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0:27:53

  
[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城区建设以及老城区改造,是叶天上任以来切实抓的一件大事儿。从上至下,每个环节他都与市建委、市规划局以及市设计院的相关负责同志做过认真探讨。

  “要注意沿线交通以及城市居住压力。”叶天比对着设计图纸和工程模型。

  陪在他周围的一干同志纷纷点头应是。

  HY市新城区建设,无论是在可行性方案上还是在实际运做上,都绝不是三五年里可以一蹴而就的。

  叶天接过设计院一位女同志递来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别光是点头啊。我只是提点意见,说点想法。在实践方面,我这个市长可是外行。呵呵,我们不搞那种外行领导内行的虚浮东西。”

  在场的同志纷纷称是。

  规划局的一位脑袋有些秃的副局长更是拍了一句马屁:“叶市长提的,那是城市所必需的,内在的、深层次的东西。就如同企业发展需要其独特的经营文化一样,城市发展也必然需要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内在气质和典型文化!那是构架整个城市的活的灵魂!”

  还真是能扯!叶天笑了笑,没有言语。

  在随后的现场工作会议上,叶天着重提了几点,要注意城市区域平衡发展,要尽量避免上海那样的中心发散型结构。对于各公共部门的落户一定要科学合理,公共资源的分布一定要平均简约,坚决不弄那种浮夸的东西。

  叶天特意强调了“城市发展成本”这六个字。公共成本、企业成本、单体成本。。。

  “在新城区的规划建设中,甚至在老城区的改造工程里也是一样。我们一定要注意成本这个概念!不是普通意义上说的建设成本。而是广意上的城市发展成本。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我们都没有条件考虑这个。但现在,我们有条件了。有条件了,就得去做!集约的社会,集约的城市!城市文明高度发展的意义,不仅在于是把城市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更在于把城市浓缩在一定的规模!”

  掌声徐徐响起。或许正应了先前那位规划局副局长的话,叶天最后所言,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高屋建瓴。

  离开工地后,叶天驱车赶赴市迎春宾馆,在那儿会见了省里下来的一支老干部考察团。

  一直应酬到傍晚7点,他才得以脱身。那些老干部老领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拉着你的手东问问西问问。这也算是S省的一个优良传统了,每半年即由省宣传部以及省老干部局策划一次,组织一批还想发挥余热的老干部老同志,下来走上一圈,听听看看,算是考察旅游两不误吧。

  回到住所,已是7点40了。叶天稍做梳洗,王威便到了。

  “来得还真是挺急的啊。”叶天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进门后,王威环顾四周,嘴里啧啧有声:“你这儿的配备还真是不错。哎,怪不得人家都说当官好,当官妙。一做了大官,什么就都齐备了,根本不用你操半点儿心。”

  王威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双手平伸,舒展了一下身子。拍拍这,按按那儿,嘴里仍旧嘀咕不休:“不错,不错。这材料,这质地,这做工。恩。。。”

  “去你的,还没完没了了。”叶天“恶狠狠”地扔了个抱枕过去。

  书房。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啊?电话里说不行,非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叶天给王威倒了杯茶。

  王威从兜里掏出盒烟,突然像意识到什么,讪讪地朝着叶天笑了笑。

  叶天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崭新的烟灰缸,递了过去,笑骂了一句:“假惺惺!跟我还这么见外。到底是什么事儿,说吧。”

  王威撇了撇嘴,好象有什么疑难,一时没有言语,好半响才语带真诚地问道:“老幺,说实话,你对我们商家从政有什么看法?”

  叶天狐疑地望着王威。“说的明白点儿,别这样含含糊糊的。”

  “你先给我个回答。我再接着往下说。”王威吸了口烟,神情有些坚决。

  “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的。你也知道,政治就是一溏浑水,进去之后再想出来可就不易了。”叶天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王威又吸了口烟,然后使劲挠了挠头。

  “到底什么事儿,弄得我也跟着你一惊一乍的。”

  “我家老头子想参选省政协副主席。”王威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为了这事儿,烦。。。呐!”“我家老头子的意思,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和你比起来,我们对于政治都是外行。”

  “省政协副主席?”叶天笑了,“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这可不简单啊。得要中组部点头。不是说能选就能选的,也不是说选得上就选得上的。”当然,叶天也知道王威这么急匆匆赶来,必定不会无的放矢,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依你的意思,中组部这个头已经点了?”

  “确切消息下来,就是在两个星期前。”王威给叶天解释了一番,“这两年不是一直在肯定民营经济在国家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嘛。在确保民营企业家经济地位的同时,对于其中积极贡献社会、回馈社会的一批,也要给予相对应的政治地位,以利于他们更好地参与国家管理和决策讨论。”

  没等王威说上两句,叶天便插断道:“这个我知道。你就给我详细说一说,这次参选的具体情况。”对于官面说辞,叶天自是了如指掌。

  “听上面说,这次中组部选了5个省做试点,三个在东南沿海,一个在北面,西面就我们S省一个。”

  “这个位置的候选人有几个?”

  “连我家老头子在内一共三个。不过其中一个最近身体不好,听说要退出了。”

  “还有一个是谁?”

  “沈渔。建筑出身,辖下有好几家闻名省内的公司。实力非比寻常啊。”

  “这又不是比谁钱多!”叶天笑骂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对这个沈渔有些好奇了。你说说看,他辖下哪些公司比较有名啊?”

  “瑞虹建筑,蓝山置业,还有新近购并的丰圆集团。”

  丰圆集团(详细请看35章)。又是这个丰圆集团。“怎么丰圆集团换东家了?”

  “也不算彻底意义上的换,从前沈渔就是丰圆集团的第三大股东。现在么,只是收购了原第二大股东的所有股份,成为了新的第一大股东。”王威解释道。

  “前几年,丰圆抢东海地皮时,你怎么不说啊。你个臭小子,感情没把东海当成自家生意。”叶天寒颤了王威一句。

  “哪能啊。那时候不是想,为些许小事和老沈家对上不合适嘛。再者那时侯老沈在丰圆也不完全掌权啊。”

  “这事先搁下。你先说说你家老头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想不想参选?”话刚说完,叶天立刻拍了拍脑门,“妈的,我都被你转晕了。如果不想,你也不会跑到我这儿来了。”

  王威嘿嘿傻笑着。

  “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和沈渔竞争那块,也没有什么可多计较的。他不是建筑出身嘛,尽量找些安全问题做突破口,也不用太明,点到为止就行。太明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关键的关键还是在于你们自身的运做。”

  “省政协副主席啊。不简单呐。”叶天摇头晃脑了一番,“要我是你家老爷子,也铁定动心。这差不多是一般商家所能获得的最高政治地位了。但,这个位置,上面给起来,也必定小心翼翼。要知道,目下舆论一方面在肯定民营经济所取得的成就,所做出的贡献,另一方面也在追根刨底,楸着民营企业家的许多问题不放。什么原罪不原罪的我们不去说,光是一个私生活问题,舆论界逮你们可就比逮我们这些官员来得更为勤勉。从某种意义上讲,民营企业已逐渐成为社会和公众的焦点。夸张地说,就是个社会道德风向标。”

  “言归正传。政治地位的取得,必须要有对等的政治保证。这点,我想起了当年的赎买政策。”叶天摇了摇头,笑道:“不留神又扯开话题了。呵呵。”

  “除去一般意义上地向上面表决心外,你还要让上面完全相信,你们在政治上的企图,绝不是如狼似虎永无止境的。政治协商,政治协商。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多少!!!不是我看不起地市一级的政协委员。特别是那些商人出身的政协委员。他们只是简单地把这一名头当做是披在身上的一件富丽堂皇的外衣。他们中有几人能真正分辨其中的分量,其中的内涵?!政治可不是人人都能玩的转的。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又是最让人放心的一群。”

  “你家老爷子要想坐上那个位置并在那个位置上坐安稳,就必须学习他们。”

  个中三味,叶天徐徐道来,王威那是洗耳恭听。

  “得做一个比较具体的保证。比如在任期上,可以强调由于身体原因,或者其他因素,只当选一届。。。又比如,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你,在某种时刻应该果断有力地放弃某些政治地位、政治利益。”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你需要切记的一点是,把普通商人引入政治舞台,这个步伐,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必然是循序渐进的,一步一步的。”

  待王威走后,叶天独坐书房,思绪万千。

  时代的脉搏,他虽偏居一隅,却也感受得益发鲜明。

  变了,真的变了。

  王威离去时有些担心。这,叶天自然看得出。

  但叶天并未再多说其他,今日他说得已经够了,至少已对得起友情二字。

  取舍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下的。王威的父亲若想当选,包括王威在内,王家势必放弃一些,原本就拥有的,或者有可能争取到的。

  权看如何来衡量其中的得失利弊。

  叶天相信王威以及整个王家都会做出一个明智的抉择。

  一届政协副主席,虽然短暂,但意义非同寻常。

  普通的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人家或许还有可能刨根问底,但副省级的职务,不说高高在上无人敢动,至少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动的人在此之前必须好好掂量一下其中的影响和分量。

  夸张点说,只有这个政协副主席变得货真价实了,那王家在S省才算真正有了一席之地。

  没有政治势力的商家永远是底盘不牢靠的,想当日叶子田的三江股份几乎被马博涛逼到了走投无路。直接插手的还只是经侦大队的几个负责干部而已。

  再帮他一把。叶天打定了主意。这么个政协副主席,对他也有些助益。

  叶天拨了个电话给舅舅何为。省委省ZF,对这事儿,虽不能直接决定,却也影响颇深。王威走上这么一遭,多少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意思。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0:29:24

  
[正文:第二百二十八章]


  双人床上冷冷清清,叶天斜靠一侧,心间似乎有些空荡。偌大的卧室,除了他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声响。

  他略带烦躁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吞云驾雾起来。烟圈在室内萦萦绕绕,更平添了几分朦胧和压抑。

  左手下意识地抓起了遥控器,“啪嗒”一声打开了电视。中央台、省台、市台,漫无目的地一个接着一个游转。

  难以言明的寂寞和清冷,充斥着整个房间。

  浪荡日子过惯了,这一月有余的禁欲,让他着实难挨。

  按灭指间的烟头,拿起话筒,拨下一串号码。

  “嘟,嘟。”铃声足足响了9下,这才总算接通。

  “是小毓吗?”

  “是我啊。”话筒另一侧传来了王毓略带慵懒的声音。“怎么,大市长,终于想到我了啊。”

  “这不是工作刚上手,忙嘛。”叶天连忙示着好,“天地可鉴,我对毓儿宝贝你,那绝对是日思夜想。”

  “就知道贫嘴。你倒说说忙些什么呐。”

  叶天把大体的工作情况给王毓做了一个简短汇报,话毕还风趣地加了一句:“请首长指示。”

  “干没干啥坏事啊?”

