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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许愿

善良女孩的辛酸故事:花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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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八)

(八)

二叔领着莫楠进村的时候,奶奶下河洗衣去了,婶婶在地里做活去了,屋子里静悄悄。

进村时,莫楠见了人低着头,任她二叔怎么叫她叫人,莫楠红了脸,硬是一声不吭。二叔说了她一句:“这孩子犟着哩。”

黄昏,安平和安慧回来了,见到莫楠很高兴,他们是二叔的孩子。

安平和安慧是一对龙风胎,安平是哥哥,安慧是妹妹,在村里小学读一年级。

没过几天,她二叔给莫楠联系了学校,莫楠可以上学了,学校不大,去学校得翻过两座山头,也就是安平和安慧读书的那个学校。

学校没有原来的学校好,学生也不多。全校学生一到六年级只有两百二十一个人,婶婶是乡下女人,具备乡下人手脚勤快、做事麻利的特点,对莫楠还行。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莫楠的身心渐渐地融入二叔一家了。

这一天,天麻麻亮,鸡叫三遍,莫楠起床了,同往常一样,提着便桶倒了,解了手,简单地洗把脸,然后去放柴的杂屋里背了筐,再去牛栏里把两头牛牵出来,不知为什么,这两头牛特别不听话,死活不出栏,“嗥嗥”地大叫,估计是欺负莫楠是个孩子吧。莫楠用力地拉着牛绳,小脸蹩得通红。

这时,二叔进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莫楠,今天早上不放牛了,到城里玩去,昨晚路过王校长家时我已给你请假了。”

莫楠很高兴,抑制不住激动,双手暗暗捏得紧紧的放在胸前:

“安平和安慧也去吗?”

“他俩就不去了,省得累人,别嚷嚷,小心他们知道了。”

“嗯嗯。”

二叔接着大声叫她婶婶,婶婶边应声边打哈欠边系衣服扣子地进来,见莫楠背着筐,说:

“莫楠,同你二叔进趟城,本来奶奶也想去的,想到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就让你去,进了城可别乱跑,跟着二叔走,二叔到哪你就到哪,要听话。”

莫楠连连答应,心里却好笑,婶婶把她当三岁的小孩子了。

临出门,见莫楠穿着浅花格棉布衫子,袖口短了一截,衣服的颜色发灰,忙叫她男人等一等,说着站起身,从衣柜里掏出一件半新的碎花梨绒衫给莫楠罩了。

二叔和莫楠挺顺利地搭上第一趟进城的班车,到城里的时候,莫楠很饿了,她二叔走家一家卖早点的摊前,问莫楠想吃什么?

莫楠不说话,朝门前正在炸的油条指了指。

二叔买了一包油条,同莫楠边走边吃,拐过了三条街,二叔说:

“一会儿到了那里,不要吱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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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八)

那里是哪里?莫楠不知道,随口应了声:“嗯。”

她二叔牵着莫楠赶到法庭时,坐在最前面中央的法官说着什么,莫楠没看清,她看见这大厅里同戏院子一样,有好多数不清的凳子,一个凳子连着另一个凳子,凳子上有的坐了人,有的空着,莫楠以为她二叔带她看戏来了,眼睛东张西望,在最前面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四周用栏杆围着的凳子上,象个小笼子,笼子没有顶,对了,那是被告席,在电视里见过,莫楠偏着头仔细向前看去,是爸爸!莫楠眼睛一亮,爸爸面色苍白,头上没有一根头发了,还是上次在列车上那样,双手被一个亮亮的家什缚住了。

此时莫楠忘记周围一切,大叫:

“爸爸——,爸爸——。”说着,奋力挣脱二叔的手,向莫河奔去。

他二叔不敢上前,叫了几声莫楠,鼻子酸酸的。

这时上来两jc,拦住莫楠,不让她过去,莫楠一急,朝捉住她那只大手咬去,jc手一松,莫楠象泥鳅一般从另一个jc的裆下快飞窜出去,直奔莫河。

莫河偏过头,鼻子一红,眼眶里凝满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半道上,莫楠弯曲着身子急速快跑,没站稳,只听“卟嗵”一声沉重地响声,莫楠一跟斗跌下去,额上顿时青了一块,莫楠顾不得,飞快地爬起来,依旧朝莫河奔去,一个jc上前拉莫楠,莫楠机智地闪开,一个翻滚,连滚带爬,扑向莫河。

“爸——,我是莫楠。爸。什么时候回家呵,爸。”

莫楠跪在地上,双手从木格子栏杆里伸进去,紧紧抓住莫河的手直摇晃。

“莫楠,爸想你。”莫河握住莫楠粗造的手,心如刀割。

这时,只听“叭”的一响,坐在中央的法官拿着一块木头往桌上用力一拍,两眼瞪着莫楠:“谁好大的胆子,胆敢放孩子进来扰乱法庭?”

