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性爱欲·红蔷秘史（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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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红蔷的急切让黄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白苏的话语还清晰的萦绕在耳边：“我想让我姐幸福！”


什么是幸福？


从放下电话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在黄槿脑海中翻滚。一路看着红蔷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黄槿已经学会了冷静的对待很多事情，冷静得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可是这一刻，她却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了。哪里才有幸福？红蔷能找到吗？我能找到吗？一个个的问题令她真正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


“黄槿！你在听吗？”


红蔷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哭腔，让黄槿的心被揪了似的疼，“在！我在！”


“告诉我尹忽木的消息！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不理我？”红蔷握着话筒的手在颤抖，嘴唇已被她咬得没了血色。


“他……他很好！”黄槿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使劲儿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一阵锥心的痛让她的头脑恢复了清醒。


“那他……他为什么……”红蔷惊讶于黄槿的回答，情急之间竟然语塞。


“为什么？你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是吗？”


红蔷没想到黄槿会这样接了自己的话，而黄槿那严肃的语气也让红蔷感觉很陌生。一阵秋风吹过，傍晚的凉意袭上红蔷心头。


黄槿没给红蔷回答的机会，咬住牙关，语如连珠的说了下去：“因为他不敢也不想再面对你！他没你优秀！他没你能干！他没你坚强！他更没你勇敢！他有哪一样比得上你？他不配爱你！”


红蔷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极大的震惊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手一松，话筒顺着身体滑了下去。


这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话筒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撞击声，红蔷似被敲醒，猛的捡起话筒，嘶哑着喊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他说的……这不是他说的……他不会这样对我……”


话筒里再一次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红蔷：“红蔷！你就放过他吧！”


红蔷感觉自己周围仿佛充满了回声：“放过他吧……放过他吧……”这一声声的呼喊让红蔷突然平静了下来。


红蔷用手死命的握住话筒，一字一顿的问道：“这—是—他—说—的—吗？”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红蔷清晰的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两个字：“是的！”


黄槿几乎是把话筒摔到了电话机上，她不住的颤抖着，感觉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我是这么残酷的人啊？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痛苦的思索让黄槿第一次真正的面对自己一直都畏惧的感情。陪着红蔷一路走来，黄槿看到了许多甜蜜，而更多的却是苦涩。她一直那么沉着的看着，看着黄栌，看着刘刺柏，看着尹忽木，也看着白苏。她从没参加过，也从没融入过。感情对于她来说是不值得的，沉静的性格仿佛让她对爱的追求也变得沉静。


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没有爱也没有痛？


咸咸的泪水顺着腮边流进了黄槿的嘴角，她第一次品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也正是这苦涩，让她的情感在一瞬间被点燃。


人生的意义绝不仅仅是活着啊！


黄槿缓缓的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清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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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电话里“嘟——嘟——”的盲音刺痛着红蔷的耳膜，红蔷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这么鲜明的感觉到疼痛。她举起无比沉重的双臂，把话筒挂回了电话上，摇晃着走出了电话亭。


黑暗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世界，红蔷瑟缩着穿过校园，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地：寝室，仿佛那里是能给她些许温暖的最后港湾。


心情的混乱和大脑神经的疼痛让红蔷的步子迈得愈发沉重，她越来越迷糊，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当宿舍楼下的灯光出现在视线里时，红蔷腿一软，身子轻飘飘的坠了下去……

（7）


“红蔷！红蔷！”


短促而有力的呼唤把红蔷从游走的悬崖边缘拉了回来，微睁开双眸，木通轮廓清晰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红蔷呢喃的话语带着半梦半醒的迷醉。


木通是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提前赶回来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连他酷爱的爬山也令他提不起丝毫兴趣，只是一个劲儿的觉得心慌。一回到学校，木通甚至没卸下自己的行装，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红蔷宿舍，正好看见了红蔷摔倒的一幕。


红蔷迷茫的表情让木通一阵心酸，顾不及多想，一把就将红蔷拦腰抱起，带回了自己的寝室，身后是楼下大爷诧异的眼光。


红蔷被木通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茫然的看着木通忙前忙后的拿这拿那。直到木通手里浸满酒精的棉签挨到红蔷的膝盖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红蔷不禁叫出了声。


木通停住手，声音平缓且轻柔：“伤口必须要消毒才可以！我的碘伏用完了，你忍着点，好吗？”看红蔷不再作声，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木通又是一阵心疼，却是很快把伤口处理了。


