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灰暗日子里6
+ @" A9 s% Q2 ~4 U/ v 这个记着一长串清单的小笔记本后来在第2年夏天我一个人到西边我家的空房子去住时,我妈翻出来给我,问“你原来打算去广州?不是想去北京的嘛?。。。这个上面的璐璐是哪个?”(我家人一直不知道我和程璐的事情,我从来没有给他们说过)我怔了好一会儿,接过本子,慢慢看着上面那一行行事无巨细的话语,尤其看到“多带内裤,成都的便宜”时,我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妈悄悄地抹了抹眼睛。 - v9 l$ I, H. T2 l3 F% i
一晃就到了春节,我已经做好了去广州的准备,给马老汉儿也说清楚了。但是没有说去广州,怕他们担心找不到工作(其实以我的编程水平,根本8存在,操!),就说回北京去安易继续上班。大年初四,中午,我还在郊县我父母那里。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问“哪个?”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女娃娃声音说“我是唐怡”我大吃一惊!自从高一分别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赶忙问“唐怡,你还好嘛?你。。。你咋会晓得我电话的?”她在电话那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和江海在苏坡桥,你能不能赶快过来!”我一下有点急了,赶忙问“爪子了?出啥子事了?”她在电话里只是哭,声音很嘈杂,应该是站在街上打的手机。她抽泣着说“你要是能来就快点来啊。。。我。。。我不晓得该咋个办了。。。”
# I/ [+ A8 {& l* o 老子赶忙坐班车跑回成都,到苏坡桥时,都已经下午4点过。我让出租车师傅开着车到处找,东问西问,转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在现在绕城高速附近找到了唐怡说的详细地址。我推开一个农民房的门,看到江海坐在地上,靠在唐怡的怀里。他只披了一件羽绒服,里面没穿衣服,肩膀上的绷带上全是血,手里面拿了把仿五四。老子当时就愣住了,赶忙返身关上门,几步上去扶起江海。 # ~) y% i& w6 V% N1 `* ^
江海从少管所放出来了后,一直混得不是很如意。后来一次大概是帮人收帐还是其他什么事情碰到了他后来的“领导”(成都黑话,老大)。该领导算是成都比较早的那一批,是最早的成都市总领导罗X当年手下几个超的最亮的之一,和那几个赫赫有名的X木匠,乒乓X都是一起的。后来时代变了,90年代开始大搞经济,社团组织也在纷纷走公司化路线。江海的领导属于脑筋比较老的那一拨,思想仍然停留在80年代喊打喊杀,兄弟义气的阶段。按香港黑社会片子里面的说法就是“现在混什么?现在混的就是钱!拜关二爷有个屁用!”所以江海的领导一直不是很得意,看着当年八几年一起混的兄弟要么搞房地产要么搞餐饮,慢慢都起来了,最后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想想再这样下去可能都没法再立足了,只好开始走上卖药(贩毒)这条捷径。
3 x1 ^) B/ k+ e2 l1 ] 听江海说他的领导其实非常讲义气,在江湖上很有口碑,很多关了10多年关瓜了出来摸不到东南西北的都来找他。但是这个领导坏就坏在太讲义气上,时代已经改变,不是80年代了,再死脑筋可能连以前的地位都没法保住。很多人都是表面上对他还算尊敬(毕竟资格在那里摆起的),其实背地里都很看不起他(因为钱少)。后来开始卖药,主要就靠江海。江海和我不同,他是属于那种有张有弛的人,既有脾气又有脑子,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人,所以几下几下就闯出名头。甚至有好几次被其他几个老领导想想偷偷挖过去(当然都没有成功,因为海娃子还是很知恩图报的人)。 遨海湾社区(*)N?BtiE.cOm 整理
5 R3 b5 X2 S4 i2 i1 Q 后来一次就出事了,具体原因我也8是很清楚。总之就是江海因为风头太猛,在某件事情上被其他几个老领导终于不容,挖又挖不过来,就只好商量赶走或者是除掉。江海坏就坏在跟了一个实际上已经过气的领导,如果是跟了一个正当红的(比如某某“企业明星”,又是市里省里的红人之类的),就绝对不会搞的如此狼狈。。。讲义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 a4 f% F$ X u7 V, N. z
江海被几个领导联手搞,自己的领导又没法靠。他娃当时走了眼,对形势估计错误,就犯了一下浑,想靠自己的力量打出来,结果被弄得来短短一周之内就在成都市被到处追杀。后来他的领导看看实在不行,就决定拿出全部家当也要保江海。就想了个办法,让江海带着一批药去兰州,找一个平时一直接货的关系不错的本地下家,卖了,拿到钱(估计大概2、3百万左右),然后远走高飞,最好是想办法跑到俄罗斯去,反正就是再也不要回四川来了。然后成都这边,他再去给其他领导说江海在兰州吃了货跑了,失踪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毕竟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心知肚明就行了。其他那些领导些再怎么也是80年代一起混过的,最后卖个面子还是问题不大,这个事情就可以就这样了结了。 " r$ b! ~; N( Z% k
我看着江海肩膀上的绷带还不断的有血沁出来,赶忙问“要不先去医院?”江海说“瓜的嗦?咋能去医院。。。幸好没有伤到骨头”我问“那。。。那子弹还在肉里头?那不是要感染?”唐怡小声地说“。。。打穿了”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 ~4 l0 D, L' {0 R/ I+ ~0 K
唐怡盯着我,小声说“背背儿。。。你。。。你和海娃子,算是过命的朋友了。。。”我打断她“不要说了,我晓得你想说啥子。现在需要我干啥子?”唐怡说“现在我们两个要切兰州。。。” * E4 b6 L3 K4 A
江海突然转过脸对着唐怡大吼一声“你不能跟到我切!”
/ G/ I) B4 a1 F- J) f唐怡却突然止住了小声抽泣,一字一句地说“我就要切!你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到切!”
5 G8 x9 z6 ?# Z+ c- R5 Y( b我叹口气,说“你们先不要说这个。。。现在需要我做啥子?” 2 B+ H& |1 G# n
唐怡说“我们等到诚娃子给我们拿东西(药)过来,火车站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票我已经拿到了,我们晚上从通勤口进切,应该没得人晓得。现在,关键是。。。诚娃子不晓得我们在这儿,海娃子的手机掉了,记不到他的电话。。。” " m& ~6 _: H/ S7 ]4 }5 a* n! R5 }
我打断她“诚娃子靠的住不?” + x1 V* ~9 u, B# ]
江海说“没得问题,在简阳(少管所)要不是老子罩到他,他娃早都被打死求了!。。。他人还是多对的,绝对靠的住” ! T, L. `! |! ~2 a0 n
唐怡接着说“他们很多伙子头(社团内部)的人见过我,我没得办法切找他。。。” ' |8 o$ r3 v( E1 s$ u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是生面孔,应该没有人见过我,唐怡是想让我马上切找诚娃子,把东西拿过来。我说“没得问题,我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