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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许愿

善良女孩的辛酸故事:花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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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十九)

(十九)
这一天,莫楠没有去上学,农村人家大多没有按电话,联系起来不方便,交通也不便。
莫楠的班主任老师决定去家访,到她二叔家时,天已快黑了。

听到老师说莫楠没有去上学,她婶婶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听话懂事,咋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这孩子吃过早饭,背着书包出来,以为她同往常一样上学去了。

几个大人,忙走进莫楠睡觉的房间,几经翻找,发现莫楠的书包放在床头上,换洗衣服都在,这孩子是上哪儿去了呢?书桌抽屉里,找到莫楠写给她婶婶和二叔的一封信,她婶婶看着看着,脸色大变。

敬爱的婶婶、二叔:

您们好,您们养育我受累了,莫楠对不住您们。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初中毕业了,可是我心中已经没有了希望,本想初中毕业了出去打工的,一来减轻一点您们的负担,二来好让安慧和安平好好地学校读书。

明天,就是我十五岁的生日,十六年了,回顾十六年走过的路,婶婶,二叔,我感到好累好累呵,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全身每一个毛孔无处不在诉说我的疲惫,我太累了,我挣扎不起了,原谅我,婶婶、二叔,我要松手了,再见了。

人说,杀人偿命,借钱还债,您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却没法还您们,是我的不孝呵。
有一天,当家里突然来了一只狗或一只猫,那就是我了,那是我来还账的,不要嫌呵,我想,莫楠只有这点能力了。

婶婶,二叔,莫楠给您们和奶奶叩个头。

莫楠要走了。

永别了,其实我心中是多么不舍。

莫楠

五月二十日。晚

她婶婶看完,脸上泪水长流:“这孩子咋这样傻呢?快,赶快去找。

老师接过信一看脸色跟着也变了:

“对,快找,我找几个附近的同学帮忙找去。”

一会儿,莫楠失踪的消息传遍了莫家村,她二叔的老庚,王校长得信后,带了几个青壮后生,连夜进城,城里的街街巷巷车站码头交通要道寻了遍,没有一点消息。

村支书得了信儿,即立发动村子里的成年人,在周围附近方圆几十里沟沟坎坎小河小溪水库河坝山坡山岗来个卷地毯式的搜索。

“莫楠——,莫楠——,你在哪里?”莫家村的乡亲打着手电火把满山遍野地寻找莫楠。

“莫楠,——,你可要回来呵,你教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她奶奶跌跌撞撞老泪纵横跟在寻人队伍里喊。

两天过去了,没有莫楠的任何消息。

村支书感到有些奇怪,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她二叔一寻思,还有一个地方未寻到,莫不是莫楠去了那里?第二天,大早,他俩口子进了城,找到莫楠原来的家,房主说他们买下这房子已经有几年了,不知原房主去了哪里。
她二叔和婶婶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范琴琴的住处,听说莫楠失踪了,脾气变得暴燥的范琴大骂莫家人不是东西,卖了她女儿,要同他们打官司。
面对丑陋残废的女人,他俩口慌忙退出。

莫楠没寻着,倒寻了一身气,他俩口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她婶婶拍了拍后脑壳:“这莫楠是不是她爸爸了?”
“有这可能。”她二叔唉了一口气:“这莫楠是咋想的?这天远隔地远的。小小的娃子独自一人也不可能去呀?”

“打个电话问一问,这说有多远就有多远的。”
“嗯。”

一个月过去了,莫楠还没有任何消息。

除了莫家人对莫楠的失踪焦急揪心外,杨磊号召全班的同学们更是寻上寻下,来过她二叔家几次,那忧伤的样子,令莫家人更加想念莫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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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

(二十)
那天,吃过早饭,她婶婶和二叔忙着下田了,莫楠先打发了安慧和安平先去上学,她奶奶背着背笼去后山放牛去了。

莫楠将家里打扫个遍,收拾干净,她要走了,这世上她经历的已经太多太多,她太累了太疲倦了,她想躺在母亲怀里好好睡一觉,现在的母亲对她来说就是大地母亲了,如释重负。

莫楠要回家了,大地,才是她永远的家。

莫楠小心地关上门,泪水顺着滚落在新换的衣服上,阳春的太阳照在莫楠发灰的脸上,莫楠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春天与她无关。

莫楠看了看脚上,那是婶婶夜里抽空给她做的布鞋,已破了一个洞,露出大脚指,莫楠对自已的选择很满意,那双半新的胶鞋就留给安慧下雨天上学穿吧,下雨天山路不好走,穿胶鞋不湿脚。

露水打湿了莫楠的鞋,脚板底下滑腻腻的,不好受,好在这一切,莫楠都已不在乎了,出了村子,莫楠一路小跑,翻过第五道山梁,那一潭碧绿的水呈现在莫楠眼前,这水库周围山青青,衬得水蓝蓝,莫楠以前曾和桃花一同在这里放过牛。

农忙时节,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影,莫楠暗喜。

到了水边,莫楠的眼泪仰止不住地长流,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点呵,别磨蹭呵,莫楠正要下水时,突然一眼瞥见那边小路上有一把花伞在晃动,伞下,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嗬,这里还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大事不好,好象是朝莫楠这边飘过来,莫楠屏住气,停止刚才有举动,对着水出神。

莫楠用余光注视着那把飘动的伞,那伞在莫楠不远的地方停了一会儿,渐渐的走远的了,莫楠放下心来,脱下鞋,放在岸边的草丛里。

莫楠眼睛一闭,双手举起,用力向前一纵。

“卟嗵”一声响,溅起莲花般浪花,莫楠落水的地方冒起了无数水泡。

莫楠感到象是到了梦里的世界,脚被什么扎了一下生疼,那一片深蓝色中,有无数星光闪烁,星光中,莫楠好象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在对她笑,笑得比月亮还弯,是谁呢?莫楠有些感动,莫楠缓缓向那双眼睛飘去,呵,想起来了,那是她的王子,杨磊王子的眼神,同这个一模一样,莫楠呢喃地喊着王子的名字,要等等她,她来了,仔细一瞧,又好象是爸爸那双忧郁的眼睛,呵呵,是爸,莫楠兴奋起来,大叫:爸——。
莫楠的身子飞起来,舞起来,似一朵洁白的山茶花,又象一只灵巧的百灵鸟,莫楠的舞姿如歌如梦,如诗如画,莫楠觉得自已的舞姿一定很美,莫楠看不见,但她感到跳了一个最动人的舞蹈,比当年在少年宫跳的小天鹅还舒展。

莫楠好象听见了掌声,看见了鲜花,莫楠觉得奇怪,那对她拍手的手指,忽然都被拉长了,纤纤的,象玉带更象成万成亿的水草对她翩翩起舞。

冷,象戴着面罩的神秘斗士,挥舞着雪白的利剑,直向她逼来,几过回合,莫楠中剑数次,疼痛,象条可怕的蛇,添试她的身体。

忽然,疼痛象无数钢针扎着一样的疼,莫楠模糊地意识到是从脚部袭上来的,莫楠想让下肢成人鱼尾巴飘起来舞起来,她用力地动了几下,不成功,坠落,再坠落,那一片蓝色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深了,慢慢的快变成黑色了,那黑色,先是一个点,在莫楠眼前飘浮,接着那黑色,迅速扩大,弥漫了整个莫楠的人生舞台,要落幕了,莫楠的眼睛本来就是闭着的,落幕就落幕吧,就是要它落幕。

莫楠象只飘落的树叶,向翩翩起舞的水草深处飘去......