守着红蔷喝完了满满一杯糖水，木通才在床边坐了下来，“红蔷，现在好些了吗？”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到了胃里，让红蔷的头脑又开始缓慢的运转。望着木通充满关怀的温柔眼神，红蔷只吐出了几个字：“他不要我了……”眼泪便迅速的混乱了思绪。


木通对一切是迷茫的，但在他心中有一点却很明确，那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木通心里的保护欲望顷刻间膨胀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伸手揽过了红蔷，拥入了怀中。


木通心里其实是有太多疑问的。他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感情很多时候总是会让理智退后。木通听见了自己字字清晰的声音：“我要你呵！”


那一刻，木通被自己震惊了，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感觉嗓子似要冒出火来，干得厉害。他用下颌轻轻的摩挲着红蔷毛茸茸的短发，全心的去体味那磨擦的快乐，以此来遗忘心中翻涌的欲望。


红蔷在木通宽广而温暖的怀抱中沉醉了，这只是她第二次被木通揽入怀中，却是感觉无比的亲切，仿佛多年前就已经熟悉。


红蔷紧张的情绪慢慢的放松，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世界也离她越来越远……

木通的心情渐趋平静，感觉到红蔷的呼吸逐渐均匀。看着红蔷像只小猫般蜷在自己的怀里沉沉入睡，木通心里涌起一种自己都难以说明白的亲切感，像爱人，更像亲人。


缓缓的把红蔷的身体放平到床上，木通的目光被红蔷颈项上的挂坠吸引住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佛像。


从小的习惯让木通用手指轻轻将玉佛握起，只觉手感温润，再一细看，玉佛白如羊脂，呈现出极佳光泽，佛像的雕刻刀笔细腻，堪称精湛。木通迅速的判断出，这是块极为少见的极品和田玉——羊脂白玉，价值不菲。


木通轻轻的将玉佛放回到红蔷胸口，感觉心中的思绪开始游离，脑海中飞速的掠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妈妈慈祥的微笑，父亲严厉的眼神，哥哥亲切的脸颊。而最后定格的，却是那极为精致的眉眼——兰馨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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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木通考上这所大学是完全违逆了父亲的意思。虽然只是家中的次子，但从小木通的品性就让父亲深深欣赏，满心里希望能由他把祖传的珠宝家业发扬光大，对木通的管教也就极为严厉。


随着年龄的增长，木通对父亲教会的各种知识和技艺逐渐熟悉，可他却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满足于成为父亲期望的单纯的珠宝商人，而更多的钟情于工商企业管理。


木通对家族企业改革的新想法刚一出口就被父亲严厉禁止了：“别忘记了是谁给了你这份家业！祖宗世代积累的经验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毛孩子？”父亲的愤怒溢于言表。木通还待跟父亲解释，却见父亲已经拂袖而去。宽大的堂屋中只剩下母亲，端坐在八仙桌旁。


“木通，想做什么就去吧。只要你别忘记了你的姓氏是纳兰，别忘记你永远是正黄旗的后人！”母亲说完便默默的走出了屋子，可她温柔却有力的声音却在房梁上萦绕了很久。


木通在母亲的鼓励下考进了大学，父亲的震怒是难以遏制的，他几乎要断绝与木通的父子关系，却又是靠母亲才劝止了住。但木通的学费父亲却无论如何也不出。


母亲偷偷用自己全部的私房钱才勉强为木通凑齐了学费，送木通离家的时候，温柔的母亲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下了眼泪。


木通艰辛的大学生活终于在大二上学期开学时结束了，木通的哥哥木犀从国外回来了。对这个一直在国外的比自己年长9岁的哥哥，木通一直没有太多印象，毕竟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但木通却隐约觉得父亲对哥哥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


可是木犀的决定却让木通深深的感动了——木犀主动承担了弟弟全部的生活和学习费用。木犀为木通付清了学费，给木通购置了上百件的世界名牌的衣物用品，而日常的零用钱是一张透支额为5万元的信用卡。


木通最初对木犀的做法是难以理解的，直到听到木犀告诉他一句话：“要说感谢的话，应该是我感谢你的妈妈。”


木犀眼中的泪光让木通惊讶，而“你的妈妈”这个称呼更是震惊了他：“我的妈妈？！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木犀却不再回答。


