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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0 16:5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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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 TXT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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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C6 W9 S6 b 明珠笑道:“罗刹和葛尔丹也不过是撮跳梁小丑,何劳圣虑如此?奴才想着,不如先在北边动手,腾出手来再治东南不迟。”
. B. @/ o" o( s 康熙道:“不!你哪里知道,葛尔丹剽悍难制,罗刹国君换了个叫彼得的,朕看他是一位雄主。东南是国家财赋之源,不治好是决然不能在西北用兵的。”他抚了抚有点发热的脑门,转脸问高士奇:“呀,高士奇,你发什么呆?怎么不说话呢?”
; U' @- d) w2 M6 M; F3 M5 [- d) Q “哦,回皇上!奴才在想两句话。先定东南,再平西北,乃是皇上既定的国策,还是不要轻易改动的好。” S7 \! @1 q0 g0 `0 d( o6 b6 p
康熙点了点头,“嗯,是啊,当年伍次友先生讲学,朕曾与他反复计议过的,无甲兵之盛,无盈库之禄,断难用兵西北。” $ }, i5 M: ]! p
高士奇脱口而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看来,似乎还要加上两句才好。”
' r! K0 r9 }) H5 f1 v 康熙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嗯?说下去!” 2 s& _9 q' m, P# `) z) S# j; {3 J
“是,主子!比如治河吧,其实靳辅不过是花钱太多,犯了众怒,以致有人妒火中烧,交相攻讦,一出事就更不得了。若是换了旁人去治河,又有什么两样?说不定还不如靳辅呢!” 3 |. ^& \& w5 K% D& u) I' k
“嗯,说的有理。”
- K# i4 N- z, G. M 高士奇受到鼓励,越发来劲儿了:“皇上,诚如刚才索额图所说,靳辅治河,京官攻讦的多,外官说好话的多,这就是明证!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大主意还须皇上自己拿定了——任凭群狗叫破巷,人主自能从容行!奴才想,下诏切责靳辅,令其自行赔补,限期修复也就是了。” # w* ^. v5 l5 v- ]& {/ B1 Z
高士奇将百官比作“百犬”,还是那副嬉笑怒骂的格调。康熙不禁一笑,正要说话,明珠上前一声道:“主子可否允许奴才前往清江实地考察一番?” + ^( T7 h! S+ K- x9 N
“算了,一个伊桑阿,再加一个于成龙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何须再劳你!朕也信不过你!等台湾打下来,朕要亲自去瞧瞧,才能放心呢!” % I$ t+ F5 k( O2 ]8 [ k& M' T
君臣四人正在说话,熊赐履急忙忙从隆宗门走来,一进上书房便双膝跪下,将几份奏折捧呈康熙,说道:“这是何桂柱刚转到礼部的奏折,系江南秋闱舞弊情由。因事体重大,未经部议,先请圣上过目。” % E- F" C0 S# a* c1 m- B% N- D
清朝的科举,分南闱和北闱,北闱在京师,南闱在南京考试。这次应天府南闱出了舞弊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康熙已经从魏东亭密折中知道。只因魏东亭奏得匆忙,细节写得不详细。康熙接过折子一边翻阅一边沉思。明珠知道,南闱主考左玉兴和赵泰明都是徐乾学的门生,一旦兴起大狱必定牵连自己,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心提得老高。 . X5 o+ k P) H8 V
康熙皱着眉头一边看着折子,一边问道,“今年南闱主考是谁推荐的?朕记得好像是熊赐履?” ( k# o9 r3 j$ c' C
熊赐履有点委屈地看了明珠一眼,低头回答:“是,是臣无识人之明,坏了国家抡才大典,求皇上重重治罪!”
