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女孩的辛酸故事：花开声音

许愿

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 莫楠坐在稻草上，麻利地打着草鞋，那女子歪在草垛上，将那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女子名叫何雅，莫楠叫她阿雅。今年十六岁了，比莫楠小一岁，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阿雅在表哥的帮助下，迷上了网络，莫楠没上过网，但知道那是用电脑上的，阿雅说她会使用QQ聊天，那个QQ是表哥帮她弄的。 ??不久，有一个叫阳光男孩的网友让阿雅迷得五魂丢了三魂，视频里阳光男孩，帅气逼人，阿雅也不逊色，妩媚宛转，两人一下子就蹦出爱情的火花来，那个男孩说是要见她。为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哪能不见？沉浸在热恋中的阿雅想都没多想，就答应了。那时正要考试，阿雅对学校谎称奶奶病了，请了假。偷偷地拿了老爸柜子的销货款三千块，跑了出来。坐了两天的火车，终于到了阳光男孩的城市，就在阿雅见到阳光男孩的那一刻起，阿雅的整个心都属于了阳光男孩，火车站，阿雅情不自禁地拥抱了阳光男孩，阳光男孩好象也是真心爱她。那一天，阿雅感到自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莫楠搞不懂，这样好好的幸福日子不过了，为何要选择离家出走？去会什么网友，看看，外面的世界精彩不？落得这般惨状，如果不是遇到她，如果是遇到象黄莺那帮狼心狗肺的家伙，那就要糟透了，这野林子里，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唉，不渴死也要硬生生地饿死。 ??阿雅带着沉醉的语气，沉浸在浪漫的世界里： 阳光男孩带着她游遍了城市的风景。晚上，公园里的人少了许多，月光下的草地，浪漫而温馨，阳光男孩拥着她，阿雅情不自禁地躺在他的怀里，一阵山盟海誓，阿雅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他。 ??看着阿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莫楠问：“后悔吗？” ??“不。爱他，就给了他。” ??莫楠不知说什么好: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正要说哩，完事后，他看到了红色，惊恐地搂着我，说要爱我一辈子，要到我的城市去，我答应了他。 我们俩人就这样拥着，真不想分开，突然，几束强光照在我们身上，只见几个蒙面黑衣人手里拿着电棒，向我们围拢来，我忙将长裙放下，可是已来不及了，我的屁股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这时，阳光男孩猛地推开我，要我快逃，我刚跑了两步，被一个壮汉拦住。只见他用力捂着我的嘴，有一种象酒一样的味道直副脑门，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阳光男孩呢？”

??“不知道。”说到伤心处，阿雅嘤嘤地哭泣。

??“想他吗？”

??“......”

??阿雅抬手试了试泪水，胳膊上出现一道道紫色痕迹。

??阿雅见莫楠编已好了一双鞋，便拿着试穿起来，一边试一边继续说：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缚在这里，钱包背包全不见了，我叫了好久，没人应声，好怕人哦。如果你再不来，我不是饿死也要冷死了。”

??“知道谁干的吗？”

??阿雅摇摇头。

??莫楠没上过网，不知道网恋的魅力有多大，她搞不清楚，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隔得天远地远的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好上了，那网也太可怕了，如果阿雅不出意外，莫楠不知道网络这样痴人。

??“哦，对了，大哥哥，你看你脸上好脏哦，还有股难闻的怪味儿，你这是上哪去？”阿雅方才想起问一下恩人。

??“回家。”

??“呵呵，我也要回家，可是没有钱怎回家呵？”阿雅显得失望.接着又说:

??“回到家，不知爸妈要把我怎样打死才好哦。我成了坏女孩，回家，还是回家的好，至少不会冻死饿死。”阿雅只顾自已说话，莫楠不哼声。

??“大哥哥，你家在哪里？”阿雅又问起来。

??“挺远的，如果有钱坐车，也要好几天的，走回去不知要用多少天。”

??“大哥哥，嘻嘻，我知道了啦，你是会网友去了？是被网友甩了？”阿雅天真地望着莫楠。

??莫楠不想告诉她自已的过去，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稻草。一会儿,莫楠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两双草鞋终于完工，阿雅穿上鞋子，对莫楠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哥，这鞋好有趣哦，我还想再弄几双换洗。”阿雅穿上草鞋，连跳了几下，一脸兴奋。
??“这鞋洗了就没用了。”莫楠心想，阿雅连草鞋都没见过，不中用的家伙。

??“草鞋是船，阿雅是帆，乘风破浪闯天涯......哪管人世间的苍桑......”阿雅即兴乱唱。
??“走吧，大小姐儿，天快黑了，赶路要紧，今天的晚饭还不知在哪里？”莫楠忧心忡忡。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自顾地往前走。

??“大哥哥，大恩人！等等我。”阿雅踉踉跄跄跟上来。

??如今都已沦为叫花子了，还这样发嗲，还不知天好高地好厚。

??莫楠没听见似的，只顾往前走，心想，这女孩子真拖累人，这样磨蹭下去，何时到家？真是不救她也不是，救了她也不是。

??“啊——，大哥哥，走慢一点，求求你啦，别丢下我不管。”阿雅远远在落在后面。

听到阿雅哀求的声音，莫楠停下来： ??“穿上了鞋子也这样，你平常难道走路不用腿吗？轻狂。” ??“好哥哥，任你怎样骂，只要别丢下我不顾。”阿雅脸上了微微的汗珠儿。 ??“象你这样慢吞吞，你说！我们何时才能到城市？”莫楠有些生气。 ??“原谅我，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大哥哥，我很不舒服。”阿雅的话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好象不好受。 ??莫楠想到她可能是受了风寒，便蹲下去： ??“上来吧，背你一段。” ??“不！不，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吧。”阿雅的脸很难看。 ??莫楠心里好笑，这阿雅真的把自已当成男人了。也不免强： ??“那我们边走边说话，可以忘记累的。” ??“好吧，说什么呢？”阿雅偏着脑袋。 ??“你读高几了？” ??“初三哩。上语文课时还行,可一看到数字，脑袋就糊了，所以成绩特差,特没自信,所以就喜欢了上网，一上网什么烦恼也没了。” ??莫楠想，如果不缀学，自已该读高一了，心里涩涩的。 ??不知不觉翻过了两座山头，太阳长了很多长毛，毛绒绒地悬在树梢上，象一个巨大的莆公英，凭感觉天快黑了，莫楠有些着急，今夜不知在什么地方。 ??“哦，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莫楠的话没说完，阿雅眼睛一亮，指了指前方： ??“大哥哥，快看！我们的晚饭有了，那个东西我认识，小时候在奶奶家吃过。瞧，那是它的叶子。”说着，阿雅跑了几步，在路边的不远的地里蹲下身子，双手用力刨着土。 ??莫楠一看，说：“别费劲了，已刨过了。” ?? ??“我不信，肯定还有。”阿雅固执地爬着土。 ??莫楠等了一会儿，见阿雅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找来细木棍，利用扛杆原理，撬了半天，找到四个拳头大小的红薯。 ??阿雅眉开眼笑，问： ??“是煮了吃？还是烤着吃，唔，烤的最好，香喷喷的。” ??“赶快找个歇息的地方吧，天不早了。”莫楠一扬手。 ??“大哥哥，你看哪里怎样？可以烧一堆火的，这里有很多干柴。” “都比叫花子还惨了，弄出那些臭讲究做什么？那边水沟里有水，洗一洗，生吃也不错哦，大小姐同志，还要节约，你只能吃一个。” ??阿雅听了这话，也不反对，一声不响地洗好红薯，莫楠拿出布兜将红薯包好，系在背上。 ??天，突然黑了下来，莫楠抬头一看，大朵大朵的乌云黑压压地盖过来，顿时，树林里暗了许多，莫楠心想，坏了，在哪里躲躲雨呀？便拽着阿雅急走。 ??没走好远，雨点子密密地落下来，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唉，今夜在哪里找到睡觉的地方哪？莫楠十分着急，身上的衣服淋湿了，可没有换的了。莫楠立刻想到还有块塑料布，便在布包里找，一看没有，有些慌神。 ??还好，雨，渐渐的小了些，阿雅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莫楠，仿佛莫楠是一条救命的金条，生怕一不小心，莫楠弃她而去。