木通对大哥的疑问是在母亲偷偷来校探望他时才得到解答的，也就在那个时候，木通认识了小巧可人的兰馨，正是她的善良才让迷了路的母亲见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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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红蔷的一声轻唤让出了神的木通回到现实里，他轻轻的回答着红蔷，却没得到回应。红蔷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木通拉过薄被给红蔷盖好，看看表，刚好是午夜时分。宿舍里的同学差不多都利用假期出去了，寝室里的人更是走得一个不剩，所以熄灯的时候完全没有往常的哄闹声。


宿舍楼瞬间黑了下来。木通掀开垂下的窗帘，柔白的月光洒进房间。看着如水的月光，木通忽然想念起木犀，想听他浑厚的声音。


拉开寝室的门，木通往阳台走去，边走边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电话刚一接通，木犀厚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难得放假，所以比较晚。”木通对大哥似乎总是很难讲出亲近的话语，“你最近好吗？”


“还好，只是公司遇到点问题。”


“哦？严重吗？”木通微微有些诧异，木犀向来是个精明且极有主见的商人，经营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是全国的知名品牌之一，对生意上的事很少向木通提及。


“没什么，小麻烦。”木犀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木通还是难以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就是随便问问。”


木犀略一沉吟：“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感情上的？……为了那个兰……”


“不……”木通匆忙的否定，却又忽然有些迟疑，“不全是。”


“年轻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别想太多，相信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木犀的话让木通陷入迷茫，正想再问，却听木犀说道：“我有点急事，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把握，我对你很有信心！”随后便收了线。


木通在阳台上站了很久，脑子里不断出现木犀的那句“相信自己的感觉最重要”。什么才是我真正的感觉？夜晚的凉风拂过，却也不能帮他梳理清楚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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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躺在同学的床上，木通看着对面熟睡的红蔷，脑海里浮现出了最初见到兰馨时的感觉，也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红蔷时闹的笑话。


两个女孩，一个婉约纯净，一个神秘撩人，各有可爱之处。那晚，木通第一次开始正式的考虑自己对两个女孩的感情。


月光照在红蔷的身上，依稀看得出她的眉头紧皱，似乎梦境并不美好。陷入迷乱梦境的红蔷却不知道，这个时刻为了她而难以入睡的又何止木通一人。

（四十）山重水复


红蔷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放弃掉过往。


（1）


睁开迷朦的双眼，红蔷第一眼见到的是坐在床边的木通的侧面，轮廓分明的脸颊在窗外光线的映衬下，形成一道迷人的弧线。


红蔷的脑子里却是有些乱的，拼命的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但又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正迷茫间，木通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我……还好……”红蔷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茫然无措，“谢谢！”


一夜的无眠让木通的思绪有些许的混乱：“别这么说，我什么也没帮到你啊。”眼前仿佛又出现蔷跌倒的那一幕。木通一阵心酸，慌忙别过眼去，怕自己隐秘的心事被发现。


红蔷缓缓阂上眼帘，“尹忽木”三个字逐渐在头脑中清晰，心里的痛仿佛针扎，一下一下的刺痛，让她的呼吸也变得不均匀。


无意识间，红蔷呢喃着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觉得心里好难过……”


木通被这一句轻微的呓语震动了，疼痛仿佛随着这句话传递到了他的心上。他转过身，轻轻的用手抚摩着红蔷的短发：“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木通的手顺着发际慢慢滑到了红蔷的耳朵、脸颊，皮肤细腻的触感让木通不禁有些心神荡漾，话语间也有了格外的温柔：“我要照顾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红蔷的泪无声的滑落。那一刻，她忘记了尹忽木，忘记了兰馨，忘记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一个名字：木通。


或许这就是命运？红蔷想不明白，但却是在心里暗暗决定，真正的忘记过往的伤痛，不再和尹忽木有任何的牵连和瓜葛。可是命运的安排真的能如她所愿吗？红蔷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

（2）


“红蔷，你看我的裙子漂亮吗？”


金枫香的声音把躺在床上看书的红蔷着实吓了一跳，不明白整个假期都不见人影的她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再定睛一看，面前的金枫香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修长的身材在暗红色紧身鱼尾裙的包裹下愈发显得凹凸有致，高高束起的发髻配合大号圆形耳环，俨然一副妖娆女人的模样。


“不错啊，很有女人味！”


红蔷由衷的赞叹让金枫香心花怒放，言语里没有一点谦虚：“那是当然！这是我为酒会做的准备呢。”


“明天就开始上课了，你这么晚还出去？”红蔷晃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八点一刻了。


