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06:38

  ACDE证券大陆区总部落座于上海证券大厦北塔15至18楼。大陆作为新兴市场,越来越受到ACDE董事局以及亚太总部的关注。
  ACDE董事局对于兰月的期许是,尽可能快地打开大陆市场,引领投资银行部,直接投资部(包括企业直接投资以及房地产直接投资),交易与资本市场部以及资产管理、私人财富管理、投资研究等8大部门在大陆地区的良性运营。

  上任初始,兰月便先发制人地在公司中高层会议上,发表了题为《资本市场只有两类人》的专项演讲。

  “资本市场只有两类人,一类是自己人,一类是局外人。”

  讲坛上的兰月,周身散发着自信迷人的光芒,樱唇一张一合之间,璀璨、圣洁、光耀种种形容词在底下的高管中管心中应运而生。

  有赞赏的,自也有不屑一顾的。投资银行部的许薇副总就是其中一个。同为女性的她,下意识间把兰月当作了人生最大的竞争对手。许薇在大陆的投行界中,颇富盛名,不仅掌握着ACDE大陆区25%的分销渠道,而且还把持着大陆业务必要的人脉关系。

  在许薇的字典中,人脉二字,绝对是国际投行要想在华夏获得成功的首要因素。

  对于兰月出任大陆区掌门,从内心深处而言,许薇是非常失落的。如果是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倒也就算了,毕竟国际投行终究还是白人的天下。但,现在。。。此情此景,让许薇颇难自处。

  后面,兰月究竟演讲了些什么,沉醉在不甘心境中的许薇,也就没怎么太过注意。

  讲演完毕后,离开会场的中管高管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切切私语几句。

  “要变天了。”交易与资本市场部的高级经理黄克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直接投资部的高级经理周小生也跟了一句。

  “咋们ACDE还真是阴盛阳衰的厉害,原本就有一个许薇,现今居然又来了个兰月,嘿嘿,这出戏有得瞧了。”深受许薇“压迫”,投资银行部的高级经理张强,或许是其中最为郁闷的一个。

  “不过说实话,兰月的模样还真是不赖,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也有气质,啧啧,原先以为许薇的‘综合素质’在我们ACDE已经是顶尖的了,没想到兰月竟然更胜一筹。”黄克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

  “怎么心动拉?心动了就去追啊,追上了咋哥们也有好日子过不是?”周小生同样一脸“淫笑”。

  “去你的,要追你追啊,你不是号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郎君周某某嘛。”黄克嘴贱,在ACDE是出了名的。

  “等我手上那俩空姐过了新鲜期再说。”周小生故做帅气地抹了抹额前的刘海。

  “哪家航空公司的?”男人聚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谈论女人,这的确是至理名言。

  “上航的。条子粉亮。”

  “切。。。尽吹吧。上航无美女,这是业界公认的事实!”黄克鄙夷地瞟了周小生一眼。

  其他几个,在外人眼里风度翩翩的高级经理,此时此刻也狼性尽显无疑。“还以为是日本航空的呢!原来是上航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我发誓,那两妞绝对是美人。”周小生对众“狼友”怀疑他的审美眼光极其愤慨。

  “不信。”“打死也不信。”“杀了我也不信。”

  “妈的,今天晚上新天地,咋不见不散!”周小生也发了狠。

  “行,说话算话啊。咋不见不散。”黄克一脸馋涎欲滴的模样。

  “让你那两妞多叫几个来。咋兄弟空虚着呢。”张强也好不了多少。

  谈完女人,张强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高盛日本最近在挖人,你们听说了吗?做金融衍生品的。”

  “风险太大,没什么兴趣。”周小生摇了摇头。“有猎头找你了?”

  黄克坏笑着瞄了张强一眼:“怎么,真被许薇压迫得受不了了?诶呦,咋想被压迫都还嫌没机会呢。”

  “一群混球,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办公室了,可比不得你们这么好命。”张强轻轻拍了拍狐朋狗友们的肩膀,摇啊摇地向16楼的国际投行部走去。

  总裁办公室中,兰月与许薇小聚了片刻。对于许薇的能量,兰月非常的重视。上任之前,ACDE亚洲区总裁劳森。史密斯曾直接了当地为她指出“ACDE大陆区,成也许薇,败也许薇。”

  对于为何没有升任许薇为大陆区总裁,劳森。史密斯没有说,兰月也没有问。

  “许薇,投行部的发展,将是我们今年工作的重点。高盛,大摩,已远远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总部的意思,要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多地抢夺市场份额。”兰月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大办公桌上,身子微微前倾以表亲近与诚意。

  许薇拨了拨耳垂上的珊瑚挂件,委婉一笑:“兰总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极尽所能做好本职的工作,希望不会让兰总失望。”

  听着许薇公事公办的话语,兰月心中唯有苦笑。“大陆市场以及人脉方面,你较我而言更为熟悉。。。当然我也会在自身擅长的领域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听闻此言,许薇心中也是一笑。

  但兰月随后的话语,让许薇的笑容硬生生地僵直了片刻。

  “三日前,ICACT正式邀请我们ACDE大陆区一同承销凯瑞汽车的海外IPO。我征询了亚洲区总裁劳森。史密斯的意见,这个项目将由我亲自负责。”

  许薇不甘地抿了抿嘴唇。兰月这一记“当头炮响”让她一时难以招架。业务,利润,这两样是投行的生命。

  半响,许薇肆意一笑,“兰总,这可是在给我加压啊。嘻嘻,行,我明天就跑一趟北京,争取把京城那两个合并项目给敲定下来。”许薇同样还以颜色。

  不过兰月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说实话,许薇也是进退两难,业务开展不顺利,就没有佣金,没有利润,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兰月在总公司的业绩表现,但,这建立在兰月同样没有进展的前提之下。

  没想到,兰月刚上任才几天,便接到了ICACT的合作意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难不成这个兰月真是自己的克星不成。许薇自故自地想着。

  待许薇离开办公室后,兰月行至窗前,按下窗帘的中控按钮,阳光明媚,朝气蓬勃的陆家嘴金融中心便呈现在了眼前。

  延安东路隧道口的中心绿地展现着浓浓的春意,绿地的进口是由八朵绽放的钢结构“鲜花”组成的以“春”为主题的雕塑。绿地中的道路,呈上海市花白玉兰的图案。中央那8600平方米的中心湖,设计成浦东地图板块的形状。绿茵周围林立的高楼构成了上海新的“万国建筑博览会”景观。

  终于又回来了。一身正装的兰月就这么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这些年,她始终游走于世界各地,家,这个名词已离她越来越远。

  家。。。远远地,她记起了京城胡同口的小吃部,记起了那依稀渐存的童年时光,记起了父母相亲相爱的美满生活。

  后来,统统都变了。变了。人生真是充满了变数。曾几何时,离开了故土,一人拼搏在海外,该向往的不知如何去向往,该留恋的也早已无所谓留恋。

  父亲死后,母亲也没有维系多长的时间。。。说实在的,后来那老威尔森(继父),对她们孤儿寡母还真是不错,不象现在的涉外婚姻,很多都以悲剧收场。可,这又如何,母亲终究没有在人世间流连太长时间,或许,她内心深处还是忘记不了最初的记忆,忘记不了初恋成婚的父亲吧。

  兰月抹了抹眼前的晶莹,望着天上的浮云,幻想着远在天国的父母的容颜。

  在亚洲也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抽个空回去看看老威尔森,他一个人在挪威也怪孤单的。

  电话铃响了好久,兰月才从思绪中抽回心神。

  “喂,是至明啊?怎么这么有空,电话我?嘻嘻,你在ICACT的工作还真是清闲呀。”对于罗至明,兰月相当的和颜悦色,毕竟,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她与罗至明都有不小的关联。

  “想约你吃饭,怎么样,肯不肯赏光?”罗至明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股南方男子诺诺的书生气。

  “今天呀,不行,我约了一个客户。”

  “是谁让我们兰大小姐如此的重视,说起来,我们ICACT现在和你们ACDE可是合作伙伴。咋这顿饭,怎么说都得有优先权吧。”

  兰月推了推鼻梁上的秀气镜架,莞尔一笑。“今天实在不行,真的,要不,明天晚上,我请你?”

  “行,先说好了,可不能到时爽约啊。”

  下午四时,兰月准时来到了佘山脚下的上海紫园。

  “兰学妹,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么远。”轮椅上的徐究研一脸安逸,轮椅旁的架子上搭着一根长长的钓杆。

  “学长客气了。学长这么尽心尽力地筹办校友会,真是让兰月汗颜不已。”兰月微笑着,坐到了颜雅为她准备的装饰椅上。

  颜雅端坐一侧,不时为两人添点水,倒点茶什么的。对于丈夫的手段,颜雅只有佩服二字可以形容,当日商议完毕,丈夫便以筹建麻省理工大陆区校友会为名与兰月搭上了线,也说不得丈夫瞎起劲,要知道他原本就是麻省理工亚洲校友会的名誉副主席。

  对于麻省理工在大陆的人脉,正是兰月此时此刻求之不得的。她与徐究研可谓是一拍即合。

  一番商议后,两人最终做出决定,校友会定在4月10日,于上海金茂君悦大酒店举行。

  正事商议完毕之后,徐、兰、颜三人又稍许谈了谈对亚太时政的观点以及看法。

  对于徐究研所在的圈子,兰月稍稍做了试探。据她在日本时所做的了解,徐究研的圈子在大陆高层中亦是赫赫有名,如此助力,岂可轻言放弃。

  话题逐渐转移到了今时今日华夏的政经领域。

  “要研究华夏的政治经济,必须从他的干部架构这个层面着手。一代有一代的特质。以目前而言,华夏干部储备的第三梯队已逐渐成型,高知高能,可以说是他们的代名词。。。”

  徐究研一步一步引导着话题。

  “比如发改委的黄伟新,组织部的朱行,国资委的李向,还有天津市ZF办公厅的宁小小,上海市委组织部的杨子,大连市的副市长秋千群,S省HY市的市长叶天。等等,不一而喻。”

  当徐究研提到叶天这个名字时,兰月的秀姿不可避免地轻微一震。

  “兰学妹,怎么了?”徐究研轻声问了一句。

  “噢。没什么,学长,您继续说。”

  “华夏现时期的政策,更多地体现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是华夏政坛最灵活的一群,可以时刻调整自身的发展方向,可以不必受到高层无可避免的繁多约束。他们所说的所做的,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认为是高层政改经改中的崭新尝试。”

  “在这些官员中,我最欣赏的有三个。一个是发改委的黄伟新,一个是HY市的叶天,还有一个是国资委的李向。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一股朝气,这股朝气,是我在当年的俄罗斯很难找寻的到的。”徐究研半真半假地说着。

  而兰月明显陷入了某种恍惚。

  北海边,未明湖畔。。。童年的率真、懵懂,一幕幕重回眼前。

  两年前,她在东京工作时,也曾注意大陆这边的动向,那时正值叶天风头最劲之时,却也是她感情最为脆弱之际,她与远在挪威的丈夫正协议离婚。

  叶天。。。

  眼前渐渐又浮起了他模糊的印象。一种萌动在心间豁然而生。

  他还好吗?思念的潮水一瞬间溢满了整个心田,再也无法挡住。

  罗至明的印象反而渐渐模糊。

  “滴滴”的手机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微微说了声抱歉,徐究研与颜雅都表示理解。企业掌舵人必须时刻保持与外界的通讯联系。

  “喂。是至明啊。我现在不在市区,在紫园,和一个学长在一起,正在商议举办大陆校友会的事情呢。是徐氏企业的徐究研先生,你也认识,好,我让他跟你通话。”兰月笑着把手机递给了徐究研。

  “喂,是罗先生吗?好久不见了。呵呵,罗先生客气了,究研只是受大家抬爱,微微窃取了一些薄名而已,可比不得罗兄那么逍遥自在啊。”

  “好,罗兄若有时间,究研自当奉陪。”

  徐究研脸上的笑意一尘不变,双手把手机重又交还给了兰月。

  “没想到学长和至明这么熟悉。”

  “我和罗先生的交情,还要延伸到俄罗斯变革时期说起。。。”

  徐究研没有刻意美化,亦没有故意丑化,只是平淡无比地记叙着一桩桩一件件夹杂着刀光剑影的故事。

  “当时的俄罗斯,可是国际投资银行家的风水宝地,俄罗斯的私有化改革,不仅造就了一批世界顶尖的垄断寡头,同样也造就了一批投资银行家精英。罗先生就是其中非常著名的一位。。。”

  “回顾在俄罗斯时的经历,很多时候就像是再次见证了那一段历史,说不清是与非,辩不明对与错。。。或许也正是这样,回国后的这些年,才深深体会到华夏改革的不易之处。”

  “不知学妹注意过大陆两年前的新闻没有,那段日子国退民进的风波牵涉了社会上相当广泛的层面。我前面所说的,非常欣赏的叶天,就在那场是与非的辩论中,担当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有时候,想想,成功究竟蕴涵了何种意义?单纯的财富积累?何种又可谓是自身价值体现?或许华夏人,都有政治情节。”

  兰月回去的路上,始终回想着徐究研最后那番真知灼见。

  徐究研话语中那种淡淡的对叶天的推崇,对罗至明以及他自身的贬斥,倒并没有在兰月心中留下太深的痕迹。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15:09

 数月下来,HY市的房价指数,就像是乘坐火箭一般,一节一节往上不断高升。甚至到了叶天再无法忍耐的地步。
  在老百姓漠然的神情中,叶天逐渐采取了行动。

  而另外一头,胡恒达与曾颜始终没有放松对叶天的公关力度,甚至曾颜还数次以公事为名北上京城拜谒王毓,以期达到夫人外交的目的。

  HY市豪江18洞高尔夫球场。

  “叶市长,上次我和您说的事儿,您怎么看?”胡恒达与叶天走在前,曾颜则紧跟在后。

  “老胡啊,你又在套我话了。呵呵。”叶天接过曾颜递来的水瓶,喝了一口。

  “不谈公事,不谈公事。胡董,瞧你,又忘了叶市长的规矩不是。”曾颜见缝插针地道了一句,还巧笑倩兮地白了胡恒达一眼。

  叶天瞧着曾颜的俏皮样,不禁爽朗地一笑。“得了,小曾,你就别在我面前玩鬼花样了。王毓都给我说了,这阵子你可没少跑京城。。。”

  “叶市长,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还不是看毓妹妹一个人在京里孤单,正好我们恒达地产在京里面有些外联事宜,我也就顺道。。。既然您这么说,以后最多我。。。”

