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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文

ZT白天衣冠,晚上禽兽 -- 我在英国混日子ZT(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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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7: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我说亲爱的乔乔,这才刚几点啊!让不让人睡觉啊!” Gibson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却依然不失平日的俏皮。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的。我好像只是有气无力的倚靠在长途大巴的车窗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情。我记得当时正值秋末,加上因为是凌晨的缘故,即使身上穿着厚厚的毛衣,我仍感到寒冷。我是说,那个凌晨既孤独又寒冷。
  
  一个小时以后,我在伦敦转车。我和Gibson约在车站门口的星巴克见面。Gibson从剑桥赶过来。他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一言不发。过马路的时候他坚决的牵起我的手,后来便一直没有放开。我们神色安详的一道去买了紧急避孕药。在旁人的眼里,我们大概是一对为了及时行乐而一时疏忽大意的普通情侣。
  
  买完药Gibson带我去吃饭。席间他讲起许多有趣的事情,而对我刚刚告诉他的那件事却只字未提。后来他又为我买来草莓口味的哈根达斯雪糕。整个过程中,他悄悄的对我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每一点细微的心理感受,令我很是感动。
  
  临走的时候Gibson又像上一次一样拥抱了我。他犹犹豫豫,最后说出“不能完全相信男人”之类的话语;尔后他又强调:包括爱新觉罗。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
  那是在2004年秋末。那时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在傍晚的时候回到Newcastle,进门儿的时候没有开灯,不小心碰倒桌上的茶杯。茶杯滚到地上转了几个圈儿,里边儿的水洒出来渗进地毯里。我打开灯,拿起桌上的风筒吹地毯,吹着吹着走了神。一会儿我决定我该做点儿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关上风筒,决定去对面的图书馆上网。
  
  我在网上踫到小B,对她讲起过去两天内发生的事情。小B安慰了我几句,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临了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某位美女作家曾说:女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流浪,从一个男人流浪到另一个男人。
  “嗯,那男人就从一个女人流浪到另一个女人。全世界人民都在流浪。”小B这样回答我。
  “哈哈!”
  “呵呵。”
  “对了,”小B敲出一行字,“Gibson要走了你知道么?”
  “啊?去哪里?”
  “他的A-level重读又没过。家里没钱了,得转学到新加坡。”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你不会难过么?”
  “当然会。”
  “那就别打了。”
  
  我听从小B的话,没有打电话给Gibson。
  第二天唐人街一家餐馆打来电话让我去试工。我欣然前往,不费什么力气便顺利的通过。这使得我本来糟糕透顶的心情稍微有了一丝缓解。我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想起前两天突如其来的这一场令人绝望的灾难,我不竟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对爱新觉罗的思念。而事实上,这样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的加深,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毫无预兆的蹦出来,一下子便击中了我。
  在这种强烈思念的作用下,我瞬间便作出了一个决定:于是就在这趟回家的公车上,我打电话订下了圣诞回北京的机票。我想回去看看爱新觉罗。我的爱新觉罗。
  从银行卡里划走了机票钱之后,我的生活再次陷入穷困潦倒的状态。正好小彭打来电话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说是有工作介绍给我。几番犹豫过后我还是如期赴约。小彭果然给我介绍了一份钟点工的工作,饭桌上我们谈笑风生,很是和谐。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于是我的生活就在这一周内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在某天的日记上写下每周的时间计划表:
  
  “ 周一 ———— 白天上课至下午3:30。下午4:00餐馆打工至晚上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二 ———— 白天上课至下午1:30。下午2:00餐馆打工至晚上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三 ———— 白天上课至中午12:00。 下午逃课,1:00钟点工至4:00。 傍晚5:00餐馆打工至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四 ———— 白天上课至下午3:30。下午4:00餐馆打工至晚上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五 ———— 没有课。 中午12:00餐馆打工至夜晚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六 ———— 没有课。 上午9:30钟点工至中午12:30。 下午2:00餐馆打工至夜晚10:30。 10:50坐末班车回家。 11:30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周日 ———— 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要忘了给爱新觉罗打电话)
  