法官还要继续说,刚才那个被莫楠咬了一口的jc从莫楠身后一把将莫楠提起来,莫楠死死地抓住莫河的手,无奈力气太小,两下就让jc提起来了,莫楠边挣扎边大叫

“爸——,我要爸——。”

莫楠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莫楠的妈妈没有到场。在场的人除范成明外,众人的眼睛对莫楠充满同情,有的偷偷地抹眼泪。

jc象搬柴块一般的将莫楠夹在腋下,走出大厅,任莫楠哀嚎四脚四手的挣扎,无济于事,走过一段平坦的水泥路,将莫楠放在花台上,便对着她二叔说:

“这小姑娘咋这样犟?好好地守着她,不要她再进去闹。”边说边捋了捋衣袖,手上露出一道道血印子。

不等二叔答话,jc又说:“你就不要进去了,在这里等吧。”

“今天判吗?”

“判。”

“判多重?”她二叔神情急急的。

“一会儿就有结果了。”jc很不耐烦。

二叔一手紧紧的捉住莫楠,跟上前两步,一脸的急切:“我哥命在不?”

“咋知道?”jc白了一眼。

“好人,一会儿,他出来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吗?”二叔无奈地说。

“有什么好说的?”jc甩出这句话,头不回地进了法庭。

听到二叔与jc的对话,莫楠生怕爸爸从此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在二叔家百般听话的莫楠,此时象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兽物,对她二叔又是踢又是咬,她二叔怕jc说他故意捣乱,死命地拿住莫楠,又是吓又是哄,莫楠哪里肯依,一个劲儿地往地下窜,边哭边嚎。
她二叔闹得烦不胜烦,警告莫楠:“别闹了,再闹我可要打你了。”

“二叔,我不闹了行不?我要看看爸。”

见莫楠可怜,她二叔不由地心一软,又哄她:“你好好听话,过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去看你爸爸。”

“现在去不行吗?”

“不行,刚才那位jc说了呵。”

莫楠渐渐地止住了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莫楠感到很累,眼睛有些睁不开,忽然,法庭的大门开了,黑鸦鸦的一群人从门里涌出来。

她二叔本想拽着莫楠去市场上买些水果塘来哄莫楠,可又怕万一,庭审结束,见不着他哥,正左右为难。

见莫河从里面出来了,由四个jc押着,他哥的辩护律师跟在后面,二叔牵着莫楠忙迎上去。莫楠挣脱二叔的手,奋力扑向莫河:

“爸爸——。”

莫河擦了擦莫楠脸上的泪珠,自已却泪如雨下:“好好听二叔的话,好好念书,爸对不住你。”

“爸爸,爸爸——。”

“哥!”她二叔刚叫一声,噎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莫河望着她二叔:“莫楠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一时之气有了这样的结果。”

“闪开,快点走!有什么好说的。”

后面大个子jc连推带搡地推着莫河。旁边的jc背着枪戴着白手套,把莫楠的二叔推了一下:

“有什么要问的,问他的律师好了,快走吧。”

“爸爸——。”莫楠抱住莫河不放。

她二叔上来用力拉开莫楠:“让你爸爸去吧,这是没办法的事。”

眼见莫河上了囚车,莫楠趁她二叔一不溜神,疯狂地向警车追去。

莫河透过车窗,见到这一切,心碎了。

给莫河做辩护的是位中年律师,急步跑上前拉住莫楠,他打量一下莫楠,那双忧郁的大眼睛让他疼到心里:

“莫楠,你爸爸让我告诉你,要你坚强,遇到困难不要怕,好好地读书,将来成为有用的人。”

她二叔上前给律师递烟,一脸的焦急:“我哥判了?”

律师没有接烟,连连摆手:“判了,判了十八年,还可以上诉的。”说着,将判决书递给二叔。

见她二叔低头细看,律师又说:“不过,改判的机会不多。”

“唉,我哥的意思呢?”