  叶天明知曾颜在演戏,却也不拆穿。“行了。小曾,我谢谢你还不行。呵呵,王毓跟我说了,她和你是真得投缘,你肯抽出时间过去看看她陪陪她,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天半闭双眸寻思了片刻,而后猛一睁开精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胡恒达道:“老胡,昨天常委会的议题你都知道了吧。”

  叶天的话,使得得胡恒达微微一怔。他回想起前一日的情景来。

  大约是上午10点的时候,他正坐在宽阔的办公室中批阅着下属子公司承送上来的运营文件,就听“嘎吱”一声推门声,曾颜心急火燎地从外面闯了进来。“老胡,市委正在召开常委会议,议题是抑制房价不正常的骤升。”

  “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啊。”

  就在胡恒达惊诧莫名的时候,叶天正在会议现场直陈己见。

  他列举了证明HY市房地产市场不正常火热的七项症状,以及必须采取降温措施的八大理由。

  会议室中的市委主要领导,态度十分暧昧,在叶天叙述的同时,不时互相对望一眼,以寻求其他同伴的意见与看法。

  黄爱国则端坐在会议桌的首座,不执一言。

  常委们见书记大人没有开腔,便也不做他言。

  待叶天全部论述完毕,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市委副书记韩让首先开了口。

  叶天心中一阵冷笑,该来总会来的。对于对立面的出现,他早早便已做好了一番计较。

  “叶市长所说的给房地产市场降温,平和房价的政策,我个人是大力赞成与支持的。”见常委们纷纷点头,韩让却话锋一转又道:“但,我觉得凡事都应该有个度有个时间表,我们的计划、政策的制订与执行,与下面的老百姓那是息息相关。所做的决定一定要慎之又慎。我们应该首先确认一个问题,我们HY市的房价是否已经到了一个让寻常百姓无法忍受的程度?这阵子,我研究了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资料,对于省会T市的相关资料,我也让下面做了一番分析。总的来说,我们HY市的房价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继韩让之后,市委常委副市长乔风雨也开了口:“不说别的,保持一定热度的房地产市场,对于咋们HY市的经济高速发展也颇有助益。不只咋们HY市,几乎每个大中型城市都把房地产建设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高招妙招。咋们为什么就不能学习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乔风雨的话很直也很冲,叶天笑笑没有言语。他知道乔风雨是杆枪,是对面几个老狐狸抬出来针对他的。

  。。。

  这时黄爱国摆了摆手,道:“大家有什么想法,意见,都不要藏着掖着,各抒己见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嘛。但是记得一条,要就事论事,不能携有个人感情色彩。我们做的讨论,做的决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外面几百万HY市人民负责。”

  见黄爱国也开了腔,叶天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喉咙,再次开了口。“大家说得都很对。没错,房地产的确是个极好的调节投资指数、经济增长速度的良性杠杆。大家所谈到的,决策要一步一步制定,要按部就班,这也没错。甚至大家认为现时期的房价还没有处于一个历史高位,还有继续挖掘的潜力和空间,这点我也同意。”

  听闻此言,众常委面面相觑,弄不清楚叶天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但大家想过没有,房价市场的持续升温,是由什么因素所形成的?是简单地因为咋们HY市的GDP高速增长所带动的吗?是因为老百姓都有了余钱,都有了投资房产的意欲了吗?”

  “说实话,房市已经持续热了好几个月,而我这个市长却始终没有做出切实有效的干预,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也知道,房地产的繁荣可以刺激投资,刺激经济增长。但现在的情形是什么?现在已不像几个月前,房价巨幅增长已不仅仅是中心城区的问题。扩散趋势已十分明显。不客气地说一句,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炒做。或许有人会说,这是市场因素调节所造成的,有跌必有升嘛,或许还有人会说,这说明大家都看好HY市的发展前景,所以纷纷做了先期投资。”

  “可事实是这样吗?”叶天冷冷一笑。“或许诸位都不知道一件事情,我本人并不像外界所议论得那样,反对地产市场的炒做!”

  “啊。”“恩。”会议室短暂地出现了某些杂音。

  “但炒做应该有一个限度,市场价格的波动应该更理性更合理。水至清则无鱼,但这鱼太多了的话,就容易出现争食夺利的麻烦事来。我的意思很清楚,对于写字楼以及商业用房的投资,市ZF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不干预的政策。甚至于,如果有大资金愿意炒一炒咋们HY市的CBD(中央商务区),CHD,我更举双手赞成,在一定的条件下,市ZF还可以考虑颁布相应政策予以配合。”

  听着叶天的表态,常委们有些忍俊不禁。但短暂的欢娱并没有改变会议室中保持了好久的压抑气氛。

  “非中心城区的房价攀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想着某些人会适可而止。另外,也正像乔副市长所说的那样,咋们HY市的房价的确仍有潜力可挖。”叶天微微点了点乔风雨的名,声音虽然不高,却也足够乔风雨胆战心惊。

  “资本趋利,炒房,呵呵,行,只要你懂得这个度懂得这个量就行,但市面上的游资懂吗?他们不懂!”叶天提高了声音。“总不能不给老百姓活路吧?!”说这话时,叶天显得痛心疾首。

  几位外市籍贯与此事没有太大牵连的常委,在听了叶天慷慨激昂的陈述后,不禁微微颔首以表赞同。

  分化瓦解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叶天趁热打铁继续慷慨陈辞:

  “大家或许会说,叶市长你这话有些偏颇,有些主观了吧。但事实呢?目前,咋们HY市的平均房价是2900元,不高,真得不怎么高。”叶天又是一笑,这笑仍旧充斥着冰凉的意味。“但,大家请注意,这是平均房价!”

  “我让下面做了个调研。截止半个月前,HY市可接受区段的平均房价在3800元以上!我定义了一下,这个‘可接受区段’的含义。以现有公共交通工具行至市中心一小时四十分钟,行至工业园区等产业劳务密集区一小时二十分钟为划分标准。”

  在座的常委终于明白叶天这次是切切实实地有备而来。

  韩让、乔风雨不止一次地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原本意欲支持韩、乔二人的常委,在一番深思熟虑后,选择了暂时退避三舍。

  另外一头,胡恒达也正焦急地等待着常委会的最后结果。

  胡恒达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曾颜,吩咐道:“再打个电话问问。”

  曾颜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喂,是曹秘书(韩让秘书)吗?怎么样,常委会开完了吗?哦,还在开啊。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噢。”曾颜挂了电话朝胡恒达摇了摇头。

  胡恒达踌躇了好一会儿,吩咐曾颜道:“不管怎么样,明天都得给我联系上叶天,我得和他好好谈一谈。”

  见曾颜有些犹疑,胡恒达又道:“实在不行,就走走夫人路线,你和王毓也已很熟咯了,这点忙,我想她总是肯帮的。”

  无奈之下,曾颜只得点头应允。

  “2900元的房价是好,但老百姓无法享受,那还不等于零。”说这话时,叶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韩让与乔风雨。

  其实也怪不得韩、乔二人,叶天心里明白,房价抑制提案确确实实是捅了马蜂窝。他叶天终究不是HY市的老人啊,老人们自有老人们自己的圈子,他们代表的未必是党和国家的利益,但他们切切实实代表了当地利益阶层的利益。在很多事情上,他们会因为叶天的身份叶天的来历有所退让,但在危及他们自身利益的“原则性问题”上,那是一定会拔刀见红的!这不,韩让与乔风雨不是跳将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方面的顾虑,叶天才隐忍了这么久没有发作,为的就是把工作做得再细一点,把准备做得再充分一点。

  支持一批,打击一批,分化瓦解对立面!叶天可没自大地认为,他一个人就足以单挑HY市的市委常委会!

  这一次的短兵相接,或许也是HY市的上空终将变天的前兆。

  同样,就叶天自身而言,有很多事情也没法子放到台面上来讲,说实话他并不是不想让步,毕竟和HY市的老人们针锋相对闹得不可开交亦绝非他的本意。

  但,房价这件事情上,他确是退无可退。

  这几年某些省市的房价异常,说没有引起中央的注意,那绝对是骗人的,只不过高企的房价一时半会真得降不下来而已。软着落,只有采取软着陆。

  市场非常现实,非常无情,当年是怎么吃进去的,说不得将来也得怎么吐出来。叶天可不想,自他之后在HY市执政的市长们,指着他的照片暗骂不已。

  房价稳定等于社会安定,特别在各大中型城市房价很难控制的今天,稳定了房地产市场就是稳定了一个区域的人心,就是政治上的加分!

  黄爱国笑着打了打圆场。“叶市长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呵呵,这样吧,今天我们先讨论到这里,回去后大家再好好考虑考虑,争取在下次常委会议上能得出一个比较一致的结论。”

  见黄爱国发了话,叶天也就没再乘胜追击。

  出了会议室,到无人处,黄爱国呵呵一笑:“我的叶大市长啊,今天我可真是替你捏着好大一把冷汗啊。”

  叶天微微松了松领口,打开走廊上的窗户,吸了好一口新鲜空气后,才笑着作答:“谁说不是呢,我自己都替自己担心啊。这下,我可是把常委里好些人给得罪了。”叶天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黄爱国。

  黄爱国是否牵扯在这件事中,叶天吃不太准。以刚才常委会上的表现而言,他的确起到了市委书记的应有作用“不偏不倚。”

  所以,叶天稍稍试探了一下。

  “你呀,就不能稍许策略一点。”黄爱国又好笑又好气地劝说着。

  “没法再策略下去了,我的黄书记。时间不等人呐。”

  常委会后,胡恒达不仅接到了韩让与乔风雨的电话,临睡前也得到了黄爱国那面的消息。

  高尔夫球场上。

  胡恒达朝着叶天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无言的叹息萦绕在两人的四周。

  良久,胡恒达搀起叶天的手臂道:“走,叶市长,咋们到那边谈。”

  曾颜没有跟上,她还有一些发愣。叶天这记将军可真是厉害。不知老胡能否妥善应对。

  韩让和乔风雨,昨天是被叶天完完全全打蒙了。这两人,一时半会,看样还真指望不太上。

  可惜了那十几套房子的差价!曾颜咬了咬皓齿。

  得,就当先期投入吧。

  曾颜苦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了胡恒达与叶天的步伐。

  这事儿,看情形还得*黄爱国那头。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2:10

 HY市市郊有座莫仑山,山势险峻陡峭,故而终日游客寥寥。
  正午艳阳当空,但山中多为参天大树遮蔽,仍旧阴凉的很。

  黄爱国、胡恒达二人各握了一支勃朗宁27立式双管猎枪行走于前,以曾颜为首的一支小型工作队小心翼翼跟在其后。瞄准,射击,树梢上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应声落地。“好!黄书记,果然好枪法。”胡恒达抗着枪拍手叫好。

  曾颜远远望去,不禁哑然失笑,用勃朗宁27打一只巴掌大的小鸟,不知是小鸟的不幸,还是枪的不幸。至于胡恒达的马屁,曾颜反而是见怪不怪了。

  四周潜伏的动物,林中纷飞的群鸟,闻见枪声,一时间散得空空如也。

  不远处传来巡山人吟唱的山歌,从远至近,黄爱国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胡恒达利马朝着曾颜挥了挥手,曾颜小声吩咐了几句,便有两个随员朝着山歌响起的方向行去。

  “黄书记,没事,没事。”胡恒达赔着笑。

  黄爱国用手绢擦拭了一下枪管,而后举起枪身,微闭左眼,瞄着那发出红色光芒的球形准星…就这样举了很久很久…

  “打猎,垂钓,与做生意做官那是别无二致,都需要耐得住性子,候得准火候。老胡,这次你们有些操之过急了。”

  胡恒达摊了摊双手,苦笑不已。“我的黄书记啊,我们也是没法子啊。我的恒达地产还算好,可下面的其他地产公司实在是等不及了呀,资金链都绷得铁紧。我作为市地产同业公会的副会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见死不救吧。”

  胡恒达也实在是有苦难言,若向他发难的全是地产业地同行,那也就罢了。能拖一日是一日,可韩让,乔风雨两人的公子也牵涉在其中,这就很是难办了。

  想当初,胡恒达与曾颜以十余套高档商品房的巨额差价把韩乔两位公子收归帐下,可没想到韩齐两位公子食髓知味,东拼西凑弄来大量资金,预备以一博十,在某种程度上对胡恒达的后续计划产生了莫大影响。而他与韩让、齐风雨的交情。也使得他不好埋怨。进退两难,实在是进退两难呐。

  黄爱国没有顾及胡恒达的想法,自故自地说了开去:“这下可好,你们这一操之过急,岂不就和叶天一拍两散了?!”

  “人算不如天算呐,中央房价督察组自建立之初.一直紧盯东南沿海。可没想到我们叶大市长的能耐竟然庞大若斯,说请他们来就请他们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你会没想到?会不明白?”黄爱国似笑非笑地瞧了胡恒达一眼。那眼神实是在说,你个滑头,和我也来这一套。

  单以为人处事而言,这大半年接触下来,黄爱国对胡恒达那是满意非常,话头上比起对待别人来那实是松了许多。

  “想必你也清楚,市委常委会通过叶天所提的‘措施’,并不全因为那劳什子的中央房价调查组,那只不过是一个因头。关键的关键还在于咱们的叶大市长本人!若没有咱们叶大市长牵扯其中。这个央房价督察组就是下来,也等同于没眼的瞎子,没耳的聋子,纯属摆设!看看沿海那些一线城市。又有几个的房价被切切实实地‘督察’下来了?!”

