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 发表于 2005-11-28 22:31:00
—22—<BR> <BR> 我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严红是哪里的?”贾蒙说:“就是你们县的。”我就问:“她是不是以前在一个村子里做团支书?”他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我说:“我瞎猜的。”贾蒙狐疑地看着我,我后来就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了。<BR> <BR> 我没有想到世界是那么的小,贾蒙的未婚妻严红,竟然是差点成了我嫂子的严红。<BR> <BR> 我有个堂哥,是我大伯的儿子,多年前在村里做团支书。因为有时候各村的团支书要到乡里开个会,所以我堂哥认识了另一个村子的团支书,一个女孩,叫严红。我堂哥不久就喜欢上了严红,于是就缠着我大伯大妈,让他们找人去严红的村子提亲。<BR> <BR> 那时候农村谈亲家兴“访”,就是先不派媒人去,而是找了熟识的人去庄子里了解这户人家为人怎么样,家境怎么样,姑娘的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良的作风之类的,谁知道这一访,就访出了问题了。<BR> <BR> 也不知道大妈是请的谁去的,总之访的可靠消息是:严红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孩子,大伯大妈就宁死也不准堂哥有娶严红的想法了。但是我堂哥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楞是要娶她,后来都闹到了乡团委那里,反正后来都走了,堂哥去了深圳打工,严红去了市里的服装厂。<BR> <BR> 我那时候读高中,隐隐约约听我老妈他们唠叨过这事,但我没有见过这个严红,我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我居然会喜欢上她的未婚夫,世界它就是这么小。<BR> <BR> 我不知道贾蒙他知道不知道严红有心脏病,不能生孩子,但是我决定什么也不说,我觉得我若说了,我就是个卑鄙的女人,小心眼的女人,争风吃醋的女人。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我决定成全贾蒙和严红,我不掺和他们。<BR> <BR> 天亮的时候,我要回学校收拾行李回家。贾蒙说他不和我一起回去了,他要去南京办点事。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去南京办一些结婚的用品的,他是先来看了我,然后转车去南京买东西。<BR> <BR> 那一夜,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除了棉袄脱了,别的衣服都是穿在身上睡的,我们除了握了手,还有就是我临出房间的时候,贾蒙吻了我的额头。<BR> <BR> 在我准备走出招待所的房间的时候,贾蒙看着我说:“我想吻你一下,可以吗?”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写着一种很特别的东西。我第一次那么近的仔细看他,他的五官长得很好看,眉毛很黑,不是特别粗,正是我喜欢的那种剑眉,眼睛有点像孩子,圆圆的,睫毛很浓密。<BR> <BR>奥兰朵 发表于 2005-11-29 04:39:00
很朴实的文文~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26:00
<P>哈,精采的在后面,尽管作者一再强调这个只是故事,但感觉几朴实的....<BR>后面的情节几感人</P>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26:00
—23—<BR> <BR> 我闭上了眼睛,微微地抬起了头。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呢,我想,我愿意把我的初吻给我的爱人或亲人,而把我的初夜,只留给我最爱的那个人,贾蒙是我二十二岁的时光里,唯一的爱人,所以我的初吻,以及我的初夜,如果他想要,我都愿意给。<BR> <BR> 我以为贾蒙会吻我的嘴唇,但是他没有,他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虽然是那样的轻,气息拂在我的脸上就像他的呼吸一样的细微,但是我却在心里感到了一种沉重,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心里有疼痛的感觉。<BR> <BR> 贾蒙的嘴唇贴在我的额上,久久不愿离开,我的气息一丝丝地喷在他的脸上。他说:“小桑,你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这是第一次有异性说起我身上的香味,而第二个说这话的异性,是我的丈夫。<BR> <BR> 春节后没几天,贾蒙就结婚了,结婚的前一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听到他结婚的喜讯,我觉得出于礼貌,我至少应该口头上恭喜一声,可是我说不出来,反正我那天接他的电话,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BR> <BR> 春学期开学了,这是我在大四的最后一学期,我没有时间考虑其他,我得找工作。