“他不想上诉,能有捡一条命他满足了。”

“那就依我哥的吧,这么多天让您费心,辛苦了。”

“那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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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九)

(九)

莫楠回到二叔家里,象变了一个人,一天到晚闷声不响。

接下来的日子,莫楠把它过得象水一样平淡,放了学,莫楠做晚饭,喂猪食,切猪草,做得井井有条,就象她弹钢琴那样行云流水。

那天放学回家,她婶婶告诉她:

“瞧瞧,你爸来信了。”

莫楠看了信,爸爸说是争取减刑,要努力接受劳动改造,要莫楠学会照顾自已,信的结尾,要她二叔寄一张全家合影给他,他十分想念亲人。

莫楠燃起了希望,脸上的笑容多了些,但说话还是很少。

她二叔家不宽余,家里五分田一亩地不能养活一家子,农闲了,二叔去城里烤红薯卖,运气好时,一天能卖到四五十元钱,运气不好时遇到城管的赶来赶去,性急火燥的还要砸摊子,没收家什,弄得她二叔老是亏本,生意惨淡。农村人本份,又没个手艺养身,不卖红薯干啥?卖红薯的钱要交村里的提留和孩子的学费。

们 有时候到了星期天,莫楠到城里给二叔做帮手,碰到原来的同学,莫楠会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让同学看见她现在的落魄样。

每天,莫楠早早地起来,上山去放牛,放牛回来附带一捆柴回家,刚开始,莫楠背不动,婶婶要她背少一些,因而莫楠上课迟到的日子总是多,没来二叔家以前,这活计是奶奶做的,一个月前,奶奶下河洗衣时崴了脚,落下腿疼的毛病。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过去了,莫河事件,渐渐从人们嘴中淡出。

再过一个月莫楠满十二岁了,这一年的环境磨练,莫楠脱胎换骨成了地道的乡下女孩儿,娇气十足的公主不见了。
挑水做饭洗衣砍柴扯猪草放牛这些农村孩子会做的活,莫楠会做了,做得还入婶婶的眼,这些活中,最不好做的是砍柴,一不小心就会把手当柴砍了,莫楠那双纤细柔软弹钢琴的手,伤痕累累,手掌粗糙得象枯树皮。
有一天,莫楠早早地放学回来,婶婶还在田里蓐草,莫楠站在凳子上煮饭,把饭烧糊了,奶奶老远就闻到一股糊味。
奶奶气得边打边骂:“莫楠,你太不懂事了,一见你我就不顺心,你虽是莫家的长房长孙,可你的模子同你妈那遭瘟的贱货一样,是个败家子坯!”

奶奶站在堂屋里数落落一阵乱骂,说到伤心处,掏出拍子抹眼泪。见莫楠低头立在门边直哭,越发心里火了,接着又道:

“当初我死活不同意你爸和你妈的婚事,别看你妈是个城里人,我一眼就看透了她的骨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精,狐狸精,我就听不得那她浪人的说话声,妖里妖气的,唉,我是黄土快埋到嘴边的人了,不知我在闭眼伸腿去的时候还能看不看得到你爸一眼。”

见莫楠未动,她奶奶更火了:“站在那里饭就能变好了?还不快重新煮?你看你,那看人的眼神同你那没德性的妈妈一样,怕是将来也是个不安份的。”

奶奶为什么这样骂人?怎么又提起妈妈来?莫楠很委屈,可又不敢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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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

(十)

第二天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写了第五课的生字,莫楠的眼睛是盯着黑板,心思却飘向昨天奶奶骂她时的情形,这时,教室门口站了两个穿西装的中年人。

莫楠回过神,向外望去,其中一位高个子莫楠认得,那是在二叔家吃过几次饭的王校长,他是二叔的老庚。

王校长一声咳嗽,老师回过头,放下粉笔,拍了拍手,走出教室,校长同老师嘀咕了几句,老师不住地点头,一会儿,老师回到教室。

老师双手摁住讲台:“莫楠同学,随我出来一下,其他的同学复习昨天学过的课文,要背的。”

莫楠跟在老师身后,到了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里,老师拉着莫楠对矮个子中年人说:

“这就是莫楠,学习成绩在班上前几名,性格嘛,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她的情况我就不多说,我们上报的材料想必你也看了。”

矮个子连连点头。

“莫楠呵,这位同志是市里的著名民营企业家,靠卖鞋起家的吴德同志,修养挺不错的,是个有思想有道德有爱心的能人,这次积极响应ZF号召,来我们乡搞“救助贫困女童”春蕾计划救助活动。他在繁忙的工作中,看了你的材料,对你的遭遇十分同情,他的家庭状况虽然不是太富裕的,自已的孩子在读大学,可他决定资助你读书,直到你读完大学,衣住行全包,如果可行的话,马上你就可以进城读书了。”王校长说完这话,十分激动地看着莫楠。

莫楠心想世上有好人么?天上真的掉下馅饼了?沉默半晌,莫楠以她这个年龄段少有的沉稳,不惊不喜地说:

“这事......成不成?得问二叔。”