  说罢,黄爱国微笑不已。

  还有些事,黄爱国不可能透露给胡恒达。但胡若是聪明,想必亦能猜出几分。

  黄爱国这次在房价问题上的不偏不倚,不单单是出于稳定HY市政局,团结市委领导班子的考虑,更为重要的一点,他高屋建瓴地选择了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态势。这一点,其实也是叶天最为恼怒的地方。原本在叶天的眼中,黄爱国是个可随便捏玩的“小”角色,却没想到这次一不留神,反而是吃了一点小亏。

  黄爱国与叶天对于HY市而言都是外人。叶天与市里的老人,‘保守派’之间的较量,在黄爱国眼中,是个大好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对黄爱国而言,叶天太强,则影响他在HY市的权威与话语权,甚至还有被架空的可能。这种例子,在近年华夏的官场中屡见不鲜。

  市长强,必然书记弱!若HY市的本土派咄咄逼人更胜一筹的话,也同样不利于他开展具体工作。

  至于胡恒达那块可能输送的利益,在黄爱国眼中,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只要他还执掌HY市大权一天,利益方面就不需多加顾虑,不愁没人主动上门孝敬。

  而韩让、乔风雨等则大为不同,黄爱国与叶天的到来,已使他们的仕途被局限在了很小的一块。一届之后,孰是孰非,孰上孰下,现在很难分辨得清,以资历而言,黄爱国万难在下一届往更高地层面冲刺。而叶天呢,不确定性那就更大了。韩乔二人与其孤注一掷把全部筹码投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官场,还不如早早地为子孙谋个好出路。

  山间的枪声频频作响,巡山人远远望着枪响的方向,下意识间又摸了摸上衣口袋中,先前对面二人硬塞给他的几张百元大钞,不禁苦笑不已。

  这世道,这世道,剩下的惟有叹息。

  巡山人朝着泥地上狠狠跺了跺脚,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调头朝山的另一头行去。

  山歌还是那么悠扬悦耳,只是在山风的吹拂下,似乎变了一种味道,与先前那种欢跃轻灵截然不同。

  进还是退,胡恒达有些愁眉苦脸,想不分明。

  黄爱国会心一笑。覆耳道:“老胡,我给你支个招。”

  胡恒达连道:“黄书记,您说,您说。”

  “叶天不是要搞经济嘛,你…呵呵…明白了吧。记得弄得漂漂亮亮的。可别搞什么豆腐渣工程,这可是咱们叶大市长的门面工程,民心工程。”

  胡恒达飞快地在心中估算了一番,若真按黄爱国的意思搞,经济适用房这块的利润着实不多。其实利润不多也就罢了,关键在于,以叶天在市委会上所谈到的具体规模,将不可避免地占用恒达地产相当一部分的资金以及精力。

  可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向叶天示好的方法。胡恒达琢磨不定。

  “老胡,别多犹豫。要知道咱们这位叶大市长可是手段通天,时间一长,说不得就有别的商家捷足先登了。该投资的地方还是得投资,该舍弃的地方还是得舍弃!你们恒达地产是时候改变改变形象了。”

  胡恒达细细琢磨着黄爱国的用意。看样子,黄爱国是不看好韩让、乔风雨几人与叶天之间的明争暗斗啊。

  ……

  随着校友会越来越临近,兰月这心思反而是越来越踌躇。叶天的手机号码,她花了好大一番心思。终从颜雅手中半骗半要了过来。她却不知徐究研与颜雅正为她这番女儿心思好笑不已。

  几次按下电话键,却总在最终接通前,重又挂断。

  她不知,接通后。她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剪不断理还乱的,始终是女儿家的情思。

  还有那罗至明,近日他的追求攻势是越发的猛烈了。

  兰月瞧了一眼,办公桌上摆放着的罗至明送来的鲜花,不禁苦涩一笑,轻声吩咐秘书把它插好。

  有时候选择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叶天的脸庞,这个几日来始终回荡在兰月的眼前。

  朦朦胧胧的,有种说不清的模糊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模糊,引得兰月的心情格外纷杂难以言明。说不清是好奇,是回首,还是什么。

  时空中。似乎有只极其有力地大手,正推着她一步一步接近,那份曾经逝去的纯真。

  淡淡地扫了一眼,ICACT派专员呈送来的合作计划草案,兰月的心思重又在恍惚中陷入了迷思。

  葱郁的无名指上在两车前已脱去了那象征已婚妇人的结婚钻戒,恍惚间,她记起了当年叶天为她买的,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

  “当指环套住了心时,套在哪个手指上再没有分别。”她细细回味着一个叫“黑舞鞋”的女人写得一段博客,如此着迷,如此隽永。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起身,走向那摆放贴身物品的饰品柜。

  打开一只老旧的HERMES手袋,从中翻出一个红色绒布包裹着圆形小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枚光华依旧的老式24K黄金戒指静静地躺在其中。

  兰月轻轻地抚摩着戒身,就如同抚摩着远在天边的初恋爱人一般。

  迷惘中带着一丝轻不可闻的叹息。

  慢慢地取出戒指,比划着修长的中指,兰月一点一点地戴了上去,就如同回忆着她与叶天之间的一点一滴一般。

  提起电话,兰月按下了一组号码。

  “嘟,嘟。”不接。

  “嘟,嘟。”还是不接。

  兰月又有些犹疑了。不知何时,上海的天空蒙上了一层乌云,黑压压地一片,就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风也呼号着卷了起来,三月来的上海,天气始终让人琢磨不定。

  挂上电话,兰月拿出了小巧的手机,有些陌生有些滞涩地发着短信。

  “我是兰月。”思来想去,只发了这短短的四个字。

  系统提示已发出后,兰月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凝望着手机屏。

  看似漠然的心海,鼓荡着惊天骇浪般的狂潮。

  怎么还不接?

  挽起耳后根那丝不听话的秀发,兰月的脸上自始至终流露着一股小女儿的神情。

  手机在第57秒之后,嘭然作响,兰月这才意识到她一直调控着震动状态。

  慌忙地接起手机,“喂”一声,再不知言为何物,就那么傻楞傻楞地扒着手机听着。

  另一头的叶天自然也好不了多少。

  语速急促,再不复一个市长的威严和稳重,甚至语句都有些不太连贯,嗝楞处比比皆是。

  “兰月,小月…是,是小,月,吗?小,月,真的,是你?”

  兰月的秀眸情不可恃地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

  那一刹那,叶天不再是HY市的市长,兰月也不再是ACDE大陆区的掌舵人。他们只是两个平凡的男女,失散了多年的初恋情人。

  “是,我。是,我。”

  短暂的沉寂之后,两人都稍稍控制了一下自身的情绪。

  “你现在在哪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呜?““还好。我,在上海。”

  ……

  短暂的电话交谈远弥补不了这些年的相思。两人的手头都积压着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在挂断电话前。两人相约晚上10时同上视频以解相思。

  ……

  “你没变。”

  “你越变越漂亮了。”

  “贫嘴。”

  短暂的斗嘴,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陌生和阻隔。

  “真的,你比我印象中更漂亮了几分。”

  兰月扑哧一笑。“你的嘴还是那么坏。”

  ……

  两人之间的交谈从生活转移到工作,又从工作转移回生话。

  对方的一点一滴,往往都让另一方辛酸莫明。

  ……

  “你们HY市要发展,还是需要更广范围地吸引资本。对了,下月,麻省理工将在上海召开大陆区的校友会,你要不要来看一看?麻省理工很多校友都在外资企业担任一定级别以上领导职务。恩。我们ACDE应该也有很多可以与你们交流合作的地方。如果你没空的话,也可以由我带团到你们HY市走走看看。”

  “好。我看看最近的安排。应该会有机会到上海的。我们s省与上海的联系还是非常紧密的,四月初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代表团到上海学习考察,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跟团一起来。”

  “恩…好,我等你。”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2:41

 4月3日下午,由S省省委副书记、省长何为率领的S省代表团抵达上海,开始对上海市进行为期两周的学习考察。
  随行的除了省里各关口的主要领导外,在何为的授意下,名单上还临时加上了HY市委副书记、市长叶天以及W市委副书记、市长秋洁两人的名字。

  在随后的座谈会上,何为向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贺开洋表示:“S省要立足全国发展大局,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进一步学上海之长、补S省之短,取全国之经、创S省之新…”

  而贺开洋则首先代表上海市委、市人大、市ZF、市政协以及1600万上海人民,对S省代表团的到访表示热烈欢迎。贺开洋表示:“上海要学习S省不等不*、真抓实干的精神,要学习S省坚持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走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发展生态化路子等方面的成功经验和做法…”

  晚宴由上海市委副书记邓超主持,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刘开复致欢迎辞,他向s省代表团介绍了近几年上海市的具体发展状况…

  晚宴过后,回到宾馆,叶天上网和兰月聊了聊天,并约好了隔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

  次日下午。

  或许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叶天向舅舅何为告假之后,早早地出了宾馆。如一个闲散的游人,且看且行地慢步至人民广场,而后与无数的都市男女一般,搭乘都市中最为拥挤的交通工具地铁,穿越那至今还不显秀姿的黄浦江,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陆家嘴。他与兰月相约在二号线陆家嘴站出口处碰面。

  在书报亭随意地买了一份报纸,握在手中纯粹是冲门面打发时间。

  大约在他看了十七次手表之后。时针终于渐渐接近了约好的钟点。

  已是下班时段,路上渐渐汇起了人流,叶天斜依一侧,猜想着兰月将从哪个方向而来。

  对于浪漫,兰月这个年纪地女子早已见过大多。所谓浪漫,在她们的心中也早有了与众不同的定义。不是约在证券大厦。也不是约在金茂,而是约在了人来人往,朴素平凡万分的地铁出口,就足见她的玲珑心思。

  在人海失散,重又在人海相聚,所谓命运的奇妙,很多时候要看你是否有这份执着的心思。

  人流中不时荡起一朵浪花,很快,浪花不是趋于平静。就是被更大的一朵浪花所掩盖。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把叶天的视线从迷茫的虚空重又拉回了喧闹的现实。

  叶天握着手机,下意识地环顿了左右,并没有发现兰月的身影。

  狐疑地低下头,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在你身后20米。”

  每一次回首,每一次回首…时间就像静止一般。周围路人的动作在叶天眼中变得无比缓慢,一切喧闹嘈杂自他的耳畔远离不见…

  昨夜西风凋碧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生这三种境界,叶天仿若在短短的十几秒间,依次经历品鉴了一番。

  如同无数个平凡的白昼,如同无数个相似的黄昏。无数个游离于世间的灵魂,演绎着无数的相聚和别离。

  隔着短暂且漫长的二十米,叶天与兰月就这样相互静望着,坐世的喧嚣仿佛早已离他们远去。

  两人凝望地目光好象带着他们穿越了时光。重又回到那缤纷绚烂的青春年华。

  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同时迈开了脚步,岁月的流逝仿佛正和着他们的步伐敲击出最悦耳的乐章。

  没有都市小资那种做作的拥抱,也没有三流肥皂剧那般煽情的啜泣。隔着差不多三十公分的距离,两人状似简单地拉了拉小手。

  “去咖啡厅坐坐?”兰月轻声道。叶天点了点头。

  隔着小桌相对而坐,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咖啡上来以后,叶天小声问了句:“还是和从前一样?”

  兰月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追忆的迷离,微微颔颔皓首。

  加奶加糖,叶天完成得一丝不苟。“尝尝,看看还是不是从前那种味道?”叶天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期许.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兰月的秀姿态。

  兰月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似在回味,似在追溯。

  “怎么样?’’叶天有些迫不及待。

  “还是从前那种滋味。”兰月嫣然一笑。

  叶天满足地笑了笑,开始为自己地咖啡加奶加糖。

  “我来。”

  “好。”

  咖啡厅的周遭说不上安静,却也趣意昂然,融于这般环境的,以他们这个岁数的男女居多。

  或许,他们这个岁数的男女比年轻一代更需要倾诉的场所、聆听的伴侣。

  短短几个小时一晃而逝,用过晚餐之后,叶天把兰月送到了她所住公寓的楼下。

  “上去坐坐?”兰月抿着唇问道。

  叶天的心充满了答应的渴望,但唇齿间却这样作答:“大晚了,我得回去了。”他温柔地握了握兰月的小手,在她柔滑如同少女一般的额头上印下似浓似淡的一吻。

  兰月目光复杂地望了叶天一眼。

  “你先上去,我看着你。”叶天朝兰月挥了挥手。

  当电梯门打开时,兰月再次回首。

  叶天的心越发地按耐不住,但他的双腿就像生根,一动不动,看着电梯的门徐徐关上,兰月的秀姿在眼前消失不见。

  良久,他才转身。离开了公寓的大厅。

  他知道,10余年的时间已让原先那份纯真的感情蒙上了岁月的色彩,他需要做的,除了按耐还有等待。他不希望他与兰月的再次相聚,如同普通地都市男女那样。一夜之后,剩不下其他。  一夕之欢。非他所欲。

  深夜,兰月卧室的床头灯闪着微弱的光芒。她裹着被子,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下午与叶天见面时的情景。

  而叶天呢,日子也不好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己摁满了烟蒂。

  两人都是一夜难眠。

  第三日的行程是随团参观英特尔在上海建的芯片厂。参观过程中,叶天与秋洁,都显得兴致勃勃。根据内幕消息,在随后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英特尔高层将再次评估在华建厂投资的可能性,投资总额将高连5亿美圆。

  与5亿美圆的投资额相比,叶天更为看重的是英特尔落户HY市所能带来的溢处效应。叶天相信,只要英特尔愿意落户HY市。那么华芯国际、台积电、联电这些上游的晶圆生产巨头一必也会纷拥而至。而英特尔对其他美国投资的带动效应亦不容低估。

  但有一点对HY市与W市非常不利,处于长三角经济带核心地位的苏州,亦是这笔巨额投资的竞争者之一。

  参观结束以后,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叶天厚着脸皮,再次到舅舅何为处请假。

  何为看着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外甥,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摇摇头道:“你啊,你啊。”

  告假获准后。叶天打的,来到了ACDE所在的上海证券大厦。

  坐电梯至18楼,还没来得及给兰月打电话,便被总经办一位姓萧的秘书给拦了下来。

  “找兰总?不好意思。兰总正在开会。请问您有没有预约?”

  叶天微笑着摇了摇头。

  “您是?”箫秘书显得异常有礼。

  “我姓叶,是兰月的私人朋友。”叶天总不至于亮出身份,说他是兰月的初恋情人,或说他是HY市的市长大人。

  萧秘书上下打量了叶天一番道:“这祥啊,要不,您先到休息室稍等一下?”

  这样一等就是整整四十五分钟。

  这个鸽子,实在被放得厉害,叶天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苦笑不已。

  小心翼翼地出了休息室,叶天便再次看到了那位萧秘书。细细观察了十几秒,看得出这位萧秘书在总经办里级别并不低。

  很快地,萧秘书也发现了叶天的身影,“不好意思,叶先生,兰总的会还没有结束。最近这几日,公司上上下下都实在是太忙了。”

  还没等她说完,从外面又走进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手上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杠玫瑰。他行至萧秘书身旁轻声问道:“萧秘书,你们兰总在不在?”

  萧秘书瞧了瞧罗至明手中的红玫瑰,莞尔一笑。“罗总,我们兰总正在会议室开会呢,要不,我让小张帮您通知一声?”