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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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一)

(二十一)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莫楠微微睁开眼睛,那一片深蓝色残留在她的记忆里,第一个念头就想,这是我吗?我还是我吗?我还在世界吗?我没死?不可能吧?明明看见黑色的大幕缓缓合起了,这是咋回事?

莫楠缓缓转动眼珠,打量室内,这屋里除了两张简易的床外,就是靠窗前那张做得十分粗糙的碗柜,没有门的碗柜稀稀落落地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碗,有一个油腻好厚的酱油瓶。
这是人间,我还活着,莫楠心里明白是被人救了。心里萌生感激之情,但一转念,觉得自已的脸真厚,死不要脸地又回到世上,脸上讪讪的,没意思。
好马不吃回头草,她觉得自已连马都不如。莫楠想来想去,既然不让死,就好好活着吧。

是谁救了自已呢?莫楠努力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莫楠挣扎着想坐起来,周身象被绳索牢牢缚住,使她动弹不得。

听到鸟的叫声、有风吹过树叶稀的哗哗声。莫楠想,怕是离家不会太远吧。

“哎呀——,这是哪儿呵。有人吗?”莫楠用力发出声音,那声音变调了,粗粗的,象破风箱。

“呵,你终于醒了。”一个肥肥的年轻女人,穿着宽大的大花衣裙端,着一碗汤进来。
莫楠望着陌生女人,一惊: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怎么在这里了?”

“妹妹,我也不认得你。呵,醒了就好。”那女人扭头大叫:“彪子,彪子——,姑娘醒了。这才是真正的一举两得哩。”

一个男人的粗嗓门,应了句:“醒了就好,我们的运气就是好。”

隔着木壁,外面炒菜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进来,韭菜的香味进入她的鼻孔。

“是你救了我?”莫楠怯怯地问,挣扎着要起来。无奈力不从心,使不上力.

“你看你,刚刚醒来,身体还没好,快好好躺下。”那女人扶住莫楠,替她盖上被子,又说:“妹妹,多大啦?”

“十六。”
“可不是,我一看你就是个孩子,小小的年纪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想不开,那天如果我们不恰好去赶场,你会儿怕是你早就到闫王爷那里报到了。”

“多谢谢姐姐救我,其实......你救了我,是......害了我。”莫楠将头扭窗外,泪水从眼角溢出,流进耳朵里。

“咦,妹子,你受苦了,有什么苦水给你姐姐说说。”说着,找来毛巾给莫楠擦脸,莫楠连连罢手。

“来,先把这碗汤喝下去吧,补人的。”说着,扶住莫楠坐起来。
莫楠费力坐起来,喝过汤,心里好受些:

“这是在哪里?”

“这......这里河龙乡,呵,等你好了,我们会送你回家的。”女子脸上堆着笑。
莫楠有些疑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离莫家村远吗?”

“不......远吧,半天功夫就到了。”那女人脸上讪讪的。

“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地方?”莫楠感到那女人说了假话。

“妹妹,你一醒来问这问那的,也不问问人家是怎样救你的?”那女人嗔怪起来。

“正要问哩,我还要好好报答哩。”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晓得就行了。”

“姐姐,你叫什么?家在哪里?回去了我好告诉二叔和婶婶要好好谢你。”

“嗬,一看妹子就是个知礼的人,你这样说我心里好高兴,你有这份心我就满意了,不要说报答不报答的事情了,把人羞死了。”那女人用竹筒盛了茶,喝了一口,接着说:

“那天,我回头一瞧,刚才明明看见你在岸边溜哒的,咋一眨眼,什么也没有了,我叫彪子赶紧回头找,如我他再迟几分钟,你就没命了。把你从水里捞起的时候,你一动不动,脸色发白,眼睛紧闭,好吓人的,我一摸心窝,见还有一丝温热,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见船老板救了河里溺着的小孩子法子了,忙要彪子站在高处,倒提你的两只脚,我在旁边拍着你的背,过了好一会儿,你终于哼声了,吐了好多的水,我就央求彪子,要她背着你到了这里,要不早就把你原封不动地放进水库了。”

那女人的话令莫楠不解,既然救了何故又要放回水里?既然醒了何故又睡了三天三夜?

“我二叔和婶婶他们不知道我是死是活,不知有多着急?”莫楠的皱着眉头,她后悔了,一时糊涂走了这条路。

莫楠伸了一个懒腰:“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那女人嗔笑着:“妹子,急什么?你看你的身子这么虚弱,好好的养几天吧,到时候我们放鞭炮送你回家。”

“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到这里收购中药材的,临时落脚。”

“哦,这深山老林里有谁知道你们收购中药材呵?”

“这珍贵药材,国家不允许老百姓自行收购的,因太想发大材了,只好偷偷摸摸象搞地下活动似的,在老林子里与货主单线联系。”

“哦,得赔多少小心?坐牢了怎办?”

“咱这是小打小闹,国家没有精力注意我们。”

“谢谢哥哥姐姐救了我,不过,我住在二叔家的,我二叔很穷,我们拿不出象样的东西来,等我打工挣钱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世上还是有好人哪。”莫楠伸出手,拉着那女子的手。

“莫说妹子生得这样水灵,就是一般的粗野黄脸婆也要相救,见义勇为嘛,应该的。”那女子摸了摸莫楠的头。

“嘿嘿,醒了就好,至少我们没有白费蜡,当初还嫌是个累赘哩,想不到这个妹妹生得这般水灵,少见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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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一)

莫楠寻声望去,一个大块头男子腰上系了件女人衬衣做围裙,出现在门口,脸上露出的笑,似笑非笑,那笑怪怪的,让莫楠想到吴德站在她床前的神情,莫楠不由地有些怕。

“你可吓死了我们了哦,不知道你那么经睡,一下子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白忙了一场。”那女子背后扯了男子一下,那男子止住话不说了。

“妹子,为啥事想不通要走那样的路?”那女子倒了杯水,递给莫楠

“没...没什么,没什么想不通呵,我在水边扯猪草不小心掉下去的。”
莫楠想了想,说了也无事于补,还是不说为好。

那女子指着男子说:“他叫闫彪,你就叫他彪子哥吧,他是我的男朋友,嘻嘻,说是说男朋友,不怕你笑我,我们都走到一起了,就只差扯结婚证了。”

