华丽最昂贵的服装最是会在最后才出手,你就是那件美丽的衣服,那人根本就没资格穿上她。我问她近期的打算,她说大学时选修二外时学过法语,现在正在重操起来,报了一个辅导班,争取把还给老师的东西再补救过来,正好手头上还有准备结婚的一笔资金,然后去法国学习服装设计。至于感情的东西,就随缘吧。这是经历人生波澜过后的感慨吗?

    
    回到公司时,我还是打着绷带,同事对我指指点点的,人好像是从战场凯旋归来的勇士。狗屁!是灰溜溜的狗熊而已,被人殴打挂彩,在我看来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坐到位置上,无聊,正准备跟大志他们调侃几句,电话铃响了。孙正义要我过去他那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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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4 08: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二)


    孙正义比我大不了多少。本来嘛,深圳就是一座由年轻人支撑起来的城市,看着那些青春的面庞,你油然而激发起来的是上进心,大家要你追我赶的,才创造了深圳速度还有那么多的神话。孙正义进职场早,经历的事情比我多,这厮显得比我成熟老道了许多。
      
      孙正义,阿进,委屈你了。没办法,公司规定市场部的新晋员工必须要在一线实习。对了,我看你的简历,你在志强公司做过。还听说陈总是你舅舅。
      我苦笑了一下,奶奶的,公司有这破规定就要让我去做装配工啊,还让我挨一顿打。口头上却说,没什么。是的,陈苦思是我妈妈的表弟。
      
      孙正义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陈总是个有魄力的大老板,你是他的外甥肯定也得到不少真传吧。
      
      我,还好。舅舅对我要求挺严格的。他平时很忙,都难得见到他。
      
      孙正义话锋一转,阿进,你看我现在虽然是做到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公司里高层对我还是挺重视的,其实我也是从底层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主要是我的运气好。大家的能力都差不多,关键是要把握好机遇。是这样子的,在江苏的N市今年底将会上一个公交GPS导向系统,我一直都在关注的。这个项目的前期入围选型工作将由N市建委负责。
      
      我插了一句话,孙生,您说吧,我能做些什么工作可以协助您。
      
      孙正义,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如果我们能接到这个订单,对你和我在公司的提升都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应该不是个甘于平庸的员工吧。我听说陈总跟N市的建委主管主任彭先哲的私交很不错,你看是否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帮引荐一下我们,然后我们再去开展那边的工作。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孙正义对我好,是另有所图啊。当时陈苦思让我接待内地来的那些客人,原来到用的着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生意场上的人考虑的多是如何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我还暗地里埋怨过陈苦思,为啥花钱招待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家伙。现在看起来,我真的是短视,毛头小子懂啥啊。陈苦思才是只老狐狸。
      
      我,孙生,这样不太好吧。我得去问问舅舅。我没把话说死。
      
      孙正义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阿进,好好努力。我这么急着把你调到市场部来也费了不少周折,工程部的刘总在说闲话,他散出风声来,说我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我可是顶着压力啊。你知道,在公司里大家钩心斗角的很厉害,你想混得出点名堂,过得舒舒服服的,就得有人提拔庇护你。你放心,在通移公司里,我会全力的支持你的。你能做得出好成绩,我脸上也会有光,我就理由向上面举荐你。
      
      我点了点头,嗯,我听孙生的。
      
      孙正义给我了一堆GPS的资料,让我抱回去先去研究研究。
      
      那个系统原理很简单:就是用接收仪收取天空的GPS信号,查出车辆所在的经纬度,然后比对系统内置的电子地图,从而定位车辆的位置。不过公交车能装,出租车也可以。好处就是,可以坐在一个主控制室里,宏观调控监测整个城市里公交的状况,还可以防止不法分子盗取车辆作案的行为。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季军打了个电话。
      
      季军听到是我的声音,显得很兴奋,他问,周进,你小子现在在做什么啊?混得怎么样啊?怎么好久也不打个电话来。
      
      我说,我找了家通讯公司,日子过得不太如意,饱经风霜啊。大家都挺忙的,就不想去打搅你们。我没告诉他我挨打的事情,否则就凭季军的脾气,他笃定会找几个黑社会把那几个小地痞子混混修理一把的。
      季军说,你丫怎么说话那么客气起来了,让我感到别扭。我可是你大哥呢。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情要求啊?
      我说,哎,看来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对了,老板在吗?
      季军说,应该在吧,我去看看。电话停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季军说,他在。这样子,我把电话给你转过去。
      我说,谢谢老大了。赶明儿你空下来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出去钓鱼。
      
      电话笃笃响了两下,响起了陈苦思那熟悉的声音。
      我忙不迭的先自报家门说,舅舅,是我。
      陈苦思,是小进啊,怎么说?
      我装出很愉快的语气,我上岗了,是家大公司,正如我所期望的一样。给你报个喜。
      陈苦思,是吧,不错。好好工作,别出去丢我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舅舅,你知道N市的彭先哲吗?
      陈苦思似乎有些警觉,你问他干吗?老彭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啊。我在N市卖过建材,那时候他还是个科员,我们曾一起泡在工地上。他做了主任后就没见过面。倒是经常有电话联系。
      我把孙正义说给我的话给陈苦思完整讲述了一边,然后问他,我该怎么做。
      陈苦思顿了一下,这样吧,我先给老彭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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