“嘿嘿！”金枫香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对面的床沿，笑声里却满是不在乎，“上课有什么关系！爱情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红蔷第一次听金枫香说起对爱情的看法，脑海里瞬间就浮起了“情书”的疑问，好奇心滋长的速度让红蔷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爱情让你这么着迷？不像你的风格哦！”红蔷有意让自己的口气充满调侃，以掩饰心里的紧张和期待。


金枫香果然完全没有察觉，声音里充满着美好的向往：“你不知道！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边说边玩弄着手上金灿灿的Gucci手提袋。


“他送的吧？！”红蔷从金枫香的眼神里看出了特别。


“是啊。”金枫香笑着举起了包，“好看吗？”


“很配你的衣服。”红蔷虽然不热衷于时尚，但看书时也见过这款刚推出不到两个月的“金属质感”系列手袋。


金枫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声音里都全是甜蜜的味道：“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他！”


一段悠扬的和弦铃声让红蔷把那句“他是谁”吞回了肚子里。只见金枫香猛的站起身，长长的裙摆差点儿让她摔了下去。留下一句“他来接我了”，金枫香便匆匆出了门。


红蔷被好奇挠得心里发痒，迟疑了几秒种后，从床上一跃而下，往阳台冲去，心里充满了谜底即将被解开的激动。


初秋的晚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微微的薄雾使周围的景物仿佛都笼上了白纱，朦胧中显出摇曳的影子。


金枫香妖娆的背影正在往宿舍对面移动，背光的树影下依稀有个全身素白的男人。红蔷使劲儿的瞪大了眼睛，却被蒙蒙夜色打扰了视线，直到看见两人会合越走越远，也没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是红蔷可以准确的判断，他的身高最多1米75，因为从背影看去，他和穿了高跟鞋的金枫香几乎一般高。


十分钟后，红蔷才磨蹭着脚回了寝室，心中有隐隐的失望，但究竟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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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休息了七天后，红蔷对上课的氛围突然的不习惯了，臃懒的感觉让她一上午都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


“红蔷，点名了没？”


红蔷感觉胳膊肘被撞了一下，扭头一看，却是一上午都不见的金枫香。


“没呢。”红蔷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抬手一看表，猛得一惊，“还有二十分钟就下课啦？！你这么晚才回来？”


金枫香紧跟着也是一个哈欠，声音里都透着浓浓的倦意，“没点名就好。”金枫香头一沉就趴在了桌上，“昨晚通宵，累死我了！”


“你们干嘛呀？一晚上不睡觉，受得了吗？”红蔷声音里没好气，但心里却是真心的关切。


“跳舞呗，”金枫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完了又到一个朋友家看DV，眼睛都没合一下。”金枫香顿了顿，“你帮我盯着点儿，我睡会儿。”


“只有这么几分钟，要睡中午回去睡嘛！”红蔷虽然这么说了，但见金枫香毫无反应，还是小心的帮她注意着老师的眼神。


下课铃声一响，金枫香就被红蔷督促着回寝室睡觉了。红蔷看着金枫香慢吞吞的爬上床，替她拉过堆在床角的被子，还没盖好，金枫香已经进入了梦乡。床边的椅子背上，胡乱的搭着那件暗红色的鱼尾裙。


红蔷无意间一眼，瞄到了裙摆上依稀有黑色的污迹，金枫香口中的酒气也引起了她的注意。红蔷不免有些担心，新生聚会吃饭时金枫香一杯即倒的样子浮现在她眼前。


看着兀自带着甜蜜的微笑熟睡的金枫香，红蔷默默在心中念叨：别酒后出事才好。心里的一阵痛楚迅速泛滥，红蔷拼命压制了住。暗自叹息了一声，红蔷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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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还没走到一食堂门口，红蔷远远的就看见了一高一矮并肩而站的身影，迟疑的情绪让红蔷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红蔷，怎么这么晚才下课？”木通挥着手迎了上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有点事儿耽搁了。”红蔷的口气淡淡的，脚步也没停下，径直向兰馨走了过去。


“哗！几天不见，人都黑了。”红蔷的声音与刚才完全不一样，满是热情，“假期玩儿得好吗？”边说边用左手拉住了兰馨柔软的小手摇晃着。


兰馨略微有些憔悴，粉白的肤色也少了些光泽，“还好啦。天天在家陪妈妈。”


“呵，你就是乖！”红蔷裂嘴一笑，“不像我！一回家就想出去玩儿，很少在家呆得住呢。”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自嘲。


兰馨的脸飘上了两片红云，“别笑我了！”