  “好。谢谢啊。”罗至明温文有礼。

  受到如此不公正待遇,叶天也只得苦涩一笑,这世上压根就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事儿。华夏的官僚作风,早已传染到了在华的外企头上。

  “您.是,叶天?”在与箫秘书说话的同时,罗至明认出了站立一旁的叶天。他怎么会在这儿?罗至明有些狐疑。

  叶天一楞,凝望了片刻面前这位唤出他姓名的男子。

  萧秘书亦是一怔,她没想到,投行界大名鼎鼎的罗至明竟然认识面前这个名不经传的男人。她原本以为,叶天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上门洽谈者。借着兰总私人朋友的名头,以行直接与兰总会话的目的。

  这种事情,在商界并不在少数。

  可没想到…但,若他真是兰总的朋友,怎么既没预约,总经办也没得到兰总的通知呢?萧秘书怔立一旁,不知如何言语。

  “您是?”叶天还是回忆不起,曾在哪儿见过面前这一位。

  不过,面前这位手中的红玫瑰,倒是让叶天觉得异常碍眼。兰月的追求者?叶天心中充满疑问。

  看来,他与兰月的情路将充满坎坷和险阻啊。寂寥的叹息声,在叶天心中默默作响。

  “我是罗至明,这是我的名片。叶先生的大名,我是久仰了。”罗至明的话气异常谦恭,听得站立一旁的萧秘书又是一楞。

  叶天双手接过名片后,又回忆了片刻,终于想起,面前这位罗至明罗先生是哪一位了。

  前政治局委员罗见亮的侄子,现任中央委员罗战飞的独生子。亦属他们[被过滤]中的一员,只不过不大在京城活动,甚至前些年不大在国内活动,所以他一时半会没有认出。

  “原来是罗先生,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叶天客套地与罗至明握了握手。

  “叶先生,你也是来找兰月的?”罗至明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与兰月可是中学同学。直到高一为止,还一直是同桌呢。”叶天不避嫌地介绍着他与兰月之间的关系。

  罗至明看了看手表,笑着对叶天说道:““目前情况看,兰月这个会还需要开上一段时间。这样吧,叶先生,我们到楼下的咖啡厅坐坐,等兰月的会开完了,麻烦萧秘书代为转告一声。”

  萧秘书连道:“不麻烦,不麻烦。”

  叶天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也好。”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3:41

 四点的咖啡厅中人并不多,悠扬私秘的环境中点缀着零星的爱尔兰音乐。伴着浓浓的咖啡香,异常适于交谈。
  罗至明端起咖啡杯稍稍品了一口,中指上佩带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格外耀眼。“我与兰月相识在一次在北欧举行的国际投行招待酒会上。那一日,她是全场唯一一位来自华夏的女性,如同一颗闪亮的东方明珠,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叶天不动声色地默默听着.罗至明话语中的赞美之辞,让他心中起了不小的疙瘩。但他却不能丝毫显露.下意识间,他并不愿意让罗至明知晓他与兰月之间的真实关系,或许是出于避嫌,或许是因为其他。

  如此钱景,说叶天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

  罗至明高明就高明在这里。不直接谈利益.也不直接套关示,但就在不经意间,已悄然撼动了你的心弦。

  此时此刻,叶天才算真正明了刘韵、江青海、廖英明等人。

  1亿。或许能不以为然。

  5亿,或许能故做清高。

  那10亿呢?你或许会说只是一个看得厌倦了的数字罢了。

  但真只是一个数字吗?!

  还记得刘天王拍的那部《5亿探长》吗?雷洛花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才弄到了5个亿…而罗至明,在某种程度上他叶天…不过是数个于国于民都有利的承销合同罢了。

  叶天想起了那个,在东亚金融危机后。异常流行的名词“裙带资本主义”。泰国总理,菲律宾总统…。亚太地区的各国首脑们,10个中至少有7个拥有着所谓的家族企业,或者与家族企业有干丝万缕的关系…

  在黑省盛极一时的刘韵与面前这位罗至明相比,或许只算是小巫见大巫吧。到后来,叶天心中只剩下这唯一的想法。

  兰月19点才到,望着正在那儿款款而谈的两个男人,她微有些尴尬,不过在她走近他们时。这份尴尬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来了?”叶天与罗至明同时问候道。

  兰月点了点头,要了杯咖啡坐了下来。

  罗至明看了看腕中手表,笑着对叶、兰二人道:“我在刚近的一家私菜馆定了座位,据说可以与谭家菜一较高下。要不咱们一起去试试?”

  兰月拨了拨耳畔的秀发。轻微地摇了摇皓首。“今天还是算了。上午加下午开了整整9个小时的会,整个人软绵绵的。等会儿回去后稍稍洗洗就打算睡了。要不你们两个去?”

  叶天也装模做样地瞧了一眼手表。“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过会儿,我也要回宾馆了。不然对上面没法交代。呵呵,现在还不到自由活动时间。

  罗至明莞尔一笑:“这样吧,叶天,我送你一程。这个时间要打车也着实麻烦。”

  叶天正要答应,却只见小腿上一疼,原来是被人踢了一脚。这个小妮子!脚下还是这么不知轻重。

  “罗兄,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很快的。”叶大推辞道。

  “这个时段不说高峰吧,却也和沙丁鱼罐头差不了多少。还是我送送你吧。”说着罗至明拿起了外套,叫来侍者买单。

  趁罗至明不注意,叶天朝着兰月耸了耸肩。兰月则朝叶天做了中电话的手势。叶天点头表示明白。

  在车上,罗至明与叶天又谈了很多。

  谈得越深入,叶天越觉得罗至明此人的不简单。对于兰月,他与罗至明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越感头疼。

  还是先放放再说吧。叶天心道。

  在叶天下车前,罗至明又递给了叶天一张名片,上面只简单地记着一个电话号码。罗至明诚恳地说送:“这是我的私人卫星电话。

  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打这个电话。恩。过几天。我要去趟欧洲。等我回来后,会专门去HY市考察一次,希望能和你和HY市有更密切的合作关系。”

  叶天笑道:“欢迎之至。”

  回到套房,叶天先洗了个澡,而后坐在床畔,把玩着罗至明交于他的名片。

  不多时,他的手机嘭然作响。打开一看,是兰月的电话。

  “喂。”

  “还来吗?”兰月只是短短地三个字。!

  “太晚了。”对于兰月的邀请,叶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特别是在与罗至明一晤后的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有必要,对两人之间情感纠结,做一下短暂的冷处理。

  “我和罗至明之间没什么。他追求我,不过我没有答应。我现在在兰生大酒店*****房间,我希望你能来。”说罢。兰月挂了电话。

  兰生大酒店?她怎么会在兰生大酒店?此时此刻她不应该正在公寓吗?叶天有些迷惑。

  兰生大酒店,他知道,离他这宾馆不算太远.大概就两条街的距离。可她,怎么会在那儿?

  叶天咬了咬嘴唇。去还是不去,内心非常犹疑。

  他与兰月之间若横插着其他什么人,他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含糊,但对于罗至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罗至明,他却深深地忌惮着。虽然,他并不认为罗至明会因为兰月和他翻脸,但某些事情是不能不防的。特别是在他与罗至明的交情没有深入到某种程度之前。

  想到刚刚分手后不久的罗至明.叶天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地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像又不像。模模糊糊的,叶天仔细地辨别着。过了许久,他才最终确定那人的面容…是徐究研。在京城有过短暂交情的徐究研。

  兰月静静地偎在叶天的身旁,聆听着他那坚实有力的心跳,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无名的叹息.在心尖悄悄流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

  “恩。”“恩。”

  “你说。”“你说。”

  不经意间,两人同时对望。两双眸子中。都蕴涵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或许是尴尬。或许是难堪,或许…

  “你先说。”“你先说。”

  又是令人发笑地巧合。

  兰月在叶天的如海般深沉的凝视下,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她仿佛置身于15年之前的北京…

  此时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于投行界,于ACDE亚太区,呼风唤雨的女强人,而只是一个单纯的,单纯地等待迟到的爱恋迟到的守护的小女子。

  “你是不是不看好我和罗至明地关系。”轻不可辨的声音,从兰月的樱桃红唇中传出。

  她。就这样,就这样,以相同的,充斥着复杂意味的目光.回望着。回望着她的初恋.她刻骨铭心的初恋。

  兰生大酒店,选择在兰生大酒店入住,兰月却是动了一番心思,就是不知叶天是否知晓。兰生的另外一个别名“初恋的回忆”。兰生酒店的设计师,是70年前巴黎有名的凯曼。凯瑞,他携着美好,携着激情,携着初恋成婚的如画似玉的娇妻,来到了上海滩这个相传遍地黄金的跑马场。  如同一个个催人泪下缠绵悱恻的悲剧爱情故事…在一次上海滩地下帮会的火并中,凯曼。凯瑞的娇妻不幸误中流弹,带着不舍,带着眷恋。带着迷离,倒在了丈夫温暖的怀中。

  后来酒店建成了,凯曼。凯瑞为了纪念永远的娇妻,永远的初恋。把酒店的名字定为了“初恋的回忆。”这个名字,在上海滩的上流社会广为流传,直到解放以后,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兰月,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初恋的回忆”这个名字一般,成熟中眷恋着青涩的回味。

  叶天没有注意到,或许兰月自身也同样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中带着某种期许,让叶天说不的期许、等待。

  叶天微微侧开了脑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兰月。

  说看好兰月与罗至明的关系?那绝对是口是心非,骗人骗己!

  说不看好?是否会让兰月觉得他,自私自利龌龊下流?为了得到兰月,为了把兰月永远留在身边,而不惜诋毁污蔑情敌?!

  他知道他已不是从前的他了,他同样知道兰月也不是从前的兰月了。他们之间少了那种,少年男女之间最真挚最美好的东西,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珍惜他与兰月那得来不易,仿若上天恩赐的重逢。

  看着久久没有作答的叶天,兰月的心赶来赴冰凉,逝去的终已逝去,就如一江春水一去而不复返。

  “我不知该怎么说,不,应该这样讲,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兰月,真的,你相信我,我下面的话一点恶意,一点诋毁罗至明的意思都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真的,请你相信我,不管这些年,世事究竟改变了多少,但,面对你,兰月。叶天终还是那个在北海边陪你放烟花,在末明湖眸陪你故风筝的叶天。请你相信。”

  叶天的话语或许有那么一丝语无伦次,但他真挚的饱含深情与回忆的目光,却已深深地打动了兰月。

  其他的,都已不再重要了。不是吗?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兰月轻轻地把头理进了叶天火热的胸膛。

  叶天还在那儿说着,仿佛是想说服兰月,又仿佛是想说服他自己。

  “罗至明的城府实在太深,实在太深,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叶天的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再次拿罗至明与徐究研做了一番比较。

  见到叶天还在哪儿絮絮叨叨,兰月会心一笑,如兰小手轻轻覆盖住了他还在那儿一开一合的唇辫。

  叶天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佳人已在怀中。

  “晚上不要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吟,从兰月那小巧可爱的鼻腔中传出。

  若此时此刻,叶天还说不好的话。恐怕他也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叶天轻轻拨过兰月额前的秀发,湿润的嘴唇自上而下亲吻着兰月地眼、鼻、唇。

  兰月的脸红红的,眼里波光流转.小嘴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

  两人的鏖战,从窗前蔓延到沙发,而后在床上,浴室中,甚至地毯上都纷纷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

  洗去身上的不适之后,两人再次回到了床畔。沉沉睡去。

  ……

  大约直到早上8点,两人才渐渐醒转。幸好,这一日是周六。属于代表团的自由活动时间。

  两人赖在床上,用苏打水微微漱了漱口后,便开始了晨间的调情。

  上半身赤裸的兰月,窝在叶天的怀里一—兰花似的小手在叶天壮实的胸口上轻轻爱抚。

  叶天微微打了个哈欠,紧了紧搂着兰月的左手,希冀再次沉睡。

  兰月仿佛识透了叶天的意图。精灵似地一小,小手慢慢下移,伸向了叶天茁壮硬挺的坏根,这么轻轻一捏。

  “你呀。”望着兰月比花娇的容颜,叶天只得苦笑。这个妮子,以前上学那会儿,就很是淘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兰月稍稍换了一个姿势,以让自身能够更加舒适地缠绵在叶天的怀中。

  丰润柔软的乳房,直顶着叶天的胸膛。那向外凸起的两颗鲜红蓓蕾,深深地刺激着叶天的欲望。略显丰满的大腿与俏臀,亦如同上半身那般,往叶天身上直拱。

  叶天回想起前一晚的刺激。从浴室到床上,从床上又转战到沙发上,10多年的期待积累,仿佛在那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他与兰月,都是那么乐此不疲。

  恣意地席卷兰月的香舌,一次又一次冲击兰月的身体最深处…

  坏笑着,叶天把祼露在外的左手重新伸进了被窝,老马识途般在兰月两辩丰润的俏臀上活动不已,似摸非摸,似捏非捏,似掐非掐,惹得兰月一阵娇喘。

  挺秀的俏鼻中传出的娇吟越来越亢奋,雪白上那两点犹如处子般的嫣红亦上一下下一下在叶天的胸膛上不住地摩擦。

  “你个坏蛋。上学那会儿就喜欢欺负我,现在还是一样恶性不改。”虽是责备之语,却听不出丝毫责备之意,更多的反而是打情骂俏。

  叶天揉搓的更加起劲,嘴里同样不依不饶,与兰月逗着趣:“你倒说说我那时怎么欺负你来着,我记忆里可都是你在欺负我哦。比如画三八线啊,过线了要打手…等等,我记起来了,后来,你还发明出了,过线以后要扭大腿的坏招,引得全班女生纷纷向你看齐。那时候可是有不少男生来找我麻烦,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免得以后班里男生都没好日子过。”

  说起这事儿,叶天还真想起一桩甜蜜艳情的往事来,大概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最终捅破了他们这对少年男女心中最后那层窗户纸。

  叶天的左手慢慢地,从兰月的屁股蛋移到了大腿上。似轻似柔地抚摩着,像是在追溯,像是在缅怀。“还记得吗?那天。”

  叶天说得含含糊糊,但兰月却听得分分明明,这是他俩一同的回忆啊。青春岁月,就这么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脑海中。