  第一个月进帐560磅整。我握着银行收据,犹如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激动的情绪难以言表。然而短暂的兴奋过后,便是更直接的身体状况的每况愈下:由于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加之还有一些不算沉重的学习负担,这一个月下来,我时常感到腰酸背疼,筋疲力尽,每天晚上一粘床就能睡着。基于这种情况,我向餐馆老板要求每周多一天的休假。休假获得了批准,我却又不甘心成天像个自闭症般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虚度时光感慨生活的无聊。于是我开始日夜思索该怎样扩大交友圈顺便丰富一下个人的娱乐生活。正巧在学校的论坛上发现了一个QQ群,便跟着混了进去。群里的人均十分活跃,属于痴男怨女夜夜笙歌的那种。这样一来,每当空闲无聊的时候,我便花心思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美丽与那些痴男怨女一道外出吃喝玩乐。一大群陌生人,加我在内,一有空便煞有介事的混在一起笑骂打闹对酒当歌说黄色笑话。
  这样的生活方式很快便将我拉入了一种快乐的假象。令我感到对生活的现状还算比较满意。
  
  群里有一位小有知名度的富家公子哥儿,名为“何杰”。人长得还算端正,眉清目秀,并且以此骗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然而何杰不知为何,像是对我格外感兴趣,三天两头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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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谈及此人,我实在懒得详细描述。附上典型对话一段,供读者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我就快成local people了你知道么?”一次电话中,何杰突然拽出一句英文。
  “啊!是么!”我强忍着恶心作惊喜状。
  “嗯。”何杰态度深沉,“我的学生签证已经有6年多了,待满7年就能转成永久居民。”
  大哥您怎么6年多了还在读first year?我要是您就去自杀了。—— 当然,这句话被我强行吞到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无语。
  “你要是想办这种身份,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何杰继续,语气那是相当的自信啊。
  “嗯。我这个人还是有很多特殊的经历的。”何杰沉默片刻,“你想了解我么?”
  “厄。。。。。”此时的我已经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却碍于面子,只得强打着精神继续听他扯淡。
  “关于追女孩儿嘛,我这人有个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随后又补充一句,“所以女孩儿要是想和我好,还得她们主动。”
  听到何杰的话,我再次被他的自信所震撼,最终落得个哑口无言。不过何杰果然不是普通人,即便我在电话这头毫无反应,他亦能够兴致勃勃的继续讲下去,并且,抑扬顿挫。
  比如现在,他装模作样的降低了声调,不知是否想达到性感的效果,“乔安,你对我好奇么?”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愿意告诉我真话还是假话?”
  “那还是说假话得了,比较好听:我对您实在是太好奇了!”
  
  何杰用了20秒的时间去反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白之后尴尬的找了个借口匆忙挂断了电话。然而令我没有意想到的是:此次电话非但没有打击到何杰的自尊心,反而令他“化悲愤为力量”;那日以后,何杰的攻势愈加凶猛,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得到不少改善伙食的好机会。
  
  某日,我如期在中国餐馆打工,突然看见新进来的一对儿男女:女的面生。男的身材挺拔,国字脸,戴一副银色细框眼镜儿,十分眼熟。
  男的看见我,眼睛睁的奇大,却也没有任何表示,脸上带着这个令我无比好奇的表情入了座。这时我到厨房替他们取茶水,心中一阵疑惑,却任我百般回忆,丝毫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我将茶水备好端入大堂,径直朝这对男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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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你是。。。乔安吧!”我被这出其不意的北京口音惊了个措手不及,手一抖,茶水洒在饭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面道歉一面慌忙的拿起随身的抹布擦拭。那男人伸手想帮忙,然而快要触踫到抹布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住,悬在半空中,一会儿又收了回去。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霎那间叫我认出了这个腼腆的北京男人,于海洋。
  “于海洋!”我笑着跟他打招呼。
  “啊。。对。。”此时于海洋也害羞的微笑起来,一下子红了脸,语无伦次的道,“对对,我是于海洋。”
  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我竟莫名其妙的感到很有几分乐趣。我们又礼貌的寒暄了几句,随后我给他们推荐了几道店里的名菜。于海洋看上去既紧张又高兴。
  给于海洋二人点完菜,我开始忙着招呼其它的客人。生意颇好,我在这深秋时分累得汗流浃背。
  
  于海洋二人用完餐,招呼我过去买单打包。于海洋声称菜特别好吃,以后一定常来。我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开始收拾饭桌。
  30秒之后,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唉?怎么又回来了呢?”
  “啊。。那个,”只见于海洋满脸通红,不住的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拨弄自己的鼻头儿。一会儿他又转过头看门外与他同来的那个胖女人,胖女人正低头无聊的踢着马路边上的石子,始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把你手机号儿留给我吧。有空约你吃个饭什么的。”
  我有点儿意外的应允下来,侧过身,将裤子的右边口袋儿转向于海洋,“你自己拿吧!我手上全是油。”
  “噢,好!”于海洋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往自己的号码上打了个电话,“好了。”他把手机塞回我的口袋儿里,“谢谢你啊!那我走了。”
  “拜拜。”
  我目送于海洋再次走出大门儿,心中竟豁然开朗:刚才于海洋管我要电话的时候,我感到的并不是意外。我感到的,是意外的惊喜。
  我爱爱新觉罗。我爱北京。如果我希望生活中能发生点儿什么,如果要选个对象,那么我的首选便是北京男人。
  