这时，后面有亮光射过来，有人说话，阿雅拽着莫楠不敢向前迈步

许愿

（三十）
??
??莫楠警惕地向后望去，只见一群人打着手电筒，正朝这边走来，莫楠不由地心慌气短，想到莫不是大宝他们追上来了？都快一个星期了，如果是那样倒霉的话，真是命该有绝，莫楠感到自已象个要枪毙的刑犯，惶恐地等待那要命的一声响。

??那一群人吵吵嚷嚷，如狂风从莫楠和阿雅身边刮过，闹嚷声中，知道他们专门是去看露天电影的，不是大宝他们，莫楠一松神一下子全身软了下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大哥哥，这里好象有好多人哦，千万别扔下我，我好害怕。”阿雅的头帖在莫楠肩上。

??“好，紧紧地拽住我，只要你不乱跑。”

??“咦，大哥哥，你看，那边好象真的是在放电影，下雨天的还放什么鬼电影。”阿雅有些兴奋。

??“唔，那里可能是个学校的操场，上帝保佑，我们今晚可能淋不着了。”莫楠拉着阿雅加快了步伐。

??“大哥哥，你看，怎么又不放了电影了？好多人都在跑。”阿雅说。


??这时，黑压压的人群中，噪杂声很重，有的喊爹妈，有的呼孩子，乱成一锅粥，人群一下子四散开了，雨涮涮地直下，操场上很快没了人，一块挂在树杆上的白布在雨中飘荡。

??莫楠牵着阿雅摸到小学校的走廊上，蹲在不显眼的角落不动，等人散尽，悄悄摸到一间教室门口，教室的门，下半部分没了遮挡的木板，空荡荡的，莫楠迟疑一下，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便猫着腰从门的空荡处钻了进去，阿雅颤颤惊惊地跟着也钻进去了。

??一阵摸索，莫楠小心奕奕地摸到一张课桌，一阵高兴，还好，今晚的运气好，还有地方睡觉，教室里暖和，不象外面寒意料峭，阿雅在莫楠旁边不远的地方摸到一张课桌，两人累极了，不声不响正要躺下。

然，窗外有人呻吟，莫楠唬了一跳，一骨碌坐起来，侧耳屏住气息，仔细一听，那声音好象又没了，莫楠心想，难道这时候还有野鸳鸯幽会？莫楠捂住耳朵，暗暗地骂了句：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莫楠有些迷糊，哈欠连天，但怕出意外，不敢躺下去，犹豫着该不该换个地方。

??那呻吟声大了些，好象很痛苦，时断时续，真的有人，糟了，看样子真得换地儿了，莫楠抱着少惹事的想法动了动身子。心里叹苦连天，咋就这样命苦呢？连觉也睡不安生。

??阿雅这时已摸到莫楠面前，碰了碰莫楠的胳膊，悄声怯怯地说：

??“大哥哥，刚才好象有人喊救命。”

??“你听见了？”

??“你也听见了？”阿雅反问。

??“瞧瞧去，能帮就帮一把吧。”莫楠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从桌子上爬下来，累了一天了，到了晚上还不安生。

??“大哥哥，我怕。”阿雅抱住莫楠的胳膊。

??“我也不想惹事呵，可那声音好象挺难受哦，是个女子的声音。”说着，两人悄悄钻出了教室

雨还在淅沥淅沥地下，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莫楠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影，那声音是从后面发出来的，莫楠牵着阿雅绕到教室后面，教室后面是一片开阔山坡，山坡深处是黑黢黢的山峰。 ??“哇——，好怕，有鬼。”阿雅双手抱头，声音颤抖，任莫楠怎样挪她，不敢再动一步。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雷声低沉地从天边传来，借着电光，莫楠看见山坡上空无一人，齐腰深的草丛中隆起一堆新土。 ??只要不是人，莫楠不怕。 ??闪电再次划过，莫楠盯着那堆隆起的新土，这回莫楠看清了，好象是一座刚垒的坟茔，被大雨冲裂了一道大裂口，露出白森森的木匣子一角。 ??嗬，还好，不是可怕的黑棺木，莫楠镇了镇，不象刚才惊慌。 ??阿雅拽住莫楠边说： ??“哥哥，好怕。” ??“阿雅，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没......没有。” ??“阿雅，......如果真的有活人闷在里面，救不救？” ??“救。就象哥哥救我一样。” ??“好，那你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许愿

寂静的旷野里，呼救的声音清晰而微弱。

??顺着声音，莫楠和阿雅走近木匣子。

??“大哥哥，我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这时，莫楠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又象是拚死豁出去了，她用力拍了拍木匣子：“喂喂，里面如果有人，请敲击一下。”

??果然，木匣里传出“咚咚”的声音。
??“救救——我——。”里面的人微弱地喊。
??“好，你要坚持住。”莫楠这个时候觉得自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种英雄的豪迈洋溢心头。

??只见莫楠挽起袖子，双手揭住木匣盖死命往上提，无奈力小势薄，用力提了几次，木盖坚如磐石，丝纹不动。

??阿雅见状，忘掉恐惧，学着莫楠的样子，一齐用力，眼看有了稍稍的松动，木匣里面的挣扎帮了倒忙。木匣好象比先前更紧实了。

??莫楠拍了拍木匣，说：“我们在救你，不要动。”

??里面果真没动静了。

??“大哥哥，刚才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摸到门后面有一木棒。”

??不等阿雅的话说完，莫楠吩咐：“快拿来！”

??阿雅飞奔而去。

莫楠一寻思，低头寻了块一头大一头小的扁石块，双手握住石块，在棺木的合盖处，奋力向上撬，莫楠想：不要怕，既然要救人，就一定要撬开，千万别气妥，为了鼓励自已，莫楠想起了老方法，数数，莫楠默念起来：一下二下…….数到??五十五下的时候，阿雅抄着棒上来了，阿雅使了几下，使不上劲，不敌莫楠手里的石块。