“呵呵,祝福你们。”莫楠笑起来,露出玉米般的牙齿。

“我叫黄莺,你就叫我阿莺姐吧。我们这次来度假,听说那边的梨树沟出美女,想到那边招几个美女在深圳去打工,那天又是梨树沟的场,没想到梨树沟的美女没见到,倒遇到绝色美人。”

莫楠的脸蓦地一下子红了。

“妹子,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有心事。你在梦里,叫着一个男孩子的名字。”那女人点了她一下。

莫楠脸更红,她自已不知道未醒时说了些什么:“阿莺姐,人哪,活在世上好累哦。”

“妹子,快莫这样想,你还年轻,没经历什么事。这世上,凡是都有好的一面。”那女子理了理莫楠的头发:“想吃什么?我让你彪子哥给你弄去。

那女人甜甜的语气哄得莫楠感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姐姐给她带来阵阵温暖。
“想吃水煮鸡蛋。”

“好。这里别的没有,鸡旦还有几个。”黄莺起身出去了。

莫楠盯着木壁发愣,一会儿,黄莺端着碗进来:“趁热吃吧。”
吃了东西,莫楠精神好了许多.

莫楠信步走到门边,黄莺都以门外风大,当心感冒,不让莫楠走出小屋一步,莫楠好感动。

“莺姐姐,你们为何住在这里?这里好象不是住家的样子。”莫楠鼓起勇气问正在对着窗哼歌的黄莺。

“我不是给你说了嘛,要想赚大钱,就得吃些苦。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呆几天,等几个正在收购山货的伙计。”

黄莺回过头,问莫楠:“妹妹,你愿意同我们一起做吗?不过,我看你年纪挺小的,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听到能去到大城市赚钱,莫楠心一动,心想:如今这样回去如何见人?倒不如先出去闯荡一番,赚了钱才有脸见婶婶二叔他们。

“好姐姐,我也不小了,我也想出去闯世界,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拖你们的后腿,我什么苦都能吃。”

黄莺半天味吭声,末了,说:“到时候再说吧,彪子那边的伙计认识好几个珠海的大老板,有花厂的有鞋厂的还有伞厂的,活儿又简单又轻松,要的是年轻妹子,要不你先去珠海打打工?”

莫楠一听这话,说到心坎上了,不暇思索地说:“行哪。”

黄莺搂着莫楠:“我很佩服妹子,人长得又好,又是个要强上进的,我想这事没有什么难的,等一会儿我问一问彪子。”

“那我先给姐姐道谢了,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除了吃的,全给你。

“别,别,那是应该的,谁让我们这么有缘份的,你说是不是?”

“缘份是一回事,姐姐如果不接受,那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

“好好,我答应你。”

几天以后,莫楠精神好了许多,下午,黄莺叫莫楠一同去寻点里菜,两人一人挎个塑料桶,林子深处,野菜极多,一会儿摘了大半桶,就只听不远处有人说话声,黄莺紧张地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笑了:
“我们的货到了,快回去,哈哈,明天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黄莺说着拉着莫楠就往回跑。

两人穿林过水,远远的见小屋外面有人抽烟,黄莺歌眼尖,连连自语:
“是自已人。”忙迭声大喊:“老七,我在这里,等你们等得好辛苦,你们才来呵。”黄莺向他挥挥手。
那人见了黄莺,眼睛一亮:“小嫂子,快过来,想死俺了。”说着,双手伸开做拥抱状。
“想你娘的X,想票子是真、想小婊子是真,哪会想到是我?”黄莺生出万种风情不时拿眼角瞟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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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一)

那男人见了莫楠,眼睛直勾勾的:“嫂子,这位就是彪哥从水里捞起的那位美人儿?”

“去去,馋嘴的猫,把这两桶菜洗一洗,好做饭。”

“好嫂子,累死我了,你疼疼俺好不?俺火旺的时候好想到你,唯你才过瘾。”说着,那人的猴腮朝黄莺脸上直揍。

“去去,滚远一点,货到了吗?”黄莺歌朝那人腿上踢一脚。

“到了,到了。”
莫楠见他们之间说的话不象话,忙扭头看正在飞的黄只黑斑纹蝴蝶。

人还未进屋,只听见屋里叽叽喳喳,闹哄哄的,不似先前那般寂静。

莫楠进了屋,只见两张床上坐了六位与她年纪一般大小的女孩子,穿着打扮上与她无二致,高个子与彪子正在绘声绘色地同女孩子们说着话,不时地引起姑娘们的笑声,一位中年女人满脸脂粉,嘴唇涂得发黑,精瘦的身子裹着一件开衩很高的旗袍,歪坐在门沿上翘着二郎腿听得入迷,莫楠斜着身子取了桌上的碗,高个子斜身站起来,不怀好意地在莫楠脸上摸一把,令莫楠反感,又不好说什么。忙走了出去。

草丛里,黄莺正同一个满头卷发的小伙子你追我赶,象是在什么游戏。

莫楠拽住黄莺,问那高个子是谁?

黄莺问:“哪个高个子?”
莫楠拉着黄莺歌的手进屋指了指立在床头的那个人。

“哦,你说的是他呀,这高个子是有名的打炮高手,有一小时连战三个小姐不衰的记录,我同他也不是很熟,他又姓高,便有外号‘高大炮’,莫楠,你就叫他高大哥就行了,他入这个行列很早,在彪子没干这个行当之前,他经常跑这条路,很少失手过,现在家里富得流油,开了一家店铺由他媳妇经管着,他倒乐得神仙样自在,这次他来是临时客串,顶替原来那个伙计,因家里媳妇正在生孩子,一时半会走不开身。”

“什么是打炮?下棋吗?”

“别问了,男女之间干那事。”

听黄莺这样一说,莫楠脸一红,不觉脸上讪讪的,便走了出来。

见屋里的人多,黄莺拉着莫楠在门外的灶边忙开了,见地上有把柴刀,莫楠便劈起柴火来。
黄莺生了火,将一个少见的大黑罐子搁在灶上。

“这药材生意好赚钱吗?”莫楠说一句。

“嘻嘻,不赚钱怎么还往这野地里跑?吃饱了撑的?”

“黄姐姐,那些女孩子们也是想做药材生意?”