  晚上下班儿后我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等车,手机响起来,一串儿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唉,乔安啊。。我是于海洋。”
  “唉,你好啊!”车来了,我扬起手拦住,起身上了车。
  “没什么事儿。。厄。。就是问问你哪天有空,想约你吃个饭啊!”于海洋的语气让我感到他在强作镇定,像个乖巧的孩子。
  “呵呵,这样啊,周五或者周日都可以。”
  “嗯。那周五好不好?”于海洋小心翼翼的问。
  “好啊。”
  “那就周五晚上七点在城市电影院儿门口好么?”
  “七点?能不能早一点儿?”
  “噢!你晚上有事儿是么?”他的口气霎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没有,我只是无聊,想早一点儿出去。”我回答。
  “那就六点半你看怎样?”于海洋试探性的问。
  “呵呵,您还真是早了‘一点儿’啊。”我笑起来。
  “啊。。那要不。。六点?”
  “成。六点在影院儿门口儿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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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周五我醒来的时候是下午3点半。我把房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悠悠的洗漱化妆。一切准备完毕,我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儿墨绿色的吊带儿背心和一条从小B那儿顺来的牛仔裤穿上。临出门的时候又顺手抄起沙发上的一件儿白色外套罩在外边儿。我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模样,想起表姐曾说这便叫“青春逼人”。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凝视半晌,然后满意的走出家门。
  下楼的时候,我在一楼信箱里发现Gibson寄来的一封信,用手捏,硬硬的,应该是明信片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由宿舍传达室发来的包裹领取通知单。我没有拆开,迅速将它们塞进包儿里向车站走去。
  
  我到达城市电影院,看见于海洋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几句寒暄过后决定在楼上的考鸡店用晚餐。席间二人谈笑风生。于海洋礼貌有加又腼腆如前,不时被我的一个玩笑逗得满脸通红。临近买单的时候于海洋看见我脖子上的水晶项链,便问我在哪儿买的。
  “西单。”我抿嘴微笑,面颊因为室内温和的暖气而微微发热。
  “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我男朋友送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基于一种偷窥者的心理,我悄悄用眼梢瞟了一眼于海洋的脸。然而,于海洋保持着与五分钟前相同的微笑,表情镇定,毫无破绽。
  吃过晚饭我们去看了英国电影,“Bridget Jones's Diary”。不知是因为没有字幕翻译,还是因为影片儿中只有帅哥没有美女,唯一的女主角竟是位身强体壮的胖子花痴 —— 整个电影过程中,于海洋离我越坐越近。一次我无意间转头,与他四目相接。不知为何,这时于海洋没有了一贯的腼腆,他非常自然的冲我眨巴两下眼睛,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银幕上。
  
  “电影有点儿无聊。”影片儿散场后的第一秒钟,于海洋这样对我说。
  “看出来了。”我笑。
  “现在去哪儿?”他偏着头向我提出问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
  “我不大想回家。”他说。

  十五。
  英国的大小酒吧迪厅,每到夜晚便出现一片混乱无比的景象。白天西装领带的绅士淑女在这个时候均犹如月圆之夜的狼人,个个原形毕露。他们换上或暴露或奇异无比的装束活跃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我一次遇见一对本地男女,年龄均在30上下,男的身着一套蜘蛛侠服装,手执皮鞭,女的穿一条白色天使裙,轻而易举可见其黑色丁字内裤;二人在舞池中央醉得东倒西歪,脸上笑容扭曲,持续几十分钟乐此不疲的为众人表演各种做爱姿势,最后在一片不知是赞扬还是唏嘘的掌声中开始狂吐不止,然后被保安赶出大门。
  不过话说回来,我个人是偏爱这类场所的。如果一个人像我当时一样既孤独又寂寞的生活在异国他乡,除非是有超人的自控能力,否则很难想象他不对这类场所情有独钟。另外一点需要说明的:对于舞池里那些用心在跳舞的人——注意,用心跳舞是一种舞蹈的态度,与此人舞蹈能力的高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是说,对于这些和我一样,能够真正用心去体会音乐,并且通过自己的肢体语言来抒发情感的人们;对于他们,我总是抱着一种喜爱与理解的态度。他们中有的年华已老,有的身体肥胖。。即便如此,当他们将自己的肢体与音乐融为了一体,其散发出来的魅力在我看来是不可阻挡的。当然,我所描述的这种情形在国内的迪厅是十分罕见的。
  