阿雅丢下棒，找来石块，在莫楠的对面撬木匣的一角。 ??当莫楠数到五百五十五的时候，只听“吱嘎”一声，木匣终于掀开一角。 ??一个女子从木匣里露出个头来，莫楠气惴惴地怔了，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大哥哥，快，拉她出来。”阿雅扔掉石头，惊恐地看着莫楠。 ??阿雅的话未说完，女子连滚带爬地已经从木匣里爬出来。 ??只见她面色苍白，身子瘦弱，立刻跪在莫楠和阿雅面前： ??“谢谢恩人们救我，这辈子我生是……”女孩子的话说到半截，立刻咳嗽起来，接着吐了一大堆，醒臭难闻。 ??阿雅站在莫楠身后，盯着那女孩：“你是人还是鬼？” ??“我是人。”女孩说完这句，又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缩成一团。 ??莫楠拍了拍她的背，一会儿，那女孩子感觉好些。 ??听阿雅称莫楠为大哥哥。女孩子跟着叫：“大哥哥，快离了这里，快，越快越好。” ??“喂，你难道不是本地人吗？你不想回家？”阿雅不解。 ??“说来话长，你们也见到了，过去的我早已死了，埋了。现在的我是你们的，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毫无怨言。” ??女孩子的话令莫楠一想，有些道理，在有亮光的地方再仔细问她不迟。 ??莫楠一挥手，阿雅护着女孩子出了墓地。 ??莫楠想把女孩子安顿在小学校的教室里，女孩子连说不行不行，死活不进去。 ??那女孩子“扑嗵”一声跪下：“求求恩人们了，快走吧，听口音我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快带我走吧。我的生命是两位恩人给的，从今后你们到哪我到哪？千万不要嫌弃我，我炒得一手好菜，我会缝纫，不会吃闲饭的。”女孩子边说边流泪。 ??莫楠搞不清女孩子是什么原因当做死人埋了？正要问个明白。 ??见女孩子惊慌未定，一心要离开这里，好象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莫楠顿时感到全身发软无力，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加之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好象被抽空了一般。 ??阿雅忙上前扶住莫楠：“大哥哥，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千万别倒！”接着瞥了一眼那女子：“你看，都是刚才为了救你，哥哥才弄成这样。” ??女孩子伤心地呜呜地哭起来：“哥哥受累了，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一悲子不会忘记。” ??“光不忘记有何用？”阿雅不屑。 ??“阿雅，不要乱说。”莫楠吼一声。 ??阿雅赶紧闭了口。 ??“好了好了，今晚就不睡觉了，咱们慢慢地走吧。”莫楠打起精神来。 ??阿雅不高兴： ??“大哥哥，我从来没走那么远的路，累死我了，我好想躺下哦。” ??“忍着点吧，大小姐，咱们先走一段再说。”莫楠拍了拍阿雅的胳膊。 ??莫楠一手拉着阿雅一手牵着女孩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中，那女孩子拉住莫楠的手： ??“大哥，贵姓？” 莫楠想了半天，想到如今已逃了一个星期，估计大宝一家人寻不着她了，有了些安全感，不由脱口而出： “我叫莫楠，莫做坏事的莫，楠木的楠。” ??“哇，大哥哥，你好偏心，我都跟你两天了，问你几次，你都没说，如今，她只问一次，你就说了。”阿雅跺着脚。 ??“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嘛，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呀？”莫楠一板正经地说。 ??“哦，大哥的名字象个女孩子的。”那女孩子吃吃地笑了。 ??“是吗？小时候，我爸说，楠木常绿大乔木，可长高达30米，是江南四大名木之一，是做名贵家具的上好材料，就是希望我长大后成为栋梁之材，就是有用的人。”说到父亲，莫楠眼睛暗淡了下去，不想再说了。 ??“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哥，这辈子跟定你了。以前的我，你们是看见的，已经死了，已经被埋葬了。“女孩子边说边抹泪： ??“哥哥，我要姓莫。请给我取个名字吧。”女孩子说着，“扑嗵”一声又跪下。 ??“喂喂，快起来，你得下跪的病了？”阿雅嚷着。 ??莫楠心里一热： ??“这怎么成？傻妹妹，快起来，快起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呵，为何是这样的？” ??女孩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万般可怜。 ??阿雅有意见了：“这个妹妹真是的，为何单谢大哥哥？我也有份功劳呵，没有了我，大哥哥至少还要花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救下你，到那时候，不知你是不是还活着。”阿雅眼睛向上一翻。 ??“阿雅，打什么嘴巴仗！还不快把这个妹妹拉起来？”莫楠厉声说。 ??“你多大？”莫楠问。 ??“十六。” ??莫楠心里有些难过，自已真有她们说的那么老吗？ ??“你叫什么名呵？咋就不说呢？怕我们上你家去要饭？”阿雅催促。 “我......姓将，叫家香，家庭的家，香臭的香。”女孩子结结巴巴地挤出这话。 “蒋家香，你这个名字很不错哇，就不要改了。”莫楠由衷地说。 ??“大哥，我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如论如何你得给我取名字，我现在就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以前的蒋家香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现在的我，是一个新我，是你给了我生命，大哥，如果你的年纪再大一些，你就是我的亲爸爸。” ??“哎，哎——，咋样说话滴？大哥哥年纪轻轻的，还没成家娶媳妇呢，你想咒他老呵？”阿雅心里有些酸楚，指了指蒋家香的鼻子。 ??“不是，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出感激之情。阿雅姐，你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我现在恨不得掏出我的心给你们，我在棺材里醒来的那一瞬间，就以为我死定了，心情别提了，简直恐怖到极点，想不到我还能活过来，是你们救了我。叫我咋不感恩你们一辈子？”蒋家香边说边流着泪。 ??“妹妹，我们救你是应该的，我想，你跟着我们流浪，居无定所，过着有上顿无下顿的日子，多难，你还是回家吧，不知道你家人有多瞧心？”说到这里，莫楠突然住了口，知道说错了。 ??“家里人不焦心了，已经彻底放心了。”蒋家香见莫楠不依，跪在地上不起，任阿雅怎样拉扯，仍是不动。 “妹妹，我不明白，好好的大活人，谁那么心狠手毒活埋人？真他妈的??比万恶的地主恶霸黄世仁还可恶！”阿雅气吁吁地问。 ??“说来话长。”蒋家香的眼泪潸然而下。