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眼睛里便迅速的弥漫了笑意。


木通这才找着了插嘴的机会：“中午一起吃饭吧，好好聊聊！”兰馨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符合。


红蔷的心里却忽然有了些畏惧的情绪，面对着两个人期盼的眼光，嘴里不自觉的吐出了一句违心之言：“中午我要开班委会，下午还上课，恐怕时间不够。”


木通和兰馨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完全没想到红蔷的拒绝。


趁着这个间隙，红蔷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你和木通去吃吧，你们一个坐飞机，一个接飞机，都够辛苦的，一起吃饭好好休息一下！”


“可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呢……”


兰馨的话还没完，红蔷就抢了过来：“晚上咯！我到你寝室来拿嘛。”说完，轻轻的松开了兰馨的手，晃了一下手里的饭盒，“我去打饭了。要不呆会儿都没时间吃了！”


红蔷迅速的转过身子朝食堂入口走去，尽量把脚步迈得轻盈。


“红蔷！”


兰馨的声音让红蔷回了头，只见兰馨使劲儿招着手：“晚上我等你！”身边是表情复杂的木通。


红蔷强忍住心里的奇怪情绪，裂嘴笑了笑，用手指比了个“OK”，便扭头走进了大门。


在长长的“人龙”之后站定，红蔷的心里涌上了一股心酸，她莫名的回忆起刚才两人并肩而站的模样，感觉那么遥远又那么贴近。


红蔷用手轻轻的沾了沾湿润的眼眶，不愿让人看到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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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身后传来的一声喈叹让红蔷不禁回头，却是一个全身乳白色Tommy休闲装的男生，略黑的肤色看着很健康，下颌上蓄着浅浅的胡须。


红蔷确定自己不认识，便很快回过了头，却听见又是一句：“吃饭也这么伤感？！”


再一次回头，红蔷迎上了那男生定睛看向她的目光。红蔷迅速的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凶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那男生倒是不怒反笑，脸上全是悠然的表情，嘴里却没再出声。红蔷狠狠瞪了他一眼，几步挪到两米远处的另外一列中排队去了。


打完饭红蔷再回头看时，却不见了那男生的踪影。红蔷暗暗骂了声“倒霉”，便端起饭盒朝食堂大门走去。


突然，不知从哪儿蹦出一个身影，吓得红蔷差点儿打翻了午饭。红蔷没好气的刚想骂人，却听见似乎熟悉的声音：“嗨，认识一下吧？”抬眼一看，正是那个白衣男生。


红蔷这时倒冷静了，用轻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撇着嘴丢出一句：“就你？！没兴趣！”


看那男生笑笑的表情瞬间凝固，红蔷心里体会到一种叫作“过瘾”的感觉。强忍住笑，红蔷表情冷漠的从男生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红蔷看见男生手里的饭盒空空如也。


红蔷没有多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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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红蔷刚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端着饭盒往盥洗室走去的时候，就听见寝室的喊话器传来一阵嚣叫：“采红蔷！采红蔷有人找！”


顺手把饭盒扔在了水池台上，红蔷就冲下了楼梯。


“我就知道是你！”红蔷在楼梯上慌忙的还没把饭咽干净，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含混。


叶小藜白净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小孩子似的腼腆，“昨天回来太晚了，上午又有课，就没过来找你。”


红蔷正准备用手抹嘴，就看见叶小藜递过来一张纸巾，有些尴尬的笑着接过来，迅速的边擦嘴边说：“下午我没课。去喝咖啡怎么样？”


叶小藜想起了下午的中国革命史，略微的迟疑了一下。


“你有课？”红蔷声音里有些失望。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她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放松一下。叶小藜自然是她心中最合适的那个陪伴对象，因为叶小藜沉稳的性格让他从来都不会随便问什么，倒是这样让红蔷觉得十分轻松。


“不，没课。”叶小藜不忍心让心爱的人失望，“现在就去吗？”


红蔷歪着头考虑了一阵，想起了扔在盥洗台上的饭盒，“十分钟吧。我去收拾一下，十分钟后‘菩提树’门口见。”


看叶小藜点了头同意，红蔷挥了挥手就转身上了楼梯，却没注意到几天不见，叶小藜又瘦了一圈，眼眶周围也有些淡淡的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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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每次踏进“菩提树”的大门，红蔷总是会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清雅的环境还是悠扬的音乐。


服务员引导着两人向往常的“老位子”走去，红蔷却停住了脚：“换个地方坐吧。”转头四顾，真是悲她发现了一处佳境：落地玻璃窗边，接近三米宽的水晶珠帘直直的垂下，若隐若现的透出两把曲臂靠椅和一张小圆桌。