  我们到达迪厅之后,于海洋便径直跑去买酒。我在舞池旁边找到一个空座儿坐下开始抽烟。一会儿于海洋开了一瓶白葡萄酒拿过来,殷情的替我满上。第一杯酒我们迅速的一饮而尽。迪厅的音乐声很大,地板被震得跳动,还好我们都默契的沉默不语,不至因为本不想说话又不好意思拒绝而感到沉闷与疲惫。可是这便引发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无法谈话,我们只好一杯接一杯的迅速饮酒。葡萄酒很快便喝完,于海洋又买来一些鸡尾酒。一杯接一杯的酒争先恐后的涌进肚子里,我的嗓子眼儿连同我的胃一道烧了起来。
  说起喝酒,我有个特点。这特点便是,喝的时候爽快豪迈不得瑟,醉的时候更爽快;也就是俗称的“有酒胆儿无酒量”。于是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我便开始感到目光发虚,头脑沉重。而音乐对于无论我的情绪还是我的肢体的影响力也越发的强大了起来。我放下酒杯,兴奋不已的又一次走进了令我深深为之着迷的舞池。
  
  我在舞池里待了挺长时间,后来跳累了,大汗出了一身,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头还是有些微微发晕。然而这轻微的眩晕是美好的,是具有诱惑力的,是迷人的。我在这眩晕的作用下歪七扭八的走回到了吧台边上,看见于海洋坐在那里安静的饮酒。我一屁股在他旁边的空座上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醉了?”于海洋将嘴凑到我耳边问。
  我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重影,随后使劲的摇了摇头。于海洋不再说话。我们各捧一杯酒,一言不发的看着舞池里的红男绿女个个如痴如醉,笑颜如花。
  不知什么时候,于海洋缓慢的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感觉到了之后,既没有迎合也没有躲闪。过了一会儿,于海洋开始用手指轻轻在我的面颊上划来划去,他的手指肚子是软软的,令我的面颊感到一种异样的舒适。更奇怪的是,背对着于海洋,我竟快乐的微笑了起来。
  于海洋跟我说话。我没有听清楚,便微微的将头侧过去。他将脸凑近一点儿再说了一次,我依然没有听清楚。他不再说了,却用一双眼睛深深的盯着我看。于是,我们开始接吻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垫起脚尖儿努力的去迎合于海洋的高度。于海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越吻越激励,几乎就要把我的舌头吸进肚子里。这时的他,与平日里的腼腆判若两人;我是说,连他的身体也都颤抖了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海洋边吻边将我推向了墙角。我“咣”的一声靠在墙上,然而此时的我已经全然查觉不到疼痛。我们继续吻着,没有停止,我就在这彼此深切允吸的同时又一次微笑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吧!”于海洋突然停了下来,用力扳住我的肩,他的眼睛里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我感到十分有趣,微笑的看他,“好啊。”我回答。随后用细细的手腕猛地搂紧他的脖颈,偏过头在他的脖子上吸出一个深深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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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回到宿舍,我的酒劲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儿。没有开灯,我“嗵”的一声倒在床上。于海洋站在窗边儿唏唏嗦嗦的脱衣服。一会儿他退去外衣外裤躺上了床。我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没错儿,在任何人看来,这恐怕都是顺理成章的——于海洋上床后,便从背后抱着我,接着将手伸进了我的衣内开始抚摸我的乳房。然而,问题是,我不知为何,突然间兴趣全无。
  可是,为了不要给他带来太深重的打击,或是令眼前的这个北京男人认为我是个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还是尽量提起兴趣,将头转向了他,我们又开始接吻。过了一会儿,于海洋自己脱去内裤,腾出一只手开始顺着我的小腹往下滑。我敏捷的向下一缩,钻进被子里。我将脸凑近于海洋的下体,伸出手轻柔的抚摸它。此时于海洋的生殖器已经硬梆梆的膨胀到了极限。我于是开始用嘴帮他套弄,于海洋发出了轻微的呻吟。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忍受不了被子里温热潮湿的空气了,便将头伸出来,改用手套弄。于海洋的呼吸越加局促,看上去像是确实等不及了。他粗暴的将我一把抱到胸前:
  “别弄了,赶紧的!”
  “我做不了。”
  “啊?为什么啊?”于海洋当时的语气绝对可以用“万分惊讶”来形容。
  我将嘴角向下一憋,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纯洁无辜,我说:“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于海洋哈哈大笑起来,翻过身将我按在身下,“别闹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真不行。”我扫了一眼贴在床头的爱心觉罗的照片,说。
  于海洋追随我的目光,看见了床头的照片,“你是不行还是不想?”
  “我不想。睡吧。”
  于海洋泄气的倒在床上,“。。搞什么啊。。”
  由于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与神态均十分滑稽幽默,我不竟被逗得吃吃笑了起来。然而只过了5分钟不到,耳边便传来了于海洋轻微的鼻鼾声。我用手肘撑起身体,看见月光穿过窗户洒在他沉睡的侧脸上。他的脸是圆乎乎,我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手指被好弹性的皮肤微微的弹了起来,那个瞬间,我竟感到一种莫名的恬静。
  于海洋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我又注意到了他长长的睫毛儿。于是我的心中霎那间萌生出一个极有创意的想法:我想我要用舌头舔舔这些细腻修长的小玩意儿。然而再停留了一会儿,我便躺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睡前我又一次端详爱新觉罗的照片,心里感到有些抱歉。
  “晚安,亲爱的。”我冲着照片儿动了动嘴,然而没有发出声音。我怕把于海洋给吵醒了。
  