许愿

“我们一家，有爸妈，三姊妹，我排行老二，上面有个残疾哥哥，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腿有点瘸，哥哥大我八岁，在我们那里，二十四岁的男人没有成亲是被人瞧不起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就告诉我，为了我哥的亲事，早将我许给了萝卜溪姓周的一家人家，小时候不知道订亲是啥事，到稍长大一些，见了几次那人，那人长得极丑，大我十多岁，当时没说，反正是不喜欢，心里好别扭，后来听萝卜溪的人说他一味地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大事做不来，田里的农活又不愿做，我凉了大半截，死活不愿意。父母就说我不听话，只顾自已，不顾家里，是个自私的人。爸爸对我说，初中一毕业，就不要我读书了，要我嫁人，好换回嫂子，我不同意，便与爸妈商量，要去外面打工，给哥哥攒下彩礼钱，可是爹妈硬是不依，说如果再闹就打断我的腿，让我一辈子活受罪，我一想，村里有许多女孩子早早地就嫁了人，在男人家里不是打就是骂的，日子不好过，可大家都这样默默地过着，也就想开了。为了哥哥，随了父母的愿，就在一个星期前，那人进城筹备结婚用的礼行，让汽车给轧死了，我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我终于解脱了，不用嫁他了，难过的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有些不自在，想不到他父母带上许多族人闹到我家里，说我人还未娶进屋，命却是那么狠，把他儿子克死了。要我们家赔彩礼钱赔他儿子，并作出决定，他家女儿不嫁我哥。我爹妈见来了那么多人，围得水都泼不进，个个横眉恶眼，手里不是拿着扁担就是拿着锄头，哪见到那么大阵仗，慌得说不尽的好话，那边的硬是不依，我妈当场就捉到我打，说我是个贱人，赔钱货，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没有帮家里,倒还生许多闲气，要我给那人顶命。我一气，当时就吃了一大把安眠药，这不，就送到那里去了。” ??“好怕人，你家里难道没送你去医院？”阿雅关切地问。 ??“我咋知道？”女孩子摇摇头。 ??“你命真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莫楠笑了起来。 ??“同你们在一起就是福呵。”女孩子乖巧地说。 ??“啧啧，真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女孩子头一偏。 ??“走吧，咱们边走边说。”莫楠对她们二人说。 ??“对了，哥哥，想好了没，我出生快二个小时了，还没名字哩，总不能叫我喂，或是叫我原来的名字吧。”

莫楠看着阿雅。 ??阿雅会意：“大哥，就依了她的吧。” ??“我希望你将来幸福快乐一辈子，不要忧愁，就叫莫忧，怎样？” ??“好，我喜欢。我就是莫忧了。”女孩子笑起来：“我有名字了，哥哥，你现在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你。” ??“得得，少轻狂，干脆你嫁给哥吧。”阿雅不痛快。 ??“嫁就嫁，只怕哥哥看不起我。”女孩子接了口。 ??“哎呀，说到哪里去了？阿雅，以后可不许这样说话。” ??“大哥哥，为何单单落下我，我也要姓莫，不姓何了。”阿雅嚷起来。 ??“阿雅，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你与莫忧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都是哥哥救下的，一样的，哥哥莫偏心喽，阿雅伤心死了。”阿雅的声音里有了哭腔。 ??“哥哥，要不，我们来个桃园结义怎样？”莫忧提意。 ??“等天亮了再做说吧，现在赶路要紧。”莫楠应了声。 ??“何必要等到天亮？只要是真心，起几句誓就成了。”阿雅趁热打铁。 ??“好吧，论长幼我是老大，我先说：我莫楠从现在起与阿雅和莫忧结拜姊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拚死相助，你们两个就是我亲妹妹。” ??“大哥在上，二姐在上，莫忧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们永远是的亲人是我的亲哥姐。” ??见莫忧双手抱拳，说得郑重其事，莫楠忍不住想笑。 ??“我阿雅从今天起，头可断血可流，忠于哥哥和莫忧不可丢，一句话：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嘻嘻，哥哥，到时候你发了财可别把我们忘了哦。” ??“好了好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走吧。”莫楠拉了阿雅一把。 ??“哥哥，我恨你！”阿雅立住不动了。 ??“又咋啦？大小姐。”莫楠莫不透阿雅心思。 ??“偏心，又是偏心。”阿雅跺着脚。 ??莫楠正要解释。 ??“大哥，看，那是什么？”莫忧指了指路旁不远的小茅屋。 ??顺着莫忧的手望去，蒙胧中，莫楠看不真切，好象是个瓜棚： ??“会不会是个看瓜棚呵？”莫楠随口道。 ??如果是个瓜棚，这个时节，田里早没了西瓜。莫楠欢喜起来。 ??“走，瞧瞧去。”阿雅好象看见了家里温暖的小床。 ??不待走近，阿雅探马似的跑前去打前站： ??“哥哥，果然是个瓜棚哩，哥哥，今晚就不走了吧，我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 ??莫楠看了一下周围，自已爬上瓜棚左踩踩右踹踹，还好，三个人，只要不乱动，瓜棚架子一般是没有大的问题吧。 ??三个人轻脚轻手地上瓜棚，瓜棚是好几根小园木拼在一块，做成的一个落空的一半台，就象村里搭的戏台子。 ??呵呵，真是累极了. "大哥哥,你睡外面吧."阿雅将莫楠往外一推.留出一道不规则的"三八"线. 大家没有说话，躺在硬帮帮的的圆木上，顾不着难受，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好象孙悟空撒下了很多瞌睡虫儿，三人沉入了梦乡。

许愿

（三十一） ?? ??天麻麻亮，远处传来阵阵鸡鸣。淡淡的薄雾爬上山岗，山便变得蒙胧起来。 ??莫楠听到鸡叫，睁不开眼睛，觉得瞌睡虫老是为难她，还没有睡好，可是她现在不是以前，身边多了两张嘴，有责任保护她们。 ??莫楠一个翻身爬坐起来，肩膀胳膊有些生疼，便叫醒睡得正香的那两人。阿雅和莫忧打了几个哈欠，两人麽麽蹭蹭，不情愿地爬起来，脸一抹就跟着莫楠出发了，得先找点吃的。她们放弃了公路，顺着细细的山道走进了丛林，丛林里有找吃的比较容易，将莫忧身子弱，路过一家民居时，莫楠讨了一大碗米汤盛在竹筒里，主人家心好，又给了一碗饭，莫楠用布巾包好，递给莫忧。莫忧推让一下，见推不过，吃了一小饭团子。 ??“那是什么？”阿雅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神情，往那边山腰一指。 ??透过稀疏的林间，只见山腰缎带般的公路上，有一辆货车泊在那里。 ??莫楠露出好看的牙齿：“快，抄近道赶上去。” ??等走近，原来是装了半车土豆的大货车，泊在路边，没有听到说话声，莫楠大模大样地走过去，见司机埋头修车，三人一合计，轻脚轻手地爬进车厢，车厢里有一块防水油布，三个人钻进防水油布里，一动不动。一会儿，车动了。三个人相视而笑。 ??汽车一晃动，三个人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急刹车，三个人同时碰了脑袋，睁开大眼一望，原来司机油门踩快了，不幸轧死一只鸡，鸡的主人是个中年农妇，披头散发，在门前的廊上扫地，见她家的鸡轧死了，丢下扫帚同司机论理，话不投机就要挥拳，户主占着地时的优势，跳上去拧开车门，一把拧住司机往下拖，司机知道这一下去没有好果子吃，不住地求饶，愿花钱赔鸡。

??吵闹声中，莫楠警惕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一道铁轨伸向远处，高高低低的房屋错落于公路两旁，原来到了郊区，莫楠长吐一口气，这以后讨吃容易多了，一挥手，三人迅速摸下车。