  那是一个由春入夏的时节,那一日,兰月穿着崭新的的确良短裙,如同其他爱美的青春女子一样,背着书包蹦蹦跳跳朝学校行支。

  第一节课还好。同桌的叶天不声不响,自故自地看着小说。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时,她一不小心,把钢笔遗落到了叶天的座位下。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看书看得聚精会神的叶天,悄悄地伸出长腿,朝着钢笔勾了一下。

  终于钢笔被勾回了自己的地儿,她微微舒了口气,却不曾想叶天正侧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叶天嘴里慢悠悠地址出三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字。“超线了。”

  记得前一日。她还因为叶天的超线。狠狠惩罚过他。

  她讨好似地正对着叶天,刚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白一下,却不曾想,叶天的左手已快如疾电地朝她的大腿袭来。

  平时她一直穿着裤子还不觉察,可这一次,短裙下再无一物。

  时光像停滞一般,两人就这么楞楞地怔在那里。

  少女地纤腿虽还不丰腴,却是异常白嫩柔滑。平时看着还不觉察,这真一经手,一道雷电般的刺激之感便从二万英尺的高空直击而下。瞬时,叶天便昏昏晕晕,那时候可不比现在。十岁刚出头就懂得打KISS,十二三岁便已发育成熟能够生儿育女。那时候,正经学生之间的男女之防实在是厉害得紧,和女生多搭讪几句,便会被人打小报告。大概,也只有在街上混的那些坏孩子。才懂得什么是夫妻之道。

  叶天的手仍旧滞留在兰月的秀腿上,双眼也一眨不眨批盯着的确良裙下那片雪白与美好。情不自禁地,叶天稍稍用力揉了两把。

  瞬时,兰月那白腻腻的大腿上被捏出了几道红印,如同鲜艳夺目的花儿一般.盛开在叶天的眼前。

  这下,倒把楞在那儿的兰月给惊醒了过来。

  她刹时红透了双颊,一双秀腿在0.01秒间并得拢拢的,两只兰花般的小手紧紧拉住裙子的下沿。樱桃小嘴又羞又气地骂了一句:“流氓。”

  叶天原本还有些做贼心虚.但听闻兰月那既羞且怒的轻骂后,反而肆意地坏笑起来。趁没人注意时,放肆的左手又轻轻地触了触兰月的裙边。

  ……

  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便异常地微妙了起来,没人再提那劳什子的三八线,平时总凑在一起谈些心事,说些烦恼。久而久之,两颗心起来越近。

  越往后,每次家里大人带回什么好吃地糖果饼干,叶天总留意带上一份给兰月尝尝鲜。而兰月呢.也总给叶天削个铅笔,缝个针线什么的。

  说来也好笑,叶天原本好好的衣服,总会不经意地开个口子破个洞,每到这时,两人便趁着课后躲到操场背后的小山上缝缝补补一番。

  每每望着兰月一针一线的细致女红,叶天心中总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一种名为幸福的感官。

  哪个少年不怀春。

  偷吃禁果那日,叶天记得很清楚,是他十五岁生日。

  而兰月,也才刚满十四岁而已;不过就模样身段而言,已完完全全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叶天与兰月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大床上,回忆着那一别的美好。

  那个年代,衣物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多,叶天记得很清楚,兰月穿得是一件雪白色的短袖衬衫,是市面上很少见的花领的那种。

  那一刻,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呆呆地抱着兰月,傻傻地把头埋在兰月的胸前,一遍又一遍闻着兰且胸前的芬芳。久久没有其他动作…少年的他,还真青纯得可以。

  想到这儿,叶天有些忍俊不禁。

  兰月似乎也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不禁羞红着脸朝着叶天一嗔:“还笑,你就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坏蛋。”

  叶天的左手一遍又一遍地探索着昔日的胜地,每一寸肌肤都不曾放过。

  越到后来,兰月脸颊上的徘红就越为明显.到底早已做了妇人,又是心爱的初恋情人如此挑逗,一股春潮不由自主地涌遍全身。

  兰月引导着叶天再次进入那曾进入过无数次的泥泞之所。

  叶天侧着身子,一次一次加大马力。

  兰月发出一连串娇媚蚀骨的呻吟。“天,天。”微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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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再次滑落两行清泪。

  女人要的是什么?男人要的又是什么?

  或许,已是人上之人的叶天与兰月,心中也不曾明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古铜与雪白这两种颜色,其他种种都已包容在了这上下起伏不断冲击的两者之中。

  ……

  一阵剧烈的冲刺之后,叶大低吼一声,健躯往兰月如花般娇嫩的身子上猛力一压。一腔热流倾泻而下。

  兰月紧紧搂着叶天壮实的躯干,两瓣丰臀拼命向上摇动挤压,迎合着叶天最后的冲击。仿佛是在找寻失落了十多年的无奈与悲欢离合,渐渐地,渐渐地,到了最后,亦只好缓和了身子.静静地侧躺在叶天的身下,不再耸动。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4:59

在连续两日的短暂亲昵之后,叶天与兰月又紧张地投入到了各自工作之中。
  兰月筹办校友会期间,徐究研颜雅夫妇与叶天之间又上演了一出“不期而遇”的好戏。

  连着几日,徐、罗两人的身影,就像是挥之不去魔咒,在叶天脑海中时刻萦绕。

  罗至明是校友会结束后的第三日回到上海的。一踏上上海滩这个巨大跑马场的他,第一时间联系的对象并不是其追求已久的兰月,而走仅有一面之缘的叶天。

  在欧洲述职的那几个日夜里,罗至明时刻在估算考量叶天对他,对ICACT,甚至对ICACT背后的母公司瑞士火鸟的深层价值和意义。

  某种程度上,罗至明正与待完研做着同一件事。只不过这件事情,罗至明做起来得心应手,而徐究研却更多的是步履维艰。

  在华夏这块广阔无垠的棋盘上,诸人或思索,或踌躇,或胆战心惊,或小心翼翼,为数不多的却已开始了试探性的布局。

  徐究研如是,罗至明如是。

  坐在暖和的大厅中,罗至明静静地等待着叶天的到来。不远处喷水池旁的钢琴演奏区,一个二十上下着装淡雅的青年女子正演奏着钢琴王子理查得.克莱德曼三部曲之命运蓝色的爱。

  蓝色的旋律,让人仿佛置身于半空中,罗至明半闭着双眸。一张书生气浓重的脸庞上,流淌着回味与追溯。

  一个个片段,一个个场景自他眼前划过。资本市场的背后,往往就是权力。或者说政治势力对决的战场。一个个枭雄般的人物,或彗星陨落,或新星异起。格鲁吉亚爆发地“玫瑰革命”,乌克兰爆发的“橙色革命”,吉尔吉斯斯担爆发的“黄色革命”中,或多或少都有着欧美大型投行的身影隐藏其中。甚至对于俄罗斯这个缩小了的苏联。投资银行家们也从未减缓过“进攻”的步代。

  罗至明徐徐回忆着…他与瑞士火鸟副董事长妥罗斯耶夫斯基的战斗友情,就是从那时起建立与深化的。

  IcdcT是瑞士火鸟在大华夏区的桥头堡,如果ICACT在大华夏区的战略最终获得成功,那么他罗至明在瑞士火鸟中的地位将不仅仅是股东与董事局成员那么简单。副董事长。甚至再往上都有可能。

  叶天,你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不经意间,罗至明轻轻地抚了抚指间光彩熠熠的祖母绿。

  迷人的乐章仍在那儿静静流淌着,罗至明的心是仿佛也正随着节奏翩然舞动。

  一曲过后,罗至明缓缓睁开了双目。他的面部如大旱逢甘露一般,洋溢着勃勃的生机。

  “真是动人无比的乐章。”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鼓掌声。罗至明回首一望,只见徐究研的夫人颜雅正推着徐究研贮立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

  “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么快我和徐兄又相见了。”罗至明淡淡地道了一句。

  两个华夏大地上的杰出男儿。就这么静静地彼此对望着,目光深沉萧索,蕴涵无数外人所不能领悟的深意。如同有质的电芒,在两人的眸子之间来回穿梭。

  良久,两人才结束了,这在外人眼中有若“神经质”般的较量。

  徐究研轻轻抚了抚妻子的小手,示意她把轮椅推得离罗至明更近一些。

  “罗兄可不太够意思啊,这么热闹的校友会竟然托故不予出席,似乎有些不念同窗的旧情噢。”

  “徐兄啊,这你可是错怪小弟了。校友会那日实在是俗务缠身。被公司总部招回瑞士进行述职。哎。比不过徐兄短短岁月便已积累了丰厚的家业。”

  颜雅对罗至明的情况并不十分明了,略知的那一二都是丈夫所告,现在瞧来,这与丈夫年岁相差不大的中年男子还属风趣。

  “罗兄大过谦虚了吧。ICACT虽还无能力与世界顶级投行一较高下。但他的母公司瑞士火鸟却实是威名在外。据我所知,罗兄在瑞士火鸟中所占股份的比例可不低啊。”

  听闻此言,罗至明书生般俊秀的脸颊上笑容越发浓烈了几分,但外人却不知晓,藏在他双眸深处的是寒冰咧意。

  渐渐地,颜雅也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寻常所在。

  这么般,持续了三五分钟,徐究研再次轻拍颜雅的小手,并向罗至明微微颔首示意。“罗兄,徐某就不打扰你用餐的雅兴了。祝你能有个美好的夜晚。”

  望着徐究研夫妇渐行渐远的身影,罗至明的目光越发显得清冷,原本润滑的脸颊上出现几条刚毅的硬挺,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物,若有人敢小觑他一二,那不免会自讨苦吃。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正推着旋转门进来的叶天,步入了颜雅的视线。

  颜雅在徐究研耳旁低语了几句。徐究研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让罗至明打打头阵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那…”颜雅还待再说些什么。

  徐究研己慢悠悠地跟上了一句:“叶天的价值,对我们来说,不是现在,而是将来。”还有一句话,徐究研没有说出口。叶天的价值对拥有投行事业的罗至明以及郑先生而言,已经逐渐地体现了出来。

  华夏的西南,已越来越成为国际资本的聚焦点。

  餐厅那头,罗至明与叶天也正轻声交谈着。

  “老弟。今年可是风声水起的一年。据投行业界的消息显示,已有大约100亿美圆的私募资本进入了大陆地区(相当于前10年的总和),几乎全部是股权投资形式。正常情况下,这些钱第一年将花掉一半。第二年花掉30%,第三年则是最后的20%。如果S省,或者更具体一点SH市,能够高屋建瓴地捷足先登,那么我相信,这对于HY市的产业升级。以及投资银行界对HY市的整体评价,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利好因素。”

  罗至明这么热心于HY市的建设,这么热忱地为他出谋划策,对于这点,叶天非常感激。当然,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与罗至明相关的利益,叶天自也是心如肚明。

  让叶天犹豫不定的是,应该采取怎样一种态度,怎样一种方式与罗至明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在叶天的大HY市发展构略中。极其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把HY市建设成西南甚至整个西部的金融中心。近一段时间他与郑先生,与罗至明的广泛接触,就是抱了这一目标。

  罗至明仍旧在那儿不厌其烦地攻着叶天这道难关。“老弟,我觉得HY市的步伐应该迈得变大一些。应该更主动地在国际一流投行面前展现自身风采。金融资本决定产业资本。就像华尔街永远是美元的核心一样,不符合华尔街发展利益的跨国公司永远获得不了高速稳定的发展。华尔街永远不可能支持一个会伤害自己本身利益的跨国公司!在美国的政党竞争中,争取投资银行的支持远比争取大型跨国公司的支持更有作用,争取到了投资银行的支持,就可以利用投资银行的投资倾向和利益倾向来影响甚至是决定大型跨国公司的政治倾向。”

  停顿了片刻,罗至明再次把视线拉回国内。“同样,京城要建金融中心,上海要建金融中心,深圳、广州统统都想把自身建设成金融中心。这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掌握资本的流向与脉络。上述城市可以凭借资本的力量。在周边地区发展适合自身城市产业发展的配套产业,抑制与自身城市产业发展相抵触的产业。”

  “就某种程度而言,西南地市的发展机遇不在5年后,10年后。而就在此时此刻!”

  罗至明的话,就像一道道警世醒言,在叶天心中依次炸响。叶天原有些迷茫的目光重又恢复了清亮。一种名为澎湃激昂的斗志,在他心中重又点燃起了汹汹巨焰。

  罗至明再接再厉,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击。“大陆有很多官员并不完全了解投行的运做以及实力,这种认识上的缺失往往会影响官员的主观判断。据我在上海市委市ZF中的朋友透露,贵省代表团在最后应该还有三到五日的自由磋商、活动时间。我想代表ICACT的母公司瑞士火鸟,邀请老弟参观瑞士火鸟设立在大陆的研究机构,以增强老弟对我们实力的综合了解,加强贵市对于双方全方面合作的信心。”

  叶天知道,罗至明已徐徐翻出了最后的底牌。这张底牌很有可能改变他原先的思量。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鬼祟妖媚,心中渴望的同时仍旧保留了几分抗拒。

  叶天抿着唇久久没有作答。进还是不进?这一份抉择,就有可能影响他后续的人生。

  权势,财富…二者之间究竟该如何抉择,如何取舍?!这或许是一份不一般的权势,省部级甚至更高;这或许亦是一份不一般的财富,百亿华夏币甚至更多!