  于海洋大约在早晨8点左右醒来,此时我正蜷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抽烟,屋子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声,是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
  于海洋见我已经化好了妆,便问我是不是赶时间要出门。
  “我,不喜欢在陌生男人面前卸妆。”将这个想法告诉给于海洋后,我开始暗自追忆自己是从何时起竟有了这般自卑的习惯。然而奈何我左思右想,却怎么也理不出一点儿头绪来。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还是麻木不仁来得轻松些,索性便将烟掐灭在写字台上的一只小碗里,把这个问题暂且抛到了一边。
  残留的烟圈儿袅袅上升,在空气里散成各种形状,然后消失。
  这时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昨天夜里没有和于海洋发生关系,并非因为这是将是一场无爱的性;其原因其实非常简单,不过是因为昨天夜里,我没有性欲。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对自己的这种改变感到万分惊讶。我是说,我可以接受无爱的性了。
  
  于海洋饿了,问我要不要上街吃点儿东西。我想这样的钱是可以省下来的,便拒绝了他的好意。两人最后吃了我用五分钟时间煮出的鸡蛋泡面。
  吃过早餐,我去传达室领了包裹放回宿舍,然后坐车前往市区准备开始又一天的打工生活。于海洋要回家,正好顺路,便与我同行。
  
  “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在我快要下车的时候,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的于海洋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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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于海洋的话,是我没有预想到的。
  我的脸在空气中呆了两秒钟,然后我仰起头亲吻了于海洋的脸颊。正好我到站了,便匆忙的与他道别,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于海洋脸上的神情是踌躇不安的。
  
  今夜店里客人稀少,老板竟大发慈悲让我提早下班。我照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等车回家。到家后,想起昨日收到的Gibson的信件还未拆封,便打开来看。信封里装着一张贺卡,封面儿是有名的剑桥,桥下流水碧蓝清澈,两侧绿树成荫。我翻开卡片,一阵清香扑鼻,里侧夹着一张白纸条,Gibson稚嫩端正的小字跃然纸上:
  
  “乔乔,当你收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我已经身在遥远的地球另一边儿。呵呵。今天是我在英格兰最后的日子,浓厚的万圣节气氛,隐约的圣诞氛围,加上庆祝的火焰。。。我又要say good-bye to England了!真的,时光飞逝,改变每个人和每件事。你对我说过:go forward!我想,这个时候也许到了,carry on right?让我们都开始各自新的生活吧!的确,我还在成长中。We'll see!
  想说,爱你,谢谢你,亲爱的!
  