9 A/ j& o5 D* _+ m “治罪忙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嘛!各人有各人的账,谁也不必代谁受过,起来吧。”
1 ?8 L: I* K" j! B; o' ^* i9 e% k( a: A 康熙边说,又拿起一份奏事折子,这折子是江南巡抚递上来的。上面详细地述说了南闱考试闹事的案情。原来因为左玉兴和赵泰明两位主考大人,收受贿赂,循私在法,有才有学问该取的没有取,文章做得不好,不该取的,却全部取中,以致惹恼了应试的举人。几百人抬着财神,拥进了贡院考场,要打主考。左,赵二人吓得仓皇出逃,去求巡抚搭救。巡抚只好派兵前往,还借调了福建水师的一千多官兵,连劝带哄,外加武力弹压,这才保住了贡院没被激愤的举子们捣毁。闹事的人,除首犯邬思明逃外,其余主犯全部监候在押,请旨处分……
2 x! Y( C, n2 |0 ^, v 看着看着,康熙的脸色变了,好啊!堂堂南闱科举,闹出如此千古少见的丑闻,贪赃、卖法、行贿受赂,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无法无天,这还得了吗?他伸手就要去拿朱笔,不料手竟然伸进了朱砂砚台中。一怒之下,他勃然变色,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几案,就听“哗哗啦啦”、“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满案的文书、笔墨、纸砚、图章、茶杯,还有几碟点心,全都打翻在地。在场的众大臣,一看龙颜震怒,吓得“扑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了。在龙案后边侍候的苏拉太监宫女们忙跑过来,趴在地下,小心翼翼地拾掇着打碎,弄乱的东西。在门外守护的穆子煦、武丹等卫士们,也急忙跑进殿来,只见康熙气得脸色发紫,五官都几乎挪了位置,浑身颤抖着摘下墙上的宝剑,大声喊道:“穆子煦,你持此天子宝剑,星夜兼程赶到南京,把那两个贪赃枉法、胆大妄为的狗奴才,与我就地正法,取了首级带回北京来。”
5 M- ^# i L+ \ @( ^4 M 穆子煦答应一声,跪下接了宝剑,却又小心地问道:“主子爷,请将应斩的官员姓名告诉奴才,奴才好遵旨办理。” 8 q j: F- I7 O% ~
这一下,一向老实正派的熊赐履慌了。南闱的两个主考,是明珠推荐给熊赐履的,取谁,不取谁,也全是明珠、徐乾学他们弄的手脚,如果穆子煦到了南京,一剑一个,杀了左玉兴和赵泰明,自己身上这个黑锅也就一辈子也洗刷不掉了,连忙膝行几步,趴在康熙脚下叩了个头:
. G; `# b' ~5 h5 r “皇上,请暂息雷霆万钧之怒,听臣一言。”
( S% q0 i6 T( U) |2 R( M2 c+ O “嗯?说!” - G& T/ y. M, S: P
“是,臣以为,此事牵涉官员很多,情形也复杂得很,似乎应细细查明,交部议处,依律治罪,才可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3 ^) z* e- a& h2 e; y; i
康熙铁青着脸,没有答话,却走到案前,捡起一个奏折来,扫了一眼,递给熊赐履:“哼,你看看这个吧,这是江南应考士子联名告状的奏折。自博学鸿儒科之后,江南心存反志的鸿儒才子们,安分得多了,也没人敢公开骂街。可是左太兴,竟敢公然受贿卖官,败坏朕的名声,败坏朕的千秋大业!” # T h# y& y! v/ p- d
熊赐履颤抖着手,接过奏折来,却听康熙厉声喝道。“念!”
' Y/ j# `# a3 k “是。是。”熊赐履叩着头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念了起来。
7 h# E0 Z, n+ U7 n3 p7 D 这封揭帖,是江南士子几百人联名写成的。中间,详细开列了一大串名单,某某人,向某某考官行贿多少,中了第几名;某某人是某大官的儿子,高中了第几名;某某举子的什么亲戚,在京当着什么官,考官们惧怕他们的权势,也选中第几名。好家伙,这个单子,涉及在京城各部衙门和外面的封疆大吏几十上百人,个个指名道姓。怎么通的关节,送了什么礼物,谁人从中说合,取的又是第几名,无不详列在内,也不知这些举子们是从哪找出来的。熊赐履读得胆战心惊,众大臣听得七魂出窍,这名单上,有的是他们的门生部下,有的是他们的故交好友,有的是他们亲戚子侄,有的甚至走的就是他们的门路,或者打的是他们的旗号。皇上真个怪罪下来,谁能跑得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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