??到了城里，才知道这是个叫来康的县城，在烧饼摊前，莫楠取出事先在厕所里从内衣里掏出的五块钱，买了十个烧饼，莫楠她们坐在河边的桥下，对着河对岸一片秀丽的风景，饱餐一顿。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吹得地面上树叶和沉渣跳起了舞蹈，莫楠茫然地盯着树叶发呆，一张报纸跌跌撞撞地飘进了她的视线，报纸翻了无数次前空翻后空翻后，落在莫楠脚上，莫楠抬头张望不知报纸是哪掉下来的？报纸还是新的没有弄脏，莫楠顺手弯腰拾起，嗨，果真是最近两天的报纸，莫楠从上到下匆匆扫视一遍，那些新闻读着读着就读不去了，感到索然无味，正要随手扔掉，一眼瞥见右下角的第四版导读：“打工妹被强暴后徒步从东莞走回老家，饱受亲人冷眼再次离家出走”，莫楠心里一震，忙翻到第四版，一口气细细读了下去，读完最后一个字，莫楠仰望远方灰白的天空，感到寒意沏心沏骨，陷入深深的忧郁中。

??原来报上登载一位只有小学文化的农村女孩，到东莞打工，在她被强暴之后，身无分文的她从东莞步行回到家乡，途中历经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可是回到家没有得温暖，却成了父辈兄弟中的眼中“累赘”，认为她给全家丢了脸抹了黑，轻视她看不起她，不堪忍受打骂的她选择离家出走。

??莫楠想了好久，如果回到家同二叔婶婶们说什么呢？这一路的辛酸又有多大意义呢？时事境迁，就是再次与杨磊重逢，又能怎样呢？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一个天上的人与一个地下的人还会有那样的感觉？放弃吧，莫楠，那不是你的，一个声音在远处冷冰冰地对她说。

??如果是你的，就是隔着天远地远的，也会来到你身边，莫楠记不清这是在哪看到的一段歌词。

??是呵，与其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到莫家村，让人轻视瞧不起，那抬不起头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滋味呢？从前又不是没有偿过这滋味，太不好受了，倒不如不回家的好，不管死活还是先到陌生的城市争扎一番吧，在那里没有人看轻你，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一切凭自已的努力。

??莫楠想到这时如卸重荷。

这时，阿雅和莫忧到河边洗脸，眼见她俩笑嘻嘻地走到跟前，莫楠把报纸递给阿雅，要她瞧瞧。

莫楠把想法一说。

??莫忧二话不说，连连点头。

??阿雅的情况不同，她是出来会网友才闹成这样的。

??莫楠劝她回家，可阿雅说，人不能忘恩负义，要去大家跟她一块回她的家。这叫有难当，有富同享，再一个这样回家别人如何说她？

??“大哥，什么意思嘛，刚刚起誓还没过一天，你就想甩下我？”阿雅眼睛瞪得浑圆。
?? “阿雅，不是那意思，我想你出来这么多天了，家里的人一定挺着急，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再一个你还是个在校学生，误了学可不好，这地方又不是荒山野岭的，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你爸爸妈妈马上会赶来。”

?? “大哥，你忘了我们是拜过把子的，我的这条命是你捡来的，你可不能做出无情无义无反顾的事来，半道上把我仍了。”阿雅有些着急。

??“大哥哥，阿雅说得那么可怜的，就让阿雅同我们一道走吧。”莫忧用胳膊碰了碰莫楠。

??“说，你们说，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首先不能欠人家，得知恩图报。”阿雅咂咂嘴。

??“我问你，阿雅，你的父母是不是你的恩人？该不该报恩？”

??“大哥，实话给你说了吧。我爸妈早离了，现在的妈我管她叫青姨，比我大八岁，是位会勾引人的嫩妈妈。就在我离家出走的前三个月，她给爸爸生了个儿子。哪里顾得上我？本来我爸平常对我就不怎么样，我只是没钱花了才找我爸。”

??“那你妈呢？”莫楠心想，如今不幸的孩子可真多。

??“我妈呀，嗨，不提她还好，她和我爸刚离那阵儿，一两个星期到学校还看我一次，后来我寻她都寻不到影子。”

??“你想她吗？”

许愿

“想是想，可她不想我，有啥意思？与我妈妈玩得很好张阿姨，她是我妈的铁杆麻友，我妈背地里叫她张铁腿，她告诉我，说我妈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比我妈小了好多岁数。我不信，张阿姨悄悄地带着我去了舞厅。一看还真是象张阿姨说的那样，我好不伤心。”

“阿雅，大人的事情有他们自已的选择，你这个样子爸爸和妈妈还是担心的。”莫楠反驳阿雅的偏激话。

??“担心我做什么？如今我爸的几百万家当有了继承人，我成了个多余的人，特别是那个嫩妈妈巴不得我死哩，对了，我这个样子，不知是不是她在弄套害我？”

??“阿雅，你咋有这样想法呢？”莫忧不解。

??“大哥哥，你说！你是不是有了莫忧，就看不起我，不要我了？”阿雅边说边流泪。
??“阿雅，为的是你好，快回家吧，就象你所说的，后妈对你不好，可你还有爸爸和妈妈呀？别耍小孩子脾气了，等我和莫忧安顿好，我们会同你联系的。”

??“不行，大哥，那天谁提意的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阿雅，我要你回家是好好地完成学业，将来自已靠自已，不靠男人也不靠大人，这才是真正有出息的女子，阿雅，你说说我说的对不？”

“对对！，对死了，你们可不能扔下我不管，到时候我到哪儿寻你们去？”

??“只要你过得好，不寻我们也成，我们心里自然为你高兴。”

??“不行，反正你们得带着我，我吃得很少，虽然我没有莫忧的本事，但我也有长处。大哥哥，留下我一同走吧。我那个学校，班主任不喜欢我。”阿雅拽住莫楠。

??见阿雅死活不愿回家，莫楠便问她：“不读书了，将来拿什么养活自已？”

??“大哥，这个不用担心，天到黑处，人自有歇处，学校那些劳什子，有什么用？看到那些书让人头痛。等有了钱，我想学时装设计，跟莫忧做助手。”

??“学那一行也要文化呀，没文化咋行？”

??“大哥，甭管怎样说，我跟定了你。”

??“唉，这样好不好？你先给家里人写封报平安的信。也好让家里人放放心。”

??“有什么放不放心的，现在这样我可能还多活几年，如果给他们信了，怕是死得更快些。”

??“阿雅呵，我们这一去，不知路上有多少麻烦和险恶。”莫楠神色凝重。

??“跟大哥一块闯天下，就是苦死也快乐的。”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好怎么劝你，阿雅可你要想清楚，我们这一去前途未卜，不知有多少凶险。“

??“大哥，不要多说了，我都懂，我同莫忧一样生是大哥的人生是大哥的鬼，大哥你千万不能有了莫忧就忘了阿雅，阿雅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跟定了你。

??“阿雅，要不给你家里写封信，告诉家里不要为你操心。“

??“我感到那后妈不是好东西，我这次遭遇那样的大难，说不定与她有关系。一告知诉他们我可能就不得安宁了，说不定那个后妈又会想出什么法子置我于死地，到那时候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根本不可能象这次遇到大哥，那我就难彻底报销了喽。”