  近15年以来,华夏层面不知有多少权贵之后,曾面临过如是抉择。叶天,这个华夏青壮派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亦无法逃脱抉择的宿命。

  一个充满激流的旋涡,旋涡中心不断散发极度诱惑的召唤,就像海妖的歌声,一波接着一波。

  叶天最终还是应承下了罗至明的邀请。说不清是出于理性还是出于感性,甚或是心海深处那一小撮的贪念。

  几日后的清晨,叶天娶上了罗至明的坐驾。出了上海以后,汽车飞速朝无锡驶去。

  瑞士火鸟的分析中心建在太湖国家旅游度假区东侧。浩大的庄园除了连绵的廊回群落以外,还附带着一个中型的私人码头。

  从庄园外的车道上远远望去,有两艘帆船*在码头一侧。叶天定神一看。帆船上附着SWAN的标志。若说高尔夫在大陆已逐渐呈现出普及的趋势,那帆船运动还仍属凤毛麟角的精英时尚。而SWAN品牌,更有着个帆船中的劳斯莱斯的美喻,其单艘价格足以令华夏诸多亿万富翁却步。

  而身旁端坐着的罗至明,身上更是穿着价比千合的Zegna顶级面料所制年产仅为50套的限量版西服。

  叶天知道,罗至明极力在营造一种氛围。一种能让他深陷其中的氛围。同为Tz的罗至明实在太了解一般意义的TZ,心中的所想所思。

  “叶老弟,这边请。”罗至明风度极佳地为叶天指着前路,神情庄重而不谄媚,完完全全以平辈论交的姿态对待叶天。

  叶天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七巧庄园的沿途风光。

  雍容华贵中携着几许出尘淡雅,园林的摆制,花圃的裁剪,甚至潺潺流水的走向,都完完全全是大家手笔。

  “罗兄。江南园林的精巧,你这儿可是全占尽了啊。不愧是大家风范,大家风范啊。”叶天徐徐赞了两句。

  正对罗至明,叶天或多或少都感到一丝压力,就像两年前正对江青海一样。

  是一种家世。才学,心境,官气,种种很难向外人道清的内涵比拼。相反,这种感官,他面对亦算中一方霸主一方英豪的徐究研时,却从没有生出过。很怪。

  廊回并不太长,也没有百转千回、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意韵。从这点看,布置上比之传统江南园林布局又高上了一分,“大气”二字油然而生。

  一路上虽瞅不见一名保全。但叶天却绝不敢小看其中的锐利机锋。

  终行至庄园的主楼,三层的别墅,外形古朴,不带一丝一毫俗媚的铜臭气。

  别墅基座十分辽阔。风水一行叶天虽不太懂,却也知晓,这必是寻过行家细细研究所得。

  “请。”

  “罗兄客气了。”

  行至三楼,便见几位黑衣壮汉守在一会议室模样房间的门前。

  罗至明抽出一张磁卡向几人颔首示意。为首那个恭顺地从罗至明手里接过磁卡,短暂的扫描之后,磁门徐徐而开。

  罗至明再次朝叶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天一步一挨跟住罗至明走进房中。

  房间很大,沙发、酒吧、按摩椅等等办公休闲设施一应俱全。远远地,在一个密闭的防弹玻璃隔层后,则有一群衣着各式各样的中年男女在那儿紧张忙碌着。

  “罗…(法话),你怎么来了?”

  声音传来,叶天才注意到吧台一角,斜倚着一名外国女郎,女郎容貌艳丽,神情却有些妩媚慵懒,散发着紫罗兰色泽的十指正握着一支红酒。女郎身材极为曲线窈窕,一身PRADA最新一季的春夏时装,在其原先妩媚慵懒气质上格外地添加了几分冷艳,霎时间,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应然而生。

  “罗,你怎么来了?”女郞放下红酒,一步一款地缓缓走来。

  罗至明以极其流利的法语解释了两三分钟之后,女郎艳丽一笑,微倾着脑袋好是打量了叶天几眼。

  叶天同样微笑还礼,整个过程极其绅士优雅。

  待女郞用中控打开了隔层右侧的感应门后,罗至明招了招手示意一应随从留在感在门外,而后和叶天以及女郎步入了感应门后的世界。

  在步入感应门的那一刹那,叶天相信,罗至明如此舟车劳顿大费周折,必有希奇之物呈于他的面前。

  十数台IBM高性能pc一字排开,上面频繁地闪烁着各类图表。

  叶天认出了其中两个图面,一个是恒指期货合约,一个是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期货合约。至于其他的,叶大则两眼摸黑。

  罗至明指引叶天来到一台PC前,由操作人员调出一组数椐,然后一步—动。给叶天做着无比详尽的讲解。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6:56

 “自6001年1年以来,华夏的高速发展,引得海外资本一片眼红。分享华夏发展收益的呼声,回荡在北美、西欧甚至中东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许多重量级投行,纷纷改造销售了一系列与华夏发展题材相关联的衍生产品。”
  罗至明把大致的背景给叶天做了一个简略的介绍后迅速地进入了正题。

  “直至今年春节期间,这一发展势头已经达到一个相对的高峰。鉴于此,瑞士火鸟高层做出了一个决定,发起了一个名为二月风暴的行动,这个行动由我作为总指挥,而我身旁的这位蓝色小姐作为母公司代表对我进行协助。”

  听闻此言,叶天望向外国女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罗至明见此,不禁微微一笑道:“老弟,你可不要小看蓝色小姐噢,她不仅是瑞士火鸟董事长富兰克。蓝色最珍爱的千金,而且还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于一年着考核晋升为瑞士火鸟副总经济师。”

  叶天朝着蓝色再次有礼一笑,心中不禁感慨,这年头不管东方还是西方,阴盛阳衰的趋势是越发地明显了。

  罗至明让工作人员再次调出了一张图表,而后又把图表投影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大屏幕上。他指着图表上的数据一个细小处一个细小处对叶天做着详尽的解释。

  六0一一年二月十二日,瑞士火鸟旗下CK国际资本投资公司(与ITACT华夏一样亦为罗至明掌控)。在欧美场外市场大量沽空摩根士丹利发行地一种命名为CDIS的结构性证券。这一证券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华夏股汇投资证券。顾名思义,该证券由两总分组成,大的一部分投资于华夏的股票市场,小的一部分则投资于外汇市场。

  投资于股票市场的那总分,以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为蓝本,而后根据一个关联系数高达0.92到0.97指数连结公式得出。

  而投资于外汇市场的那一部分,则因为投入相对很少以及华夏币汇率是有管理的这一系列因素,使得其与该证券的关联系数非常之低。几乎可以不加讨论。

  紧接着二月十三日,十六日,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连续五个交易日,CK国际资本投资公司继续在欧美场外市场大量沽空CDIS证券。

  罗至明拿起屏幕旁摆放地红外线教鞭,指在了图表左上一个圆点位置。

  “这一时期其实正是CDIS证券一个大致高位的时期。那一周,除了CK国际资本在大量沽空外,其他的根据瑞士火鸟综合情报显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参与了该证券交易的大型投行投资部门参与了沽空。而剩余的投资者,如欧美的某些养老基金,保险公司以及为数不少的私募基金,正在那儿在华夏地经济良好运转而沾沾自喜着。差点忘了说一句,这一时期,各大顶级投行都对华夏的经济发展做了良性预估。”

  直至二月末。CDIS证券的蓝本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走到了一个历史相对高位。而对于CDIS的大规模沽空仍在持续进行着。

  当然,CDIS的买家中也有一些颇具实力的人士,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向业界探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说到这里时,罗至明谦逊温文的脸颊上,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那始终伫立于叶天与罗至明身旁的蓝色小姐,仿佛也回忆起了某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艳丽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兴奋与愉悦。

  “这其中就有西西里黑手党某个支派的投资顾问。”罗至明与蓝色脸上的兴奋之情愈加地浓烈了几分。

  都说象牙是血染的奢华,但此时此刻的叶天觉得,面前两人的灵魂最深处,更是血腥的化身。他可以想象,那们可怜的黑手党投资顾问最后必定是一无所获。

  “到三月初的时候,沽空虽然仍在继续,但规模与二月相比已经小了很多。参与这场运做,或者知道其中相应内幕的伙伴们,正纷纷摩拳擦掌,等待狞猎的真正开始。”

  隐约地,叶天似乎感觉到,罗至明淡然的双眸中正散发着,那种狼群狞猎前夕所特有的格外幽暗的绿光。

  三月五日开始。市场开始成规模地沽空恒指,沽空以华夏移动、华夏电信、华夏联通为首的恒指成分股份和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成分股。

  三月十日起,亚洲诸多一流投行,纷纷高低对华夏移动、华夏电信、华夏联通为首的一系列内地电讯股。瑞士火鸟与ICACT是其中的首发阵容。其他的,诸如兰月所在的ACDE亚太总部等,都各自采取了行动。

  三月十二日,市场会议:一、电信业放开在即,但三大电讯巨头其下子公司纷纷暴露出转型不利,融合不利的消息。

  二,华夏二十年高速发展使得内地的电讯业务已经到达一个瓶颈期,要再在基础业务上有所突破,以三大电讯巨头目前的机制而言,实属异常困难。

  三,中央ZF可能在本年度逐渐放开电讯业务,民营资本以及海外资本将可以进入这一领域进行竞争。这对三大巨头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四,经统计,内地十大城市居民,普遍认为三大电讯业巨头在服务,收费以及异议处理方面存在极大缺陷。并且认为这一缺陷由电讯业长期寡头垄断导致。有三成左右的受访者表示,如果电讯业务真的放开,他们有可能选择其他新进入者提供的产品和服务。

  五,原先3G牌照对三大电讯巨头免费发放的议案,受到广泛质疑,业界一致认为这形成了新的进入壁垒。有数家欧美大型电讯公司向华夏中央ZF陈述了意见和建议。

  有消息灵通人士?font class="div5">D6fwww.b j - i b o o k.c n F08

疲?畔⒉?挡磕彻僭痹?⒈砉?嗨平不啊#ê缶菘?人士透露,该名官员是信息产业部附属机构成员。)

  传言一曼延开,三大电讯股,应声而跌。收市时,华夏移动大跌8.1%华夏联通大跌8.8%,华夏电信大跌7.9%,受三大电讯股影响,恒生指数该日急跌290点,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更是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跌幅。(华夏移动+华夏电信占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34.2%的权重。)

  仅仅第一日,早期沽空三大电讯股,沽空恒生指数,沽空CDIS证券的投资人就已大赚特赚。

  听到这里叶天有了一个疑问,“以这个态势,贵方CK国际资本就算单单只沽空恒生指数和三大电讯股,就足以保证巨额的收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大量沽空CDIS证券呢?”

  罗至明让工作人员再次调出了恒生指数的走势图。他用教鞭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重重一击道:“这个市场太小!并且监管也足够厉害!”

  听到“市场太小”这四个字时,叶天不禁一惊。说恒指小,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口气!就算有这种想法,但能向罗至明这样轻飘飘说出口的,整个华夏又能有几人?!

  罗至明凝视了片刻叶天略带震惊的面容后嘿嘿一笑:“这次行动,参与者都是有名有姓的一流投行。投行和对冲基金不同,他们在亚洲,在香港及至大陆有着各式各样的业务。他们不可能为了短暂的利益,与香港证券监管层发生大规模的碰撞。毕竟香港的背后倚*的是大陆,这个顶级投行觊觎已久的市场。另外香港证券监管力度也不是大陆的A股市场可以比拟的。无论是出于监管层面考虑,还是出于政治层面考虑,我们都不得不把沽空额度控制在一个三方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罗至明话锋一转又道:“场外市场就不同了。那里有监管,但相比起来,要薄弱许多。在那里我们可以竭尽所能地进行沽空。另外CDIS是摩根士丹利拥有和销售的。摩根士丹利的钟头,加上华夏根的号召力,就足以确保CDIS这个产品能够形成超级巨大的规模。事实上,CDIS也是近10年来摩根士丹利销售得最好的衍生产品了。另外,CDIS计算公式中的每点指数价值是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的两倍,而MSCI华夏外资自由指数又是恒生指数的两倍。你可以估算一下其中的获利空间。”

  二倍,四倍……叶天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三月十五日到三月十九日,这整整一个交易周。三大电讯股以及恒指和MSCI华夏外资自由投资指数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又一层令人压抑令人窒息的阴霾。

  三月十二日到三月十九日六个交易日,华夏移动的股价从69港元下跌到48港元,累计跌幅达30.435!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对华夏移动的股价估计更是从三月十二日前的目标价每股77港元一下调低到每股39港元!

  华夏联通和华夏电信处于同样的尴尬处境。

  罗至明调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图表。当他说到三月二十二日的时候,语气显得格外抑扬顿挫,“终于,”他重音顿了片刻后,继续言道:“终于在三月二十二日上午10时,信息产业部的一位副部长站了出来发布辟谣声明。但!”又是一个转折,“但辟谣的内容并没有让广大投资者满意。”

  信息产业部的负责人称“信息产业部如同一个宴会的厨师,一定会为广大的来客(投资者)奉上最美味的佳肴。但客人们应该有耐心,不要到大客户重地胡乱张望。”

  而对于投资者最关心的3G牌照,电讯业放开时间表等事宜,却异常含糊,逼到后来,信息产业部一位下属官员称“电讯业放开没有时间表!”

  这怎么可能?!没有时间表总也应该有个规划吧!

  至于信息产业部负责人那一句“不要胡乱张望”更是引得投资者忧心忡忡。投资者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导致话语权的不对称!

  信息不对称无可避免地会引发市场的胡乱猜疑。要知道市场价格是有限的,而市场预期则是无限的。

  三月二十三日,三大电讯股仍以下跌告终。

  三月二十四日,恒生指数以及三大电讯股依旧阴雨连绵。

  每当罗至明说到“信息产业部”时,叶天总能从他眸子中找到某种冷笑、不屑与恨铁不成钢!

  “自三月二十五日起,无论是恒指是CDIS,各参与者都开始了小规模的平仓。而作为此次狞猎的发起者,我们CK国际资本早在信息产业部副部长发表讲话的这一天就已经开始了平仓的行动。三月二十六日各参与者的平仓规模逐渐变大。该趋势一起维持到四月二日。四月三日,信息产业部终于站出来发表了一份较为详尽的声明,该声明对投资者特别关心的几个领域做了说明。三大电讯股终于在收盘前有了一些起色。”

  “从四月二日到现在,投行参与者们已经陆陆续续功成身退。”

  “在这次二月风暴中,CK国际资本累计获利十七亿二千万美元!”