  “什么坏事啊?”叶天明知顾问。

  “比如偷吃什么的。”王毓漫不经心地问着。

  “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呐。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叶天也漫不经心地答着。

  对于叶天的私生活,王毓干涉得并不多。从结婚依始,她对叶天便放任自流。夏彤劝过她好几回,每次她都这么作答“叶天这种男人,又岂是寻常事物束缚得了的。天天防贼似地防着,还不如自各儿宽宽心,该玩的玩,该乐的乐。”久而久之,夏彤也不再多劝。

  “你在做什么呢?这段日子想我了没有?”叶天问道。

  “一边做面膜,一边看电视。”王毓娇声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答道。“现在的电视剧都不怎的,看着看着就想打瞌睡。”

  “我想呢,刚刚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叶天把话筒往唇旁稍稍移了移,“宝贝,我想你了。”声音不大,却饱含深情。“恩。。。啵。。。”叶天在电话中打了个响吻。

  王毓甜蜜一笑,也依样画葫芦还了一个。

  “再亲一下。恩。。。啵。。。”

  “啵。”

  一连来回了十几次,王毓终于不堪骚扰,娇声喊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

  “就是想你了呗。”停顿了两三秒,叶天又道:“宝贝,能不能过来陪我一段时间。”

  “不行拉,我要上课啊。”

  叶天在电话中不高兴地嘟哝了几句。

  “好拉,好拉。还有三个星期就要过年了。过年时候我过来陪你,这样总行了吧。”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到时候我把表姐也叫上,权做旅游了。”

  “带那么大个电灯泡啊!宝贝,二人世界啊!”叶天放柔声音,诱惑着王毓改变决定。

  “我还不是怕你到时候碰上特殊情况不能陪我嘛。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表姐还能陪我说说话。”

  “也是。哎。。。还有三个星期,真是望穿秋水。”

  叶天的假模假样,让王毓一阵好笑。“去你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过会儿也睡了。”

  “那好。晚安。”

  “晚安。”

  “再亲最后一下。”叶天仍不死心。

  “怕了你了。恩。。。啵。”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到办公桌上,叶天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光影斑驳之中。

  已是岁末,政务比前一段时日又繁忙上了几分。难得忙里偷闲,独自一人清净这么一小会儿。

  叶天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写着家信。

  可惜事与愿违,这难得的一份清闲,也被婉茹的到访破坏殆尽。

  一袭正装的婉茹,踏着优雅闲适的步伐,进了市长办公室。

  叶天起身相迎。

  “叶市长,打扰了。”婉茹欠了欠身,微笑着和叶天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婉总请。”叶天把婉茹请到沙发前坐下。

  “萧秘书,倒两杯茶。”

  还没等叶天吩咐完毕,萧洋便已捧着两杯香茗走了进来。

  “请。”叶天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谢。”婉茹微微点头,笑意盈盈。

  饮茶时,叶天细细打量了一番。

  两年的时光并不短暂,却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印记,还如同昔日一般婉约动人。

  若真要说不同,那隐隐约约流露出的贵妇气质,让外人见了,不禁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这是原先所没有的。

  看来,这两年,面前的人儿,也历练了不少。

  奉完茶,萧洋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婉总,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叶天客套了一句。

  “叶市长才是正值鼎盛之时呢。”婉茹妩媚一笑,对于面前这个男子,她自始至终都抱着极大的好感。特别是那一次色诱失败以后。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她见了多了。可真正能做到坐怀不乱的,却始终只有他一个。

  不知道该说他不解风情,还是。。。婉茹微微有些走神。

  “婉总这次来,不会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婉茹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递到了叶天的手里。“叶市长,请过目。”

  叶天仔细审阅。

  这是一份投资建厂的计划书。薄薄的十几页,叶天却看了将近有半个小时。

  汽车,这回婉茹选择的产业竟然是汽车——现代国家的支柱和命脉。

  叶天合上计划书,凝视了婉茹好一会儿,才沉声赞道:“婉总,不愧是巾帼英豪,大手笔,的确是大手笔!”

  婉茹美眸一亮,“叶市长,您的意思是?”

  叶天低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正声道:“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答复。不过对于汽车产业,市委市ZF都投注了极大的热情和精力。”

  婉茹的美眸又是一闪。

  叶天话锋一转,徐徐说道:“对于婉总的豪情,叶某佩服。但叶某想知道,婉总是否已正确地预估了其中的风险?要知道汽车产业可大大不同与一般的产业啊!”

  婉茹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叶天却挥了挥手,示意等他说完。“我在4年前,到U市上任之初,便已仔细衡量过各产业在西南发展的利弊得失。西部远远落后于东南沿海,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西部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以东南沿海的发展历程为借鉴。这些年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不足与劣势已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西部要开发,要建设,必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向资本密集型产业靠拢。”

  “汽车产业,我当时就设想过。不过当日的U市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当然,现今的HY市是具备了。”

  叶天接着又道:“对于民营汽车产业的发展,各级ZF应该给予最大的支持。但,这个支持务必须合情又合理。婉总,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这个人,你应该很了解,对上项目,上大项目这种事,历来很果断。”

  婉茹笑着点了点头,望着叶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

  “但这果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得进行充分的调研和详细的理论论证。本来,你们民营企业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我这个所在地ZF是无权指手画脚的。但你这份计划书中提到了要并购我们HY市的红运汽车厂,借证上马,这我就得操些闲心了。”

  叶天起身走到书橱旁,拿来一只文件夹,其中夹着厚厚一叠调研资料。上面有HY市进口车系4S店的数量以及分布,合资车系4S店的数量以及分布。近7年来,HY市对于高中低三档轿车的消化情况。以及HY市两家本地汽车厂,每况愈下的具体分析。

  “我这位前任,对于汽车这个产业,也是情有独钟。HY市的汽车产业需要整合,但这个整合是由民营资本来完成,还是由国有资本来完成。对于这点,我现在还不能做出一个明确的决定。”

  “华夏的汽车产业比发达国家落后了15至20年,并且这个差距有逐渐拉大的趋势。这几年,不管是东南沿海也好,中原内陆也罢,越来越多的民营资本投入到了这场博弈之中。但,是否能追赶上国外先进水平,是否能在一个不太长的时间里追上国外先进水平,这,大家心里都没底。汽车产业绝不是空喊两句口号,就能凭空发展的。坚、韧、忍,这三字缺一不可。”

  “婉总,您若想投身这个产业,我劝您还得从长计议。”话毕,叶天默默地饮了一口茶。

  婉茹抿着嘴,望了叶天好一会儿。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沉寂。两人的心,都有些沉重。

  婉茹试图打破这个僵局,她拢起额前的刘海,语带真诚地说道:“首先,我真心感谢叶市长刚才那番掏心窝子的话。至少,这说明叶市长把我婉茹当成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对于汽车产业的运营,我们这一干股东都投注了极大的热情。资本方面,叶市长可以不用担心,我们的自筹资金就达7个亿。后续可能还会继续增资。”

  7个亿,对于一般产业是绰绰有余,可对于汽车产业。。。叶天没有明说,他知道这点,婉茹也同样清楚。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婉总,你刚才所说的一干股东,指的是哪些?在省内外是否有名。这也同样关系到项目的具体运做。”

  谈到这,婉茹笑了。“叶市长,其中两位可是您的老熟人。”

  “哦?”叶天觉得有些意思。

  “一位是J市红梅集团的赵总,一位是W市三江股份的叶总。”

  好个叶子田,这么大的事竟然没给他打半声招呼,叶天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心中也有些诧异,这三个女人什么时候窝到一块儿去了。当年争夺U市边贸中心项目时,她们三人可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难不成识英雄重英雄,在女子间也适用?

  “你们几位可都是巾帼英雌啊。不过我有些纳闷,你们之中可没一人懂汽车这一行啊。”叶天狐疑地问道。

  “我们里面还有一位大股东。他原先是天津一汽的副总经理,现在单飞了。”

  叶天点了点头。“那么说,你们三个英雌,都属于玩票性质咯?”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都看好汽车产业。韩国能用20年时间塑造一流汽车工业,我们相信华夏也一定行!”

  在婉茹的眼中,叶天看到了火热的激情。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0:29:37

  
[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


  新一期的HY市《城市商报》上刊登了一篇关于地产的文章,叶天看后不禁哑然失笑。

  整篇行文不过2500字,但就选题、论点、论据这三方面看,很有些问题,至少叶天是这么认为。

  文章主旨其实还是在讨论房地产开发商暴利与否。不过与其他地产界“达人”不同,此君极度“擅长”偷换概念这一证辩手法。

  偷换概念也就算了,现时期华夏那些半学者、半专家,为文立书时没有几个不是这么干的。但可笑就可笑在,此君竟然使用地产界另一位“达人”潘老总那番饱受业界争议的论点作为论据!而且还是主要论据!这就有些不可容忍了。

  叶天怕自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故忍着厌烦,把文章从头至尾又审阅了一番。

  这下倒又看出了一些新问题。

  此君文中充斥着两个概念,一是制度性缺失,二是市场化因素。

  在目前华夏这场改革与否的大辩论中,这两个概念时而出现。让人觉得颇有意思的是,那些半学者、半专家在维护自身利益以及其身后所代表的既得利益层的利益时,一概把证辩的核心和重点放到市场化因素上,比如:价格是市场决定的,等等。

  在涉及到某些违背他们利益以及一些民众深究到底的问题时,他们又转而把证辩的核心和重点投放到制度性缺失这一成因上。仿佛制度性缺失就是万恶之源。

  简言之,利于他们的就是市场化,不利于他们的,就是制度性缺失!

  归根结底,一切皆是趋利所致。

  半吊子的学者、专家为何猖行于市?

  现今似乎只要是稍许懂些经济,又有些媒介渠道的,就能够跳将出来,大放厥词几句。不论是对是错,反正就是说经济道经济。

  经济学越来越侵占社会学的领域,至此,社会学以及社会学家只能蜷缩在一个日渐狭小的领域“苟延残喘”!

  经济学以及所谓的经济学家对社会学以及社会学家的职能替代,在将来,不知是否会成为经济界的不能承受之重!

  半吊子的学者、专家风靡于世,其背后实质是,社会话语权的争夺。

  就是不知“少数人利用自身大量的财富实现对社会话语权的控制”这一命题,在既得利益层眼中是不是伪命题。

  叶天合上了报纸,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不论是正方还是反方,对舆论传媒的运用,现在都已如臂使指。

  看来HY市的地产界,是准备向他以及他这一届ZF发起试探性的攻势了。就是不知胡恒达是否牵扯在内。若他也牵扯在内,就真的有些不识抬举了!

  地产业的事儿,还得和黄爱国好好沟通沟通。毕竟黄爱国是书记是一把手,这大方向上的事儿,得让他把握住了。

  还有就是红运汽车厂的事儿。这事儿也让叶天颇为操心。都说汽车产业是朝阳产业,可这个红运汽车厂怎么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呢?!

  婉茹的提议,要说叶天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叶天看重的并不是他们手里的那7亿自筹资金。要知道7个亿对于汽车产业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让叶天感兴趣的是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势力!