我打印了很多份的个人简介求职报告,我到处的跑,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飞。因为没有了支撑我灵魂的贾蒙,我看起来显得呆滞而迟钝,在面试的时候总是被淘汰。<BR> <BR> 一转眼毕业了,四年的大学时光,是我一生里最闲散最自由最美好最疼痛的记忆,我想我以后的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那四年的生活来得真实深刻。而就在临别的班级聚餐上,我被一个男同学吻了,那是我的初吻,却输给了一个无聊的赌局。<BR> <BR> 那天的聚餐,我仍和平时一样显得呆滞而迟钝,心不在焉地吃着菜肴,喝着汽水,听着那班男生们声高震天的吵嚷和酒杯的碰撞声,看着那几对恋爱中的男女鼻涕眼泪地诉衷肠,我像个森林走来的小兽,冷眼看着这一群发育得很好没有了尾巴皮肤光滑的同学们。<BR> <BR> 后来我的嘴唇忽然被一个冒着酒气的嘴唇狠狠地压了一下,在我还没弄清状况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桌上响起了一片喝彩声,我看到一群男生纷纷喝了自己面前的酒,只有一个男生胀着酒精烧红的脸,得意地笑。<BR> <BR> 我总算弄明白了,他们在赌博,输家是我。只因为在大学四年里,我很少和男生接触,也没有女同学情同姐妹,我总是一个人抱着一摞书或是扛着个二胡,像个孤单的猴子,行走在大学这片葱郁的森林里,周围是野兽或是飞鸟,与我的世界无关,因此他们叫我:独行女侠。<BR> <BR> 每人一杯酒,输掉了我的初吻。我没有叫嚷,也没有吵闹,我只是很冷地看着他们,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排排地刺过他们的脸,笑容就像血液一样地凝固在了他们的脸上。情场的失意,职场的冷遇,再加上这些男生的无聊起哄,我觉得被人剁了尾巴一样的疼,但是我不说出来。<BR> <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27:00
—24—<BR> <BR> 暑假回到了家,我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狼,到处寻找嚎叫的机会,但是始终逮不住可以泄愤的羔羊。我把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愤的火压在心里,几乎烧烂了我的肠子,无数次地在梦里,我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猴子跑到了森林里,孤单地在葱郁的树上攀越,不愿下到地面来行走。<BR> <BR> 而我二十三岁的年轻生命里,我唯一的爱恋我唯一思念的贾蒙,已没有任何消息,我只知道他毕业后因为严红,回到了市里工作。<BR> <BR> 我知道他不再联系我是对的,但是我遏制不了思念像野草一样地在心头疯长。我固执地在每一个月圆的晚上看月亮,除了共有一轮圆月,共在一片土地上,我们已什么都无法再交融。<BR> <BR> 我在家呆了几个月,总算是在县里谋到了一份工作,本来也就是在单位打打杂做做后勤工作,后来书记见我文字不错,就把我弄在了办公室,写一些报告总结发言之类的东西,这才跟我学的行政专业有点对口。<BR> <BR> 刚到办公室的时候,工作很认真,几乎是拼了命的干,对书记更是崇敬有加,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多,伯乐少,我不是千里马,但是书记是把我当成千里马来发现的伯乐,所以我有理由崇敬他。<BR> <BR> 事实证明我的崇敬是正确的,第二年书记调到了市里,因为一直对我比较赞赏有加,就通过他的老同学的关系,把我调到了市里一个单位。<BR> <BR> 我很感激书记,除了调到市区工作以外,我最大的兴奋还在于,我指望可以在市区的街头,偶遇上我的贾蒙,那个今生无法和我相守,陪在了别的女人身边的,我的念念不忘的贾蒙。<BR> <BR> 我初到市里,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其中的三分之二,去买了大包的营养品送到书记在市区的新家以示感谢,我觉得那不叫送礼,我觉得书记给了我命运转折的机会,我有理由感谢他。<BR> <BR> 书记的新家刚装璜好,油漆的味道还没有散尽。书记的家属还在县里,没来得及调上来,书记的新居就是书记一个人住在里面。<BR> <BR> 那天晚上书记表现得过度的热情,给我倒茶,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椅子上,请我参观他的新居,也拉着我的手指引我观看,临了我走时还拉着我手,握手一直握送到门口,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我描述不出来的笑容。<BR> <BR> 在书记家的楼下我遇到一只流浪的黑猫,在夜色里向我闪着两眼阴绿的光,对着我不怀好意地叫着,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逼近我。我从小就怕猫,我仓惶地跑了,逃回了租住的小屋,我此后再也没去过那个书记家。<BR> <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27:00