“她们倒不是,你看见那位哥哥没有?那个黑黑的,嘴有些歪的那个,圈子里叫他三花,就是戏里小丑的意思,他长得实在有点对不住观众,别看他长得不象个人样,他的人缘关系广,同南边的大城市里的好多大老板很熟络,关系很铁。”黄莺指了指小个子,鼻子上有条刀痕的。

“那个是谁?”莫楠问坐在草丛里抽烟的男子。

“呵,他呀,你叫他卷毛疙瘩就行了,他那一身武艺不知是从哪学来的,伙计中,数他最了不起。嘻嘻,他有个缺点就是不喜欢搞女人,当初彪子怀疑是他妈的卧底。死活不要他,见他求不过,便问了那话,哈哈,原来那家伙是个重看不重吃的,花儿摆在他面前,他硬是不行。”

黄莺的一番话,莫楠似懂非懂,不敢多问。

“那几位妹子是去打工的。”

“莫楠,你真聪明,她们搭我们的车,一路方便。”

“那高大哥哥,好流氓哦,刚才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啥?哈哈,妹子,你也太小心了,这个事情在江湖上,根本不算什么,人在江湖上混,你要放开就是。好多事情不就是那回事嘛。”黄莺说完,进了屋。

莫楠坐在灶边发呆。

高个子出来,朝那边草丛里重重地吐出一口痰。扭头一见发呆的莫楠,笑起来:“彪哥,想不到你捡来的女娃子长得这样标致,我看哪,干脆留在身边做第二出征夫人算了,嘿嘿。”

彪子听了这话,走出来:

“哪里哪里,为了弟兄们有饱饭吃,我岂敢有那私心?”彪子接过高个子抛过来的烟,点燃打火机,猛吸了一口。

“哈哈,是怕黄嫂嫂不给面子吧。”

“她倒没有那小家子气,记得不,前几个月,有一个女孩子,她还还亲自……”彪子说到嘴边,又不说,两人都会意。

瘦女人见了黄莺,忙站起身:“这几个妹子怎样?”

“还不错。”

“妹子们,都过来,我们认识一下。”瘦女人向姑娘们招手。

听完瘦女人的介绍,莫楠知道那瘦女人叫汪桂花,专门做药材生意已有好几年了,六个女孩子分别自我介绍了,原来她们当中有两个是湖南来的,三个是贵州的,一个是四川的。

她们不说名字,莫楠也不好问。想必是萍水相逢,转眼就各奔东西了。

莫楠心想:这是一群什么人?流里流气,根本就不象是正经做生意人。莫楠看看四周,想回家,可又担心走不出这遮天蔽日的森林。心里叹苦连连。

这时,只见阿七把彪子拉到不远处,小声说:“这一次赚的就大了,一个出手至少是这个数,都出手吗。”阿七伸出五个指头。

“都出,一个不留。”彪子面无表情地说。

“哥呵,我好想要那个你救下的那个女子做媳妇。”

“下次再说吧,阿七,不要坏了规矩。这女子价格肯定是最好的了。人又出脱得那样水灵。”彪子摇摇头。
听了这话,莫楠大吃一惊,简直是一群没人性的混账东西,黄莺说话是骗人的,这女人怎么这样无耻呵,她根本不是彪子的女朋友。莫楠心里想,完了,这是一伙人贩子,得想办法快逃。

莫楠慢慢地转过身,进了屋子,心跳到嗓子眼,她努力使自已镇静下来,她深呼吸一下,装着漫不经心地对黄莺说:

“黄姐姐,我洗菜去,好做晚饭,他们怕是饿坏了。”

“这个妹妹真好,知冷知热,可不,肚子里正唱戏哩,饿了。”汪桂花对莫楠竖起大拇指。

黄莺心想,这野林子里,谅你插翅难飞,煮熟的鸭子是不可能跑的,便堆着笑:“好好,要不要找个人做伴?”

“这些哥哥姐姐妹妹们一路辛苦啦,好好歇歇吧,就这么点菜,河又离得近,马了就洗好的。”
“好吧,快去快回。”
得了令,莫楠提着桶子,向齐膝的草丛走去,走了几步,见大家有说有笑,没有在意,莫楠的心快跳出胸堂,不由一加快步伐,转眼,莫楠拐进了树木,这时莫楠回头,见小木屋被树木遮挡了,便立刻将桶子扔进河里,转身朝一个方向,那密林深处急跑。
过了一会儿,莫楠听到有人喊,心想,大事不好,这样跑下去,他们人多,肯定会被现抓回去的。

莫楠惊恐万分,心一慌,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双脚似有千斤重,喊声越来越近,莫楠心急如焚,眼见三米外有棵浓密的大树,不由地暗叫一声,老天救我来了.

莫楠三步两步上前,爬了上去,由于心急.刚爬了一米多,竟从上面摔下来,莫楠想,这是咋啦?以前上树掏鸟窝,与村里的男孩子不差上下,可今儿咋就样不顺呢?这时,喊声叫嚷声越来越近了,莫楠惊惶失措,脸上冷汗直冒,心想,这下完了,让他们捉住,不是死也是死,不由地朝树上撞去。

说是迟那时快,莫楠眼见快要撞上树,本能地伸出双手,捂住脑袋,突然,她向自已的脚看去,有门了,只见莫楠跺了两脚,迅速脱下鞋子,见鞋没地方可藏,也不顾上脏不脏,忙用嘴紧紧衔住,由于脚下全是汗,上树容易多了,莫楠几下就攀上了树,窜到树的中上端,莫楠这才摸索着穿上鞋子,一颗晃荡的心稍稍停当,这时,悉悉嗦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莫楠轻轻扭过头,一眼瞥见彪子的背影,唬得忙闭住眼睛,双手紧紧地抱住树杆,大气不敢出。
“妈的,这么鸟大林子,这死丫头真的飞了?!”听声音象是高大炮的。

“哎哎,好可惜的一块嫩肉。”卷毛嚷着。

“就这么一会儿,煮熟的鸭子是不可能飞的,弟兄们,趁天还没黑,赶快在附近搜一搜。”虎子说。

“都是黄莺闹的,干吗要她独自去洗什么菜?好端端的一条大鱼,竟要她逃了岂不可惜?”阿七地埋怨。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快找吧。不知屋里几个姑娘咋样了?”彪子担心。

“有三花守着,怕啥,我发现就这个丫头刁钻,鬼心眼多。”高大炮的声音。

“大家分头找吧,四个小时后,在小屋里汇合。”彪子催促说。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没动静了,莫楠睁开眼睛,想到自已胆子真大,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竟然没掉下去摔死?这时,月明星稀,莫楠向群山望去,月光下的群山是那样的恬静和壮观,偶尔有惊飞的鸟叫了几声。

莫楠不敢大意,仔细听了一会儿,确信百分之百的安全后,从树上下来,借着月色,向密林深处奔去。

周围一切,清风月朗,死一般沉寂,莫楠不由地有些恐惧,但她转念一想,强打精神,不住地安慰自已:你要坚强,你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世上有鬼吗?没有,绝对的没有,只有鬼才相信有鬼哩。这样想时。莫楠高兴起来,不敢张口唱,却在心里哼起歌来。
6 j) E1 @3 y8 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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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二)

(二十二)
莫楠不知走了几天,饿得两眼发晕,头发乱草一般,脸上漆黑一片。

这一路走上,莫楠小心奕奕,不走小路走大路,简易的乡道上,走不了多远便有木牌写着地名,莫楠细细揣度地名,还是不知自已身在具体哪个省哪个县,那伙人说的离她二叔家不远,看样子是骗人的。走了这么几天,没闻到乡音,更没见到一个稍微熟悉的面孔。

这时,从那边羊肠小路上过来两位中年大婶,主动找莫楠攀搭话:“小妹妹,这是上哪去?”