  叶子田身后是马健副书记,婉茹身后是郭上达副省长,而赵秀呢?不说Q省方方面面她都有些关系,单只她立足的城市,就是整个华夏民间游资最活跃的城市之一。

  而那位原天津一汽的副总,叶天相信,也必有可恃之物。

  像汽车这类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产业,若没有ZF的扶持,想获得深层次的发展,是相当困难的。不要看现如今民营汽车业遍地开花,但大多蜷缩在市场一角,专营非主流业务,比如皮卡,中低档SUV等。

  近年来,中央ZF虽然也大力强调要扶持自主品牌汽车,但下面各省市的执行情况又是如何?仅有的一些扶持,也大多为ZF关系企业所垄断。

  叶天若要对叶子田、婉茹、赵秀她们给予特别的关注和支持,事也不难,但保不准会否引起ZF内的风言风语和无端猜测。另外叶天对整个S省的影响力,也不如马健、郭上达那么巨大和深远。自上而下的运做,远比平级运做更为容易和保险。

  汽车产业处于整个产业集群的制高点,掉以轻心不得。

  得去红运汽车厂看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书面上的报告大多不可以尽信。

  拨了内线,让萧洋稍做准备,叶天便抓起外套出了办公室。

  红运汽车厂建于HY市市西,在新城区所划分的工业区范围内,占地辽阔,交通便捷。

  叶天的坐车驶到红运汽车厂时,新区筹委会副会长韩柳,红运汽车厂厂长欧阳争鸣等一大帮子人已恭迎在了大门外。叶天坐在车内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官场现状。收拾了一下心情,叶天打开了车门。

  “叶市长。”韩柳殷勤地走上前来,为叶天扶住车门。

  叶天笑着和她握了握手,问道:“韩柳啊,你怎么也来了。手里一大摊事务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安排好了。”韩柳连道。

  “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走走看看吧。有些事情,我也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叶天没有多为难韩柳。毕竟韩柳的所作所为符合官场通例。

  “欧阳厂长,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这次来,只是随便走走看看,有一两个人引引路就行,让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吧。”叶天接着吩咐道。

  “是,是。”欧阳争鸣应道,转过身朝部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在欧阳争鸣的指引下,叶天和韩柳一连参观了红运汽车厂的冲压、焊装、涂装、总装四大工艺车间。

  对于部分技术问题,叶天询问了陪同在侧的红运汽车厂副总工程师。

  这么一遍下来,叶天心中有了一些数目。红运汽车厂发展不上去的症结所在,还是技术与资本两个方面。部分设备处于国内汽车同业的先进水平,但整体协调运做能力不强,没有建立起一支完备技术研发队伍,缺乏核心竞争力。

  对于婉茹提出的并购一事,叶天没有向欧阳争鸣透露口风。太早让基层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从红运汽车厂里出来,韩柳拖住叶天的脚步,一再要求叶天去新区筹委会指导一下工作。

  耐不住韩柳的死缠烂打,叶天只得点头同意。

  一路上,韩柳巧言如簧,殷勤地为叶天介绍着HY市的方方面面。

  对于韩柳的心思,叶天也把握到了一二分。

  一来,他和黄爱国都刚上任不久,对整个HY市都处于陌生阶段。HY市未来政治格局如何走向,很大程度以他和黄爱国的偏好为准。在初始阶段,让领导留下较深印象,这是官员进阶的必备技能。

  二嘛,在叶天看来更为重要。新城区筹委会会长,本由市ZF的一位副市长兼任。自打叶天上任以后,对于新城区建设以及旧城区改造格外上心。筹委会会长一职也改由叶天亲自挂帅。在基层眼里,整个筹委会的级别等于凭空升了一级。也无怪韩柳等副会长会想入非非。

  另外新城区建设完毕后,必会多出几个更高级别的实权职位,这对韩柳等吸引极大。

  近段时日以来,已经有不少官员悄悄摸到叶天家中表忠心,表决心,看中的亦是那几个职位。现在看来,韩柳也行动了起来。

  在叶天深思的同时,韩柳也在心中细细琢磨着叶天的一言一行。

  她与叶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每次筹委会开会,叶天都是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去。会议的紧凑程度,最初让习惯了慢条斯理的韩柳颇为不适。

  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做派,是韩柳对叶天的第一印象。

  相较于黄爱国黄书记而言,这位叶大市长更难让人琢磨。三十出头的正厅级市长,正值春秋鼎盛,其究竟会喜好些什么?!韩柳与胡恒达想到了一块儿。

  *

  从新区筹委会回来,叶天第一时间找上了黄爱国。

  老黄对叶天始终客客气气,不论是在公事上还是在私事上。这不,他亲自起身给叶天泡了杯碧螺春。

  叶天接过茶杯,品了口,笑眯眯地赞道:“果然是好茶。”

  放下茶杯,叶天把红运汽车厂的事儿,和黄爱国说了说。

  “黄书记,我的意思是,不能再让红运汽车厂继续这么半死不活下去!”叶天的声音很坚决。

  黄爱国沉吟了好一会儿。

  对于民营资本进入汽车产业,黄爱国的态度是大力支持的。但,对于国退民进,民营资本并购国有企业,黄爱国又是相对保守的。

  黄爱国神色复杂地瞅了叶天一眼。要知道,这两年,叶天可是作为反国资流失的急先锋而闻名于政坛。

  “这件事得放到常委会上好好研究一下。”黄爱国含糊了一句。不管是叶天的面子,还是婉茹的面子,他都不想驳。

  对于叶子田以及赵秀的底细,黄爱国并不了解,但对于婉茹,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前两年他做T市副市长时,曾受郭上达的托,帮婉茹争取到了好几个项目。当然,事后婉茹也不小气。

  “7个亿虽说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对汽车产业我不是很熟悉,但我估摸着,这资金缺口总也有几十亿吧。若还维持着原先的产销规模,也无所谓于发展不发展的了!”

  叶天微微一笑,给黄爱国做着解释:“黄书记,说实话,融资方面我倒并不担心。相反,我担心的是资方是否能够带出一支专业员工队伍。”这就得看那位天津一汽的副总有多大能耐了。叶天心道。

  “噢?”黄爱国很是诧异,在他眼中,几十亿的资金缺口无疑非常巨大。更让他担忧的是,汽车产业是否也会成为过热产业,就像前几年的钢本?!这点,他没有向叶天说明,他不想让叶天认为他小家子气,没有雄心没有魄力。

  “资方股东之一的红梅集团,在东南沿海拥有很高的声望,以及非常宽广的融资渠道。黄书记,您也知道,东南沿海的几个省份,是民间游资最为聚集之地,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起来,效益巨大啊。当然,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资方既然有并购的意愿,我相信他们必然会拿出一个能让我们信服的方案来。”

  既然叶天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黄爱国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点头鼓励了一句:“觉得可行的话,那就尽力试上一试。常委会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拖了你的后腿的。”

  获得了黄爱国的首肯后,叶天所执掌的市ZF,便飞快地运做了起来。

  得到了叶天准信的婉茹、叶子田以及赵秀,也同样在积极筹备着。

  春节前的一周,资方代表团,便星火燎原地莅临了HY市。

  黄爱国和叶天两人,代表HY市市委市ZF,在迎春宾馆会见了资方一行。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6:10

[正文:第二百三十章]


  绝艳,或许,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出叶子田的绝代风华。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黑色锦缎长裙外披着一抹轻纱的她,就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纵是见惯了西南佳丽的黄爱国,亦不能免俗地喃喃自语:“美,实在是太美了。”

  婉茹与赵秀,本也算得上是丽质天生,但在叶子田面前,却也只能作为衬托红花的绿叶。

  赵秀轻轻拍了拍叶子田的小手,眉目中含着盈盈笑意,似是在说“妹妹真是好本事”。

  叶天是在场的HY市党政官员中最泰然若定的一位。他漫步上前,越过黄爱国半个身子,与资方的四位代表一一握手。

  “欢迎。”“欢迎。”他点着头,带着笑,动作轻柔,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给人感觉自信而又高雅。

  黄爱国这才如梦初醒。对于叶天的擅自出头,他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心中嘉许有加。刚才若不是叶天,说不得HY市这个人就丢得大了!

  子田的小手还是如美玉一般柔滑。轻轻握着,叶天舍不得用一丁点力气,仿佛是在担心会破了碎了一般。

  对上子田深邃得有若星辰的美眸,叶天似乎陷入了某种恍惚。每次见她,总有不同的感受,有时似山涧清澈甘美的潺潺溪泉,有时若夜半微风拂过竹林的清脆声响。

  子田的美,说不清,究竟是由内及外,还是由外及内。那是一种深入旁人灵魂深处的惊绝之艳!

  “叶市长,好久不见了。”叶子田发现叶天有些走神,故急切地提醒道。

  “是好久不见了。”叶天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子田的小手。转而和资方最后一位代表,原天津一汽副总孙楠匆匆一握。

  旁人也未多加留意,遇上叶子田这样的女子,微微有些失神那实属正常。

  自叶天后,黄爱国也与资方四位代表一一握手,并亲切地寒暄了几句。

  在黄爱国与叶天的引领下,一行人谈笑风声地进入了宴会厅。

  在黄爱国讲完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后,宾主进相落座。

  不知是出于绅士风度,或然还有其他,孙楠殷勤地为叶子田拉开座位,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自始至终保持着自信和煦的笑容。

  叶天心头一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洋溢在心间。

  也难怪。这么些年下来,叶子田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知己难逢,这天香国色的红颜知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男女之欢未必就在肉欲情恋,悠闲时听闻子田拂琴诵诗,更是难得的放松和享受。

  那萦绕在口舌之间久久不曾散去的香茗,那温滑的如同江南酥雨的女儿红亦或是状元红,如同缠绵的情思,寄托着子田与他相伴走过的人间无数。

  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每次相聚,两人都有全新不同的感受。

  他在挖掘子田的灵魂,子田亦在挖掘他的。两人互相守护着心灵的门扉。

  子田的美终究还是展现在了越来越多的世人面前。叶天心头轻轻一叹。但旋即又强打起精神。

  在黄爱国致完祝酒辞后,叶天起身敬了资方一杯。“区区薄酒,聊表心意。”

  “叶少客气了。”没有外人在场,赵秀也就随意了几分。

  到了HY市之后,这叶少之称,是越来越少有人这样唤了。

  席间诸人心思错落。

  子田颔首一笑,如生百媚。

  黄爱国是暗自上心,“叶少”二字心中默念了几遍,对如此称谓叶天的赵秀也格外高看了一眼。

  婉茹亦是聪明之人,举起杯子,还了一礼,心间更是平添了几分欣喜,仿佛不经意间,往某个小圈子又迈进了一大步。

  能混到天津一汽副总一职,不去说技术上和管理上的成就,单这识势识人方面,孙楠同样颇具几分能耐。待叶天敬完酒后,作为资方唯一男代表的孙楠,站起身来,敬了黄爱国和叶天一杯。“黄书记,叶市长,万分感谢贵市的殷勤款待。希望我们能和贵市保持长期而又紧密的合作关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黄爱国又客套了两句。

  热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桌。迎春宾馆的大堂经理亲自前来伺候。菜名、来历、做工一一做了详尽的介绍。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黄爱国是迎春宾馆的常客,相较下来,叶天倒是不经常过来。

  可能是出于礼貌,孙楠对菜式赞不绝口。

  凭心而论,四十出头,五十尚远的孙楠,的确颇有几分俘获女人心房的成熟男人魅力。

  可怨就怨在他对子田动了心,叶天是横看不顺眼来,竖看也不顺眼。

  子田像是察觉出了什么,朝着叶天会心一笑,并刻意朝着孙楠相反的方向移了移身。

  这一笑一动,就如一屡春风拂过叶天渐有寒意的心头,一时间冬去春来,春暖花开。

  叶子田是叶天的叶子田。

  叶天想起了昔日床畔嬉戏时,子田的情动之语。

  不错,叶子田是叶天的叶子田!叶天在心中大声呐喊着。纵然可以舍却无数,但叶子田就如同横亘在他心间的心桥,除非到了灰飞湮灭,不然绝无舍弃抛却的可能。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句辩不清贬大于褒,或是褒大于贬的古语,不知痴迷了多少才子佳人的心扉。