—25—<BR> <BR> 我到市区工作后,就租了个房子,是个平房,主人为了出租特地搭建的。并排有两间,每间也就十几个平米,两间之间有一个门相通。<BR> <BR> 我租了其中的一间,房东告诉我,隔壁租住的是一个单身男卡车司机,让我睡觉注意把门锁好。我住进去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那个司机,他有时候几天不在家,有时候半夜里回来。<BR> <BR> 我每天上班下班的路上,眼睛都在人群里搜索,希望可以与贾蒙不期而遇。我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地想像过,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是我一直都没有遇见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世界小的时候可以那么小,大的时候,却连同一座城市里的一个人都无法遇上。<BR> <BR> 夏天了,雷阵雨就多。有一天傍晚快下班时下起了大雨,我骑单车回到小屋时,我隔壁的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我想他大概就是隔壁的那个租住户。他只穿着一件紧小的短裤,赤裸着全身的肌肉,站在雨里冲凉。<BR> <BR> 他盯着我被雨淋湿了的身体看,眼里烧着了火似的贪婪。我一溜眼看到他的下体在短裤里膨胀起来,蠢蠢欲动,我钻进了屋子锁好了门,连榨菜都没敢再出门买。<BR> <BR> 夜里隔壁的那个男人不停地扣击我们共有的那一扇木门,那种喘急的沉闷的敲门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夜里,是那么的惊人心魂,我被惊扰得一夜没有睡。<BR> <BR> 我曾经问过房东,为什么要在两间独立的屋子之间加上一个连通的门,房东说他原是准备租住给小家庭的,一间做橱一间做卧,租给我们单身人住,只需要把门锁好就行了。<BR> <BR> 我后来就常常受到那敲门声的骚扰,只要这个司机回来,不管是夜里几点,他总会在隔壁不厌其烦地敲上一段时间的门。我就是醒了我也装睡,不吱一声。再后来那个司机在夜里回来,总会带一个女人回来,在他的拥挤的十几个平米的小屋里的床上,咯吱咯吱地做男人都热衷于和女人做的事。<BR> <BR> 有天夜里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我忽然想到贾蒙会不会也正在同严红做着这样的事,那一刻我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我忽然觉得,我该找个男人结婚了,为了忘却那个已经做了别人的丈夫的贾蒙。<BR> <BR> 我后来下定决心搬家。我利用一个星期的下班时间找房子,后来找到一户自建房人家的一楼的一小间,房东有院子,晚上锁了院门,觉得安全些,房租倒是没有原来的贵。我觉得很合适,很快就搬了去。<BR> <BR> 搬家比较累人,我一个人在这个远离乡村的市区,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唯一熟悉的人只有贾蒙,但是我不能找他。我只有自己搬家,搬家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后来成了我的丈夫。<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28:00
—26—<BR> <BR> 我的东西不多,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的拉链衣橱,一个书桌,一大摞书,一个液化汽灶头和液化汽罐,一个小方桌,一张椅子。然而搬家的时候,我还是掉了东西。<BR> <BR> 搬家的那天,那个月还没有到月底,房东收全了整月的房租费,还要了水电费。我没有多说什么,结好了帐,我雇了辆板车,大部分物品交给板车来运,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我就放在单车后架上带走。<BR> <BR> 东西运到了新租的住处,我付了板车费,锁了院门,正准备开始整理我的东西的时候,院门外有个男人声音在喊:“开门,东西掉了。”我走过去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孩站在院门外,手里拿着我的两本书,是我放在车后架上的,掉了,我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发现。<BR> <BR> 我打开院门,拿过书,说了声谢谢,他却没有走的意思,他说:“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书掉了,我捡了起来,一路追在你后面喊‘哎、哎’你就是不停下来,我只好一路送过来了。”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掉东西的是我,他倒说得仿佛是他的错似的。<BR> <BR> 这个男孩长得不让人讨厌,穿着件淡蓝的短袖衬衫,戴副眼镜,看上去倒有些斯文。