莫楠低头,不知怎么说好,想了想,便说:“走亲戚不着,盘缠又没了,饿坏了。”

“哦,怪可怜的。”穿条纹衣服的大婶说。

戴着金耳环的说:“大清早的,本来我们也是去走亲戚的,看你是个外地人,姑娘若信得过,就在那边不远,我有个熟人,你先在那里歇歇脚,吃了饭再赶路不迟。”

莫楠一听有饭吃,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翻过了三座山头,三人走在山腰小路上不说话,这时戴耳环的用手一指:“喏,那边冒青烟的屋子就是了。我们快走吧。”
“喂,喂——,李驼子,快开门,是我。”戴金耳的大婶拍了拍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五十左右的汉子,打量一下莫楠,不由地惊叫一声:

“有鬼呵——”不由地退了几步。

“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这个姑娘是我远房侄女,饿坏了,半道上遇到我,就带到你这儿来了,快,给她弄些吃的来。”戴耳环的大婶进屋取出两把板凳,让莫楠和另一个大婶坐了。

汉子接了腔:“刚刚生火,还没烧茶,大宝挑水去了。”
(二十二)
莫楠不知走了几天,饿得两眼发晕,头发乱草一般,脸上漆黑一片。

这一路走上,莫楠小心奕奕,不走小路走大路,简易的乡道上,走不了多远便有木牌写着地名,莫楠细细揣度地名,还是不知自已身在具体哪个省哪个县,那伙人说的离她二叔家不远,看样子是骗人的。走了这么几天,没闻到乡音,更没见到一个稍微熟悉的面孔。

这时,从那边羊肠小路上过来两位中年大婶,主动找莫楠攀搭话:“小妹妹,这是上哪去?”

莫楠低头,不知怎么说好,想了想,便说:“走亲戚不着,盘缠又没了,饿坏了。”

“哦,怪可怜的。”穿条纹衣服的大婶说。

戴着金耳环的说:“大清早的,本来我们也是去走亲戚的,看你是个外地人,姑娘若信得过,就在那边不远,我有个熟人,你先在那里歇歇脚,吃了饭再赶路不迟。”

莫楠一听有饭吃,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翻过了三座山头,三人走在山腰小路上不说话,这时戴耳环的用手一指:“喏,那边冒青烟的屋子就是了。我们快走吧。”
“喂,喂——,李驼子,快开门,是我。”戴金耳的大婶拍了拍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五十左右的汉子,打量一下莫楠,不由地惊叫一声:

“有鬼呵——”不由地退了几步。

“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这个姑娘是我远房侄女,饿坏了,半道上遇到我,就带到你这儿来了,快,给她弄些吃的来。”戴耳环的大婶进屋取出两把板凳,让莫楠和另一个大婶坐了。

汉子接了腔:“刚刚生火,还没烧茶,大宝挑水去了。”
(二十二)
莫楠不知走了几天,饿得两眼发晕,头发乱草一般,脸上漆黑一片。

这一路走上,莫楠小心奕奕,不走小路走大路,简易的乡道上,走不了多远便有木牌写着地名,莫楠细细揣度地名,还是不知自已身在具体哪个省哪个县,那伙人说的离她二叔家不远,看样子是骗人的。走了这么几天,没闻到乡音,更没见到一个稍微熟悉的面孔。

这时,从那边羊肠小路上过来两位中年大婶,主动找莫楠攀搭话:“小妹妹,这是上哪去?”

莫楠低头,不知怎么说好,想了想,便说:“走亲戚不着,盘缠又没了,饿坏了。”

“哦,怪可怜的。”穿条纹衣服的大婶说。

戴着金耳环的说:“大清早的,本来我们也是去走亲戚的,看你是个外地人,姑娘若信得过,就在那边不远,我有个熟人,你先在那里歇歇脚,吃了饭再赶路不迟。”

莫楠一听有饭吃,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翻过了三座山头,三人走在山腰小路上不说话,这时戴耳环的用手一指:“喏,那边冒青烟的屋子就是了。我们快走吧。”
“喂,喂——,李驼子,快开门,是我。”戴金耳的大婶拍了拍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五十左右的汉子,打量一下莫楠,不由地惊叫一声:

“有鬼呵——”不由地退了几步。

“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这个姑娘是我远房侄女,饿坏了,半道上遇到我,就带到你这儿来了,快,给她弄些吃的来。”戴耳环的大婶进屋取出两把板凳,让莫楠和另一个大婶坐了。

汉子接了腔:“刚刚生火,还没烧茶,大宝挑水去了。”
“什么茶不茶的,不要客气,先做饭要紧。”穿条纹衣服的大婶用手里帕子当扇子。

“走热了吧。”汉子客套着。

“你快进来,有个事给你说说。”戴耳环的一招手,汉子便进去了,穿条纹衣服的大婶见状,立刻站起来,后脚就跟着进去了。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挑了担水从后边林子里出来,向莫楠这边走来。莫楠心下想,可能就是他们刚才说的大宝了。

三十多岁的男子到了莫楠跟前,大吃一惊:“谁?坐在俺家门口做什么?”

里面传来汉子的声音:“大宝,别嚷,是我们家的客人。”

大宝脸上和善了许多:“姑娘,你的模样好吓人喽。”

莫楠谦卑地向大宝笑了笑:"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去前面水沟里,洗把脸."

门“吱呀”一响,戴耳环的和穿条纹衣服的大婶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汉子在后面跟着,一个劲地留她俩吃了早饭再走。

见两位大婶要走,莫楠有些恐慌,站起来也要走:“两位大婶,我跟你们一道走,行吗?还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宝一口接了去:“这是李家岗。”

“李家岗归哪里管?”莫楠瞥了一眼大宝。大宝的神情好象形有点傻。”

“归村长管。”大宝挺严肃地说。

莫楠急了:“我是说李家村是属哪个市哪个县的?”

“顺安的大茅县。”戴耳环的说完掉头走了。

莫楠的嘴张成“0”形,眼睛睁得奇大,她心里暗暗叫苦,李家岗离莫家村天远地远的,黄莺他们真够狠的哦。

吃过早饭,莫楠起身告辞。

李驼子早已关了门,厉色道:“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个戴金耳环的,收了我五千元钱,说是见我家大宝长得结实,人又挺老实的,不该老打单身,所以就做了这好事。你不信?这是她留的凭据.”李驼子拿着一张纸扬了扬.
“大伯,有无搞错?我根本就不认得她,求求您,放我走吧。”莫楠说着往门边走。

李驼子大声一叫:“孩子们,快出来!”