  席宴过半,在刻意为之下,双方亲近了不少,话题也从单一的客套恭维以及试探,逐渐转向了更为轻松的风花雪月。

  对于并购建厂等事,双方都闭口不谈。时机未到,很多事情是急也急不来的。

  “不知叶小姐仙乡何处?”对得如此佳人,黄爱国也不禁咬文嚼字起来。

  叶子田莞尔一笑,轻声作了答。

  为叶子田夹菜倒酒之事,孙楠一个人全包了下来。看在旁人眼里,这份心意分外的明显。

  久而久之,叶子田眉头微微一皱。这一皱极淡极淡,若不刻意观察,未必就能分辨得出。席间,也只有两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可在宴席之上,太过明显的拒绝,又显得生疏和距离,一时之间,叶子田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

  就在这时,叶天站起,微微欠了个身,说道:“抱歉,稍许失陪一会儿。”

  叶天离去不久,子田也起身离座。孙楠本也想跟去,赵秀嬉笑打趣了一句:“孙总,你就这么舍不得叶妹妹啊。只不过去次洗手间而已,放心,叶妹妹不会走丢的。”

  这话纵是孙楠身经百战,也不禁老脸发红。倒是黄爱国在一旁解了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小姐倾城绝艳,也难怪孙总按耐不住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呵呵。”

  “看情形,黄书记和孙总,是识英雄重英雄咯。”婉茹与黄爱国颇有几分交情,所以说起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以后,有叶妹妹在场,我和赵姐姐这等蒲柳之姿,还是不要出来贻笑大方得好。哎。”婉茹忍着笑颜,强做一叹。

  赵秀忍俊不禁,轻轻拍打了一下婉茹的皓腕。

  “叶妹妹的倾城绝艳,这人世间的确是难闻几回。孙总,我劝您还是不要太过上心,以免将来。。。”赵秀的话,并没有说完。

  婉茹跟着一笑。

  孙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细细觉察之下,他的眼神比之先前似乎有些黯淡。

  走遍大江南北的赵秀,在阅历上比之黄爱国、孙楠两个大男人更胜几分。叶子田是她见犹怜,如此风流人物,又岂是孙楠这般凡物所能把持占有得了的。

  莫说孙楠只是昔日在国企中占了一袭之地,就是一市诸侯、一省封疆,也不是说得就能得了去的。

  只是让赵秀诧异的是,当年在U市边贸中心一期工程剪彩仪式上,叶子田纵也是倾倒全场,但比之今日的风华绝代还是差上了许多。

  叶子田脸蛋上,那久经雨露滋润的光泽,骗不了同是女人的她。

  刚才子田皱眉那一幕,更是坚定了赵秀的想法。

  对于叶子田身后的男人,赵秀好奇了很久。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才真正配得上她?!

  与叶子田相交了好几年,对她的聪颖,赵秀是知之甚深。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无的放矢。纵是感情,也必经过千谋万虑。瞬间的凄绝美艳纵是再过辉煌,也同样不会在这等女子心间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能说赵秀的猜想完全正确,却也相去不算太远。当日叶子田,确也是花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最终决定接受叶天的感情。

  话说,叶天从洗手间出来,正值叶子田擦身而过。

  “晚上我等你电话。我在HY市有一处私人住所,地址是。。。”叶子田轻轻地道,叶天细细地听。

  临进洗手间时,叶子田朝着叶天回眸一笑。叶天眼前,顿时万物失色,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子田的笑靥才最为真实。

  走回包厢的路上,叶天的步伐无疑是轻松而又欢娱的。在子田的脸上,在子田笑中,叶天找到了那份肯定和答案。她心依旧。

  他不禁轻轻哼了几句小调。

  重回包厢后,叶天的心情已恢复如初,谈笑风声间重又展现出那折人心魂的泰然与安逸。

  望着叶天如往昔一般的英挺身形,赵秀心间不禁燃起了某种怀疑:子田身后的男人会不会就是这位叶少?!

  赵秀那线条柔和的唇际,在无人注意时,悄悄挑起了一抹笑容。

  重回包厢后的叶子田,或明或暗地对孙楠表示出某种婉拒。应该说这种婉拒,从很早以前就出现在了叶子田与孙楠的交往之中,只是孙楠一相情愿地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先前,赵秀的话,虽然有些直白,但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点醒了他。

  叶子田终究不是他昔时所遇到的那些凡尘女子啊。孙楠不禁感慨万分。说实在的,孙楠的自制力已相当不凡,若换做旁人,说不定还会更痛苦一些,那是看得见吃不着的酸楚。

  此时此刻,孙楠才真正发觉自身的渺小。再观子田的笑靥,心间流动得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情怀。如此容颜背后,真不知是以何者为堆砌。

  如此容颜,如此容颜,默默念叨两声,孙楠心头又是一叹。

  午宴在下午二时许结束。

  打过一番招呼之后,黄爱国恋恋不舍地功成身退。谁叫事先他和叶天说好,这个项目由叶天一手负责的呢?此时此刻,他若再强行插手,不免会引起叶天的某些误解。

  经此一宴,黄爱国对叶天的交际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内心深处对于叶天忌惮以及讨好之意,亦是更为浓烈了几分。

  说实在的,接下来的事儿,黄爱国还真插不上什么手。汽车产业,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一门专业性极强的细分产业。要玩转它,并不是简单的照本宣科就能应付了事的。

  很多时候,很多地方ZF的领导决策,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失误,甚至是重大失误,其根本性原因,是在于越来越多的地方党政干部适应不了愈来愈细分化、专业化的产业市场,适应不了日趋深入的改革体制。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6:25

  
[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


   宏观上的统一筹措、整体分析与预测,微观上的产业细分与细小环节的修整,这是今时今日ZF还占据着主导投资地位的,华夏地方党政官员所必须具备的素质和能力。

  若是没有一番过硬的本事,又不肯依实践经验丰富的一线专家的意见。那就算把地方政绩搞得再漂亮,地方经济发展成果再显著,也只是瞎猫遇上了死老鼠,外加一点狗屎运罢了。

  失败并不可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才最为可怕!

  成功并不值得骄傲,知道怎样获得成功,才最值得骄傲!

  城际公路上,在一前一后两辆警车的护持下,HY市市ZF迎接贵宾所用的三辆豪华林肯,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沿途,叶天向赵秀、子田两人介绍了HY市近5年的发展规划。如城际公路、新旧城区建设、工业园区整合。。。

  而婉茹、孙楠两人则由副市长乔风雨代为招呼。

  对于红运汽车厂,资方一行并不陌生。此次在叶天陪同下参观红运汽车厂厂区,说到底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该侦察的,该分析的,在先期评估时已统统完成。

  孙楠虽说岁数并不大,但从事汽车这个产业却已有足足25个年头。从一线到管理所积累起的丰富经验,使得他对于整个行业的现状与发展有着极其清晰的了解与认识。

  参观过程中,叶天、乔风雨等ZF官员与孙楠为首的资方一行,看上去其乐融融,但实际上正进行着一场兵不血刃的惨烈博弈。

  “产品线过于单一。”说这话时,孙楠面无表情。

  叶子田、赵秀、婉茹三女则与麾下的首席技术官伫立一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生产线上的每个环节。

  陪在孙楠身侧的乔风雨绝没有料想到,初次参观资方便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一时间不禁僵立当场。

  叶天笑着漫步到两人身旁,只一句便给乔风雨解了围:“孙总,目光得放得长远一些。HY市制造业的发达程度,在整个西部都是属一属二的。就去年的统计,HY市所拥有的数控机床的数量不下1900台。这个数字,就算与东南沿海某些城市相比,亦是不遑多让。我想贵方之所以有投资的意愿,也是看中了HY市强大的制造业实力。”

  孙楠知道,这是碰到行家里手了。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正厅级市长,并不像原先碰到的那些“酒囊饭袋”那般好糊弄。

  “对于贵方的投资意向,我从婉总当日递交给我的计划书中窥探出一二。贵方对于西南汽车产业的目标或者说是野心,应该不仅仅局限在制造这一领域,更多的,我想,还是在于整合。”

  听闻此言,孙楠双眼不禁一亮。心中不由生出,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在民营企业风风火火投身汽车产业这一大背景下,国内乘用车企业的利润其实正在逐年下降。悲观一点地说,华夏汽车产业正在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一格局迈进。

  对于从零起步,从零发展这一模式,说实话,叶天是不报一丁点儿信心。

  若不是因为婉茹当日所呈的计划案足够推陈出新,与众不同,叶天也不会前前后后忙碌安排了好一阵。

  细观孙楠的表情,叶天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HY市周边地区有大小汽车厂6家,摩托车厂7家,能够用来整合的资源相当丰富。关键在于如何整合!其中不仅有资本上的问题,还有与ZF交涉方面的问题。

  对于汽车产业,国家发改委的引导政策年年在变。这类变动对天津一汽等大型汽车企业来说,问题并不大,但对于刚刚投身其中的民营资本而言,某些时候不吝于是灭顶之灾。

  在叶天与孙楠相互交换意见和看法的时候。原本应该坐镇市委的黄爱国,却出现在了胡恒达的市郊庄园。

  “黄书记,这边请。”一身旗袍装扮的曾颜引导着黄爱国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座北欧风格的建筑前。

  “黄书记,黄书记。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和曾颜是一直盼您过来坐坐,您呐却一直不来。”胡恒达紧紧握住黄爱国的双手。

  “今天不是来了嘛。”黄爱国笑着回应道。

  “胡董,您还不把黄书记请进屋啊?楼上那几位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还有别的客人?”黄爱国有些诧异,他的脚步不禁停了停。

  “是银行界的几位朋友。他们对黄书记您可是仰慕已久,今日正巧赶上这个机会,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胡恒达给黄爱国介绍着。

  “老胡,黄书记来了?”从二楼传来一个雄浑的男音。

  “来了。马行长等急了吧。”曾颜娇声应道。

  建筑二楼被主人辟出了一间80平左右的活动室。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红木制的四方桌,正对着门的那侧摆了一排真皮沙发,瞧布置,似乎是弄了一个休闲娱乐用的家庭影院。

  侧对着门的拐角处,则弄了一个吧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国产酒和洋酒。

  “这是工商银行的马行长,这是建设银行的李行长。”曾颜为黄爱国一一做了介绍。

  “兴会,兴会。”

  一阵寒暄之后,几人像是老马识途一般坐上了麻将桌。

  都是场面上的人物,不多会儿便熟识得像知己好友一般。

  “二万。”

  “三条。”

  “南风。”

  “胡了。”黄爱国胡了一把混一色。

  “黄书记真是好牌技。”曾颜为麻将桌前的四人各倒了一杯红酒,而后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黄爱国的身侧。

  清雅的香水味中夹杂着成熟女性特有的荷尔蒙味道,“电”得黄爱国一阵眩晕。

  自打上任以后,出于形象考虑,黄爱国已好久没有沾过肉腥。算算时日,也快有4个月了。

  家里的黄脸婆自不去说她,金蔚(黄爱国的情妇)那个浪蹄子,却也被他留在了Y县,现在想想还真是决策失误。

  这两年,金蔚对那方面,胃口是越来越大了。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过想想,在Y县也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给他弄顶绿帽子戴。

  想着想着,黄爱国眼前不禁浮现出,金蔚那堆雪白细腻的骚肉来。

  “六筒。”黄爱国随意地出了一张。

  坐在黄爱国下家的胡恒达毫不犹疑地打出了一张“七筒”。原先的一副胡牌被拆的七凌八乱。

  说来也怪,黄爱国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上手的牌倒是的确不错,不久便做成了一把“清一色”外加“杠头开花”。

  曾颜把手轻轻地搭在黄爱国的大腿外侧,腻着声音撒着娇:“黄书记,等会赢了可要给人家分红噢。”

  “一定,一定。”在曾颜的柔情攻势下,黄爱国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金蔚到底是小地方的女子,一双小手哪有身旁这位曾小姐那么滑嫩?