??“你这样一说，难道你后妈真的要害你不成？要往人家的好处想，将心比心。”莫楠指了指阿雅的鼻子。

“我没有得到证据，但我感觉我后妈不是人，年纪轻轻地为何硬要缠住我爸？居心很是不良。”阿雅沉着脸。

??“好吧，我们三人同福同享，有难同当。”莫楠上前搂了一下阿雅。

??黄昏的时候，莫楠路过一家邮政所，莫楠踟蹰一下，没有跨进去，心想，老家的人可能都当她不在人世了，现在凭空弄一封信转去，让人担心多不好。

??三个人游客般地转了一圈县城，见马路边有个理发摊，莫楠便说：“我们是生死相依的哥们了，你们就得听我招架。”

??“好。”莫忧随口应声。

??“你两个快去把头发剪了，理成我这发型。”莫楠的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

??阿雅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

??“哇——，靠，哥哥原来同我们一样？！”

??莫楠一时窘迫：“那样是不得已。”

??莫忧疑惑，显得失望：“哥哥，那我们以后怎样称呼你？”

??“叫哥哥不是很好么？阿雅、莫忧不要怨我，没办法，这一路上我们都是弱者，要学会保护自已。”

??“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我知道哥哥是为我们好，阿雅，我们去理发吧。”莫忧怏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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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

一会儿，阿雅和莫忧就成了“平头小伙”。 ??三个人相互夸耀一番后，直奔车站。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一片繁忙的景象。 ??莫楠她们趁人多繁杂，悄悄爬上一列装有花生的货车,好在饿了吃花生，困了三个人靠在一堆，时间也容易打发。 ??两天一夜的颠簸，列车在傍晚时节停了下来，莫楠探出头，见是一个大站，一挥手：“下。” ??阿雅和莫忧闻声，拉开车门，透过三三两两的火车机头，莫楠瞥见一望无际的平原，不容多想，她们三人迅速跳下车，从列车底下穿过好几条铁轨。 ??走了一段路，找不到出口，莫楠有些心急。 ??“哥哥，看。”阿雅随手一指，见围墙处有一大洞。 ??“快，从这钻出去。” ??三个人小心奕奕地钻了过去，眼前出现参差不齐高高低低杂乱无序的房屋，沿路走了一段，七转八拐，拐到火车站出口，原来这个城市叫平山市。城市虽然不是那么有气派，但也有模有样，又离省城很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莫楠她们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有好几处拉圾场，莫楠露出笑样，觉得这里比较适合她们生存： ??“我们在附近租间房子，以后再想法子弄张身份证，行不？” ??阿雅和莫忧一口同声地说： ??“行。” ??走了好几条小巷，选了好几家，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不方便出入，正要失望时，一个老头儿走过来喊住莫楠： ??“小伙子，前面有一家房屋要出租。” ??顺着老头的指引，莫楠寻到那家要出租的主人。原来是个二房东，二房东是个年轻女子，正在读大二，她说原房东将这两间房子整体出租与她。原来她与姐姐合租两间房，因姐姐到外地工作了。 ??莫楠感觉那女孩子是个本份的人，房租不是太贵，可喜的是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铺一盖。对于房租的问题，很快达成协议，第一个月房租十天付一次，第二个月房租一月交一次。莫楠掏出五十元钱，交了为期十天的房租。 ??拿到钥匙，莫楠口袋里的钱只有一百元了，没有多余的钱添置做饭的家伙。三人连忙出去寻钱，见附近有收废旧的公司，莫楠眼睛一亮，见街边梧桐树下有两条编织袋子，便上前拾起，两个小时过去了，莫楠她们捡了很多纸壳子、饮料瓶、废铁，送到收废旧的一卖，竟得了十元钱。 ??阿雅高兴地大叫：“大哥哥！从今后，我们不会饿死了。” ??“大哥的主意不错，这叫空手套野猪。”莫忧笑起来。 ??一连几天下来，莫楠她们三人在周围转了遍，知道了哪个地方拉圾多，哪个地方的废旧的质量好，哪个地方扔的旧家具多。 ??一个星期过去了，莫楠她们对周围的拉圾站了如指掌，置了行头，买了三个大背筐，三把火钳，三个大口罩，三双皮袖套，有了这些工具，工作效益更好了，一天下来运气好的能卖五十元，不好的也有二三十元，吃饭是没有难处了，遇到下雨天，生意不好，但只要出去了，还是有钱进的。

一个月后，一算账竟余有几百块收入。三个人高兴万分，当下，莫楠拿出四百元交了三个月房租，拿出一百元为莫忧买了一台二手缝纫机，添置了铺盖，厨房用的家什。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拾废旧的增多，手头赚的不大，三个月才余了五百元，莫楠不敢乱用，花二百元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有了三轮车，莫楠和阿雅出去捡废旧轻松多了。收入渐渐地稍稍好了点，莫忧在家里拆拆洗洗，缝缝补补，裁裁剪剪，利用捡来的布料边角，给自已和莫楠、阿雅做了两套休闲装后，便一心一意弄起时装设计来。

??三年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莫楠自学了高中的全课程，阿雅象变了一个人，跟着莫楠一块儿自学。莫忧的缝纫技术有了长足的提高，不仅能裁剪，设计出来的东西相当专业化了。在莫忧的指点下，莫楠和阿雅的缝纫技术相当于学了三个月的学徒。离独挡一面还有一段路要走。

这期间阿雅上网寻找过阳光男孩，阳光男孩的头发不再发黄，一片灰暗，给他留过好多次言，却泥牛归海，未得半点消息。阿雅几乎每天上一次网，期待那灰头发再度黄起来跳起来。阳光男孩在阿雅的好友里再没有亮过，令阿雅十分伤心，初恋就这样稀里糊涂完蛋了。阿雅不甘心，想再度去那个城市找他，虽然在那个城市里差点要了她的命，当她思念他的时候，阿雅什么都给忘了，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莫楠陪着阿雅去那个城市寻他，一下火车，阿雅犯了愁，她只知道阳光男孩所住的城市，却不知他的真实姓名和家庭住址，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大街小巷卷地毯式地寻，如大海捞针，莫楠当时就骂阿雅：“这是什么爱情呵，象梦一样，醒过来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寻到阳光男孩，阿雅同莫楠回到平山市，渐渐忘掉了那段酸涩的爱情。 ??在阿雅离家出走的第四天，阿雅的父亲才得知情况，到底是自已的女儿，急得派人告诉她妈，她妈沉浸在新婚的蜜月中，一反常情，没有去他父亲家大吵大闹，只是要他父亲派人去找。他父亲在临近几个城市寻了几回，没有任何消息，她后妈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催他爸快回家，家里没了主心骨全乱了套，她爸见她亲妈都不怎么着急，寻了几回也就草草收兵了。 ??莫楠曾想带莫忧回一趟莫家村，犹豫了好久，最终没成行，莫楠是要面子的人，回到家，奶奶会问：莫楠哪，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已是靠捡破烂过来的吧，那样多丢人哪。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莫楠翻看着莫忧做成的半成品，暗暗称好，说：

??“莫忧，你真聪明。”

??“不瞒大哥哥，我的姑姑是村里最出名的裁缝师傅，村里爱漂亮的女孩子衣服，大多都是我姑姑做的。我小时候，就帮姑姑钉纽扣，上了学以后，一到寒暑假，就在姑姑店里做活。姑姑是个挺上进的人，家里有许多好看的时装书和时装杂志。”