“这个,自然要告诉你二叔的。”王校长笑起来。

王校长说话的当儿,吴德上下打量莫楠,眼前这个需要救助的女学生留着学生式的短发,一双耐看的眼睛,灵气逼人,圆圆的脸上有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已是深秋时节,只见她上穿一件蓝棉格子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子齐肘,衣服由于过小过短,紧紧帖在身上,象时下城里流行的肚脐装,一条青色的裤子,膝盖上打上了补丁,脚上的一只胶鞋裂了口子,露出脚指头来,寒风中,她有些微微发抖。

吴德暗喜,小姑娘已具美人雏形,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坯子,人说,三岁见老,吴德以他阅世四十年的眼光,相信自已没有看错人,这正是他想资助的对象,他喜欢资助美丽漂亮的小女孩子。

“行,没问题,这样的好事我想你二叔会答应的。”王校长站起来,灭了手中的烟:“我们现在就去找你二叔。”

一路上,吴德一一细问了莫楠的身世及她二叔家的情况,莫楠一一作答。

绕过两道田坎,莫楠二叔的家到了,吴德参观了她二叔家,前前后后,猪圈牛棚都看了,看了自留地看了田,吴德一直皱着眉头,家里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地面上不平整,黄颜色的土灰随处可见,墙是用土夯实的墙,屋顶上的瓦有些地方长了草,吴德担忧怕自已陷进去,他在心里说:这地方太穷了。

当莫楠气喘喘从地里把婶婶叫回家时,她婶婶得知校长和吴德的来意时,高兴得和不拢嘴,连连摇着“大恩人”吴德的手不放。

婶婶忙叫莫楠烧茶,她自已则到菜园里割一把韭菜给恩人们弄饭吃。

吴德哪里吃得下?她奶奶背一筐猪草回来,刚好碰到吴德从屋里出来,她婶婶把吴德救助莫楠读书的事大声给她,她奶奶一听说,乐了,天底下真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甭管怎么说,吴德就是他们家遇到的第一个大贵人,她奶奶背笼还未放下,拦着吴德非要吃顿饭再走不迟。

喝了茶的王校长和吴德最终没有吃莫楠二叔家的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田坎上,消失在莫楠的视钱里,莫楠立在门口睁大眼睛注视他们远去的背影,又可以回到城里读书了么?莫楠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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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

晚上,二叔从城里回来,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坐在桌前讨论白天发生的事情,安慧和安平两姊妹不高兴莫楠进城读书,三个孩子在一起热闹多了。

她二叔骂了他们两个:

“小孩子家懂什么?大人讲话不要插嘴,去,一边去,到里屋做作业去。”

她奶奶问明白了人家扶贫的人是要接莫楠去他们家同吃同住,高兴之余,到底是上年纪的人经历的事多,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去陌生人的家里,隐隐约约有一丝担忧,奶奶说出了顾虑。

她婶婶说:“人家是给咱们家养闺女,有啥放不放心的?再一个人家又是知名的企业家,具说他曾救助许多象莫楠这样的女孩子,莫楠的安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她二叔想了想,说:“有人能帮咱们,不管怎样是件好事,我们得感激人家,莫楠去了那人家我们并不是撂开手不管了,有空了可以进城去看看莫楠,莫楠还是我的亲侄女,我把她当自已的闺女待的,为了莫楠的前途着想,送进城里是错不了的,再一个王校长是我的老庚,他自然会替咱们着想,这样的好事怕是上哪寻去?”

她奶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只怪咱们没能耐,我舍不得楠儿离开这个家呵。楠儿,我老婆子有时嘴碎,骂了你,那是一时气急,你别上心去。我的孙子我个个都疼,唉。你爸如果知道了这样的事,不知有多高兴。”

她二叔也跟着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哥哥不犯事多好。”

“为了她的未来,让她去吧。过了几年,读个大学出来,自已能养活自已也不枉跟我们一场。”她婶婶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最后她二叔问莫楠:“楠儿,你愿不愿意去?”

莫楠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看大家:“愿意,我会好好学习的。”

“楠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婶婶这一年多来没有白养你,婶婶有时候气急了,骂了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那是为了你的好。我疼你比他们两个还要好。”婶婶转身从仓里掏出一瓢花生,放在桌上。

安平、安慧闻声,从里屋出来嚷着不要生的,要炒花生,婶婶将他们打进里屋了。

家庭会议继续开,奶奶要婶婶一个星期进城看一次莫楠,婶婶面有难色,家里的猪牛羊、地里的活全靠婶婶的一双手,去了莫楠等于去了一个小帮手。

奶奶说:“这样行不?不拘什么时间,谁有空,谁就去看莫楠,她二叔进城的时候多,甭管人家脸色,咱们是瞧自已的莫楠,唉,一句话,和穷志短,谁让莫河这个背时的一急就坏事,不顾后果,作孽哦。”

她奶奶把她婶婶叫一边嘀咕了一会儿。

晚上,她婶婶同莫楠睡在一起,细细地告诉莫楠,在外人家里说话做事要小心,要记着人家的好,长大了有出息了要报恩,你想想,别人同你非亲非故,为何供你读书?他们不就是念你是个可怜人,还要小心不要让别人欺负,细细的说了一大堆。

莫楠有些不懂:“在那个伯伯家里,谁还敢欺负我?”