  再观曾小姐那张不笑而媚的小脸蛋,真是怎么瞧怎么惹人心动。

  黄爱国胡乱想着,有意无意间,把右腿往曾颜那边靠了靠。

  曾颜自是心领神会,一双小手在上面轻轻地揉啊按啊,麻将桌前的另外三位那是笑在心头,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似乎没有看见分毫。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越老的男人越无赖!”曾颜极尽所能平复着体内弥漫的恶心和愤慨,面上却一如既往地腆着娇笑。

  “二条。”

  “红中。”

  坐在黄爱国上家的工商银行的马行长看了看牌面,心道:这把老黄的牌看来不行,得多给他喂上几张。遂打了一张黄爱国所做的万子,“四万。”

  “吃。”黄爱国从牌堆里抽出三五万来。“再打一张白皮。”

  “碰。七万。”马行长碰完之后,又喂了一张万子。

  “吃。三条。”黄爱国自然也不客气。

  放牌的关键在于让被放者输小赢大。四圈过后,黄爱国已累计赢了5600元。

  这把轮到胡恒达掷筛子。“三,五,八。”

  当胡恒达准备摸牌时,一阵清脆的铃音从黄爱国的小夹包中传出。

  “几位,不好意思。”

  “没关系,黄书记,我替您摸。我的手气在这里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曾小姐的手气,在我们这儿从来都是最好的。”建设银行的李行长附和着。

  曾颜半倾着身子,整个人似乎都贴到了黄爱国的身体上。

  黄爱国敏感地觉察出,大腿内侧正搁着一个沉甸甸、柔软中带着坚挺的物事。正中间的地方似乎还有一小点明显的突起。

  曾颜的秀发随着倾斜的身体披撒到一侧,发梢以下展露出一大截凝脂般的柔滑肌肤。

  一股热流从下腹部瞬间抵冲至海绵体。黄爱国有些尴尬地瞧了瞧曾颜的秀美容颜。

  曾颜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朝着黄爱国妩媚一笑,胸前的丰润有意无意地挤压了一下黄爱国的硬挺。

  黄爱国身形一僵,喉结处明显咕噜了一下。

  马行长、李行长都是过来人,对于曾颜的功夫早已有所领教,两人心照不喧地对视一笑。

  始作俑者的胡恒达,见了这一幕却有些莫名烦躁。

  失神之间,黄爱国没有细看来电显示,便接了起来。“喂,是哪位?”

  “老头子,是我啊。”

  电话另一端似乎处于闹市之中,周遭布满了杂七杂八的噪音,黄爱国听不分明,又问了一句:“喂,是哪位?”

  “老头子,是我。小二。”打电话的正是那曾经逼奸萧家姐妹,在Y县称得上是无恶不做的黄爱国次子——黄少初。(详见第52章至57章)

  “我到HY市了。”黄少初在电话中又道。

  “你怎么来了?”黄爱国有些诧异。“你妈和你哥来没?”

  “没呢。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对了。妈问你今年回去过年不?”

  “上次不是和她说过了嘛,今年不回去。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是火车站,还是长途汽车站?我派辆车子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朋友那边有车。我在他那儿呆上几天,再到您那儿。”

  黄爱国心道:个小兔崽子!要不是身旁有别人在,老子和你说话会这么和颜悦色?!他妈的,你那帮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连狐朋狗友都不如!

  但面上,黄爱国还是心平气和地劝道:“都快过年了。你别在人家那儿瞎转悠。告诉爸,你现在在哪儿?爸过来接你。”

  “没事的。都是哥们儿。好了,爸,车来了。我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拜拜了您呐。”说罢,黄少初挂了电话。

  黄爱国看着手机有些发怔,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混小子,就是不安生!

  “黄书记,是贵公子的电话?”胡恒达看出黄爱国有些心不在焉,问了一句。

  黄爱国点了点头,“是我家老二,从小就调皮捣蛋,一点儿也没他哥听话、长进。为了他,我可是操碎了心。”

  “都这样,都这样,我家那小子也不安生,时常给我闯出点不大不小的祸事。”马行长摇了摇头,附和道。

  你那只是不大不小的祸事,我那祖宗?!算了不去想了,不去想了。短短几日,应该也招惹不出什么天大麻烦才对。黄爱国捏了捏有些酸麻的鼻梁。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6:36

  
[正文:第二百三十二章]


  黄少初关上手机,瞅了一眼身旁的小三,又看了看火车站西门广场上高高竖立的石英钟,逐渐有些不耐烦,“我说小三,你那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到,不会让咋哥俩空等吧!”

  “哪能啊。哥。最多再5分钟,再5分钟。您消消气,消消气。他们敢让别人等,也不敢让哥您等啊。实在是路上太堵,一下子过不来。”小三从兜里摸出一包软壳小熊猫递给黄少初。

  黄少初拆开之后,拿出一根,放在鼻前使劲嗅了嗅,嘴里啧啧有声道:“行啊,你小子,出来也不过三四年光景,就已经抽起这个来了。够可以的啊!”

  “哥,您说笑了。这是前阵子老板给的,一直没舍得抽。”小三腼腆一笑,状若不好意思般摸了摸鼻子。

  黄少初闻言一笑,也没再多言语,自故自地“哈”了起来。

  这时,一个岁数在三十五六光景,身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悄悄掩了上来,低声问道:“朋友,票子要吗?到YY市,到YU市,到YI市的都有。”

  “不要,我们刚从火车站出来。”小三虎着脸回了一句。

  “那住不住旅馆?我们那儿又干净又便宜。”中年男子尤不放弃。感情他是既当黄牛又当饭托啊!

  听闻此言,别说黄少初了,小三也有些忍俊不禁。“我们等人呐。去,去,去,一边去。”

  虽说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中年男子倒也识趣,没和两人起什么冲突,主动退让了开来。在火车站混,最讲究的是察言观色的眼力。黄少初和小三,一个染着红发,一个钉着耳钉,两人手指头上还各自夹着一根小熊猫。瞧面相、打扮,也绝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最关键一点,这样的小青年还特认死理,打起架来手上没个三五七分。套句老话,江湖上多少大哥级人物,都是载在这类黄毛小子手上。和他们纠缠平白降了自己身份不说,还耽误了大好营生。不值得,不值得。中年男子颇为阿Q地想着。

  “看来这HY市也不景气啊。好好的黄牛竟然还兼职干起了饭托!”黄少初咳嗽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几个臂带红袖章的老太太似乎也怕了他俩的威势,只敢远远看着,不敢近身罚钱。

  “哥,您这话可是说反了。要我说,这HY市比之T市是一点儿不差。不过T市终究是省会,交通枢纽,这客来客往也更加热闹繁忙一些。另外嘛,T市竞争也厉害,黄牛、饭托各有各的一块儿地,谁侵占了,面上都不好看。不像HY市,黄牛、饭托都是熟客、本地人,竞争起来也就不像T市那么凶狠。”

  “行啊。不愧在外面混了三四年,这见识、这口才都大涨了啊。”黄少初从栏杆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拍了拍小三的肩膀。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两辆汽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一辆是奥迪A6,一辆是别克商务。

  “小三。”真是人未到声先至。

  两三秒后,一个黑色风衣打扮的中年壮汉,从奥迪A6上走了下来。

  “这位就是二少吧。”中年男子自来熟般,握住了黄少初的双手。

  “哥,这就是我一直跟您说的刘老板。”小三在一旁做着介绍。

  “鄙姓刘,单名一个良字。刘良。”

  “刘哥。”黄少初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

  刘良面上嘿嘿直笑,心中暗道:这黄少初也不像小三说得那么不堪嘛。

  “叫人啊,还楞着干嘛?!”像是想起了什么,刘良侧头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四名下属。

  “二少。”四人的唤声倒很整齐。

  黄少初笑眯眯地正要应答。却听刘良朝着四人破口大骂:“懂规矩吗?还懂规矩吗?啊?!怎么叫的啊?怎么叫的啊?!叫二爷,知道吗?”

  训斥完毕,刘良回过身来,脸上又堆起和善殷勤的笑容,“二少,手下人不懂规矩,让您看笑话了。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哪里话,刘哥太客气了。”

  “来,咋们上车,去香江宾馆给老弟你接风洗尘。”刘良握着黄少初的手,钻进了奥迪A6。小三指挥四个大汉,把地上的行李一一拿上了别克商务,自各儿则上了奥迪的副驾驶座。两辆车急驰而去。

  “刘哥,刚才我和小三。。。”为了拉近彼此间的距离,黄少初把先前路遇黄牛一事当作笑话般讲了一遍,末节问了一句:“刘哥,他们那一行赚头应该不小吧?”

  刘良嗤之以鼻道:“他们啊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可赶不上北京、上海、广州那些地方。那些地方,周边有上万人指望着火车站吃饭。咋们这儿。。。呵呵。”刘良努了努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北京、上海那些地方,弄的好的,春节一个月下来,能搞他个10万8万呢。”小三插了一句嘴。

  黄少初闻言咋舌不已。

  刘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面上却道:“老弟,他们那个行当可不好做。安全系数不高不说。满打满算,一年就那么几个节假日。除却春节以外,其他诸如五一、十一的,说实话也挣不上几个子儿。再者说,火车站可不比其他地方,鱼龙混杂的厉害,今天东面起个山头,明天西面竖杆大旗,能真正独霸一方,七八年不倒的,哥哥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黄牛这行,抽头厉害的,在最上面一层。下面那些小混混小瘪三,说到底就是挣个辛苦钱。10万8万,听起来是不少,但咋哥们会缺那个钱?”

  黄少初点头不已。

  这小三,还真是跟了个好主子。瞧瞧人家那口气,压根儿不把10万8万这点儿小钱放在眼里。做大事的,不愧是做大事的。黄少初如是想着。

  见迷魂汤灌得差不多火候,刘良见好就收岔开了话题。

  二十来分钟后,两辆车子驶到了香江宾馆。

  “欢迎光临。刘老板,这边请。”领班微微施了个礼,引着刘良一行朝包房走去。

  这妞还真倩,条子粉亮,就不知道干起来到底爽不爽。黄少初撇了一眼领班小姐,心中龌龊地想着。

  刘良心中默喜,看样子这位黄二少和小三日前描述得别无二致。嘿嘿,就怕你是个无缝的蛋!只要有缝,你就逃不脱老子的手掌心!