他眼往我的小房间张望了一眼,说:“哎,搬家呀,很辛苦啊。”我有些防备地盯着他,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BR> <BR> 他后来说:“哎,你长得挺高啊。”我其实不高,只有一米六八,但是可能因为瘦,不少人说过我看上去有点高。对于面前的这个男孩来说,我也许显得有点高,我猜他不会超过一米七。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于是有点讪讪的,他终于说了句告辞的话,转身走了。<BR> <BR> 快到冬天的时候,国家开始全国人口普查,ZF要求各单位出人协助街道普查,我被抽调到了街道。<BR> <BR> 其实各单位出的都是些闲着没事干的人,我不是闲着没事干,只是我到了市里的这个新单位以后,单位里所有人都是我领导,所有人都能指派我,大家都不愿意去做的事,于是就分配给我。到街道报到的第一天,我遇到了那个捡我书的男孩。<BR> <BR> 那天一早到街道居委会报到,居委会的人拿出一张表格,要我们签到写上自己的工作单位、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等一些个人基本信息。<BR> <BR> 我写完了以后,我身后的一个人接过我手中的笔,却没有立即写他的,而是盯着我写的那一栏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才低头写下他自己的,我看到了“周海”两个字。<BR> <BR> 周海就是那个捡了我的书送还给我的男孩。我认出了他,我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和他说话,后来居委会主任主持开了一个普查员的培训会。<BR> <BR> 以后就是每天的学习培训,有时候散会的时候周海会走过来跟我说一两句话,我基本都是恩恩啊啊,不怎么和他搭腔。<BR> <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31:00
—27—<BR> <BR> 新租的房子里,房东夫妇经常吵架,有时候深更半夜的大吵大闹,又哭又喊,他们丝毫不介意会被我听见。我也渐渐地对他们的吵闹习以为常,并且麻木,我只是越来越觉得爱情和婚姻是一棵树上结出的两粒果子,一个香甜,一个酸涩。<BR> <BR> 人们总是喜欢吃香甜的果子,不喜欢吃酸涩的果子,所以爱情里的人觉得幸福,婚姻里的人觉得辛苦。我那个时候二十四岁了,我学会了把爱情和婚姻区别开来看待,所以当周海求婚的时候,我并不爱他,但我嫁给了他。事实上,除了贾蒙,这个世界上已没有我真心想嫁的男人。<BR> <BR> 周海是在我到街道以后的第三个星期的星期六给我打传呼的。我搬了新住处以后买了一个传呼,那时候我妈因为劳累再加上常年受我嫂子的气,身体有些不太好了,我买了呼机方便我家里随时找得到我。<BR> <BR> 那时候只有三个号码会呼我,一个我家一个单位一个街道。周海呼我的时候,我看号码不认识,我想了半天,决定回一下。我到公用电话上把号码拨过去,接通之后一个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周海。<BR> <BR> 周海在电话里问:“是胡小桑吗?你好!我今天因为有事没能去街道参加培训学习。我想问一下,那个,在普查的时候,住房在街道辖区但是人在别处工作的,登记时人口数登记在街道还是他工作的那个地区啊?”<BR> <BR> 我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急忙说道:“这样吧,我就在你住的那个地方的拐弯电话亭,你把本子上记的笔记拿给我看一下好吗?谢谢。”他挂了电话。<BR> <BR> 我回屋拿了本子,慢悠悠地往拐弯的电话亭走去。我像一个没有意识的行走中的动物,自从贾蒙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以后,我没有了灵敏没有了感觉,我觉得我正倒退到祖先猿猴的时代,为了简单的食物,做简单的努力,不作太多的思考。<BR> <BR> 周海站在电话亭子的边上,我把本子递给他,我说:“你拿去看吧,我自己记得了,我不要用。”然后我转身准备回去,周海在我后面喊了句:“等一下啊,请你吃东西啊!”我说:“不用。”他说:“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啊。”<BR> <BR> 我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他,我的目光足足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分半钟,我看见他的脸渐渐地有点不自然了。我在心中揣测着周海会给我介绍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然而我并不感到难为情,我只说:“好吧,走吧。”事实上,除了贾蒙,对别的男人,我无法作出羞涩的表情。<BR> <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37:00