“就这里啦！”红蔷带着点欣喜走过去，撩动珠帘时，有清脆的碰撞声。


“您的眼光真好！昨天才把帘子挂上去呢。”服务员已经很熟悉红蔷了，对她爽直的性格颇为喜欢，“还是蓝山吗？”


“不！”红蔷几乎是脱口而出，“坐新的地方，也得喝新的东西嘛！”


红蔷习惯性的把食指撮在唇上，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摩卡吧！三分之一的意大利浓缩咖啡、三分之一的热巧克力和三分之一的热牛奶调和在一起，应该是既浓烈，又甜美，更柔滑的吧。”


这么一席话透露出的专业水准让服务员有些惊讶，却是不多言语的点头走开了。而引起更多震惊的是楞楞的坐在一旁的叶小藜。


为了不让红蔷察觉自己的困境，叶小藜不得不放弃了在“菩提树”继续打工的机会，选择了做更多的家教，即便是国庆假期也不敢停歇。


原来的同事们虽然不清楚叶小藜的身世，但也从他过去经常吃个馒头就算午餐的情况觉察出他的难处。于是每次叶小藜和红蔷一起来，大家都会体谅的让他喝免费的冰柠檬水。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行为如果被老板发现，半个月的工资就会泡汤，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不愿意。也许人在物质缺乏的时候，更容易追求精神的充实吧。


叶小藜的时间是极度匮乏的，除了上课、打工之外，几乎没有更多的空闲。他唯一的休息除了睡觉，就是陪伴红蔷。所以红蔷的这一番言论对于没有时间更多关注其他的叶小藜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叶小藜感觉一阵难过，慌忙低下了头，企图掩饰自己内心里复杂的感受，却还是被细心的红蔷注意到了。


“小藜，你不舒服吗？”红蔷右手轻轻扶住了叶小藜的椅子扶手，言语间充满了关心。


“没，没什么。”叶小藜轻轻抬起了头，害怕心事曝露的紧张让他的脸泛着点微红，“只是刚吃完饭，有点困。”


“呵，你不说倒不觉得，”红蔷小小的伸了个懒腰，“真的是有点呢。”


服务员照例送来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冰水，只是气味却是多了恬淡的奶香。


红蔷轻轻端起杯子，蹙着鼻子深深呼吸了一下，“恩，好香！闻着都让人精神一震呢！”红蔷笑笑的对叶小藜说，“你也来一杯吧。你不是困了吗？咖啡很提神的呢。”


“不用了。”叶小藜慌忙摆手，“我还是习惯喝冰水。”


“习惯也是慢慢培养的嘛！”红蔷出人意料的一把抓起叶小藜的杯子，脖子一仰就把整杯水倒进了肚子里。


“这下没有冰水了，你可以试试咖啡了吧？！”红蔷左手抚着被水胀得鼓鼓的胃，右手把咖啡推到了叶小藜面前，“今天我们交换。”脸上是坏坏的可爱笑容。
叶小藜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好无奈的端起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的伴着甜香的苦涩，让叶小藜的眼睛不自觉的就湿润了。就在那一刻，他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回忆起了那段在他苦涩的人生中还算甜美的短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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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6岁的叶小藜还不是十分清楚“不行”这个词对于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的，虽然他的年龄已经到了性成熟的懵懂阶段，但单纯清贫的生活让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每天放学后的时间，除了帮助奶奶做家务，叶小藜几乎都奉献给了功课。在他心中对红蔷的热望从未冷却过，他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能力重新在回到红蔷身边，而考上大学是他能找到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叶小藜从昏迷中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满脸泪水的母亲。虽然母亲泪水迷离的双眼让叶小藜心中也有些隐隐的不忍，他还是执拗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小藜，不要这样对你妈！”奶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都是你爸不行啊！”奶奶的脸出现在叶小藜的视线中，眉眼间深深的皱纹表明着岁月的磨砺。
叶小藜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小藜，奶奶老了，没有能力再继续照顾你。”奶奶的辛酸泪也在瞬间一涌而出，“你终归都得跟着你的妈！”
“奶奶……”叶小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语气却是无比坚定，“我来照顾你！”
老人一把抱住了孙子，“傻孩子！奶奶不要你照顾，奶奶只要你过得好好的。”老人抹了把眼泪，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定，“你一定得跟你妈走！否则……”老人的迟疑很短暂，“否则奶奶就不活了！免得拖累你。”
叶小藜被这句话惊呆了，张着嘴看见母亲扑在奶奶了身上，“妈！你不能这样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老人放开了叶小藜，转身扶起了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从来没怪过你。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小藜的，是吗？”
老人严肃的表情让女人止住了哭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孩子，记住一点，无论妈妈如何，她都永远是你的妈！你必须听她的话，孝顺她，这才是我们叶家的后代！”
叶小藜的思维已经混乱，除了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在那一刻，叶小藜第一次体会到了女性的伟大。