突然,从里屋冲出三个彪实的年轻汉子,象士兵听到元帅指令,立刻将莫楠团团围住,几下就将莫楠捆粽子般捆个牢实。

“放开我,吃了你们的饭,我拿劳动还你!”莫楠边挣扎边哭。

李驼子指着莫楠鼻子:“告诉你,他们都是我的儿子。”说着,指着他们几个说:“这是大宝,就是刚才挑水那个,那个是二宝,这一个是三宝,以后你就是他们三人的媳妇了。当然,李家还是要面子的,在外面对人家说你是大宝的媳妇。”

见莫楠未搭话,李驼子又说:“好好在这里安下心吧,只要给我多添几个孙子,我们全家会对你好的。”

面对三个腰大膀圆的汉子,莫楠一惊,心里象打鼓的直跳,只见莫楠眼珠滴溜一转:
“大伯,你知道我是咋来这里的吗?”

“你咋样来的,都无关紧要,你现在是咱家的人了,不依也得依。”

这时,大宝二宝三宝冲着莫楠傻笑。

莫楠凉到透底,她望着李驼子,一笑:“放开我,我不会跑的。”

“等成了亲再放不迟。”李驼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其实,我巴不得在这里成家。”莫楠说了这一句,很沉稳地住了口。

李驼子觉得奇怪,村里有许多卖来的媳妇,刚来时都是寻死觅活的不肯,等到生米弄成熟饭,等到生了娃儿,就死心蹋地在夫家过日子了。不过,也有列外,东边岗上的王家,娃儿三岁了,还是铁心跑了。

眼前见这样少见的漂亮水灵妹子,主动要在这里安家,不由地起了疑心:“这很好呵,但是还是按规矩办。”说着,李驼子拉过莫楠,将她缚在门后的立柱上。接着向他们仨兄弟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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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二)

“今天大宝不要出去了,二宝放牛,三宝洗衣。”交待完毕,李驼子倒背手出去了。

莫楠捆柱子上,不能移动半步,李驼子还仁义,给莫楠一把凳子,让她坐着,一会儿,莫楠眼睛疲得睁不开,不由地沉沉睡去。

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响,昏暗的屋里射进亮晃晃的太阳光,莫楠醒了,只是眼睛有些睁不开。

李驼子大步跨了进来,身后同时进来了三位中年女人,李驼子用小碗给女人们倒了茶,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们象鉴定商品质量一样仔细打量莫楠,这里摸摸,那里捏捏。

长得健壮的象头河马的说:“模样儿倒不错,皮子白白的,象嫩藕,只是身子骨细细的,象芦苇,一仗风都吹得跑,不是上山打柴的货哦。”

黑脸女人说:“你知道什么?如今在城里象这样的货算是筛子头上的顶尖货。”

“李驼子,赶快给女子的头发剃了,小心村里的人见了眼窝子浅。”
黄毛头发说。
“嗯 ,我也是这个想法。一会儿就要张瘸子给剃了。”李驼子笑眯眯的。

头发象堆茅草接过黑脸女的话,说:“这可不是城里,水要挑,柴要砍,好看归好看,中看不中吃,有何用?”

“哟,妹子,你叫什么呵?”黑脸女人问莫楠。
莫楠不吭声。

头发象茅草的解嘲似的说:“叫大宝家的吧。”
三个女人同时笑起来。

李驼子打圆场:“她到我家了,忘记了过去,叫就大丫吧,好记。”

“咳,大宝与大丫还真是一对呵。”黑脸女人说。

河马扯了扯黑脸女人的衣襟,将话头扯到一边:

“别看你穿得里外光鲜鲜的,你老公在外头打工发了财,三天没吃猪肉就做出那屙痢的相,肚子里三年前的红薯屎都还没屙完,这么快就忘了根本?不要轻轻狂狂,当心你男人给你带绿帽子,在外面找个野堂客回来,有你受的。”

“对对,城里人管那事叫包二奶。”长脸妇人接腔子。

“去去,说到哪个麦子坡上去了?不是来看李驼子的新媳妇儿吧?”黑脸女人嗔怒道。

“对了,李驼子,快过来,什么时候办喜事?”胖河马问。

“等几天吧,手头紧着哩。”驼背男人笑迷迷地说。

“等什么,别等了,赶快办了吧,这事儿比不得别的,不要行什么臭规矩,村头张家的前几天也弄了一个,明天就办,今天一大早他家小毛就接我了。”黑脸女人得意地说。

“先前我问大宝,灶门前那个女人你要不要?你猜他是咋说的?”驼背男人叹一口气。
听了这话,三个女人拢上来,笑逐颜开,眼睛放亮,齐声问:“咋说的?”

“他说:爹,弄这个人做什么?吃又吃不得,还要给她饭吃,要穿我的衣服盖我的被子,田里地里又那么少。”

“哈哈,笑死人了,大宝也是三十几的人了,怎么那事真的不明白?闹洞房有好戏看了。”胖河马笑岔了气。

“嘻嘻,这个事情么……我看李驼子也蛮在行,不知那个相好怕是要喝一坛子醋了。”黑脸女人在驼背男人的背上捶了几下。

“有什么醋不醋的,给儿子娶媳妇谁敢乱说?”长脸女人帮驼背男人帮说话。

“还是腊梅姐儿会说话,给儿子成了亲我也了一桩心事。”李驼子笑哈哈地说。

“你家三个好劳力,你管了大宝,二宝三宝没意见?”黄头发女人说话的情形,好象二宝三宝不是你李驼子的娃,是后娘拖油瓶随来似的。

“有啥子意见嘛,这手掌手背都是肉,给大宝娶了,等有了钱,自然而然地给二宝弄个屋里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二宝肖猪的,今年应是二十八岁了吧。”长脸女人低着头,掰着指头算。

“是呵,我当爹又当妈的,不容易呵。”李驼子蹲下身子抽着喇叭筒烟,烟味呛人,有两个女人咳嗽起来,李驼子见状,弄熄了烟。

“我说李驼子,你家大宝二宝三宝,别的都好,就是脑筋反应慢了些,他们对你的话没有不听的,上山打柴下田割谷,哪样都走在人家前头,如今你看看,村里村外看不到后生的影子了,不是去打工就是去读书。有这么多儿子围着你是你的福喽。”胖河马好象说的是本心话,李驼子听到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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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二)

“有完没完?新媳妇也瞧了,咱们是干什么来的?”长脸女人脸上露出急躁的神态。

“别急别急,俺老李没有什么,茶是有的喝的,喝了茶我慢慢的说,难得请到你们这些贵人们。”李驼子不停地向女人们拱手。

“我看大宝的亲事就定在后天吧?省得一个晚上十二个梦,鸡飞旦又打.”胖河马的目光朝李驼子扫去。

“请师,师为主。”驼背男人点头。

“屠夫喊了没?”长脸女人问。

“喊了,是桥头的王胡子。”“哦,那人利索,我家的年猪连年是他杀的。”胖河马说。

“不行,这婚事办不得,各位长辈们,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莫楠涨红了脸。

“哎嗨,终于听到你说话了,声音还蛮不错哩,你先说说,看有道理不?”胖河马示意李驼子让莫楠坐下说。

李驼子上前解了缚莫楠的绳索,怕意外,又忙关上大门。

“我是被我妈赶出来的.”莫楠说了这一句,欲言又止。

黑脸女人听了这话,吃一惊:“咋回事?”

