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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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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眼眶又湿了。安迪,安迪!我有何错,王瑞瑞又有何能,在短短的一天里,她得到了你,你放弃了我! 又一阵眩晕,我把头蒙在被里,禁止自己做这些无谓的思考。可是,我发现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了这些思绪的困扰。我开始恨自己,开始讨厌自己! 我无奈而苦恼地把自己的头从潮湿的被窝里伸出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吃惊地发现,一个斯文和气的男人坐在我身旁,一双诚挚、关怀的眼睛正默默地看着我。 “傅斯年!”我惊叫,从床上坐起来。 “嘘!”他含笑伸出手指,示意我躺下。 “好些没有?”他柔声问道。 “头晕,眼花。”我说。说罢,自己先笑了:“我好象真把自己当病人了。” “当然是病人了。”傅斯年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自己的身体也不知爱惜。” “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我问。 他点点头。 “你怎么碰到我的?我只记得自己喝了酒。”我说。 “那时我也在喝酒。不过是在自己的吧里。”傅斯年默默地说:“不过没喝两口,就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个叫柳盈盈的女孩子在‘斜阳居’喝醉了,让我去接她。我马上就去了,结果就看到了你。” “斜阳居?”我疑惑地问。 “对。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傅斯年深望着我:“不知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又会喝醉。” “哦,”我的脸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当时,只觉得自己心情很不好,就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经过一家小店,见那里亮着灯,就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傅斯年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昨晚应是跟安迪在一起。怎么,难道见了他心情也不好吗?” “傅斯年,你不知道我有多烦!”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以为安迪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已经不再会想着他,不再为他烦恼了。可是,当我一见到他,一想起我们曾经非常好过,怎么也接受不了现在的事实!傅斯年,你知道吗?昨天下午安迪给我打电话时,我有多开心,多惊喜!我以为他有好多的话要跟我讲。谁知一见面,他跟我谈的全是他的工作,全是他的成名计划!我很失望,很伤心,”我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安迪真的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安迪。他变了!” “他怎么变了?”傅斯年不动声色地问。 “原来我一直很欣赏他,因为他既聪明,又上进,做事也很有原则。但现在我发现,他很自私。”我失落地说:“他现在接了一个案子,极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劝他放弃,他却说这是他成名的好机会,还要我帮他!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已经很忙,他也不是不知道。” “反正,他弄得我很不开心。”我低下头,不想再说下去。 “那就不要再想他,”傅斯年说:“也不要再跟他见面。” “可是——”我为难地说。 “不要可是。”傅斯年打断我:“为什么总要去自寻烦恼?盈盈,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很担心你。学得豁达一些,抛开过去的一切吧。我说过了,你是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连这点都想不开?” “傅斯年,”我慢吞吞地说:“我一直都在想,我和安迪处了三年,我是不是也需要三年的时间才可以把他忘掉。如果真是那样,我有多痛苦!就这几个月,我已经感到是那么难以支撑!要不是工作忙可以分散一些我的精力,要不是姐姐和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盈盈,”傅斯年笑了,那么温柔:“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最近能带你出去散散心。” “出去?去哪里?”我瞪着他。 “随你。”他热情而安静地笑着:“去加拿大,去澳洲,或者韩国,大马,甚至香港,你爱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你没开玩笑?”我惊奇地望着他:“那么多地方,你都可以办到签证吗?” 傅斯年说:“我们可以跟上国庆的旅游团,手续没那么麻烦。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报名。” “我没有心情。”我低头:“我怕即使出去也一样不开心。没有好心情,在哪里都一样的。” 傅斯年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 “我认为,离开北京一段时间,你的心情会有所改变。”他说。 “不可能。因为烦恼在我这里!”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傅斯年一愣,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盈盈,我以为你早从安迪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折磨你自己。” “我也没想到。”我喃喃地说:“以前我最看不起为男人掉眼泪的女人。” “三年的时间确实不算短。”傅斯年说。 “是。”我苦笑:“傅斯年,有时间去找姐姐吧。她很愿意跟你在一起。” “那你呢?”傅斯年轻声问。 “我?”我摇头:“我要用三年的时间忘记安迪。” “是吗?”傅斯年盯着我:“你那么爱安迪,为什么却不愿同他结婚?为什么?” 我一愣。 “不知道。”我说。 “因为你并不爱他。或者说,你不够爱他。”傅斯年说。 我一震,不由看着傅斯年。他也怔怔地望着我,眼神里有抹痴迷,有抹黯然,有抹伤感。我突然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美丽云草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碧溪滩,想起了那首古老的《在水一方》,想起了月光下他为我朗诵的那首古老的诗篇《秋夜》,想着想着,我竟然有些心慌意乱,禁不住低下头去。 傅斯年依然痴痴地望着我。慢慢地,他在向我靠近,近得几乎可以听到他激烈的心跳。随着他的靠近,我的心竟也跳了起来。我的头垂得更低了,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他轻轻地拉过我,捧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看到我心深处。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烫得彤红。 “盈盈。”他温柔地呼唤着我,慢慢靠近我的唇。那一刻,我全身陡然之间似全已瘫痪。我无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然而,许久,我只感到一片温热的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就似乎怕我受到冒犯般地迅速挪开了。 我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一些失望?一些羞愧?我不禁睁开眼。傅斯年瞅着我,眼里全是满足的笑。 我的脸烫得要命。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盈盈,”傅斯年笑里含着情意,含着嗔怪,含着说不出的无奈和怜惜:“我愿意等你,等你真正爱上我。” 我没有说话。 “你走吧。”突然,我冷冷地说。 傅斯年一惊。 “你不要误会。”我的语气冷得象结了冰:“我只是病了。你知道,病人总是很可怜的。况且象我,又失恋了。我比其他病人更需要被人关心,被人照顾。刚才,我只是一时空虚。你不要当真。” 傅斯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他愤怒地盯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竟然有些害怕。 半晌,他从我身边霍地坐了起来,大步走到门边,没再看我一眼,狠狠地甩门而去! 我呆呆地靠在床栏上,发了好长一会子愣。 我惹恼了他!他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男人,虽然他看上去一直那么心平气和!但这次,我是真地伤了他的自尊! 可我错了吗?我不爱他,难道不应该说明白吗?说明白了,大家都不会有麻烦! 可是,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会有碧溪滩月下的约会,又会有刚才那一吻?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烦恼地闭上眼睛,把头放进被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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