“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一个女孩子家,身子是不能让男人碰的,明白了吗?”

莫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吴德以极大的热情办理了莫楠的转学手续,她婶婶这几天连夜给莫楠打了一件毛衣。

这期间,王校长带着二叔和婶婶参观了吴德的家,其家里的环境她婶婶是没话可说的。

她婶婶见了吴德夫人,这个精瘦的中年女人在一家纺织厂上班,言谈举止中,吴夫人对吴德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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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一)

(十一)
莫楠透过后座的窗玻璃,看见向她招手的婶婶越来越小,一拐弯,二叔他们一家全不见了,莫楠痴痴地瞧着后窗发呆。

一年来,莫楠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好歹是在亲人家里,有归属感,现在,莫楠突然觉得自已象水中漂落的浮萍,没有了根。

车急速地向城里的方向飞驰。

吴德同莫楠坐在后面的座位上,这时,吴德笑着递给她一支香蕉,一种淡淡的水果香味直扑而来,好透人呵,她有好久的日子没闻到水果味了,很想吃,可一想到婶婶的嘱咐,莫楠低下头,连连摆手。

车在一个干净的小区里停下,长长的石板路边栽着花木,打开车门,只见一个瘦女人站在莫楠面前:“不错,这个小女孩子长得好漂亮。”

“莫楠,她就是吴天的妈妈。”吴德笑着说。

莫楠极力回避那女人的眼光,怯怯地叫了一声:“黄妈妈好。”

那女人脸上淡淡的,摆手:“我姓黄,叫我黄姨好了。”

吴德从后座车厢里取出莫楠的小花包袱,莫楠随着瘦女人上了五楼,一进客厅,电视开着,巨大的暗花绸质落地窗帘随风轻轻摆动,有一种说不出的咄咄逼人,莫楠不敢多看窗帘一眼,布质沙发上有一只大白猫睡着了。

瘦女人带莫楠进了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原来是我儿子住的,他在外地读大学,不常回来,我们把它一改造,床单被窝全是新的,怎样?喜欢吗?”

莫楠一看,只是比二叔家好多了,比她原来的家不怎么样,莫楠嘴里却说:“很好呵,我很喜欢。黄姨,我一定好好学习,为您争光。”

“哎哎,小姑娘嘴真甜,为你自已争光吧,我们看着也高兴。”

吃过晚饭,莫楠回到自已的房间,明天就要去新的学校上学了,令莫楠兴奋不已。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来报答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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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一)

清晨,莫楠习惯地早早地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她得上山放牛或扯猪草,没有事做的莫楠,感到有些不习惯,莫楠轻脚轻手进了厨房,想做早餐,黄姨与吴伯伯还没起床,莫楠一想,还是等等吧,看着黄姨怎样做的,她好照着来。

莫楠在卫生间洗自已昨晚换下的衣衫,洗完了,看看闹钟,时间刚好六点,还早着哩,便回到房间,取出课本看起来。

莫楠的感觉又好象回到从前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

“哟,莫楠,起得这样早呵,乖,早上起来看书容易记住,好,我就做早餐。”黄姨的拖鞋声传过来。

几天以后,莫楠的婶婶卖菜进城,顺路去学校探望莫楠,班主任老师说:这孩子的课还跟得上,就是不太合群,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

婶婶倍着莫楠回吴德的家,看了莫楠的小房间,甚是满意,晚饭也不曾吃,临走说了一大堆感激吴德大恩大德的话。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一个月,莫楠很快就适应了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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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二)

(十二)

雨夜,又是一个雨夜,黄姨不在家,吴伯伯说是上夜班去了,家里只剩下她与吴伯伯,莫楠做完作业,去过卫生间,见客厅里没有人,电视却开着,莫楠上前“啪”一下摁下电视摇控器.