  2004年,10月31日。万圣节夜于剑桥。”
  
  合上卡片,我的思维有些停滞。过了半晌,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点燃一支烟,又找来一本书尝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然而任我百般努力,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窗外,一切如同往昔般安静寂寞的沉睡在异国他乡的夜色里。月光有些黯淡,我打开电脑决定播放一首歌儿,一会儿刘若英低沉伤感的声音传出来,我便跟着旋律低声吟唱: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作伴/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天空已蔚蓝/我会抬头看/电影越圆满/就越珍惜伤感/有越多的时间/就越习惯不安/因为我总会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旋律停止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眶竟湿润了。我想给Gibson打个电话,然而拿起手机后才想起,现在我已经不再知道他的号码。这是种令人绝望的感觉。于是我如同着魔一般,开始不停的往Gibson旧的号码上拨打,可想而知,我直接听到的便是语音信箱的留言提示。然而即使是这样,我仍然像是上了发条,无法自拔的一再重复着这个荒唐至极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疲倦了,终于无力合上手机。闭上眼,泪如雨下。
  
  临睡前,我想起爱新觉罗寄来的包裹尚未拆封,便又将它拆了开来。里边儿装着一双过冬的棉鞋,看上去质量很好。这令我原本沮丧之极的心情瞬间得到了巨大的缓解。我想我还是很幸福的。尽管那时我尚未意识到,这只是一种虚无的幸福。
  
  我是说,距离啊,时光啊,如同一面墙,隔挡在彼此中间,望啊望啊也望不穿,只要能听到对面叮叮噹噹幸福驶过的声音,自己也该笑了。
  我是说,距离太远了,美得便没有影子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所谓“距离产生美”,这根本就是一句放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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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想起今天还没有给爱新觉罗打过电话,我便穿上外套,走到了对面儿图书馆的公用电话亭。
  我在电话里迫不及待的将圣诞回国的消息当作一份大礼般告诉给了爱新觉罗,然而他却不知为何,远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喜。接着他有些犹豫的说出了一些“未来的事情太难判断,你不要多想,先好好读书”之类的话语。我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疼痛的无以复加,半天动弹不得。
  
  然而我必须声明,爱新觉罗,是一个好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出这话时,我的语气是温柔可怜并且小心翼翼的。
  “我很关心你的。”爱新觉罗的声音穿过长途电话线路夹杂着“沙沙”的噪音,“我说过,到我们下次见面以前,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这便是他的答案么?我又一次陷入了对生活无限的怀疑之中。传说中的真爱在哪?信念又是什么?人生是一场等待,等待起床,等待吃饭,等待睡眠,等待相遇等待激情等待彼此伤害等待疯狂等待静默等待醉生梦死等待勤奋等待辛劳等待功成名就。。。我们之所以愿意无止境的等待下去,不过因为一种被称之为“希望”的东西。然而,倘若明知道等待的结局不过是为了另一场等待的开始,那么,所谓“希望”也就成了骗人的东西。希望是一种无谓的外延。
  因此我总结:人生不过是一场骗局。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说完之后,我们各就各位,抱着“希望”,接着等待。
  
  回到宿舍我瘫软在床上。我在电话里最后告诉爱新觉罗: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努力。如果他还不能够踏实下心来同我在一起,那么一定是我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我还告诉他,“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对于那时的我而言,这几乎成了一种人生信条。
  
  我躺在床上一面发呆一面伤悲。直至夜深,我仍然毫无困意。于是我跪起来将身体贴在墙边抚摸爱新觉罗的照片。一遍一遍轻柔的摩挲很快便将我的手指变得冰凉。照片里爱新觉罗笑得灿烂自信,我情不自禁的将脸凑到照片前,轻轻的映下了一个吻。
  “亲爱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孤独的回响在空旷的房间,非常寂寞。
  