??“哦，原来是家庭薰陶。”莫楠笑了笑。

??“大哥，这么拚命地捡，什么时候才能开店呵？”阿雅有些等不及了，嘴翘得老高。

??“别急，功到自然成。”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多雨，收入不是那么理想。那天晚上算过账后
??阿雅靠在墙上，厥着嘴：“55555555，等到那哪时候我们才开公司呵，到那时候，恐怕我的青春全没了。”

??见阿雅着急，莫楠更急：“阿雅，要不我俩明天去劳务市场瞧瞧，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工作，工资又比较高的，那样的话我们的店就能开张了。”莫楠说。

??“行，大哥哥的脑子真活络。”阿雅举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莫楠双手向阿雅腋下伸去，挠得阿雅滚在床上，不住地求饶。

??“大哥哥，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莫忧说。

??“不行，你好好在家弄你的活，将来我和阿雅还靠那个手艺养老哩，中午的时候，把饭做好，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莫楠吩咐莫忧。

??“行。”莫忧挺听话。

??“明天上午只能转一会儿，回来还得干活，不然开店等到哪年月？”莫楠对阿雅说。

??“好的，大哥几时成了婆婆嘴了，罗里罗嗦没完没了。”阿雅连连摇手。

??“大哥，明儿穿体面点，不要真的搞得象个捡废旧的，怕是还没开口，就把人家招工的薰跑哒。”莫忧咯咯地笑着。

??“嗯，这个主意不错，形象挺重要的，面子还是要讲的。”莫楠一笑，摸一下莫忧的头。

许愿

（三十二）
??
??一大早，莫楠同阿雅梳洗了一番，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严然是两个俊朗秀美的后生仔。

??走了一段路，莫楠始终盯着地面上，见前不远的行道树下有几个空饮料瓶，忍不住躬下身子要去拾，阿雅拉了一下莫楠：

??“大哥，忍着点，我们去找工作，你拿着这些东西，人家咋样看我们？”

??“呵呵，这么多天，天天同它们打交道，见了就忍不住。”莫楠一笑，解嘲似的朝那饮料瓶踢了一脚，只听“咣铛”连响几声，饮料瓶踢了好几米远。

??拐过几条大街，见不远处写有“平山市劳务市场交易大厅”的字样，莫楠拉着阿雅走了进去。

??大厅果然是大厅，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厅两旁摆了长溜的办公桌子，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每个桌前都站满了人。莫楠一一钻进去看了，很失望，她和阿雅都不符合要求，没有大专以上的本本，更没有两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刚好看到一家企业要个会打字的文秘，莫楠眼睛一亮，以为阿雅可以找到饭碗了，仔细一瞧，阿雅不符合要求，还是要大专以上的本本。

莫楠和阿雅怏怏地步出大厅，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着西装的小伙子，主动同莫楠打招呼： ??“哥们好，聘到哪家单位？”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阿雅一口接了声。 ??“呵呵，象你两位这样帅帅的，没有找到工作？骗谁呵。”小伙子笑笑地说。 ??“真的，不骗你。”阿雅极力解释。 ??莫楠拉了一下阿雅，就要向前走。 ??“二位请留步，只要花你们一分钟时间，我是一家名牌酒的小代理商，想聘几位酒水营销先生。”小伙子说着，边盯着莫楠和阿雅。 ??阿雅嚷：“代理商还有大小之分？” ??“有，我的上面还有老板。”小伙子说。 ??莫楠的心思有些动了： ??“工资怎样开？” ??“管吃管住，月基础工资一千，还按销售提成，推销一瓶名酒反回推销价格10%的提成。 ??这时，阿雅暗暗地碰了碰莫楠的胳膊，意思是这样的好待遇上哪寻去？ ??莫楠在心里盘算着是捡废旧划算还是做这推销酒的嫌钱？一时有些迟疑。 ??小伙子趁热打铁： ??“我招的工作人员，不看文凭，关键是看工作太度，当然有两年的营销工作经验更好啦。” ??“是什么酒？”莫楠问。 ??“剑玉春。”小伙子一口报出。 ??剑玉春？莫楠好象听说过： ??“什么价？”莫楠继续问。 ??“五百元一瓶。当然喽，这是在宾馆里直接推销，客人们在点菜的时候，你们就开始想点子把酒销出去。 ??“一天能卖几瓶？” ??“这个嘛，全靠推销员的智慧，有时一天能推销四五十瓶的都有。” ??莫楠心里一算，妈呀，还真来钱，一瓶五十，十瓶五百，可了不得，莫楠表面上不动声色，象个见过大世面似的： ??“工作地点在哪？” ??“不远，过了几条街就是。” ??“我们先瞧瞧，如果合适的话……” ??不等莫楠说完，小伙子抢先说： ??“没问题，我们还有几份调查表和招工简历要填哩。” ??此时，莫楠她们同小伙子一路边走边说。 ??“你把你的地址留下，我们回家商量一下，明天答复你好吗？”莫楠看看天，已不早了。 ??“哎呀，小伙子真是的，咋这样婆婆妈妈的，这么好的事情，我一般不轻易给人的，我只是见你俩生得面善长得又帅，才给你们这么优厚的条件。如果换了别人，我们不会要的。刚好，我现在有时间陪你们去我们总部参观，到了明天，我又有其他的事，你们想找都找不到我了。” ??莫楠一想，这样的好机会，先看看再说，便转过头来，看了看阿雅，阿雅听了小伙子一说，巴不得早点去上班，捡破烂有什么好？又脏又臭又掉价，见莫楠征询的目光，便连连点头。 ??“好吧，我们先参观你们的总部吧。” ??小伙子一招手，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来，在伙子身旁，嘎然而止，停在莫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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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

小伙子优雅地打开车门，做了个“请上”的手势，很绅士。 一上车，车象离弦的箭，飞快驶去，行了好久，不见有停下的迹象，莫楠急了： ??“还没到吗？” ??“快了，再过几分钟都到了，刚才接的电话，是总部打来的，你俩的运气真好，老总在总部召开中层骨干以上人员的会议，正在发脾气。说是招工部的工作人员不力，快有两个月了，公司里还没有增添新的血液，老板说了，公司就是要有新人加盟才能昌盛起来。这叫做流水不腐。嘿嘿，招工部的部长可能要扣工资了，搞得不好还要掉饭碗。” ??“管理好严呵。”莫楠喊叹起来。 ??一个急刹车，莫楠的额头撞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 ??“不要紧吧。”小伙子关切地探过头来问。 ??“没事。”莫楠笑了笑。 ??从车上下来，莫楠跟着小伙子上了十几个台阶，进了一间空场的大厅，有几根合抱粗的圆柱金碧辉煌地矗立在那里，无不显示侈奢和豪华，大厅内摆放着几组不规则的巨大皮沙发，沙发上坐着七八个女孩子浓妆淡抹。 ??莫楠心里突突的。 ??小伙子带着莫楠和阿雅拐进了一条通道，七拐八拐，莫楠和阿雅走在迷宫般的通道里，脑子有些糊了： ??“这是上哪儿？” “带你们上餐厅去包间，如果你们签约了，这就是你们搞推销的地方。