这时,吴德穿着睡衣叼着烟出现在他自已卧室门口:

“天冷了,把被子搬过来我们一起睡吧。”

莫楠怔怔地看了一眼吴德的脸,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那一声“嗯”字刚出口,莫楠恐惧起来,吴德可不是爸爸,她与爸爸妈妈一起睡过,上了学校,班上的好多同学在二年级时就与爸爸妈妈分开睡了,莫楠在三年级时才分开睡,这次来吴伯伯家,婶婶说了一大堆罗嗦话,其中一句就是不要随便让男人靠近自已,要学会保护自已,吴德伯伯是自已的大恩人,好象婶婶也说了这话:大恩人也不能睡在一起。

吴德踱着八字步缓缓地向莫楠走来。

莫楠吓出一身冷汗,即刻冲进自已房间关上门,打了反锁,整个人竟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莫楠拼命地倒吸气.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莫楠的胸口“怦怦”直跳,她用身子紧紧抵着门,敲门声响了,刚开始敲得很慢,给人以安全感的假象,两长一短的声音持续了三次,那敲门声迅速提速,莫楠好象觉得那声音是催命咒是丧魂钟。
莫楠反应过来:
??
“老师说:男人与女孩子不能睡在一起,睡在一起是犯法的。”

“莫楠,莫楠——,把门开开,什么犯法不犯法的,伯伯是关心你,怕你冷着。”吴德的声音轻轻地喊,没有了长辈的和蔼和正气,象一条狡猾的狐狸对着猎物喃喃低语。
??
莫楠不吭声,双手紧紧抓住胳膊,下一步咋办?莫楠不知道,她只知道本能地不吭声,站在门后的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外面的吴德知道她立在门后。

“莫楠,你在干什么?为何不吭声?你想想,吴伯伯是关心你,不要怕,我是很同情你的不幸的,莫楠?你睡了吗?你想想,我与你平素昧生,为何这样关心你爱护你?你呀?咋就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你还在山沟沟里受苦,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这样漂亮的小女孩子在那个地方毁了自已的前程和幸福......”

吴德说了一大堆,里面没一点动静,吴德火了,把门拍得山响,外面的雷声加上屋里的敲门声,汇成一支恐惧的交响曲,过了好一会儿,曲儿稀落了下来,门边的拖鞋声渐渐远了,莫楠小心奕奕,脱下拖鞋,光着脚丫子走到床边坐下,呆了一会儿,睡意袭来,莫楠不敢脱衣,刚一躺下,只听得门铃响,这个时候是谁呢?莫楠装睡着了。

门铃声大作,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喊声,听声好熟,是黄姨,莫楠惊异未定,侧头仔细听了一下,千真万确,还是黄姨,呵,救命稻草回来了,莫楠翻身起来,这时门已开了,莫楠听到吴德夫妇的说话声。原来是黄姨忘了带单位要她填写的社会关系调查表。
??
黄姨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天地一片漆黑,莫楠隐隐约约知道成了被人追杀的疯女子,一群张牙舞爪的魔兽紧盯着她不放,追得她狂奔不止,莫楠觉得自已时而身轻如燕,时而又象翩飞的蝴蝶俯视林中可怕的阴森,时而她又健步如飞,在丛林中穿梭,远处有一条河,闪烁怪异的蓝光,莫楠回过头,魔兽不见了,正想喘口气,忽然背后一阵冰凉,全身的毛孔顿时紧缩,惊回头,莫楠脸色惨白如纸,原来莫楠发现自已身如绝境,前面是万丈悬崖,掉下去粉身碎骨,后面是紧跟而来的滔天白浪,莫楠拚命叫喊却发不出声音,瞬间被浪潮吞没,又好象是一座大山压住她,窒息,令人难受的窒息,莫楠觉得自已成了一尾岸上的鱼,生命就这样结束吗?莫楠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梦中的王子。
莫楠惊醒了,一个人正压着她,在她身上乱摸,是她敬爱的吴伯伯,莫楠吓得大哭,本能地用尽平生力挣扎,莫楠想,他咋进来了呢?她明明上了反锁,还抵上桌子加上了两把凳子。
??吴德涎着脸:

“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乖乖,你这个小美人坯,小小的年纪就让男人踮记,快快,让我亲个够,想死我了,听我的话,只要你愿意我会送你念完大学的,直到你不想读书为止,你看这样好不好?对外面说你是我认的女儿,只有我俩的时候我就叫你小情人儿,好不好?”说着,一张臭大嘴疯狂地往莫楠脸上直凑。

“吴伯伯,别这样,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报答的,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情的。”莫楠边哭边挣扎。
“嘿嘿,记得就好,现在以这样的方式报答,我很喜欢。”吴德这时兽性大发,根本不顾莫楠苦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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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二)

“吴伯伯,别……我要喊了。”

“喊?有屁用,雷声雨声这样大,嘿嘿,外面电视声也大。听我的。”

“哇——,爸爸——,爸爸——!”莫楠死命地喊。

“哼,我说清楚,老子别的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玩小处女,说!别的男人碰过没
有?”吴德狰狞地对着莫楠咆哮。

“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以后多疼你。”

莫楠压得喘不过气:“吴伯伯,放了我吧,明天还要上学哩……”