  “刘老板,到了。”

  刘良点了点头,朝着领班小姐挥了挥手。

  领班小姐还没走上几步,刘良重又叫住了她。“老规矩,明白了吗?”

  “是的。先前刘总已经吩咐过了。”领班小姐盈盈一笑。

  “二少,里边请。”刘良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少到了啊。兴会兴会。”包厢内坐着一个和刘良长相相似的中年男子。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只多了几分斯文气而已。

  “这是我哥,单名一个善,刘善。现在是虹桥商城(国有)的董事总经理。”刘良给黄少初做着介绍。

  “是善哥啊。兴会兴会。”黄少初学着样子,和刘善握了握手。心里却嘀咕不已,好家伙,一个名善,一个名良,合起来不就是善良二字嘛,这两兄弟的父母还真是起的好名字!

  刘良朝着屋内的小弟挥了挥手,除小三留下作陪以外,其他都退出了包厢。

  主菜是蚝皇局澳鲍、鱼翅大煲、翅汤东星斑、芝士焗龙虾,酒是未开过封的人头马路易十三。

  “二少请。”刘善一言一行都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相较之下,刘善就颇有一些匪气了。

  “两位哥哥实在是太过客气了。”黄少初稍稍推辞一番后,也就却之不恭了。他原以为,这刘氏兄弟是想走走他的门路,让他在老头子黄爱国那儿美言几句。可没想到一顿宴席下来,两兄弟只谈风月,而不述其他。倒弄得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以小人之心度了人家君子之腹。

  饭后,刘良拍了拍肚皮,叼了根牙签道:“怎么样,二少,这菜式还满意不?”

  黄少初已喝得醉醉熏熏,嘴里直道:“满意,满意。”

  刘良与刘善对视一眼,扶起黄少初的身子,朝门外走去。“那好,咋们先去好好泡个澡,醒醒酒。等完全清醒了,嘿嘿,弄上两个雏儿好好乐他一乐。”

  “好,干他娘的!”黄少初嘴里咋呼不清。

  刘善整了整衣领,拿起公文包也出了包厢。

  “善哥,良哥让我替您开车。”一个马仔模样的黑衣青年拦住了刘善。

  刘善挥了挥手。“不用了。这点酒没事儿。你们跟着阿良去。”说完,便独自一人下了楼。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6:46

  
[正文:第二百三十三章]


  “刘总,这就要走?”先前那位领班小姐见刘善下了楼来,赶忙上前招呼。

  “是啊。商城里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刘善不真不假地说了一句。

  “刘总,您可真是大忙人。”领班小姐腆着笑,一步一挨地跟在刘善身后。

  到了宾馆门口,刘善轻轻碰了碰领班小姐的胳膊,说道:“回去吧。你妹子工作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真的,刘总。”领班小姐喜出望外,惊呼了一声。

  “真的,真的。”

  “实在太谢谢刘总了,刘总哪天有空,我和妹妹一起请您吃一顿饭。”

  刘善温和一笑,“饭就不用请了,天天都是山珍海味,老实说我的胃早就受不了了。好了,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说着,刘善给她拢了拢衣襟,而后转过身朝停车场走去。

  领班小姐呆呆地凝望着刘善远去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唤了一声:“谢谢,谢谢。”

  待刘善钻进汽车后,后座响起了一个嘲弄打趣的声音,“哥,你还真行。弟弟我是不得不服啊。怎么样那个小丽(领班小姐)还够味道吧?没想到哥哥你丫喜欢纯情套路。那丫头片子保不准正在那儿浮想联翩呢。”

  “她长的很像小缘。”刘善半仰着头,神情有些没落。

  “哥,你还是忘不掉小缘啊。”刘良也难得地陷入了沉寂。

  “好了,不说了。那个黄二少怎么样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刘善点燃一支香烟,又扔了一支给刘良。

  “那小子醉的像一滩烂泥。要清醒,早了。我把他丢给下面那帮小子照顾了。”刘良“嘿嘿”笑了两声,又道:“再者说,若不是偷偷跟出来,还真想不到哥你有纯情那一面。”

  刘善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了一句:“你看那小子怎么样?”

  “不错,是个人才,是个人才。”刘良像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直笑。“没想到黄爱国竟然生了这么一个。。。”

  没等刘良说完,刘善便打断道:“给我盯紧小三那小子。那小子绝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说话做事虽然还残留一些稚气,但加以时日,哼哼。。。”

  “哥,不过是两个没开牙的混小子,就你拿他们当一回事儿。”刘良不太在意地嘟哝了一句。

  车中沉寂了半响后,刘良又道:“哥,照我的意思,咋们两兄弟现在这样做做不是挺好,何必再加个外人。”

  “这点生意你就满足了?”

  “不比我当年倒建材差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计划,说给弟弟我听听。”刘良把头凑近前座。

  “时机未到啊。”刘善轻叹一声,重又叮嘱道:“明天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刘良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低语了一句:“黄二少似乎对小丽有点意思。”

  “你敢!”刚刚言罢,刘善便呵呵笑了起来,“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和哥我还玩鬼心眼!”

  “行了,我上去泡澡了,另外帮您照看一下小嫂子。”刘良推开车门下了车。

  

  当晚,黄爱国并没有留宿在胡恒达处。

  做官这么些年,黄爱国对分寸感的把握还是相当到位的。权力与资本的结合,不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遮遮掩掩在幕布底下进行,绝没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赤裸交易。

  老黄不仅走得果断,还走得异常之早。6圈过后,他便敲了敲略有些酸涨的肩膀道:“不行了,岁数上去了,坐得时间长些便浑身腰酸背痛。”

  曾颜假模假样地给他捶了两下。黄爱国连连摆手,直道:“消受不得,消受不得。”

  曾颜心中暗骂:“老王八蛋,就知道装正经,刚才还不是一样。。。”

  百般挽留不得,胡恒达、曾颜以及马、李两位行长,把黄爱国亲自送到了庄园外的停车场。

  曾颜半扶半勾着黄爱国的胳膊,一对丰乳紧贴其上,不时还上下厮磨两记。“黄书记,这路也熟悉了,以后您可要常来。”一对勾魂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黄爱国不置可否,只含糊地敷衍了两句。

  待黄爱国走后,马、李两位行长也相继离去。

  曾颜这才放下了伪装,一张俏脸重又变得清冷。

  胡恒达从后轻轻一拥,曾颜使劲挣扎了两下,见没有效果,也就随他去了。

  “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后我一定离婚娶你。”

  离婚?曾颜微闭着美眸,两行清泪自上而下徐徐滑落。

  胡恒达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双手环得更紧了。“你知道我现在还离不开她。未来两年HY市的地产业一定会突飞猛进。这时候和她离婚。。。”

  没待胡恒达说完,曾颜只轻轻道了一句,便把他的余话堵在了肚里。“两年后我31了。”

  30岁,是女子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万丈天堑。生理上,心理上,感情上俱是如此。

  “我只想趁着这两年再多挣一些钱。。。”说着,说着,曾颜哽咽得更加厉害。“其他的,如清风随我远去,已早过了做梦的年纪。”

  “曾颜。。。”胡恒达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这些年,他不同了,曾颜也不同了,直道是物是人非。

  “黄爱国那儿,我会抓紧的。那只老狐狸虽然够狡猾,却也不是不偷腥的猫!只是你要想好了,入了这潭浑水,再想出来就不易了。”

  “已经走到了这个局面,难道再回头不成?北京是那么搞的,上海是那么搞的,广州也是那么搞的。为什么就我们HY市不行?你想想,若我们HY市的房价能翻上一番,甚至两番,那。。。曾颜,这可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一个地段一个地段,一个区一个区的轮炒,这种炒法,我不放心。浙江那头,应该也不会满意。他们的资金可充沛得紧!”

  “黄爱国,叶天,我胡恒达,还有市地产同业委员会,这几头若能扭在一块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浙江那边若真指望不上,还有山西那头。银行方面,老马,老李也算是两个人物了。恩,老李那块儿,还得往上面再使把力,争取把他那副字给弄掉!”

  “你和山西那面也接触过了?”

  胡恒达嗅了嗅曾颜的发香,望着远处那西下的夕阳,心中颇有些感慨,日落黄昏,虽是别样美艳,却始终逃脱不了那股不舍的凄离。

  “接触过了。对我们的计划,他们很有些兴趣。”

  “你把底都漏给他们了?”曾颜急道。

  “没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过是初步给了他们一个利润率。”胡恒达让佣人收起遮阳伞,抱着曾颜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就算别的城市想复制我们的模式,也绝不是三言两语那么简单就能成功的。”

  “城市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地价、房价整体水平不能过高。最好没有经过规模较大的系统化炒做。城市物价指数、经济水平要保持在一个相对较高的程度。最为关键的是,本地资本与本地权力紧密结合,排除外来资本的获利可能!”曾颜颔了颔皓首,笑言:“单这最后一个排他性,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却步了。”

  “这样的计划,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未必可以实施,那里的水太深,围着水生活的猛兽太多。但我们HY市,却有实施这类计划的先决条件。”胡恒达的手悄悄攀上了曾颜的双峰。

  曾颜羞中带怒地狠拍了一下,顺道给胡恒达泼了一盆子冷水。“就算能摆平黄爱国,摆平HY市的上上下下,那叶天怎么办?!这个叶市长恐怕不好糊弄吧!摆不平叶天,就算摆平了黄爱国,那同样还是前功尽弃!”

  “叶天不是想稳定房价吗?我们让他稳定,适时的还要帮一把托一把。呵呵。叶天的事情,就由浙江、山西那帮混球犯愁吧。与咋们何干?!”