莫楠接着缓缓地说:
“一个月前,我家里的牛突然死了,没过两天,猪又病死了,我爷爷赶集时被汽车撞成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人。司机逃了,全家给爷爷治病到处借债,家里四壁精光光。就在我被赶出来的那一天上午,从外面来了一个双眼失明的算命先生,在离我家门口不远的桥上歇脚,我妈是个挺信命的人,便拉着我去算命,我妈刚报出我的生辰八字,那算命先生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吓得我妈便骂我惹恼了先生,瞎眼算命先生忙制住我妈,说:大妹子,你这女娃子命好恶,命好坏,是个败家子丧门星,家里有她就没钱,有钱就没她,她长大嫁了人,没有帮夫运,不帮夫不上算,还要克夫,结几次婚就克几次夫,唉,这辈子是寡妇命。我妈听到这话,细细一想,竟好象真是那么回事,就在我和妈回家的路上,我妈让一条野狗咬伤了,我妈大骂我是个背时鬼倒霉坨,给我一百元钱,要我去打工,不曾想,半道上,让人给骗了。就到这里来了,你们如果不信,那就算了,我反正是好心,如果我不说出来,知道我底细的会说是我贪你们的富贵,是个不要脸的势利眼,不知道的呢?以为你们真的娶了个漂亮媳妇,殊不知我是个败家货,你们不信就走着瞧吧。”

李驼子是个最迷信的,听了这话,暗暗叫苦,早知如此,怎么也不能给那两个女人给什么介绍费,不由地问莫楠:“是真的吗?”

“其实......,我不想说出这话的,可是怕真的万一克死了人,要拿我偿命,说我没良心不道德,不给人家说清楚。”莫楠低着头轻轻地说。

这时,李驼子面色如灰,呼吸急促,大叫一声:“我的五千哪——。”

胖河马眼快手快,李驼子可能就要一个倒栽葱下去。
“啧啧,这如何是好?”黑脸女人愁着脸。

这时,门一响,只见一胡子拉茬的汉子,肩上搭着一条已看不清底色的毛巾,躬身进来,向李驼子拱了拱双手:“恭喜恭喜。"

“呵,是村长,快请坐。”李驼子挣扎着站起来,边说边搬在凳子,要村长坐了。

“怎么样?大宝见了他媳妇不?满意不满意?”村长接过李驼子打过来的白纸烟,村长放在鼻前闻了闻,没抽,夹在耳后。

“还好,大宝有时说傻话,有时比正常人还好。”

“准备好了吧,什么时候搞事?”村长拿着草帽当扇子。

“我还是听你......老婆意见,就在后天摆席,唉,俺是骑虎难下背,是死是活也顾不了许多了。”李驼子手有些抖。

“这是咋样说的?大喜事的。”村长摸不着头脑。胖河马立刻俯在村长耳边嘀咕了几句。
“怕啥?算命先生的话也依得?”村长拍了拍李驼子的肩膀。
李驼子把村长扯到一边,轻声说:“我察了一下那女子的神情,不象谎话,也不哭又不闹的,倒说愿意在这生活一辈子哩。瞧那模样儿,是个本份的。”
“我说老李呵,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如先把事办了,莫搞实际上的喜事,先观察一个时期,如果没事再圆房,这样那女子才好在你家住下来,我的话你听懂了没?就是先成亲后圆房;如果实在不行,也莫强扯,性命是大事,万一把你家大宝克死了,要那儿媳有何用?”
“还是村长高明。”李驼子马上回答。
莫楠听到村长的话稍稍放了点心,见机行事。
“阳春刚过,天气不冷也不热,办事正好,咱们不兴那些误人的规矩,硬何必要等到十冬腊月才办事?,再一拖,天热起来,帮忙的吃亏,你主人家也吃亏,又热又累谁愿意出傻力?”
“哈哈,听你的口气,你急成这样?比你当年同婆娘圆房还急人子。”黑脸妇人同村长开玩笑。
胖河马见黑脸妇人这样说她和老公,伸出两个肥肥的胖手伸进黑脸妇人的腋下,挠得黑脸妇人“咯咯”笑着急身一闪。胖河马差点倒栽葱。村长手快,忙用背挡住摇摇欲倒的胖河马:
“呀呀,逮着你比逮着一头大象还累人,倒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别闹了,好好商量大宝的事是正经。”
“放心,村长大人,三个婆娘一台戏,既然请了我们这三个臭皮匠,我们会把事办得体体面面,顺顺当当。”长脸女人从口袋里掏出瓜子,每人分了点。
“嘿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成亲后我叫大宝给你们各家挑几担柴来,尽尽他的心。”李驼子说。
“婆娘们,天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张家的席,早点走吧,我还要去村部看水去。”
这两天,李驼子忙得象个骡锣,手脚没松家伙,诸事要他操心,通过村长这层关系,李家走了电线,装了电灯,屋里重新粉了遍,有村长做都管,来吃酒的客人都照顾到了,三宝很听话,石板缸里的水挑得满满的。二宝在灶前烧火,洗菜,李驼子一有空就表扬他们三弟兄。
天放亮,李驼子帖上了红对联,笨重古朴的土坯屋有了种喜气的气氛。
帮忙的人早就来了,在门前宽敞的平地上,架了五张桌摆席,天气晴朗,不用搭塑料大棚,
李驼子家有五间房,东头的里间做了大宝的新房。因新娘的特殊性,头天晚上行了上头礼,这个规矩不能省,关系到李家新媳妇同大宝白头到老的严重问题,村里几个有头脸的妇人,对莫楠细细的教导一番。
鞭炮在寂静的村庄响起来,村里的孩子一听到响声,寻声奔向李家院子,见是李家的大宝娶媳妇。一溜儿地站在院门口齐嚷:
“大宝大宝,是个狗屎宝,二宝二宝,是个猪尿宝,三宝三宝,是个[被过滤]宝,金宝银宝全是狗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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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二)

院子里帮忙的女人一瞧,见有自家的孩子在场,挥起一树丫就赶,孩子们飞毛腿般,眨眼就逃的没踪影。

“哎呀——,李驼子喂,不好了——。你这个遭天打的!”一位胖大妈跌跌撞撞地找捉住李驼子。

“啥事嘛。”李驼子正为里里外外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急不耐烦。

“我家的孙子让你家的鞭炮炸伤了眼,不知还有没有救场?他爸妈又不在,这事你得负责。”