莫楠未说完,裤子已被吴德撕烂,莫楠拚命提住裤头,无奈莫楠已是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别拍,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以后就一马平川了,我轻点。”吴德丈着酒力,粗鲁地上了。

一阵阵凄惨的惊叫声,无助绝望,掩盖在雷雨声中。

莫楠感到前所未有火辣辣的疼痛从下面传来,我快要死吗?莫楠心想。

事毕,吴德满脸淫笑,摸着莫楠微微发育的胸部:“嫩草的滋味与老草就是不一样,爽呵,爽透了。莫楠,是你给了我第二次青春,我好象回到二十年前,来,好好配合,再来一次激情燃烧的岁月。”

 “不,吴伯伯,别,别,我不读书了,我要回家。”

 “回家?说得容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拿什么还?这事你对谁都不能说,如果说了出去,我叫人灭了你二叔一家。”

莫楠艰难地坐起来,那一双魔掌又将她推下无边的苦海.....

窗外的大雨,看见室内悲惨一幕,忍不住大雨滂沱,呜咽哀鸣不止。

苦命的人儿呵,天下的好人哪?你在哪里?莫楠的心在泣血。

血,又是血!又看见那一滩可怕的血,莫楠心跳急剧加速,大脑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在高处向莫楠大喊:死吧,姑娘,那里是永远的家乡。那里是一片平静的世界。
死,也许死了就不疼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莫楠呆呆在坐在床上发愣。

“来,把这喝下去,补身子的。”吴德系着围裙端一碗参汤进了莫楠的房间,莫楠本能地抱起被子往床里边躲,一双惊恐的凤眼盯着门口。
“嘿嘿,你还记恨我呵,别怕,是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看我有多疼你,吃吧,要不我来喂你。”
“别过来!”莫楠缩在床头大吼。

“咋不听话?你要明白你的处境,现在你就是一个破鞋了,谁还敢要你?

莫楠哆嗦着穿上衣服,吴德不时失机地在莫楠胸脯上捏了几把,疼得莫楠忍不住叫出了声。

过简单的早餐,莫楠背上书包,她的脑子很乱,她一会儿想到死,一会儿想到去上学,一会儿又想到逃走,整个人儿迷迷糊糊的,刚步出大门,遇见下班回家的黄姨,莫楠叫声黄姨,黄姨用奇怪的眼光眼了一眼正地下楼的莫楠。那个事情该不该与黄姨说呢?要说又怎样开口?正犹豫的当儿,黄姨的脚已跨进门,晚了,吴德还在家里,说什么怎样说都迟了。

吴德对莫楠说,他好寂寞,一年中,黄姨有一半时间晚上不在家过夜,街头的那些鸡太脏了,要多脏不知有多脏,不知有多少男人睡过,他一点也不喜欢,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只喜嚼这一口嫩草,那滋味比做神仙还好。

莫楠心想:这哪象一个老总说的话?

莫楠茫然地走在街上,吴德给她五毛钱交通费,她没有上公交车。

一连几天,黄姨都不在家,莫楠害怕夜晚,更害怕见到吴伯伯,那种恐怖的笑,令莫楠毛骨剌然,那肥硕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疼,胸部捏得生疼,还能坚持到上大学的那一天吗?这样下去迟早是要折磨死的。逃吧,莫楠。一个声提醒她。那读书咋办?另一个声音提醒她。莫楠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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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8 13:37:1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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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3: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三)


(十三)

“莫楠,你在想什么?要注意看黑板。”老师点了莫楠的名,莫楠游移飘浮的目光,回到老师脸上,扫猫一下,思绪又飘飞开了。

中午,班主任找莫楠谈话:“莫楠,这几天你表现可不好哦,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好象心事重重,能告诉老师吗?”

一张狞笑淫笑的老脸在莫楠脑屏幕上频频登场,莫楠不说话,摇了遥头。

“这是你今天上午做的数学作业,好好检查一遍,打问号的,重做一遍。”老师说。

“嗯。”

一天的课终天结束了,莫楠从教室里出来,校门口站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莫楠知道,那里面没有一个是来接她的,莫楠已习惯独来独往。

还回吴伯伯的家吗?晚上发生的事情,莫楠不敢想下去,整整一天,莫楠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回二叔家还是继续在这里读书?莫楠慢慢地走呵想呵,不知不觉进了小区,莫楠一眼瞥见正在前面远远地走着,两手提着菜兜的吴德,莫楠的心跳到嗓子眼,心里恐惧到极点,令莫楠不由地发起抖来,再也迈不动步子。

莫楠一步一步地后退,不觉人靠在栅栏上了。不,不能这样下去了,莫楠急转身,飞快地朝二叔家方向跑去......