  罗至明报出的数目就像巨锤砸在了叶天的心头。两个月不到,就获得了十七亿二千万美元的利润,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

  叶天相信作为瑞士火鸟第六大股东以及全程操作了这次行动的罗至明尽然获利甚丰。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27:17

从感应门出来,叶天的心仍是久久不能平静。罗至明打出的底牌实在大过震撼!
  在国内资本还处于小打小闹的时候,罗至明已成功地操控了一次国际市场。

  整个行动,在罗至明的嘴里,虽然是轻描淡写,但叶天绝不怀疑其背后的技术含量。

  甚至,叶天暗自猜测,信息产业部的某些官员,也在其中扮演了同谋的角色!或许是不经意,或许是被利用,但这其中必定有罗至明的影响存在。

  廊回院落,在叶天眼中不再如先前那般雍客华贵,反而显现出一丝狰狞的气息。

  晚餐安排在庄园中的听涛阁。那是离太湖只有咫尺之遥的小亭阁。牌匾上那“听涛”二字昂藏有力,一旋一转之间仿若应和着湖水百转千回之意。

  “好字,好字!”叶天立在亭同前,细细品味着。

  罗至明谦逊一笑,“拙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原来是罗兄的妙作,好,好。”叶天再次把视线投回那“听涛”二字之上。观字如同观人,字间的乾坤奥妙,只有懂字的人才能体会的出。

  进了亭阁,只觉湖风拂面,异常的清新怄意。

  亭阁四面都高高悬着琉璃灯笼,虽不太亮,却更显凭湖观舟的曼妙风情。

  “叶少,稍等片别,除了蓝色小姐以外,今日我还请了四位陪客。”

  “哦。”叶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罗至明轻轻拍了拍手掌,很快,不远处便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琴声。

  叶天左右顾盼,却始终没有寻到那庐山真面目的所在。

  琴音淡极淡极,但就着微微湖风欣赏。却能让人渐渐沉入意境而不自知。

  一曲过后,亭阁外的廊回上传来了几声朗笑:“瞧,罗大又在玩他那手附庸风雅了。”

  音至即人至。片刻之间,四人已进了亭阁。

  “叶少。我来给你介绍。”罗至明起身指了指进来的四位。

  “陈明。”那叫陈明的男子大约三十七八,相貌非常刚硬,眉宇如同用刀锋刻画出来一般。他打断了罗至明的介绍。主动地伸出手来。

  “叶天。”叶天也主动回礼。罗至明请的客人。叶天也不敢太过怠慢。他心间,极快地,回忆着,在中央、在东南沿海排得上名的姓陈的高官。

  “吕松。叶少大名我是久仰了。”

  “吕少客气了。吕少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这个吕松,叶天倒是有印象,是上海临省z省省长吕东的公子。z省可是东南沿海一个经济相当发达的省份,而吕东,更是主席宋平定的心腹悍将。

  “赵放。”

  “孙海。”

  待叶天与四人一一握手后。罗至明才稍稍点了点他们的来历。

  不多的几句提点。叶天便已了然了他们的身份。

  陈明,祖父是曾担任南京军区政委之职地陈遥(大军区正职),父亲是上海的副市级官员.本人则是团职干部转业,现任上海某二级局一把手(厅局级副职)。叶天心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感情也是军队系统出身啊。”

  赵放,z省省委副书记赵千山的二公子,本人任z省进出口贸易公司副总经理。

  孙海,父亲是驻扎在东南的某军军长,本人则在南京海关工作。

  一个个都是地方实权派的后代啊。党政军三个方面可谓是全了。

  叶天暗暗心惊。

  几人之中,隐隐约约又以罗至明为尊。

  高官子弟之间的交往,不比平常人家,要凤毛麟角一枝独秀很难很难。

  叶天瞥了一眼临座的罗至明,心道:这个老罗,果真是好本事。

  介绍完毕后,罗至明站起身举起酒杯道:“今日于听涛阁设宴,所为有三。一则为叶少接风洗尘。二则贺天下升平。三则愿财缘广进。”

  吕松嘿嘿笑道:“罗大不愧是罗大,一句话几乎把世间万物全都囊括了在内。就是有一点,好话都让你说完了,让我们再说些什么好呢?”

  “干。”

  “叶少,远道是客,我谨代表在座的几位兄弟敬叶少一杯,祝叶少官运亨通前程似锦。”

  自吕松后,除瑞士佳人蓝色小姐外。在座都轮敬了叶天一圈。

  几杯黄汤下肚,众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更热络了几分,话头也渐渐宽松了起来。

  罗至明说他的投行事业,吕松谈他的私人生意,陈明道他的官场险恶,而赵放、孙海两人更是讲起了对外贸易。

  “要说贸易.嘿嘿,老吕,你可做不过苏太那死球。”在海关工作的孙海笑道。(苏太,见前面J市卷,做走私的。)

  “别提那个死球,这年头光会嚣张顶个屁用。”吕松冷哼了一声。看得出,吕松在苏太手里吃过大亏。

  望着吕松,叶天不禁想起了几年前他与乔段发家的那笔生意。当时苏太就显现出一副穷凶极恶的狼相。

  “苏太?苏部长的公子?”叶天装做不十分在意地抬了抬眉。

  “除了他,还会有谁?”吕松冷笑。“这小子做起生意来如狼似虎,仿佛谁的主意都敢打都能打,这次不是自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吗?”

  听闻此言,叶天心中顿时一惊。“自己把自己玩进去.莫不成…”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他和乔段那票生意,往大里说也谈不上走私,最多有些投机倒把罢了。那几年,从事这种生意的公子。绝不在少数,要牵连,可以牵连出一长串来。让他忧心的是,苏太的出事。是否会影响到乔段父亲乔震南的仕途。要知道苏太的活动范围可是以福建和Q省为主。

  “他自己把自己玩进去了?”叶天有些狐疑地问道。“似乎最近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啊。真若有事,苏部长恐怕早就心似火燎上窜下跳忙着打点了吧。”叶天的意思,似乎有些不信。

  “打点。还打点什么。难不成苏老头还能和阎王爷搭上关系不成。”吕松自故自地喝了口酒,吃了口菜。

  “阿松。”罗至明皱着眉,沉声唤道。

  吕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少,我不是针对你。呵呵,主要是姓苏那小子和我过节太大。”

  叶天回以微笑示意无妨。

  孙海接过吕松的话头,把事情大致给叶天讲了讲。“就是在福建‘帽子山’那条新修的盘山公路。嘿嘿,30吨的重卡和姓苏那小子坐的小车相撞。叶少你想想。会是怎样一般光景。听福建那边的朋友说,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市面上似乎没听到什么风声吗?”

  “中央当天就下了命令封锁消息。我们几个都在临省,自有自的消息渠道,要不然,嘿嘿。姓苏的小子也算是倒霉…”

  叶天诧异地“哦”了一声。

  吕松又敬了叶天一杯道:“叶少。你也是自己人,我们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两年上面一直在查东南沿海地走私问题,苏太这小子算是倒霉,碰上了总理这么个六亲不认的主,他啊,是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说到后来,吕松的话气比之先前似乎多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情。

  吕松的意思,叶天了然了几分。是上面有人要苏太这小子的命!回想几年前,他给苏太做的“不得善终”的评价,他不禁一阵黯然。

  “总理的手,这次伸得实在是太长了一些。”陈明也道了一句。

  叶天心中直想发笑,在座几人没有一个编排“要苏太命那人”的不是,反而言语中对总理很是不敬。

  如此这般往推想下去,叶天仿佛抓准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自东北之后,总理的触角又伸到了东南沿海。走私问题,就是沿海问题的重中之重。但东南绝非东北所能比拟,各家势力甚至能够与中央ZF直接叫板,另外东南还是主席宋平定的龙兴之地,总理的刀斧利剑也不敢挥得太急太快。

  而处于旋涡中心的苏太,一个不留神就成为了其中的牺牲品。叶天估摸着,原因大致有三,一来苏太为人大过张显,二来上下都打算有个交代,三来上面也有人看中了苏太那摊子生意。

  ……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先冲于面上的酒晕渐渐退了不少,叶天的神识比之先前更是清醒了许多。

  吕、陈几人扯入这个话题,叶天相信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必有其内涵所在。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还远远没有熟络到可以拿各种问题打趣的境地。

  总理,东南,Tz,利益!这些来西,再加上作为叶家第三代,并在东北问题上锨起滔天巨浪的他一一叶天,就值得好好琢磨回味一番了。

  叶天不禁怀疑,此次设宴.不仅仅是罗至明自己的意思,背后或多或少还有东南某些权贵的影子。陪坐的吕松、陈明四人,不过只是他们的代表、传声筒而已。

  他们是在试探,试探作为中央第四派的叶家,在涉及东南的某些问题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立场。

  叶天回想起,老爷子主特“泛叶系上位战”的那几个月里对他做的亲身教导。“现时现日,中央大致分为五派,以主席宋平定为首的主流派,根基以京城和东南为主。以总理张向阳为首的务实派,着手于党内和社会各个层面,在党内外有着相当高的声望。以中央委员会一些壮年高官为主体的青壮派实力居三。但青壮派的头马二马之间仍有纷争,不够稳定。以政治局常委叶正详为首的中立派实力位居第四。而后则是以军方代表为主的军队派。各派的某些成员又都互相交叉,相互影响,比如中立派和军队派。所以在全局的把握上,还是以宋平定为首的主流派占优。五派看似稳定,但这种稳定在几年后权力正式交接之时便会见大的分晓。”

  照老爷子当时的意思来看.主流派和青壮派是变数最大的两个派别。下一届华夏第一人,若还是从主流派中选,那主流派仍将一家独大。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其他四派.以及那些没有参与任何派别的高级官员,部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这不利于权力的制衡,也不利于宋平定亲口提出的政治体制改革。

  如果不从主流派中选,那主流派可能遭遇土崩瓦解的危机,至少也会有被其他派别吸食影响的危险。这也是宋平定主动向叶家示好,联合以叶家为首的中立派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青壮派,是人数最多,层次最广的一个派别。这个派别,除非出现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物,不然其他各家都不会放任其自然成长。青壮派培养出的杰出人物大多会被吸收到其他各派之中充当骨干。

  宋平定有自己的想法,主流派中东南方面的权贵们自也有各自的心思、见解和主张。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同样在评估和叶家为首的中立派联合的利弊得失。

  所以,也就有了这次的试探。或许在他们心中,参与了东北之变的叶天,更像是务实派中的一份子,而不像叶家上两代那么中立那么保守!

  东南的权贵们要的是全盘考量,不仅是叶老大爷以及叶正详,他们还要为他们的后代考量叶天所会造成的影响。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36:31

心中是百转千回,但这面上,叶天却没有表露分毫。
  叶天知晓,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今天这一幕不过是东南权贵的先期试探罢了,各自的底线和暗牌,还远远没有到必须亮出的时候。他不急…

  以华夏政坛的惯例,不到这一届的最后两年,下一届领导班子的最终人选绝不会确定,甚至于不到最后关头,“华夏第一人”这个桂冠究竟花落谁家,亦存在着相当大的变数。

  瞧瞧现时现日的中央政治局,年岁稍许轻点的,能力稍许强点的,似乎都有机会坐那个位置,但是否能够坐得长久,那就谁也说不准了。别看那个位置高高在上,其背后的刀光剑影绝不是常人可以料想得到的。

  想归这么想,可叶天也知道,关于苏太这件事,他应该做一个表态,不论将来叶系人马与东南权贵究竟相处得如何,现在这颗定心丸还是有必要给他们吃的。

  叶天理了理思绪,面上戴着政治人物所特有的真诚,朝着吕松几人和煦一笑。“总理的步伐这几年是迈得过于激进急躁了一点。华夏的问题积累到现在,我不认为通过一个两个案子,一个两个典型,就能从根子上扭转过来。很多时候,好心未必办得了好事。还是应该设定一个规则,大家都在规则内行事。”  叶天晃了晃右手食指,虚空划了个大圈,把桌面上的黄金乳猪、澳洲龙虾等大菜统统划归了在内,外面只留下临零星一点残羮。他笑眯眯地望了吕松四人一眼,沉声说道:“若是这样,还有游离于规则之外任意行事的,也算是犯了众怒,到时候是囚是杀。那也就各安天命了!”

  叶天的意思,在座几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直到此时,压在吕松四人心坎上的大石才终于落了下来。上面给的任务,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四人的脸上挂满了抑不住的笑意。

  罗至明略有所思地望了叶天一眼,他虽没参与四人和叶天之间地话题,但同为公子一员,他自是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承诺什么。与吕松、陈明他们相同。叶天的态度,也是他乐于看到的。

  罗至明知道是时候把话题往风月这个方面引一引了。政事方面刚刚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再说下去,也不是在座这些第三代们所能掌握得了的了。

  “这次叶少一直忙于公务,对于江南水乡秦淮风情还没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这是我这个东道主的不是。”罗至明微微表示了一下歉意。

  吕松接了一句:“要不呆会儿饭后。咱们带叶少逛逛,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赞成…呵呵,咱们罗大这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漂亮女人这一点不好。”赵放跟着揶揄了罗至明一句。

  “这可怪不了罗大,有蓝色小姐在这儿坐镇,咋罗大不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吗?”孙海朝着蓝色一阵挤眉弄眼。

  叶天也瞄了蓝色一眼。心中直嘀咭:“别说,这蓝色和罗至明还真得挺登对。看情形,罗至明与和兰月之间、还尚处于可为和不可为之间嘛,若是这样,他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蓝色似乎也明白了几个男人的调笑,碧蓝色的眸子仿佛两只会说话的精灵,不停地向正对她而坐的罗至明释放着邱比特之箭。

  除了罗至明以外,其他几个男人见了这一幕,都嘿嘿直笑。外国佳丽的开放和大胆让他们叹为观止。

  “无锡这儿比较著名地有翡翠楼和3K酒吧。看看叶少想去哪个地儿?”赵放刚想给叶天介绍两个地儿的妙处。便被吕松一口打断。

  “那两个地儿我都去腻味了。这次换个新鲜点的。叶少远来是客,咱们总不能只弄点清粥小菜寒掺叶少吧。换地方,换地方。陈明你出个主意,这儿可是你的地头。”

  赵放被吕松弄得没了睥气,貌似尴尬地一笑。摸了摸鼻子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罗至明瞧着二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吕松的脾气还是和个年前一个模祥,一丁点儿都没有改变。这不,正经事情一办完,利马就原形毕露了出来。

  叶天略有所思地笑了笑。吕松,赵放,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要不,咱们去G市的太阳宫?这一亩三分地真要算起来,当还属太阳宫更胜一筹。”陈明像是也“怕”了吕松,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瞟着吕松。

  “都瞧着我做什么?我不就是脾气急了点嘛。”说着,吕松面带愧色地拍了拍赵放地肩膀,“老弟,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赵放笑着还了一句:“真要跟你怄气,我这日子还过不过拉。”

  “行,不生我的气就行。大家都吃快些啊,还楞着做什么?吃好咋赶紧上路,开车到G市也不过就一个多小时。我记得陈明在那儿有间别墅对不?选中了,咱们就直接把她们给带出来。”

  “你小子小心将来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孙海打趣吕松道,“今天本是给叶少接风洗尘,弄到后来,倒数你这小子最是起劲!”