—28—<BR> <BR> 我手里只拿了钥匙和呼机,我坐上了周海的摩托车。我很规矩地坐在座垫后半部分,连衣角边儿都碰不到他。周海说:“你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吗?你要是不想抱着我的腰,那你至少应该像轻舞飞扬那样,拉着我的裤扣腰带吧?要不然会很危险的。”<BR> <BR> 我没有听他的,我依然像根木头似的枯坐在他的身后,双手紧按着坐垫柔软的皮革。我想如果他是贾蒙,我会毫不犹豫地抱上他的腰,但他不是,他是周海,所以我不想和他亲密接触,轻舞飞扬式接触的也不行。<BR> <BR> 周海载我去美食街吃了炒面,然后带我去茶座。我要了份冰激淋,周海喝的是铁观音,贾蒙也爱喝铁观音,贾蒙跟我说过。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总会突然地就想到贾蒙。<BR> <BR> 在茶座坐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周海口中说的给我介绍的男朋友。我就在东张西望,我问周海:“人呢?”他说:“你这么着急想嫁出去啊?”我说:“是啊,该嫁了,我妈急了,催得厉害。”他说:“你果然真是一个很老实坦率的女孩。”我问他这话谁跟他说的,他说:“我妈。”<BR> <BR> 周海后来告诉我,他跟他妈说了我以后,他妈悄悄地到街道看过我两次了,认为就是瘦了点,模样还算端正,举止衣着也不轻佻,对我这媳妇比较满意,今天的约会的借口就是他妈口授给他的。<BR> <BR> 我很是吃惊,我已经被人当猴似的看过了相中了甚至把我当成了儿媳妇了,我自己还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自从来到这个冷漠孤单的市区,我一直无法适应城里人的虚情假意,常常想要回到我遥远的村庄,终生啃噬我爱情酸涩的野果充饥。<BR> <BR> 我把事情的经过在当晚打电话报告给了我的老爸老妈,这两个一辈子在泥土地里掏金掏出满脸的皱纹满手的老茧的农村人,一听说追他们女儿的是个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头嗑得跟个鸡食米似的沾沾自喜,没过两天我老爸就带了我老妈,坐汽车来了市里,看他们未来的女婿。<BR> <BR> 周海一听说我爸妈来了,立即汇报给了他妈,他妈就跟他一道到我的小屋里,邀请我爸妈去他家做客。我老爸老妈一面假意的推辞着,一面拉起了我就跟在周海的妈后面,去周海家。<BR>熹 发表于 2005-11-29 09:55:00
—29—<BR> <BR> 那是我第一次去周海的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周海的父母,距离周海的表白不到十天,两家的家长就会面了。周海的爸看上去老实得没出息,似乎没有说话的份。<BR> <BR> 饭桌上,周海的妈不停地夸周海细心体贴有孝心,我老爸老妈不断地夸我能干老实、勤劳本份,由于双方的满意度太好,而我又没有异议,我的终身就这么迅速敲定了。<BR> <BR> 我能有什么异议呢,我的贾蒙,我唯一爱恋过的男人,已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不管是在回忆里平静的校园,还是在现实里冷漠的城市,我都无法再触摸到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那么嫁给谁,不是嫁呢?<BR> <BR> 借用在街道协助人口普查三个月,我这棵沉默的树上忽然就结了枚婚姻这果子,再回单位上班时,知道我居然结了婚了,惊得单位的同事们嘴巴子张得能跳得进一只癞蛤蟆。<BR> <BR> 之所以结得那么快,是因为周海的妈说,周海和我同年,二十四岁,如果再不结,过了年就是二十五岁,两个呆子数,不吉利。我后来想,吉利不吉利这东西,其实和婚姻没关系,不幸福的婚姻,即使是六六大顺八八添财九九长久也没用,该完它还是完。<BR> <BR> 我和周海一边在街道忙人口普查工作,一边在张罗婚礼的东西。因为周海的大哥结婚时给买了新房子,所以周海妈也给我们买了个房子,但是她买了个二手的。<BR> <BR> 周海妈说:“二手的房好,装璜好了的,省劲,搬张床进去就算个家,摆上个灶头就能过日子,最适合你们。”我后来才知道,周海妈暗地里给人放高利贷,钱都放外面去了,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现钱买新房。<BR> <BR> 我老爸老妈觉得自己闺女被城里的大户人家娶了,仅凭这点就够光荣了,就一分钱礼金没要周海家的。周海妈瞧我们家没要礼金,在饭桌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还是小桑家有素质,现在还有几户人家问婆家要礼金的,又不是卖女儿。”说完眼角瞄了一眼周海的大嫂,我看见周海大嫂的头低了下去。<BR> <BR> 后来周海告诉过我,他大嫂嫁给他大哥时,因为听说他们家有钱,所以礼金出口就要了好几万,而周海大哥又很是喜欢这个大嫂,非要娶回来,周海妈劝了也不听,最后周海妈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BR> <BR> 但打周海大嫂进周家门开始,周海妈就不喜欢她。周海说:“我妈将来肯定很喜欢你。”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你是我妈亲自挑中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