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灰暗日子里5
7 j8 Q% J: g0 O6 D+ h$ f) n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和江海在一起。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吃饭、喝酒、乱耍。江海也晓得我和他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所以每次都是开着他的暗红色雅阁车一个人来找我,不带任何人。后来我问起瓜皮的事,江海说是早就放出来没事了,都已经去了哈尔滨一年多了。我听了很吃惊,当时正在饭桌上,我一直怔怔的坐着,江海给我倒酒我都没注意,任凭杯子掺满流的一桌子都是。其实到不是关心瓜皮怎么样,而是脑子里马上就在想和程璐。。。那年晚上在学校的花园里,她瞪着我说“这三年,算我看错你了!”。。。
7 P" \8 Z$ L; }! U3 B" W 犹豫了两天,最后我终于心一横,决定还是要告诉程璐。在千禧年的那天,我拿出几乎所有的钱跑去买了个手机(好像3k多,记不清了)。在晚上跑到宿舍一个无人的空房间,鼓起最大的勇气,给她打了手机过去。她在电话里听见是我,嘻嘻笑。 & @) Q" U3 @- f
我问“又扇人家耳光了?”
0 T, T$ R+ L$ }% L% I她说“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没脸没皮啊?随便让我扇。。。”
/ w4 M$ x0 Q! i8 K2 R我嘿嘿笑,心里面却很痛。 , ~1 S0 E, m7 p# _0 ~) q
她突然问“你用谁的手机打的?”
3 K7 O( R* d; d8 F. l“我下午自己去买了个。。。想在没人的地方给你打个电话” 3 Z) O) ]' F: f* } \$ Z9 T
她立即发飚,大声说“你是不是有病?本来就没工作了还跑去买这么贵的东西!把脸拿。。。你自己扇自己一下!” : a% h% i7 h, N$ ^9 I. O3 Y
我赶忙对着手机扇了自己一耳光。 * l* J6 T* g7 x9 j7 l
“声音不大,我没听见!”
6 N, O S& Q) a2 A) d; v' o我于是再狠扇一耳光。
1 P0 s" ~' p% y1 ?% j# _8 n) Z% F她笑了“猪,想给我说什么?” & y8 J( x* }) V
我支支吾吾“我。。。你,你还记得。。。那次我胃出血在西医大住院么?” * i9 {( d7 `% t, l$ M/ W
她声音一下子变得很轻“记得!”
3 Z0 |* q# R& D* t8 w/ b+ m& Z/ M% u8 o“我想给你说,实际上。。。实际上是这样的。。。”于是我慢慢的把瓜皮跑路的事情给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说完之后,如释重负。 7 Y8 X5 e+ ?) Z0 A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我问“。。。你在听么?” ; M" I0 P8 t9 e: a4 I3 P4 v) \
她声音有点咽哽,带着哭腔“你这个猪脑袋。。。你怎么这么傻啊?” / q8 f# U w. Z5 i+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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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坏了,赶忙说“你。。。你不要多心啊,你现在早都有男朋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骗过你” ( Y* G8 B& q) ]! U, p5 M6 H( N+ R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问“猪。。。你愿意来广州么?” 6 i4 x& u6 P6 T% s7 {
我再也忍不住,心一横,大声说“愿意!”
. s& ]: \5 i' u% j 然后双方都突然一下子沉默下来,我心里在想,我非常想问“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但是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就再也问不出口;她的心里估计想的也和我完全一样,但是碍于她目前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再对我说“我依然爱着你。。。”双方就这样一直可怕的沉默着,在手机听筒里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1 H2 I( I1 M1 N$ T9 r
那就是一层非常薄的纸,但是我们双方都已经无力再去捅开。其实最初在西安大一的时候两个人之所以能够决定在一起,除了那么多的彼此吸引之外,两人都是“本份人”这一点其实非常重要。就算两个人多么深深相爱,两颗心多么渴望在一起,但是都不愿意在不合适的时候去破坏别人已经拥有的幸福,内心深处会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去做的。这可能是传统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都有的特点。 / q: O B! n* o' J8 T1 H; B. O* Z% e* d
隔了很久,她轻轻地问“猪,你什么时候来?” 0 S! V& C+ D. j8 ]: P1 l
我想了想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春节了,春节我回家给我爸妈解释清楚,大概。。。大概初7、初8就来!”
: ~4 N. P, u& d& I她马上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大通“记住一定要给你爸妈好好说,不要发火,态度要好,就说既然都已经辞职了,到外面闯闯也有好处,就说你有一个。。。有一个非常好的哥们儿在广东省局,有一间单身宿舍,他回家住,你可以到他宿舍去住。。。” 2 @7 w1 f# L+ D' X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忙嘿嘿笑着问了一句“你收我房租么?
, i1 o2 U$ E" n: t5 ` f她骂“去!你做白日梦吧。。。再乱贫就让你睡大街!”
% Y! i9 z$ v' c- q# g! M$ D她想了想又说“还有啊,你要记得把简历哪些什么的都准备好,把你去安易上过班的经历也要写上” # k) Y0 Y5 j# `
我说“我就只在那里呆了2周啊?” 1 x% P, N/ s: @* n
“猪脑袋!你怎么那么老实?不会说2个月啊?那是真正的软件公司,简历上有了那种工作经历比只在本系统呆过要好找工作的多。。。还有,来广州前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宿舍呆着,去买学粤语的磁带来听,到了广州至少要能听得懂大半才有好处。。。”
$ W6 k3 S4 h/ ?, b b我问“你现在会说鸟语了么?” ( @. l2 B! B/ z' v
“我早会了,你以为我像你那么笨!” 6 L o7 B& _. p. r4 g m
我嘿嘿傻笑。
, f9 H* f; Y$ u! J C 后来程璐又一直不停地给我说了一大堆,还让我回房间去把笔和本子拿出来,一条条记下来。足足写了两大篇,甚至连广州天气热要多带内裤都记下来了。我问“不能到了广州再买啊?”她说“你钱多是不是?。。。你们成都东西便宜,内裤又不占地方,你多带几条要死啊?!”后来手机快没电的时候,她又赶忙给我说了一句“春节给你父母说了以后,如果他们要给你钱带在身上你别要,听见没?免得让他们担心。到了广州如果钱不够,我给。。。我借给你”我心里一下子觉得有股很暖和的东西在流动,在她心里,我仍然是那个5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女生宿舍找他的男孩子,那个她深爱的男孩子:她差点都忘了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虽然很快纠正成“借给你”,但是内心深处的那种冲动已经表露无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