  快要天亮的时候,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而很快我又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吵醒,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过十分。我感到万分恼火的将短信打开,又是何杰,让我周一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我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转过身继续睡觉。2分钟以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你收到我短信了么?”听筒里传来何杰急切的声音。
  “收到了。”
  “怎么不回啊?”
  “大哥,你也不看看现在刚几点啊!”
  “噢,对不起。那那个。。我生日你记得来啊!”
  “周一我要打工呢。”
  “那你下班儿以后过来吧。”
  “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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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周一我向餐馆老板请了假提前下班。穿过一条街来到何杰开派对的餐馆,我走上楼,看见一群中国留学生正围着一张大餐桌狂吃豪饮。此层楼除了何杰所在的餐桌外,其它餐桌均空无一人。阔少爷何杰包下了整层楼用以渡过他的欢乐时光。
  何杰看见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我拉到自己左侧的空座儿上坐下。
  “看见没有,一直给你留着哪!”何杰惊天一吼,一股浓重的酒气从他口中应声而出。众人顿时停止了嬉笑怒骂,个个面带微笑的示意我入座。搞得我很是尴尬。
  我坐下没多久,大家又开始划拳拼酒。一会儿不知是哪里的音乐响起,众人一哄而起,纷纷开始卖力的扭动自己或苗条或肥大的腰肢。何杰过来硬要拖着我一起跳,我赶忙连声拒绝。见我确实不愿意,何杰也不再勉强,便又摇头晃脑的自己跳了起来。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瘫靠在椅背上,眼看着跟前这煞有介事的群魔乱舞,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会儿何杰舞累了回到座位上。我这才注意到之前一直紧贴何杰坐其右侧的一名小有姿色的妖艳女子。该女子穿着大胆,形态风骚,脸上的粉底更是铺了足有半斤。小有姿色女见何杰回座,立即起身殷情的端茶递水。何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女子立刻如同中弹一般,一下子软倒在何杰肩上。接着二人开始低声细语,不时传来一阵矫揉造作的笑声。这时音乐停止了,众人纷纷回到座位。
  “哟!你看!”我刚吞下一只水饺,便听见左侧一位老气横秋的女人正对她身旁那个打扮甚似日本街头游民的女孩窃窃私语,二人眉来眼去,不时用眼梢瞟向何杰方向。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不幸正好瞧见何杰与那小有姿色女已是相互吻的浑然忘我。小有姿色女索性将整个上身平躺在何杰腿上,双目紧闭,表情如痴如醉。
  不知吻了多长时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何杰居然猛然将小有姿色女推开,对着众人“嘿嘿”一笑,把大家都搞懵了。接着就在一瞬间,他突然将脸转向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叭”的一下便亲在了我嘴上。我当时那个反胃啊!
  “哼!”何杰发出一声怪异的轻笑,大概是深深感到自己的阴谋得逞了,正准备发动猛烈攻势,我赶紧起身,“我,我去洗手间。”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在洗手间里洗了个手,蹲在墙角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于是我起身,决定赶紧回座儿收拾东西提前离去的好。
  然而当我回到餐桌旁,却又不幸再次听到那位老气横秋女人的惊人发现:“哎哟!那两个女人肯定是在争宠!”那老气横秋者正讲到兴头上,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一颗硕大的三八痣上下摆动,颇有气势。
  正在这时,何杰发话:“都差不多了啊!大家散了吧!”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准备离开。那小有姿色女加倍热情的帮何杰穿上外套,一路搀扶他走到楼下,服务实在周到。到了楼下,何杰坐进自己的银色TT。小有姿色女打开副驾驶仓的门儿正准备往里钻,岂料何杰突然用掌猛地一推:“滚!叫乔安过来!”
  站在旁边的我这回真是吃了一大惊。然而由不得我反应,何杰又是一个健步下了车冲到我身旁,“跟我走!”
  “我就不去了——” 我话音未落——这件事说来真是太神奇了——何杰居然痛心疾首的泪如雨下。
  这下算完了,大家都把我当成了罪魁祸首,不去都不行了。我只得十分不情愿的上了那辆敞篷TT,一直护送何杰回到家中,乃至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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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何杰在走进卧室的第一秒钟,酒顿时醒了。他深情的握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做我女朋友吧!我会让你享尽一切荣华富贵!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呼风唤雨!”
  这话真不是编的。何杰就是这么一个随时能让你感到一阵眩晕的人;至于眩晕的理由,要么是被惊讶的,要么是被恶心的。
  我赶忙连声拒绝。何杰不罢休,继续好言相劝:“你是不是吃醋了?刚才我和那个女的接吻?唉。。说明你心中还是有我嘛!”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对了,你不是说你‘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么?”
  “那是试探你的。”何杰低下头,表情十分深沉。
  我不想和他纠缠了,拧过身准备出门儿。
  “我这样的条件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何杰急了。
  “我有男朋友了。”我索性跟他摊牌。
  “谁?谁?”何杰一脸神经质的紧张。
  “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你叫他来接你!”
  “叫他来接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何杰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通情达理了!
  “赶紧叫赶紧叫!正好我和他谈谈。”说话间何杰已经坐在床沿上,头朝下看着地板,一双手焦躁不安的搓来搓去,“。。。我得好好跟他谈谈。。”
  这回我算是彻底服了。看来叫不来个“男朋友”,我是回不去家了。
  我把电话薄里的号码翻看一遍,最后拨通了于海洋的手机。于海洋说这就过来。
  “他来了么?”何杰躺倒在床上半睁着眼睛问。
  “嗯,等着吧。”
  
  于海洋来的时候何杰已经倒在床上鼾声如雷。我懒得作解释,于海洋知趣的也没有追问。我赶紧逃荒似的出了何杰的家门,心中暗自发誓再也不与此人相往来。
  出了门儿,于海洋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我们上坐车直奔宿舍而去。
  
