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我瞪着他:“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什么?”安迪一愣。 “既然没想好,为什么又去找她?”我压抑着愤怒:“交往三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瑞瑞怀孕了?”安迪喃喃地说。 “甭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怀孕。这种事对你来说,再平常不过。”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安迪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盯着他:“刘安迪,你太把自己当人精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你跟姐姐是怎么会儿事?” “青青?”安迪的脸色变得局促:“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今天来不是讨论我跟你的问题。”我说:“我只想问你,你打算跟王瑞瑞结婚吗?” “盈盈,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需其他人干涉。”安迪说。 “我没有干涉。”我说:“我只是来提醒你:别以为女人都是傻瓜,你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你要是个男人,就对王瑞瑞负起责任来。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 说着,我站了起来。 “等一下。”安迪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他。 “你跟傅斯年怎么样?”安迪问。 “很好。有什么指示?”我冷冷地。 “我祝你幸福。”安迪说:“真的。我是真心的。” “谢谢!”我带着讥讽的笑。 “对婚姻,我没有抱太大奢望。”安迪突然丧气地说。 “换了几个了,还没报太大希望?”我冷冷地嗤了一声。 安迪颓然说:“有很多次,我想说服自己,既然已经跟瑞瑞住一起了,我就应该把心胸放宽点,不要在乎那么多。但是,我始终说服不了自己。” “即使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紧紧盯住他。 “瑞瑞没有告诉我。我希望她早些处理。”安迪低着头。 “什么意思?”我瞪着他。 “我快结婚了。”安迪说。 “什么?”我大惊。 “今年元旦我就要结婚了。”安迪说。 “就是今天上午跟你在饭店里吃饭的那个女孩?”我愣愣地问。 安迪点头。 我想起女孩平庸的样貌和气质,不禁鄂然。 “我打听过了,挺本分的一个女孩子,大学刚毕业。”安迪说。 “什么时候结婚?”我吸了一口凉气。 “元旦。”安迪说:“希望你和傅斯年到时能参加我的婚礼。” “元旦?”我呆呆地说:“我和傅斯年,也定在元旦结婚。” “哦,这么巧。”安迪说:“这么快大家都有了归宿。” “我还是希望你跟瑞瑞说清楚,”我依然没有从震惊中解脱出来,嚅嗫地说:“你得负责任,负责任。” 23 接下来的一个月,眼看着婚期迫在眼前,傅斯年在忙碌中总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满足,而我却总显得精神恍惚。元旦前几天,傅斯年穿着一身工装在昌平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喜孜孜地说:“盈盈,你看这门怎么样?你看这柜子怎么样?你看这梳妆台怎么样?你看这地板怎么样!” 我随着他的手指去看那门,看那柜子,看那梳妆台,去看那地板。按傅斯年的话,他要一个“全新”的家。傅斯年为了装修新房,花去了他一半的积蓄。只要肯花钱,又有什么房间不好装修?甚至,傅斯年不知在哪里找来无数支腊梅,把整个院墙仔仔细细装饰成一片花墙。猛一看去,整个院子红艳艳一片,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在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中,我仿佛是梦游的女神,望着忙忙碌碌的傅斯年,竟产生一种难以名说的迷惘。 “我想好了,结婚那天,你还是穿呢子大衣。”傅斯年说:“今年的冬天很冷,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穿什么都可以。”我懒洋洋地靠在门上。 外面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雪。 “你好象并不积极。”傅斯年说:“真不知你的婚前恐惧症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没说话,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它马上化在我手心里。 “真美!”傅斯年走过来,看着门外赞叹道。 是的,真美。桃红的墙,淡绿的花圃,漫天飞舞的雪片,一对将要结婚的新人……. 电话响了起来。 “柳姐,你们在哪里?我已经到北京了。”电话里的人说。 “欣儿!”我惊叫起来:“回来也不说一声!”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斜阳居了。”林欣儿娇软地:“在韩国一个多月,我好想念国内的红烧茄子。” “我和傅斯年马上赶过。”放下电话,我兴奋地朝傅斯年叫道:“林欣儿!她在斜阳居等我们。” “是吗?”傅斯年也高兴地说:“也不打电话让我们去接她。” 傅斯年换了衣服,两人急忙赶到斜阳居。年轻的经理走过来:“二位找林欣儿小姐吧。请跟我来。” 在上次从韩国回来时聚会的雅间里,林欣儿戴着墨镜,穿着狐皮大衣,斜靠在椅子上,一幅功高志满的自得。 我说:“那几个镜头,拍得还顺利吧。” “顺利啊,全一遍过。”林欣儿说:“其实,等你完全与角色化为一体,根本不会在乎那么多。我第一次有那种全身投入的感觉。大导演就是不一样,我对自己的了解都没有他那么透!” “是啊,很奇怪吧。对女人了解最深的还是男人。”我说。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傅斯年走过去开了门。一大群记者突然冲了进来,摄像头同时对准了林欣儿。 “林欣儿,听说你接了部[被过滤],能不能谈谈你的感受?” “你为什么要转型?” “在韩国你有没有上网?国内已经有人骂你,你准备怎么跟喜欢你的观众解释?” “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才接了这部色情片?这次赚了多少?” “林欣儿,有人说这部片子是一部关于妓女的片子,是真的吗?” “林欣儿,你这次露两点,下次会不会露三点?” “林欣儿,有的男性网友在听说你接了这部片子之后,就在个人网页中自己最喜欢的事一栏中,填上:看着林欣儿的照片手淫。你对此有什么感想?” “林欣儿,有人说你是大陆的李丽珍。你同意这种看法吗?” “林欣儿,所有的观众对你这次的转型都感到极度失望。他们认为:你堕落了。这是否是因为秦康吸毒事件对你的打击太大,你开始自暴自弃?” 林欣儿、傅斯年和我愣愣地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提问,全都懵了。林欣儿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委屈地咬着嘴唇,倔强地沉默着。 “你们乱说什么!”我突然愤怒地叫道:“你们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吗?” 一时周围安静下来。 “让开!”我说着,拉着林欣儿的手,拨开纷杂的人群,大步往外走去。 傅斯年稳步走过来,他沉着地牵起我的手,走在三人前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斯年、林欣儿和我手挽手走出饭店。就在傅斯年发动油门的一瞬间,那群目瞪口呆的记者象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纷纷追了上来:“林欣儿,请你谈谈——” 然而,傅斯年猛地一踩油门,车象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什么记者,一点儿水平都没有!”在车里,我恨恨地说。 林欣儿闷不做声。 “欣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说:“记者是世界上最悲哀的职业。他们除了会说‘请你谈谈’之外,什么都不懂!” “是啊,欣儿。”傅斯年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和盈盈支持你。” “谢谢。”林欣儿说。 “真的希望电影能早些上映。”我说:“导演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吧?” “还行。”林欣儿说。 “那用说吗?”傅斯年说:“欣儿的演技,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欣儿,我在釜山电影节上第一次看《生死之恋》,就被你折服。” “谢谢!”林欣儿说。 “欣儿,你有了这部《汉城宝贝》,可以被称为是国际巨星了,你跟章子怡一个级别了。”我说。 “嗯。”林欣儿说。 “欣儿,我和盈盈结婚时,你无论如何都要赏光。盈盈天天念叨着这事,生怕你元旦赶不回来。”傅斯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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