  “我还不是为叶少考虑,才决定住陈明的别墅?要按我自己的意,就直接住大阳宫得了。我记忆里,大阳宫在东南这块,也算得上是好数数的地儿了。”

  孙海点了点头应承道:“那倒也是。太阳宫的确相当不错,特别是那服务,简直东亚一流,嘿嘿,不愧有男人天堂的美誉。在我印象中,东南这块,也就区区几家可以和它比拟。恩…说到玩处。

  我倒还真想起了—家。苏太的‘楼外楼’你们都知道吧?那也是个令人称道的销魂窟。”

  吕松低头饮了口茶,微眯着双眼,眼中的寒芒一闪即逝。他轻轻问了一句:“你去过?”

  从刚才起,就时刻关注着吕松的叶天,是唯一注意到这一幕的人。

  直觉上,叶天感觉此时此圳地吕松和先前的完全不同。与此刻相比,先前那些“嚣张跋扈心高气做”更像是在做戏。

  再一联想吕松曾在苏太手中吃过大亏。叶天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吕松这人的性格和城府…嘿嘿…还在台面上混的TZ,果然没有一个是善桩。

  “去过一次,是陪我们一位副关长去的。呵呵,前几年,苏太那小子,真可谓是声势惊人。那排场那气势,我现在想想都还羡慕得紧。咱们东南方面的地方要员,哪个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的?人家手里有钱上面有人,那是不让也不行啊!”孙海笑道。

  “到头来还不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吕松的语气有些不屑和不忿。

  “你小子就是嘴硬。”孙海微微顶了吕松一句,转而把头扭向叶天那侧。“叶少,我跟你说。咱们今天要去的这家大阳宫,和苏太那小子开的楼外楼,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吸引男人的是什么?不是女人白花花的肉体。”孙海故做正经地摇了摇头,“而是想象,男人内心深处的想象。小日本喜欢玩捆绑制服角色扮演,就是出于这个心理。而太阳宫和楼外楼正是抓住了男人的这种心理。”孙海压低了声音。

  “叶少,太阳宫和楼外楼里,还真有些数得上地好货色。就拿苏太的楼外楼来说吧,它里面有一个头牌,是原先香港珠宝大王冯修德的二儿媳。四年前冯氏家族牵扯进了一桩大案。自此之后就一蹶不振。冯修德的三个儿子更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进牢房的进牢房…可就在冯家的事刚刚平息不过半年时间,苏太的楼外楼里就进驻了一位叫‘阳春白雪’的端庄女子。有和苏太私交甚秘的香港客商‘事后’透露,那位‘阳春白雪’正是冯修德的二儿媳冯赵一一。冯赵一一的出现。对苏太圈子中的香港客、澳门客、新加坡客、马来客来说,可是一个莫大的吸引和冲击。甚至有人通过私下渠道来人向苏太讲情,提出要用巨款包养冯赵一一。不过苏太没有答应罢了。真要说起来,冯赵一一也算是物有所值。先别说她的外貌、身段和气质,光她冯家二少奶奶这一身份,就能让无数香港豪客一掷千金而无怨无悔。要知道东南亚业的商业豪门,对门下子媳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要求甚为严格,平时别说是乱惹风流韵事了,就是和自己家的表哥表叔会话,亦有相当烦琐的程序和说法。”  “孙海说得没错,以我们在座几人的身份地位,华夏境内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呵呵,这几年,纯粹玩女人,我已经不是特别提得起兴趣了。”陈明附和了一句。

  孙海回以一个互为知己地眼神。

  而吕松在一旁还是有些忿忿不平,他故意梗了孙海一记:“你小子和苏太走得那么近,就不担心出事?要知道,上面可是到现在还紧盯着苏太那摊子货色没放呢!”

  孙海轻松一笑:“怕什么?苏太的事情依我看也就到此为止了。再要查,难。不说别的,光进过苏太的楼外楼里享受的,在咱们东南沿海就不下百八十个。其他地儿呢?甚至再往上…”孙海冷笑了两声,“查,嘿嘿,我倒真想看看上面究竟能怎么个查法。说实话,我现在好奇的是,究竟会是谁来接子苏太那个摊子。就算将来不做走私,单凭苏太这些年积累起来的人脉,亦是大有可为了。腐化在楼外楼里的高官,可绝不在少数啊。单以我们海关来说,不管用得着用不着,苏太都早已做好了未雨绸缪。”

  吕松还待再说些什么,陈明已经笑着站起了身。“走吧,走吧。

  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话等会儿路上说还不行吗?”

  ……

  “这种场合,我去。不大合适吧。”冷不丁地,叶天冒出了这么一句。

  叶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吕松,陈明四人,而是面带微笑凝望着身侧的罗至明。

  “叶少,逢场作戏罢了,又何必当真呢。”罗至明微微劝了一句。

  “是啊,叶少。别这么扫兴嘛。大家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乐子?”吕松也跟着劝道。

  “就是,就是。叶少,走拉。别顾虑那些有的没的,大阳宫那个地方可不比一般场所,上面自有人照着。实是安全得紧,不然我们几人也不会全无顾忌。凭我们的身份地位,别人也绝不敢跟我们玩什么猫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您看,我,还有陈明。虽比不上您的身份,可也都算是公家一员。我们自也不会拿仕途前程去开玩笑。”说着,孙海还拉了拉叶天的袖管。“走了,叶少。”

  “不是我想扫几位兄弟的雅兴,实在是家规使然,没有法子啊。”叶天摊了摊手故做无奈道。

  “要不这样。叶少,咱们不去那太阳宫,直接去陈明他别墅。恩…让太阳宫的妈妈桑拿了名册提前在别墅门口候着。等到了地儿,咱们赶紧选人,若有看得上眼的。那是最好。让他们直接把人送来就成。若没看得上眼的,那我给叶少好好逛逛G市的夜景。反正对于这个道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罗至明退了一步,向叶天提议道。

  叶天微微一估量,这个法儿还算可行。不然一直僵这儿。众人面上都不好看。反正他也不害怕,罗至明几人故意设计陷害于他。若他们真有此意,躲是肯定躲不过的。试想,又哪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叶家要和东南权贵们合作,这点最起码的信任,彼此之间还是应该要有的。

  见叶天点头答应,孙海赶紧拽起叶天的右臂,朝亭阁外走去。

  六个男子,一共是三辆汽车,统统都挂着军牌。

  与叶天同乘一辆车的罗至明介绍到,军牌都是孙海那小子弄来的。

  叶天心里再次估摸起陈明、吕松、孙海、赵放四人的性格、城府以及背后所蕴涵的能量来。

  陈明宽厚寡言,吕、孙、赵三人对他都比较尊重。罗至明与他也始终是客客气气。估计,这也和陈明的身份地位有关,毕竟他的祖父曾担任过大军区的正职,说起来也称得是军队实权派的一员了…至于其他,叶天现在倒还真看不出什么。

  至于吕松,观其行事,叶天已有了一番计较。

  最好玩的,当属孙海和赵放两人。瞧表面上的情形,赵放对吕松似乎唯唯诺诺的,但私底下,两人有什么交情还真不太好说。毕竟两人的老子都是z省一系的。叶天可不信两人的关系真如面上那样简单。吕松会做戏,难道赵放就不会吗?两人的关系,说不定不是大好就是大恶!

  若说针对,孙海算是几人中最不买吕松帐的一个了。孙海的老子级别虽不大高,但在军方,应该算是切切实实紧抓实权的那种。孙海在地方上发展,需要依*其他几人的地方还真不会有太多。另外军队里的大老爷们,脑子中往往都是“主席第一,老子第二,其他一个不鸟”这类无法无天的念头,说不得孙海脑海里残留着这样的印记。

  另外孙海或许还属于亲苏太这一派,而吕松对苏太的抵触实在太为明显,大大地失了一个省长公子应该有的气度和风范。说不得,孙海是否抱着故意激弄戏耍的意思。

  叶天一面心思流转,一面却和罗至明嗑着话。罗至明到也轻松,只要把车紧紧跟在陈明、孙海那辆小车的屁股后面就成。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罗大,你这次可有些不大够意思噢。”叶天似乎意有所指,偏偏这面上还是如往日一般,瞧不出半点的深浅来。

  罗至明有些弄不太清叶天的内在意思,只得苦笑讨饶:“叶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别看我罗至明出海多年,但这身上始终逃不脱我们这一代所特有的印记。有的事情我是不想帮也得帮,不想做也得做。从商这么多年,我自是知道商人不应牵扯进政治中去。但很多时候,人力是胜不过大势所趋的。”

  听闻罗至明此言,叶天一阵默然。罗至明这席话,也算得上是交心之言了。叶天面对前方,头颅极轻微地点了一点。

  罗至明知道,叶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实话,对于东南方面的想法,罗至明并不感到奇怪,这么些年,华夏的权贵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可,再这样往下延续,究竟是好还是坏,罗至明还真拿捏不准。身处欧洲多年,罗至明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西化了。他隐隐约约地认为,东南方面或许应该改变一个思路,改变一个理念。但商人重利的本质,却又使他不愿继续深想下去。要知道,他在华夏混得如此如鱼得水,*得还是传承了几千年的社会规范。

踏浪行歌 发表于 2009-5-5 17:37:01

 到陈明别墅时,时间不过才刚过9点,天虽已暗,但G市市区里还是随处可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都市男女们恣意地享受着夜色带来的放纵和暧昧。
  远远望去,别墅门口,正伫立着一男一女。男的一动不动护卫在女子身后,而女子则不停地朝来路探头张望。看情形,那女子就是陈明他们嘴里的妈妈桑了。

  罗至明和叶天并没有在别墅门口下车,而是直楼把车开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至于那一男一女自有陈明、吕松他们去招呼。

  泊好车后,叶天跟着罗至明,从车库直接进了别墅。

  别墅的客厅很大,由丝织屏风以及梨花木制的明式古董架分隔成三个部分。整个空间顿时显得层次错落,立体感极强。

  罗至明招呼叶天在丝织屏风后坐下。叶天的顾忌,罗至明是一清二楚。

  不多时。陈明四人以及那一男一女也从正门走了进来。

  陈明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主儿,刹那间便已明白了罗至明的用意,待把太阳宫来人安置坐下后,使了个眼色让吕松先行招呼一下。

  陈明绕过古董架走到屏风之后,笑望着叶天和罗至明,轻声问了一句:“怎么样,叶少,我这陋室还入得了您的法眼不?”

  罗至明笑着白了陈明一眼,插嘴道:“叶少,别理这家伙,这家伙是个骨灰级的古玩发烧友,一瞧上自各儿喜欢的,便像着了魔似的,能吃无好吃睡无好睡的痴迷品玩上一两月。而且啊。一遇见熟人。就会献宝似地拉着你讲个不停,也不管人家是否真得感兴趣。”说到后来,罗至明瞧着陈明嘿嘿直笑。

  陈明故做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嘴里嘟哝着:“不和你这个没品位没签赏力的家伙说了,实在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说罢,还老气横秋地哼哼了一声。

  瞧得出。陈明和罗至明之间关系真的很好。

  而吕松那头,一男一女正小心地奉承着三位公子。

  “吕少,您看,这位叫明黄茉莉,是新来的,姿色身段都很不错。”妈妈桑侧立在吕松的身侧。捏着兰花结,对应着名册给吕松、赵放、孙海三人,一一做着介绍。

  “这明黄茉莉有什么来头?”孙海抬了抬眉朝妈妈桑问道。

  妈妈桑自然知道面前几位的来历,有些不便说给别人听的内幕,在这几位面前却也不太好隐瞒。她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据上面说,她是原G市x局副局长的女儿,那位副局长好象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在去年下半年落了马,后来没过多久,这丫头就被送到了我们这里。”

  吕松三人相视淫淫一笑。

  紧接着,孙海便提了一个更令妈妈桑头疼的问题:“这丫头片子的确长得不错,不过嘛,我觉得,如果能把母女花一并收之.那就更是人间乐事了。嘿嘿。就是不知那位副局长夫人今天身在何处?我们是否有幸一亲芳泽?”说罢。孙海笑眯眯地瞧着妈妈桑。  妈妈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再告罪:“吕少,赵少,孙少,真是对不住,那妮子的妈妈,真不在我们那儿。若在,我们自然别无二话一并奉上。要不,您三位,瞧瞧这位怎样?”妈妈桑指了指名册上的另一位佳丽。“这是曾经在京城各大知名酒吧驻唱的叶子,也是新到的。据说,曾有京城商人出价80万要包叶子三个月,可这叶子楞是没有答应。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圣,京城混不下去了,流落到了南方。听我们老板说,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南面弄来这么一个货色。”

  “还算干净不?”瞧得出,吕松对叶子这一型似乎情有独钟。

  “这点吕少您放一百个心。我们还能用下三烂的货色埋汰您们三位爷。就是老大借我们个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呐。您说是不?”妈妈桑吐气如兰,全身上下散发着醉人的妖媚气息。

  吕松坏坏一笑.右手朝后稍稍一探,便滑落到了妈妈桑的丰臀之上,摸扭捏抓好好地逞了一回手足之欲。嘴里还一面调笑道:“我着妈妈桑你就着实不错,要不今晚儿也一块儿留下来,咋哥三让你好好尝尝一马双跨的滋味?”

  妈妈桑丝毫不敢动气,媚着笑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若老天爷能让奴年轻个1O岁,那奴今夜必定竭尽所能好好伺候三位爷。可惜,岁月蹉跎,容颜不再,奴今日这副蒲枊之姿,是万万入不得三位爷的法眼的。”

  听到妈妈桑自称为“奴”,吕松三人又是相视一笑了,心中暗道:“这娘们从前也必是个美妙人儿。”

  和吕少撒完娇后,妈妈桑指了指名册上的佳丽,赔着小心道:“三位少爷,这里面的人儿虽说不全是雏儿,但我敢打包票,她们各个都恩主不多。进来前,我们为她们做过再三的检查,稍有不合格的,便不会入选这本丽人名册。”

  “那行,我就选这个叶子吧。”决定完,吕松把名册递到了赵放和孙海的手里。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孙海一连点了两员花魁。

  赵放打趣了一句:“怎么。今晚准备一龙双凤?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担心你自各儿吧,我这可是龙筋虎骨,壮得很呢!”孙海笑着回了一句。

  待赵放也选完,孙海拿过名册,朝叶天、罗至明、陈明所处的内厅走去。他边走边跟吕松、赵放打着招呼:“你们先闲扯几句,我进去让里面三位也好好挑选一下。”

  “行。你管你去。”吕松应道。

  妈妈桑和那中年汉子面面相觑,小心琢磨着里面人物的身份来历。能让陈、吕、赵、孙这四位公子如此相待的,放眼整个东南,也实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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