  “你是说。。。”曾颜有些言不成语。胡恒达的笑声,让她感到一阵阴冷。

  算计无处不在。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6:56

  
[正文:第二百三十四章]


   报复能力远比抵抗进攻能力来的有用;不确定性的报复比确定条件下的报复更有效率,而且更加可靠。

  叶天半窝在观景阳台上的黄漆色藤椅中,右手握着一本英文版的《博弈理论分析》。咬文嚼字般地一遍又一遍诵读。

  落日的余辉慢慢躲到了HY市地标性建筑国际招商中心的背后。

  绚烂的晚霞,在叶天眼中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刚刚迈入三十这道门槛的叶天,已越发喜欢独自一人沉静在夕阳西下中思虑人生。

  有人说,迎朝阳是一种精、气、神的升华,是一种从内至外的脱胎换骨。而叶天呢,或许是剑走偏锋,更加希翼某种老迈、沧桑的意境。正对或是侧视夕阳,都仿若有种膜拜时代之车轮,历史之车轮的别样感慨。

  报复能力远比抵抗进攻能力来的有用;不确定性的报复比确定条件下的报复更有效率,而且更加可靠。叶天微眯着双眼,又轻声诵读了一遍。

  一定层次以上的政治较量,已逐步趋向于阳谋,而非简单的阴谋。那是一种“势”的比拼。在缺乏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强人的今天,这个趋势变得愈发明显。叶天做着如是的解读。

  而他自身,正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阳谋与阴谋并存的位置。

  左手食指与中指不自觉地敲击着藤椅的扶手。

  黄伟新、乔段、朱行、江小雨,一张又一张面孔,从他的眼帘前划过,最后停留着的,是夏商那张刚毅无比的脸庞。

  保驾护航四字,在叶天脑海中一闪而过。

  “滴,滴”的短信声,打断了叶天的思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看,是叶子田的。显示屏中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来否”,如她的人一般,淡进淡出,没有丝毫执念的纠缠。

  叶天莞尔一笑,回了一条,同样也只有简单的两字,“自然”。

  收拾了一下心情,叶天又重新是那朝气蓬勃直面人生的叶天。

  下楼前,给夏商发了一条外人看来没有丝毫意义的短信。而后开着一辆普普通通的丰田出了门。

  夏商接到短信后,心领神会地做出了安排。

  从叶天住地不远的小巷中一前一后驶出了两辆轿车,远远地耷拉在叶天的丰田车后。

  叶天应该算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男人。他时常对自己说一句话,如果掌控不了别人,那就先掌控自己。

  拐了两个弯后,叶天仍旧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不禁会心一笑。

  “很好,功力日渐深厚。”叶天又给夏商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丰田车的中档车型开着还算舒适,至少比大多数的国产自主车型强上不止一点。

  大洋彼岸,日本丰田与美国通用,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世界第一这个称号,无论是现实意义,还是品牌意义,都让双方不可能轻易罢手。

  可悲的是,这场大战似乎与立志成为世界第一汽车大国的华夏,无甚大关系。

  红灯处,叶天稍稍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盘。

  现下喜欢磨嘴皮子的人越来越多,真正干些实事的人越来越少。

  日本丰田,韩国现代,真不知还要过多少年,华夏的汽车集团才能赶超这两个亚洲甚或是世界的汽车巨擘。

  叶天不禁又想到了红运汽车厂,想到天津一汽,想到了信誓旦旦的上海汽车产业基地。

  完整的产业链和强大的集聚效应,呵呵,华夏汽车产业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走一步看一步吧。西南也的确缺乏霸主型、统合型的汽车企业。红运汽车厂。。。这次购并如果真得成功,必须从ZF采购方面给予他们最大的支持。马健、郭上达,以及舅舅何为,省委书记丁大同,应该也都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

  无论是国有资本带动民营资本,还是民营资本带动国有资本,在产业市场的重组以及整合中,都有着资本滚雪球的过程。

  婉茹、叶子田、赵秀的出现,使得叶天看到了西南汽车产业的一线曙光。

  就看他们的具体运做能力了。只要在底限之上,自己必然会给予他们最大的支持。叶天心道。民营汽车产业同样也是华夏的汽车产业!

  子田的私居是一冻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小楼前还带着一个80来平的院落。院子里摆着几盆山水盆栽,四周还零星地种着一些美艳的蔷薇。

  自动门慢慢地敞开,叶天驾着车缓缓地驶了进去。

  从车中下来,叶天便闻到了洋溢在整个空间中的芬芳。这女人,还真是懂得生活。

  叶天弯下腰,摘下一朵蔷薇,起身时隐约地发觉了两道目光,自上而下,一闪一闪地凝视着。

  抬头一看,只见子田凭着窗栏,蔓色的花布窗帘遮住了她小半个身子,过肩的长发顺着一侧披撒而下,远远望去是那般柔和那般和谐。

  第一次,子田给叶天的“第一印象”,不是美人,不是仙子,而是简简单单的爱。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状态。

  两人就这样上下对视着。

  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所以美好,或多或少是因为,其中韵留着最简单、最平凡的真谛。

  子田又是一笑。

  树梢上的小鸟,也为这一笑,黯然神伤,唧唧喳喳中平添了几分百灵般的清脆、悦耳。

  或许连子田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两年她的真心笑颜,已远远超过了童年至青春岁月的总和。

  “上来吧。”笑着的子田很美。

  欣赏着子田动人笑颜的叶天很傻。“诶。”他应了一声。

  “咚,咚,咚。”紧凑的上楼声完全流露出了叶天的希翼与渴望。

  子田仍旧战立在窗沿旁,一身布制的家居服,摇曳在微风中。叶天略有些迷惘,仿若正对着的不是倾国倾城的叶子田,而是醉心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娇妻。别样的情怀,别样的感观。

  记得小乔曾在夫妻欢好之后对周瑜说过这么一番话,“在红颜未老时,做妻子的就应该留神妆扮,时刻注意改变自身,让丈夫每每有种新鲜的感观。”

  叶天移步来到子田的身侧。

  弯弯的月儿已悄悄攀上树梢,四周的住宅仿佛一瞬间变得灯火通明。若隐若现的嘈杂声,小孩的哭闹声,夫妇的炒菜声,切切私语声,顺着微风,传到两人耳里。

  两人相视一笑。

  叶天轻轻握住了子田的柔荑。

  正如歌里唱得那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叶天的脸贴上了子田的脸,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

  叶天把身子稍稍往后移了移,已逐渐壮大的分身,隔着长裤,摩擦着子田柔软中带着坚挺的丰臀。一只手扶着子田的腰际,一只手却慢慢地滑向了,那刺激着两人心神与呼吸的臀沟。

  时轻时重,极富挑逗地揉按着子田尾骨的最后一截。那几乎是所有女性共通的敏感点。

  子田轻咬贝齿,一对美眸氤氲萦绕,好似刚刚被水雾蒸过一般。

  恨恨地白了叶天一眼,子田整个身躯愈变愈软。

  “我们还没吃饭呢。”吐气如兰,子田强忍着心中的燥热,开口说了一句。

  “不急。”叶天邪邪一笑。

  “会被人看到的。”子田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情不自禁的呻吟,更多的或许还是羞涩与不自知的另样情怀。

  “我们又没做什么。无妨的。”叶天的声音,听在子田耳里,真是无比的邪恶。

  “坏蛋。”子田轻哼了一声。“要丢脸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语气很强硬,可惜的是整个声线无比妩媚诱惑,软绵绵的,如同催化剂般,诱惑着身后的男人进行更深层次的“犯罪”。

  叶天看挑逗得差不多了,一抬手,把整个窗帘完全拉上。调情归调情,他绝没被人偷窥的嗜好。

  抱着子田倚墙而立,一条腿硬生生地插在子田的双腿之间。

  温柔的叶天,强硬的叶天。如同女人之于男人一般,男人之与女人,也必须时刻注意改变。

  叶天的手慢慢从子田的尾骨下移,越来越深。。。子田的双眸愈发迷离,水汪汪的让人情不自禁想去怜惜。

  吻上子田的双眸。子田的唇瓣则温暖地抚慰着叶天的下颚。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8:33

  
[正文:第二百三十五章]


  整个卧室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旖旎气息。紧促的呼吸声,似浓似淡的荷尔蒙气味,一切一切。。。

  叶天的唇瓣自上而下,滑落到子田的唇际。子田则故意仰起了脸庞,不让叶天尽兴地亲吻。一个欲逃一个欲追般尽情嬉戏。

  仿若恶作剧似地,叶天轻咬了一下子田的下唇。子田一惊,朦胧微闭着的双眼,随着美丽的睫毛徐徐打开,美目中尽是疑问。

  叶天不依不饶,又轻咬了一小口。子田讨好似地伸出了丁香小舌,叶天当仁不让地吮吸到嘴里。

  渐渐地,叶天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一手紧搂着子田滚烫乏力的娇躯,一手摸向了缠绕一侧蝴蝶结形状的棉质腰带。

  刚一解开,叶天的大手便迫不及待的一探而入。隔着薄薄的真丝镂空花蕾丝bra,叶天不停地变换着手型。

  子田的手放在叶天正轻薄着她的大手上,稍稍用力地按着,整个身躯却贴得叶天越来越紧。

  战场逐渐转移到红色绣曼笼罩着的圆床上。子田侧仰着身子,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撒在她毫无半点瑕疵,有若月光般柔和皓美的裸背上。

  棉质睡衣并没有被完全褪下,相当一部分还耷拉在子田那不似凡尘之物的娇躯之上。

  叶天一边吮吸着子田的丁香小舌、雪白粉颊,一边自外向内撞击着子田娇嫩的最深处。

  “叶天。。。”迷醉的高潮,来得是那般的早,子田的娇吟愈来愈高昂,直至无比绚烂的最高峰。

  叶天双手环过子田瘫软的娇躯,把她紧紧地固定在坚硬如铁的臂弯内。

  子田的俏脸上布满了情欲的色泽,只有此时此刻,叶天才能确定这份真正拥有。也只有此时此刻,子田才不若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而似月中仙子已谪落了凡尘。

  。。。

  不知睡了多久,子田悠悠地醒了过来。洁白的床单上,零星地散布着先前战斗的痕迹,湿濡濡的一片,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回想起先前梦幻般的高潮,一次又一次被叶天推送上情欲的浪尖,子田的俏脸上不禁浮起一阵红潮。

  轻轻地爬起身,披上散落在地板上的睡衣。子田回过头,爱恋地看了一眼叶天熟睡的容颜,这才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子田推进一辆小餐车。上下两层,放置着餐具、红酒以及两份还算丰富的西式餐点。

  “天。”如同呼唤爱子般,子田呼唤着叶天。

  熟睡着的叶天,揪着眉头,几道细细的皱纹悄悄出现在原本光洁无比的额前。

  子田有些心疼,叶天的女人中,或许只有她,才能真正了解叶天心中的苦闷。这一代人的苦闷。

  嫩白的柔荑,小心翼翼地轻抚着。

  睡梦中的叶天或许是感受到了子田那难能可贵的心意。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渐渐放松,平复开来。

  轻抚着叶天的脸颊,子田的美眸中平添了几分晶莹。

  睡梦中,叶天的右手不自觉地移动了位置,无意识地搁在了子田盘坐着的大腿上,指尖万般巧合地顶上了她的小腹。

  美眸中的晶莹愈发的明显。长长的,卷曲的睫毛,一眨一眨。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叶天的双眼徐徐睁开。子田的泪滴,不经控制般,滴落在叶天的脸颊上。

  叶天下意识地摸了一把。

  “怎么哭了。”叶天坐起身,温柔地把子田揽在了怀里。

  “没什么。”子田抽泣了两声,硬生生地屏住了还欲待下泻的洪潮。

  “怎么会没事。”叶天卷起食指,小心翼翼地拭去了还残留在子田脸颊上的泪痕。

  “真的没事。”仿佛担心叶天不相信,子田微吸着双唇,振作精神强颜欢笑了一番。

  “你骗我。”叶天正视着子田的双眸,短短的三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击子田心灵最深处。

  子田再也按耐不住,两行清泪如流水般洒落下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叶天发觉自己的心好疼,如被针扎一般。

  “乖,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叶天亲吻着子田的额头,一遍又一遍低声诉说着动人的情话,试图以此击破子田壁垒森严的心防。

  良久,子田才微微仰起梨花带雨般的绝美容颜,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叶天。“我想要个孩子。”

  声音异常轻微,却字字击在了叶天的心头。

  人生,或许这就是人生!每每在不经意间发生惊天变故。

  又过了许久,叶天才缓缓道了一句:“你想清楚了没有?”