听了这话,李驼子傻了眼:“你没见我忙得要死吗?你快找一个后生同你一道去医院,我也没时间与你纷争。”

“不行,这事儿人命关天!非得你去。”胖大妈拽着李驼子的胳膊不松手。

“正要拜堂哩,没我咋办?”李驼子摊开两手,都是村里的人,台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抹不下脸面生气,从前百姓办喜事,官轿与花轿相遇,官轿都要主动让道,这个根生的奶奶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扰场子?李驼子心里有气。

“俺不管!又不是你成亲?操啥心嘛,你得把他送医院医去!”根生他奶奶只顾大声说话,吐沫星子溅得李驼子一脸。

李驼子脸一扭,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捂着眼睛站在廊檐下大哭。李驼子一见,便走了过去,将孩子抱起。

这时,李驼子背后感到一阵热辣辣的,扭过头,见是村长女人拍了他一巴掌,李驼子还未开口,村长女人嚷开了:“不好了,李驼子咧,刚才烧饭的大锅炸了,吓死人了,幸好我跑得快,你快去瞧瞧哦。”

“这又是咋回事?”李驼子十分恼火,连连摇头,这节骨眼上咋总是闹毛病呢?难道真是这媳妇八字凶?要克死俺家大宝?李驼子想到这,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好兆头,李驼子是相信命的,媳妇儿没说假话,想到这时,李驼子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他奶奶:“你快去医,药费算到俺头上就是了,俺的姑大奶奶!俺的活祖宗,看在大宝喜事的份儿上,你就算帮帮俺吧,俺求你了。”李驼子双手拢起,向根生奶奶拱了拱。

根生奶奶听了这话,脸上绽开了一菊花:“李驼子咧,真是的,你这话早说了,不就啥都没事了?”

听了这话,李驼子忙抽了自已两个嘴巴,自已罚自已,李驼子知道深浅,出手表面上狠猛,落下去的一瞬间,省掉了许多力。

李驼子进了厨房,只见灶里青烟直冒,灶台已炸蹋一角烟子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谁故意闹的?妈的,俺操他祖宗!”李驼子呛出了眼泪。

“兄弟,别骂了,大喜事的,说些吉利话吧,谁故意为难你不成?可能是那些娃儿们调皮往灶里扔了几颗鞭炮,谁知这鞭炮,要它响时它偏不响,不要它响时,却比飞机大炮还厉害,这都是假货闹的祸。”村长的老娘魏颤颤地进来看究竟。

“婶呵,你不知道,自从俺结婚以来,这么多年了,俺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大事,却这样的不顺头,你说俺能不急吗?”

“快想办法借锅,要不就赶不上席了。”村长女人端着一盆菜进来。

“临忙时节,到哪借去?唉。这喜事还办不办下去呵。”李驼子蹲下身子。

“办,当然要办,要不去我家里煮好,叫个劳力背过来。”村长女人出主意。

“也只好这样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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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开的声音(连载)(二十三)

(二十三)
“大宝呵,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要听村长大叔的的话呵,等会儿拜堂时,要给我跪下去呵,才不枉我养你一场又给你娶了这个美媳妇。”李驼子将大宝叫到一边,还低低地告诉他如何拜堂,如何抢先坐床。

大宝穿着新衣裳,脸上笑成一朵花:“爹,说了这么多,都快要拜堂了。”

“好,我不多说了,规矩要记住。”

“原来你俩父子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快,叫我好找,你这个李驼子,丫丫的,我咋说你?都什么时候了?还临时抱佛脚?少罗嗦了,快,吉辰已到。”说着村长拉着大宝就跑,李驼子急急地跟在后面。“李驼子咧——,不好了——。”

李驼子闻其声,未见其人,听到这样的喊声,心里不免发毛,这时,二宝捂着双手从灶屋里出来,脸上痛苦万状,李驼子,不由地朝二宝望去,只见二宝手指之间有血在流淌。
李驼子大叫:“二宝又是咋啦?咋弄得不小心呢?”

“爹——,好疼呵——,俺可能不能给你送终了啦——。”二宝张着大嘴,脸上挂着几滴泪。

“二宝,你这说的是啥话?大喜日子里可不要乱说。俺瞧瞧,哎呀——,二宝,你也是这样门高树大的人了,咋把自个儿的手当柴劈了呢?你看你看,好险,快快去医院给缝上。”李驼子说着扶着二宝往田药匠家里奔。

村长站在堂屋里,清了清嗓门儿,喝一口茶后,将茶怀子顺手递给端菜的,接着高叫一声:

“此乃良辰吉也,此为李大宝婚礼,现在开始——。”

堂屋里挤了许看热闹的人,听了这话,一下安静了许多。

有人喊:“李驼子——,李驼子——。”

村长正要大声念下一个程序,忽抬头不见李驼子,忙叫人去找。
只听见大门口,有人喊:“停下,停下!,这个仪式再不能弄下去了——。”村长踮脚一瞧,只见李驼子面无人色,上气不接下气,靠在门上做出球场上裁判暂停的手势。

村长见李驼子说话不中听,忙扯着李驼子的衣袖进了里屋。

“咋回事?”村长压低着嗓门。

“唉,刚才你也瞧见了,这门亲事真的不利顺,先是根生奶奶的二孙子被鞭炮炸伤了眼睛,后来是炸锅,现在二宝的左手差点要劈掉,你说惨人不惨人?”

“天哪——,咋就出这样的事呢?李驼子咧,千万别吭声,如果走露了口声,你以后想转手,哪个有胆子接?”

“嗯,说得在理,我差点坏了大事,这婚礼还弄不弄下去?”李驼子缓了缓气儿。

“婚礼继续,晚上我撵走凑热闹的小子们,不许闹房,记着,那事可不能让大宝沾边,当心染上霉气,以我看,快快地转手,再重新谋一个强壮一点的。”

“嗯。”

村长一招手,李驼子忙跟着村长出了里屋。

“婚礼序曲:奏乐,鞭炮齐鸣——”

管鞭炮的点了火,锁呐锣鼓“咚咚呛”响起来。屋里弥漫了火药味道。

“婚礼第一项: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此时,莫楠披着红头盖,着一身红,被三四个健壮妇人扶着,如轻提小鸡一般,不仔细看,还以为新娘子步履轻盈如风,头盖下的脸满脸春风,那双脚已落空。莫楠不挣扎,任四个女人折腾。

早已教导过多次的大宝“扑嗵”一声用尽力气跪下去,接着传来大宝连连“哎哟”声,一时,堂屋里哄然大笑,大宝一屁股坐下去。

一时众人又笑起来,一个粗声汉子说:“晚上就有好戏了。”

众人不理会,听村长继续念:“二拜——”
李驼子马上一板正经地象模象样坐在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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