这个书不读了,莫楠边跑边哭,她要回二叔的家。

西天的晚霞象血,令人恶心,又象狮子张开的血盆大口,在后面疯狂地追赶莫楠,令莫楠害怕到极点,这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到了二叔家,要在奶奶面前好好地哭一场。

莫楠一路哭着跑着,晚霞的脸暗淡下去,它不忍心见小孤女的无助,可怜的孩子,天下之大,何处是你幸福的家园呵。

妈妈,你在哪里?爸爸,你在哪里?为何要敝下我不管?爸爸,我活得很累,没意思透啦,莫楠走着走着,慢慢的拖不动步子,立在河边不动了。

天上的星星露出忧郁的眼神俯视着无助的莫楠。

这样活着多么没意思呀,泪雨早已模糊了视线,莫楠不由地蹲下身子,莫楠看着水里的莫楠,眼睛哭肿得象蜜桃儿,往日灵气飞扬的眸子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秋虫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莫楠想来思去,在婶婶面前如何开得了口?婶婶告诉过她,女孩子的贞洁是最重要的,如今她成了村里人骂的贱货和破鞋了。

不,她不想做破鞋,更不想做贱货。

她要做一个好孩子。

莫楠把书包放到岸边的草丛里,她想自已不读书了,这书包安平和安慧都用得着,扔了太可惜了。

有一个声音在她右耳高声叫:去死吧,这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你活着是多么不幸福。来吧,莫楠,闭着眼睛下来吧,一切痛苦和耻辱都没了。

左边的耳朵却传来:别,别这样,往后的日子长着哩,要活下去,好好地活着,总有出头的日子。

莫楠心里挣扎了许久,放下,都放下,心一焚,眼一闭。

“卟嗵”一声,莫楠往河里一跳。

这时,莫楠不由地“哎哟”一声喊,原来河里的水不深,只到莫楠的腰上,河里的石头,碰疼了莫楠。

一大婶牵着牛路过,走近便问:

“谁家的孩子?咋不小心跌进水里了?快快爬起来,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农家大婶富有同情心,忙急步上前跳进水里把莫楠拉起来,借着月光,大婶认出了莫楠:

“你是莫河的孩子吧,听说你不是进城享福去了?”

莫楠呜咽着,想了想,那事怎么也不好说出口:“我想念奶奶。”

“哦,作孽的孩子。”

这时,来了一辆拖位机,大婶扬手一拦,拖拉机停下来,开拖拉机的是个中年大叔,大婶尚未开口,中年大叔笑着同大婶打招乎:

“王喜姐儿,大黑天的上哪去?该不会又是去五浪湾会情郎哥哥吧,搭我的车去?你也不看看,我这破车咋配得上你?岂不是富寡妇偷懒汉犯贱又掉价?”

“你妈的,少在老娘面前油,远水不解近渴,人家有正事烦你哩。”

“啥事?我可是怕老婆的,我老婆说肥水不能落外人田就是不能落外人田,上次让你搂着亲嘴,让她瞧见了,硬是蹩了我整整仨个月,一点子腥都不许我闻,这次要是让我老婆发现了,我得做太监了,喜姐儿,你行行好,我不想做太监,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了,你还是去五浪湾解渴吧。”中年人说这话时,拖拉机突然熄了火,山里的原野一下子寂静了许多。

“好个麻老二,你他妈的缺德,想到哪儿去了?也不拿河里的水照照自已,你配吗?给老娘提鞋我都嫌脏。”

“嘿嘿,话不要讲生了,咱们嫌归嫌,心肝心相连。”

“屁话!谁跟你心相连?哪能天有空了,专门去你家告诉你那醋狐狸精去。看她怎样打断你的狗腿?现在最要紧的是莫河的女儿不小心掉进河里了,正冷得发抖,烦你送她到莫老二家去。”

“喂,你搞没搞错?那丫头不是进城过好日子去了吗?”

“问那么多做什么?谁又说进城了就不许回到莫家村了?”说着,那叫王喜姐的大婶,把莫楠抱上后座。

“嘿嘿,喜姐儿在积德呵。”中年汉子拖出摇把,在拖拉机头上用力摇了几摇,发动机

“突突”响了。

“谢谢婶婶。”莫楠向大婶挥挥手,拖拉机动了,莫楠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嚷:

“我的书包忘了拿。”

“在哪?”大婶将牵牛的绳子又系在树上,回头问莫楠。

莫楠用手指了指。

过了一会了,大婶回应:“找到了。”大婶拍了拍莫楠的脸蛋:“丫头,要好好学习才能有个好前途呵。”

莫楠脸一红:“嗯。”

拖拉机载着莫楠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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