（9）
母亲打工的城市十分繁华，但对叶小藜来说，更多的感觉是充满了喧嚣。母亲的住处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干净而整洁，家具不多，为叶小藜准备的单人床和书桌却是崭新的，散发着清新的木香。
叶小藜能感觉到母亲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城市打拼并不容易，可是心里的结却不那么容易解开，感情上对她始终不太亲近。直到一件小事的发生，才彻底改变了僵持了半年的母子关系。
母亲用全部的积蓄让叶小藜成为了市重点高中的住读生，可是高昂的教材费、补课费等还是常常让母亲捉襟见肘。
叶小藜养成的节约习惯让他每周六回家都是步行穿过五条街，而不舍得花五元钱坐公车。他知道，在商场做清洁工的母亲挣钱不容易。但他确实没想到母亲的节约到了哪种地步。
拿到期末考试成绩的那天，叶小藜心情很好，一个学期的努力终于在这刻有了成果：他从入校时的班上第48名升到了全年级第10名。为了奖励自己，叶小藜第一次掏了5块钱坐车。
公车上的空调很足，暖和的让人想睡觉。但叶小藜的耳边却一直回荡着老师夸奖的话语：“小藜，好好努力！你很有学习的天赋，一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学！”
回到家的时候，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冬天的夜色总是来得比较早，四周的景物已经有些模糊。愉快的心情让叶小藜轻轻的走进房间，准备给母亲一个惊喜。
母亲背对着叶小藜坐在餐桌前，埋头吃着什么。叶小藜心里有些诧异，商场不是包饭的吗？自己周末在家吃饭的时候母亲都不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好奇心让叶小藜没有出声，静静的走到了母亲身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桌上唯一的菜是一小碗炒过的泡豇豆，而母亲手上的碗中，一个拳头大的馒头只剩了一半。
母亲猛得回头，看见了叶小藜眼眶里凝结的泪珠，顿时也呆住了，慌张的言辞毫无条理，“怎么今天这么早……商场停电了没饭……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黄焖鸡在厨房……”
叶小藜看着局促不安的母亲，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所有的心结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妈妈！”跟母亲住在一起半年了，叶小藜第一次喊出了这两个字，完全的发自内心。
母子俩从这天起才真正的幸福起来，直到无情的生活再次给两个人带来了不可抵抗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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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小藜，你想什么呢？”
红蔷的问话让叶小藜回到现实，“没，没什么。”叶小藜轻轻的放下咖啡，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你哭了？”红蔷注意到叶小藜湿润的眼角，很有些诧异，“怎么啦？”
叶小藜用手揉了揉眼睛，“没有。是被热气熏的。”
红蔷觉得奇怪，还待追问，却见叶小藜低下了头，只好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心里的疑团也随着聊天的开始而逐渐淡忘了。
从“菩提树”走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食堂里打饭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一起吃饭吧？！”红蔷笑着拉住了叶小藜的胳膊。
叶小藜只觉心神一荡，答应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想起晚上七点的家教，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我晚上有课。”
“你们系怎么搞的？大一晚上就排课？！”红蔷嘟囔着，一脸的不高兴，“算了，你先走吧，我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看着红蔷消失在暮色里，叶小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大步向自行车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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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红蔷，你终于来了！”兰馨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我还怕你忘记了呢。”
“怎么会？！”红蔷迅速整理着心情，“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更别说这个人是你了。”说完笑着在兰馨床上坐了下来。
兰馨亲密的拉住红蔷的手，眼睛里流露出依恋的心情，红蔷敏感的心就这样被触动了。两人之间曾经出现的小小隔膜也就此消退了。
从兰馨寝室出来，红蔷手里提满了大小口袋，雪莲花、葡萄干、杏子、马奶子……都是兰馨特地从家带过来的特产。
红蔷一个人大包小包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忽然感觉一阵寂寞。看着路过的对对情侣相依偎的身影，红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身影。
一阵凉风吹过，红蔷微微缩了缩头，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思绪，迅速的向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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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小心！”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脚踏车擦着红蔷身体停了下来，惊吓让红蔷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个人影迅速的从车上跳下来，扶住呆立在原地的红蔷的双臂：“同学，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啊！”声音紧张中透露着诚恳。
红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蹲下身子迅速的拣拾着地上散乱的东西，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真的很对不起！我心里想事儿呢，没注意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红蔷楞了一阵，回过神来，“我也走得太急了，没注意看看。”说着也俯身下去拾东西，却见那人的动作猛然间停止了。
“是你！”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绪，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红蔷抬起头，眼里出现一个男生白净的脸，戴着的白色帽子虽然压得很低，还是露出了脸上真诚的笑容。
“我认识你吗？”红蔷没有一点儿印象，表情有些木讷。
男生微微挑了挑眉毛，“应该……不认识，呵呵。”随后站起身，把手里的东西整理好了递给红蔷，“再一次说声抱歉！”
看着男生翻身上了脚踏车，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红蔷依然木木的站着，一脸茫然的表情，脑子里回想着男生上车后回头说的那一句：“谢谢你！”
这人是谁呢？红蔷在想了一夜没想出来后也就忘记了。人生的巧合就是这样吧，山重水复，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谁能提前知道哪一刻该把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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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迷影重重
红蔷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猛烈追求的滋味。
（1）