  转动钥匙,开门儿,开灯。我进屋了。于海洋站在门口没有动。
  “。。。我回去了。”他双手尴尬的插在大衣口袋儿里,半晌说出一句话。我抬起头端详他的脸,他的双眉轻轻的拧在一起,令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脱下大衣扔在床上,走过去用双臂环住他的腰。我看到他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紧张的表情,然后我说,“进来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暧昧,宛如一缕青烟飘升到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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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21:3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有干。彼此躺在黑暗的小屋里温柔的相互倾诉。我讲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于海洋也讲了很多。他在中途打断我,他说:“你一定是很爱你现在的男朋友,我能感觉的到。”
  天亮的时候我们聊得口干舌燥,我起身倒了水,然后给餐馆打去电话请假。整个儿白天我们蒙头大睡。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开始频繁的逃课,渐渐的连餐馆的工作也懒得去做,后来索性辞掉。空虚无聊再次占据了我生活的一大部分。不过还好,生活中形成了几项例行活动,多少为我打发些时间;便是:完成必须要交的论文,每天给爱新觉罗打电话,每周同QQ群里的人出去鬼混。
  还有,不时的同于海洋约会。
  
  自从订下了圣诞回国的机票,我便一直在日记本上倒计时。在离回北京相距14天的那天夜里,我感到了一种深切的无可解脱的绝望。因为那是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真正的背叛了爱新觉罗。
  那天的后来,我赤裸身体的俯在于海洋身上,我问他:“我觉得我不会幸福的,你说呢?”
  
  那天的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我和于海洋像往常一样牵手逛街购物,跑到唐人街大吃了一顿,在红灯的时候过马路,然后停在中央位置开始接吻,远处的大小车辆疾驶而来发出愤怒的鸣笛声,这时我们便嘻笑打闹着迅速跑向马路的另一侧。。。然后夜深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我的宿舍。
  
  “我们家的人说买了螃蟹,咱们明天一块儿回去吃啊!”于海洋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的兴奋。他是装的。
  “你,”我撑起身子,脸从上面落下来,紧紧地贴着于海洋的脸。我们的鼻头儿碰在一块儿,彼此轻轻的摩挲,“你干吗总变着法子想让我去你们家?”
  “那你为什么总不愿意去我家?”
  “你们家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去。”我躺回到于海洋的臂弯里,用嘴吹自己的刘海儿。
  “你早晚是我的!”于海洋突然放低音量,恶狠狠的将我搂得很紧。我悄悄的抬眼看他,他真的是恶狠狠的,没有温情。
  “你说是不是?”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双手轻轻的摇晃着我的肩膀。
  “我现在就是你的——”我甜甜的笑起来,“——情人。以后也是你情人。”
  “操——你大爷啊——”于海洋挪动一下身子,我们紧紧的贴在一起。
  “怎么又硬了?”
  “废话!”
  “我帮你弄吧。”
  “唉呀——又弄啊——不舒服——”他拖长声音详装不悦。
  “那怎么才舒服呢?”
  “你他妈傻啊!”
  我抬起眼睛看天花板,半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我还是说,“好吧。”
  
  那是我们第一次做爱。
  我在于海洋进入的一秒钟就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我看见他年轻健壮的身体在自己身上晃动,汗水顺着他修长细腻的睫毛儿滴下来,滴进了我的嘴里。我用舌头小心翼翼的轻舔着,在品尝着这咸咸味道的同时,自己的身体竟变得湿润无比。我感到自己飞了起来。我在恍惚中伸出手抚摸他的长睫毛儿他的国字脸他的短胡渣儿他的热血澎湃的年轻的身体。我听见他也渐渐呻吟了起来,于是我们就这样一唱一和的如同某种神秘乐器,将人带到世界尽头的芬芳之处。
  
  “爽啊。。。”于海洋没穿衣服,直接瘫倒在床上。
  “爽吧?”
  “太他妈爽了!”
  我突然有些忧伤,支起身体俯在他身上,不大不小的乳房顶住他的前胸,“我觉得我不会幸福的,你说呢?”
  “嗨,没事儿瞎琢磨个什么劲儿。你这一看就是闲的。”于海洋不以为然。过了一会儿他又认真起来,“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我被他坚定的语气所震撼,凝视着他黑暗中闪烁的眼睛,那不知名的忧伤便愈发强烈起来。我狠下心说,“我们不要见面了。”
  于海洋呆了半晌,猛然将我搂紧,“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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