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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7 22:4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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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 TXT 414 9 C$ q4 D. q, R. k, C, E$ s
, s3 x+ a. C( v; y) R! \ 康熙没有停下:“还有,上书房大臣马齐,不遵朕训,擅自处理福建刁民聚众作乱一案,平日又办事不力。着革去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职衔,交部议处。” $ Y* @0 W! E; C
“扎!” 0 F2 V" G( g H0 m
方苞听到这里,脸色焦黄,瞠目结舌。刚才皇上还和和气气地和自己说话,怎么突然之间,天威震怒,竟对这两位大臣做出这么严厉的处分呢?王掞不过是老迈而已。他当太子的师傅,是奉了皇命的;他死保胤礽,也是出自忠臣不事二主之心,虽然迂腐,但不算大罪呀?马齐的事更令人不解。皇上说的罪名,根本不能成立。马齐一向小心谨慎,为这点小事,能革职拿问吗? X) l. E: _- }7 ^! z
方苞这儿正不得要领呢,却听皇上又说: $ N: t& F: Q# b2 q1 Y/ p
“传旨: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随侍多年却并无建树,平日办差,也不过敷衍塞责。念其尚无大过,着贬降两级,暂留上书房行走,以观后效。” 7 L4 G+ [. x( `2 f! P! X5 z+ x
:“扎!”
* ^, ^- l1 z1 f4 a' c& @, T 李德全和邢年早吓得浑身冷汗直流了。他俩趴在地上,只管应声,不敢抬头。等皇上不说话了,李德全才壮着胆子,复述了一下圣旨,拉着邢年,飞也似的跑出穷庐传旨去了。 ! v5 \) \/ S' O7 k
皇上的脸,说变就变。两个太监刚出去,康熙笑眯眯地问方苞:
2 d3 ~1 U+ y: {+ X “方苞,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是吗?” & ^& ~, I$ |$ r7 H- A
方苞惊魂未定:“是。皇上,刚才……”
. {0 L5 k# q. F7 w1 ? f: x 康熙放声大笑:“哈……朕问你,如果你有一颗珍珠,不想让人知道,那么,藏在哪里最保险呢?”
+ e, K$ V, @$ M0 c, n 方苞略一思忖:“放在鱼眼睛里。”
/ z# e$ m. f( c7 E; d" K “对,一根木头呢?” 5 D8 G/ x. i4 w
方苞脱口而出:“放在森林里。” # J6 ?5 I! C) ^* i: h2 Y6 F
康熙满意地笑了:“那么,刚才进穷庐时,朕对马齐他们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现在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 a2 \$ W+ v+ j/ X
方苞终于明白了,哦——这是明降暗保呀。皇上啊,皇上,您的用心可真深哪! " J: v! \4 ]7 ]
可是,除了方苞之外,朝野上下,又谁能知道康熙皇上的深意呢?一天之内,连下三道圣旨,流配王掞,锁拿马齐,贬降了张廷玉,已经使京城官员,人人自危,个个心惊了,可是更严厉的处置还在后头呢!过了端午节,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传下,从京官到外省的督抚、布政使,凡是平日政绩卓著、贤名远扬的,也纷纷受到处分。有的革职拿问,有的贬官为民,连施世纶、尤明堂也以“玩忽职守、贻误军机”的罪名,被革职拿问,下到刑部大牢里“囚禁待勘”。也就是说,让他们蹲了班房,押起来等候审问。这些处分,不分党派,也不分亲疏,说撤就撤,说抓就抓。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全国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噤若寒蝉,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明白,老皇上到底是生了谁的气呢?从前,康熙处置大臣历来是十分慎重的,总是先交部里商议,提出处分建议,皇上看了,还常常驳斥回来再议,几经周转,才能定下。可是这回,事先不透一点口风,事后也不留一点余地,全是皇上独断专行。在近百名受到严厉处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最幸运,那就是方苞。他也被赶出了畅春园,卷起铺盖回家了。不过,因为他无官无职,只落了个“老迈昏庸,不堪再用”这八个字的评语,和“赐金还乡”的体面。
, e, e# _7 Z$ a; A( T- Q4 B 大臣们猜来想去,终于明白了。哦,皇上这是“老病交加,痰迷心窍”了。唉呀呀,国家正处在内忧外患。交相袭来之际,老皇上又得了这失心疯,这可怎么办呢? " r( }- Z( Z5 e0 r" B6 o
四爷胤祯更是又愁又急。几个月来,户部、吏部、刑部的人马几乎全换了人。能干的全被贬斥了,剩下的都是嘻嘻哈哈的老好人,或者是疲疲沓沓的官油子。这差我可怎么办呢?咳,他生闷气白搭。过了七月节,皇上一道旨意下来:“四阿哥内务府及各部差事全部停办,回府读书。”四爷接到这个圣旨,简直惊呆了。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把能干的官员拿掉,公事已经办不成了,又把我也开销回家,父皇难道想毁掉这江山吗?他不敢往下想,可也不敢去父皇那里问,只好待在家里生闷气。他这一生气不要紧,见谁训谁,连万里迢迢回京探望他的戴铎,也跟着不明不白地受了抢白。
% g8 q$ `+ O' O# T) V 也不能说大家全都糊涂了。有一个人冷眼旁观,十分清醒,他就是四爷的谋士邬思明。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四爷好几天,终于忍不住了,把四爷请进花园书房,促膝谈心:
# N% ~6 F! K7 m1 V" | “四爷,您近来的心情不大好啊!学生说句笑话,皇上停办了您的差使,何不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乐得逍遥,却非要自寻烦恼呢?”