国庆假过完不到一周，红蔷就接到了学生会下达的协助学校举行第44届秋季运动会的命令，生活也随着变得紧张而充实。每天的从早忙到晚，红蔷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就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只是一忙起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红蔷，你又去跑步？”金枫香懒懒的靠在桌子边，手里拎着的那串红提已经被摘得只剩几颗了，“每天都能坚持，你够可以的！”语气中带着些佩服，毕竟这对她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情。


“不坚持怎么拿名次？”红蔷系好了鞋带，站起身，伸手摘了颗红提塞进嘴里，“哗！好甜呢。又是你那亲爱的送的？”


金枫香撇了撇嘴，“昨天的才是！早被寝室的人吃完了。这是我自己买的啦。”


“有得送不错啦，”红蔷拍了拍金枫香的肩膀，“我还没有呢！”


金枫香没有如红蔷预料的咯咯的笑出声，只是很冷淡的应了一声，“还行吧。”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不开心？”红蔷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这么快就吵架了吗？”


“也没有……”


金枫香吭哧着没能继续说下去，就被喊话器传来的呼叫声打断了，“采红蔷在吗？采红蔷！”


红蔷一直都是十点十分去跑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这么晚了会有谁找呢？这个问题取替了红蔷对金枫香的注意。暗自思忖着，红蔷跑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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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阿姨，谁找我啊？”红蔷在宿舍门边溜达了一圈，也见着熟悉的面孔，只好向楼下的老太太询问。


“哦，你都下来啦？”老太太却没回答问题，只是自顾的弯下腰在桌子下翻什么东西，“人太多了都没看到。”


老太太的答非所问让红蔷无可奈何的笑了，正准备追问，却看见老太太抱了一大包零食放到桌子上，“你的。”


“我的？”红蔷一脸的惊讶，“什么意思啊？”


“那个男同学，不能上去哈！”老太太喊住了一位埋头就往楼梯走的男生，看他退出了宿舍，才又转头朝向红蔷，“拿走吧，有人给你的。”


红蔷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谁啊？”


“不认识，”老太太勉强回忆着，“好象是个女孩子。”老太太顿了顿，“不过她拿东西来的时候正好很多人下晚自习回来，也没注意她啥模样。”


女孩子？！红蔷一阵迷惑，但很快脑子里就想到一个人，微微的笑了。


“谢谢你啊！”红蔷习惯性的从袋子里摸出了两包零食塞进老太太手里，才抱着东西上了楼。


刚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金枫香尖亮的声音，“哇！这么多零食！”说着上来帮红蔷接了过去，放在床中间的桌子上。


“佳宝、溜洋狗、德芙、海苔、奥利奥、雪饼、瓜子……”金枫香随意的翻看着零食，嘴里不停的数落着，“很齐全呢！谁送的啊？”


“一个朋友。”红蔷脑海中浮现出兰馨精致的脸庞，“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去吃吧。我去跑步了。”


红蔷出了寝室门还听见金枫香嘟嘟囔囔的声音：“有好东西不吃，跑什么步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脚步却是没停，径直往宿舍背后的操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