  叶子田不是楚玉,叶子田终究不是楚玉啊。

  楚玉以他为天,而叶子田。。。虽不愿承认,但叶子田周身散发的迫人光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无视的。甚至很早很早以前,他便下意识地做好了有朝一日放她自由的准备。虽不愿,却不能不为之。

  叶子田是个私生子。只有私生子,才真正明了私生子的痛苦与凄楚。或许是出于心疼,或许是出于真正的怜惜与爱意。叶天才会下意识间做好放手的准备。

  他和叶子田的结晶。。。叶天相信,必然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但,前提是,叶子田是否能够接受,能够承受,这个小生命的出生,成长。。。

  别人或许察觉不出,但叶天却知道,子田的美眸深处藏着无尽的难言之苦。尤其是她一人独处时,这种苦和痛会变得愈发鲜明。

  爱,所以不勉强。此时此刻,叶天才真正领悟这句话的内在真谛。

  子田说要为他生个孩子。瞬间的狂喜之后,留下的更多的是思考与善后。

  至于作风问题等等,则通通给老子去他妈的吧!!!或许自己是这一级别官员中最不把作风问题当一回事的一个了!想到这,叶天不禁莞尔。

  人生究竟在追求些什么?寐不过半张床,食不过半斗粮。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既然有了楚玉这一先例,也就不怕再多子田一个。

  高层中受作风问题影响仕途的不是说没有,但却绝对不构成主因。特别像自己这种势力深厚的世家,触一发而动全身,敢于一掠锋芒的人实在不多。

  再观李向之流,不说逢场作戏比比皆是吧,但真正能做到洁身自好一尘不染的却亦属凤毛麟角。

  “你想清楚了吗?”叶天的话回荡在子田的耳畔,久久没有散去。

  想清楚了吗?叶子田问自己。

  没有叶天的日子里,她异常孤独,夜半梦醒,辗转反侧。

  私生子之苦,她想过。但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自己不同于母亲,叶天也不同于父亲。

  离开叶天再结新欢。她也想过。可天地茫茫,真想寻觅一个知己知心、心心相印的,却也绝非什么易事。

  就算寻觅到一个,世俗的压力又是否能够允许?李向与马博涛的所做所为永远是她心中的梦魇。

  子田莫不做声地斜靠在叶天的怀里,眼圈仍旧红红的,鼻子尚在那儿一抽一吸。

  再坚强再聪颖的女人,终究也还是一个女人。叶天不忍再苦苦相逼,遂轻声劝道:“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柔弱了半响,子田倒是想得更明白了一些。既然已做出决定,何必再婆婆妈妈横生枝节?她仰起头,在叶天唇际印上淡淡一吻。

  没有“延续”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没有叶天的人生,也同样不是完整的人生。

  

  次日上午10时,醉熏熏的黄少初,在窗外艳阳的照射下,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瞬间的光差,让他微眯着双眸,好一段时间不能适应。

  “水。”他下意识地嘟哝了一句。

  “诶。”身旁传来一个如糯米般瓷滑酥脆的声音。

  黄少初扭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白花花的身体上只披了一条浴巾,胸前的乳房很大,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如水蜜桃般,诱人无比。

  黄少初下意识地把左手伸进了被子,胯间的勃起,让他好一阵难受。

  女子倒完水后,先试试了水温,然后才半倾着身子递给了黄少初。

  黄少初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干燥难受的喉咙稍许舒服了一些。喝水的同时,他的一双贼眼却始终没有闲着,透过浴巾的孔隙,一条深深的极其雪白柔滑的乳沟,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放下茶杯,黄少初立刻把女子搂进了怀里,一双大手老马识途般挑逗着女子的全身。

  女子媚着笑,轻轻拍打了一下那两只作怪的大手。“二少,良哥正在隔壁等您呢。别闹了,晚上咋们有的是时间。”

  “小美人,我可等不及了。不信,你摸摸。”黄少初抓着女子的纤细小手往他的胯下按去。

  “别。别嘛。”

  翻身上马。。。

  三楼,刘良正对着监控录象,微挑着眉头,欣赏着里面的一幕幕春宫。

  “成不了大事的家伙。”刘良嘟哝了一句,抓起手机给刘善发了条消息。“正如小三所说,极好女色。”

  一分钟后,刘善回了一条“计划照旧。”

  刘良关了监控录象,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慢步到了二楼。

  又过了10来分钟,黄少初披了一件睡衣出了房门。

书-小虫子 发表于 2009-1-16 01:08:37

  “良哥,你找我。”发泄过后的黄少初一脸满足的笑容,嘴上叼着一根事后烟,一甩一甩地走进了隔壁房间。

  那妞还真他妈正点,不管是上面、下面、前面、后面,都服侍得他极为舒贴。

  刘良的话语打断了黄少初的遐想。“老弟,昨夜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谢谢良哥了。”

  “哪儿的话,我和老弟你可是一见如故。呵呵。怎么样先回房间洗梳一下,呆会儿下楼吃个早饭,然后么,咋们逛逛商场,给老弟你还有红香添点换洗衣物。”

  “红香?”黄少初有些疑惑。

  刘良心中暗笑不已,“就是昨夜陪你的女子。”

  “噢。”黄少初恍然大悟,直应道:“好,好。”

  半个小时后,刘良、黄少初、红香以及两名黑衣保镖,一行五人分坐两辆汽车,浩浩荡荡地开到了HJ市虹桥商城。

  商城装潢得富丽堂皇,地下两层,地上七层,据刘良介绍,在整个HJ市百货业,虹桥这样的规模都称得上屈指可数。

  “真是不错,赶得上省城的第一百货了。善哥真是好本事,嘿嘿,董事总经理,一年油水恐怕不少吧。”黄少初啧啧有声地做着评价。红香紧紧依偎在他的身侧,如同小鸟依人般。仿佛怕别人不知道红香的归属,黄少初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只大手在红香的右侧丰臀上又按又捏。

  刘良笑而不语。

  女装柜台,男装柜台,珠宝柜台,男性饰品柜台,化妆品柜台。一行人走马观花似地逛着。

  “我要这件。”

  “二少,我戴这个漂亮不漂亮。”

  红香的娇言软语,款款柔情,使得黄少初如同置身人间仙境一般。

  “漂亮,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

  “买。当然买。小宝贝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刘良跟在两人身后,如同一台刷卡机。

  紧跟在刘良身后的两个马仔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刘良狠狠瞪了他俩一眼,目光中透着冷酷、冰寒。

  “来,转个身给我看看。”见红香从换衣室中出来,黄少初吩咐了一句。

  红香依言旋转了一下身子,绒质的中长裙摆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美,实在太美了。”黄少初真心赞了一句。

  短短几个小时,黄少初在红香身上,体验到了身为男人的最大乐趣。在Y县他有过很多女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逼迫的。可就在这么多女人中,他从没有过今天这般感受,如同帝王般的感受。

  Y县那些女人,对他更多的是恐惧、厌恶、憎恨,就算有一两个小心翼翼阿谀讨好的,却也流于做作,绝没有红香这般妩媚动人。

  刘良注意到了黄少初的神情,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都满意了吧?”看了看两个马仔手上越来越多的时装袋,刘良移步上前,询问了一句。

  黄少初搂着红香的蛮腰点了点头。

  自动扶梯口,一个40岁光景穿着暗色系夹克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黄少初与红香的身边。“先生,代金卡有吗?”

  黄少初一楞。拐弯处,刘良与两个马仔跟了上来。

  中年男子见到三人,一个哆嗦,匆匆忙忙地小跑离去。

  刘良皱着眉头,略有所思地走到黄少初身旁。

  自动扶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刘良问道:“老弟,刚刚那人是怎么回事?”

  黄少初有些疑惑地回道:“他问我和红香,有没有代金卡。”

  刘良的眉头皱得更加的厉害。

  半响,黄少初才又道了一句:“良哥,他们是?”

  “黄牛。”刘良咬牙切齿地证实了黄少初的猜测。

  黄少初“哦”了一声,“良哥,这一行也有黄牛啊。”

  刘良嘿嘿笑了笑,一言以盖之,“哪一行又没有呢?”

  片刻,刘良拍着黄少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弟,挖社会主义墙角,可是发家致富的不二途径。”

  黄少初一征,进而微微颔首,“那是,那是。”

  下了自动扶梯。刘良朝身后快速地挥了挥手,“跟过去看看。”

  两个马仔,掏出手机,兵分两路,朝上一楼跑去。一个走得是东面的安全通道,一个走得是西面的上下式电梯。

  刘良寒着双眼,伫立在自动扶梯前,冷冷朝着上一楼望去。

  这时,黄少初像是琢磨出了一些东西,轻轻问了一句:“良哥,您这是?”

  刘良的一身寒意,让黄少初开口时多了几分小心谨慎,话语中不自觉地用上了“您”这个敬语。

  “没事,我们再接着逛。”好半响,刘良才恢复了平和。他拎起两个马仔丢在地面上的时装袋。黄少初与红香见状,也帮着拿了几个。

  出商城这一路上,隐隐约约地,黄少初发现了不少身着灰褐色夹克、漆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他们有的拿着一份商城海报。有的腋下夹着一只小挎包。有的。。。

  共通的一点是,他们只在商城各楼转悠,而绝不进具体的单间、柜台。

  令黄少初疑惑的是,自前面一个中年男子后,再也没有别人向他和红香招呼。原先那两个马仔也久久没有回来。

  不经意间,黄少初发现,刘良皱了皱眉头,朝一个身着米黄色休闲装,手里空无一物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手势。

  中年男人接到手势后,迅速离去。走的方向,恰恰正是先前一个马仔走的,东面的安全通道。

  黄少初有些欣喜,这两年他的确进步了不少,不像父母口中嚷得那般无用。

  想着想着,黄少初搂着红香的手更加地紧了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浓烈了几分。男人的成就感,有时候就这般的简单。

  “谢谢惠顾。”商城门口,两位穿着旗袍,戴着锦带的迎宾小姐,见三人离去,微微鞠了鞠躬。

  “这两小妞一天下来,倒也真够累的啊。”黄少初笑道。

  “怎么心疼了啊?二少,见一个爱一个可不好。”红香媚着笑,和黄少初打情骂俏道。

  “怎么会。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小妖精。”黄少初捏了捏红香俏丽的小脸蛋。

  刘良看着两人,莫不做声。从兜里拿出烟盒,打开一看,已是最后一支。他夹着烟,朝黄少初示意了一下。

  黄少初摇了摇,轻轻拍了拍红香的丰臀。“宝贝,给良哥买包烟去。”说着从皮夹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红香。

  红香接过钞票,扭摆着腰枝,朝路边一家便利走去。

  黄少初与刘良两人坐进了奥迪。

  远远地,红香的身影,钻进了便利超市。

  烟雾环绕中,似笑非笑地,黄少初说了这么一句,“良哥,您的生意做的可真大。”

  刘良一怔,旋即一笑,故做大度地恭维了一句:“老弟,你的眼睛可真尖。”

  言罢,两人相视大笑。

  转眼间,红香拿着两盒烟,出了便利。

  待红香走进,刘良轻幽幽地道了句:“这个事,回去后,我单独给你说。”

  黄少初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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