小伙子拉开一间门，莫楠眼尖，昏暗的光线里，见一男的搂着一个女子亲嘴。 ??莫楠感到不妙：“算了吧，今天挺累的，家里还有事，地方找到了，我们明天来找你行吗？”莫楠打脱身拳。 ??小伙子大概看出莫楠的心思：“好吧，你俩先真个表。” ??阿雅天真地说：“大哥，咱们就听他的，先填吧，再回家，省得再跑。” ??“好吧，那就不去餐厅了，跟我来。”小伙子伸手拉一下莫楠，莫楠本能地一后退，显得有些惊慌。 “哈哈，小哥儿好胆小哦，以后上班了，就好了。” ??小伙子朝莫楠眨眨眼。带她们上了电梯，电梯在标有“17”字样处停下。小伙子又是一句：“跟我来。” ??走过一条铺着花地毯的通道，又上了楼梯，上了几十道台阶，小伙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到了。” ??莫楠想，这么多弯弯拐拐，一会儿如何拐得回去？ ??小伙子理了理衣领和袖子，按响门铃。 ??随着一声“进来。”门立刻大开。 ??里面有一张红木大桌，桌旁坐着的人低头看手中的材料，头也不抬： ??“带来吗？” ??“报告庄头，人带来了。” ??那人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莫楠和阿雅： ??“好混账的东西，这是要的人吗？”那人的脸气成猪肝色，正要大骂。 ??“人是不错的，是红姐要的。”小伙子说。 ??那人一只毛腿搁在桌上，脸上和顺了许多： ??“没看错？”

“错不了的。”小伙子应了一句，对莫楠和阿雅说：

??“请二位抬起头来，让庄头验一下。”

??“嗯，差点给蒙弊过去了，不错。呵呵，欢迎二位加盟我们公司。”这个叫庄头的人站起来，伸出双手要同莫楠握手，莫楠犹豫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庄头接着说：“大力告诉了你们的工作吧，一个星期后就开工。”

??“先生，我们是第一次出来工作，搞推销从没干过。”阿雅对庄头一笑。

??这时带她俩进来的小伙子悄然退出房间。

??“看茶！”庄头一语未落，忽然，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两个穿旗袍的女子，手托茶盘给莫楠和阿雅递上茶。

??一喝茶，莫楠眼睛看人成了叠影，感到灵魂好象飘起来，小伙子与那个庄头说些什么，听不清楚，可是心里不糊涂，莫楠奋力转过身子，见阿雅眼里有泪，怔怔地看着她，莫楠心想糟透了，命咋这样苦呢？又落入歹人之中，一时后悔万千，嘴里却说不出。

许愿

“难道大力没讲清楚？嘿嘿，我们这里不需要推销的，倒要多多的嫩小姐。”庄头边说边摸楠的肩。 ??“哦，你们找错人了。”莫楠终于说出声，尽管声音很小，那叫庄头的中年人还是听到了，莫楠挣扎着站起来，拉着阿雅往外就走。 ??“咳，咳咳！想走？没门。”庄头说着，拍了两下手。 ??忽然，从里间房子里窜出四个彪形汉子，黑着脸，一字排开地堵住了去路。 ??一个矮个子上前一把抓住莫楠的头发，没抓住，一手扭住莫楠的前襟： ??“庄头，还真是个妞儿，胸脯软软的。”矮个正洋洋得意，莫楠挥起一脚，正踢他的裆处，矮个双手捧腹，“哎哟”一声，脸色发青，后了几步。 ??“妈的，反了，好大的胆子！”一个大胡子上前，对莫楠拳打脚踢，打得莫楠眼冒金星，不辩东西，秀美的脸上紫一块红一块。 ??接着，三条汉子恶狼般扑上来，将莫楠和阿雅拖入里间叫做修正果的房间，房间里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铁家伙，另一面墙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鞭子，阿雅只望一眼，全身吓得发抖。 ??莫楠一拖进这房子，矮个就把莫的双手缚住，吊起来，拿着一条长长的皮鞭，对莫楠猛抽。 ??“小心，别弄伤了脸，还指望那张脸弄银子的。”庄头倒背着手晃悠悠地踱了进来。 ??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点头哈腰上前递给他一支烟，殷勤地拧开打火机，庄头低头猛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从重从快，以达到目的为原则。” ??“是，正按照您的吩咐修理哩。”黑胖子十分讨好地笑着脸。 庄头木然地瞟一下这场司空见惯的“风尘考试”。倒背着双手，慢条斯理走了出去。 ??庄头回到桌着，拧开电视，电视里流出轻缓的音乐。他打绅士般地打开报纸，从报头扫到报尾，细细地看。里面不时传来凄惨恐怖的叫声，庄头象听音乐一样舒心。 ??“报告庄头，搜遍了，都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身份证。”大胡子惶惶地出来。 ??庄头叹口气： ??“带过来见我。” ??“是。” ??两个汉子将莫楠和阿雅拖出来。 ??庄头青着脸： ??“说，你们是那里人！身份证在哪里？” ??莫楠两眼瞪圆，朝庄头吐了一脸带血的口水。庄头一抹，气急败坏： ??“给我狠狠地打，狠狠地搞，从没见过这样的烈货。你......你就等死吧。” ??“死就死！我变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狗东西！” ??“嗨嗨，小妮子嘴这等厉害。”高个子的鞭子一顿乱舞。 ??莫楠的手上腿上，顿时起了条条红痕。 ??“你们这群坏蛋！不要欺负我姐，你们这样是犯罪。”阿雅大声哭骂。 ??“嘿嘿，这里没有犯罪这个词儿，这里是天堂。”高个子恶狠狠地盯着阿雅。

“你也不错喽，告诉你，既然红姐看中的，你们休想逃过我们的手掌心。好好在这里上班吧，亏不了你们的，就只三年，三年一满，哥哥的，你们不想走也得走。”庄头极不耐烦的看了阿雅一眼。

??“别打了，求你了，别打我姐了，我同意——，我姐也同意——”阿雅大嚷，双手护住莫楠，用身子挡住飞来的鞭子。

??庄头在阿雅脸了拧了一吧：

??“你还识时务，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

??莫楠异常清醒，生怕阿雅说出真名，便抢先接口：“她是我妹妹，叫张来福。”

??“没问你，多什么嘴！贱货，这么快就软下来了？我还以为你多狠。”庄头盯莫楠一眼。

??“说，你叫什么名？”

??莫楠一时想到大宝爹的相好，接声：

??“张来娣。”

??“没问你，你插什么嘴。”

??“我们是姐妹。”阿雅反应快，迅速接过话。”

??“你看你，早应了哪会受这样的苦？”大胡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三个汉子将莫楠和阿雅拎到沙发上。

??庄头慢条斯理地说：“要你们说真名字，是给你们弄身份证，不然咋会扎得住脚？” 　　

??　　 “你看你，早说了，哪有这么多皮肉之苦？”大胡子摸了摸莫楠伤痕累累的胳膊。

　　 庄头又拍了两手掌，从第三个房间出来两个妖冶的女人，其中一个头发染得红黄的瘦女人，一一告诉她们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