) n" E- @ X' l) w/ j& p- A 四爷愁眉不展地说:“唉,邬先生,你我相交多年,你,你怎么还不知道我的心呢?眼下,皇上龙体欠安,阿哥间的斗争愈演愈烈。照你的话说,这中原逐鹿,已经到了至关紧要的时候。可是皇上却大批地处置正直臣子,以致国事糜烂。他老人家若真是痰迷心窍,糊涂了,这,这后事将如何料理呢?”
5 v; H7 ~* {* M4 V- s 邬思明纵声大笑:“哈哈……四爷,你果然是杞人忧天!学生斗胆说句不恭敬的话,四爷要想重整山河,得向皇上学一学帝王之术啊!皇上清醒着呢。害了痰迷症的,是那些鼠目寸光的大小官员,糊涂的是四爷您哪!”
7 F* l3 U5 q# o4 h. L0 ]* ?' l/ d7 \ 胤祯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什么,我糊涂了,我怎么会糊涂了呢?” 5 p! A) g( U& l& ]/ S
邬思明收敛了笑容,正色说:“你确实糊涂了,糊涂在没有看透皇上的一片深意。正如您刚才所说,皇上龙体每况愈下,阿哥争权也愈演愈烈。在这种情形下,朝中党派之争,也同样是越来越不容回避。不管是正人君子,还是奸佞小人,谁不想保自己,谁不想找靠山,谁又能逍遥在外,逃过这你争我夺的大局呢?皇上这次贬斥的,全是能干的、贤明的官员,不把他们拿下去,他们又怎能不加入党派之争?而只要一加入争端,就必然会各保一主,越陷越深。所以,据学生看来,眼下,能躲过政治纷争的、最安全、最保险的地方,不在六部,而在刑部的大狱里。” 4 Y' L/ O7 z/ ?5 b/ d
四爷有点明白了:“哦,照邬先生所说,皇上是让这些人躲灾避祸去了。”
, h% b6 k9 T0 M ? “四爷,还不止如此呢。”
+ X+ ?6 H! x# P1 g) _7 l( N6 W “哦?邬先生,请您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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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巧运筹生死两遗诏 防叛逆临终万言书
! n' M! R" ^0 ]9 A0 I/ { 老皇上康熙一反常态,雷厉风行地处分了一大批朝臣,还停办了四王爷胤祯的差使。四爷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教于府上的谋士邬思明。邬思明早已胸有成竹了,他向四爷说:皇上所以要这样干,第一,是为了保护一批贤臣,免得他们陷入党派纷争。“还有第二层意思呢,”邬思明接着说,“不知四爷注意到没有,这次皇上贬斥的,全是手握大权的治世能臣。谁的权力大,职位高,谁受的处分就最重,这是为什么呢?依学生看,这正是皇上英明过人之处。这些人,是非要拿下去不可的。”
. s$ ?3 ?7 V; a. _ 胤祯诧异地问:“哦?这倒奇了。胤祯不懂,请先生明言。 7 W: s- F* K( ^$ h9 q7 D
“四爷,您别客气。其实,您只要设身处地地为这些人一想就明白了。如今,老皇上健在,他们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一旦新皇上即位,他们的身价又会立刻暴涨,成了拥戴新皇登基的两朝元老、辅国重臣。他们本人,有的已官至极品,升无可升,赏无可赏。他们的手下,又有一大帮的门生、故旧,甚至结成了党派。如果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新皇上,将何以处之呢?当年鳌拜结党弄权、操纵朝纲之事,咱们还闻之色变呢,老皇上能忘了吗?权臣把持朝政,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是历朝历代都深深忌讳的呀!现在,老皇上一纸诏书,他们全变成了‘犯官’,变成了‘罪臣’,以前的功劳、苦劳,一笔抹煞,过去的门生、故交,也全都树倒猢狲散。等到新皇上登基,还是只需要一纸诏书,就可以让他们得到赦免,官复原职。他们能不感恩戴德地拥护新皇上吗?他们能不乖乖地从头做起。勤勉办差吗?四爷,老皇上用心深远,他替继位的君主,不但留下了万里锦绣河山,还留下了随时可用,又任意挑选的能臣、贤臣。四爷,您不觉得皇恩浩荡,不觉得皇上用心之良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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